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郑丙春和袁小秋从街道办事处领了结婚证,闪电式的结婚了。
他们给人们的印象就好象是刚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结婚了,也太快了点,让人无法理解。尤其是二者身份差别的悬殊,袁小秋似乎成了一个“图利者”,更容易遭人非议。
诸如,“现在社会上的女孩子,也太厉害了!”“这男孩子的博士生不是白念了?”“说不说是呢?都念傻了,这男孩子!”等等。
他们的积极的语言状态不被注意。在人们的观念中,两个人在语言上的情同意和、志同道合似乎不算什么,诗情画意什么的,这东西根本就当不了饭吃,而身份、地位才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才是衡量的主要标准,甚至是唯一的标准。
在这之前,郑丙春陪同袁小秋回到济南,把她所有的东西都运到了淄博的新家——它们刚刚租来的一套两居室的楼房。
袁小秋的老板和同事们,对她恋恋不舍,祝福他们,说他们结婚的那天,一定去淄博吃喜酒。
郑丙春和袁小秋笑呵呵的说好啊!欢迎!
办喜事儿的那天,双方父母来了,袁小秋的一些小姐妹小兄弟们来了,郑丙春的导师,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也来了一些。
在一家中型饭店举行了一个简易的结婚典礼,请了婚庆公司,男主持人主持的特别精彩,场面效果特别的好。
请婚庆公司是袁小秋的意见,但更是郑丙春的意见。他俩就是倾自己所有也要请婚庆公司。因为什么?因为汉语。婚礼主持人的汉语表演,声音的抑扬顿挫,飞流直下,意境的优美含蓄,诗情画意,简直是汉语的圣诞节一样,汉语的盛大节日一样。汉语表达的集大成式的优点,几乎都能在这里毫不费力的找到。
袁小秋和郑丙春参加过别人的婚礼,都看过听过,简直令他们着迷、陶醉,百听不厌,比吃喜酒喜宴喜糖还要不知道珍贵多少倍。
别人的婚礼上是如此,那么自己的婚礼不留下祖国语言的盛大记忆——似水年华的追忆,那简直如同渎职一样,不可饶恕。而且,正因为汉语作为语言的一种,汉语情感和汉语动能在他们心灵和生活中的出现,使他们更在意这样精彩的汉语表达,而且就是自己的婚礼场面,岂能让汉语的精彩记忆缺席?
他们的婚礼外观不同于西方国家的宗教形式,文化的差异而已。但是,突出的语言的声音和意境让人对汉语更为留恋。对她俩来说,所有的形式都无所谓,只要有主持人诗情画意、激|情飞跃的汉语表达这个形式,就足够了。只要有这个天籁般的形式,婚礼就是完美无缺的了。真的,真的是这样。
他们是让汉语本身成为了宗教一样的东西,对人心灵的依赖和抚慰来说,只有这个了——对郑丙春和袁小秋来说,只有汉语而且也只有汉语,汉语包容了他们的一切,包括世界、人生与爱情等等,此时最能抚慰他们渴求什么的心灵,带来宗教一般的洗礼和享受了。
因此,这不是主持人——小伙子们的个人魅力,当然其实也是他们的个人的魅力,嘴皮子嗓子眼都厉害,表情也如同起伏的山脉,地图一样大好河山可以欣赏,而是汉语本身的魅力啊!当然别的语言例如拼音文字也有这样的声音的魅力,但袁小秋和郑丙春更容易接受汉语的魅力。
然后简单的摆了几桌,收到的礼钱还远远不够婚宴的花费。
袁小秋把自己所有的私房钱,七八年就攒了一万来块钱,这对她来说这点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还得说她会精打细算会筹划,全拿出来了,买了必备的家具厨具等,这些都是必须的。
再就是用在婚礼上的支出。
虽然力不从心,但结婚,人生可能就这一回儿,再穷也得装装面子,这就是中国女人男人结婚时的心理。
郑丙春本想朝他的哥们儿借钱办置这些,但袁小秋说只要咱俩能自理,就是简单点,咱俩的心也坦然多了,就不必给别人添麻烦。
郑丙春很感动袁小秋的大度,一再表示以后会补偿她。
但袁小秋很生气他这个说法,“你真见外,咱俩谁分谁啊?你讲话了,这就是我们所应该具有的真诚的语言表达。”
袁小秋很清楚,她和郑丙春的婚姻亦早不宜迟,既然是选定了的有价值的事情,双方都觉得无法也不愿意放弃对方,那当然亦早不宜迟了,否则,就是再美丽在正当的事情,也可能会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