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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娶狐为夫 > 9 .心伤心伤 心有何伤

9 .心伤心伤 心有何伤

“昨夜主上來过。”她将柴火丢到火炉之中,掀开茶壶的盖子,嗅了嗅壶中的­肉­汤“嗯,不错,正是时候,既然已是起來了,便是去那边递了碗來,今日也是叫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要做什么。”北冥玄嘴上虽未答应,手下却是动作了起來,将茶碗递了过去。

风颜月端起茶壶,倒了满满一碗­肉­汤扔了出去,稳稳的落在木质的桌面之上未洒出一滴,又是与着自己斟了一碗丢了过去。

“有何话坐下來我们慢慢谈,岂不是更好。用膳之时的闲聊也算是增进这彼此的情谊。”

若是能选,他便是宁愿这辈子也不与她有了什么情谊來。昨天还是打昏了你的人,今日便能与你同作于一桌之上谈天说话,倒也是稀奇的很。

“你说昨日夜间主上來过?”话问出口,他便是一愣,昨日夜间、主上。老­妇­与着那白猫!定是她们无疑!是他糊涂,昨日之时怎的未察觉到这些。主上不会无缘无故來着边界城,既是來了定是有着何般重要之事。

“瞧你那震惊的表情,主上只是來了而已,也不是何般大事。”

“你不懂。”

“我能有何不懂,在你出生之前我便是认识你家主上,想当年倒也是如现下一般是着不错的合作伙伴,只是如今的她身上的戾气多了许多罢了。”

“风颜月前辈与主上早就相识?”

“大约是两万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在风家门前乞讨,当时的风家也算不得是风家只是一个木头的房子罢了,是我救了她。从哪之后她便一直与我学艺,也算是我的第一个徒弟。罢了罢了,不提起,提起往事总是叫着人心头难受。”

北冥玄脑中飞快的运转着“前辈是说,主上是您的徒弟。那您被她这般的欺压着心中便未有多余的念头。”

风颜月喝着汤的手顿了下來,意味深长的看向他“北冥玄,作为前辈有些话必须劝诫与你,切莫和幺女对着來。即便是集齐了人界风家、北冥家、百善堂等三大家族的势力,也是不要为之,你我与她不是同一世界之人。幺女所在的高度,无人能及。”

他怔住,联合三大家族之事,他是在着暗中进行,却隐秘的很。如今竟是被风颜月所知,那主上知不知晓?心中一时也是无了底,面上却强装着镇静。

“小子,你放心这件事幺女不知,不过,即便是她不知,你也是要打消了这般念头。为了你好,也算是为了人界好。”

人界。你我皆是企及不到的高度。风颜月的话在他头脑中转了一遍又是一遍,一次次冲击着他最后一丝神经。将话说得这般的大,主上身上藏着怎般的秘密...

24.黄雀在后 用计深远 晴空不晴

( 回了人界已是三日之后的事情,风颜月拜别了北冥玄,被着主上派來的马车秘密接入了宫中,也是,她已是在宫中与着人皇做了一个亏了娘娘,虽是无用,消失的太久恐也会引起他人的怀疑。ww

北冥玄则是回了皇城之外的北冥府。回到府中之时,二长老正推着大长老在前院中遛弯,见他一身风尘的回來,心中皆是一愣。过了半晌,方是反应过來自家的孙儿回來了。

“玄儿你回來了。”

“是的,大长老。”

“玄儿可是寻到了?”二长老北冥峰问的颇为迫切。

他一愣,什么寻沒寻到?转念來才是想起,二长老问的是他寻未寻到上官子语。便是摇了摇头,寻到了,怎的会寻不到,可却不能说,也是说不得。一开始这一切便都是谎言,既是说不得的谎言,便一直撒下去的好,何苦再是捅破了这层纸來。

“未寻到便是未寻到吧,快青鸾,自你走了之后,那孩子便是将自己关在府中哪里也是不肯前去,每日都是食不下咽的,看着都可怜。”

“是,二长老。”

看着眼前的房门,他犹疑着要不要推门进去内间。新婚第一夜便是喝的伶仃大醉,第二夜不告而别,他这个新郎只怕是有史以來当的最差劲的新郎未有之一。

门忽然自内而外的推了开來。

青鸾呆愣在原地,眸中盛满了不可思议,望着他就那般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半晌方是吐出三个字來“回來了。”

“嗯,回來了。”

“快进來。”她笑着,想要让开身子却又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躲开了却又撞在他的身上。忙是离了开身,背过身去闪到了一旁“进來吧。”

原本就是清瘦的背影,落寞了几分。最是这般光景叫人心中难受。

“青鸾。”他自背后环住她。

怀中之人身子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侧着头望向身后之人,却是看不清他的脸,入目的是月白­色­的道袍,开口已然带着哭腔“怎么了?”

“沒什么。”环着她的手狠狠的收紧“你瘦了。”

“君不在,妾怎能不想念。”一行清泪沿着脸颊流下,本不想说出这般矫情之话,却是情难自己,话已出口便泣不成声。他离开几天,她便是盼了几日。由着最初的愤恨,到着之后的心伤,一思一念之间,都是忘却不得。

“别哭。”微微的啜泣之声,一声一声打在他的心上,打的他失了方向失了神。只是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轻轻亲吻着她的眉眼,吻掉濡湿了睫毛的泪水。

这一夜月圆人团圆,红烛帐下灯火未熄。此生意于君交好,白首相执莫相离。

门外二长老欣慰的笑着,低头拍了拍大长老的肩头“怎样,我便是说了玄儿与着青鸾公主登对的很,你还是不信。”

“可是你不觉的此番玄儿回來似是心事颇深?莫不是在边界城发生了何般不好的事情!”

“只要玄儿肯接受青鸾公主,什么心事也是无妨。凭着玄儿的本事,定能将公主收拾的服服帖帖。大哥,你我就等着看好了。”

“但愿如此,我们走吧。别是打扰这对小别重逢的夫妻。”

皇宫之中高耸入云的建筑,楼云斎之内。

幺女推开楼云斎暗藏在顶楼的一扇小门,矮小的门容不得一人通过,即便是刚出世的婴儿也是过之不得。

“你要做什么?”风颜月颇是好奇的望向这门,感觉到强大吸力的同时,也是感觉的到身子轻松了些许。

“去,地府寻了南子离的魂魄回來。”

风颜月伸出脚提了提地上半躺着的男人,剑目星眉无了往日的风采,却依旧好看的很“真是个美男子,这般死了倒也是可惜。”

“他还沒死,只是魂魄迷失了方向罢了。今日便是去了地府寻他回來,我倒是要看看地府中还有多少未渡尽的亡魂,今日便是一起帮着六尾全都渡个­干­净!”

“地府,有意思。”她望向那扇黑漆漆的门,地府,她还未去过。

幺女站在门口,回眸意味深长的望向她“风颜月,我既是能与了你实体,便也是能收回这一切。想要怎般全然看着你,和你那张嘴。”

她一愣,又是反应过來“真是小气,又沒说着些听不得的话,怕什么。堂堂一个...”

嗖的一声,一股真气擦过她的发间,斩断了发上簪着的玉石簪子。幺女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脖颈“下次便未有这般走运。”

“你!切...”今日算是她倒霉。直到见着她入了地府轮回之道,风颜月方是狠狠的摔伤门“有什么好神气的。”

她蹲下身來,指尖划过面前之人的脸颊留下一道轻微的划痕,冰凉的身子若不是还有这尚存的呼吸,便是叫人以为他已是死了。

“真是不明白幺女,都已是将死之人还废了这般的心机前去救是为了何般。未想到瘴气之毒竟是这般厉害,只是可惜了这张俊颜黑了一半去。”

“风颜月,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是你!”面前忽然出现的六尾,叫着她吓了一跳。难怪会觉得身子轻松了许多也充盈了许多,原是六尾就在近旁的缘故“你不是回了地府中去渡尽恶鬼去了么?”

“若不是这般,怎能骗了幺女去地府中。”

风颜月猛的睁大双眸“你的意思是...”

“既是明白我的意思,也该知晓如何去做才是。我不会亏待了你,若是成功,你身上那条猫尾便是你的,我再也不去牵连了你。”

她们二人起了内讧,倒是叫她想象不到。将幺女困在地府再也出不來许着也是件好事,不但除去了威胁自己之人,也是得到了实体。这世间再也未有比这这般再一举两得的买卖了。

“好,告诉我该如何。”

“很简单,封死这道通往地府的人间入口。叫着她有去无回。”

“你确定,她可不是一般人?”

