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武和朴川夏两个人真的就如同旅游一样朝丽江而去了。一路上,两个人的心情都格外的好。
终于到了丽江,丽江古城遥遥在望,夕阳下更显灵秀。
两个人投宿到一家小客栈,听服务的小姑娘说要去洗城,这让朴川夏有些不解。洗城?什么意思。把东西都放到了房间里,川夏随着金正武走出客栈来到大街上,已经是黄昏,天真好,明媚的黄,满映着人们,旧事就在一天之间被丢了,川夏的心一瞬间活跃起来,金正武看着川夏的快乐,也跟着快乐起来。
街道上,成群的人们在欢呼嬉戏着。金正武和川夏加入了欢快的洗城中来。
到了丽江才一天,可是川夏的快乐还是让金正武感到舒心,他从喜欢上川夏的那一天起,就希望时刻看到她这么明朗的笑容,然而生活总还是不给他满足这个小心愿的机会,川夏的痛苦在到了丽江的这一刻才开始不写在脸上。
两个人欢快的打闹着朝客栈走去,川夏似乎忘了丽江之前的日子,在金正武的背上,觉出了温暖和幸福。就这样被金正武背着一路回到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朴川夏忽然听到隔板被轻轻叩响。
朴川夏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金正武的声音从另一面传来:“你还没睡?快到窗口去。”朴川夏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户,顿时愣住了。天啊,汩汩的河水就在窗下,一朵朵莲花载着如豆的烛光顺流而下。
金正武从隔壁窗口探头,冲朴川夏一乐。
朴川夏刚要说话,金正武看着她:“嘘,又来了。”又一排莲花灯幽幽从上游飘悠而至,经过俩人窗前,渐渐远去,消失。
朴川夏:“这是什么意思?”金正武:“不知道,明天去打听一下,可能是祈福或者什么祭祀仪式吧。”天这么晚了,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一个是满心的幸福心事,一个是逃避艰辛的一种享受,金正武看着朴川夏,一定要给她快乐,因为这个女孩儿是自己那么想呵护想让她快乐的人。拉着川夏的手,金正武说要带她去散步,在丽江,这个远离大上海的小城里,自由地行走。
朴川夏真正的被金正武的激|情点燃了,那莲花灯,那河水,还有金正武的热情,都好像在梦里绽放的花朵,偷偷地,却无比绚烂地开放着,在她的内心里澎湃着,抑制不住地想笑出声来。
金正武拉上朴川夏走出客栈房间,暂时没有心事的两个人在夜色里崎岖不平的青石板路上缓缓地散着步。什么是人间仙境?也许只有他们知道。
金正武:“冷吗?”朴川夏:“不冷,你呢?”金正武牵住了朴川夏的手:“现在不冷了。喜欢吗?”朴川夏回避道:“喜欢什么?”金正武知道她在回避什么,两人说着风啊雨啊路啊的闲话,川夏不肯把内心交给金正武,而金正武知道就这样守着她已经很好了,已经是上帝的眷顾了。
俩人牵着手慢慢走着,偶尔对视,丝缕的温暖在俩人之间传递,弥散。
其实幸福就是这样,一丝一缕地来到,不会那么猛烈。
金正武回了房间,朴川夏复又从房间里走出来,在房檐下坐了下来。
朴川夏被金正武感染了,她的心灵有一点喜欢上了金正武,这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啊,朴川夏无法抵抗来自金正武的爱情,她在丽江这个没有忧伤没有负累的地方,融进了金正武水一样的情怀当中。
两个人沉浸在美好的梦中,谁也不知道,窗外,陈海一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也许一场祸事正要悄悄地来临,可是他们现在的幸福正在漫延着。
朴川夏悠悠醒转,侧目端详着金正武俊秀的面庞,摩挲着少年的头发。
朴川夏:“小武,我知道你没有睡着。”金正武:“是,可我不敢睁开眼睛,万一是个梦呢?”朴川夏轻轻地一吻印在金正武的唇边,金正武趁势拥住女人,悠长一吻。
丽江真是一个好地方,陈海一没有被他们发现,所以他们的快乐也就没有被打断。在丽江的街市,两个人一起走着。
金正武一直用DV拍着行走中的川夏,朴川夏发现游客都看着这边,有些不自在:“小武,别拍了,大家都在看我们。”金正武:“让他们看好了!从现在起我要一直拍到你八十岁,然后以一万比一的片比剪出一盘送到国际电影节上去参展,题目就叫《我爱的女人》。”在一家驼铃店里,朴川夏颇为惊叹地摆弄着一屋子悬挂的驼铃,每个驼铃都缀着一块木片,手写的文字。
