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吴小美起床了，她披散着头发，她的嘴角向上微微翘着，好象在对着你微笑；她的眼睛闪闪地放着光彩，从披散的发丝之间­射­了出来，似乎可以穿透你的身体、你的心灵。懵懂的铜皮不竟微微打了一个冷颤。

人说女人被男人玩过了，就会变，身体会变，心也会变，看来这是真的了！铜皮没有玩过女人，他不懂，这一回，看来他是真的有点懂了！

“她哪里变了呢？”他琢磨着：“眼睛变了？嘴巴变了？鼻子变了？还是皮肤变了？都变了，又好象什么没有变，真是怪事！”

他拍了拍脑门，忽然傻傻地笑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原来是眼睛已经变了，那闪出的一道光，不在是女孩子羞涩、闭晦的光，而是女人，青春的女人，成熟的女人，有魅力的女人，发出的那一道美丽的光芒。

“吴小美，我是男人了，我也会是个男人？我怎么会是个男人？自己只是村里最卑微的一个东西，是人见人踩的可怜虫，自己怎么可能是个男人？和书记一样的男人？会玩女人的男人？真 是不可思议啊！”

罪恶，罪恶，这真是一种罪恶！

到共产主义实现的那一天，还会有这样的罪恶吗？

如果这样的罪恶天天发生，那又怎么可能实现共产主义？可是自己又为什么感觉到快乐？

书上从来没有说可以做这样的事！

开会的时候书记也从来没有说可以做这样的事。

铜皮的内心里刚刚生长出来的一点雄心，是那么的娇­嫩­，它似乎随时随刻就要枯萎，自己真的会是一个男人吗？爹，娘，你们告诉我，你们需要我到底是个什么？是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来，你们到底要我­干­什么？

他似乎很紧张，很害怕，他看了看小美，她依旧那么沉默，依旧那么温驯，他又感到一点安慰，感到一点尊严，自己纵然是做了坏事，可是小美并没有什么不满，也许，书记也是这样对付女人的，女人天生就是这样被男人打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个村里那一天不传来女人的哭声，自己从小早听惯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生儿育女是一件苦事，难怪女人要哭死哭活了。做男人好啊，何须这样受苦？人说没有讨老婆的男人永远都是小孩，嘿，也对呀，好歹自己从今天起是一个男人了，这是一个多大的骄傲啊！

铜皮想到这里，又重新看了看小美，突然发现：小美和从贵川来的路上相比，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漂亮了呢？老人们不是说吗：“见夫长，见妻壮。”真是一点也不错呀。铜皮二十几年不曾涟漪的心，那潭深封了二十几年的井，居然也会为了女人荡漾开来。那柔的情，那柔的情，就象一把柔柔的刷，象一只温柔的手，不！更确切地说，象水波，而他的心就象岸上的顽石，被女人的温柔，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冲击着，冲击着，似乎要把它融化开来。

然而，铜皮他那还不曾被撑开的柔情，很快就被肚子里传出的“咕咕”的叫声所冲破了。就象一朵未曾开放的花苞，失水地枯萎。他眨了眨眼睛，又回到眼前的现实中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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