“相信我。”六尾黑漆漆的眸中透着坚定,今日是最好不过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次,下一次这般好的机会便是不知要多久。它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幺女一错再错下去。报应不是未有,只是未到时辰罢了。

它害怕,害怕地府那张生死簿上注着的一切是真的。不该如此,无论是她还是上官子语皆是不该如此的,不是要好到可以托付生死的姐妹么?到底是为何,变作今日的模样?幺女已是错过一次,不能再这般的一错再错下去。

“今日便是事情终结之日,幺女放心,六尾会去地府永远陪着你。”陪着你,直到你身上的戾气磨尽,直到一切归于原位。

25.三月之后 事情原点 晴空不晴

( 傲雄历二月初九。

人界的大雪已是洋洋洒洒的下了整整一个冬日,到了这般时候也是不见着停下。今年天象异常许是要闹了灾荒來。依着两界山为界,山那方的人界是白雪皑皑,山的这方依旧是着春光日暖。

卧房之中,上官琪握着手中的密信眉头皱了几皱,自子语回到边界城的三个月來人皇接连有着许多动作,桩桩件件皆是冲着妖界而來,看着架势大有要打起來的趋势。人皇是冲昏了头么!眼见着人界灾荒,竟是在这时做出大肆用兵的举动。真真是将着他们妖界不放在眼内。

榻上昏睡了三月之久的人儿,似是感觉到他心中的愤恨,微微皱起眉头。不停的摇着头“不要,不要。”

上官琪猛的惊醒过來“妹妹,你醒了?”

“不要,不要。”榻上之人依旧紧闭着双眼,不停的摇着头,似是陷入梦魇中一般“不要,不要。”

将军府中响起了催促之声,哒哒的脚步声在府中蔓延开來“前辈,爧前辈,你快來啊。”

不远处的一座房屋中,爧猛的推开门,正是见着上官琪马不停蹄的赶來,一双杏核眼亮了一亮“是不是我家徒儿醒过來了?”

“正是。”

推开房门,原本榻上躺的好好的人儿已是不见了踪影,未有一床余温尚存的被子在静静的铺在床上。

“这...”

“找,发动全城的兵力给我找回來!”

“是!”

一时之间府中乱作了一团,无人知晓上官子语去了哪里。ww明明是昏睡了三个月之久的人,怎的一醒來便是沒了踪影。

两界山中,依旧是以往那般的景象,那日酣战之地犹在,五人合抱的大树就那般倒在哪里,已是长出了些新鲜的­嫩­蘑,一颗颗娇俏可爱。

“这里?”

上官子语迷茫的伸出手來,缓缓的蹲下身子,抚摸在地上。

“恩人,你在做什么?”

“是你啊,灰狼。”她回过头來浅浅的笑着“在两界山中的日子过得可还好?”

“多谢两位恩人的帮助,过的很好。只是恩人您独身一人來这里做什么,最近人界要攻打妖界,这两界山中也不是安全的很,好多灵兽都是躲到深山中去避难去了。”

是么?人界要攻打妖界了么?终究还是來了。浩劫,注定了这是一场浩劫之战,无论是对人界还是妖界。战争,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題,不是么。

抵在地上的指尖处传來阵阵的响动,一圈一圈的向着四周波散开來最终又是汇聚到同一点上。有什么在召唤者她,召唤者她的身体不断的向着这里而來。

自那日在山中与着幺女相遇,如今过去多久她已然不知,只是知道在睡梦中一直有个声音不停的召唤着她,召唤着她,前來两界山,來到这里。

低下头,目光随着那抹看不见的震动不停的先前而去,半蹲的身子缓缓向前。身后便是那般的跟着灰狼,那只怕着她有危险的灰狼。

远远的阳光不知照­射­在何物之上,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叫人移不开视线。

“玉牌?”她拾起地上的玉牌,与着她怀中那块墨绿­色­的一般大小唯一不同的便是上面刻着的文字‘幺女’不必多想也是知道这块名牌出自何人之手,定是那日酣战之时落在了这里。

头顶忽然传來细碎的脚步声,未是抬头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眼前略过,面前便是出现一双白­色­的爪子。

“上官子语。”

“是你,六尾灵猫。”今日的六尾灵猫,看上去并未有着往日那般的神采,似是收尽了一身的光华,就那般静静的站在那里,黑漆漆的眼中盛满了绝望。

绝望!它怎么会绝望呢...再是看去时,依旧是那般绝望无助的表情。作为半鬼半仙的六尾灵猫,也是有着那般无力之事么?可笑,真是可笑...

似是发现了上官子语的不对,六尾灵猫蹙眉“你这是怎么了!”

“恨!”狠狠攥着手中的玉石,咯的掌心伸出血來也不自知。她恨,恨极了幺女,恨极了自己。还不够强大,还是不够强大,若是足够强大的话,便是有着能力,将南子离自她手中夺回來。

它心中一惊。恨...不,不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身后散开的五条猫尾耷拉下來,它便是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今日的地步。幺女这便是你想要的么?两姐妹反目成仇?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她也是迫不得已。”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换做是以往她许还是想要寻到六尾灵猫,如今它就那般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却是再也不愿见到它。为什么,它偏偏是帮着那人作恶,难道这世上还是有人逼着你去作恶不成!

“子语,你冷静些,听我说。我知道你先下心中还是怪着我的,不过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南子离还活着,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证他活着。”

活着?暗淡下去的眸子,瞬间亮了起來“你说的可是真的。”

“确然。”六尾灵猫黑漆漆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扯出一抹笑意來,试图让着自己的谎话看上去更是真实“你放心好了,还活的很好,只是他暂时被幺女控制了起來,想要救他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幺女,又是幺女。我到底与她有着怎般的仇恨!”

“她其实是爱你的,像爱一个姐姐一般的去爱着你。如今的幺女只是得不到糖吃而胡乱闹的小孩子罢了。”

上官子语打了个哆嗦,像爱一个姐姐那般的爱着她,若真是这般,怎的还会百般刁难。这一切终究是一个借口罢了,一个任意杀戮的借口。

六尾灵猫有些急了“这一切还是要从你的前世长垣仙子说起。”

“等等!你说什么,我的前世?长垣仙子!”

它点点头,确实是这般“是你的前世长垣仙子不假,那时我是你怀中的一只爱宠,每日陪着你在瑶池仙境中嬉闹,一同的还有你的这个小妹妹长恒仙子幺女。你们都是天帝最宠爱的女儿。你若是不信,又是怎的解释你这一身的神血,为何妖界之中只有你有,而其它妖皆是沒有。”

“不,初代妖皇魄身上也是有的。”

“若我告诉你,初代妖皇魄其实是被贬下凡的神仙。”

六尾灵猫说的什么她全然未听进耳中去,只剩下满满的震惊。九重天、天帝最爱的女儿、被贬下凡,造化弄人报应不爽。九重天,九重天,笑话一般的存在。

仙是什么?什么是仙!她已是看不通透。

“我便知道你是不信着,我的一番言说,口说自是无凭据。还是记得幺女给你的玉牌么,将将两块玉牌放在一起,滴上鲜血便是能看到一切事情的真相。”

27.往生之事 离人愁绪 晴空不晴

( 顾不得身上白­色­的衣裙,附下身來便是擦拭着石头上的露水,狠狠的擦拭着。脖颈上依旧挂着那块刻着‘子语’二字的名牌,扯了名牌与着手中的并排放在一起。未等着滴上鲜血去,便是见着上面已然有了血迹。

“可以了。”

六尾灵猫面­色­凝重的看着她“准备好了么?答应我看到什么都不要觉得惊讶,事实的真相却然是这般。”

上官子语重重的点着头。两世为仙为妖,她都已是接受的坦然,未有什么是受之不得的。

六尾闭上黑漆漆的眸子,再是睁开时一道金光自眼中­射­出,照在两块名牌之上“天眼一开,天命何不显现!现!”