金正武:“川夏,你要是喜欢这些驼铃,我就把它们全部都买下来送给你。”朴川夏:“驼铃倒没有什么稀罕,只是这上面的文字很优美,怎么这里没有主人?”金正武也觉得奇怪,“大声:有人吗?”楼上脆生生的女声:“喜欢的话就自己拿好了,十块钱一只,把钱放在盒子里就可以。”朴川夏诧异地看着角落里的一只木盒子:“还有这么做生意的?”金正武也觉得好笑:“肯定是个懒惰的家伙,要么就是店主的雇佣,太没有责任心了。”“咚咚”的脚步声,楼梯上站了一个长发齐腰的纳西族少女:“谁说我懒惰?人家在梳头嘛。”是阿厦丽,这到底使金正武吃惊,也分外高兴,阿厦丽走下楼梯,看着金正武和川夏说:“我当然在这儿,一直就在这儿,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的。我可不是雇佣来的,这家驼铃店是我的,这些驼铃都是我自己做的,它们有名字的,叫阿厦铃。”在这里遇到阿厦丽真是一场开心的意外,可是这却让朴川夏感到有些奇怪了。
回忆起当时在上海他们认识的往事,两个人都有些开心。
阿厦丽认真地挑选着驼铃,目光不经意地一扫,发现店铺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阴沉男人,他就是陈海一,他一只手在挑选商品,但另一只手一直在口袋里藏着。
阿厦丽突然觉得不安:“小武哥哥……”金正武和川夏带着驼铃走了,陈海一从巷子里闪出,不远不近跟在俩人身后。
阿厦丽发现了那个人,一丝不祥漫上眉心。
陈海一带来了潜在的一股不祥,但是它还没有落在金正武和朴川夏两个人身上,陈海一一直跟着他们,跟到他们一路享受着生活。
陪着朴川夏的日子里,金正武是多么想知道朴川夏在想着什么,可是朴川夏不肯说,金正武也无法一下子听到她的真实心声,不过就这样看着她一天天地快乐起来,看着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已经很满足了。想想原来的日子,明明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够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恣意的畅笑,那种痛苦离今天好像已经很远了。只要能让川夏快乐,他做什么都愿意。
金正武忽然发现了阿厦丽在跟踪着他们,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情,两个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可川夏却不愿意相信阿厦丽是个坏人。
金正武皱了眉头:“这个女孩好奇怪呀,好像在跟踪我们。今天白天的时候我觉得她一直跟着我们,在雪山脚下的林子里,她好像也一闪而过,她到底想干什么?”朴川夏沉吟着:“我想阿厦丽不会有恶意的,从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觉得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还有信任。”金正武:“那我呢?你第一眼就觉得我是个坏人吧?连门都不敢开。”说着两个人朝客栈走去。就在他们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时,谁也不知道,石桥上站着年良修。看来他真的是要搞清楚川夏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了。
陈海一的跟踪在进行着,只是川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朴川夏在街上悠然而行,忽然发觉了什么,猛然回头。
陈海一的身影迅速闪入一家店铺。
朴川夏怔了怔,加快了脚步。
金正武来到了阿厦丽店里,正敲着楼梯板:“阿厦丽,阿厦丽。”阿厦丽探头,惊喜:“小武哥哥,你怎么来了?有事吗?”金正武:“没事,我正好经过这里,来看看你。”看见金正武来到她店里,阿厦丽就拉着他,一定要把放在心里的事情告诉他。而朴川夏也在朝驼铃店里走来。陈海一紧紧尾随。
