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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5)

这个人就是桥山县公安局局长袁东。自接到在县委常委会议室开会的通知,袁东心中不免忐忑起来。在桥山县众所周知,他之所以能当上公安局长,倚靠的就是耿啸天。他的仕途是耿啸天给的,政治生命也需要耿啸天给他延续。如果没有了耿啸天,他就失去了一切所有。尽管他心里明白,自己在耿啸天那里,还不是核心层。在麻大老板的圈子里,第一核心人物自然是傅乔,其次是赵河南,再其次才是自己。而这一层的人物,充其量也就是个打手,是冲锋陷阵的角­色­,但他是心甘情愿的。古人云,仕为知己者死。耿啸天就是他的知己。像他这样既没有家庭背景,又没有经济基础做后盾的人,能有人赏识并赋予重任,就是莫大的荣幸。所以,他没有理由不为所谓的恩人排雷陷阵。这次安全事故,凭他的直觉,这个煤老板吉长庚不可能与麻大老板没有瓜葛,而且很深。他们的关系究竟有多深,他无从知晓,包括赵河南也未必全部知道。但从傅乔这个女人的惊慌程度来看,他就知道非同寻常。至于赵河南让他杀人灭口,他又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其目的也是为了保护藏在深处的麻大老板。否则,就凭他赵河南的­淫­威,他是不会买账的。谁知,这个看似弱弱的钱宝,生命力却顽强得不行,从将近二十米高的楼上摔下去,竟没有立即毙命,从县医院折腾到市医院,还由市局警察把守,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简直就成了他的一颗炸弹,让他寝食不安。傅乔和赵河南都要求他把钱宝这颗炸弹灭掉,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去杀人,他没这个胆。经过反复地思考,他和黑道的人取得了联系,从广州请了位职业杀手,计划今晚动手。但一切布置停当,他就接到开会的通知,得知是省安监局组织的事故调查组下来了,而非专为钱宝的事,才知是虚惊一场。刚开完会,副局长就给他打电话说,市局让他们把维护现场的民警都撤了,全部由武警来把守。他说知道了。副局长又说,好像省上派了一位刑侦专家,已在现场勘察。这句话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钱宝的跳楼,引起了省市的重视,已撇开他们县局开始侦破了。种种迹象表明,钱宝是解开这次安全事故的关键人物,钱宝的生死,是关键的关键。为了耿老板的安全,也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甚至生命,他必须孤之一掷了。于是,他开始打电话催问杀手到的时间,准备接应车辆,甚至包括支付杀手的佣金。等这些就绪后,像往常一样他回到家里上了楼顶。在楼顶女儿墙的掩护下,他用望远镜向钱宝的楼顶窥探。当周天昊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有点紧张。当看到周天昊和这位刑侦专家反复模拟现场,他头上的汗大如雨点。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他们模拟的现场,犹如现场真景再现,不差一丝一毫。如果钱宝不死,把真相和模拟推理一复原,他就死定了。好在他在此之前,有意破坏了现场,让他们无从取证。只要钱宝一死,死无对证,就是断定是谋杀也找不到凶手,一切都将卢湾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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