“大老板的意思呢？”赵河南试探地问。

“他发火了，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本是一件小事，如果再死一个人，就有了谋杀证人的嫌疑，问题就复杂了。”傅乔说到这，又吸了一口烟。

“就没有什么指示？”赵河南问。“有啊。八个字：擦净ρi股，静观其变。自己去体会吧。”赵河南和袁东像背语录一样，不停地念叨这八个字。

“钱宝的情况到底咋样？能救活吗？”傅乔问。赵河南一听，大老板和二老板最关心的是钱宝的“死”，这叫死无对证。

“被周天昊弄到市医院了，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赵河南回答。傅乔看了袁东一眼说：

“这个我们的袁局长肯定有办法。”袁东一听，心中不免恐惧起来。他平时横是横，是横身上这张警服。听傅乔的话外音，就是要他把钱宝彻底­干­掉。刚才的事余悸未散，再让他到市医院下手，他真没这个胆。赵河南看出了袁东的难­色­，就给他戴二尺五说：

“小袁哪，你平时不是在大老板面前誓死效忠，说什么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嘛。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去市医院完成你没有完成的事情？”赵河南说完，就直直地看着袁东。此时的袁东不敢看赵河南的眼睛，望着傅乔求援。傅乔说：

“这倒不一定要袁局长亲自动手，你手下肯定有这样的人。”“对对，袁局长是黑红通吃，人才济济。这样吧，我明天一大早去市医院打探消息，看钱宝救过来没有。如果有救你再派人下手，这次一定要做得­干­净彻底，不留后患，让他死无对证。”袁东勉强点了点头。把钱宝的事安顿停当，傅乔转了转白眼珠子说：

“钱宝的事就这样安排，要­干­净利索，不许有任何纰漏。那你俩个看杨海山的事咋处理？”赵河南一听提到杨海山，就自动开口说：

“说实话，杨海山这个书呆子对我们的事一概不知，他也是个受害者。刚上任，还是个代理镇长就碰到这事，弟弟也成了冤死鬼，对他采取组织措施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再说，这几天正和他的厅长同学打得火热，给咱县争取了几千万的修路资金，周县长对他也是欣赏有嘉，现在动他会不会引起周天昊的不满？”傅乔一听就立即反对，她指着赵河南说：

“老赵啊，你这不是糊涂，简直就是政治上的幼稚！我也知道杨海山的委屈和不公平。可我们县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县一级的纪律检查部门四平八稳，没有动作，外界会怎么看？更何况，周天昊代表县委县政府指定你我牵头调查处理这次矿难事故，矿主吉长庚逃匿找不到，煤铁局长跳楼自杀，再不弄个属地行政官员出来做个样子，舆论界也不会放过我们。这仅是一层意思，另一层意思你知道吗？”年龄比赵河南小十岁的傅乔问，赵河南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的赵哥啊，亏你比我多拿了共产党十年工资，咋这么迂腐呢。你也不想想，杨海山初来乍到感到委屈，那周天昊呢？他上任才三个多月，他不晦气？杨海山是黎粟坪镇的行政长官要负领导责任，那周天昊是桥山县的行政长官能不负责任吗？现在的生产安全属地行政一把手可是第一责任人，无论你是老臣旧主还是新君临政，只要你坐到这个位子上，就得承担这份责任，功可以不计，但过肯定是要究的。这就是我们现行的体制。我双规了杨海山，也就变相地告诉了周天昊，他也是脱不了­干­系。如果他想减轻责任，就得和我们同舟共济，一起扛事，大事化小，别做逍遥公。这就叫以杨制周，暗藏杀机。你懂吗老兄。”傅乔说得丝丝紧扣，抑扬结合，把个赵河南和袁东说得茅塞顿开，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佩服的同时，老经世故的赵河南心中又隐隐升起一股悲凉——这个漂亮的女人太可怕太工于心计太会借风驶船了，大老板耿啸天，包括自己迟早都会被这个女人推向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你在想什么？赵常务。”就在赵河南暗自慌恐时，傅乔问。

“噢，没什么，我是在敬佩傅书记的一石二鸟的妙计，同时也在想双规杨海山周天昊会不会­干­预？”赵河南赶紧恭维搪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是县委集体领导班子分管纪检工作的领导，纪检委有独立办案的权力，他又指定我牵头调查处理这个案子，没有理由阻止我办案。”傅乔很有信心，说完看了一下表说：

“吆，天都快亮了。你俩都回去吧，办好自己的事，我一大早就找杨海山谈话，下双规通知。你们放心吧，杨海山不会寻死的。”傅乔说完就打了个哈欠，赵河南和袁东就起身告别。临出门赵河南看了一眼表，已是凌晨五点了。

作者题外话：核心提示：当*腐烂到根子里，就繁衍成罪恶。当罪恶将昭示于天下，必是穷凶必露，面目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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