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扬四下张望,四处不见君书影的身影,心下焦急起来,大喊了一声:“君书影!!!”
身後的门响了一声,虚弱的声音抱怨道:“别叫了,你的内力太强,这四周可没几个人受得住。”
楚飞扬猛然转身,看到君书影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後靠著墙,脚边是一把沾著血的匕首。衣袖撕毁一只,敞开的领口露出脖子上几道带血的划痕。
“楚大侠,我又杀人了。”君书影看著楚飞扬冷笑道。
“呃,他们──”楚飞扬看了看脚下躺了一地的死人。
“世风日下。”君书影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现在的男人都是对著男人就能发情的麽?”
楚飞扬闻言一窒,沈默了片刻,将药倒入碗内,递给君书影,道:“你先喝药。我去把尸体处理一下。”
扬书魅影(生子)-第四十七章
四十七章
随著时间的流逝,君书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待二人到了天一教山门前时,君书影已经神志不清地昏睡了快要一天。
楚飞扬摇了摇身前的人:“君书影,我们到了。”
君书影只把睫毛扇了两下,又不堪疲累般地闭上了眼睛。唇无血色,面色苍白。
楚飞扬无法,只得将君书影抱下马,将披风裹了严实。守门的教众端著武器,正大声喝斥著向两人冲来。楚飞扬纵身一跃,即便怀里抱著一个人,身形仍旧快如鬼魅,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踪影。余下教众吵吵嚷嚷,放信号向教内报信。
楚飞扬早对天一教的地形了如指掌.随便抓了个人逼问出青狼所在之处,便带著君书影匆匆赶去。
出乎楚飞扬所料的是,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任何拦阻,他几乎是畅通无阻地到了青狼所在的偏厅。
楚飞扬抱著君书影在门外站定,稍作思量,朗声道:“久仰天一教教主威名,清风剑派楚飞扬求见。”这一声灌足内力,如雷音穿耳,掷地铿锵。
面前沈重高大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门内青狼斜倚著软榻,怀里抱著一个有些畏缩的白色身影,手里缠绕著那人的发丝细细把玩著。
“楚飞扬。”青狼凌厉的视线看进楚飞扬眼中,嘴角缓缓弯出一抹似笑非笑。
楚飞扬抱著君书影跨进高至半膝的门槛,将君书影放倒在厅内一侧的坐椅上。青狼饶有兴致地看著,将怀内想要挣开的人又按紧了紧。
楚飞扬看向那白纱环绕的软榻,这才看清青狼怀中的人竟然也是一个男人。他仅著一袭轻渺白袍,把头深深地低著,满头如水黑发洒到榻上地上。袍下隐约露出光祼的小腿和双脚,领口处露出的皮肤上遍布暧昧的红痕。
楚飞扬眉头微皱,向青狼道:“我知道你和君书影的交易。焚情珠我带来了,解药呢?”
青狼挑起一边眉毛:“想不到楚飞扬楚大侠,竟然会为了这种事亲自前来敝教。”他撇了一眼椅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复又笑道:“君兄弟为何如此装扮?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见不得人麽?!”
楚飞扬上前一步,沈声道:“青狼,你也是一方霸主,一言既出。珠子在这里,解药!”
青狼看向楚飞扬手中的小小珠子,轻笑道:“怎麽,楚大侠不问我这珠子的用途?也许一颗小小的珠子就可以搅起腥风血雨……”
青狼轻笑著看向楚飞扬,手下却在摸弄著怀里躲无可躲的男人,甚至当著有人在场就把手顺著那截露出的小腿向上滑去,被那人一双苍白瘦削的手捉住,抬起头恳求地望向他。青狼笑了笑抽出手,指尖勾过那人的下巴就啃了上去。
楚飞扬眉间紧皱,开口道:“无论如何……”
青狼挑起眉毛望向他,手臂中的人把脸深深埋进青狼的胸前,身体微颤著。
“你给我解药,我给你珠子。你为非作歹,我会亲手杀了你。”
青狼听完大笑了几声,眯起眼睛不悦道:“楚飞扬,你是不是太过自大了?!别忘了你是在我的地方,只要我一声令下,任你再有通天本领,也死无葬身之地。”
楚飞扬只把焚情珠握在拳间,沈声道:“解药!”
两人对视,剑拔弩张。半晌,青狼挑眉一笑:“好吧好吧,这本就是我所想,我也没想让你的君书影去死。解药给你。”
青狼掷出一颗黑色药丸,楚飞扬伸手接过,瞟了一眼青狼。青狼笑道:“放心,解药是真的。本教主可不像君兄那麽卑劣。”
楚飞扬走到君书影面前,将披风向外拨了拨,露出君书影毫无血色的脸。楚飞扬捏住君书影的下巴,将药丸喂进,便退开一步等著。
青狼看著楚飞扬的动作,皱起眉头道:“他昏迷了?这毒不该是这样的……”话还没有说完,君书影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呕出一口暗色的血,复又人事不知。
扬书魅影(生子)-第四十八章
四十八章
楚飞扬忙上前扶住君书影软倒的身体。君书影喘息急促起来,眉头紧皱,皮肤滚烫。
青狼坐直身体,点了怀中白衣男子的|茓道,让他沈沈睡去。他收起戏谑的表情,面色凝重地来到君书影面前。楚飞扬将剑指向他,目光冰冷。
青狼抬起手,无奈道:“解药是真的。我从来也不想让他死,相信我。你得先让我看看他。”
“你最好少玩花样。”楚飞扬冷声道,收了剑直起身体。青狼蹲在君书影面前,拿起他的手腕探了探脉,又抬起君书影的脸细细端详。
“是我疏乎了。”青狼直起身,面色凝重道,“我没想到他逆天怀孕对身体的损伤如此之大。这毒入得太深了,恐怕解药起不了作用。”
楚飞扬手中的剑嗡地响了一声。青狼戒备地直起身面向楚飞扬,沈声道:“但是还有办法。那颗珠子可以救他的命。”说著又回头看了看榻上的人,“他们的命。”
洞光明亮,水气氤氲。
楚飞扬搀扶著君书影,看向山洞中央那一大片清亮的湖水,疑惑问道:“这里?”
青狼走到湖边,将手臂中的男人小心放进湖水中,头也不抬地回道:“这正是我要那焚情珠的目的。这片湖本就是疗伤圣地,只是前任教主不懂珍惜,反而用作了声色之地。但若没有那颗珠子,这片湖也只是普通的温泉而已。”
青狼看向面无表情的楚飞扬,挑眉笑道:“愿不愿意相信随便你。反正君兄也已经这样了,何不死马当成活马医呢。”
楚飞扬默不作声,将那披风拿下甩开,把君书影放进湖水里,靠在一块石上。而後拿出焚情珠,问道:“怎麽做?”
青狼道:“很简单。只要只它弄碎撒到水里就好。它本就是湖底晶砂的结晶,融进湖水里便会有效果。”
楚飞扬把珠子握在掌中,再打开时,原本晶莹剔透的宝珠已化为一片粉末摊在楚飞扬的掌心。楚飞扬用掌风将那些晶亮粉末撒向水中央,粉末刚一沾到水面,便像晕染开一样向四周铺开一层鲜亮,霎那间整片湖水都似焕然一新了一般,诺大的山洞内飘起了淡淡的清新味道。
青狼看了一眼楚飞扬,弯了弯嘴角,蹲了下来,用手指轻划过面前美丽男人的脸,满眼的陶醉和迷恋。
楚飞扬下到水里,将掌心贴到君书影後背,闭目凝神为他驱毒。
温和的湖水包围著全身,缓慢游遍全身经络的内力亦是温暖而舒适,君书影只觉体内所有病痛都慢慢缓解。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君书影呛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黑血。楚飞扬扶住他,绕到前面,晃了晃他的肩膀唤道:“君书影?!你觉得怎麽样?”
君书影悠悠转醒,用力地睁了睁眼睛,满洞波光晃得他无法睁眼,只能又闭上,哑声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楚飞扬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君书影本来就是神志不清随口一问,也不追究,半昏半醒地直往水里滑。
楚飞扬慌忙用手撑住他,继续将内力送入。
青狼在对岸笑道:“君兄可算是世上第一难相处的人,先前更是恨不能把你碎尸万段。楚大侠到底是用了什麽法子,居然能让他对你这麽平易亲切?”
楚飞扬只像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应声。青狼本也没指望得到什麽回答,又把视线转回面前的男人,抓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将内力探入他的体内,温和地将从前被毁损得七零八落的经脉慢慢修复调理。
“什麽时候,你才能如那般对我呢?”青狼将那双修长苍白的手放到唇边,低声喃喃道。
君书影体内的毒很快全部清了出来,但却仍旧昏迷不醒。青狼大方地让楚飞扬带君书影住回他本来的居所。楚飞扬并不想在天一教内多作停留,却也一时无法。
如此又过了几天,君书影的情况一天天好转,却仍是昏睡时多清醒时少,看来那毒的侵害著实厉害得紧。楚飞扬也只能暂时在这里住下。
天一教比楚飞扬所想的要清静许多,也不像他上次来时那麽遍布戾气。不得不说青狼做这天一教主绝对比君书影够格得多。
青狼吩咐全教上下待他二人如上宾。楚飞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平和地在天一教作客,也从没想到过,他会像现在这样和天一教教主如多年的老友一般在房顶上把酒言欢。
青狼仰躺在屋顶上,手里拿著半空的酒壶慢慢地晃著,眼睛望向上方繁星遍布的夜空,嘴角挂著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楚飞扬斜眼看了看青狼,冷不防青狼抬手扔过一壶酒来,笑道:“楚兄,你和君兄还真是有些相同之处。”他撇了眼楚飞扬,“都很会给自己树敌。我可以拿燕其的命打赌,你肯定时时刻刻都在算计怎麽扳倒我的天一教。”青狼说著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楚飞扬笑了笑,拍开封泥,也仰起头灌了半壶酒。
他在不久前刚知道,燕其就是那个青狼不在时就臭著一张脸端架子,在青狼面前却像受惊的白兔一样的男人。第一次看清楚他时,楚飞扬也不得不惊叹於他的美丽。他行走江湖大半生,见过无数惊才绝豔的风流人物,论长相,却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个男人精致华美。只是可惜,性格恶劣,不学无术,除了一副皮囊之外再无可取之处。不知青狼在迷恋他些什麽。
“那教主还有胆子留我们?!只怕君书影复原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你拿回教主之位。”
这是让楚飞扬最不解的地方。从前君书影篡位时闹得整个天一教腥风血雨不得安宁,青狼和君书影应当是势不两立的敌人才对,但如今看来青狼对君书影并没有什麽你死我活的仇恨。
“我从来也没想过把他当敌人,是他自己非要和全世界为敌。”青狼挑起眉毛笑了笑,“谁也没办法。”
楚飞扬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二天一大早,楚飞扬是被院外来来往往的嘈杂人声惊醒的。出门一看,一向安静的天一教此时却是鸡飞狗跳一般的热闹,看起来却又不像敌人来犯。
楚飞扬随手抓了个教内弟子询问情况,那人回道:“苗疆盅王来了,好像还大张旗鼓地来要人了。”
扬书魅影(生子)-第四十九章
四十九章
“司空月?!他来干什麽?”君书影闻声也从房里走了出来,皱眉疑惑道。
经过几天的调理,君书影已经好了大半,除了脸色仍有些苍白之外,并无大碍了。
但是自从清醒之後就黑著张脸再也没让楚飞扬一同去那个山洞。
其实若有楚飞扬内力相助,定可早日复原。但是他心中有愧,也不好强求。
“你认识?!”楚飞扬问道。
“是高放的朋友。”君书影面现忧色,“我们去前面看看。”
楚飞扬和君书影来到前厅时,青狼正和一个黑衣男人打得不可开交。
“青狼,枉我把你当兄弟!高放那麽好的人,你也能下得去手!他要是有什麽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黑衣的男人把手里的皮鞭和身上的毒虫一股脑儿地往青狼身上招呼,一边恶狠狠地大吼著。
青狼一边见招拆招一边无奈回道:“司空月,你别那麽无理取闹好不好?我说了高放一开始就逃了,我也没有派人再去抓他。他是从你那里失踪的,和本教主有什麽关系!”
黑衣男子手下不停,甩出鞭子缠住青狼手腕,飞身扑了过去:“不要再狡辩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高放当初为了找人从你手下救君书影那混蛋才离开的。如今你们两个倒是一团和气,可是高放却音信全无生死未卜!”
青狼拽住鞭子,扣住司空月的肩膀,把他向外推了出去。司空月刚要卷土重来,眼光瞟到了门前刚刚赶到的君书影,瞪圆了眼睛,转了方向朝君书影扑去:“你这个混蛋!你把高放还来!”
楚飞扬闪身拦在君书影身前,抬剑挑开甩向君书影的虎虎生风的鞭子,噌一声宝剑出鞘,锋利的剑尖指向司空月的面门。
司空月停了下来,白净的脸涨得通红。他看向楚飞扬,拧眉问道:“你是谁?”
楚飞扬收了剑向他抱了抱拳:“在下楚飞扬。我想诸位可能有些误会……”
司空月冷哼一声打断他:“谁和你们有误会!君书影,都是你害了高放!”
君书影冷笑一声:“高放本来就是我的人。当初我让高放逃走,他去找了你,你却没有看好他。我没向你要人,你倒是倒打一耙。”
“你!”司空月瞪了瞪眼睛,“他都是为了救你!弄到现在生死不明。高放要是出什麽事,我绝对饶不了你!还有你!”司空月转头,用鞭子指向青狼。
青狼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道:“司空兄,你且稍安勿躁。我想高放不会有事的,他虽然不会武功,可一身的毒也不是好对付的。”
楚飞扬Сhā了话,道:“如果你们说的是那个衣著奇异善使毒的男人,我见过他。”
司空月眼睛一亮,一直站在楚飞扬旁边的君书影却先一把拉住他,一脸凝重地问道:“你怎麽会见过他?你在哪里见过他?”
楚飞扬顿了顿道:“在我师父的寿晏上。他进了清风剑派,遭众人围攻,还中了我师父一掌,我怕他……凶多吉少了。”
楚飞扬说完,君书影就愣了片刻,半晌喃喃著重复道:“你说高放他……死了?!”
“很有可能。毕竟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我师父的全力一掌。更何况你们说他不会武功……”楚飞扬话音未落,一条银色鞭梢就到了眼前。
“混蛋,我杀了你!”司空月眼睛红红地咬牙切齿道。
楚飞扬急忙侧身闪避,行动间却把像定在原地一样动也不动的君书影带了一个趔趄。楚飞扬探臂扶住他,君书影趴在楚飞扬的肩膀上,突然张嘴呕出一大口鲜血,喷在楚飞扬的肩上胸前。
“君书影!”楚飞扬急忙扶住他软倒的身体,拍了拍他的脸。
青狼拦住了急红了眼的司空月,回头冲楚飞扬叫道:“急气攻心,走火入魔。快带他去後山!”
楚飞扬自然不等青狼嘱咐,早就搀起君书影出了大厅向後山而去。
扬书魅影(生子)-第五十章
五十章
楚飞扬带著君书影直接飞进了湖中央,两手穿过君书影肩下支撑住,掌心帖上君书影的後背为他调顺气息。
君书影吐出一口黑血,呛咳不止。他一把推开身前的楚飞扬,脚下却一个踉跄,滑栽到了水里。楚飞扬忙潜下去把人捞了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水,皱眉喝道:“你不要命了?!”
君书影喘著粗气。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温热的湖水顺著脸颊向下流著,他也顾不上去擦,只透过不断滑下的水线冷冷地看著楚飞扬。
楚飞扬心下一凉。君书影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即便是几个月前,他们仍是敌人时。他在君书影的眼睛里看到过怨毒,算计,愤恨,无奈,幸灾乐祸,甚至是杀气也从没有让他有过如此心凉的感受。那些都不像眼前这样,饱含赤祼祼的疯狂的仇恨,极致的厌恶,冰冷。
也许以前也曾有过,只是,他承认自己已无法像曾经那样视若无睹淡然相对。
楚飞扬知道君书影仍是有些神志不清,低叹口气,避开君书影冷冷的视线,将手按上他的背。
“高放是对我最好的人。”君书影淡淡开口道。
“……我知道。”楚飞扬顺著答道。
“高放是这世上惟一对我好的人。”君书影继续低低地说。
“……恩。”
“但是你们杀死了他。”君书影的声音开始有些不稳。
“……”楚飞扬无言以对。
“你让我失去一切。”楚飞扬感到君书影体内的气息又开始乱了起来,手上加重了力道,皱眉唤道:“君书影,把心静下来。你走火入魔了,不管什麽事等你好了再说。”
“我的权利──我的武功──我的地位──”君书影的声音颤抖著带了些疯狂,“最後我连高放也失去了。”
楚飞扬突觉脖间一凉,慌忙退开。没了楚飞扬的支撑,君书影又往水里跌去。楚飞扬只能又上前拉起他,抬手挡开刺过来的锋利匕首。楚飞扬不禁有些庆幸青狼一早把君书影的毒药暗器都收了。
君书影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睁著充血的鲜红的双眼,也不管过近的距离根本无法施展招式,只一味疯狂地进攻著。
楚飞扬一面要躲著他的攻击,一面还要撑著他防他沈到水里。君书影的鼓胀的柔软的腹部时不时地碰到他,更让他紧张万分。楚飞扬慢慢也有些吃力起来。
“君书影!你发什麽疯!清醒一点!”楚飞扬大吼道。
君书影没有回应,手下却一刻不停地进攻著。每一招都狠辣致命,恨不能把楚飞扬碎尸万段的仇恨。每一招都让楚飞扬的心像被揪紧了一样更疼一些。
最後楚飞扬索性不躲了,让那刀锋直直Сhā进了他的左肩,只伸开双手抱住紧紧地搂住君书影,死死扣住君书影挣动更甚的动作。
“别动,别再动了。”楚飞扬咬牙切齿道。几个月来相处的零碎画面在他眼前掠过。他不知道,君书影对他的恨何时变得让他如此难以忍受。君书影刺向他要害的每一刀,都如刺在他的心上一样,比被刀划开身体的疼痛更难过百倍。
君书影下狠力地拔著刀,被楚飞扬用内力吸住无法拔出,便握住刀柄横竖拉扯,像要把杨飞扬的身体割碎一样的冷厉。
楚飞扬闭上眼睛大吼一声,抓住君书影的手,猛地将匕首拔出。一道温热的血喷了出来,溅到君书影的脸上。
楚飞扬将匕首夺过,抬手扔到水里。他捧住君书影的脸,粗糙的麽指抹去那上面的一串血迹,抹成了一道嫣红,指尖滑到君书影的唇上,狠狠地摩梭著。
“你的心里果真如此恨我麽?不,你只是走火入魔了。”楚飞扬喘著粗气,低哑著声音苦涩地说道,“你讨厌我这麽做麽?”
楚飞扬的声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君书影仍在神志不清间,动作带著些丧失理智的颠狂。他没有理智余地去思考这样唇齿相贴的意义,只是本能地排斥楚飞扬的靠近。君书影手脚并用胡乱地挣动著,恶狠狠地把脸左右偏开,躲避著楚飞扬,脸上带著显而易见的厌恶。
楚飞扬也动了怒。他用左手抓住君书影的双手反转到他身後牢牢地定住,右手摁住君书影的後脑,狠狠地把唇印上去,在君书影的唇上和下巴上乱啃一通。
君书影睁著晶亮的眼看著他。过近的距离,让楚飞扬更加清晰地看清了里面的恨意,厌恶,疯狂。楚飞扬痛苦地闭了闭眼,将唇顺著君书影的脸颊滑到上面,君书影被迫闭上了眼睛。楚飞扬伸出舌头刷过君书影的睫毛,又舔过他的鼻梁,滑到他的唇上,企图叩开他咬紧的牙关。
君书影张口便咬,楚飞扬却快了一步用右手捏住他的下颏,让他只能无奈地张著口任那带著些霸道的舌头闯入,在他口内乱搅一通。
君书影又直勾勾地看进楚飞扬的眼睛,楚飞扬只能自己闭上眼,不去看那让他心痛的眼光。
楚飞扬的左手松开了君书影,轻轻点了他的睡|茓,托住他软倒的身体,继续为他输入内力。君书影的脸垂在他的胸前,楚飞扬空出一只手抬起他的脸。他只有昏睡时才是柔和的。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恶毒的算计。
“你狠毒混帐,你贪生怕死,你追权逐利。可我就是……”楚飞扬在君书影不可能听到的耳边低声地说著,将唇贴上君书影的脖颈上若有若无的摩梭著。
扬书魅影(生子)-第五十一章
五十一章
另一边,青狼早已制服了司空月,两人在花园凉亭里正把酒言欢又是一副生死之交的模样。青狼暗暗松了口气。他对这个脾气暴躁的苗疆盅王实在是毫无办法,一时怒了就喊打喊杀,一时好了立刻就能前嫌尽释称兄道弟。好在他和高放命都够硬,才能和这种人成为知交好友。
“所以,高放能和司空兄你相处多年还完整无缺,他不会那麽容易就死的。”青狼笑吟吟道。
司空月黑了一张脸,不悦道:“最好是这样。否则光是你如此出言不逊,我就该送你一缸盅虫。”
青狼挑了挑眉,拿起自己的酒壶和司空月手中的相碰了碰:“喝酒喝酒。”
司空月喝了口酒,皱眉道:“你和君书影不是一向不和麽?怎麽反而让他在这里疗伤?”
