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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宋渝汐乘乘地走回来,坐到秦风身旁握住他宽大的手,他眼睛看不见还这么敏锐,真是人­精­呀。

秦风握着她的手,慢慢地低下头:“渝汐,你信命吗?”

宋渝汐摇头:“不信。”

秦风的嘴角弯了弯:“当年我把杨程打成失明,你说,是不是老天也要我尝尝看不见的滋味?”

“你别瞎说。”宋渝汐双手扳过秦风的肩,看到他那双暗淡的眼睛时心里一阵疼痛,“这些年你打打杀杀的手里攥着多少人命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要是讲报应还能等到现在?我认识的秦风可是不会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不会向命运低头。”

秦风抬起头,把宋渝汐搂进怀里,鱼片粥的香气就萦绕在鼻翼,温馨的味道让人舍不得放下:“渝汐,所以我想做手术,拿去压住视觉神经的血块。”

秦风说得云淡风轻,但宋渝汐从林主任方才的反映看来,手术的危险­性­绝对不低,否则秦风也用不首设下这个语言陷阱给她跳,他秦风什么时候相信过命理一说。

“成功率是多少?”

“渝汐,我饿了。”

“秦风!”

“真的饿了,饿到没有力气说话。”

“那你这是鸟语呀?”

“……”

“你不理我,是不是?”

“……”

“秦风,你说话!”

“……”

宋渝汐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用力挣开他的手,拿起包:“你慢慢吃。”说罢摔门而去。

“渝汐,回来。”

宋渝汐关上门后并没有走开,自然听到了秦风在叫她,她并没有动,身子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上,心里慌乱地连手都是抖的。

是的,她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秦风。

杯碗摔碎的声音自屋里传来,隐约地似乎伴随着闷哼声,宋渝汐赶忙收拾好情绪,推开门。

马克杯的尸骸铺了一地,秦风低着头委屈地坐在地上,他的头发长了,垂在眼前挡住了凌厉的眉毛,显得更加温润。

错觉,错觉,宋渝汐告诉自己,这小子可恶地在打感情牌赚同情分,千万不能上当。

秦风手支着地想要站起来,却摸索到了地上的碎片,他眉头轻轻地动了下,也不出声,扶着床沿站起来,鲜红的血染到了白­色­的床单上,惊了宋渝汐的心。

宋渝汐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大声叫道:“秦风,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风站在床边,没有焦距的眼神散散地望向宋渝汐的方向,微长的发掩了曾经的­干­练,倒衬出了几分萧瑟、落寞的味道,声音也是低沉的:“渝汐,我想做那个手术。”

宋渝汐知道以秦风的个­性­不可能甘心在黑暗里过一辈子,只要有一丝的机会也会放手一搏,若是没有她,他不必像现在这样踌躇犹豫,可以潇洒地被抬进手术室。不论能不能安然走出来,他都不会后悔。

可是,现在,他有了她,她也有了他。

宋渝汐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你告诉我,你能活着出来的概率是多大?”

“渝汐。”

“秦风,你在怕什么?你不说难道林主任不会说吗?”

秦风向她伸出手:“渝汐,过来。”

宋渝汐站在原地,平静的说:“告诉我你有多少机会能再见到我。”

秦风的手还在半空僵着,薄­唇­微张:“50%”

“手术要是失败呢?”

“不知道,最坏的结果是出不了手术室。”

“呵。”宋渝汐笑出声来,“有机会就好,总比永远见不到好,不是吗?”

“渝汐,你过来。”秦风的眉心紧皱,拧在了一起。

“我过去­干­什么,你手上的伤我不会包,你的眼睛我不会治,我过去­干­什么?”宋渝汐拉开门,叫了声,“护士。”

“宋渝汐!”秦风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含着压抑的怒气。

宋渝汐根本不看他,倒是赶来的护士连忙扶住正欲往前的秦风:“秦先生,您小心。”

秦风一把推开护士的手:“滚出去。”

宋渝汐对一脸委屈的护士说:“他脾气不好,你多担待,我还有事先走了,麻烦你们照看他,还有他手受伤了。”

护士点头:“嗯,您放心。”

“宋渝汐,你敢走?!”

“宋渝汐,你过来,我们好好说。”

“渝汐,渝汐。”

秦风推了推身边的护士:“给我把她拉过来。”

护士小心翼翼的说:“宋小姐已经走了。”

时至年末,凛冽的寒风带着海水的咸味迎面而来。

宋渝汐刚出医院大门就被一阵风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没有月亮的夜晚,天幕一片漆黑,繁星闪闪却映明不了黑暗。

宋渝汐拿出电话按了快捷键,带着鼻音地唤了声:“盈子。”

“渝汐,你怎么哭了。秦风又欺负你了?”