金正武悠闲等着,看到朴川夏在不远处出现,急忙迎上:“川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朴川夏一把将金正武推回店铺:“小武,别出来!”金正武茫然:“川夏,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外面怎么了?”陈海一出现在对面店铺门口,一只手Сhā在风衣兜里。
朴川夏用身体挡住金正武:“没什么……阿厦丽呢?”金正武:“她在楼上,一会儿就下来,我把门口的凳子拿进来给你坐。”朴川夏一把拽住:“不要出去!我不想坐,我站着就好。”朴川夏的紧张让金正武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发生了事情,然而朴川夏也没有心情和力气在这个时候和他解释。阿厦丽发现了朴川夏的异样,狐疑的目光滑向街对面。
陈海一背身而立。
阿厦丽发现了陈海一,可就在她和金正武说起那个人的时候,陈海一已经不见了。
阿厦丽:“小武哥哥,我觉得川夏姐姐她好像……”门外突然传来喧嚷,金正武疾步走出。
陈海一在人群中冲撞,疯狂逃窜。他正被几个便衣模样的男子追赶。
街上的人群骚乱。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追着看是怎么回事。
朴川夏呆立在那里,面无人色。
陈海一穿梭在迷宫般的巷子里。
便衣四处搜索着。终于把陈海一堵截在一僻静角落中,然而聪明的陈海一却在此时迅速扒掉风衣,摘去墨镜。
几个便衣靠近,包围过去。
陈海一端着相机正在给年良修拍照:“要全身还是半身?”年良修:“随便,后面的景观比我更重要。”陈海一认真地调着焦距,“喀嚓”一闪。
便衣面面相觑,离去。
陈海一就这样躲过了便衣的追踪。
朴川夏却被这种情景吓得不得了。
金正武极力安抚女人:“川夏,没事的,一个意外而已。那家伙身上藏有凶器,被便衣发现了,没有伤到人。真没想到这里也会有这种事,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世外桃源。”朴川夏目光发直:“是啊,走到哪里都一样。”本来还想和金正武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川夏难受的神情,阿厦丽也只能目送俩人远去。
金正武把朴川夏送回客栈,在小院子里,朴川夏呆坐。
朴川夏感知到了什么,金正武不断地安慰着朴川夏,希望她可以不被这场事故吓倒。而川夏的心里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夜晚,跳跃的烛光里,金正武沉睡着,朴川夏悄悄起身打开了窗户。
河水淙淙,莲花灯飘摇,挂在窗口的驼铃“丁冬”不止。
朴川夏立在窗口。
对面的石桥上站着一个人。
他是陈海一。
陈海一面色冷峻,抽出了风衣里的枪。
这一切被朴川夏发现了,经过这一天的奔波,她知道躲不过陈海一这一枪的,年良修要做的事情,不可能做不到。川夏的心里顿时涌上无比的忧伤。
朴川夏回头看了一眼金正武,凄迷一笑,轻声:“小武,我必须承认,在这三天的某个时刻里,我爱上你了……好好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就把我忘了吧。”朴川夏贴近窗口,闭上眼睛等待着。
石桥上的陈海一手指搭上了扳机。
一只颤抖的手按下了枪口。
陈海一不解地看着年良修,轻轻放下了枪。
年良修眼睛潮湿:“一个女人为了爱情能这么无怨无悔,我凭什么不撒手放她去?”跟踪了这么长的时间,年良修终于知道,川夏为了一场爱情可以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她一直守在金正武的身边,这么多年的跟踪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感也许才是干净的爱情,他决意放弃了,如果一个女人为了爱情逃跑,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开这一枪把她击倒的,本来,他不就是因为爱情才得到川夏的吗?他终于放弃了。带着陈海一离开了寂寞的石桥。
朴川夏望着空荡荡的石桥,清泪长流。
朴川夏的内心一直在大声的呼喊着:良修,你为什么不杀了┪遥俊…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你是要让我自己惩罚背叛,你要用宽容来杀我,对吗?