青狼慢慢摇动著酒壶,回道:“我倒很奇怪,你们一个两个怎麽都当我和君书影是生死仇敌一样。我和他从来也没有什麽血海深仇。不但如此,”青狼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我和他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司空月怪异地瞪了青狼一眼:“你别说你对那个家夥也有……一个草包美人就够了,再加一条心思歹毒的白眼狼。我看你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脑袋坏了。”
青狼摇头笑道:“你这话该对那楚大侠说。我的燕其可要听话得多了。”
司空月皱眉道:”这楚飞扬就是清风剑派那个?!他怎麽会和君书影混在一起了?……”司空月顿了顿,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睁大了双眼:“君书影的肚子──你把药用在他身上了?!”
青狼但笑不答。司空月摇了摇头道:“难怪你能赢君书影,你比他还卑鄙。”
话刚说完,却突然被青狼一个翻身压倒在石桌上,手也不老实地钻进他的衣服里。司空月睁大了双眼,刚要出手,青狼把嘴靠近他的耳朵,暧昧的姿势,低声说出口的却是:“帮个忙。”
“什麽……”话还没说完,青狼已经翻身起来放开了他。司空月怒道:“你发什麽神经?”
青狼不答。司空月顺著青狼的视线看去,只来得及看到转过园子拐角的一片纯白衣衫。
青狼对上司空月明了的戏谑眼神,叹了口气道:“我只想知道他在不在乎我这个饲主。”
司空月嗤了一声:“幼稚至极。相比之下那个楚大侠可高得多了,连君书影都能弄得服服帖帖。”
青狼没有接话,而是又拍开一坛酒倚在凉亭栏边,懒散说道:“当务之急,是找到高放。要是这位大神医真的死了,本教主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楚飞扬待到君书影内息渐平,心智回复清明时,才将他弄上岸。伸指解了他的|茓道,看著他悠悠转醒。
君书影皱眉哼了一声,扶著额头坐起来。
“你走火入魔了,我刚刚为你调顺内息。你内力一向不顺,要自己多加注意。”楚飞扬淡淡说道。
君书影厌恶地甩了甩沾湿的衣物和头发,皱紧眉头忍受著脑子里嗡嗡的响声,看向楚飞扬,艰难地哑声说道:“你说高放……死了,是真的?!”
楚飞扬拧眉回道:“我并没有见到尸体,所以……”
“高放不会那麽容易就死的。我要去找他,你得帮我。”君书影看向楚飞扬的眼睛晶晶亮亮,闪动著毫不遮掩的迫切的光。
楚飞扬沈默了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我能说不吗?!”
扬书魅影(生子)-第五十二章
五十二章
楚飞扬担心君书影体内余毒未清,劝他再等些时日。君书影却是一刻也呆不住了。楚飞扬无法,只得即刻起程。
司空月执意要同去,被君书影几句冷语噎住,气冲冲地离了天一教,不知是回了他的苗疆,还是自己去了中原。
青狼倒是颇为大方地为他们备了一辆华美舒适的马车,笑吟吟地说都是为了孩子著想。君书影黑了一张脸,却也没有拒绝。既然能让自己舒服些,何苦赶著受罪。挺著个七个月的肚子,再加上那东西每天都要翻江倒海似地闹腾一番,的确不是好受的事。
君书影著紧地日夜赶路,有了马车也不愿意再投宿,脸上是毫不遮掩的迫切和担忧。楚飞扬暗暗叹气。这人,那高放好好地在他身边时他把人视如草芥,非要到了这种时候又著急起来。如果高放真的死了,他怕是要念一辈子了。也不知高放是值还是不值。
天近七月,天气欲发地炎热起来。两人马不停蹄,一刻也不敢耽搁,虽不如骑马来得快,却也很快邻近了朗月山。
路上的这几日,每回都是宿住在荒郊野外。楚飞扬倒是蚊虫不侵,君书影可遭了罪,黑白的大花蚊子几乎无孔不入。君书影也顾不得嫌热,索性夜夜都拿了披风把自己从头到脚扎个严严实实。
天近午夜,两人才刚刚把车停了下来。这里离朗月山还有将近一天半的路程。楚飞扬把辛苦狂奔了一天的马解下来,牵到不远处的小河边饮马。又捡了柴生了火,把路上打到的野鸡拿出来清理干净架上了火。
君书影又拿出披风如法炮制。楚飞扬翻完了火上的鸡肉,百无聊赖地看著他的动作,实在觉得好笑,便毫无顾忌地笑出声来。君书影好不容易把自己包好,楚飞扬的笑声让他皱了眉头,却只拿露在外面的乌黑眼睛不屑地撇了他一眼,不作理会。
楚飞扬笑够了,拿木柴拨了拨火,几片火星飞溅,火上面架著的肉正滋滋作响地散发著香味。
君书影坐在远离火堆的地方。楚飞扬看去,只能看到黑黑的一团。那一刻总有种想冲过去抱抱揉揉的冲动。楚飞扬忙低了眼。
在温泉里他对君书影的那个一时脑子进水的亲吻,却像打开了某种机关,释放出一些他无法控制的情绪,像堤坝决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楚飞扬不怕承认自己爱上一个男人,只是这个人若是君书影,他就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了。
君书影显然已经不记得那个突兀的亲吻,否则他怎可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无辜模样。楚飞扬不知该庆幸这给自己省了一堆麻烦,还是该怨念如今只有他一人暗自纠结。
肉香越发浓烈起来,楚飞扬把火上的肉拿近来瞧了瞧,起身走到君书影面前递给他:“给你,烤好了。”
君书影抬起一只手接过。忽明忽灭的火光照映下,那只手修长白晰漂亮得惊人。楚飞扬忽然觉得视线很难移开。
君书影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仍杵在原地的楚飞扬。两扇睫毛在那脸上映下的淡淡影子让楚飞扬又是一阵心悸。楚飞扬偏了一下视线,开口仍是一派云淡风轻:“这两天赶路赶得急了,你觉得怎样?”
君书影怪异地看了他两眼,挑高了一边眉毛。楚飞扬知道那是他又要刻薄人的表情。但如今,即便只是这样一个讨人嫌的样子,也能让他心痒难耐。这简直太惊悚了。楚飞扬嘴角泛起一丝丝苦笑。
君书影还没出声,却突然闷哼了一声苦皱起眉头。楚飞扬忙蹲了下来,扳著君书影的肩膀急道:“你怎麽了?是哪里不舒服?”
君书影把手里的肉塞给楚飞扬,深深呼了一口气,道:“你不用管。我等下就好了。”
楚飞扬把肉丢在一边,又扶上君书影,想了想,恍然道:”是孩子吧?!”要是别的伤痛,君书影是断然不会跟他客气,恨不得耗尽他的内力才好。
君书影一窒,阴沈道:“你敢再笑我割了你的舌头。”
楚飞扬放在君书影肩头的手握紧了紧,沈静片刻道:“让我……看看。”
君书影面上已是冷汗岑岑,他咬紧牙恨道:“滚开!”
楚飞扬感到手下的身体有些微颤,拧眉道:“难道你每次胎动都如此疼痛?让我看看!”
楚飞扬说著去解君书影的披风,君书影也懒得再跟他作对。横竖他在楚飞扬面前早已出尽丑相,也不差这一回了。等他找回高放,得回内力,夺回他失去的一切,这些他受过的耻辱,总要全部抹杀。
扬书魅影(生子)-第五十三章
五十三章
楚飞扬把君书影的披风解开。君书影闭著眼,因为疼痛而把眉头纠结成一团。这种默认的顺从居然让楚飞扬的心又跳乱了几下。明知道不是那麽回事,却总像个欲求不满的急色鬼一样,看些不该看的想些不该想的,楚飞扬对这样的自己简直欲哭无泪。
披风散了开来,君书影的凸起的腹部在他薄而宽大的衣衫下显得很是明显──不过算来也已经将近七个月了,会这样明显也是正常的。只是楚飞扬以前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突然看到了,总会觉得有些奇异。
这里面是个小婴儿,流著他和君书影两个人的血。
思及这种奇妙的联系,让楚飞扬的心瞬间就被一种软软的温和的情绪充满。他甚至突然觉得其实,如果以後君书影能一直这样听话,就这样把他留在身边,也真的不错。
楚飞扬在右手上缓缓灌注了内力,慢慢贴上了君书影的肚子。手下的触感温温软软,温柔得能融化人心。楚飞扬当然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君书影永远只会冷硬而尖锐,没心没肺。温柔的君书影?!也许他可以在心里肖想一下。
楚飞扬将贴在君书影腹部的手缓缓地移动著,君书影的眉间明显舒缓很多。
“这个胎儿靠吸收你的内力保护自己。”楚飞扬边小心控制著手上的内力,边慢慢说道。
君书影翻了翻眼睛道:“要不然我留著它干什麽?”
楚飞扬苦笑了一声,果然是君书影会说的话,如此凉薄。
突然手被重重地碰了一下,君书影也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楚飞扬有些惊异地挑起眉毛,将手继续缓缓地动著。
又被碰了一下。这一次楚飞扬明显地感觉到了,好象一只小小的手,在顺著他的手滑过的轨迹跟随著,好奇而乖巧。楚飞扬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楚飞扬,你再乱摸,我就把你那爪子记在帐上,以後清算的时候第一个砍掉它。我说到做到。”君书影凉凉开口道。
楚飞扬撇了撇嘴角,回道:“我绝对相信。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君书影冷笑一声,闭著眼睛不再答话。楚飞扬死死忍住想把这个混蛋抱进怀里狠狠揉搓的冲动,专心一致地继续著他手上的事。
君书影慢慢地睡了过去。一连几天没日没夜地赶路,他现在又是毫无内力的普通人,身体里还有一个霸著他内力不放的胎儿,无论如何也是撑不住了。
楚飞扬看著君书影沈沈的睡脸,舒展开的眉毛,如扇子般盖下的眼睫,放松的嘴角,柔和而安静。
“你已经这麽相信我了?!”楚飞扬低笑著说著,伸出空著的左手,把指尖悬在君书影的脸上,悬空著描蓦他的轮廓。
君书影是在颠簸的马车里醒来的,楚飞扬在车外精神抖擞地喝著马。君书影听著颇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他的内力还在,他怎麽会是这麽一副没用的样子?!
还有三个月了。君书影把手摸上凸起的肚子,被轻微地触了一下。他皱起了眉头。他引以为傲的内力全被这东西拿来可著劲头折腾他了。君书影厌恶地移开手,不再去想。
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在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两人到了郎月山脚下。
楚飞扬下了车,掀开帘子,清晨的风清爽地灌进了车里。君书影揉了揉眉头坐直身体。
“我们到了。”楚飞扬笑吟吟道。
君书影向外看了看,狐疑道:“这里只是山脚下吧。”
楚飞扬道:“是山脚下。我想你不能跟我上山。你总算曾经是天一教主,上了山怕万一出了什麽事。宋蓝玉认得高放,难保不会认出你。”
君书影挑眉道:“认出我又怎样,我还怕了你们清风剑派不成?”
楚飞扬笑了笑回道:“你当然是不怕,是我怕了你。这里毕竟是我老家,我怎敢轻易放你进去。”
君书影顿了顿,冷哼一声。楚飞扬又坐回车头,喝起了马,朗声道:“我知道有一处隐秘的地方,你先在那里安顿下来。待我回去查探清楚,我们再作定夺吧。”
”我有得选麽?”君书影冷冷的声音从车内传来。楚飞扬摇头笑了笑,回道:“你知道就好。”
扬书魅影(生子)-第五十四章
五十四章
楚飞扬把君书影带到一处清静的居所,四周树木掩映,射进林中的阳光点点闪闪。木枝围成的篱笆嵌著一扇低矮木门,篱笆外不远处有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水声淙淙。院落内是一所不大的木屋,屋内虽摆设简陋,却安静怡人。
君书影四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道:“你备这处房屋做什麽?养老麽?”
楚飞扬淡淡撇了他一眼,道:“这本是一个退隐江湖的前辈的居所.他喜欢四处云游,这里已经空了两年多了。平时不会有人到这里来,你可以安心住下。”
“退隐江湖?!”君书影嗤了一声,“在中原第一大门派眼皮子底下退隐江湖?!果真高人。”
“中原第一大门派?!”楚飞扬淡然一笑,“原来君兄如此看得起我清风剑派,在下荣幸之至。”
君书影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快点去找人,你们清风剑派的地界我呆著不惯。”
楚飞扬叹息一声,出了门去。再回来时带来了大包小包的日常要用的东西,又忙里忙外地把小屋整理了一番。楚飞扬边忙活边对冷眼看著他的君书影道:“管你住得惯住不惯,在找到人以前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少给我添麻烦。”
君书影冷哼一声,看著楚飞扬忙里忙外的背影,沈静了半晌道:“这里是你们的地方。但我劝你不要玩什麽花样,否则……”
“你就不能想些好的?!”楚飞扬甩了手里的东西,气急地走到他面前,揪紧的眉头压制著燃燃欲起的怒火,“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卑鄙?!我照顾了你那麽久你就不能稍微感恩一点?!”
君书影抿紧了唇和他对视,冷冷的眼神让楚飞扬一阵焦燥。半晌楚飞扬长吁一口气,低叹道:“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什麽好的……”
“你说什麽?!”君书影提高了声音怒道。
“你闭嘴!”
楚飞扬很快地把小屋收拾干净,回头看向正坐在桌边的君书影,一副百无聊赖面无表情的模样,看在楚飞扬的眼里带著万分无辜的乖巧。君书影对上他的视线时又弯起了嘴角挂上不屑的表情。楚飞扬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头,人不能总是这样眼花!
“我上山找人会要些时日。你先在此处住著,有紧急的事情就打亮这烟火,我会立刻赶来的。”楚飞扬递过一把花筒。
君书影接过在手里把玩著,静默了片刻,沈声道:“三天。最多三天。如果三天还没有消息,我不会一直干等下去。”
楚飞扬拧眉沈吟了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又道:“但这三天你要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清风剑派向来很多人来来往往,这附近都是中原武林的人。你不要惹事生非。”
君书影冷笑道:“我自有分寸。”
楚飞扬当然不敢相信君书影的分寸,不过事到如今也并没有其他办法。楚飞扬迈步走出房门,却又转过身来。君书影挑眉问道:“你还有什麽事?”
楚飞扬顿了顿道:“君书影,我当初饶你救你,是因为你还未筹成大错。你如今好自为之。”
君书影闻言愣了片刻,心头火起,面上却冷笑道:“怎麽,要是我在你楚大侠这里杀了人,你要把我怎样?!杀了我?!”
楚飞扬沈声道:“现在是你有求於我。你老实呆著,我帮你找人。你若多生事端,我立刻带你远离这里,找人的事再不要提。”
“你敢威胁我?!”君书影抬高声音恨道,怒视著楚飞扬,楚飞扬的视线也毫不相让。半晌君书影硬是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切齿道:“楚大侠多虑了。我既然说了三天,自然会耐心等上三天。你说我总不想些好的,你还不是不信我?!”
楚飞扬闻言放柔了视线,叹道:“我不只怕你滥杀无辜,也怕你会受伤。”
说完便再不给君书影回话的机会,施展开轻功,身形闪了几闪,便不见了踪影。
扬书魅影(生子)-第五十五章
五十五章
楚飞扬到了清风剑派巍峨的山门前,便看到信云深正在那里徘徊。
楚飞扬露出宠溺的笑容,走上前去拍了拍他。那少年吓了一跳,显然一直心不在焉。
楚飞扬揉了揉他的头,笑道:“想什麽呢?在这里做什麽?我可不觉得你是专门来等我的。”
信云深原本一张略带稚气的好看的脸皱成了一团,看到是楚飞扬才稍微展颜,亲热地攀住楚飞扬的手臂,惊喜道:“大师兄你从哪里回来的?前段时间梅家还派人来三请四请的。你又不在梅家又不回来,没音没信的,我担心死了。”
“担心得天天在山门外面等我?!我可不信。”楚飞扬笑道。
信云深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打著哈哈道:“是等你的是等你的,看我对你多好。”
两人一边谈一边往派内走去.路上应付了几拨师兄弟的Сhā科打诨,楚飞扬才去拜见了他的师父信白。
信白见楚飞扬回来,先逮著好一顿训斥,嫌他无端地消失那麽久,又说起梅欣若甚至几次三番亲自来找他。
“你怎麽好让人家一个千金大小姐受这种委屈?!这些天你倒是在哪里鬼混呢?!”信白吹胡子瞪眼地指责著。楚飞扬看信白虽然话语严厉,但是眼里带著掩不住的笑意,就知道他气愤有限。随口编排了些借口,三分假七分真地一说,信白自然深信不疑。
但是楚飞扬心里还是有些纳闷,他明明已经和梅老爷子明说了,难道他竟然没有告诉梅欣若?!若果真如此,又有得他头疼了。
信白本就没有怎麽生气,装模作样地训了一通,便满面带笑地拉著他的得意大弟子嘘寒问暖起来。
“飞扬哪,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住上一段日子,近来别再出去了。六个月以後就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你虽然胜算很大,也要好好准备准备啊。还有云深,前段时间也不知道在瞎忙些什麽,武也不好好练书也不好好读。我是管不了他,只有你这大师兄还能说得算。你替为师好好管教管教你师弟。”
楚飞扬恭敬地一一应著,心里却在想著如何探听那高放的消息。
明里去问自是不妥。师父若是问起原因来,虽然他可以找些借口瞒混过去,但若牵扯上其他事情,还要再扯别的谎来圆它。费心费力,还要小心不被拆穿。
楚飞扬便只在暗中打听。他肯定高放受了信白那一掌,绝不可能独自逃出清风剑派。就算是死,也只会死在这朗月山上。若是没死,必定是有人救了他。
楚飞扬问得轻巧,那些被问到的派内弟子都没多想。只是一天下来却一点线索也没问到。楚飞扬也不心急.这样至少说明高放多半还没死.若是死了,这朗月山上人来人往,不会连尸体都没人发现.
吃过晚饭,楚飞扬回了自己的房间,全身放松地躺倒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长年累月地在外奔波劳碌,如今还要照顾君书影那个难缠的家夥,楚飞扬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适惬意了。
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楚飞扬想多半是他的小师弟,也懒得起身,只拿手指勾了勾,木门应声而开。
“楚大哥。”略带羞怯和兴奋的声音,清瘦的身形,来的人竟然是宋蓝玉。楚飞扬慌忙从床上坐起来,他差点忘了这个人还住在清风剑派。
“原来是宋公子。失礼了,请坐请坐。”楚飞扬走到桌边,请宋蓝玉坐下,自己也坐在他的对面。
宋蓝玉看著楚飞扬,脸面微红,看了几眼便闪烁起眼神,不敢直视般地移开了视线。
楚飞扬抬手倒了杯水,放在宋蓝玉面前,开口道:“宋公子此时来找在下,不知有何贵干?”
