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昊和秦处长他们从楼顶下到三楼,进了一个房间。秦处长说:
“我敢断定,钱宝在从楼顶下去之前,就在这间房子里活动。因为,就目前这这栋房子的情况,就这间房具备人居住的条件。而且,这个房间留下的脚印也最多。只是人太多,印迹重叠,模糊不清,取不了一个完整的脚印。这就为我们判定来过此房间的人增加了难度,确定不了犯罪嫌疑人。”周天昊听着秦处长的介绍,仔细观察着这个房间。一张简易的单人床,一张普通的三斗桌子和一张木质椅子,再无其它设施。桌上有一本印有“桥山县煤铁管理局”的稿纸和一支圆珠笔。就是这本普通的办公稿纸引起了周天昊的注意。只见他拿起稿纸,用手摸了摸胶封的顶端,感到有撕过的痕迹;又掀开一页,对着日光灯看了一会说:
“这页纸上发现有字痕,但看不清楚。”秦处长的助手接过稿纸,Сhā上工作灯,拿出发大镜一一辨别。
“秦处长,这的确有写过字的印痕。第一行是五个字:我的自首书。第二行是称谓:亲爱的党组织。第三行是:我自当煤铁局长以来,再往后笔划越来越轻,看不清楚了。”秦处长和周天昊都分别看了一遍,确认无误,的确是这么多字。
周天昊掏出烟来,递给秦处长一支,自己点燃后渡了几步,望着秦处长说:
“老秦,情况已基本明确,可以确定钱宝是他杀而非自杀。至于理由嘛,”周天昊还要继续分析下去,被秦处长嘘住了,他示意助手说。他的助手也没推辞,就接着周天昊的话继续往下说:
“理由也很简单,就是钱宝在自己的新房里写自首书,有人找他,自首书被发现,引起来人的慌恐,结果被人从楼上推了下去。老师,是这样吗?”助手说完等老师的评判。秦处长听完助手的话,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故作严厉地说:
“没长进。你听听老警察的分析。”周天昊沉思了一下,说:
“事情没那么简单。从逻辑上来分析,来钱宝房间的人不只是来了一次,最少两次以上。是否是一个人,这不好判定,但肯定是多次来过。而且,这个人和钱宝很熟悉,也知道钱宝的现状,只有这样钱宝才可能告诉他呆的地方,才有可能放他进来。因为想上到楼上,后门是唯一通道。那么,是谁能知道钱宝的情况又能和钱宝见面呢?只有两种人:他的亲人和知情人。但钱宝在双规前能独自在新房内写自首书,说明他不想让家人知道他的事。如果这个推理符合逻辑的话,那么能来他房间的只有知情人了。”周天昊说完看了秦处长一眼,见他频频点头,就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秦处长也没推辞,就接过话题继续说:
“按周县长的逻辑,这个知情人在钱宝双规前想见钱宝,就说明关系非同寻常。最起码和钱宝双规有关联。要不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见一位即将双规的人呢?难道他就不想避嫌?这不符合当今官场的人际关系。”
“所以,这个人非常关键。”周天昊接过秦处长的话说:“我们先不管这个人是谁,先推断出他的动机和行为。这个人给钱宝打电话问他在那,然后就来到这里,是钱宝给开的门。他们在这里谈论什么事情,然后走了,钱宝肯定没有去送,这个人也没有锁门,门是虚掩的。请注意,这个人和钱宝肯定谈得不愉快,钱宝甚至受到了某种刺激。其原因,就是这个人走后没有锁门,而钱宝也因受到刺激而神情恍惚,没有发现门没锁。我刚上来之前留意过这个门,是一扇装牛头锁的单扇铁门,人在外边想锁门,就必须用力拉或使劲带才能锁上。所以,锁门的撞击声会很大。来人走后没有锁门而钱宝又没有发现门没有锁,这种异常的现象让我怀疑钱宝是受了刺激或惊吓而失常。否则,像钱宝这样谨小慎微的人是不会听不到门没锁的。”
“很有说服力。请继续。”秦处长听到这,给周天昊发了支烟并为他点燃,周天昊深深吸了一口继续道:“如果我刚才的分析成立的话,下面的推理就很关键。这个人走后,钱宝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自首。于是,他就开始写自首书。自首书写好后交给谁你?这是他最大的心病。经过反复的斟酌,他想到了我。原因呢?我在昨晚七点左右曾接到过他的电话,但他没有说话,估计原因是他还没有想好,还在犹豫。但他和来人谈话后,引起了他的恐慌,等来人走后,他下定了决心,写了自首书。或许是在房间呆久了感到闷,或许是写完自首书如释重负,他想到楼顶上透透气,就上了楼。但他没有把写好的自首书带到身边。听政府办的汪主任说 ,钱宝九点二十分左右还给他打电话,问我在那。我估计是他想向我自首。可就是在他上楼顶打电话的间隙,这个人又神不知鬼不知的回来了,到房间看见了钱宝写的自首书,又听到他在楼上打电话,就摸到楼顶趁钱宝不注意把他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