朴川夏关上窗,拉开包取出蓝色信封,放入盒子里仔细封好,轻手轻脚出门。
披着夜色,朴川夏轻轻叩开了驼铃店的门:“阿厦丽,阿厦丽。”楼上的窗户呼啦开了,阿厦丽探出脑袋:“川夏姐姐?你……我这就给你开门!”阿厦丽也知道这几天在丽江有一个男人一直在跟踪着朴川夏,可是朴川夏不想告诉阿厦丽那个秘密,说出来也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除了阿厦丽的紧张,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阿厦丽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川夏姐姐,你这么晚不会是来拿驼铃的吧?”朴川夏斟酌片刻:“阿厦丽,你觉得小武哥哥好吗?”川夏的心意阿厦丽不会懂,阿厦丽喜欢金正武,可是她知道金正武是这个川夏姐姐的。她还要等一个人,这个人是阿莎咪,是她的姐姐。然而川夏的来访,让阿厦丽知道,她一定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的。
朴川夏看看表,拿出密封的盒子:“阿厦丽妹妹,这个盒子交给你。”阿厦丽:“这是什么?您要让我把它转交给谁吗?”朴川夏:“这里面是一份罪证也是一份财富,我不能销毁也不能留给需要它的人。”阿厦丽懵懂:“……?”朴川夏:“就像你说的我不懂一样,很多事你可能永远也不懂。我把它留在你手里,是对所有人没有威胁的忏悔,你明白吗?”阿厦丽摇头:“不明白。”朴川夏凄然一笑:“不明白最好,川夏姐姐该走了。”阿厦丽:“川夏姐姐,你是回客栈吗?我送你。”两个女孩子就这样在深夜里谈了这样的一席话,也许多年以后会在彼此的内心里留下回味的东西,也许会烟消云散。但是,朴川夏把那个盒子交给了阿厦丽,她好像把自己的一个不与人说的秘密放在了这里,阿厦丽不懂,也不需要懂,只是它让朴川夏觉得安定。
朴川夏:“阿厦丽,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阿厦丽:“那……天亮之后我过去找你们好不好?我把驼铃给你送过去,现在还有几个没有完成呢,嘻嘻。”朴川夏把金正武交到了阿厦丽的手里,她知道喜欢金正武的阿厦丽一定会照顾好这个男人的。回到客栈的朴川夏在摇曳的烛光下写着信笺,一封封放进信封,写下地址放进身边的包里。
包里已有大半。
朴川夏看看表,有些焦急,飞快地撕下一张张空白纸折叠,塞入信封。
朴川夏端详着沉睡的金正武,良久,铺开最后一张信纸,拿起笔。
写完信,朴川夏来到小河边上。她将蜡烛放在信纸折叠成的小船上,点燃。
小船放入河水中,飞快远去。
朴川夏目送一点烛光在晨光中越来越模糊。
她打出一个电话,却因为没有人接听而放弃了。
天渐亮了,有些灰灰的天边一道明亮的色彩让人喜欢,清晨的气味也那么好闻起来。朴川夏在黎明的露水里回到客栈的房间。金正武还在睡着,朴川夏跑到他的床边,拍打着金正武:“小武,天都快亮了,该起床了。”金正武赖着不动。
朴川夏:“你不是说要去看日出吗?再不起来太阳就该落山了!”金正武闭着眼睛:“公主一吻,沉睡千年的王子终于醒来……不然我就醒不过来。”朴川夏俯下身在金正武唇上轻轻一吻:“无赖王子,这样可以了吧?”金正武拽着朴川夏:“既然已经是无赖了,再赖五分钟,就五分钟,跟你说说我的梦。”朴川夏无奈,靠在床头:“做什么梦了?”金正武絮絮地讲着自己的梦,听着金正武的话,朴川夏的心里忽然有些伤感,是呀,金正武想要的是什么,她知道,他给了她无数的快乐,可是心里的伤痛不完全是时间可以愈合的,朴川夏最终还是要跑掉的,离爱情远一点儿,或者离金正武远一点儿,也许那样会离伤痛近了,可是那样还好,不是吗?