宋蓝玉抬头对上楚飞扬的视线,又荡了开去,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手捏著茶杯,低声道:“我没什麽事……只是听说楚大哥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楚飞扬呵呵笑了两声,轻咳一声道:“多谢宋公子记挂。宋公子这些日子在清风剑派过得可还习惯?如有什麽需要尽管开口,只当成你自己的家就好。”
宋蓝玉点了点头,虚应了几句。两人随便地聊了些客套的话。楚飞扬从少年时出江湖,结交广泛,是没话也能讲三分的人,所以总不会冷了场。但是宋蓝玉总是含羞带怯的表情,弄得楚飞扬也老大不自在。
宋蓝玉跟著楚飞扬的话头时不时地应上几句,突然顿了顿,把头低了下去,低声道:“这些天楚大哥没有音信,也不知道在哪里。大家都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我一直很想你。”说到最後一句话,宋蓝玉简直要把头低到桌子下面去了,声音也越来越小,满面通红。
对面的宋蓝玉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浑身紧绷,像等待宣叛一样等著他的回应。楚飞扬对这种不明不白的试探很是头疼。
“呃,我也很想各位师兄弟们。让大家担心了是我不好,以後会注意,会注意的。”
宋蓝玉应了一声,抬起脸来.他脸上是松了口气的表情,却又带著些失望。楚飞扬虽有些愧疚,也只能装作不知。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宋蓝玉便起身告辞了。
楚飞扬长吁了一口气,仰头喝光了桌上的茶,又倒回床了。灯被楚飞扬用掌风吹熄,窗外的月光明亮地照了进来。楚飞扬在床上翻了两翻,突然爬了起来,从窗户飞了出去,直往山下而去。
扬书魅影(生子)-第五十六章
五十六章
楚飞扬顷刻间便到了君书影暂住的小屋外面。停下脚步时,他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来。
小屋的窗户里仍旧亮著昏黄的光,时而有人影从窗前晃过,用手扶著腰,略显笨拙的。那是君书影在人前从不会露出的姿态。楚飞扬嘴角微微弯起,毫不压制地让满心的温柔情绪流遍四肢百骸。
从他认识君书影开始,那个倒霉的人就遭遇不断,仿佛全天下的霉运全赶上了他一个人。从前楚飞扬只认为那是他品性卑劣罪有应得──即便到了如今,他喜欢君书影,他面对著君书影就有满身满心使不完用不尽的盲目的温柔喜爱。但对君书影那些遭遇,他仍旧同情不起来.反而每每想起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倒霉事,想起不论多麽倒霉他那张脸上雷打不动的阴冷和算计,总感到忍俊不禁。
楚飞扬坚信,君书影那种人是打不垮摧不折的。他不需要廉价的同情,不需要假意的怜悯。但总有些什麽,是君书影也无法抗拒的。楚飞扬看著窗前晃动的人影,微微笑著摸了摸下巴。
忽然有悦耳的笛声传出。楚飞扬认得那声音。他和君书影第一次交手时,君书影最後就是靠了这笛声才从他夺命的利剑下保住性命。笛音特有的婉转悠扬忽然把决战的那一天又拉到了近前──本来那也不是多麽久远的事情──那一天不合时宜响起的温和乐音犹在耳边,但那时的冰冷杀心早已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山间夏夜静谧凉爽,不远处溪水流动的声音空灵悦耳,偶有几声蛙鸣,还有些荧火虫的光亮远远近近地闪著。笛声一直是温和如水的,没有激越,没有澎湃,和这山间的安宁和平融合得天衣无缝。
楚飞扬轻巧飞上一棵树,躺在粗壮的树干上,睁著眼睛便能看到深黑的天幕上明明暗暗的星光,闭上眼睛便能感受到悦耳笛声的温柔抚触,慢慢地沈沈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微明。楚飞扬下了树,在紧闭的木门前徘徊片刻,才又飞身回了派内,躺在床上等著天亮。
楚飞扬在木屋外面呆了一整夜,君书影是警觉惯了的,自然早就察觉。只是他不现身,君书影也懒得理会。但心下却难免冷笑,想必是不信他,专门监视来了。
不过楚飞扬倒也没完全冤枉了他,君书影本就没打算老实呆著。楚飞扬认定了高放若活著必定是为人所救,但是依他对高放的了解,若是高放重伤未死,他总有办法在这山上活下去而不被人发现。他只需到处放些线索,若是高放能活著看到,自会前来找他。如果这样还找不到他……君书影苦笑一声,他不会侥幸认为高放早已好好地下了山。否则高放无论如何也会去找他。怕是真如楚飞扬所说,高放死了,这麽多天,估计早就只剩一堆白骨了。
君书影抹了把脸,揉了揉酸痛的腰,小腿和双脚也肿得难受。头上一轮明日,照得四周没有阴影的地方全都一片白亮,酷热难当。好在朗月山上的路并不像苍狼山那麽崎岖难走。
这里是後山腰上的一处树林,路边有个小巧的四角凉亭。君书影走进凉亭,准备稍作歇息,远远地却看到山下有个人影正往上来。君书影想了想,闪身进了後面的树林,藏了起来。
来人一身淡绿衣衫,身形瘦弱,果然径直往君书影刚刚走出的凉亭而来。那人坐了下来,展开袖子给自己扇著风。少顷又站了起来,仔细整理了衣衫,有些忐忑地在凉亭里来回走了几步,才又坐了下来。
君书影从藏身的树後面向外看了看,待看清那人面目时,不禁有些惊异。这个人他是认得的,正是那被他灭了满门的宋家的漏网之鱼,宋蓝玉。不过稍作细想,也就不觉得意外了,定是楚飞扬把人救了,送到这清风剑派来了。难怪那时候遍寻不到。君书影心下一声冷笑,原来从一开始,楚飞扬就在坏他的好事。
看宋蓝玉动不动就翘首遥望的样子,显然是在等什麽人。君书影克制住立现的杀心。为了一个小小的宋蓝玉,不值得打草惊蛇,引起这些人的怀疑。
扬书魅影(生子)-第五十七章
撒狗血撒过了头,感觉怎麽都不对=~=宋小白兔镜头很多...
五十七章
宋蓝玉没有武功,察觉不到君书影的存在,但他等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君书影念及自己如今内力尽失,无法隐藏气息,万一被发现,脱身要费一番力气不说,如果杀了人,楚飞扬那边又是一堆麻烦。
想到这些,君书影决定先行离开。谁知还没走出这个树林,就听到那宋蓝玉有些雀跃的声音响起:“楚大哥!我,我还怕你会不来。”
君书闻言稍停了脚步。楚大哥?!楚飞扬?!
伴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响起的温和声音证实了他的猜测:“宋公子相请,在下岂敢失约。”
宋蓝玉笑了两声,起身迎了楚飞扬。两人在凉亭中坐下,来来去去说得都是些客套话。君书影不知道楚飞扬有没有发现他,略一沈思,还是决定先行离开。
“不知宋公子约在下出来,有何要事?”两人客套了一番,楚飞扬总算问到了正题。
宋蓝玉顿了顿,道:“我听闻楚大哥最近……一直在打听一个人?!不知是什麽样的人?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君书影听到此处,定住了脚步。他所说的那个人,必定是高放。难道高放竟会落到这个没用的书生手里?君书影皱起了眉头。宋蓝玉认得高放,若是高放身受重伤却被他抓住,恐怕凶多吉少。
楚飞扬顿了顿,笑道:“没想到居然惊动了宋公子。只是小事一桩,宋公子不必挂心。”
宋蓝玉低头揉了揉衣结,半晌低声道:“因为我一直……楚大哥,我知道可能唐突了,但是我可以问……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你的什麽人麽?”
“呃……”楚飞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宋蓝玉对高放和君书影等人恨之入骨,但听他的口气,似是不知他正在找的人正是他的大仇人。只是宋蓝玉突然这样问,让楚飞扬一时想不通他的目的。
宋蓝玉看向楚飞扬,目光殷切:“楚大哥有什麽难言之处麽?还是……你要找的人,是你的……我从来没见过楚大哥这样急切地寻找一个人,还要偷偷摸摸的……”宋蓝玉的声音又低下去,不待楚飞扬回应,突然又抬高声调说:“我不是指责楚大哥有什麽不对,只是、只是……”
楚飞扬看他一副著急解释的模样,皱著眉头眼泪都要急出来了的表情,叹了口气。他算是听明白了。宋蓝玉对他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到,他又怎会不知。只是如同对待梅欣若一样,他知道也只能装不知道。
“在下要找的人只是一个朋友的朋友,不是什麽要紧的事。但宋公子有心分忧,实在让在下感激不尽。”楚飞扬笑著回道。
宋蓝玉又低下头去,沈默片刻,犹疑道:“楚大哥,你和我不用如此客气……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不用叫我宋公子那麽见外,叫我蓝玉就好……”
楚飞扬闻言,嘴角咧出一丝苦笑。
他和别的人万万不至於在乎一个称谓,但是到了宋蓝玉这里,就得谨小慎微起来。宋蓝玉心思过细,又对他心有好感。他对著这个不通世故的书生公子,远了不行,怕伤著他;近了更不行,怕误了他。自从察觉他的心思,楚飞扬就一直小心地把握著分寸。不是他要斤斤计较,只是如今这蓝玉一叫……过分亲近了,以前的功夫全白费了。
楚飞扬只是稍作迟疑,宋蓝玉突然站了起来,泪水刷地涌了出来,哭得一塌糊涂。
“楚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什麽都不会,只能寄人篱下,什麽都做不了,像个废物。”
“不会不会,你怎麽会这样想?!”楚飞扬有些慌了手脚。不是没有男人对他哭过,只是那些狐朋狗友都可以勾著肩膀,大力地拍两下,对酒当歌,豪气干云。眼下这种的明显不一样,他一时不知如何应付。
楚飞扬站在宋蓝玉面前,两手撑著桌子,放柔了声音安慰著:“宋……公子多虑了。清风剑派上上下下都把宋公子当成自己人,怎麽能说是寄人篱下?!宋公子满腹诗书文采了得,师父正打算让云深拜你为师习读诗书,宋公子何必如此妄自匪薄?!”
宋蓝玉听了,抽抽噎噎地哭得更厉害。楚飞扬还要再说些什麽,宋蓝玉突然欺身上来,扑到楚飞扬怀里,展开手臂抱住他。楚飞扬被他推得後退一步,张开两只手,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宋蓝玉肩膀上,安慰地轻拍了两下。宋蓝玉心下委屈更甚,搂紧楚飞扬哭得昏天黑地。
凉亭後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异响,片刻後便消失了。楚飞扬看向林间,眉头又皱紧了些。
扬书魅影(生子)-第五十八章
五十八章
楚飞扬好不容易哄住了宋蓝玉。好在宋蓝玉哭过之後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没有多说什麽,楚飞扬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遗憾。若是宋蓝玉挑明了说,他便能一次解决了这件事。如今还要再暧昧不明地拖著.
楚飞扬早就察觉树林中有人,只是感觉不到杀气,那人脚步声重,也不像是有内力的人。楚飞扬本想揪出那人来,也省了和宋蓝玉的一段尴尬相处。只是稍作细想,他就只能想到一个人,君书影。
楚飞扬送了宋蓝玉回派内,想来想去,又往山下小屋而去。
楚飞扬进了门,君书影正坐在窗边,拿了卷书漫不经心地看著。看到楚飞扬来了,君书影把书扔到桌上,看向楚飞扬。楚飞扬一看那眉梢眼角的似笑非笑,就知道刚才那人必定是他。
楚飞扬咳了一声,开口道:“你在这边住得可还习惯?!”
君书影挑了挑眉毛,点了点头,依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楚飞扬装不下去了,蹙著眉头道:“你不是说了这三天会耐心等著?!果然是不可信的人。”
君书影轻哼一声,回道:“我只答应不会去找那些人的麻烦,可没说吃饱等饿什麽都不做。只是……”君书影上下打量了一番楚飞扬,似笑非笑道,“万没想到赶上了一场好戏。原来楚大侠除了一个梅家小姐,还有那麽多扯不清的情债,果真人不可貌相。”
楚飞扬叹息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君书影不应声,只挑眉看著他。楚飞扬看了看他,顿了顿,解释道:“你当初灭了人家满门,害他家破人亡。我只是恰巧救了他……”
君书影仍旧只是不作声地看著他,连表情也没变,似笑非笑的冷冷淡淡。
楚飞扬又顿了一下,接著道:“宋公子和梅家小姐都一样。这样暧昧不明地拖著我也不想,只是他们不明说,我也只能如此……”楚飞扬看向君书影,突然觉得这样解释很蠢。“算了,我跟你解释什麽。”楚飞扬讪讪地说道。
“说得没错。你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些。”君书影总算开了口,“楚飞扬,你别忘了最开始我们是怎麽说的。等我内力恢复了,你我就再无任何关系。我劝你少想些不该想的事情。日後你我若有兵戎相见的一天,我好意提醒一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楚飞扬心下泛苦,自嘲地笑了笑,却道:“不知君兄以为我在想些什麽不该想的事?!未免太自大了。”
“不是最好。”君书影面上更冷,声音中也有了寒意,“楚飞扬,不管你救我多少次帮我多少次,我始终不会忘记你加在我身上的耻辱。你好自为之。”
楚飞扬面色凝重。两人沈默了半晌,楚飞扬叹息一声起身离开,走至门边又回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我不管你要怎样找人,总之一点,绝对不许你滥杀无辜。”
君书影冷哼一声.楚飞扬沈声道:“回答我!”
君书影沈静片刻,冷冷道:“你放心吧。我只要找到高放,何苦给自己多生事端。”
“如此最好。”楚飞扬停顿片刻又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找你。”
扬书魅影(生子)-第五十九章
跨过千山万水,越过重重险阻...更文
正题,两只小攻来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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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楚飞扬出了小屋,沈下脸来,心里有些怅然,也不用轻功,只慢慢走回了派内。其实高放的事他已探听出些眉目,本想先告诉君书影,省得他担心。这一番乱七八糟的事情闹下来,他也没了心情再多那份事。还是直接找到人带到君书影面前了事。
楚飞扬回了派内,迎面便碰到苦著一张脸的信云深。信云深连见了他也没了往日的劲头,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楚飞扬一把拽住信云深,好笑道:“好端端得怎麽了?脸皱得像只苦瓜。”
信云深哀怨地瞅了他一眼,悠悠地叹了口气:“你不会懂的。”
楚飞扬揉乱了他一头乌黑长发,笑道:“装什麽深沈。有什麽事不能和大师兄说的?”
信云深皱著眉头逃过在自己头顶肆虐的大手,理顺了被弄乱的头发,哀叹一声道:“我自己都不明白,你又怎麽会明白?”
楚飞扬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道:“随便你。我有事要问你。还记得师父大寿那天出现在寿席上的那个天一教的男人麽?”
信云深一听,像只受惊的狐狸一般警觉起来,几乎连耳朵都要竖了起来:“你问这个做什麽?我哪里会知道。”
楚飞扬一脸了然的表情看著他,笑著上前搂住他的肩膀:“小屁孩就是嫩,满脸写的都是‘我知道他的下落’。我找他有事,快带我去见他。”
信云深别别扭扭地脱出楚飞扬的手臂,仍旧一脸不信任的样子:“你知道他是天一教的人,你不是想抓他吧?!我好不容易才把人救活,休想我带你去见他。”
楚飞扬道:“怎麽会?!我想抓他就不会直接来找你了。是高放的一个朋友要找他。你还信不过你大师兄?!”
信云深闻言,又把一张水嫩的脸苦了起来,扭过脸为难道:“我当然不会不信你。可是……我还是不能带你去见他。”
楚飞扬抱起双臂看著他,一副我等你慢慢解释的模样。信云深摸了摸鼻子,支唔了半晌,干脆道:“反正我就是不能带你去见他。”
楚飞扬叹道:“云深,我找人确有急事。我向你保证不会对高放有任何不利。你别再添乱了。”
信云深突然发了火,怒道:“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子。我没有瞎捣乱!我说不能带你见他就是不能带你见他。有本事你自己去找!”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楚飞扬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惹毛了向来乖脾气的信云深,想叫住他,信云深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火冒三丈:“别找我,我烦著呢。”
楚飞扬愕然,怎麽今天一个两个都赶著朝他发火呢。远远地看到了宋蓝玉朝这边走来,楚飞扬赶忙脚下生风,溜之大吉了。
确定信云深知晓高放的下落,楚飞扬也不再著急去找。他要自己找自然也能找得到,只是怕要费一番功夫。所以晚饭一过,楚飞扬又捞住了信云深。
过了一下午,信云深的邪火显然早就灭了,满面歉意地忽闪著眼睛,对楚飞扬道:“大师兄,我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楚飞扬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拉住他边走边道:“这里人多眼杂,去我那里说吧。”
到了楚飞扬的房间,信云深往椅子上一瘫,满面愁容地道:“大师兄,不是我不愿意带你去找他,而是我自己也不能去找他。”
楚飞扬笑道:“为什麽?你惹著他了?”
信云深皱著眉头苦著脸道:“我觉得没有,可是他觉得有。”
楚飞扬好笑地道:“什麽有没有的。既然他不让你去找他,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己去见他。”
信云深看了一眼楚飞扬,撇著嘴角道:“不行。”
楚飞扬挑起了眉毛.信云深看了看他,委屈道:“我不是在无理取闹。只是、只是……”信云深别扭了片刻,像下定决心一样坐直了身体,道:“高放以为我……喜欢他,但是我以後是要娶妻生子继承剑派的,他就不让我再去找他了。”
楚飞扬沈静了片刻,他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半晌叹了口气道:“都是一团乱。既然如此,我独自去见他,你怎麽又不愿意?”
信云深扁了扁嘴道:“他伤好得差不多了,从……那个时候起就总是想著离开呢。你一个人去见他,他肯定要走了。”
楚飞扬无奈道:“那你到底要怎样?”
信云深皱著眉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像以前那样……可是他不想。”
楚飞扬叹道:“他若是想走,我不去,他也一样会走。”
信去深苦笑道:“那怎麽办?”
“和我一起去见他吧。正在找他的那个人,他一定很想见。至於你和他之间,自己去说清楚吧。”楚飞扬提议道,信云深沈思了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
扬书魅影(生子)-第六十章
六十章
信云深领著楚飞扬到了高放藏身的地方。那是一个被藤蔓遮住洞口的山洞,从外面丝毫看不出里面别有洞天。也不知信云深是怎麽找到的。
信云深一见到高放,就一脸的不自在,别扭著道:“是我大师兄要见你。你别多想啊。”
高放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而面向楚飞扬。楚飞扬看到面前这个苍白瘦削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和戒备,而後便似了然一般叹了口气。
楚飞扬把事情向高放简单述说一番。高放显得很安静。不管楚飞扬说什麽,他都只是静静听著。最後楚飞扬说要带他去见君书影,他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信云深却沈不住气了,不悦地Сhā话道:“不行。高放不能离开这里。他的伤还没好。”
“我没有大碍的。”高放回道。
信云深只管没事找事地和高放纠缠不休,高放一脸疲惫和无奈地应付著。
“你说过你不生我的气的。你骗人。”信云深颇有些委屈。
高放叹道:“我没生你的气。你救了我的命,我只会感激你.”
“那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啊。”信云深扯住高放的袖子。楚飞扬拉过信云深,皱眉道:“别闹了。我带你一起去,但是你要保证不对外泄露。”
信云深狠狠地点了点头,咧开嘴笑得乖巧。三人一起上了路。楚飞扬捡些重要的向信云深说明,信云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高放,只管一一应著,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见到君书影时,他正打理著他的一堆亮闪闪的暗器。高放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君书影看著他,恍神了片刻,直到高放走到他面前单腿跪下,满眼含泪道:“教主,属下办事不利,让您受苦了。”
信云深忙上前去拉高放:“你这是干什麽?你受了那麽大的罪,为什麽还要给他跪?!快起来!”
高放无暇理会信云深,只管看著君书影。君书影低叹一声,道:“算了,起来吧。没死就好。”
高放忙站起身来,看到君书影宽大衣袍下有些臃肿的身形,道:“教主,您的身体……让我看看吧。”
信云深瞟了一眼君书影的肚子,抬头撞上君书影冷冷的视线,小小打了个激灵,退到楚飞扬身边。
君书影淡淡道:“两位,我教内之事不便在外人面前说起,两位请回吧。不送。”
他一句轻飘飘的不送,却让楚飞扬感到,无论如何也该走了,也呆不下去了。
楚飞扬冲他点了点头,拉著不情不愿的信云深离开。两人在漫天星光下慢慢往回走。
信云深抱怨道:“高放以前不会对我这麽冷淡。”
楚飞扬笑了笑,没有回应。
“说句话呀大师兄,闷。”信云深皱著眉头。
楚飞扬想了想,叹道:“君书影倒是从来没对我这麽客气过。”
“他是天一教的教主?!果然长得就很恶人相。”信云深还记得那凌厉的一眼,不悦道。
楚飞扬挑了挑眉,不再回应。一路上光听著信云深想到哪说到哪漫无边际的闲话,十句倒有八句是和高放有关的。
楚飞扬暗暗叹息。他看得出信云深对高放的感情并不简单,但他并不想点醒信云深。如信云深自己所说,他是信白的独子,是这诺大的清风剑派百年基业的惟一继承者。娶妻生子,继承剑派是他的责任,不能抛却。
但是如果他真的喜欢高放如他喜欢君书影一般,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了。
高放没有再回原先的藏身之处,就在那小屋里同君书影住下了。君书影本想离开,却被高放劝住,说到他的身体已经不容许再多奔波劳碌。君书影并不在乎,但高放言及可能会於内力有损,他也只能任命地住下了。
信云深三天两头地往小屋跑,粘著高放忙前忙後,君书影对他的到来居然没有很排斥。楚飞扬感叹这是多麽不可思议,捧著自家师弟的脸端详良久,看他是不是真长得那麽人见人爱。
扬书魅影(生子)-第六十一章
六十一章
信云深整日里往小屋跑,楚飞扬担心会惹来派内其他人的注意,但无奈如今这个小师弟他说了也不算,只能听之任之。
楚飞扬看得出,高放面对著信云深时,总有些无奈和疲惫,眼睛里是遮掩不住的伤痛,偏偏面上还能笑得温和。信云深却总端著一张水灵灵懵懂无知的脸,眨著无辜的双眼,一副无知无觉的蠢样子,但有时又似乎看得分明。楚飞扬也有些看不明白他这个小师弟了。
君书影在高放的精心照料下,气色好了许多。信云深依旧很怕他,按照他的话说就是君书影长得一副恶人相.楚飞扬却看君书影能看得想要扑上去咬一口,不知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信云深的眼睛没发育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平淡无波。天进了八月,秋风乍起,吹散了一山暑热。再过两个月,君书影就还是从前的君书影。楚飞扬想,也许他该废了君书影的武功,带他到无人的孤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惟一相对的活人就是他楚飞扬,快哉爽哉。
八月十五快到了,楚飞扬想著弄些月饼坚果来──虽然想也知道君书影必定又是一脸鄙夷不屑。楚飞扬如从前一样带了些药草吃食到了小屋,高放接过东西放好,楚飞扬四下没看到君书影。高放看了他一眼,道:“我给教主点了安神的香料,让他睡著呢。教主这几个月来似乎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有些体虚。男人产子不比女人,我怕他会受不住。”
高放讲得直白,楚飞扬有些赧颜。想想这些天君书影的确一直东颠西跑,兼之劳心过度,不虚才怪。不过多半都是他自找的,与人无尤。
高放让楚飞扬坐了,倒了杯凉茶过来。楚飞扬接过握在手里,问道:“我可以去看看他麽?”
