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上几位处长领命之后，拿了各自的手机去做准备工作。秦处长临走时拍了拍周天昊的肩膀说：

“我先走一步了。”

周天昊留在这里，等他的顶头上司——市委安书记和马市长的到来。肖书记对周天昊说：

“周天昊，把你跨地区调到桥山县当县长，刚上任就卷进这漩涡里，是不是感到有点憋屈？”

周天昊长叹一声说：

“说实话，是有点憋屈。上任四个多月，到处是一团浆糊，四处补窟窿，有点不像县长，倒像救火队长。有时在想，桥山县的先进集体是咋评上的。真搞不懂！”

“哟，我们的打黑英雄也是牢­骚­满腹啊？这可不是你周天昊的风格噢。”肖书记笑着说。

“我也是在领导面前发发牢­骚­而已。既然组织把我放到这个位子上，我就得承担这份责任。不过，我们也不能否认桥山县已成型的经济格局，这几年经济总量的增长也是很快的。说明桥山县也有一批不错的­干­部，只是个别领导缺乏应有的纪律约束，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也滋长了他们的私欲。肖书记，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就是我们的纪律检查部门在实际的工作中是滞后的，同时也是掣肘多多，不利于开展工作。”

肖书记听后，表情凝重起来，长叹一声说：

“你说的也是实情。这是我们体制上的原因，纪检委的工作都是马后炮，没有做到防患于未然。”

就在周天昊和肖书记闲聊之间，黄中市委的安黎明书记和市府的马忠诚市长推门进来了。肖副书记一见这二位封疆大吏，就急忙迎上去握手，嘴里还连连致歉：

“安书记、马市长，斗胆把你们请到这里，冒犯了。只是你们桥山县风声鹤唳，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波澜。市里又人多眼杂，怕走露风声又生事端，只好委屈二位首长了。”

安书记的态度很和蔼，微笑着说：

“肖书记你也别客气，大家都是为了工作，用不着客套。说说情况吧。”

肖书记接过话说：

“那好，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省纪检委连续收到多封状告耿啸天的匿名信，省委组织部也同样收到过类似的信件，老马当­干­部处处长时也很清楚。不瞒你说，省纪检委曾组织过暗查暗访，但没有查出蛛丝马迹，也就搁浅了。告状信主要内容有三点：一是生活作风腐化，与纪委书记傅乔关系暧昧；二是与私企老板关系不清不白，特别是和煤老板关系密切；三是工作作风霸道，任人唯亲，与提拔的下属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打击压制*的同志。这次煤矿安全事故发生后，省里要组织调查组，我们省纪委想以此为机会，让安监局在前，我们在后，把这个问题查个水落石出，就绕开了市里，直接参与办案了。我要说明的是，这不是对你们市里的领导­干­部不放心，而是耿啸天在桥山县经营了十多年，在你们市里人脉也很旺，关系错综复杂。我也听说耿啸天也是你安书记比较欣赏的一位爱将，也担心你有所顾虑。好了，话我已说明了，有意见就记在我老肖若天的头上吧。”肖书记说完，向安黎明书记做了个双手抱拳的姿势。

“肖书记，你别这样。你的顾虑我能理解。”安书记说，“一个在一个地方工作时间长了，必然产生感情；与同志相处时间长了，也会产生情感。但原则问题我是能区分开的。说吧，情况怎么样？”

“让周天昊说吧。”肖书记指了指周天昊。

“安书记，马市长：钱宝已不在了，他是向我说完情况后离开的。据钱宝临终前交待，是赵河南给他打的电话，让他对吉长庚的煤矿开绿灯。出事后，赵河南曾威胁过钱宝，要用一百万封他的口，并先给了五十万。其目的就是要钱宝把所有问题扛下来，以保全自己。同时又派公安局长袁东去钱宝家威胁和监视他。所以，钱宝思想压力很大。在这种情况下，钱宝想找我自首，由于当时我在陪省交通厅的领导 ，没有及时找到我，他就写好了自首书。就在他在楼顶上给办公室汪主任打电话询问我在哪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把他从楼顶上推了下去。这个人到底是谁？根据我和秦处长对现场的查勘，推断是赵河南和袁东二人中的一人。袁东的可能­性­会更大些。如果是这样，那派杀手去市医院刺杀钱宝，以及汽车爆炸，炸死杀手灭口的行为，可能都是袁东所为。当然，煤矿安全事故的真相还要等秦处长找到钱宝的自首书后，情况就会更加明朗。”周天昊简明扼要地把情况向领导汇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