朴川夏的思绪游离了,金正武发现了她的发呆。
情人跃上的朴川夏一动不动,任凭风吹发扬。
朴川夏:“我体会到了,正如你说的,从山下走到这里的每一步都需要勇气,能走到这里的人就已经不可能后悔了,站在这里的人也不会改变。也许我真的应该跳下去,但殉的不是爱情,而是背叛和良心。”朴川夏指着远处问金正武:“小武,那就是玉龙雪山吧?”金正武:“是。”朴川夏:“我在飞机上听过一个故事,玉龙雪山终年云雾缭绕,即使在最晴朗的天气,阳光也很难穿透云层照到山脚,传说每年秋分是日月交合同辉同映的日子,神灵会在那天赐予人间最完美的爱情阳光。如果那天玉龙雪山云开雾散,神奇的阳光就会铺满整个山谷,每个被阳光抚摩到的人都会获得最美最圣洁的爱情……但是,善妒的山神在那天从来不开放自己的胸怀,总是有云有雾有雨,所以……”金正武回头看一眼川夏,然而悬崖边上空无一人。金正武呆若木鸡。
阿厦丽飞奔上虎跳峡山谷。
飞奔的阿厦丽和匆匆而下的陈海一撞了个满怀。
阿厦丽忙不迭道歉,飞快而去,跌坐在地的陈海一看着少女的背影,怅然一叹。
阿厦丽停止了奔跑,泪水夺眶而出。
远远的,只有金正武的身影伶仃而立。
汉城大学教室里的朴爱源座位一直空着,她没来,桌上的电话放着,同学看见里面有无数的未接电话。
而在年氏集团的办公室里,陈海一把信笺折成的小船放在年良修面前:“这是她的……遗物。”信笺上寥寥几个字:八年竟然会被三天改变,爱情真是变数太大了。我曾经爱过,现在还在爱着,我今天的心情是——幸福。
年良修点燃信笺,潸然泪下。
门开了,年立伦春风满面走入,在总经理办公桌前落座:叔叔,早!
年良修直勾勾看着年立伦。
年立伦被看得发毛,上下打量自己:“叔叔,您干吗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妥当吗?”年立伦不会知道,这几天的事情让年良修像经过了几个世纪,他不明白川夏现在怎么了?真的就永远都见不到了?年立伦还不知道这一切的事情,知道了又会怎么样?时间会流失掉很多东西,情感和伤痛也一样,虽然不会磨灭,但是淡了,总还是好事情。
朴川夏就这样离开了大家,六个月后,金正武依然无法摆脱这种伤痛。
金正武和阿厦丽在一起,可是藏在心里的伤痛却无法找到任何人帮助他抚平。
金正武慢慢从伤心中走了出来,朴川夏带给他的悲伤也被阿厦丽的快乐慢慢融化,然而当时朴川夏未打出的电话却成了没有人知道的朴川夏的一个遗憾,朴爱源也不会知道姐姐就这样离开了她。
在远方,离朴川夏那么远的地方,朴爱源正为自己的好朋友恩应痛打了她的男朋友一顿,弄得自己也受了伤,眼睛看不见东西。
恩应每天来照顾她,甚至还把她的男朋友带来,朴爱源看不见,说着他的坏话,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打发了这一段寂寞的日子。
朴爱源说起那个还没见过的年立伦,对年立伦来说没有什么真正的情感的,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争夺他想要的财产上。可是叔叔要他这样做,他无法拒绝。
年立伦却被朴爱源这个小丫头开了个玩笑,他手里拿着的,实际上却是恩应的照片。
朴爱源的这个玩笑同样让恩应吃惊。
恩应觉得这个玩笑让朴爱源觉得自己是个难看的丫头,她不比爱源是个美女,可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也这样认为,她自然无法接受。
恩应伤心,因为爱源的这个玩笑,她哭着跑出了爱源的家,朴爱源颓然跌坐,摸索着信封:姐姐,真是什么样的男人都不喜欢我吗?那家伙似乎也不是很喜欢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川夏,你什么时候才回来看我?