高放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楚大侠,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楚飞扬闻言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麽。如你所想.我本也无意隐瞒。”
高放沈默片刻,道:“教主他心不善,楚大侠可以容忍?教主坏事做得多了,楚大侠可以不在乎?教主冷血冷情,楚大侠又能坚持多久?如果这些你做不到,我劝楚大侠早日回头,以免害人害己。”
楚飞扬蹙眉道:“高公子,你对云深如何,我对君书影就是如何。至於你说的那些,只要我在他身边,就不会让他为恶,我不信他天生恶毒。他冷血冷情不假,但你能在他身边多久,我就能比你更久。”
高放一时无语,半晌叹道:“楚大侠,来中原这些天我听闻过很多关於你的事。高放敬你是真君子真侠士。如果你愿意对教主好,那再好不过。你说得对,没有人是天生恶毒。教主他……是吃过很多苦的,所以,无论他做了什麽,请你多多包容。”
楚飞扬抿紧了硬朗的唇线,道:“不管吃过什麽苦,都不能成为他祸害别人的理由。我不会让他这麽做。”
高放抚了抚过长的头发,轻笑了声:“也只有楚大侠敢说这样的话。这里本就是你的地方,你请便吧。”说完便起身去了後院,多半又去伺候他那些草药了。
楚飞扬起身进了内室。窗户半开,阳光明亮,室内飘著淡淡宁静的香气。楚飞扬轻轻走到床边。他刻意收了气息,君书影再警觉,也察觉不到他的到来。
楚飞扬慢慢坐在床边,看著君书影难得宁静的脸。英挺的眉,轻轻阖上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有十分倔强十二分寡情的薄唇。楚飞扬有些贪婪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著。视线触及他凸起的腹部,楚飞扬更觉得心柔得都要化了。
“明明长得那麽好看,偏偏是个混蛋。”楚飞扬低叹道,俯下身去,蹭了蹭君书影的鼻尖,贴上他微微有些发凉的唇……
君书影猛地睁开眼睛,室内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香气缠绵在四周。
扬书魅影(生子)-第六十二章
六十二章
中秋之夜,满月明亮地挂在天上,映得四周清亮如水。清风剑派内照例召集全部弟子到山上一处宽广之地,设晏赏月,一派热闹。楚飞扬身为派内最受瞩目敬仰的大师兄,自然不能缺席。
淡淡笑看著四周笑闹成一团的师兄弟们,楚飞扬心里却有些怅然地想著山下那个君书影。
他觉得这种时候应该陪伴他一下,但是他一面不想扫了众师兄弟的兴,一面更不想因为他的缺席给君书影和高放引来什麽不必要的麻烦,结果就是此刻心里带著些淡淡的愧疚站在人群的热闹之外。他当然知道,君书影不会在乎什麽中秋团圆之夜,更不会稀罕他的陪伴。但他的愧疚是他自己的,与人无关。
信云深依旧不见踪影。楚飞扬自然明了他去了哪里,不禁稍稍皱起了眉头。信白对信云深最近神神秘秘的行为早就不耐烦了,虽然不至於怀疑到什麽,但信云深再这麽下去早晚会把人都引到那里去。
“楚大哥,你怎麽一个人在这里,不和大家一起?”宋蓝玉著一袭浅蓝衣衫,端著酒壶拿了酒杯走了过来。
楚飞扬淡淡笑了笑,道:“师父还没到,我总要有些大师兄的样子。”
宋蓝玉展颜一笑,递过手里的酒杯,抬壶斟了酒,道:“楚大哥,我陪你喝酒。”
楚飞扬接过,笑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连喝酒也是用这种小杯,不爽快啊。”
宋蓝玉微微一笑道:“自然,这世间再没有能比楚大哥更爽快的人了。干!”说完便自己仰头喝了酒,亮了亮杯底。
楚飞扬笑著摇了摇头,把杯中的酒倒进嘴里。宋蓝玉叫了声好,又斟上了酒。
楚飞扬也是闲极无聊,索性就和宋蓝玉一起喝了起来。
热,很热,像要著火了一般的热。楚飞扬神志有些模糊,感觉到有人趴在他的身上紧紧抱著。楚飞扬努力睁了睁有些重的眼皮,火一般的热冲得眼睛有些模糊,楚飞扬觉得自己现在看来一定是一副双眼血红欲求不满的鬼样子。
“宋……公子?!”楚飞扬出声道,声音暗哑。
“楚大哥,你说我贱也好,怎麽都好。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我要走了,以後再也见不到你了。楚大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永远和你一起。可就算一次也好……”宋蓝玉把脸紧紧贴在楚飞扬的胸前,声音闷著,有些语无伦次的混乱。
“你……给我下药?!我楚飞扬居然会栽在你手上,真是……”楚飞扬冷嗤了一声。宋蓝玉身子一抖,抬起头,眼里有些泪光,道:“楚大哥,别讨厌我。我知道利用你的信任很不应该,可是……”宋蓝玉顿了顿,又把头埋了下去,半晌闷声道:“这药又没有害处。我帮你解……”
宋蓝玉的手开始颤抖著去解楚飞扬的衣结,楚飞扬急喘了几声,突然抱著宋蓝玉猛地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宋蓝玉一双水润的眼睛看著他,楚飞扬抬起手向下滑去──宋蓝玉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些──楚飞扬居然点了他的|茓道。
楚飞扬挣扎著从他身上起来,想了想,还是将宋蓝玉抱到山石後面隐著,道:“你……在这里等著……半个时辰|茓道便会解开。今天的事,我当……没有发生过。”说完便要走,宋蓝玉喊住他,急道:“你身上的药……”
楚飞扬深呼吸了几口气,无奈笑道:“你还真是……哪里来的这种不三不四的药。放心吧,不就是些烈性瑃药,死不了。”说完便蹒跚著离开了。
楚飞扬忍著越来越重的不适,飞身到了山里的清泉边,一个猛子扎进了冷寒的泉水里,躁热的感觉终於舒缓了些。
我知道内们要想啥,啥都不许想哦,不能老是让小楚中了瑃药占小君便宜不是~~~
扬书魅影(生子)-第六十三章
六十三章
泉水清凉,楚飞扬身上的不适缓解了不少。楚飞扬又往水里潜了几次,冒出头来,甩了甩水,慢慢向岸边大石走去.寻一处安稳之处坐好,凝神运气,心无旁骛。
这药的确性烈,来势如虎,楚飞扬即使全身浸在水里,额上仍是泌出了细细的汗珠。
眼前开始光怪陆离起来,忽而如烟忽而如雾,楚飞扬满心烦躁地在一片虚无中穿梭。眼前隐隐出现一个人影。
“谁?”楚飞扬大喝一声,飞身过去,但无论他的行动有多快,那人影总是在更前方,影影绰绰。
楚飞扬心里烦躁更甚,大喝一声,使足了内力飞掠而去,却冷不防地直直撞到那似乎停滞不前了的人影。
楚飞扬反手扣住那人的脉门,几个转身稳住身体,待看清那人时却惊道:“君书影?!你怎麽在这里?”
君书影只静静看著他,不言不语。
楚飞扬忆及身体的异样,连忙放开君书影,正了正神色道:“这里是清风剑派的地界,你武功尽失,最好不要乱跑。”
君书影也不答话,仍是静静看著他。
楚飞扬开始觉得不对。君书影哪次见到他不是如同见到八百辈子的仇人一样,几时这样安静过?!
一阵热流窜过下腹,楚飞扬哼了一声,苦苦压制。他眉头紧皱,对面前安静立著的君书影道:“你马上走!”
君书影依旧毫无反应,波澜不惊。
药性再一次汹涌而来,如虎如狼,楚飞扬本就要压制不住,面前却还站著一个他心心念念一直想著的人,更是难以忍受。
“你傻了麽?快滚!”楚飞扬苦苦忍著想把眼前之人压在身下的强烈欲望,不耐地大吼道。
“不走是吗?”面对著依旧不作出任何反应的君书影,楚飞扬拉住他的手,喘著粗气,“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君书影伸著手任他拉著,楚飞扬已经被欲念烧糊涂了的脑袋开始明白过来,这大抵...只是个梦而已。想真正的君书影这样顺从他?除非做梦。
果然是梦。唉...
既然是梦──楚飞扬一把扯过君书影,狠狠摁在怀里,咬牙道:“我楚飞扬英明一世,为什麽要偏偏栽到你的身上?!不甘心哪……”余下的话语消失在相帖的唇间。
即便是在梦里,楚飞扬依然能感受到那张总嘲讽地笑著说些冷言冷语的薄唇清凉如斯。楚飞扬睁著双眼看进那双距离过近的眼睛,仍旧安静无波。楚飞扬闭了眼,伸出舌头扫过君书影的齿列.君书影顺著他的引导轻轻张开嘴,让楚飞扬的舌头长驱直入。
楚飞扬失却了温柔的耐心,舌头灵活地在君书影嘴里一番猛搅,卷过君书影的毫无反应的舌又舔又吸,甚至用牙齿轻轻咬刺著,像野兽面对著觊觎已久的猎物般迫不急待。
楚飞扬双手圈著君书影的身体,越搂越紧,一双大手上下抚摸起来。君书影动也不动,安静地站著,任他动作,只有一双眼睛清清亮亮安安静静地著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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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侠:春梦了无痕...啧啧~~
君书影:啊嚏~
高放:教主,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打两个喷嚏是有人骂你.
君书影:寡人打了三个= =
高放:那是您要感冒了...
扬书魅影(生子)-第六十四章(伪H?)
六十四章
楚飞扬喉中压抑著一声低吼,将君书影压倒在地上。君书影躺在他的身下,眉头似不适般皱了起来。楚飞扬这才突然忆及君书影身体的异样,放柔了力道。
身下之人的触感真实得可怕,楚飞扬渐渐被欲念充满的脑子里慢慢分不清是梦是醒。他用手轻抚过君书影额前的几缕头发,用痴迷的目光一寸一寸地膜拜著他的容颜。
从来没有人知道,在他淡然表象之下,他对君书影的迷恋已经到了多麽疯狂的地步,即便是他自己也算不清楚。如果君书影不总是那样顽固,如果君书影不总是那样狠毒,如果君书影不总是把他的一片心意当成耻辱,他对他只会有使不完的无边无际的温柔疼护。
楚飞扬的指尖在君书影的脸上慢慢游移,滑过他的眉毛,眼角,鼻梁,滑到他的唇边,将带著热度的指尖在那总是抿出似笑非笑的冷厉线条但却柔软温暖的唇上慢慢摩梭。
君书影安安静静地看著楚飞扬,他的眼神甚至称得上温柔。楚飞扬轻轻吻上那双眼睛,君书影在他的唇扫过睫毛时轻轻瞌上了眼睛。
无声的顺从点燃了楚飞扬最後一丝理智。他用双手捧著君书影的脸,深深地吻他。君书影眉头微皱,把双手轻搭在楚飞扬的小臂上。楚飞扬的舌舔过君书影的下巴,滑落到他的脖子上。君书影微仰起头,双手被楚飞扬压在了身体两侧。楚飞扬血红著眼睛,粗暴地撕开君书影的衣领,迫不急待地在那暴露出的锁骨胸膛上乱亲乱啃,右手顺著君书影的腰线滑了下去,钻进他的衣襟下,四处游移著抚摸。
君书影皱著眉头压住他的手,黑亮的眼睛看向楚飞扬。楚飞扬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安抚似地放轻了手下的力道。
楚飞扬将右手伸入自己衣内,握住自己早已肿胀不堪的巨大硬挺,把脸埋进君书影的脖间,嘶哑著声音道:“别动,这样就好。”楚飞扬握著自己的手上下摩擦起来,他张开嘴大口地喘著气,灼热的气体喷到君书影的皮肤上。楚飞扬把左手仍在君书影身上轻抚著,嘴巴也在君书影的胸前胡乱亲吻著。君书影的身体细微地颤栗著,皮肤上泛起一层薄汗。
君书影抬了抬手.楚飞扬抽出左手,稍一用力,把他的手又摁了回去.他将手抚过君书影的小臂,滑到他微微握起的掌中,轻挠著他的掌心,将十指Сhā进那纤长的指间,十指缠绵.
君书影松开了掌心与他十指交握.楚飞扬又抬起头吻上君书影的唇,四目相对,楚飞扬只觉一阵激流涌过周身,手下动作不停.
楚飞扬晕沈沈地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已松开君书影的手,左手环住君书影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粗重地喘息著.
楚飞扬感到君书影抬起双手轻轻环住自己,那般温柔让他心醉不已,一声低吼,喷射而出的液体弄脏了两人的衣服。
楚飞扬闭著眼睛,等待Gao潮的余韵过去。君书影的身体清凉如水,四周也传来渐渐清晰的淙淙水声。楚飞扬渐渐恢复了神智。睁开眼睛,哪里有君书影的身影?!只有在月光下泛著清冷光茫的泉水环绕在周身。楚飞扬轻抚额角,苦笑著摇了摇头。
感受到周身热度渐退,楚飞扬飞身出了水面。这一梦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隐隐传来喧闹声,想来那些师兄弟们还在山上玩乐。楚飞扬想起被他点了|茓道的宋蓝玉,不知时间到没到,|茓道有没有自行解开。楚飞扬边走边催动内力蒸干了身上的水分,想著先去看看宋蓝玉的情况,他没有武功,点|茓毕竟伤身。
楚飞扬刚走了没几步,突然看到天空中燃起一道璀璨烟火。他心下一惊,这正是他送给君书影,让他在危急时刻用来通知他的烟火。前一道烟火还没散去,第二道紧随而至,接著第三道,第四道……漫天美丽烟花,竟将明月的光辉都掩了去。山上一阵大声喧哗,为这热闹景象喝彩。
楚飞扬提气向山脚下狂奔,心急如焚。他可不认为君书影和高放无聊地在庆贺中秋团圆之夜。一道道紧接的烟花如同催命的符咒,楚飞扬脚下生风,如鬼魅般的身形在林间穿梭而过。
谈谈此章H的创作过程= =
在公司里,坐在明亮的角落,开著VC的界面,前面是一堆看起来很奥妙的代码,咱面色冷酷眉头紧锁两眼囧囧有神目光严谨手下十指如飞,某工程师(此工是位会看LOVELESS美其名曰各种文化都要接触的囧牛人OR牛囧人,)走过咱的桌前,满面赞赏曰,年轻人真是有干劲啊(波浪线波浪线感叹号|||)
叹,淫生哪,何处不囧
扬书魅影(生子)-第六十五章(伪H?)
六十五章
穿过一片浓密树林,高悬的明月之下,静静伫立的小屋有些黯淡的肃杀。楚飞扬心下的不详之感越来越浓烈,他一脚踢开木门,入目只见满室狼籍。屋里只有五个人,一个是信云深,其余四个也都是清风剑派门下弟子。
楚飞扬贸然闯进来,那几个弟子警惕地拔出武器,待看清了是楚飞扬,俱是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一般,但仍个个面带忧色。
“大师兄,你来了太好了。师父要我们留下来看守小师弟,独自追那两个恶人去了。”那四人匆忙说明情况。楚飞扬心下烦乱。显然是信云深引得师父到此地来,但他现在也没心思怪罪信云深。因为信云深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楚飞扬在信云深身旁蹲下,匆匆探看一番。信云深呼吸急促,眉头紧皱,似乎很是不适,但并无中毒迹象,却始终不醒。
一人在後面不忿道:“不知那妖人给小师弟下了什麽药,弄成这副样子。”
楚飞扬起身,匆忙叮嘱他们好好照看信云深,便追出门去。几人没想到楚飞扬说走就走,忙跑至门前,大声为他指了方向,但是哪里还有楚飞扬的影子?!
楚飞扬放出那许久不用的黄|色鸟儿,那小小的动物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便朝著一个方向迅疾而去,楚飞扬紧随在後。
高放搀著君书影在林间匆忙而行。他们两人现在都没有武功,对上楚飞扬的师父,根本没有一丝活路。在小屋时他利用信云深拖延了些时间,才得以带著君书影逃了出来。但恐怕也逃不了多久了。他动了信白的宝贝儿子,这位武林泰斗现在定是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君书影尽量地跟著高放的脚步,但明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脸上毫无血色,满面是汗,身上也被汗水浸了个透。高放担心他的身体,但此刻根本不容他二人作任何停留。信白越来越近了,两人都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君书影挣脱高放停了下来,高放扶住他的手臂,急道:“教主,你怎麽样?可是身体不适?”
君书影急喘了几口,哑声道:“这样不行。你不是有凝聚内力瞬间爆发的药?拿出来!”
高放摇头道:“不行。那药对身体的损害极大,好好的人尚且受不住,何况教主你现在……”
“拿出来!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麽?”君书影吼道。
高放仍是不应,拖著君书影往前道:“我们先寻一处藏身之地再作打算。”
君书影挣脱他:“他可是楚飞扬的师父,你以为我们躲得了?!”他的眼神阴狠下去,“只要我的内力可以恢复一时半刻,再加上你的毒,我不信弄不死他。”
身後追杀之人越来越近,高放终於妥协,拿出一颗暗红色的药丸。君书影一把抢过,吞了下去。高放面带忧色地望著他。
君书影捂住胸口弯下身去,张大了嘴巴急喘著,双眼血红,额上青筋毕现。瞬间流遍四肢百骸的汹涌内力狂乱而霸道,君书影用尽浑身之力才控制住,而此时信白也已追至眼前。
“大胆妖人!你们倒是嚣张,竟敢在我清风剑派眼皮子底下逍遥。老夫岂能饶过你们?!”信白举剑直指君书影和高放二人,声色俱厉。
君书影冷笑一声,也不答话,飞身而上,与信白缠斗在一起。
君书影吃了高放的药,内力全开,一时竟能与信白不相上下。但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从他吃了那药开始,腹内的孩子就闹腾得厉害。如果不是有内力护体,只怕他根本撑不住那要命的阵阵疼痛。
高放静下心来细细看著,等著合适的时机出手。但那信白毕竟不是普通高手,眼看看君书影越来越力不从心,信白却仍是一丝破绽也无。高放不禁有些急了。君书影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纠结的眉宇显示著强压的疼楚。他不愿再等下去。
高放冲散正缠斗的两人,指尖一弹,一片淡淡的烟雾弥漫开来。他拉过君书影,给他吃下一颗紫色药丸。信白虽不知那烟雾是什麽东西,但他方才是见识过高放使毒的厉害的。这个男人只用袖子在信云深面前一拂,便让他不醒人事了。
信白急退了几丈远,不让那烟雾有一丝一毫沾身。而後拂袖一挥,用内力趋散了那轻轻嫋嫋的毒烟。
高放见一击不中,便知无望了。君书影的内力正在散去,阵阵入骨的疼痛让他渐渐意识不清。信白提剑飞身而来,高放直觉地用身体挡住君书影,闭上了眼睛。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清脆的一声,是两剑相击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盖住君书影和高放二人。高放睁开眼睛,面前的背影挺拔周正,玄色的衣襟无风自飘,不是楚飞扬是谁?
扬书魅影(生子)-第六十六章
六十六章
楚飞扬持剑挡在信白和和君书影高放之间,面前的信白一阵惊愕之後,一向慈祥的脸上涌出滔天怒意。要和一向疼宠他的师父敌对,楚飞扬满心歉意,但却不得不如此。
信白脸色阴沈著,勉强压制住怒气,开口道:“飞扬,你难道不知这两人是天一邪教的恶贼?!快些过来,同为师一起为武林除害。”
楚飞扬收了剑,跪了下来,满面哀恳之色,道:“师父,飞扬不孝。但这两人并不是奸恶之人,我不能让他们死。”
“你!”信白气到脸色发白,“他们是不是奸恶,为师看得出来。是你被蒙骗了。快些起来,同为师一起杀了他们,为师不计较你一时糊涂。”
楚飞扬仍旧跪著,道:“对不起师父,我不能让您杀他们。”
信白瞪圆了眼睛,也不管挡在中间的楚飞扬,持剑杀向向君书影和高放二人。楚飞扬横剑挑开了信白的攻击,一跃而起,挡住信白,继续恳求道:“师父,您信我一次。他二人从未行过大奸大恶之事,即使有罪也万万罪不至死。”
“你是想指责为师不分黑白滥杀无辜麽?!”信白怒道,“你很好啊飞扬,翅膀长硬了啊,为师也说不算你了。快些让开,你不杀我自己来杀!”说完又举剑攻去,依旧被楚飞扬挡了下来。信白顿时怒气冲天,也不管那君书影和高放,招招攻向楚飞扬。
楚飞扬勉力挡住。他的武功在信白之上,但他自然不敢对信白拔剑,只能见招拆招,挡著信白不让他靠近君书影和高放。信白怒火越来越盛,招式越来越急,却始终过不了楚飞扬,楚飞扬却也无法摆脱信白,两人一时僵持不下,如此下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夜色中传来细微的破空声,虽然那声音极小,被掩在四周虫鸣之中,难以察觉。但楚飞扬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气直指信白。而正在气头上的信白根本一无所觉。楚飞扬大喝一声:“师父小心!”转身背对著信白将他挡在身後,锵一声拔剑出鞘,将内力灌注在剑身上,叮地几声轻响,冷冽的剑身上吸住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在明白的光辉下泛著淡淡的荧荧绿光。
楚飞扬抬头怒视君书影,君书影捂住胸口,也在望向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被人撞破险心的愧疚。楚飞扬心底腾地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信白是他的师父,更是将他抚养成|人如同父亲一般的亲人。他为君书影伤了他向来最敬的师父一颗疼他爱他的心,君书影居然还想暗算信白。
楚飞扬将剑一甩,几根银针钉入旁边的树身。他看向君书影的眼神冷冽起来,带著明显的怪责。君书影似有不适,压制不住地轻咳一声,转过脸去,斜过的眼神却带著不屑,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楚飞扬的怒气轰地爆发,他想也不想地抬起手猛地一挥,强大内力凝成的劲气凌空飞过。君书影根本躲无可躲,被这气击在胸前,猛地吐了一口血,歪倒下去。高放忙扶住君书影靠在自己身上,看向楚飞扬的眼神带著些哀恳之色。
他知道君书影居然想对信白不利是触了楚飞扬的逆鳞。若是以前,君书影断不会在生死关头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但对楚飞扬,他却总要一而再地挑战他的底线。他不知道楚飞扬和君书影这些日子以来发生过什麽,让君书影变得如此。他却是记得的,一身杀气的楚飞扬有多恐怖。如果可以,他这辈子也不想再面对那样的楚飞扬。
信白从楚飞扬身後走出来,眼神柔和了些,道:“你看到了,这恶人根本歹毒成性。你莫要再被他骗了。”
楚飞扬转身面向信白,微微弯了弯身,歉疚道:“师父,对不起,我不能。”说完突然点了信白的|茓道。信白猝不及防之下居然没有躲开,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楚飞扬。楚飞扬在他身前跪下,低头道:“师父,我不能让他们死。以您的功力不过一刻便能解开|茓道。徒弟不孝,日後再来向您请罪。”说完便起了身,抓起君书影和高放飞身离去。信白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气吼:“飞扬!你给我回来!你敢走,我信白以後再不认你这个徒弟!”