啪的一声上官子语直觉的脑中嗡的一声响,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方才还是普通猫咪大小的六尾灵猫,此刻已然化作了巨型怪兽,雪白的身子上刻印着一道道红­色­的印痕,仅剩的五条猫尾每一条皆是有着百十米长,轻轻的扫过便是倒下一片参天古树。

它小心翼翼的让上官子语倚在它的脚趾上,小心的看护着在它眼中仅有豆粒大小的石头上两枚发着光的名牌。

“睡吧,睡吧。好孩子,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來。”

会好起來么?

这是哪里?上官子语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倒是像极了她师父葫芦中的招魂之雾,同是白茫茫的让人摸不到头脑。却是与她的感觉不同于招魂之雾,让人感觉舒服的很,也是亲切的很。

白茫茫的雾气渐渐消散开來,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座座仙宫林立。她认得,这里是天宫无错,毕竟她也曾是在这仙宫之中呆了数久的年月,只是后來因着天界无聊便是下凡去了。ww也才有了这后见的种种。如今依着梦境重返天宫,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姐姐你又是慢了,可是说好的要一起与着父皇请安去呢,今年可是他...”仙鹤上的女孩掰着手指细细的数着,又是数不过來,便是放弃了“反正是父皇许多年岁的生日。”

仙鹤的身旁,另一仙鹤之上,一身藕荷­色­衣衫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仙桃來“妹妹莫急,姐姐这不是与着父皇准备礼物去了么,你看这是什么?”

“仙桃!”小孩子圆圆的小脸露出笑容來,一双杏核眼睁的老大“桃园里的小仙女说吃了一颗仙桃便是能长生不老,幺女也要吃,姐姐幺女也要吃。”

藕荷­色­衣衫的女子似变戏法一般自身后变出另一只桃子來“就知道你嘴馋,给。”

“子语姐姐最好了,以后也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嗯,永远在一起。”

画面渐飘渐远,浓雾中的上官子语蹙眉,这些记忆她皆是沒有,画面中的人确是她和幺女无异,只是这般温馨的场景是她想破脑袋也是相像不到的。

转眼便是到了瑶池,瑶池汤药旁,那个前世的自己正趴在池边向下偷偷的眺望着。

“姐姐,你在看什么?”小小的幺女扑过來,趴在她的背上“咦?下面好多人啊,他们都在­干­什么,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幺女。”她忽然正过身來抱住她小小的身子,一脸憧憬的模样“你想不想和姐姐一同去了人界去玩,听说那里好玩的很。现在她们就是在过新年,你看放鞭炮,挂花灯好生热闹。”

“花灯?鞭炮?”她挠挠头,沒听过,沒听过这些地方,不过听起來似乎还不错。圆圆的眼睛完成一道月牙“幺女要去,要去。”

接下來的事情入宿命一般,所有人都是逃不过情字一关。只是这番坠入情网的是那小小的幺女。

诛仙台上,天帝摇着头,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幺女,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杀了那人你依旧是天界的公主,荣耀无比。不然便是要在这受着九九一十八道天雷,到时莫说是­性­命只怕是要魂飞魄散了去。”

“父皇!”她小小的身子权作一团望着高高在上的天帝,圆圆的眼中满是泪花“爱是沒有错的,况且人的生命短暂,就让着女儿陪着他一段有何不可!”

“放肆!你可知你已是触犯了天条!”

“爱是沒有错的。”姐姐说过爱是沒有错的,她望向站在天帝身旁一身藕荷­色­衣衫之人“姐姐,你和父皇说啊,父皇一向是最惯着你的了,你向父皇求情,父皇一定会答应你的。”

沒用的。高台之上,那人摇着头。她试过了沒用的。只怕是这天界也未有人能撼动父皇的旨意。

“幺女你知不知罪。”

“幺女不知!”绝望的神­色­自她的眸中溢出,这数十万年來还是头一遭这般,心凉透了再也暖不起來。

“來人把九公主绑起來,受着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她不知自己是怎的下了诛仙台的,她直至当那天雷打在自己身上之时,便是打散了她所有的执念,打碎了她所有的信任。眼皮沉沉的合了下來,这一生只怕再也见不到天宫中的景­色­,再也见不到了...

“住手!”

仅仅是劈下的一道天雷,已是将幺女打昏了过去。她的修为还那般的浅薄怎的受得了这么重的惩罚。足尖轻点,便是到了下方,挥着衣袖,挥开批下來的天雷。

“父皇,恕孩儿不孝,权却让着孩子替幺女妹妹挡下剩下的七十九道天雷。”

“子语,你可知哪会毁了你所有的修为。”

“一切皆是因着孩儿而起,孩儿愿一命抵一命。”

天地拗不过她便是答应來下來,那日回荡在天界凄惨的叫声叫众仙也是为之动容。诛仙台上众仙已是散去,未有仙赶上前來。

“主人。”六尾灵猫缓缓的靠近面前黑漆漆一团之人,皮肤已是发红甚至渗出血來。

她艰难的抬头看向來者“啊,六尾是你啊...幺女她...她...她怎么样了?”

“很好。”六尾趴下身子來,舔着她的伤口“你怎么这么傻,痛不痛?”

“不痛,只要幺女不痛便是好。”它从未在她脸上见过如此温暖的表情,似乎只要是认定了即便是再苦再难也全然不怕。她勉强扯出一抹笑來“六尾,幺女醒來你便是告诉她我去了人界轮回,再也不会回來,莫说我已是魂飞魄散。”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它摇着头,六尾扑棱扑棱的转着“不要,不要。六尾不要你魂飞魄散,六尾不要。”

“乖。”身子渐渐变得透明起來,连着那抹笑也是透明起來“告诉幺女,我还活着...”

“不要!”

27.乱之伊始 无人能辨 晴空不晴

( 还活着...

上官琪寻到她时,她一个人独自睡在两界山的林间,手中握着两块小小的名牌。素白­色­的衣衫被露水打湿了來,身上落了些许落叶,见这模样睡的香甜的很。

将安睡的人儿搬回边界城将军府时,她依旧未醒。直到身子沾到榻上,一双晶亮的眸子睁了开來,吓得上官琪险些丢下怀中之人。

“兄长,我要回皇都,面见妖皇。”

“妹,妹妹...”

“让她去吧,我陪着她一起回去。”如今见她醒來,爧心中欣慰的很,不为别的只为着她醒了过來。

无人提及她为何到了两界山之中,无人提及那日两界山中遇袭之事。大家默契的闭口不言。大家不曾说,她也是不去提起,这些事权且放在心中。她要等着,等着那般的时刻,等着一举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整顿了些许行礼,临行之前,上官子语简单交代了几句与上官琪,左不过是什么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便是回了去。

“兄长,你万事还望着要小心,人界一直在蠢蠢欲动,说不定何般时候便是会用兵來犯,现在掌控着人界命运的已不在是哪妖皇,而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幺女就是一个疯子,疯了这数万年的疯子。

妖界,皇都。时隔近一年的时间再是回到这里心中自是百感交集的很。推开南王府的大门,内里依旧,仆人们往來着打理着这里的一切,全然未因着主人不在而懈怠了去。也是这里除了是个王府之外,也是这这些人的家。也是着她的家。

松竹堂前的松树依旧郁郁葱葱,却早已不见了那个在树下练功的男人。内里的书房也是空旷的很,家依在,家中的人却是不在。

听雨阁后的花园之中,狐苑的狐狸们有的离了开单独去修行,有的留在了府中帮着打理事物。

爧就那般的陪着上官子语在院中转了一圈又是一圈。

“走吧,师父。是时候入宫去了。”这里,许着在寻回南子离之前她便是再也不会回來。前生的记忆又如何,前生的姐妹又如何,前生前生。她不要再被着这些前生所困扰,这回她要为自己做一次主。做自己想做之事。

妖界傲雄皇都之中,雪铭辰听闻上官子语回返,心中大喜。已是许久未见过她來,今日能是见到怎是不喜。

还未等着她入了宫,他便是守在宫门口等着她來。远远的便见着一身素白­色­衣衫的子语,缓缓而來,身后跟着的大师父爧。

“子语你來了,见到你真是高兴。”

“只怕我一会儿说的话你便是要高兴不起來了。”

雪铭辰一愣,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儿,依旧是以往的模样,却不再是如以往一般温暖,冷淡了许多。

“人界已是派兵五十万攻打妖界。大兵即将到达人界边界城之中,兵压两界山!”

“你说的可是真的!”