朴爱源独自伤心着她的伤心,年立伦依然和女明星一起商讨着如何才可以得叔叔的财产问题。在年良修的住宅,年立伦小心地看着叔叔,希望能在这个机会里和叔叔谈这个事情。
年立伦是应该得到年氏公司的,然而年良修却给年立伦下了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条件:向朴爱源求婚,追求她。
年良修要年立伦尽快向朴爱源求婚,年立伦呆在了那里,两个人各藏心腹事,却都不肯向对方坦诚。只剩下一个人的年良修一直琢磨不透,为什么朴爱源从来不打听关于川夏的事情呢?川夏已经走了这么久,为什么爱源都不肯问一句姐姐的情况呢?这是一个多么不正常的事情啊。可是……朴川夏到底给妹妹留下了什么?会让她这么安心地生活,不为姐姐担心呢?
年良修决定再一次派陈海一去一趟丽江,也许会带回来什么意外的情况也说不定呢。
阿厦丽却和金正武依然在丽江生活着。阿厦丽把金正武留在自己的小店里住了下来。
生活渐渐平息了一些风波,然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朴川夏依然跳进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久久徘徊。朴川夏就这样去了,他们之间的那丝丝诺言都随之去了,两个人相约去看海,相约快乐的一切都不复再来。金正武对川夏的思念无比深切,刚刚可以将一个爱人拥入怀中,却眼看着她再一次,并且是永远地离开了他,金正武的内心被浓重的忧伤迷漫着,阿厦丽是个好姑娘,可是她无法将他内心的痛苦排解掉,有些苦是要一点一点消化的,时间才是抚平伤痛的良药,可是这剂良药能够治得了金正武的病吗?
阿厦丽不是他的良药,阿厦丽却知道他的良药已经离他而去,不会再回来了。月光下,阿厦丽跪在神龛前,看着朴川夏曾经留下的那个神秘的盒子,轻声地说着:“川夏姐姐,我不知道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然这么严厉地惩罚自己。向神灵倾诉吧。这样安静的时候,神灵会听到你忏悔的声音……总有一天可以听到,你的灵魂就可以回家来。”可是金正武真的想知道川夏当时为什么会那样放弃自己?他再一次见到红妹,听红妹说起来他们曾经的日子,还说起曾经窗外有人在盯着他们。金正武原来一直以为是阿厦丽,可是红妹说,还有人,还有人在窗外的小桥上监视着他们。他们是谁?一个年纪大一些,一个红妹也记不住是什么样子了。金正武弄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要对川夏做什么,为什么那会儿自己就没有注意到呢?金正武听完红妹的话就要走了,红妹也忙着给客人结账,他们都没有想到,就是那个陈海一,他再一次出现在了这间客栈。
而年立伦终还是见到了朴爱源,虽然朴爱源的眼睛上的纱布还没有拆掉,但是无疑,年立伦无法否认,这的确是个让年立伦吃惊的女孩子。
朴爱源不明白姐姐川夏在搞什么,这就是她说的那个很优秀的男人?从他的声音里听到是不真诚和迫不及待。年立伦不是她想要相守的那个男人,姐姐和他之间的情感同样让她怀疑,她联系不到姐姐,更不明白年立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们之间这样你来我往的一番较量和试探,已经深知彼此了。年立伦永远也无法将自己内心里浅藏的不安定收拾好,他没有真情的一颗心永远也无法真正地感动哪个女孩子。
朴爱源伤心了,可是,如果朴川夏现在还活着,她会不伤心吗?也许她全部的快乐就只有金正武给她的那些了。
年立伦坐在台阶上,不时看表,颇不耐烦。朴爱源的眼睛拆线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见拆下纱布的朴爱源。
不远处,恩应抱着大捧鲜花和男生在吵架。
年立伦一眼看到恩应,目瞪口呆,恩应不就是照片上那个女孩吗?她不是前几天还在抚摸着自己的脸,还因为种种两个人有些气愤的吗?那个男生是谁?她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朴爱源是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女孩子吗?