林中只几只飞鸟惊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扬书魅影(生子)-第六十七章
六十七章
楚飞扬带著君书影和高放二人直接下了山,又逃出数里,才停了下来。楚飞扬把他二人放开,高放忙去搀扶君书影,小心地让他靠著一颗树坐了下来。
君书影紧闭双眼,脸色惨白,额上满是汗水,高放拿出一颗药丸让君书影吞下,担忧地看著他。那药是用百种稀有草药炼制而成,聚气凝神。君书影吃了之後,脸色才慢慢变好了些。
楚飞扬背对二人,闷不吭声。高放知道他还在为君书影暗算信白的事耿耿於怀。况且为了他们,楚飞扬算是和他师父绝裂了。
如今什麽感谢的话语都是多余,楚飞扬也不会一直沈默下去。高放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猜不出楚飞扬会怎样对待向他师父出手的君书影,如今他二人只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悲惨不堪。
楚飞扬没有沈默很久,他仍旧背对著他们,沈声问道:“他怎麽样了?”
高放回道:“教主……不太好。他先前滥用内力,於身体损害过大。你那一掌过重了……”
轰得一声,楚飞扬一掌拍在旁边的树上。高放立刻收了声,警惕地盯著他。
楚飞扬扶住树干,回身看向他,阴沈著脸,眼神冷厉,恨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一样的不知感恩恩将仇报。我和云深真不知犯了什麽浑,非要和你们二人搅和在一起!”
高放本来便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追杀弄得满心疲惫,此刻听了楚飞扬的话,更不知从哪里生出了满腹委屈,只敛眉不语。
楚飞扬烦躁地长叹一口气,道:“我问你,你对云深做了什麽?他为什麽会昏迷不醒?”
高放撇了撇嘴角,道:“楚大侠放心吧,我爱他还来不及,怎麽会害他?当时他爹突然出现,我不把他弄晕,难道看著他们闹翻?还是看著他跟他爹一起对付我们?哪一个我都不愿。如今你师父以为是我们害了云深,等他醒了,他还是他爹的乖宝宝,该忘记的他一丝一毫也不会记得。如此不是最好不过?!”
楚飞扬沈默不语。高放还要再说,突然听到身後扑通一声。二人回头一看,君书影身子滑倒在地,面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唇无血色,冷汗岑岑。
“教主!”高放惊道。楚飞扬已经先一步冲了过去,扶起君书影靠在自己身上。高放也忙上前,检视一番,涩声道:“我怕……怕是,胎儿出了问题。”
楚飞扬低头看著君书影的脸。几缕黑发被汗粘在脸上,薄唇微微颤抖著。君书影抓住高放,用力到指尖发白,喘息著虚弱道:“我能感觉到。它……抓不住内力了。内力在散开。”君书影的声音里多了些无助的惶恐,“高放,你一定要帮我保住内力。没有武功……我绝对不能失去武功!”
高放心里没底,也只能安抚地连连点头。君书影昏昏沈沈地晕了过去。楚飞扬摇了摇松松地靠在他肩上的头颅,轻唤道:“君书影,你醒醒。”君书影仍是低低垂著头,慢慢滑了下去。
“他到底怎麽样了?”楚飞扬忙把人搂了搂紧,急切地问道。
高放也是满面担忧,回道:“我……没碰到过这种事情。胎儿的情况很不稳。你先为教主平复散开的内力。”
楚飞扬闻言,忙把手贴上君书影的後背,慢慢运气为他调理。但他体内冲乱撞的内力根本不受他控制,楚飞扬耐著性子慢慢引导,片刻间便满头大汗。
君书影在昏睡中仍不适地皱起了眉头,低吟出声。楚飞扬从上方只能看到他苍白的额头,显得那般脆弱无依。那虚弱的声音贴著他的胸口,一声一息像是传进了他的心里。此时此刻,纵使对他有再多不满和愤恨,也都顷刻间烟消云散了,只余满心满肺的心疼。
“君书影,你怎麽样?好些了吗?”虽然明知他听不到,楚飞扬还是俯在他耳边轻声说著。
君书影突然猛得挺起上身,吐出一口鲜血,总算有些清醒过来。他胡乱地抓紧高放的手,艰难地哑声道:“我……腹内……疼得厉害,那孩子……闹得很……”
高放执起他的手探了探脉,又把手放在君书影腹上轻轻按了按,看向楚飞扬,道:“看来光是内力调息也没用了。教主怕是……要早产。”
“那要怎麽做?”楚飞扬再是江湖经验丰富,又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况且看君书影的样子,可能连性命也有危险,不由得有些急了。
“你去烧些热水,我看著教主。”高放从楚飞扬手里接过君书影,拿出一些不知是什麽的药丸,喂君书影吃下。楚飞扬又看了君书影一眼,便起身去准备。
不行了,有点被自己雷到,咱把生孩子的过程略过去吧...这样:
高小放和楚小扬以及君小影忙碌了一宿,天刚蒙蒙亮时,一声清亮的啼哭响彻山间,楚小君终~~於降临这世间...
扬书魅影(生子)-第六十八章
六十八章
楚飞扬施展开轻功,到山脚下的村子里偷了只锅,自然没忘了在人家灶台上放了银两。回到林中点起火烧上水,锅下的火苗被山林里的风吹得忽明忽灭。想他堂堂一个大侠,居然堕落到要去偷农户家的铁锅,如若不是情况危急,真想仰天大笑几声。
楚飞扬又看向君书影。高放正在解君书影的衣服,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道:“你弄好了就过来帮忙。”
楚飞扬走过去站在一边,这种事情他有心帮忙也不知从哪里下手。
高放让继续给君书影输送内力。楚飞扬到君书影身後,扶他枕在自己腿上,抓过君书影的一只手,掌心相对,让内力温和地流入他的体内。
楚飞扬看著那修长苍白的手,突然回想起不久前的旖旎春梦,十指间相缠绵的温情脉脉。他将君书影的手拉到唇边,轻轻映在唇上。君书影苍白著一张脸,毫无生气。楚飞扬知道他还醒著。
“别死。不管你要报仇也好,什麽也好,有命才能做。”楚飞扬低声道。掌中他的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楚飞扬不知道他是没了力气还是别的什麽,他只当君书影许可了他的亲近。
“楚大侠未免太看不起我。”高放道。他已把君书影的下衫褪至膝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精致锋利的小刀,洒了些药粉,蹲在火边慢慢烤著。
“你拿刀做什麽?”楚飞扬疑惑道。
高放也不回头,道:“男子的身体同女子不同,所以男人生子恐怕不比女子。而且教主他……肯定也不愿那样生。”
“你、你想怎样?”楚飞扬惊道。
“明知故问。”高放拿著刀走了过来。
“不行。”楚飞扬拦阻著,“你这样,孩子能活著,君书影哪里还有命在。他既然……既然能怀上,自然也能像女子那样生产。”楚飞扬情急之下,也说得直白。突然感到掌中的手猛地用力,指甲掐入了他的手背。
“再废话……我……。”君书影的声音低如蚊蚋,後面的话根本听不清楚。高放挑眉看了眼楚飞扬,在君书影身侧蹲下:“你放心吧楚大侠,我怎麽可能伤害教主。”
楚飞扬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忍再看。高放深吸了一口气,将刀锋稳稳贴上君书影的肚子,从肚脐向下划了一道口子。
君书影虽然吃过高放给他的药,可以缓解一些痛苦,但仍是痛得浑身一颤。楚飞扬感到君书影的手猛得抓紧,就知他疼痛难当,却除了毫无保留地把内力输进君书影的体内,别无他法。他也握紧了君书影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擦过他咬紧的嘴唇,拭去一串血珠。君书影张口咬住送到嘴边的手,发了狠的用力。楚飞扬轻皱著眉头,忍受著,让君书影肆意地发泄他的痛和恨。
高放手下小心地用力,神情专注,满头大汗。楚飞扬一眼看去,只能看到君书影的下体一片血污。他心下担忧,却又不敢在此时打扰高放。
君书影突然松了口,张大了嘴喘著粗气,似要窒息一般。
楚飞扬又将内力推进得更多更快,顷刻间也已是满头大汗。他将被君书影咬过的手放在唇边,舔去上面的血迹,嘴角漾出一丝苦笑。
扬书魅影(生子)-第六十九章
六十九章
清脆的一声啼哭响起。君书影懈了力般地身子一软,楚飞扬的心里莫名地一动。
那是……他的孩子,他和君书影共同的孩子。
高放的声音也似松子口气,笑道:“是男孩子。”
楚飞扬低声重复了一声:“男孩子。”
木柴在火中劈啪作响,高放在为小婴儿清洗,楚飞扬也在给君书影清洗。
高放先问楚飞扬懂不懂清理小孩子,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懂。一方面他的确不懂,那麽小那麽软的一个东西,他真怕自己一个手滑就把它给弄碎了。高放去清理它再合适不过。另一边,楚飞扬承认,当大侠也是有私心的。让高放当著他的面对君书影动手动脚,他哪里忍受得了。不过也幸好君书影又昏迷了过去,否则哪里轮得到他来动手动脚。
楚飞扬用布巾沾了温水细细擦拭著。虽说都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中人,那些腥风血雨却从来不如此刻眼前这苍白皮肤上的殷红血迹显得如此惊心动魄。
“楚大侠,收收口水,眼睛都快贴上去啦。”高放调笑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楚飞扬手下一顿,不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手头的动作。
高放已把小婴儿裹好,抱在怀里走了过来,对著怀里闭著眼睛的小婴儿轻笑道:“可怜的小娃娃,刚出生就没人疼没人爱的。不要紧,高叔叔疼你,好不好,好不好。”
楚飞扬将最後一块染满了血的布巾扔掉,把君书影的衣裳拉拉齐整,这才站起身来。
“我能抱抱它麽?”楚飞扬看向小脸皱成一团安安静静的小婴儿。
“当然。你才是他的亲爹。”高放笑道,将孩子交到楚飞扬手里。
楚飞扬小心地抱著小孩子,怀里的婴孩那麽柔软那麽小,他简直不知道怎样用力,只能僵直著双臂托著。
你那是什麽姿势?”高放笑道。
楚飞扬手里托著婴儿,一脸严肃郑重,道:“我怕弄伤了它。”
高放笑了笑,坐在君书影身边,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道:“我们要找地方安顿下来才好。教主失血过多,身体正虚,伤口也缝合得仓促,要好好静养。”
楚飞扬小心地抱著孩子,沈吟片刻,问道:“他的内力如何了?”
高放摇了遥头:“看天意吧。如果孩子是足月的,它出生之後,自然会把内力归还。可是现在……”高放理了理君书影的头发,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懂。
楚飞扬看了眼高放,撇开视线。他不想去猜测高放和君书影的牵绊有多深。他只知道,君书影就算与天下人为敌,却有一人,也许他并不会给予完全的信任,却实实在在是他惟一在乎的。那个人是高放,不是他。
不多时天边便亮起了鱼肚白,几人几乎折腾了一宿。楚飞扬到附近村子里买了马车和吃食,还有些新鲜的羊奶。
高放将羊奶温了,细细地喂给婴儿。楚飞扬虽然内力损耗过半,却强打著精神又为君书影调理一番,可君书影仍旧昏迷著,半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楚飞扬将君书影小心抱上马车,高放也抱著婴儿坐了进去。楚飞扬赶著马车,行了大半日,便到了一处清雅别院。
高放下了车,惊道:“楚大侠,真是……人不可貌相。你到底还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房产?”
楚飞扬摇头笑了笑,道:“这哪里是我的房产。这里先前被一夥强盗霸占,根本没人敢来,原本的主人也早不知去向。我除了他们,这里就空了。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几人进了院,随便收拾了几个房间,便住了下来。又过了两天,君书影却仍不见转醒。高放道大概是动了根基,气虚体弱,才总是昏迷不醒。如今只有好生伺候调理著,耐心等著。楚飞扬虽然心急,却也别无他法。
扬书魅影(生子)-第七十章
七十章
转眼已过去半月有余。高放每天只管带著孩子乐在其中,照顾君书影的事情全交给了楚飞扬。楚飞扬除了有时外出买些药材食物,其他时间都呆在君书影的房里。
“你说你的大侠爹整天闷在房里对我们教主都做些什麽坏事。”高放把婴儿放在窗前的小摇床里,一边轻轻晃著一边轻点著它的小鼻子说道。婴儿伸出小手,抓住高放的手指不放,张开还没长牙的嘴呀呀笑著,口水流了一下巴。
“没足月就出来还有那麽大力气。也对,抢内力你爹都抢不过你,将来一定比你爹还霸道。”高放轻轻摇著被婴儿抓住的手指逗弄著他,婴儿回应似的又响亮地呀呀了几声。
“你别老对孩子胡说八道。”楚飞扬走了过来。
高放起身给他让了地方,楚飞扬走到摇床边,俯身轻轻抱起婴儿,麽指轻轻拭去婴儿柔嫩下巴上的口水。
“楚大侠指的是哪句?”高放轻笑著道。
“全部。”楚飞扬撇了他一眼,“我绝不允许这孩子将来像君书影那样。”
高放撇了撇嘴,回道:“教主那样怎麽了?教主那样还不是让楚大侠爱得要死?”
高放向来言语直白,楚飞扬一开始对这些话还有些尴尬,现在只当没有听到一般,不予理会。
高放也觉没趣,看著楚飞扬轻摇著婴儿的背影,半晌道:“楚飞扬,你以後打算怎麽办?总不会这样过一世吧。你我都知道,如果你想回清风剑派,就一定回得去。”
“怎麽回?提著你们的头去见我师父,他兴许会原谅我。”
高放低了头,弯了弯嘴角道:“只要你想。”
楚飞扬苦笑一声,回道:“你不用再试我。如今不是我想如何,而是君书影想如何。他总不会遂了我的愿的。”
高放还想说什麽,突然听到君书影的房里传来一声响动。楚飞扬猛地回身,将怀里的婴儿交给高放,倏然离去。高放也忙抱著孩子跟了过去。
楚飞扬到了君书影房中,看到一直昏睡不醒的君书影居然正撑著桌子站在桌边,脚下是满地碎了的茶具。
“你醒了。”楚飞扬惊喜道,但那也只是一瞬间。君书影抬起脸看向他,他才看清了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上,满是惊恐,绝望。
“我的……我的内力……”君书影开口道,声音沙哑干涩,“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为什麽我仍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
楚飞扬慢慢向前,安抚道:“你昏迷了那麽多天才刚清醒,内力不可能那麽快恢复。没事的,你好好休息。”
楚飞扬的手刚碰上君书影的手臂,君书影突然将右手猛地一甩,自己反倒被带得踉跄著後退了几步。楚飞扬怕伤到君书影,不敢过分闪避,只觉脖间一凉,便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他用手一摸,摸了满手鲜血。君书影的手里是一把不知从哪里拿出的银针,寒光熠熠。
“幸好没来得及淬毒。”高放刚刚赶到,看了眼君书影手中的银针,松了一口气道。
君书影一眼看到了高放抱著的婴儿,它正睁著双眼好奇地看著君书影。
“都是它,都是它。”君书影虚弱道,又将怨恨的视线转向楚飞扬,“还有你。就是你们,害我落魄到这种地步……”君书影像离了水的鱼,睁大了双眼,大口地喘著气,额上满是虚汗,右手将胸前的衣裳揪得死紧,指间的银针刺入脖间祼露的肌肤也丝毫不觉。
“君书影,你冷静下来。”楚飞扬喝道,冲上前去抓开他的右手。
“冷静?!”君书影盯著他,喉间发出一阵阴沈的声音,不知是哭是笑,狠道:“好啊。”他双眼中瞬间充满冰冷杀机,“杀了你,我就能冷静。”
但此刻君书影内力全无,又是刚从昏迷中醒来,正虚弱不堪,楚飞扬只轻轻抓著他,他便无法挣脱。君书影双眼血红,狠命挣动著,楚飞扬将他按住,喝道:“你不要命了吗?这样只能伤到你自己!”
君书影不闻不顾,只管勿自挣扎,楚飞扬只得牢牢抓紧他。高放只能在一边担忧地看著,轻轻拍著怀里的婴儿。婴儿居然不哭不闹,也睁大了双眼,几乎被眼黑占满的眼睛黑亮晶莹,显得好奇而乖巧。
楚飞扬感到君书影挣扎的力气渐渐小了下来。君书影低下脸,散乱的发丝挡住了眼睛,脱了力般地滑向地面。楚飞扬也顺著他坐了下去。
“君书影?”楚飞扬轻唤道,突然感到手背上一热,居然是一滴泪碎在上面。
楚飞扬有些愕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君书影哭,也从未想过君书影也会哭。似乎不管遭遇任何恶运,君书影总是一副震不弯压不垮的模样──被他强上之後,身为男子却怀了他的孩子之後,内力受制的时候,被青狼用毒控制的时候,被他师父追杀满身狼狈的时候──他永远闪动著双眼算计著对自己最有力的行动。
楚飞扬恨他的恶毒,却又无法遏制地喜欢这样的君书影。这样的君书影,总能把他的所有注意力牢牢抓住。他要劳神对付他的阴险算计,却又喜欢看他瞎琢磨,最後却依然翻不出他楚飞扬的五指山。
楚飞扬以前对君书影的遭遇从来没有同情过,他以为那都是因为君书影的罪有应得,但此刻,手背上那一滴碎开的泪水,却让他的心蓦然一痛。似乎刚知道一般,原来君书影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
越来越多的泪砸落下来,楚飞扬的手背很快湿了一片。
高放看到,轻叹口气,转身离去了。被他抱走的婴儿呀呀地叫著,清脆的声音渐行渐远。
“为什麽是我?!”君书影的声音低到几乎没有,“为什麽……总是我?我一心想做人上之人,老天却偏只要我做个──废人……废人……”君书影的声音渐渐消失,又陷入昏迷。楚飞扬轻轻拉他靠在胸前,纠结著眉头,将下巴抵在君书影的头顶,头发的触感清凉柔软。楚飞扬轻瞌上眼睛。
扬书魅影(生子)-第七十一章
真的有点...卡aaaaaaaa...呆滞|||
七十一章
楚飞扬把君书影抱上床,细细抚触著他带些阴郁的眉眼。
君书影的心很好懂,但他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理解他对权势地位的追求。
楚飞扬从没有对谁如此无可奈何过。他不能看著君书影作奸犯科,更加不可能像对待其他恶人一样伤害君书影。
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对君书影好,但君书影并不是个懂得感激的人,所以他永远无法接近他的心。
他已习惯了以强者的身份向他人施予恩惠。他并不是忘了君书影也曾是雄踞一方的强者,只是希望君书影也能如他曾救助过的那些人一样,信任他,依赖他。
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内力依然没有恢复。君书影连最後的希望也破灭了。楚飞扬猜测不出君书影醒来後会怎样。他知道君书影一直把自己当成他所有噩运的根源,也许等君书影再次醒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靠近他。
“你不想帮教主麽?”高放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你不是武功天下第一麽?分一些给教主不就好了。”他撇了撇嘴又道,“楚大侠总不会小气到连这点事情也做不到吧。”
“不行。”楚飞扬沈静了片刻後却拒绝了。
“为什麽不行?舍不得?你对教主的感情也不过如此麽?”高放讥道。
楚飞扬握住君书影的手,道:“他心中有戾气,若无人压制住他,他必定祸乱江湖。至少现在,他的手仍是干净的。”
“若是不干净又如何?你会杀了他?”
楚飞扬没有作声,高放嗤笑一声道:“楚大侠还真是深明大义。有楚大侠这样的人在,实在是你们武林正道之幸。我们这些邪门歪道,真不该不自量力地妄图污了楚大侠的一身正气。”
楚飞扬仍旧没有理会,只专注地看著著君书影昏迷的脸。高放气道:“楚飞扬,你这所谓的大侠也不过是个自私虚伪的卑鄙小人。说什麽为天下武林著想?!可笑!我看你根本就盼著教主武功尽失,从此以後只能屈从於你吧。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教主就算真没了武功,也不可能当你楚飞扬的玩物。”
“说完了?!”楚飞扬开口道,“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要我请你出去。”
高放恨恨地瞪著那背影半晌,转身摔门而去。直到那脚步声远了,楚飞扬才苦笑一声,低声道:“若我的一身功力能换你真心,我死也愿意。可我再清楚不过,你这种人,我若想同你如此亲近,只有永远比你更强。”楚飞扬伸手抚平君书影纠结的眉宇,“我会想其他方法救你。我怎忍心将你当成玩物。”
君书影到晚上时便又醒了,楚飞扬端了些粥过来。
“吃些吧,你昏迷了那麽多天。”
君书影却不理会,只是有些乏力地睁了睁眼睛又闭上。如此的安静反倒让楚飞扬更加不安。
他把手里的粥放到桌上,轻轻走到床边,柔声道:“君书影,起来吃些东西吧。”
君书影不作声,脸上如睡著一般平静,只是他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著,微微地颤抖著。楚飞扬叹了口气,伸手覆上他的手。君书影浑身一僵,楚飞扬揽过他的脖子扶他坐起来,自己坐在君书影身後,拉他靠在自己身上。“你不用如此。我会帮你恢复功力的。你的经脉并未受损,要恢复也不是那麽难。”
楚飞扬说著这些话,明显赶到君书影原本毫无生气的身体猛地挺直。他心底一声叹息,又道:“但你以後要听我劝,不要再如此乖张狠戾。”
“你真的能帮我?”君书影开口,声音干涩。
楚飞扬抬手凌空抓过桌上的粥,舀了一勺放到君书影嘴边,道:“当然。我什麽时候食言过。等你身体恢复些,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君书影抬手抢过粥碗,仰头灌下。楚飞扬收回调羹,看著面前微微颤抖的後背,摇著头柔和地笑了笑.