“刚是自前线回來,这一切怎会有假,相信消息很快便会传如皇都之中,还望皇上早作准备,与着妖界万生着想。”

战争又是战争。

傲雄历二月十五。妖界边界探子回报,人皇派遣五十万大兵兵发妖界,且人数只多不少。战争一触即发。

妖皇殿中,群臣上殿齐齐请缨出战。据说最后都是在了人界的战场上失败而归。

傲雄历三月初一。

人界历三月初一。

在两界山脚下爆发了人界与妖界第一场战争。本來是妖界一边倒的局势,在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出现之时,变作了倒向人界。妖兵们纷纷败退。据说少年的身边无时无刻不跟随着一个黑红­色­纱裙的妖言女子,那女子也是厉害的很,三五下便是解决了所有的人。

上官子语躲在妖皇殿的侧面听着大殿之中众人议论纷纷,每句话听在她的耳中都是难受的很,那人是南子离么?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众爱卿,还有谁愿意出战。”

一想起要与那带着面具的年轻男子对战,众妖心中便是觉得哆嗦,此间的大部分人皆是见识过他的本领,自是不敢轻易上前去领死,故默不作声,一时之间妖皇殿中寂静一片。

“难道我傲雄无人了么!竟是怕了人界了么!”

“启奏吾皇,上官子语愿意出战。”侧殿之中,上官子语缓步而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望吾皇成全。”

“这...”

那一日妖皇殿中议论纷纷呢,反对之声不绝于耳。上官子语用着最简单的方式堵住了所有反对者的嘴,早朝结束之后,不少老臣皆是扶着腰回返宅邸。甚至一些武将也是断了腿脚。这种方法虽是暴力,却也是解决问題最简单不过的法子。

雪铭辰拗不过她,终是封了她为女将军去前线杀敌。妖界一直以來都是依着能力论英雄,她赢了所有人,作为将军当之无愧。

再次回返妖界边界城之时,已是半月之后的事情。那是人界与妖界交战正酣,适逢那日正是有着战事,到达之时,城中几乎未有多少兵士在守城。她带來之人,正是填补了这个空缺。

“飞豹将军参见上官女将军,您來的正是时候。”

“前方战况如何?”

“已是打了大半天的时间,也是不见着有任何消息传回。不过据前方的探子回报,说是上官将军遭遇了那个戴面具的少年,两人交战正酣,几百个回合下來未见胜负。”

上官子语回头望向爧,顺带着将肩头趴着的呜呜呜丢给他“师父,你和飞豹将军留在这里守城,我前去援助兄长。”

“上官女将军,唉,唉...”飞豹想要叫住她可她人已是不见了踪影。快到不给人留一丝反应余地“真是兄妹俩,就连­性­子也是一般的急躁。”

“好了,飞豹,你來与我说说那两个人的长相如何?能是将妖兵打的落花流水,看來定不是平凡之人。”

“好...”

跳下城墙,心也仿佛随着那般的消息飞了过去,那一身黑红­色­一群之人除了风颜月不会有她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那她身边带着面具的少年...

南子离...

心被人狠狠的拽了住一般,疼的难受。六尾说的无错,他果然还活着,还活的很好。可是,南子离啊南子离,你怎的去帮了敌人...

28.战场重逢 陌路之人 晴空不晴

( “站住!”

两界山半山之中,一个曼妙的身影闪过,截住她的去路。黑红­色­的衣衫,在日光下格外的耀眼,本來白皙的脸庞如今却是苍白的如纸一般,朱­唇­轻点,若不是日光还照的出她的影子,只怕她便要以为她是地狱中爬出的厉鬼。

“滚开!”

口中不与着风颜月多说,手下抽出剑便是招呼过去,直刺心脏。风颜月一把抓住剑尖,生生的折断了來。上官子语反手又是抽出另一只短刀,飞了出去,懒腰将她看成了两截。两段身子掉在地上未出一丝血迹。來不及多看一眼地上断成两截之人,飞速的向前前进。反是风颜月也是死不了,暂时便那般断成两截的好。

地上断成两截之人,拄着头望着跑远的人,缓缓的坐了起來下半截身子慢慢的拼接回來。

“你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六尾的爪子扫过中间被砍断的地方,抚平了疤痕。

“可不是么,她在成长。说起狼狈,那天你也不比着我好到哪里去。”想起那日他们封了幺女在地府失败之后的场景,如今想來也如做噩梦一般,再也不愿提及于此。

“都过去了,好在我们都还活着。”

“什么时候六尾的要求也是这般的低了。”

黑漆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鄙夷的瞪了她一眼。现在的幺女真的是疯了,若不是它逃的快些,只怕现下真的是要去阎罗王那里报到去了。

“你还不快去拦住她,要是被幺女知道,定沒有好果子吃。ww”

“不与你说了。”丢下这般话,风颜月飞也似的追着方才之人去了“我可还要和我的小帅哥一起享受战场的风光。”

六尾转身里了去,风颜月真是不要了命,见着上官子语这般紧张南子离的模样,知道真相之后定是闹翻了天。打吧,打吧,也到了它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不是听说另一个风颜月去了人界廖仓雪山绝境寻初代妖皇去了么,权且叫它祝上他们一臂之力。

上官子语一路走來,见着两界山旁的树木倾倒数片,一株一株的树­干­之上皆是被刻上了深深的剑痕,有的是利爪抓过的痕迹。

“恩人。”身边忽然出现野狼的身影“上官将军与着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在深水潭那面打斗起來,难解难分,奇怪的很,我并未在那人身上闻到一丝熟悉的气味,甚至是沒有气味。”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她转身向着深水潭的方向而去,即便沒有着灰狼的指路她也是寻得到深水潭之处,去往的两面参天的古树就那般的倾倒在地,铺出一条路來,一路引着她到了深水潭边。犹记得与骨蛇的那次大战,便是在这里。现在想來,骨蛇提及的那人便是指的幺女不会有错。原來在那般时候她便是一步一步走进幺女­精­心设计的圈套中來。

深水潭边依旧如以往一般,四周环着石壁,一注瀑布自天而将,激起池中浪花朵朵。百十米高的石壁上,一团光影酣战着,不时在墙壁上留下道道深坑。

上官子语沉了一口气,指尖抓了一把空起來,凝成细针,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的那团光晕。心中默念着三、二、一!手中的细针脱手而去,奔着那团打的不可开交的身影而去。

细针划破着四周的空气,又是无形一般的混入四周的空气之中。

‘啪’的一声响。

即便是在这水声隆隆深水潭中她也是听的清楚。酣战的光影之中传來‘啪’的一声响。带着面具的玄衣少年忽然向后退去,几个闪身之间便是想要离开这间。

那细针正是劈开了他的面具。他遮住身份的面具。

上官琪向下扫了一眼发­射­暗器之人,见是上官子语便是放下心來,一早便是听闻妖皇雪铭辰派了他家妹妹为将军,來了前线助阵。他岂是容得那少年就这般的逃跑,要知道妖界不少兵士皆是折损在他的手中,此番若是能抓住他,岂不是给妖界的众将士打气鼓劲,鼓舞阵势之用。

上官子语也是容不得那少年就这般的逃了,她此番就是为了寻他而來。她倒是要抓住那人,好生的问个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怎的她昏睡了三月后他便是投靠了敌营!若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她不介意打断他的腿,一辈子将他困在自己身边。

反正妖这一生长的很,她有的是时间和他慢慢的耗下去。

快步跑到山间的石壁边,接着石壁的力道身子直直的冲了上去,依着轻功之力,堵了他的前路,两人不期的照了个正脸,上官子语只觉得眼前一花,所有的呼吸便被眼前之人夺了去。是他,她猜的不错,确实是他。

眼前的男人眼中闪过一瞬的不解与厌恶,剑目星眉微微皱起伸出掌來便是要打在她的胸口。

“小心!”上官琪自身后出声提醒,将手中的剑猛的掷了出去。

南子离忙是回身以脚踢开他掷过來的利剑。

她沒看错,绝对沒看错,方才他是想杀了自己的。若是那一掌打下來打在胸口的位置上,定是会要了她的命。几乎是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上官子语猛的伸出手來,在他转身的一秒狠狠的劈在他的脖颈上。

半空中南子离的身子一顿,眼前一黑,直直的向下落去。掉入深水潭中,极其浪花千多。

“南子离,,”

‘扑通’一声她也是随着那掉落的身影一同跳下水去,在这茫茫深潭之中寻找着他的身影。

一刻,两刻,已是寻到身子沒了力气,在这潭水之中瑟瑟发抖,也是未寻到他的身影。

“妹妹,回去吧,许是他早便离开了这里。”

“不可能的,我是看着他掉进这潭水之中,绝对错不了!”

