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夜色里,红棉的声音一下子变了个音调和发音方式。
红棉的声音幽咽极了。我听着,就像在听一副唐朝的山水画。夜色清凉,寒泉幽咽。我就是一下子没弄明白红棉的呜呜声代表一种什么意思,或者说,在向我传递着一种什么样的信息?
呜呜呜―――-
红棉的呜咽声终于大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地,整个的头和脸都埋进一双臂弯里,看上去伤心极了。
红棉?我终于恍惚了过来。走过去,双手托起红棉的脸。
红棉的脸已是狼藉一片,晚上来时化好的妆早已凋残,像一朵被小孩蹂躏了一生的花。
怎么了,红棉?我轻声问道。我知道这一次红棉是真的有事了。
红棉没有说话,却哭的更幽咽了。瘦瘦的身体在我的拥护下似在颤抖不已?
红棉?你有事,就说啊?你不要吓我啊?上刀山,我陪你爬,下油锅,我陪你跳,有事你就说呵,红棉?我用手轻轻擦拭着红棉脸上狼藉的泪水。
我的心都有点疼了。和红棉这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哭泣。哭泣?这种词用在红棉身上简直就是对我们红棉小姐的一种侮辱!有谁见过《星空晚报》记者淳于红棉的眼泪?那简直就是比鳄鱼的眼泪还稀罕的事物咯。也是对我们红棉小姐职业素养的一种极端藐视。
我的红棉怎么会哭?
可今天红棉就是哭了,没来由,没预兆,就像一场雷阵雨,来地迅猛之极。
而且刹那间就已是江崩湖溃。
湮没我等在其中,就像一条和母亲失散的海豚,浮在水中,游得忧伤极了。
我的泪水没一会儿啪嗒啪嗒地就跟着掉落下来,像秋天的柿子,一个一个似浸透了整个秋天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