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喃喃的念完这句诗,江南的雨就是这样柔柔的却能冰彻透骨。我瞥了一眼客厅的钟,两根针已经重叠指向正中,在这个大宅里也只有它永远孜孜不倦的陪着我。看样子,父亲大人今天又不会回来了。
我,师雨问,今年21岁一直和父亲大人相依为命,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这样称呼我唯一的亲人,这似乎是个很BT的称谓。其实不然,我很尊敬他,父亲的隐忍与出色的经商能力是我所钦佩的,父亲的才干更是我自叹不如的。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是父亲最常挂在嘴边的,他经常以此提醒我,有才华、有计谋、有志气不必时时流露于外,要清楚的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否则自取其辱的同时还会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幼年时,并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只觉得少说话安静一点肯能会比较讨父亲的喜欢。受父亲隐忍性格的影响,我也只能硬生生的压下自己的喜怒哀乐,渐渐的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小时候我和父亲的生活并不十分富裕,不过对于我的培养他却一点都不含糊,经济拮据的时候他也会坚持送我参加各式各样的补习班。
一直以来我对父亲都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坚信我们的拮据只是暂时的。
事实证明我的坚信是正确的,父亲从来不会让家里的人失望。想到此处,四肢开始隐隐作痛。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轻揉关节想让疼痛减缓一点,却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于风湿这样的顽疾有点头疼。
深吸一口气,拿出包里的辞职信摊在精致的餐桌上,略有些皱的纸和光滑的桌面显得很是格格不入。扯扯嘴角,告诉自己“这才是第一步,后面还有硬仗呢。”
一年前我有些不明所以的进入了父亲为我安排好的工作单位——银行,说不明所以一种比较含蓄的描写,基本上当时的我可以用手足无措来形容。记得那时我的表情还被父亲瞪了一眼,立刻意识到自己有所失态,诺诺的问了三个字“为什么”现在在我看来那时只是鱼离开水面时的垂死挣扎罢了。
对于父亲给我的一切,我从来都是知足的,甚至是佩服的。他每次于我的安排都是合乎情理,久而久之似乎我也习惯不去反抗了。是啊,反抗有什么用呢?
就像姑姑说的“你和你母亲根本毫无亲情可言,父亲便是你的天你的地,没了他你能怎样?更何况,你们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的安排只会是尽可能的替你着想,也不想想他这么多年不续弦为的是什么?”
没由来的,我不知道姑姑为什么总是喜欢在我面前扮演着“严母”的角色,小时候是恐惧,后来是好奇,接着是漠然,直到现在我连查问的欲望都没有了。父亲所取得的成就是所有看在眼里的,好多次我注意到姑姑看父亲的眼神充满了敬意和一些看不透的情绪。
父亲对我并不宠,更多的时候他似乎只把我当作他的一个朋友来看待。偶然,发现父亲喜欢听我分析事物,于是我学会了思考;偶然,发现父亲喜欢看我练毛笔,于是我写大字写到眼花;偶然,发现父亲喜欢听古筝,于是我学了古筝。偶然的偶然,许多的偶然拼凑在了一起成了今天的我。有时候觉得一个女儿这样讨好自己的父亲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