上官琪叹出一口气來,跳下潭水将着不肯离开的妹妹,生拉硬拽拽了出來“妹妹和我回去。”

“不要,不要。”望着平静的潭水,她的心渐渐静了下來“兄长我们回去吧。”

29.连番挑战 战胜而还 晴空不晴

( 三日之后,妖界新上任的女将军向着人界发出挑战,指明要着哪位人界带着面具的少将军前來应战,一雪前耻。ww

人界大帐之中,南子离握着手中的战书,剑目星眉微挑,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挑战书拍在桌案之上。妖界的女将军,他倒是听说过一些,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日在深水潭边见过的女子,虽是着了一身男装,却也掩不住倾城之­色­。会是她么?

“打算应战么?”风颜月夺过面前的挑战书,认真的注视着他眼中被挑起的好战的欲望,主上心中是希望着他去应战的吧,希望着看见他们二人在战场上厮杀着对的吧...

他鼻端轻哼出声“只是一只女妖罢了,轮不到本将军亲自出手,通知北冥家的北冥玄,他不是正在着边界城中么,也是到了他该为人界尽心尽力之时了。”

“是。”她退下,这般结果倒是她未想过的,只怕主上要是失望了。也罢,既然主上暂时将他们交与她统领,便是有着自己的道理,他们只肖听话便是。

风间城中,北冥玄看着眼前两界山中的形势图,眉头紧皱。两界山树木林立,不适合发动大规模战争。若是小型的伏击战还是有着成功的可能。

合上手中的地图,前线之上已是有人前來催促。北冥玄理了理月牙白的道服,南子离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竟是叫他前去出应战。除妖师和妖好一个如意算盘,好一个南子离现在的南将军,好一个风颜月,好一个主上,一个个心中打的是何般的如意算盘。

南王爷啊南王爷只怕有着一天你便是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战场之上,上官子语骑在妖马之上,火红­色­的妖马踏着马蹄哒哒而來,她手中的长剑直指前方的北冥玄。虽是仅有一人,却如千军万马一般,气势不输任何。

“你也是要为虎作伥了么!”

“子语,我这也是为了人界与妖界的和好共生,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你见谅。”

高高的城楼之上,带着面具的玄衣少年而立,静静的凝望着这边的情景。面具下方的眼中透着深邃的光,静静的凝望着下方的一切。自上方看下來,北冥玄正背对着他,因而看不见北冥玄暗中与着上官子语使了眼­色­。

不知说了些什么,下方的两人忽然酣战起來。一张张符纸如花一般的散了开來,狠狠的砸在她的身上,砸了满身满地。上官子语佯装受伤向着两界山中逃去,北冥玄那里容得她逃跑,策马便是追了过去。

眼前的景­色­如云烟一般散去,妖马跑着跑着猛的停了下來,她纵身下了马來定定的望着身后的北冥玄。

“前几日我与他交手便是发现他的不对,北冥玄还望你实话告诉我南子离究竟是怎的了?”

他蹙眉,张开嘴又是闭了上,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一个大男人说话还是这般吞吞吐吐的,你便是说了南子离到底是怎的了,即便你是不说,它日我也定能发现了來,到时候...”

上官子语话说一半停了下來,威胁么,算是吧。也许不是,若是它日她发现了也是拿不得他怎般。

“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好。南子离他被主上抹杀掉了所有的记忆。”

“你说什么!”她心下大惊,手中握着的长剑险些折断了來。

“南子离和青鸾一样,都是被主上抹除了所有的记忆。若是恢复记忆也和青鸾一般只有这死亡的下场。现下的南子离只是记得主上给他的人界皇上的次子、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将军的身份。”

这怎么可能。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上,她痴痴的望向面前的北冥玄。和青鸾一样,和青鸾一样。

“幺女究竟想做什么!”

砰的一声拳头狠狠的砸在身旁的大树之上,百年的古树裂出道道印痕來。拳头上的血迹丝丝流下,滴落在草地上,酝酿着耀眼的红。咆哮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

“幺女,我与你誓不两立,定是要你付出代价!不死不休!”

眼中已是沒了泪水,泪水早已流的多了,­干­涸了。心中一阵一阵的绞痛,沿着树身缓缓的坐在地上,揪着心口的位置低着头,不出一声,好,很好。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应是想着怎般救出他才是。

记忆...如果记起便是死亡的开始,那她不需要他记得过去,只要在她身边便好。

“子语...”

“北冥玄,你可愿意帮我?”

“你说。”

月已是挂上中天,月­色­之中一抹黑­色­的身影游走在城墙之上。嗖的一声,利箭划破长空,刺穿将军营帐的帐布向着帐中之人的眉心Сhā去。

“哼!”

啪的一声,飞來的利箭被人揽住,生生的劫成两截,掉落在地上,箭尖上绑着的明黄­色­绢布惹起他的注意。

南子离抽了绢布展开來,入眼是熟悉的字迹,定是哪位妖界的女将军所书。娟秀却不是大家风范,隐隐透露着些许豪气,绢布之上似是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一时间叫着他失了神。心中却也感慨万千,可惜了,可惜了,她是妖不是人,单看着书信便是知道那女将军定是一个极具才情之人,真真是可惜了。

“听说你被人行刺了。”风颜月的动作倒是快,前一刻发生之事,下一秒便是传入了他的耳中。见着他手中拿着的明黄­色­的绢布便是问道“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

她接过绢布,眉眼之中并未有惊讶之­色­,反而笑的甚是暧昧,合了绢布,脚步轻挪坐在书案之上,便是向着他凑近“原是北冥玄被抓,不是大事,他与那上官子语一直交好,只怕是故意被抓的,你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前去应战。”

不知是风颜月不断的靠近叫着他心中难受,还是方才她的话不中了他的意。南子离一挥手,挥开她靠过來的脸“这里沒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以后沒我的诏令不准轻易入帐。”

明日午时两界山东行百十公里深水潭处一绝雌雄,胜归还北冥玄,败人界撤兵。撤兵,笑话,他非但不要撤兵,定是生擒了她,叫着妖界看看人界不是那般好欺负的!

30.苦­肉­之计 成功抓获 晴空不晴

( 如上官子语与北冥玄预期的一般,南子离果然单枪匹马的前來赴约,也许并不是单枪匹马而來,身后也是跟着些许士兵,不过皆是暗中跟随,也是被着他们暗中设下的埋伏解决了來。行到深水潭之时,也只剩下南子离一人。

“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上官子语一身淡紫­色­衣衫,换了女装,三千青丝绾成发髻盘在头顶,簪了几枚古朴的玉簪,本就是倾城的容颜,加之小琢愈发的动人。

他有些看的痴了,不单是为着她的容颜,也是为着她周身散发出熟识的气息。

见他看的痴了,上官子语方是满意的笑着,当年二人初初相识她也是这般的装扮,许是有些东西深藏在心底,即便磨灭了记忆新心中那份独特的感觉也是忘记不掉。

“南将军。”她笑着望进他面具下的眸中,高高扬起的手臂指着石壁上悬吊着的北冥玄“您可是识得那人!”

“北冥玄。”

“南将军果然好眼力,正是人界三大除妖师家族之一的北冥家少主,北冥玄无异。我们來场比试,就比着看谁能向上了这崖壁救下他。”

“比就比这有何难!”

原本他还吃味着昨日风颜月说的话,今日见着她将北冥玄吊在半山腰上,南子离心中似是落下一块石头般,终是落了地。

话音刚落那面便是飞身而起,南子离见着上官子语动作起來,脚下也是不含糊,三下五下便是窜了上來,脚步飞快,轻功造诣一目了然。眼见着快是够到北冥玄,脚却被下方的上官子语猛然拽住。

“啊!”

北冥玄忽然吊着的身子,忽然空出一只手來,一粒黑­色­的药碗猛的入了他的口。南子离直觉的身子一软,浑身使不上力气,便是掉了下去。

为了防止如上次一般落入水中寻不到人的情况发生,下方早已备好了网稳稳的接住掉下來的人儿。

网住了南子离,暗藏在四面八方的妖界兵士一拥而上,纷纷欲要目睹面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的风采。

飞豹也是随着众人前來,伸出手便是要摘掉他脸上的面具。

“住手!”上官子语大喝一声,淡紫­色­的身影带着崖壁上的北冥玄,轻轻落在南子离身旁,他已是失去意识,昏迷多时“你们是要做什么!”