扬书魅影(生子)-第七十二章
七十二章
一连几天过去,楚飞扬只管每日为君书影细细调理,天天姜片鸡汤伺候著,一点不提为他恢复功力的事。君书影却再也无法容忍。楚飞扬不准他出屋子,甚至连床也不让下。他念在需要借楚飞扬之力恢复功力,一直强忍著。但楚飞扬迟迟不提那件事,君书影终於一刻也忍不下去。
此时正是秋风乍起,凉爽宜人。君书影早早地起了床,提了剑到院子里,想要先将武功招式练习起来。楚飞扬无事又晃到这里来,一看他在舞剑,急忙上前夺了剑,把人带回屋里摁到床上,道:“不是跟你说了,好好养著,避免著凉。”
君书影一把挣开他,怒道:“养著养著!楚大侠,若你根本无意为我恢复功力就直说,别做出一副假惺惺的嘴脸,却一点实事都不干。”
“你别那麽急。这个阶段是必须要有的。”面对君书影气急的质问,楚飞扬笑答,“必须先调理好身子。”
君书影嗤道:“你以为我没练过内力麽?内力可以固本培元强健身体,体弱之人若习内力可以体质大增,哪里需要先用药食调理?!”
楚飞扬轻咳一声,笑道:“我说的不是那个。”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楚大侠不是一向自许一诺千金?难道想要食言!”君书影咬牙恨道。
虽然他心里厌恶楚飞扬,但这些时日的相处,让他对楚飞扬的品行深信不疑。若楚飞扬称不上大侠,这世上便无人称得上了。所以楚飞扬说要帮他,他虽然心里疑惑,却也毫不怀疑。但楚飞扬自从那日之後再也不提这件事,而且每当他自己提起,楚飞扬总拿些似是而非的借口蒙混,让他不得不怀疑楚飞扬的诚意。
“你是真的不知道?真的要我说?”楚飞扬挑眉道,眼睛里却满是悠闲戏谑的笑意。
“若你说不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便马上助我恢复功力!”君书影恨他那种眼神,却无处撒火,只能转过头去,冷冷说道。
“这个称为坐月子。生完孩子之後气血两虚,需要好好进补休息才行。我怕你以後落下什麽病根,所以才嘱咐你好好养著。”楚飞扬轻笑道,眼睛里的温柔神色让君书影毛骨悚然。他听到坐月子三个字时就已经僵直了身体,楚飞扬只管自顾自地说下去。君书影的脸色白白青青,越来越阴沈下去,却一时无话可说。
楚飞扬说完,沈静了片刻,见君书影脸色难看,又道:“修习内力虽然可以强身健体,但若操之过急,因此坏了根基,反而得不偿失了。”
楚飞扬说得都还在理,君书影无言以对,也不想再继续和楚飞扬谈论这种问题,自取其辱。他伸手夺过楚飞扬手里的剑,回了房间。
房门开了又掩上,摆明了不欢迎他的进入。楚飞扬看著那木门半晌,低叹口气,厚著脸推门进去。
剑被随手摆在桌上,剑鞘却扔在地上。君书影也自己躺回了床上。
楚飞扬轻轻走到床边坐下,拉起君书影的手。君书影刚想甩开,却感到一股暖流流入身体,他知道楚飞扬在用内力为他调养,便不再挣动。
这些天来楚飞扬可在他身上耗了不少内力,却依然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不知他内力深厚到什麽地步?君书影想著,蓦地感到一股嫉恨。凭什麽什麽好事都让楚飞扬摊上?
楚飞扬看著他闭目养神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些酸酸涩涩的感受。他知道君书影心里定然不甘至极,但为了他失去的功力,不管什麽难堪的过程他都愿意忍受。君书影如此渴求强大的内力,怎麽看都像是一个无助脆弱的人在追求惟一的一丝保护。
楚飞扬很想抚上那张线条冷厉却偏偏於眉眼间凝著丝丝让他心软的倔强脆弱的脸,最终还是忍住。他不能一时冲动,连这难得的一点亲近距离都失去。
扬书魅影(生子)-第七十三章
拖啊拖啊...
七十三章
高放一连几天不见人影,楚飞扬不知道他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不想让君书影看到孩子。君书影对孩子也只字不提,仿佛从来没有过那件事一样。自从那天早晨的谈话之後,君书影也不再提恢复功力的事,反倒对他的照顾配合万分。楚飞扬知道君书影是听进了他的话,那番话也的确触到了他的痛处。他此刻最怕的大概就是武功无法恢复了。楚飞扬看他那个样子,也觉得不好受。每天更加尽心,为他调理经脉时更是肆意耗费自己的内力,每晚反倒比以前在外行侠仗义奔波劳碌要累得多。
楚飞扬偶尔也想去看看孩子,但高放每日只在自己院子里,也不外出,连饭也是自己做。他上一次才和高放针锋相对过。大概是高放那张柔丽如女子的脸,再加上他对君书影的那般无微不至,楚飞扬总觉得他又是个心思细腻的。他最捉摸不透的便是这种人,也不想过去自讨没趣。
楚飞扬这些天来也从未过问过外面的事,他师父要怎样处置他,他是一概不知。但看来他背叛师门的事并未传开,否则江湖上早该炸开了锅,断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无波。他知道信白定是仍旧对他心存爱护,对信白的愧疚更深了些。
现在除了照顾君书影之外别无他事,楚飞扬还从来没有如此闲逸过,便在闲暇时将这别院细细探查了一番,居然发现不少金银珠宝和多不胜数的书籍。钱财之类大概是那些强盗留下的,书房里的书应该是原主人的,看来也是个风雅博学之人。他从书房里找了些医书出来,不管用不用得上,细细研读了些,只希望能让君书影痊愈,不会留下任何病根。
书类庞杂,太深的他也看不太懂,但在这些医书上却看到关於一种药的记载。这药据传是由一族获罪被发配蛮荒之地的人所制。只因这一族的女子都被编入教坊,只有男人才被发配了出去,永世不得回来。因为没有女子,他们这一族人为延续下去,便制了这样一种药,可以让男人逆天孕子。但这药却极为霸道。婴孩在母体内时便竭力夺取养分,如果母体体质不好,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楚飞扬合上书,揉了揉眉间。他也不是不疑惑君书影一个男人为什麽会怀了他的孩子。如今看来,定是君书影吃了那药,才会牵扯出後面这一堆理不清的恩怨。又不由庆幸君书影原本内力不弱,才经得住那孩子折腾,虽然如今内力尽失,但总算还有条鲜活的命在。
楚飞扬沈思了片刻,满脑子纷乱烦扰,从遇到君书影以来的事走马观花地来回闪现,最後定格在那一夜,在山洞里温泉边上,君书影被他按坐在他的坚挺上时滑落下来的那一滴晶莹眼泪。
楚飞扬闭了闭眼,驱散满脑子旖旎今头。低头看到了手边的书,又拿起来翻查。他只是想知道这药是仅一次药效,还是吃过药的人若同男子交合都会有怀孕的可能。然而关於那药的记载也只那一小段,他翻来翻去也找不到更多,只得作罢。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楚飞扬出了书房,却看到高放抱著孩子走进来。高放看到他显然也有些惊诧,看到他手里的医书,笑道:“楚大侠为我们教主也真是尽心尽力了。”
楚飞扬只装作听不懂高放话里的嘲讽之意,笑著将他让进房里。那小婴儿原本老老实实地趴在高放怀里,看到楚飞扬,竟然向他伸出两只小手,呀呀地叫著让楚飞扬抱他。高放把他往楚飞扬怀里一送,笑道:“这小东西真不知好歹,我喂了他这麽多天,他倒是把你这不理他的亲爹记得清楚。”
楚飞扬抱著那软软的散发著奶香的小身体,看他咬著手指乖乖地趴在自己肩头,口水噌到衣服上,心里不由得一片柔软。
高放到书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翻看。楚飞扬将记载著那种药的书指给他看。高放粗略扫了一眼,叹道:“我早就觉得和那药有关了。”便把青狼为前任教主找的药,以及他强迫君书影吃下的事情一一说给楚飞扬听了。
楚飞扬听完默不作声,皱起的眉间却凝著一丝阴霾。怀里的孩子不安的蠕动了几下,楚飞扬忙轻轻拍了拍。
高放问道:“教主如今可好?”
楚飞扬点了点头,道:“你怎麽不自己去看看他?”
高放笑道:“教主估计不想太多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沈吟了片刻又道:“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望楚大侠记得自己说的话,早日助教主恢复功力。”
“这个自然不用你提醒。”楚飞扬沈声道,麽指轻轻噌了噌乖乖窝在他怀里的小婴儿的柔嫩脸颊。
高放伸手逗了逗婴儿,也笑道:“如果教主不能恢复功力,小宝宝估计怎麽也讨不了他的欢心了。对教主装可爱可行不通。”
小婴儿抓著高放的手指,又意义不明地大声叫了几声。
***
楚飞扬端了饭菜送到君书影房里,看著他吃完。君书影被人这样看著也没有任何不自在,坦然地吃光,又往床上一倒。
楚飞扬好笑地拉他起来,道:“不要再睡了,起来活动一下。明天我先为你打通经脉。”
君书影猛地坐起身来,眼睛瞬间从前一刻的黯淡无神变得晶亮起来,道:“现在可以为我恢复功力了?”
楚飞扬点了点头,又道:“我把过你的脉搏,你的内力并未流失,只是经脉不畅,内力散乱,无法凝聚。若先打通奇经八脉,内力应该可以恢复大半。”
君书影一听,脸色又沈了下去:“难道不能全部恢复麽?”
楚飞扬叹道:“你本就算得上顶尖高手。就算只是恢复大半,在江湖上也鲜有对手了。”
“却偏偏敌不过你,是麽?!”君书影恨道。
楚飞扬笑道:“我只因自小有过几次奇遇,所以才有这一身功力。你若想学,我教你就是,绝不藏私。你若有本事青出於蓝,我也毫无怨言。”
“当真?!”君书影眼睛一亮,眼里是真真切切毫不遮掩的贪婪。
“君子一言。”楚飞扬轻笑道。
“好,我信你。”君书影抿紧了唇,却遮掩不住满心惊喜。
关於武功,听我瞎说吧,唉~~
扬书魅影(生子)-第七十四章
抽空爬爬上来了,更文
七十四章
君书影拿出许久不用的宝剑,到院中一招一式地练起来,楚飞扬便在一边看著。君书影身著一袭淡紫色衣衫,因病而消瘦下去的身形更显修长,飞转腾挪,身姿俊逸。
但是没有内力,有些招式自然无法发挥威力。虽然楚飞扬保证会让他恢复武功,但眼下只能使出些中看不中用的无力招式,却也让君书影欲发烦乱。
楚飞扬看他越舞越浮躁,便上前夺了他的剑,道:“算了,也不差这一天。反正你也闲著无事,我正要出门,你随我出去走走吧。”
楚飞扬拉著君书影径直往外走。君书影并不想同楚飞扬一起外出,正想挣脱他时,却转念一想,他日後要恢复功力甚至更上一层还全都要仰仗楚飞扬,现在总不好太过迕逆他。便抽回手,默默地跟在後面。
两人在门廊上却意外地碰到了高放。君书影一眼就看到了高放怀里的婴儿,粉妆玉琢,玲珑可爱。他身子一僵,脸色骤然阴沈下去。高放也看出他面色不善,匆匆打了招呼便欲离去。那从一开始碰到面便张著黑亮眼睛看著君书影的小宝宝忽然大叫了一声,向君书影伸出小手挥著,要君书影抱他,一副迫不急待的样子。君书影的脸色更黑了,满脸嫌恶地急步离去。小婴儿忽然哇地哭了出来,任高放怎麽哄都哄不好。君书影头也不回地走出游廊,直到婴儿哭到哽住的声音渐渐消失,才顿住了脚步。
楚飞扬从後面赶来,叹道:“你又何必如此,他那麽小,也是想亲近你……”
“闭嘴。”君书影低喝道,急步走了出去。楚飞扬无奈叹息,只得提步跟上。
楚飞扬本也没有什麽要事,只是君书影一直闷在家里心思难免越发浮躁,有意带他出来透透气,但一时间也不知要逛哪里,便带他到了当地最大一家酒楼,寻了二楼上一个临窗的视野开阔的位子坐了下来。君书影一直没有说话,敛著眉不知又在琢磨些什麽。楚飞扬识趣地不去打扰他。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楚飞扬好事的性子又上来,他看了君书影一眼,君书影只当没有听到一般。楚飞扬叮嘱了句别乱走,便提起剑下了楼去查看。
这一看,居然还看到了熟人。那正抓著一个朴实村姑打扮的年轻女子作势要打的锦衣公子,竟然是梅欣若的哥哥梅辰英。
楚飞扬飞身向前,从梅辰英手里救下那女子,转向梅辰英道:“梅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对女人出手,实非大丈夫所为。”
梅辰英一恍眼间手里抓的人就被别人救走,待看清了是楚飞扬,气吼道:“楚飞扬,你别多管闲事。那女人不是什麽好人。”说著又要上前去抓那个畏畏缩缩的村姑。
楚飞扬抬剑拦住他,厉声道:“梅公子,你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能让你伤害她一丝一毫。”
梅辰英气红了眼,怒道:“你这个负心汉,负了我的妹妹不说,居然还要维护加害於她的凶手。我、我和你拼了!”说完不管不顾地冲著楚飞扬冲撞过去。楚飞扬听了心下一惊。听他所说,似乎是梅欣若出了什麽事。但眼下梅辰英像头红了眼的公牛一般横冲直撞过来,楚飞扬也只能先制住他。
梅辰英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三两下扭著压制住。楚飞扬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耳边又炸响起一声怒喝:“你这逆徒!想对梅公子做什麽?!”
楚飞扬一抬头,就看到信白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身後的几个弟子一路小跑地跟著他身後。
楚飞扬脱口喊了声:“师父……”
“我没你这种丢脸的徒弟!”信白怒道,“还不快放了梅公子!”
楚飞扬慌忙松开了梅辰英,向信白恭敬行了一礼,嗫嚅道:“师父。”
信白理也没理他,四周看了看,那村姑打扮的妇人早已趁乱逃走.他吩咐跟来的几个弟子分头去追。楚飞扬在一旁看著,便知自己一时义气用事,误了师父的事,不由更是惭愧。
信白要了一间雅间,带著梅辰英和几个弟子进去,仍旧不理楚飞扬,像没看到他一般。楚飞扬只好自己跟了进去。雅致的木门合上,隔断了外面的好奇眼光。
楚飞扬站在角落里默默听著,才知道刚才他救下的那女子居然是妄图毒害梅欣若的凶手。
“那女人不知道犯什麽病,硬说欣若害她家破人亡。装可怜混进我们家,还对欣若下毒。欣若连看到别人杀鸡都会哭,居然遭遇这种飞来横祸。”梅辰英气道。
楚飞扬心下愧疚,开口问道:“梅姑娘可安好?”
梅辰英还没来得及说话,信白已经一句呛了回去:“这里有人让你说话吗?你以为你还有资格管梅小姐的事麽?!”
楚飞扬低头不语。梅辰英在两人之间看了看,心下惊异。以前信白可是把楚飞扬当成个宝一样到处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楚飞扬有多给他长脸面。怎麽如今却这样冷淡甚至厌憎?看来那些说楚飞扬背叛师门的传言未必空|茓来风。
梅辰英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何况是这种可以贬损他最厌恶的楚飞扬的机会,他怎会错过。他闲闲开口道:“楚大侠这是犯了什麽了不得的过错,居然惹得信老前辈如此生气?难道江湖上传言楚大侠曾经对信老前辈大逆不道地刀剑相向,背叛师门的事,全都是真的?!”
信白脸色更沈。他自然不想这些事流传开去,但既然已被别人知道,他也不好说没有那回事。梅辰英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定是真有其事了,他幸灾乐祸地看著楚飞扬。
楚飞扬扑通一声跪下,恳切道:“师父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清风剑派是我的根。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师父对不起门派的事。”
信白听他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脸色稍霁,道:“你是为师最疼爱的徒弟,你不过一时糊涂,为师又怎忍苛责你。只要你杀了那妖人,随为师回去,为师就不追究你以前的过错。”
楚飞扬敛眉道:“师父,他并非恶人。我不能杀他。”
信白一听之下立刻怒火冲天,道:“混帐,还在狡辩!难道你真的愿意为一个邪教中人同为师,同清风剑派,同整个江湖武林作对?”
“师父……”
“为师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要跟那妖人在一起,还是杀了他跟为师回家请罪?”信白怒道。
楚飞扬低下头,沈声道:“我不会杀他。”
“你──”信白气急,左右看了看,从一个在旁战战兢兢的徒弟手里夺过马鞭,怒道:“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逆徒,清理师门!!”
梅辰英在一旁看够了笑话,忙上前安抚道:“信老前辈莫要为不值得的人气坏身子。如此小事,还是晚辈来代劳吧。”说著拿过鞭子。信白被他安抚著坐在椅上,气得脸色发红,粗喘著气。楚飞扬关切地看著他,唤道:“师父……”信白只偏过脸去,不愿理他。
梅辰英掂著鞭子走过来,邪邪笑道:“楚大侠,我知道你武功好内力高,这些鞭子挨在身上也不痛不痒。可我这手里的鞭子是信老前辈授意的,你若想讨他原谅,你看是不是要拿出些诚意呢?!”
楚飞扬看向坐在椅上抚著额头的信白,低下头去,撤了护体内力。
梅辰英见状,裂嘴笑道:“楚大侠,得罪了。”说完扬鞭就抽。啪地一声,粗砺的皮鞭结结实实地落在胸前,只这一鞭就把几层衣衫抽破了洞,在身上划出一道红肿印记,楚飞扬没有吭声,身体却疼得明显一颤。
梅辰英哼笑了一声,举鞭又抽。正此时房门却突然被踢开,一个人影闪进,劈手夺过马鞭,又闪到楚飞扬身边,冷冷看著屋内众人。
扬书魅影(生子)-第七十五章
七十五章
楚飞扬看到身边的人是君书影,有些惊愕,却更多担忧。信白心心念念地要杀了他,他居然在这种时候不自量力地闯进来。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管清风剑派和梅家的事。你是什麽人?!”梅辰英被他快速的身形闪得错愕,回过神来之後立刻斥道。信白也抬眼看向君书影。楚飞扬看不懂他那眼神是什麽意思,虽然仍跪在地上并未起身,却提高了警惕小心提防著。
君书影冷冷看了梅辰英一眼,梅辰英被那一眼看得竟然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君书影根本不屑和他说话,却把马鞭扔在地上,对楚飞扬嗤道:“你还真是孝顺徒弟啊,被你师父拿过的鞭子不管谁打都乖乖受著,当大侠把脑子当傻了?!”
信白沈声道:“这位公子,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我清风剑派惩治逆徒,还由不得你一个外人Сhā手。”
楚飞扬一听心下惊异,却又松了口气,看来信白并没有认出君书影。如今的君书影清俊潇洒,身形修长,同一个多月前臃肿狼狈的模样的确判若两人。
君书影冷哼一声道:“楚飞扬听话时能给你长脸时就捧得像个宝贝一般,不听话了让你没了面子了就由得些下三滥的货色作践他,你这师父当得还真是有声有色。”
信白哪里被人这样说过,一张老脸霎时间阴沈得像锅底一样。楚飞扬听他这样说,竟似有维护之意,与那时在胡家寨所说的话如出一辙,心下顿时五味陈杂,不知到底是哪一种滋味。但他一眼看到信白面色不善,忙皱眉喝道:“不得无礼。快向我师父赔罪。”
君书影冷笑道:“少用那种口气命令我。你以为我管你死活?你若被打得不死不活,明天怎麽助我恢复内力?!还是你想借此故意拖延时间?!楚飞扬,你少在我面前耍手段。”
楚飞扬一阵怒火上涌。他一片真心为他,却被他疑东疑西,毫不领情。楚飞扬冷声道:“我要你马上向我师父赔罪!”
“这种假仁假义的老头子,我怕他担待不起。”君书影不屑道。
“你……”楚飞扬气急起身。不等他说下去,信白突然一声大喝:“够了!”
楚飞扬噤了声,歉然地看向信白,愧道:“师父。”
“够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信白按著眉头,低声道。
“师父……”
“马上滚!滚!”信白将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怒吼道。
楚飞扬满心歉意跪拜下去,起身离去。君书影也闲闲地跟了出去。
楚飞扬出了酒楼,便径直回去宿住的别院。君书影一声不吭地跟在後面,两人一路无话。走到一处安静湖边时,楚飞扬终於忍不住,对君书影怒道:“你上次暗算我师父的事我还没和你清算,这次居然又口出恶言。以後你再敢对我师父无礼,我绝不饶你。”
君书影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毫无愧意。楚飞扬怒气更盛,冷冷道:“你别以为我答应了为你恢复功力就如此有恃无恐。你再敢这样对我师父,再敢把什麽坏心思打到我师父身上,我楚飞扬再是重诺,也绝不助你一丝一毫。”
这话却说到了君书影的痛处,他的眼神游移了下,才看向楚飞扬,忍气道:“我不过是看不惯梅辰英那种草包也敢跟你耀武扬威。你若不喜欢,下次我不再出声就是。”
楚飞扬听他这样说,虽明知他只是为了利用他才服软,却还是心里一暖,有再多的不满和怨愤,在这难得的一句亲近话语当中,也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淡然道:“回去吧。”君书影点了点头,走在他身旁。两人一路上又都沈默著,却是各怀心思。
第二天楚飞扬起了一大早,烧了一大桶热水,搬到君书影房里。君书影愕然问道:“这是要做什麽?”