“盈子,我们说会儿话吧。”

“好,去小榕那吧。她晚上飞重庆,钥匙搁我这呢,咱也整个二人世界。你在哪,我去接你。”

“医院门口。”

宋渝汐低着头蹲在医院大门外的第二棵槐树下等盈子。

曾经体会过的那种担惊受怕的煎熬再一次清晰地浮上心头,依旧震颤。

那一次,宋渝汐也是人秦风的言行里察觉到了异常。

他看着她的眼神深刻,浓浓的不舍竟然无法藏起,饶是她道行这么浅的人都看得出来。秦风认真地吃完宋渝汐做的饭菜,然后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洗碗,安静地注视也不说话。傍晚,秦风一只手搂着宋渝汐在阳台上看星星,另一只手上下挥舞为她驱赶蚊子。

那里他便说,将来的房子要有大面积的挑台,可以自动开启的屋顶,能躺在床上看星而不被蚊子­骚­拢。她笑着应下来。

他却说:“你答应个什么劲儿,谁敢把设计交给你做?即使你敢做谁敢住?”

宋渝汐跳起身一口咬住他的脖上子,秦风却连挣扎都不挣扎由着她咬。宋渝汐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等到她反应过来松口时,牙印已经很明显了,隐隐地有血丝印在那里,她一阵地心疼:“你怎么不躲?”

秦风笑得安然:“留个纪念多好。”

宋渝汐顿时心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模糊地涌了上来,于是心绪不宁,夜里睡得也不踏实。半夜的时候,秦风的手机突然亮了,灯光在这一刻显得异常明亮,宋渝汐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想来秦风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秦风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门口才接的电话,可是宋渝汐还是听到了文子在嘈杂环境中的大嗓门:“哥,都准备好了。”

秦风说了句:“嗯。马上到。”

就走到大门边,突然地又折返回卧室,轻轻地走到床前,俯下身子帮宋渝汐把被子盖好,吻了下她的­唇­,然后离开。

听到秦风开门的声音,宋渝汐才开口:“我等你。”

黑夜中秦风身子一顿,没有说话,默默地关上门。

宋渝汐抱着被子等了秦风一夜,时间走得前所未有的缓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终于等到电话响的时候,她的手抖得握不住手机,按了几次才按下了接听键。

文子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她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文子说:“哥在医院,嫂子你过来吧。”

宋渝汐嘴抖得说不出话,呆呆地愣了一分钟,抓起电话和钱包就冲了出去。

她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拖鞋,脸上全是泪水地坐在出租车上。司机安慰她:“小姑娘,节哀顺变,别太伤心了。”

节哀顺变?宋渝汐的脑子嗡嗡地响,眼前全是秦风的脸,一张一张地重叠起来,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她一路不停地跑进急诊室,远远地看到文子头上缠着纱布和一群人守在手术室门口,便再也支撑不住,一ρi股瘫坐在地上。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没有洗脸没有梳头没有刷牙,穿着卡通图案的棉质睡衣,拖鞋跑掉了一只就这样傻傻地坐在上,她还在哭,声音很小只是哭给自己听的,低低的如同哽咽。

“渝汐,宋渝汐。”

她竟然听到秦风在叫她,宋渝汐缓缓地抬起头望向身后,秦风就逆着清晨的阳光站在急诊室的门口,还是没有温度的表情,嘴角却弯起了一个柔情的微笑。

“宋渝汐。”他喜欢叫她的名字。

宋渝汐站起来,在清晨太阳的光芒里一头扎进秦风的怀里。

秦风疼得直咬牙,手掌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没被打死,差点被你撞死。”

宋渝汐挣开他的怀抱,上下其手地打他:“死,你还也说死,你死给我看看。”

秦风也不反抗,由着她打,倒是文了赶过来拉开了宋渝汐:“嫂子,哥断了肋骨,经不起你这么打。”

宋渝汐转过头狠狠地瞪文子:“你在电话里怎么说的跟他死了似的?”

文子一脸无辜,看了看憋笑的秦风又看了看宋渝汐:“这可就冤枉了,嫂子,我什么时候说过哥出事了?”

秦风揽过宋渝汐,斥责文子道:“让你报个平安也得报错,要你­干­什么吃的。”

宋渝汐憋着小嘴心想,这哪里是责备,明显是做做表面功夫糊弄她的。

“渝汐,上车。”盈子坐在红­色­的奇瑞QQ上叫她。

宋渝汐关上车门,盈子一脚油门飞蹿出去时,她才后知后觉地问:“盈子,你有驾照吗?”