“上官女将军兄弟们就是想看看这小子长什么模样,这几个月來兄弟们在他手中可是沒少吃亏。”

“把他带回去,要是让我知道谁敢揭了他的面具,我便是揭了谁的脸皮!”狠话放出來,兵士之中多半沒了声音,无人发出不服的声音,事实摆在眼前,此人是她抓來的便是应由着她去处置,这是妖界有史以來对待战俘的规矩。故,无人不服。

北冥玄也是跟着她一同回了妖界去,现下的他还是‘战俘’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界毕竟不是好事。

两日之内连擒两名人界大将的消息不胫而走到了傲雄皇都,朝中上下一片欢心鼓舞,对着这场大战的胜利信心多了几酬,上官子语俨然成了妖界的大功臣,上官家兄妹俨然是傲雄的功臣。

可是谁人知晓上官子语心中的苦楚。地牢之中,轻轻掀开面前半吊着之人的面具,那张她心心念念的面庞映入眼帘,可是他却在也想不起她來。

“唉...”叹出一口气來,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转醒。

原本还是昏睡的眼,见着上官子语时猛的睁大,依旧是那淡紫­色­的衣衫,看在他眼中却是变了模样。

“无耻小人!”

上官子语身子猛的一颤,无耻小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叫着自己。

“北冥玄你个卖国贼,竟是串通妖界,陷害忠良,不得好报!”

她蹙眉“够了!”

“怎么骂了你的情人,心中觉得不快是么!”

啪的一声,她也是不知道这一巴掌是怎的扇在他的脸上,望着拍红了的手心,上官子语不住的向后退着,不是的,她不想这样的“对,对不起。”

“露出你的本來面目了是么,妖界的妖都如你一般险恶。”

啪的一声,上官子语呆呆的望着他侧过去的脸。这一巴掌不是她打的。

“南子离,你够了,你知道你伤害的是什么人么!”北冥玄举起手中的巴掌,便是要再打下去。

“不要。”上官子语拽住北冥玄要打下去的手“有些事记不起來,便是不要再去记得。忘了也许会更好受一些。”

北冥玄一副很提不成钢的样子,恨恨的放下手來。就是这般,他便是知道事情会变成这般。无论南子离变成何般模样,子语都会护着他,全心全意的护着他。

“等等...”被吊着的人缓缓开口“你们把话说清楚。”

上官子语背过去的身子,几不可见的颤抖着。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便是知道他最好奇,这般引來定是会上钩。好,你即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是告诉你了好。

缓缓的转过身來,晶亮的眸中似是盛满了心事,望向他的眸中,坚定的说着,说着他此生都不会去相信之话“你并不是人皇的次子,而是妖界的南王爷,我的夫君。”

“你说什么!”

丢下这颗重磅炸弹,丢炸弹的两人便是躲了开來,有些话点到一半便是好,多说无益。在这地牢中人咆哮声回荡不觉的同时,上官子语与着北冥玄躲了出去。

卧房之中上官琪已是等了多时,推开门便是见着他坐在桌案上喝着茶,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兄长?”

“妹妹,你可算回來了,兄长问你今日抓到那人是不是妹夫南子离。”

上官子语点点头,又是摇了摇头“是也不是,不过他再也记不起我们來了。”

不必她再多言,粗狂如上官琪也是明白其中含义。正是因着这般吧,不然妹夫也不会放着妖界不管而去投身了人界。他便是人界战场之上何时多了那般的少年。

“兄长,我把他锁在了地牢之中。”

“我的好妹妹。”上官琪揽了她入怀,这般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的了的吧,真是苦了他的妹妹“妹妹,你放心好了,兄长定是打到他重新认了你为止。”

这法子虽是暴力了许多,却也叫着上官子语喜笑颜开,她便知道无论何时,转身身边都是有着上官琪在,那个无论何时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兄长,也只能是兄长。

31.艰难抉择 痛下狠心 晴空不晴

( 地牢之中,有着一处常人不会注意之地,以往是用來做仓库囤积粮草而用,现下因着战事征兵,且这里地处偏远,早已不在用作储备粮草之用,而被空了下來。ww

上官子语满意的望着眼前的空地,很好,足够大。南子离既是不信着她的话,她便是亲自与他看來,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是人是妖。许着一切与着他來说并不公平,但这世间不公平之处甚多,况且她也是沒那般的时间再去等下去。只要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便好,知道后,离开人界回到她的身边。

“化形散。”

跪在地上之人,双手拄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口中喘着粗气。玄­色­的衣衫已是被汗水浸湿了,­干­透,又是浸湿了來。

这般狼狈的南子离,北冥玄未见过,他伸出手坚定的望着上官子语“化形散。”

她蹙眉,晶亮的眸中满是不舍,却也是将手中黑­色­化形散与了他“撑不下去便不要硬撑。”

南子离不语,接过化形散便是一整瓶的灌下,也不看着数量。身上燥热的感觉叫着他喉咙中火烧的很,说不出一句话來,口中不停发出属于野兽的低吟声。他是修行了数千年的大妖怪,术术高强对着化形散的抗力强着许多,若想见效服用的分量自是要比之常人多上许多。

看着面前的人开始兽化,她拍了拍北冥玄的肩膀“走。”

他定是不愿被人看见自己这般失态的时候,等着时间差不多她再是折返回來也是不迟。既然他愿意了解事情的真相她便是一点一点做给他看,等着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回到妖界皇都的家也是不错的选择。ww

地牢之外上官琪守在那里,防止无关人士进入。见着他们伴着野兽的咆哮之声出來,便是知道事情成功了大半,只是这般凄厉的吼叫...

听在耳中揪心的很。

“妹夫怎么样了?”

“化形散再起作用,兄长解药可是带了來。”

“给。妹妹,你一切万望小心。”直到听不见地牢之中的咆哮之声,上官琪才是放心的将手中化形散解药交到她的手里,对于这个妹妹他已是不知说些什么好,她终究不是那个小孩子,已是有了自己的认识和生活,今后的日子也是能放心的看着她走下去“小心。”

推开门,房间之中卧着一直十米左右的巨兽,雪白的皮毛不掺杂一丝杂­色­,绒毛因着汗水浸湿打成柳,上官子语鼻子一酸有些心痛的望着他,摇身一变变回那只巴掌大小的狐狸子语。

四只小爪子不停的飞奔着向他而來,地上的巨兽抬起眸子将这个不知哪里來的小不点收入眼中。

“你还好么?”狐狸子语的小爪子搭在他的鼻头之上,晶亮的眸子认真的注视着他。

“原來是你。”他开口笑笑“好小,果然看着就想去保护。”

一大一小两只雪狐,静静的依偎在地牢之中,睡了整整一夜。若不细细看來,无人发现的了那只小雪狐整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喂了他吃下化形散,南子离的身子也是好了不少,重新恢复了人形,他依旧是不相信昨日眼前的事实,见着院中众人的目光依旧疑惑的很。

上官琪依旧既往与他称兄道弟,摆了酒宴“妹夫多余的话我也不在我多说,事情的真相你已是知道,如今怎般做全看着你自己。饮了这杯酒便算做是送别酒,人界妖界随意挑,无论你选了那般,我们都是尊重你的选择。”

桌上的众人举了举杯。上官子语透过举起的酒杯望向他,留下來,此刻她多想这般的冲上去抱住他便是央求着他留下來。

南子离的目光也是望过來,两两相望,虽为执手却也感慨万千。

两界山已是睡醒了,山林中生机盎然,见着与他并排而去的北冥玄,上官子语心中怅然若失。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去,离开这里。

“妹妹,别伤心。”上官琪揽住她的肩头“妹夫总有一天会想通,然后回过身來寻你的。”

“这一天恐怕难以到达,如今南子离已是知道真相,便是不会在参与到人界与妖界的战争中來,既然他不在我也是失去了留在这里的意义,从今以后他去哪里,我便是跟到哪里。”

上官琪默然点头应允,他这个妹子自小决定了的事情从未改变过,他也从未拦过“去吧,累了就回來,哥哥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回到风间城中,城中将士无不惊讶,不是说南将军被擒了么?如今完好的回來,还是救回了北冥将军,南将军果然是骁勇善战,一时之间低落的气势被鼓舞起來。城中城外欢呼声一片。

回到营帐之中俨然是被风颜月占据了半壁江山。

“你们回來的正是时候,主上有新任务。”她站起身來,绕着他们二人转着圈子“现下情形有变,北冥玄不妨告诉你好了,主上正在全城追杀你,趁着她好不知道你在何处之时,跑的远一些。”

他一愣,全城追杀!莫不是...

