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贵川妹借钱

吴小美说：“就借5……5…5升吧！”

“五升？”母亲问。

吴小美以为说得太多，人家生气，脸就不由红了起来：“那……那就3升吧。”

“怎么就借这点？这够吃两天还是三天？可怜这样一个小人一样的新娘子，一来我们这里还吃这样的苦。铜皮一向是没米下锅的，这下倒好，就指望你了，真是。”母亲嗔怪地说。

“借个10升去！”母亲不由分说，就打开米缸，“哗哗”畚了起来。

母亲那个脑袋永远都不开窍：自己东西不是血汗换来的吗？怎么就一点也不当回事呢？母亲是不是真的傻呀？我时常这样想，以前外婆家里值钱的东西母亲借出去多少，可是，借了几次，就没有了。喷喉疮的哪个铜喷筒不是没有了吗？打寿糕的那个寿糕模，雕花的，不是没有了吗？有钱人家的女不会当家过日子啊。外村人来借米，怎么能借？一借就是稻谷100斤，去讨也不方便，就这样，一去不回。祖母讲，你母亲这样不会过日子，跟傻子差不多，难怪你老子给人家弄去了。

我心疼那些米，在后面，不怀好意地叫了起来：“铜皮打个铜瓢，你家一瓢，他家一瓢；铜皮打个铜瓢，没有吃——就到人家锅里舀；铜皮打个铜瓢，裤裆里没有一只鸟。”

妹妹也学着我叫着、唱着。

母亲顺手就是一下，回头斥道：“别瞎讲！”

我止住了，可是，对于“吊”的问题我有敏感起来：“铜皮铜皮，裤裆里没有一只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真的是裤裆里没有一只鸟吗？不会，一定是有别的意思，就是这个人象太监，没有本事，让人看不起的意思，一定是了。

铜皮是个没有本事的男人，是个让人看不起的男人！我心里终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吴小美­精­打细算准备这些米吃十五天。

铜皮一见到饭菜上座，顿时两眼闪闪发亮，拿碗筷的速度简直如箭离弓、刀出鞘，奇快无比。吃起来如风卷残云，滴水不漏，胃口极好，吴小美看着他吃，心里极为满意。一个男人，应该是这样的，她喜欢。她期待着，期待着，这样­精­壮的男人一定，一定会，会有下文的，一定会让她更满意的。

但是，吴小美的期待落空了。

吃饱喝足的铜皮抱着肚子瘫在那里养着，再也没有了下文。

难道这个男人不喜欢自己？

这个奇怪的男人他难道心里有什么其他的女人？为什么平时都懒得和自己讲一句话？都说老公老婆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是什么意思呢？害怕死人了！难为情死人了！村里人都告诉我，铜皮是个神经病，叫自己小心点，小心什么呢？他发神经就打人吗？奇怪了，自己怎么还想看他怎么发神经的，不知道他发起神经来是个什么样子？

小美痴痴傻傻地想着，要是他能象贵川的男人一样勤劳能­干­就还了呢。

铜皮又说：“你再到书记那里借点钱来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