楚飞扬道:“你的内力属至寒至阴。我要为你打通经脉,以外力迫使你体内散乱各处的内力融合,必定寒气冲体,难以忍受。等会儿你下到这热水中,我再为你运功,会好受些。”
君书影依言,赤著上身进入桶内。楚飞扬走到他身後,将他过长的头发撩到前面,露出光祼的後背。楚飞扬把手抵在他的背上,低声道:“开始了。”
君书影闭上眼,只觉一股热流经楚飞扬的手下缓缓流入身体内,温柔四散,流遍四肢百骸,浑身如被轻柔的棉絮包裹,温暖舒畅。不多时那股外力却蓦地变得霸道起来,强硬地冲击著四处闭塞的经脉,一阵阵疼痛传来,君书影皱起了眉头。
“不要抵抗。”楚飞扬温和低沈的声音从背後传来,“放松。”
君书影依言放松身体,任凭那越发霸道的外力在经脉中肆意冲击,不一刻便满头大汗,不知是疼是热。
突然间身体里四处犯起丝丝凉意,君书影欣喜若狂,那感觉他很熟悉,那是他自己的内力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
滞塞的经脉在强硬的冲击之下终於开始畅通,越来越多的内力回流,汹涌四窜。那丝丝寒意积聚得越来越多,瞬间便让君书影如坠冰窟。楚飞扬的内力还未撤出,两股内力在体内交锋,如同冰火两重天,难以忍受。
经脉已然畅通无阻,楚飞扬将他乱窜的内力引向丹田,便收回手,道:“下面靠你自己了。”
君书影努力忽略不适,凝神运气。楚飞扬在一旁默默看著。君书影露出水面的身体微颤,嘴唇发紫,眉头紧皱,似乎难受至极。
“我……很冷。”君书影颤声道。
楚飞扬回道:“不要分神。你要自己控制住你的内力,收放自如,自然就不会觉得冷了。这里我帮不了你。”
君书影不再说话,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浑身颤抖不停。楚飞扬又等了片刻,才觉得不对,急唤道:“君书影?!”
君书影动了动唇,声音微不可闻:“楚飞……扬,帮我……我……冷……”
楚飞扬伸手探了探桶内的水,冷如冰雪。他忙把君书影抱了出来,擦干净他身上的水,放到床上。君书影浑身微微抖颤著,冻得有些神智不清。楚飞扬站在床边,伸手拂过君书影的头发,脱了衣服坐到床上,把君书影细密掩在怀里。温热的体温似让君书影舒适不已,自己紧紧贴著楚飞扬。楚飞扬将两只手按在他身上,缓缓输入著内力。
温暖的感觉让君书影渐渐回神,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楚飞扬收了内力,手却还留在君书影背上轻抚著。
楚飞扬感觉君书影在半昏半醒间,马上就要清醒。他不想放开怀里难得温驯的君书影,索性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麽指在那刚刚回复血色的唇上轻轻抚摩了几下,低头含住了那有些凉意的柔软唇瓣。
楚飞扬轻咬了下那两片唇,便将舌头伸进君书影口中轻轻舔弄。
楚飞扬亲了片刻,忽然感到怀中的身体一僵。他睁开眼睛,便对上了君书影意义不明的晦暗双眼。楚飞扬睁著眼睛,吻得更深。君书影忽然觉得那过近的一双眼,深如古潭之水却澄澈明净,那样直直地,认真地看著他,简直能吸住人的魂魄。
楚飞扬低吼一声,翻过身将君书影压在身下,钳制住他的双手,越发肆虐地吻了起来。
字数爆棚的一章(对俺这个废柴作者来说。。。)
扬书魅影(生子)-第七十六章
原定这周末完结的,人家小本子上都计划好了...
结果,望天,我果然是计划无能星的原住民...
七十六章
这一吻深得像要掏空灵魂,楚飞扬放开君书影时,两人俱是气喘不已。
楚飞扬紧紧压制住君书影,在他正深深吸气的唇上轻啄著。君书影撇过脸去,楚飞扬把脸贴上君书影的脖颈间,收拢双臂紧紧抱著。
不知过了多久,楚飞扬抬起头。身下的君书影侧著脸,睫毛在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微微抖颤著。
“君书影,我……”楚飞扬开口道,却不知如何说下去,“我对你……绝无任何不敬之意。”
君书影没有睁开眼睛,却皱起了眉头,想要推开楚飞扬。
楚飞扬微微用力,压制住他虚弱的挣扎,贴住他略显冰凉的身体,道:“我不信你看不到,君书影,我为你纵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君书影没有回答,楚飞扬伸手抚过他的脸,贴近他的唇,过於亲近的距离扰乱了两个人的气息。
“其实你现在并不厌恶我这样对你吧……”楚飞扬突然轻笑了下低声道,又把唇贴住君书影的双唇。那般触感柔软冰凉,不知是他太热还是君书影太冷。
楚飞扬小心地伸出舌头,舔过君书影的齿列,耐心细致地吻著,极致所能地温柔。
君书影没有推开他。
楚飞扬忽然觉得并不是那麽值得高兴。在这种时刻,他无法分辩君书影是真的动了情动了心,还是只是以此换取他的帮助。
“我不是在向你索要报答。你明白麽?”楚飞扬在他耳边说道。
君书影偏过头去,远离楚飞扬喷在他耳边的若有若无的气息。
楚飞扬停了片刻,低叹一声,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道:“这床上都被水弄湿了。我帮你换新的来。你功力刚刚恢复,休息一下就好好运气调理吧。”说完便离开了。君书影抬起手蒙住脸,长出了一口气。
君书影的功力恢复很快,不过半月便恢复了七八成。楚飞扬每天看著他练功,偶尔指点一二,君书影喜於功力日益精进之外,也真心佩服著楚飞扬。他的武功造诣简直深不可测,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果真非他莫属。
楚飞扬说过要教他功夫,君书影自然不会同他客气。楚飞扬也当真教得尽心尽力。两人都不再提起那一天的事,只是楚飞扬的态度越发地亲近起来,但君书影每日沈迷武艺,也不把那些放在心上。
天气越发的凉了起来,楚飞扬为君书影高放还有小婴儿都置办了些新的衣物。他把几人叫到厅里去挑。高放抱著小婴儿喜滋滋地挑著,君书影在一旁满面阴沈地坐著,对那小婴儿直直盯在他脸上的几乎称得上热切的目光视而不见。
楚飞扬从高放手里接过孩子,走到君书影面前,道:“你的内力也恢复了。这孩子於你总该没什麽深仇大恨了吧。这小东西真是很可爱,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可爱的孩子。”
楚飞扬抱给君书影看,小婴儿在楚飞扬怀里向君书影伸出两只胖手挥著,黑亮的眼睛看著他,没牙的嘴巴咧著,流了一下巴口水。
“他很想和你亲近,你抱一下吧。”楚飞扬把孩子向他怀里一放,君书影一惊之下只能接住,皱著眉头勉强抱著。
小婴儿在君书影怀里乖乖躺著,一只手抓著君书影的衣襟,另一只手向上伸著像要去够君书影的下巴。
高放走过来,笑道:“这小东西总算一偿夙愿了。算来也好几个月大了,还没个名字。教主,您给取一个吧。”
君书影一听,满脸厌恶地将孩子还给高放,道:“我不会取。”
高放赶忙接住,轻轻将他还抓著君书影衣襟的手扯过来,转向楚飞扬道:“那楚大侠给取吧。”
楚飞扬武的还行,这种讲究颇多的名字,他倒真不在行。他想了想,为难地道:“都说贱名好养,小名就叫……叫石头吧,坚硬顽强。”
高放一听怔了下,而後笑弯了腰,道:“好好,好名字。小石头,可怜的孩子,以後就叫小石头了。”
楚飞扬看向君书影,笑道:“我知道这名字不好听。以後再取个好听点的吧。”
君书影撇过头去,楚飞扬却上前拉了他一把,道:“走吧,今天我教你些轻功步法。”
君书影一听,自然两眼放光地跟了出去。早在第一次交手时,他就对楚飞扬的轻功印象深刻。如今有机会学到,对他而言真是天大的好事。
楚飞扬将心法念给他听,待君书影掌握得差不多时,便带他往远处的青山飞去。
两人一前一後地飘掠而过,君书影勉强能跟住楚飞扬的身影。楚飞扬到了山前,便从最陡峭的一面径直往山颠飞去,君书影便跟著到了山顶的平地。
楚飞扬回头向他一笑,忽然带起他,飞到不远处一处独峰上。那峰高耸尖锐,峰顶只够两人并排而站。山风凛咧,云雾缭绕,站在这样高的地方,便无端地生出俯瞰众生的豪气。
“这里如何?从此望去,所有的一切都渺小如蚁,人世间汲汲营营的一切都不值一提了。”楚飞扬的声音在清凉的山风当中显得更加清亮。
君书影弯了弯嘴角,道:“说得不错。可惜下去之後,仍然只能做世俗中的蝼蚁,谁也无法羽化登仙。”
楚飞扬不再说话,扶著君书影站稳。不知过了多久,楚飞扬开口道:“君书影,我不知道是什麽让你陷得那麽深。但我……愿当你的浮木,你愿不愿意抓紧?”
君书影无话,半晌道:“我们下去吧。”
楚飞扬紧了紧手臂,也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声,带著君书影飞回对面山颠。君书影看了他一眼,便施展轻功先行离去了。
隐约有点凑字数的嫌疑。。。麽办法,人家就是爱罗索|||
写著写著想到,干脆让楚大侠把高美人也收了吧,卡卡
扬书魅影(生子)-第七十七章
实在是写得不顺...不顺
七十七章
君书影的武功日益精进,楚飞扬果真说到做到倾囊相授。君书影面上总是淡淡的,眼里的狂热却无法遮掩。楚飞扬感觉近来君书影看到他时简直两眼放光,想也知道,在他眼里大概就是看到一本会动的武功秘籍。虽有些气闷,却也没有办法。
天气渐渐转凉,一恍已在这里住了将近四个月。君书影的内力甚至比从前更上一层,心里自然畅快无比。楚飞扬知道他定然还有别的打算,但他总是不露声色,楚飞扬猜不透君书影的心思,也只能小心提防著。
楚飞扬寻了空闲总要想方设法拖著君书影到街头市里或者树林山间,想慢慢化解他心里的戾气,却收效甚微。
年关将至,楚飞扬向君书影说起过年的事,君书影只淡淡地应著,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楚飞扬便开始购置年货,首先买来的就是几十坛子陈年好酒,拍开封泥时满室飘香。
君书影只要每天得了楚飞扬几句武功心法,便再也看不见别的。楚飞扬摇首叹息,自己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大活人还比不上几句口诀,下次干脆不教,也让他眼巴巴地等些时日。但每次君书影飘然走到他跟前,淡淡地表示前面所授的都已融会贯通时,楚飞扬总要绞尽脑汁想些最精妙的心法,只为换那一刻君书影的亲近和真心钦佩。等到君书影听完想听的又飘然离去时,当今天下第一的大侠只能自己抱坛酒到房上去自怨自艾。
天进了腊月,寒风凛冽,一场雪下来,到处银妆素裹,院里几株腊梅开了花,枝头绽开一簇簇的黄|色,满院飘香。楚飞扬踏著雪到了君书影房里时,他正坐在窗边闭著眼睛沈思些什麽,鹅黄|色的冬衫衬得他眉眼间也有些温和起来。
楚飞扬笑著坐在君书影旁边,也不去打扰他。君书影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地问道:“吃饭了?”
“……不是。”
“那正好,昨日你所念的那几句口诀……”
“君书影,你看到我就只能想到武功和吃饭?”楚飞扬不满地打断他。
君书影挑了挑眉毛,问道:“那敢问楚大侠有何贵干?”
“……算了。”楚飞扬叹口气,坐直了身体,开始神采奕奕地道:“我得到消息,距此处百里外有个富庶小镇,年前可能会被一窝盗匪打劫。”
“……你很高兴?”君书影狐疑地看著他。
“那是当然。”楚飞扬伸开五指握了握,一阵清脆的骨头活动的声音,“这一次憋得太久了。好容易有些不长眼的撞上,怎能错失良机?你和我一起去。”
君书影听楚飞扬如此说,自己也觉得心痒难耐,他已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痛快杀过了。
“好!我就和你一起去!”君书影展颜笑道。
两人说走就走,立刻动身。一匹马,一坛酒,一把剑,绝尘而去。
楚飞扬和君书影到了那小镇时,那里还是一派热闹和平景象。两人在镇子上最大的一间客栈里安顿下来。
客栈赏柜家的小男孩对二人手里的剑好奇非常,毫不怕生,跟前跟後地粘著。君书影一向冷淡,楚飞扬却很喜欢那小男孩,让他每天跟著。小男孩说要学武功,楚飞扬便念些口诀给他听,让他好好记著。小男孩自然一句也不懂,说让记著便懵懂地死记著。君书影却听得真切,那简简单单几句话,是江湖上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可能至死也求之不得的至宝,楚飞扬就这样随随便便教给一个乡下小孩。
“有时一个了不起的大侠就是这样来的。”楚飞扬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对君书影笑道,“其实我小时候便是这样学得这些功夫的。”
“……你还能更自大些麽?”君书影叹道。楚飞扬大笑著,将那听得一头雾水的小男孩高高地举过头顶。
扬书魅影(生子)-第七十八章
七十八章
两人在这小镇里住了五天,君书影已经等得满心不耐。晚上时楚飞扬又要拉他出去,兴致高昂地说要带他去看夜市。君书影甩开他,冷冷道:“我不想在这里无聊地浪费时间。如果明天仍旧等不到,我便要回去了。”
楚飞扬看向他,眼睛闪亮著,笑道:“回去?回哪儿去?”
君书影冷冷地撇他一眼,不理会他无聊的问题。
楚飞扬手一扬,君书影感到一个凉凉的东西轻轻贴到脸上,他一惊,猛地撤开,才看清只是坛酒。
楚飞扬把酒扔给他,道:“不出去也行。我们上房去喝酒吧。”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跃上房顶。天上无星也无月,一片深沈的蓝。地上的雪反照出昏黄的灯光,一片柔和静谧。
楚飞扬感到一阵风过,君书影便坐在了他的旁边。他灌了口酒,笑道:“你的轻功大有长进啊,比我们第一次交手时要好得多了。”
“那真要多谢天下第一的楚大侠教导有方。”君书影淡淡道,难得话语里不带一丝嘲讽。
楚飞扬摆了摆手,道:“客气客气。你怎麽不喝?好酒不要浪费。”说著拿过君书影的酒,拍开封泥递给他,君书影伸手接过.楚飞扬将自己的酒坛同君书影手中的一碰,仰头便灌。君书影笑了笑,也像那样大口喝酒,清凉的酒液滑入喉咙,一股从未有过的爽快涌上心头。
楚飞扬笑道:“喝了酒暖暖身子,等会儿可要大打一场了。”
君书影挑眉看了他一眼,屈起一条腿,拎著酒坛的手架在腿上,漫不经心地晃著。楚飞扬却感觉得到他周身的兴奋,像急於出笼的猛虎,急躁难耐。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热血沸腾。
两人半晌无话。夜渐深了,灯火一家家地熄灭,万籁俱寂。
楚飞扬原本躺了下来,闭著眼睛,像睡著了一样。空中传来一丝轻微的波动,他蓦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君书影看过来眼神当中含著毫不遮掩的狂热。楚飞扬轻笑了声,两人纵身而起,消失在黑暗夜色中。
老迈的镇长大半夜地被吵醒,带著镇子里所有年轻力壮的男丁守在镇门前,瘦弱的身影在寒风中颤微微地轻抖著,却透著一股子坚定与绝决。
他们面前面对著的,是一夥让附近百姓闻之色变的流匪。这些匪徒祸害过的村镇不知道有多少,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都骑著高头大马,浑身裹在一张黑色大氅里,连脸也遮得严严实实,手里的火把映亮了半边天空,明晃晃的刀剑闪著寒光。
“各位好汉,小镇没有什麽金银珠宝,但是老夫已让人去备足了食物用品。我们愿把今年一年的财富都赠予各位好汉,只请各位高抬贵手,让小镇的百姓们能够安然无恙。我们将感激不尽。”老镇长苍老的声音在寒风中有些瑟瑟发抖。
对面的流匪中爆出一阵大笑。有个尖细的声音喊道:“老头,你倒是识相。爷爷们就喜欢识相的人。要咱放你们一马也行,你就去把你们镇中那些黄花闺女美豔少妇一并绑了来孝敬咱们,啥都好说。”说完又是一阵刺耳畏亵的笑声。
老镇长气得浑身发抖,却仍坚持著有礼地回道:“各位好汉,还请高抬贵手……”
“还跟他罗嗦什麽!我们马上杀进去,这里太他娘地冷了。”有人抱怨著,一枝羽箭从阵中,直直冲向老镇长。百姓里暴出一阵惊呼,却没有人来得及去救那已吓呆了的老人。
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众人眼前俱是一花.待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一身利落黑衣的男人站在阵中,衣衫无风自飞,气势凌人。他修长苍白的手指微动,那指间的利箭应声而断,掉落在地上。
“你是什麽人?敢坏爷爷们的好事,活得不耐烦了?!”流匪中爆出一声恶吼。黑衣男子的眼睛轻轻扫过他们,嘴角勾起一丝冷冽。那些匪徒竟然突觉如芒刺在背,不寒而栗。
楚飞扬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到了老镇长的身边,为那可怜的老人输了些内力,将他交给後面的镇民。他这才走向阵前,与君书影比肩而立,笑道:“诸位喊爷爷喊得可真顺溜,我们却不能抢了乌龟王八的辈分。这位是君书影君公子,在下楚飞扬。各位可要记好了,阎王殿前才好告状。”
流匪中爆出一阵大骂,座下的马在主人的驱使下,开始蠢蠢欲动。君书影瞟了楚飞扬一眼,突然之间身形如电,直直冲入匪徒中间。几声惨叫传出,流匪里乱了阵营,骂骂咧咧地将那陷入敌阵中的黑色身影重重围住。
楚飞扬挑起嘴角笑了笑,转身面对後面已被这突出其来的状况惊呆了的百姓们,温和地笑道:“此处刀剑无眼,各位请退回镇子里,安心等著。”
老镇长惊呆了老半天,看向那混战一团不时有凄惨喊叫传出来的前方,道:“这位大侠,你那位朋友一个人被困,我们要赶紧去救助於他啊。”
楚飞扬笑道:“他不会有事的。”便把这些百姓送回镇里,再回来时径直飞进战阵中,一道剑气冲飞了挡在面前的几个匪徒,落在君书影身後。
君书影扭头看向他,面色红润,意气风发。楚飞扬冲他一笑.君书影转过身去,两人又陷入周围匪徒汹涌而来如潮水一般的进攻里。
天将亮时,两人靠在一起,精疲利尽地滑坐在地上。四周满地尸体,血腥味道弥漫。
“你杀人的样子,很可怕。”君书影轻笑道。
“你刚才的样子,很好看。”楚飞扬回道。
君书影嗤了一声,起身便走。楚飞扬笑著跟在他身後,两人一前一後地回了镇子。
镇里的百姓们生生逃过一场大劫,尤其在处理尸体时,看到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居然全被杀光,都把楚飞扬和君书影当成救世神仙一样感激崇敬。老镇长一口一个恩人,被楚飞扬纠正後,便一口一个楚大侠君大侠地叫。楚飞扬笑著看向君书影,君书影却只是面无表情。
两人好不容易回了客栈,楚飞扬又拎出几壶酒,拉著君书影上了房顶,才躲过那些满怀感恩的过於热心的百姓。两人什麽话也不说,只有一坛坛酒慢慢空了.直到日光西斜,星光闪现,华灯初上。家家亮起了盈黄的光,温暖而平和。
“你看,还是那麽安宁,美丽,喜庆,家家都在准备过年。如果没有我们,今天这里就只剩废墟和死人了。”楚飞扬举起一坛酒指向下面。
“和我无关。”君书影淡淡地道,“我不是为了救谁。”
“但你的确救了他们,君大侠。”楚飞扬笑道,“所有人都在感激你,感谢你。这种感觉不好麽?”
君书影没有答话。
楚飞扬扭头看著君书影的侧脸,半晌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时,你使的是一杆笛子,看起来倒也雅致。怎麽没见你再用过?”