“正是妙玉儿的事,我若是你便不会那般的傻,杀了妙玉儿一了百了不是正好,反正那个女人该死的很。”

“这是我的事。”

哈哈哈,风颜月大笑几声,纤细的手指搭在南子离的肩上“而你,要同我去一趟妖界出云,有时候自敌人内部瓦解比着正面冲突明智的多。”

出云...

妙玉儿的藏身之地,风颜月这话是什么意思。主上是要派他们去杀了妙玉儿么。不行,他要赶在主上动手之前先行,妙玉儿不能死,她若是死了,青鸾便是完了。于着什么他都要保全她的安全,他答应过子语...

北冥玄警觉的嗅到帐外幺女的气息,身子一闪便是沒了踪影。

营帐外,十岁左右的女孩缓步走來,圆圆的鄙夷的微眯起來“算着北冥玄跑的快,阳奉­阴­违真的是活够了。”目光转向面前的两人“你们二人此番前去出云,定是要杀了妙玉儿,无用之人留不得。”

32.夜闯皇宫 救人寻人 晴空不晴

( 战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前一秒人界还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下一面便是被妖界反超了过去。听说飞豹带着一队妖兵烧了人界的粮草,现下正是人界青黄不接之时,又是少了粮草,这一战不必打下去,便已是知晓结果如何。

上官子语悄悄离开妖界边界城,未和任何一人告别,一路上向着人界而去。两界山中,沒走出一半的路程便是被北冥玄拦了住。

“你怎么在这里?”

“子语人界你不必去了,主上下了命令让着风颜月带着南子离去出云杀妙玉儿。”

上官子语身形几不可见的颤抖着,去出云杀妙玉儿,她们已是知晓了妙玉儿还活着的消息...妙玉儿不能死,她死了青鸾也算是完了。

“一定要赶在他们到达出云之前见到沈凌风,把妙玉儿藏起來。”沈凌风他们还是不知南子离已被磨灭了记忆归顺人界之事,若是风颜月对着此事多加利用,想必定是能套出妙玉儿的下落。

“子语,我随你一同去。”

“你不会人界保护青鸾么?”

“实不相瞒,主上已是对我下了追杀令,如今的我回到人界到了青鸾身边,才是对她最大的威胁。你放心好了,早在來之前,我便是将她交托给几个可靠地朋友,相比沒人比他们更护着青鸾。”

“即是这般,事不宜迟,我们走。”

快马加鞭行了数十日,两人终算是到达了出云。出云在傲雄的南端,这里常年如夏,繁花似锦。ww几乎是穿越了整个傲雄,方是到达这里。

出云边界一个不起眼的客栈里,两个俊美的男子正坐在桌上吃饭。细细辨來正是上官子语和北冥玄。

上官子语压低声音“这里是出云的边境,再有半日行程便是到了皇都云城,等着天黑一些我们再走。”

北冥玄点点头,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这是要硬闯出云皇宫。这般大胆的想法也只有她想得出來。

入夜,两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出云皇宫墙头之上。下方便是密密麻麻的巡守。两抹身影犹如黑夜中的­精­灵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我好像來过这里。”出云皇宫给了上官子语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此番不是第一次前來,而是故地重游一般。这里的每棵花草树木她都是叫的出名姓,每一座亭台楼阁都分外熟识。

甚至是何般时刻,出现什么侍卫巡守,她都了然于胸。上官子语自知从未到过这里,那便是在记忆深处还有这什么被她所忽略。

面对前面紧闭的门扉,她向着北冥玄点点头,指了指屋顶。两人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悄悄的掀开房顶上的瓦片,屋内的烛光照­射­出來,正是见着沈凌风趴在桌案上睡的正熟,左右各有一个侍女照看。

屋顶上的瓦片被人悄悄挪开数片,留出容一人下去的宽度。嗖嗖几声,两人跳进屋内,落在那两个侍女身后。

咚咚两声砍昏了面前的侍女。

桌案上熟睡的沈凌风缓缓坐起身來“子语,下回再來,换一种温和的方式可好。”

见此,她也不再隐瞒下去,撕了罩着的黑布,望着他的眼单刀直入的问着“沈凌风,有人要杀妙玉儿,她在哪?”

“在很安全的地方放心好了,沒人能伤害到她。倒是你们二人來了出云不必偷偷摸摸的,宫外的守卫我早已吩咐了,只要亮出自己的名号,便可随意入宫。”

“多谢。不过,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是应该知道是谁要杀妙玉儿。”

“风颜月和南王爷。”

此言一出,上官子语便知晓,他已是清楚进來发生了何事,正是,不必在与他多说上什么“既然你知道,便是帮我抓住南子离,杀了风颜月。”

“愿意效劳。”

出云的皇宫中來了两个贵客,无人知道是怎么來的,是何时到的,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不过却也是从天而降。只知出云的皇子沈凌风每日都是带着这两位贵客四处游走,今日不是到这个府邸,明日便是到那个府邸。

两位贵客皆是人中龙凤,尤其是那女子,一身淡紫­色­的衣衫,绾起的发上只簪了一只玉簪,倾城的容貌,叫着谁也是过目不忘。

“看來是有人比我们先到了。”客栈之中风颜月柱在窗口看着下方刚是过去的轿撵,轿中之人不必去猜也会知道的清楚,出云的贵客。

“为什么要杀妙玉儿。”

风颜月勾­唇­一笑,手缓缓搭在他的身上“这话你可是问了一路了,杀她是因着她犯了错事,该杀今夜我们便是入宫,成败在此一举,南子离你可不能手下留情啊。”

“对于叛徒不必手下留情。”

出云皇宫之中,上官子语和北冥玄商量着计划。要想抓住这两人,便是要用着妙玉儿为诱饵。至于这个诱饵该怎么用,却是苦恼的很,用的好了事半功倍,用的不好只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定要叫妙玉儿活着。”

“这是自然。”

沈凌风屏退所有下人“今日探子來报,南子离和风颜月已是到了出云,如果估计的不错的话,他们今晚一定会动手。”

“今晚。好!”上官子语啪的拍在桌面上“既然是今晚,我们便來个请君入瓮。他们既然想知道妙玉儿在那里,我们便是告诉他们好了。”

“这...”

她回头望向北冥玄“我记得北冥家不是有种符咒可以暂时将自己伪装成其他人。”

“不行太冒险了。”沈凌风打断她的话“他们二人皆是术术修习高强之人,若有一个不测你便是命归黄泉了。”

上官子语捂住胸口的位置“你忘了,我是不死之身。即便是被炸成了碎片只要心脏还在便是能重新活过來。”

“那也是不行!”被炸成碎片,这种事连想都不敢想,她竟是时刻做着准备。

“这件事按着我说的去做。”她要赌一把,赌一赌自己变作他人模样之时南子离认不认得出來。不为别的,只是想着去赌一次。

33.环环相扣 计计相连 晴空不晴

( 风颜月入出云皇宫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见着墙壁便是穿过去,挨间屋子查看着里面的情形。

“沒想到出云皇宫之中还是有着这般多的俊男美女,甚和我意,甚和我意。”

南子离皱着眉头“寻到了么?等等...”他忽然转了头望向他处心中疑惑不已,那一身淡紫­色­衣衫的女子不正是两界山中傲雄的女将军么?怎的现下在了这里?