一身青春装束的朴爱源这会儿却戴着墨镜抱着膀子站在台阶上。
酷似朴川夏的一张脸笑吟吟地:“相处这么久了,你不认识我吗?”年立伦张口结舌:“川夏经理?”朴爱源:“你今天刮胡子了吗?嘴唇不像摸起来那么厚啊,你脸上的脓包呢?”年立伦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脸,突然转身就跑。
朴爱源愣怔了一下,一咬牙,拔脚追赶。
年立伦飞奔,朴爱源一声不吭穷追不舍。
两个人在当街的表现引得一街人的诧异的目光。
狼狈不堪的年立伦以为终于摆脱尾巴,正暗自庆幸,朴爱源抱着膀子冷着脸挡在他前面。
年立伦下意识转身要跑,朴爱源大声喊着:“别试图逃跑了,你跑不过我。说,为什么要跑?”年立伦几乎瘫软,朴爱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两个人在街上来不及斗智,只斗了力气,年立伦看着朴爱源,现在心里真是什么都不想了,只顾着逃跑,跑得离朴爱源越远越好,他有些不肯让自己相信,这个人就是朴爱源,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川夏在这里呢?
朴川夏是不可能再回来了,如果能够回来,还有比年立伦更惊讶的人,那就是金正武。可是金正武此时正辗转难眠。
他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也许川夏的死和那两个一直在监视着她的男人有关,今天他在小巷里擦肩而过的男人也让他倍感奇怪。
金正武起身拿过装着信笺的包,拉开拉链,那个人一定要住进那个房间,一定是在找什么,难道这些信里藏着秘密?他想在这里找到川夏的死因,也许有些事情很奇怪,但是它真的可能就是导致害死川夏的因素呢?他不想这么轻意地就看着川夏死去,离开他的身边,让他再也看不见了。
金正武有些茫然了。如果他知道在汉城川夏还有一个妹妹,没准儿还会跑去汉城呢,可是他不知道。而妹妹朴爱源在汉城也还不知道姐姐的意外身亡,也许根本就不是意外呢。
朴爱源正在汉城大学的校园里和恩应聊着年立伦见到她时的强烈反应呢。恩应不明白,怎么年立伦见到朴爱源会那样呢,没准儿是把她当成姐姐了呢。
朴爱源的内心里其实还是关注着年立伦的,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年立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年立伦也不知道怎样才可以把握住这个有些精灵的朴爱源。
朴爱源逼视着年立伦:“年立伦,你叔叔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川夏很欣赏你,可我姐姐六个月里从中国云南一个叫丽江的鬼地方给我发来十三封信,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一个字?这份毕业礼物太蹊跷了吧?她为什么会去那里?”年立伦愣怔住:“丽江?她怎么会在那里?”朴爱源厉声:“我在问你!”朴爱源把戒指亮在年立伦眼前:“这个也是你叔叔买的,对吗?”年立伦傻了,他不知道朴爱源这个丫头会忽然发现这么多的事情。朴爱源一样有些难解,姐姐去丽江干什么?她为什么没在信里提到这个年立伦呢?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