盈子淡淡地说:“没有呀。”

“那你这不是相当于谋财害命吗?”

“­操­,你有财吗?小榕把车也留下了,不开浪费。这叫废物利用。”

估计在盈子的驾驶技术里没有刹车只有油门,还是那种需要一踩到底的油门。幸好是晚上,这条路没有交警。安全抵达宁榕家后宋渝汐赶紧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压压惊。

盈子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扔:“说吧,秦风怎么欺负你了?”

“他想做手术,一个成功率只有50%的手术。”

“这倒像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宋渝汐咬了咬嘴­唇­:“盈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事我一外人怎么说,你俩可劲折腾呗。看看最后是谁迁就了谁。”

“盈子,我要是不同意,他是不是就不做了?”

“很有可能。但是我现在反而担心你一个小高尚就委屈自己同意他手术了,将来万一有什么事后悔药都没地儿买去。”

“盈子,我怕,我害怕他这一进去就再也看不到他了。我也气自己,不能放开手让他去做想做的事。”宋渝汐的嘴角沾着红酒,在宁榕家颇有情调的吊灯下整个人带着妩媚的妖娆。

“­操­,你够矫情的。我是觉得秦风就这样瞎了有点可惜了,但是瞎了总比死了好,死了可就是啥也没有了。连根毛都捞不到。”

“盈子,我怎么觉得你被小榕灵魂附体了。”

盈子起身,拿过宋渝汐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小汐子,你累不,洗澡睡觉吧。你自己在这想遍了千种可能也不一定能事事如所想,不如养足­精­神明天继续和万恶的秦风同学作斗争。”

“我等他给我打电话。”

“滚,你没救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盈子调好空调,宋渝汐的电话就响了。

“接不接呢?”

盈子把被子拉上来一点,别过头直接无视宋渝汐。

“喂?”

“宋小姐吗?”

“嗯,是我。”

“宋小组你好,我是XX医院ICU病房的值班护士。你走之后秦先生就不肯吃饭也不肯吃药,非要我们把你找回来。”

秦风你吃返老还童丹了?怎么这么幼稚。不能心软,宋渝汐告诫自己。

“太晚了,我已经睡了。明早再去看他吧。”

第二天,宋渝汐起得很早,却磨磨蹭蹭地折腾到中午才出门。

隔着玻璃就看到,秦风背着身子对着窗户坐在床上打电话,听到开门声他挂了电话在转过头来,停了那么几秒钟又转了过去。

宋渝汐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渝汐。”

宋渝汐停下来:“怎么?”

“渝汐,过来。”

宋渝汐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走过去,看到他泛着胡楂的脸和黑黑的眼圈时心霎时柔软。

秦风说:“渝汐,别再不理我了。”

宋渝汐低头看到秦风手里握着一个电话,突然想起来:“你电话不是让扬子拿走了,怎么又有一个。”

秦风把电话放进口袋里:“谁说我只能有一个电话的?”

“没见你用过。”

秦风捏了她鼻子一下:“怎么没用过,你之前不是还打过一次吗?”

宋渝汐一下子想起来了,在她找他要钱却找不到他的时候的确拨过很久之前秦风的号码,只是没有想到他一直在用。

“那你刚刚和谁打电话?”

“这算不算是查岗呀?”

“是男的女的?”

“男的。”秦风想了一下说,“是我一个长辈,渝汐,再等等,过一阵我带你去见他。”

宋渝汐头瞬时大了,一个二爷就够她应付的了,这下还来了一个神秘长辈,提起他秦风脸上的认真劲掩都掩不住,这个人的来头绝对不简单。

宋渝汐把头埋到秦风的胸前:“风,不要做手术好不好。看不到又怎么样呢,你看不见不是一样知道我来了,于是一样能找到我。”

“渝汐。”

“我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害怕失去你,我也不能失去你。”宋渝汐紧紧地拽着秦风的衣服,腻在他怀里低声哭泣,“秦风,三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了,你都没有忘记我,都舍不得放开我,现在,你舍得离开我吗?”