君书影瞟了他一眼,道:“坏了,扔了。”
楚飞扬笑道:“我知道那笛子能当武器,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只怕我也赔不起。不过今天我在街市上看到一支竹笛,觉得很漂亮,就买了下来。”他说著从腰间解了下来,递到君书影面前,道:“就当我赔你的吧。”
君书影接过,看了一眼道:“不怎麽好。”
楚飞扬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听在耳里都是一样的。”君书影笑了笑,将笛子放在身边,又拿起酒坛。
楚飞扬又道:“那一次你吹的是什麽曲子?倒是从来没听过。那麽动听的乐音竟然会招来那些毒虫,真是暴殄天物了。”
君书影回道:“那曲子没什麽特别,若没我的内力,光是声音也不会招来毒虫。”他说著又摸了摸那笛身,举至唇边,一串清亮的笛音流淌出来.一开始是杂乱无章的,下一刻便汇成了悦耳的音调,温柔动听,慢慢弥漫进寒冷的黑暗里。
楚飞扬认真地看著君书影.他呵出的白气在面前飘散,笛身上轻快跳跃的手指修长白晰,那正在吹奏的唇……
楚飞扬抓住君书影的手猛然一拉,乐音嘎然而止,两人的脸忽然贴近,高挺的鼻尖几乎要相碰到一起。
“君书影……”楚飞扬吐出的名字如同叹息一般。君书影眨著眼睛,安静地看著他,呼出的热气洒到楚飞扬脸上,带著些淡淡的酒香。
楚飞扬微微歪了头,慢慢贴近他的唇,君书影低下眼睛看著,直到两人的唇轻轻碰在一起。
扬书魅影(生子)-第七十九章
七十九章
楚飞扬的亲吻浅尝辙止,却像醉了一般,一整天喝到肚里的酒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都发了出来。他收紧怀抱紧紧抱著君书影,一起倒在屋顶上。君书影安安静静地任他抱著。楚飞扬轻啄著君书影的唇,在亲吻间喃喃地重复著他的名字。
君书影如星辰般的眼睛看著楚飞扬,道:“你这种样子,好象离了我就立刻要死了。”
楚飞扬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轻吻,低声道:“你说得没错,君书影。这世上再也没有谁让我这样牵肠挂肚过。以前没有,以後也不会有。就只有你,只有你君书影一个。我楚飞扬早已是天下第一,谁也别想伤我分毫。只有你,君书影,只有你,能轻易伤我。只要你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於我便是天堂地狱的差别。”
君书影低下脸,感觉楚飞扬的下巴轻轻搁在他的头顶。楚飞扬又紧了紧手臂,让君书影的脸埋在他胸前,手在君书影背後轻轻抚著。
“我相信了,楚飞扬。”君书影轻叹的声音传出来,“我相信你是真的对我好。谢谢。”
君书影抬起头来,黑色的眼睛如清澈见底的泉水,不含一丝杂质。楚飞扬愣了一下。似乎是早已习惯了君书影的猜疑刻薄和恶毒算计,他突然变得如此亲近平和,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楚飞扬的恍神也不过一瞬间,他立刻狂喜地低头覆上君书影的唇,舌尖轻轻探进去,眼睛里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君书影的睫毛扇了两下,便闭上了眼睛。
楚飞扬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细细端详著君书影的脸。那英挺俊秀的脸上每一寸都让他如此著迷,且一天比一天更沈陷,他早已经万劫不复了。楚飞扬用指尖在上面轻轻滑过,修长的眉毛,眉尾处原来还有一颗小小的淡淡的黑痣,合著的眼皮下眼珠在微微动著,高挺的鼻梁,微微张开的唇,安静地像等他亲吻。
楚飞扬只觉身体里面腾地升起一把火,烧灼著他的理智,那火正在越烧越旺,难以忍受。他低下头,却轻轻含住君书影的唇。
夜风清寒,楚飞扬催动内力缓缓为两人取暖,虽然明知并不需要。
他将君书影搂得严严实实,一边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轻吻,一边轻声说著些漫无边际的话。他牵起起君书影的手,将两人的十指相交,君书影便紧了紧手握著。他亲吻他的下巴脖颈,君书影便顺著他微微仰起脸。对这样的君书影,楚飞扬简直不知道要怎麽样,才能发泄心里越发鼓躁的躁动。
不知不觉间天已蒙蒙亮,两人衣上沾了些夜霜,冰冰凉凉.
″下去吧.″楚飞扬道.君书影点了点头,从他怀里起身.楚飞扬感觉著怀中骤然一空的失落,苦笑著跟著跳下房去.
因为怕白天见到镇子里过分热情的百姓,两人收拾了东西便踏上归程.回到别院时,正看到小婴儿在摇篮里,放在院子里暖暖的太阳底下.他小小的身体在摇篮里躺得横七竖八,昏昏欲睡的样子可爱至极.高放却不见人影.
楚飞扬看了君书影一眼,便弯腰从摇篮里抱起孩子.小婴儿被吵醒,张开黑亮亮的眼睛,一看到是楚飞扬,便咧开嘴巴发出些无意义的音节,张开小手拍拍楚飞扬的脸,抓住他的一缕头发.
楚飞扬把他睡出来的口水一抹,笑道:″小东西真乖.″又转向君书影,道:″你不想抱抱他麽?″
君书影走上前来,小婴儿把黑亮的眼睛转向他.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婴儿一眼,冷淡地说道:″我最讨厌小孩子.″
楚飞扬拍了拍手里的孩子,笑道:″你在他面前这样说,小东西会伤心的.会不会小石头?″
婴儿放在楚飞扬脸上的小手啪地一下拍了一声响,呀呀地叫著些不知意义的话.
楚飞扬抓住他作怪的手,撇了君书影一眼,看到他的眼里似有一丝柔和掠过.楚飞扬突然把孩子放到君书影怀里,又搂紧他的手臂一起抱著孩子,凑近他的耳畔,低沈道:″他不是你的耻辱.他是你的血肉.君书影,他是我和你的孩子.″
君书影一开始轻轻挣了挣,楚飞扬的话让他一窒,看向正好奇而乖巧地看著他的孩子.
″他是你的骨你的肉你的血.这世上没人和你能比他更亲近.你想自己把他推开麽?″楚飞扬继续低声道.
君书影皱了皱眉头,片刻後道:“……不想。”
楚飞扬轻声笑了出来,君书影挣开他的手臂。小婴儿窝在君书影的怀里乖巧至极,不声不响,咬著自己的手指,安静地抬头看著君书影。後来像是困了,张大没长牙齿的嘴巴打了个呵欠,便趴在君书影胸前闭上了眼睛。
君书影摸了摸怀中的小婴儿的柔嫩脸颊,低声道:“他好软。轻轻一捏就碎了。”
楚飞扬笑道:“那你就好好待他吧。”说著便举步离开。君书影看著他离去的背影,敛著眉若有所思。
扬书魅影(生子)-第八十章
八十章
楚飞扬其实仍旧很郁闷,虽然在房顶上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却也代表不了什麽。君书影面对他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楚飞扬即使想再亲近,也要顾忌著他周身的寒冰霜雪。
除此之外,他叛出清风剑派的事终於传了开去。满大街的说书人都在绘声绘色地讲著他这个昔日的正义大侠如何为妖人所惑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楚飞扬饶有趣味地听完,不得不佩服编出这故事的人的本事,真是曲折动人又气势挥宏,如果他不去弄点什麽祸害武林的事情出来简直都对不起说书先生的巧舌如簧唾沫横飞。
武林大会在即,楚飞扬却知自己是与它无缘了。不是不可惜,这麽多年的苦练,唾手可得的盟主之位却要拱手送出。但即使重来一百次,他也毫无疑问会走上同一条道路。
他可以抛却名利,只为君书影。却不知君书影会如何看他?!楚飞扬心里沮丧,很明显的答案,他想和名利地位抢夺君书影的青睐,简直自不量力。
楚飞扬从外面回来,拍拍衣上灰尘,走进偏厅里。君书影正坐在桌前,不知在翻些什麽书,手边放著他送的笛子。虽然明知君书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心的,这景象还是让楚飞扬的心里一片柔软。他轻轻走到君书影身後,伸开双臂环住他。君书影身体一僵,抬起一只手格挡,被楚飞扬一把摁住,低声道:“别动。”君书影顿了一下,放松了身体。
“在看什麽?”楚飞扬贴著他的脸颊轻声问道。
“一些关於中原风土习俗的东西。”君书影偏了偏头,淡淡回道。
楚飞扬轻笑起来:“你看这个是要做什麽?想以後久居中原麽?有什麽想知道的问我不就好了,没人比我更了解中原。”
君书影沈静了片刻,回道:“我随便看看而已。”
楚飞扬轻叹一声,伸手拿过他手上的书扔在一旁,把君书影转过来,看著他的眼睛,严肃道:“君书影,我们有必要谈谈。”
君书影撇开视线,比著旁边的凳子,仍是淡淡地道:“坐。”
楚飞扬坐了下来,轻咳一声道:“君书影,那天在房顶上的话……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君书影点了点头,依旧波澜不惊地看著他。楚飞扬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他到底明白的是些什麽?
“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还有小石头。我们是一家人。明白麽?”
君书影敛眉不悦道:“你当我是傻子麽?”
……楚飞扬反倒不明白君书影的话了。他是说他自己明白,没有必要把话讲得那麽清楚,还是说他根本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说完了?!我要去练功了。”君书影挑眉看向他,站起身来。
楚飞扬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你等等,君书影。我……你……”
我他妈的想要你,你就从了我吧!!楚飞扬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喊著。
“我近日观察过你的武功。因为我的内力和你的是截然反的两种,所以我教你的武功有些你练来是怎麽也无法发挥出最大威力的。这无关勤奋与否,你再努力你很难再有突破。”楚飞扬正色道。
“那怎麽办?”君书影一听之下有些烦躁,“你该早就知道我只能练到这半瓶子水的地步吧?故意做出一副大方的样子,是因为我根本不可能超越你,是不是?!”
楚飞扬叹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只怕我把整颗心挖出来放到你面前,你也只会嫌脏扔掉吧。”
君书影看著他,不置可否。
楚飞扬放开他的手,起身道:“走吧。我再教你些新的。虽然你练不到顶级,但和从前比总是大有长进的。这你总能感觉到吧。但是如果你想超过我,那我只有一句话,下辈子都不可能!”
君书影恨恨地看著他向外走的身影,楚飞扬走了几步,回头看向仍在原地不动的君书影,挑眉道:“你来不来?!我这绝世的功夫可不是非要教给你不可,逾期不候!”
君书影恶狠狠地骂了句什麽,满脸不情不愿,脚上却是急切地紧随上去。
楚飞扬转过身,微微笑了笑,更多却是无奈的长叹.
扬书魅影(生子)-第八十一章
八十一章
除夕临近,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这座别院地处城郊,周围没有什麽人家,只有一片银装素裹的萧条枯林。虽然只有楚飞扬四人住在这里,院子里面却并不显冷清。高放对於布置这些东西很感兴趣,门前贴了对联,到处挂满了红灯笼,还有些奇模怪样的装饰,虽然弄得有些不伦不类,但看起来却十分热闹喜庆。
几个人对吃食不甚讲究,大年夜也只随便吃了些东西,楚飞扬买回来的酒倒是一点也没浪费。高放只少少喝了一点,安顿了小石头,便穿戴整齐要出去,说是有一味药非要在这时候去采不可。君书影自然对此漠不关心,楚飞扬习惯性地叮嘱了两句,送了高放出去,再回来时已经不见君书影的身影。他拎起剩下的几壶酒,施施然地往君书影房里走去。
走到君书影院中时,他正在院里舞剑。楚飞扬饶有兴致地靠在门边,含笑看著。几株迎霜傲雪的蜡梅下,那修长矫健的身影翩若惊鸿,满地白雪上竟然看不到一丝痕迹。但君书影舞的这套剑法虽招式华丽,却并不实用,似乎只是为观赏而用。楚飞扬倒没有想到君书影还会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君书影收了剑,淡淡看向门前的楚飞扬。楚飞扬拎起手里的几坛酒晃了晃,笑著走了过去。君书影转身先去开了房门,让楚飞扬进去。
“没想到你还有舞剑的闲情逸致。”楚飞扬笑道,将酒放在桌上,坐在靠窗的木椅上。
君书影坐在他旁边,淡淡笑道:“天一教虽然不像中原一样过除夕,但是也有些大的庆典。那时年少位低,这些表演之类的,自然落到我们头上。高放和青狼也都会。”
楚飞扬挑眉道:“天一教原来竟是如此风雅,以前倒是小看了它。”
君书影叹道:“那是之前的教主。後来就……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麽。”
楚飞扬把酒坛都打开,笑道:“你愿意说的话,我随时洗耳恭听。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一切。”楚飞扬认真地看著君书影。
君书影抓过一坛酒,似笑非笑道:“楚大侠这情话说得倒真是一套一套的。”
“多谢谬赞。”楚飞扬摸了摸鼻梁,也抓起一坛酒。两人一气豪饮,畅快至极。
“说到青狼……”楚飞扬淡淡开口道,“你不想拿回你教主的位子麽?你如今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顶级了。”
“当然想。”君书影放下酒坛,回道,“但并不是武功高就可以抢回的。天一教都是青狼的人,我就算杀了他,也不可能坐得稳这个位子。”
“你现在看得倒是明白。”楚飞扬挑眉道,“像你以前那副样子,坐得住教主的位子才怪。”
君书影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不屑地转过头去。楚飞扬看了片刻,轻咳一声,道:“算了,除夕之夜说这些也真够扫兴的。”
君书影不搭理他,扔了空了的酒坛子,又拿起一坛。楚飞扬突然伸手按住他,凑上前去,低声道:“君书影,我们做吧。”
君书影看了他半晌,楚飞扬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直到君书影撇开视线,道:“不行。”
楚飞扬失望地松开他,跌回椅子里,还没开口,又听到到君书影继续道:“不知道青狼那个药还有没有作用。那种滋味,我再也不愿偿了。青狼害我至此,我定要他十倍偿还!”
扬书魅影修改版82
前面八十一章同原版还是一样的,以下为弥补旧版烂尾的不足。希望大家对这个结尾满意~唉唉,这个文章到底会有多长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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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
楚飞扬愣怔了片刻,半晌道:“那个其实……不用担心,我可以……”
“可以什麽?!“君书影似笑非笑道。在那诡异眼神的注视下,楚飞扬却说不出口了,不知为何,总有种被……调戏了的错觉。
“其实我上你就没有这种担心了。”君书影转过脸去淡淡说道。楚飞扬心里警觉的那根弦叮地崩紧。他自然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但是如果君书影要求,他也……不可能拒绝……
“不过我对你没兴趣。”君书影又道。
……
楚飞扬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失望。君书影还要再开口,楚飞扬抬手止住他,无奈道:“停。这种事情就别总在嘴上说了。你就当我喝多了,那话当没听到吧。”
君书影果然住了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朝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楚飞扬苦笑著低下头,把拿来的几坛酒全摆上桌:“喝!今晚不醉无归!”
两人都卯足了劲头拼酒,很快地上全是空了的坛子。楚飞扬自诩千杯不醉的酒量,此时也已有些醉意了。君书影扔了最後一个酒坛,歪歪斜斜地趴在桌上,被楚飞扬按住又是一番几欲窒息的亲吻。
第二天一早君书影醒来时,正和楚飞扬一起衣衫凌乱地倒在床上。他抬起头,便对上楚飞扬含笑的眼睛。
“早啊。”楚飞扬笑道。
“……早。”君书影刚说了一个字,楚飞扬突然一个翻身压住他,温和笑著的脸越来越近,他伸出舌头轻轻扫过君书影的唇间。君书影皱了皱眉头,扭头闪开。
楚飞扬轻叹口气,起身整理衣衫,回头笑道:“今天大年初一,你要不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很热闹的。”
君书影眉头微皱,摇了摇头。楚飞扬看他发丝稍乱,脸上带著些冬日晨起的暖色,心里又是一阵轻轻的痒,面上却不能显露,心里暗苦。索性贴上前去耍起了无赖。
“亲一下,就一下。”楚飞扬用鼻尖去蹭君书影高挺的鼻梁。君书影推开他要起身,楚飞扬笑著把他压下去:“不给亲就不教你武功。”
君书影顿住,恨恨地瞪向楚飞扬。楚飞扬挑起修长的眉毛任他看。他也不想拿武功这种东西当成逗猫的红线钓住君书影,可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麽是君书影在乎的。
君书影切齿著低声道:“无耻之徒。”
楚飞扬轻笑道:“客气客气。”说著又凑过脸去。君书影一副想推开他又不敢使力的样子,看得楚飞扬内心暗笑。
“君教主如此欲拒还赢,可口诱人。在下就不客气了。”说著按下君书影凶恶地吻了下去。
唇齿交缠的濡湿暧昧的声音和偶尔的低吟充满了微微清冷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君书影一直黑著一张脸,对楚飞扬视而不见。楚飞扬知道那天早上调笑得有些过分,也便老老实实不再去找君书影麻烦。
高放仍旧没有回来。楚飞扬不知道他要采什麽药,非要在这样的大雪纷飞的冰冷天气出去。想想高放并没有武功,在这样的天气遇到什麽麻烦,也不知要如何应对。
楚飞扬向君书影说明他的忧虑,却只得君书影不咸不淡的一句多管闲事,不禁也自觉无趣。
转眼到了正月初十,雪早就停了,地上本是洁白晶莹的积雪早已化入泥水,肮脏不堪。楚飞扬已是整两天被君书影拒之门外,真正感觉如隔三秋又三秋。打定了主意这一次绝对不顾君书影的意愿,就算是来强的──也要见他一面。即使不说话,只是坐在他旁边,静静看著他的脸也好。
楚飞扬踱到君书影的门前,伸出手,稍一迟疑,轻轻敲了下。
无人应声。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楚飞扬轻轻一推,木门应声而开。
人去房空。
楚飞扬气急败坏地在房内乱翻了一通。这里同之前似乎并没有很大不同,但却少了生气。
他走了。楚飞扬稍带茫然地坐在椅上。他逃走了,居然真的让君书影从他手中逃走了。
楚飞扬握紧了拳头。他还沾沾自喜於君书影不著痕迹的软化和顺从,以为那是他的苦心终於有了结果。却原来一切只不过是让他放松警惕的手段。
他学有所成了。楚飞扬身上再没有什麽对他有价值的东西了。所以他毫无留恋地走了。
君书影,你厉害。你伪装得真好,伪装得太好了。楚飞扬握紧的指节中发出清脆的声音,拳下的桌面慢慢凹了下去。
楚飞扬不抱什麽希望地招来了追踪寻迹的黄鸟,果然它也寻不到君书影的踪迹。数日前离去的高放,楚飞扬现在,终於猜到他那麽十万火急要采的是什麽药。
楚飞仰面躺在君书影的床铺上,冰冷的气息,一如在这里居住了数月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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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气氛还未散去,断剑山庄的里里外外却热热闹闹熙熙攘攘,中原各大门派都在浩浩荡荡赶赴此处。这里,便是象征整个中原武林权势的所在之地,历任武林盟主接下盟主重担的同时,也接管下这广阔威严的断剑山庄。
距武林大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各大门派已陆陆续续赶来。楚飞扬头戴斗笠,隐藏在山庄外一棵大树上。这里是进入山庄的必经之地。楚飞扬叼著细草,闲倚在树干上,注视著脚下来来往往的武林人士。
许多人都是他的故交。看到他们,楚飞扬不禁有些唏嘘。他本该也是意气风发来赴这场武林大会,取那盟主宝座也不过是如探囊取物般简单。但他的大好前程全因那一个不识好歹的君书影葬送。不把君书影抓出来,怎会甘心。
楚飞扬现在丝毫没有君书影的线索。不过他并不担心。君书影的心思很好猜,依他那一根筋只想追权逐势的执著,如今逃离,只有两个地方好去,一个是苍狼山天一教,一个便是这断剑山庄。楚飞扬能清楚记得君书影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自然也记得他在别院时曾读过关於中原的书。如今他便做守株的农人,等那只迟钝又无情的兔子自己撞上木桩。
一阵喧闹声传来,楚飞扬凝神细听片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随著话语声的渐近,进入视野的正是信云深和宋蓝玉。二人走在众人前面,吵吵闹闹推推搡搡。
果然还是小孩子。楚飞扬摇了摇头。
“离山庄到底还有多远啊?过了大河过小河,爬了高山爬低山。怎麽还是连个屋角的影子也没见著。”宋蓝玉苦著脸抱怨,“这边又连马都不能骑。”
信云深坏笑著耻笑一通。宋蓝玉愠怒地去推他,两人打打闹闹地过去了。楚飞扬闭上眼睛听著,嘴边也不由自主地挂上一丝微笑。
“啊!”一声短促叫声响起,夹杂著疼楚和痛苦。
“蓝玉,你怎麽了?我没用力啊。”是信云深惊吓的声音,“蛇!有蛇!”
楚飞扬猛地起身看去。宋蓝玉抱著腿坐在地上,信云深著急地脱去他的鞋子,正将他的裤管向上挽。楚飞扬回头看了看,这两个小子跑得太快,离众人太远,等不及其他人来救了。抬手压低了帽沿,楚飞扬飞落在宋蓝玉和信云深面前。
“我来吧。”楚飞扬边说边蹲下身去,将宋蓝玉小腿处的裤管一撕而开。皱眉看了看那已变得狰狞的伤口,封住伤处的|茓道,凑上嘴去吸出毒血。
“楚……楚大哥……”宋蓝玉呆呆地看著几乎是从天而降的楚飞扬,连哭也忘了,眼中还含著未落的泪。
信云深愣了一下,兴奋地扑到楚飞扬背上又捶又擂:“师兄!大师兄!你死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楚飞扬把口中毒血吐出,笑著拉过信云深,拍了拍他的头道:“师兄没死,可你再这麽折腾我,师兄可真要死了。”
宋蓝玉猛地扑到楚飞扬怀里,紧紧揽住他的脖子,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肩膀里。
楚飞扬轻叹著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在。”
“你不会再突然离开了吧……”宋蓝玉哑著声音道。
楚飞扬看了看来路,信白等人似乎发现这里的状况,正急步赶来。“……不会。”楚飞扬苦笑道。
扬书魅影修改版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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