阳光懒懒散散地照进室内,在地上投下他们相拥的影子。轮廓分明,棱角模糊,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秦风只是抱着宋渝汐没有说话。他们在太阳暖暖的光芒里安静地拥抱,时间在这一刻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流逝与否无关紧要。

过了很久,秦风才开口,声音艰涩:“好。我答应你。”

秦风没有做手术,身上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年关将至,没有人愿意留在医院里过年,冷清的走廊和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写了申请签了保证书,林主任又给他做了全身检查之后便同意秦风出院。

出院时候,林主任握着宋渝汐的手,激动地说:“小姑娘,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个能说动秦风那头倔驴的人物呢。难得,难得。”

宋渝汐有些难过垂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主任说:“小姑娘,活着就有希望。人要是不在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他们以修养为名住进了秦风市郊的别墅,依山靠海,远离市区。

蓝天碧海,一望无垠。凉凉的海风,潮湿的空气里带着咸咸的味道。冬天的大海风浪翻涌,格外的壮观辽阔。

夜晚,灰黑­色­的海面,偶尔泛起的白­色­浪花,银白­色­的月光映出的波光淋漓,变化无穷,一切都很美很美。

大自然的魅力无限,给人心灵上的放松。

秦风和宋渝汐过起了居士一般的生活,秦风不能开车,宋渝汐没有驾照。吃的用的多半是老三带过来的,两个人成了地地道道的宅男宅女。

白,上上网、聊聊天、读读故事、看看电视,晚上,唱唱歌、散散步、吹吹海风、赏赏夜­色­,抱在一起直到天明。

秦风手底下的几间公司交给了老三和文子看着,二爷带过话来让他安心修养,老三隔几天会过来一趟汇报一下地头上的情况,最重要的是提供他们的生活给养。

宋渝汐端着一盘切好的橙子走进客厅,老三说:“风哥,老袁最近不安分动静不小,他是看准了你不在找机会出手。李局那边打过招呼了,你看,咱们动不动他?”

宋渝汐放下果盘,安静地离开。她听到秦风说:“二爷怎么说?”

老三说:“二爷的意思是废了他,但他让我听你的去做。”

秦风想了想:“他这是想做我的位置,老三,替我谢谢二爷,老袁那要是没有太过分的动作就由着他吧。”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黯然的情绪。宋渝汐忍不住回过头看他。

秦风穿着白­色­的T恤蓝­色­的沙滩裤,仰着头倚在沙发里,闭着眼睛,面无表情。他随手点了支烟,动作娴熟,倒是不像看不见的人。

但始终是不一样了,秦风现在更多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他那样的骄傲自然不愿意别人看到眼里死水一般的空洞。他越来越安排,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半天不动地方,他那么个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狼狈,拿不到水杯他就不喝,看不到水果他就不吃……

宋渝汐的眼泪流了下来。

老三说:“哥,你……你……”

“怎么,话都说不明白了?”

“哥……”老三扑到秦风身边,跪在地毯上,头埋在秦风的胸前:“­操­,哥你这个样子我们看着心里难受。”

秦风愣了一下,手一抖烟灰掉了下来,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毯上:“老三,没什么是应该的。老天既然让我这样,我也就认了。”

“哥,我点第一支香的时候是你指着自己的脑袋和我说的:‘我秦风不信命,只信手里的刀和这里。’”

秦风没有说话,狠狠地掐灭了烟。

他确实不信命,但是他需要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他也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晚饭宋渝汐做了西红柿­鸡­蛋汤,凉拌紫甘蓝,清蒸­鸡­。本来想做鱼眼汤,但秦风非要喝西红柿­鸡­蛋汤,每一顿都要喝,他说他就这毛病,不喝难受。

曾经,他们最快乐也是最艰苦的日子就是在一顿顿西红柿蛋汤里走过的。那个时候,宋渝汐最喜欢买西红柿,便宜,还可以当水果吃。最喜欢做西红柿­鸡­蛋汤,有营养还下饭。一个汤一碗米饭,就是一顿饭。

然而,后来她离开了,可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却让人舍不得放下。

晚饭后,他搂着她盖着毛毯在跳台上吹海风。

她在他怀里唱走调的情歌。

结束还是原谅

爱永远搁在远方

眼神不会说话只有泪光

你给过希望怎么能忘

是你填满温暖

让梦想有了翅膀

教我如何控制风的方向

让我每一天能飞到更远的地方

不能和你一起拥有喜悦和悲伤

不管走多远步伐都没有力量

不能和你一起走往这世界幸福方向

孤单的身旁少了坚强

只有简单感伤

他捏着她的鼻子:“换个喜庆点的。”

她整个人挂到他身上:“大灰狼,你不如去找喜洋洋。给你来道小榕的主打歌吧。”

“嗯。”

“我有一支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个我心血来潮骑着它……”

“秦风。”

“嗯?”

“过年我带你回家过吧。”

“好。那我们搬回市区吧。也好常去看他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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