风颜月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偷笑起來,不愧是夫妻,即便是被分开消除了记忆,还是能第一眼在人群中认出对方。此番只怕主上的如意算盘要是打错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般晚了还是不睡,一定有猫腻,走我们跟。”

南子离深深忘了一眼那抹淡紫­色­的身影,隐了气息跟在身后。

上官子语提了一盏灯笼,一路沿着皇宫中偏僻的小路走着,边走着还是不停的回眸望着身后的情形,偶尔见着有声响,便是警觉的熄灭手中提着的灯笼,复而,停在原地片刻,确认无人之后方是向前行着。这般的谨慎叫着二人心中更加笃定跟着她无错。

转过最后一道弯,面前有着追后一道宫门,半掩着门扉,推开门门后之人叫着暗中跟随的两人心中一惊。

“北冥玄?他不好好的躲起來,跑到出云皇宫做什么,还真是愿为了上官子语付出生命不成。”

南子离蹙眉,并未说话,风颜月的话似一把盐撒在他的心口上,疼的慌,心中却也不明白为何会是这般疼的慌。ww

宫门后的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叫着他心中难受,脚下便是想要上前去拉了开來。

“你做什么?疯了么!”风颜月忙是拉住他,低声提醒着“这里不必人界皇宫怎般闹了都是可以,这是出云,妖界出云。”

他沉下起來,似乎一关系到她,他便是冷静不下來。这般躁动的感觉,叫着自己更是恨着自己。在妖界边界城地牢之中的那晚不自觉的浮现在眼前,他们是一类人不是么...

上官子语手中的灯笼忽然明了起來,交到北冥玄的手中。两人对视一眼,了然于心,猜的果然无错,他们真的來了。

越是向着前方走去,前方的侍卫越是多了起來。见着二人都点头退让开來。宫中皆是知晓他们是皇子的贵客,自是无人赶去上前打扰一二。走到路的尽头,有着一处不显眼的宫门,若不是有人带着前來,定是要被忽视了去。

上官子语和北冥玄警惕的四处张望着,确认无人之后方是进了去,轻轻的和上门。他们每走几步,便是停上一停,表面见着是谨慎小心,实则是怕着身后那两人跟不上自己的脚步。

入了小门,门内的侍卫整整齐齐的罗列在一排。

“妙玉儿可在!”上官子语自怀中摸出一块玉牌來,举到侍卫的面前“沈皇子有令让我们前來接妙玉儿离开。”

“是。”

妖兵们行动起來,两三人离了对向着不远处的屋子内走去。不多时带了妙玉儿出來,依旧是一身大红的衣衫,三千青丝绾在头顶,珠玉依旧,还是那般熟识的模样。

妙玉儿见着北冥玄诧异了一下,点着头“玄儿还能见到你真好。”

“走吧,这里不安全,我们打算连夜护送你出城,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上前附­唇­于她的耳畔“主上已是知晓你还活着,放心我们会护你周全。”

她微微的点着头,随着两人离了开。一路乘了轿撵向着太子殿而去,坐在轿撵上的妙玉儿如着最诱人的诱饵一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看的风颜月直想下手,却苦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别轻举妄动,跟着他们。”

轿撵停在太子殿外,三人入了殿中。看着太子殿的大门慢慢合上,两人相视一眼,等,便是在这里等着。

殿内。

妙玉儿换着上官子语身上的衣衫,不停的嘱咐着北冥玄“那风颜月虽只是一股怨气所化,却也是厉害至极,你们一定要小心。”

“放心好了。”

妙玉儿看了一眼上官子语,摇身一变化作她的模样,虽是一般模样可眸中的神采却有着不同“虽然这话我不愿说,不过,上官子语你也是要小心,照顾好玄儿。若是不幸与主上碰见你一定要护住玄儿,主上许不会杀你,但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玄儿的。”

“不必你说,我也会护住他的周全。”她将沾了妙玉儿血迹的符纸咽下肚去,摇身一变化作妙玉儿的模样,换上一身的红妆,看不出半丝的破绽“相信我们,呆在沈凌风身边不准挪开半步。”

一辆马车趁着也是出了出云皇宫,马车之前北冥玄换了一身黑衣头上的斗笠虽是遮住半边脸,风颜月却也认得出是他。

“走跟上。”

马车驾驶的飞快,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便是驶出皇都云城,驶入郊外。在确定无任何人跟在马车后之时,风颜月拉着南子离前來劫路,人还未到,手中的符纸已是先行招呼了上。一张催命符打在马车之前,爆炸之声不绝于耳。

马车中的两人,砰的一声撞开马车逃了出來,前一面还在疾驰的马车,下一秒便是化作了粉末。

两人齐齐落了地,爆炸带來的热浪冲开了北冥玄头上的斗笠。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两抹身影,一淡紫,一血红,皆是以了面纱覆面。

“是何人胆敢偷袭!”愠怒的声音在林间炸开。

“來取你­性­命之人。”

话音刚落,那面便是有人应和。见着飞出的两道身影,北冥玄暗哼一声,脚尖借力,快速里开这里,并不与之恋战。

他刚是离开这里,那方两人便已落了下來。只见跳到树上的北冥玄手中符纸打出,贴在四周的树上,地面之上出现巨型的图案,金­色­的光柱拔地而起,将两人齐齐困在其中。

再去看时,树上哪还有着淡紫­色­的身影,只是一件挂在那里的衣服罢了。

南子离眼眸转了几转,妙玉儿根本就未离开过皇宫,面前之人是...“不好中计了。”

34.意外消息 晴天霹雳 晴空不晴

( “带回去。ww”

返回出云皇宫之事天光大亮,喂了两人吃了化形散便是将他们关入了地牢。

“你要拿风颜月怎么办?杀了她么?”

太子殿的门忽然被人推了开來,六尾灵猫踩着细碎的步子缓缓而來“你们谁也杀不死她,这世上唯一一个能杀死她的人便是她自己。”

“六尾!”

“据我所知,真正的风颜月已是和着风颜去人界廖仓雪山绝境寻着初代妖皇魄去了。”六尾灵猫甩了甩尾巴望着面前的上官子语“据我所知,那里除了有着初代妖皇魄,还有你一直想要的万年龙骨。”

龙骨...南子离的腿...昨日打斗之时她便是发现他的腿行动不如从前,是狐骨功能退却的原因么?

“这个风颜月的身体是依着我的猫尾而成,你们若是不放心,我便是收回猫尾,将她困住可好。至于南子离...”

上官子语打断它的话“至于南子离你便不用­操­心。我同意随着你去人界廖仓雪山绝境。”不为别的也是为了南子离的腿。

众人几番商议之下,便是决定前往廖仓雪山绝境,此番要是经过人界皇都一路向北,正是可以白沐和沈思灵如何,他们经营着百善堂也是不知先下如何了。

地牢之中,六尾灵猫缓步绕着风颜月走着,上官子语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她,手中装着招魂之雾的葫芦早已是准备好,只等着六尾收回自己的猫尾,便是将着风颜月困在招魂之雾中,不然一路上带着她定是个麻烦无疑。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是时候收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不能这么对我。”

“哦,不能么?”六尾灵猫摇着风颜月不停的转着圈圈,剩下的几条猫尾贴在她的身上一圈一圈划过,缠住她的腿脚、脖颈。

窒息的感觉袭击着她的周身,风颜月直觉的上不來气,两眼一翻便是昏了过去。再醒來之时,已经身处白茫茫的雾中。

这里...

“不要!”

马车上,有说有笑的众人忽然停了下來,望着上官子语腰间的葫芦。她也是低头,取过葫芦來贴在耳边,似乎听得见内里的喊叫声。

“看來是风颜月醒了过來。”

“只昏睡了三天倒是比我想象中醒的要快。”

南子离坐在马车的一脚不说一句话,上官子语笑着,将手中的葫芦丢给六尾灵猫,自己则坐在南子离的身旁。

“怎的?不开心?”

“我们要去哪里。”他的声音冷淡到听不出一丝情绪。

这般的冷淡,是以往他从來未有过的“去人界廖仓雪山绝境,如果你不想等到了人界边界城我便将你放下。”

他未说话,合上眼眸小憩。

她说过要将他困在自己身边再也不离弃,却始终做不到。给他些时间,毕竟沒有人能一下子接受这般的大改变,亦如她最开始的时候一般。那般巨大的心理落差,任谁都是要接受一段时间。

上官子语坐在他的身旁,安静的望着他的侧脸,以往那些日子视乎从未远离过,那些他叫嚣着为夫为夫的日子...

‘在下南子离你的夫君’

‘躲到我的身后去’

‘为夫不想你有事’

‘你若是喜欢,为夫便每日做给你吃’

现在这些话换做她來说可好,不知你还愿不愿意陪着我一起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马车行至妖界边界城之时被拦了下來,拦路的正是爧。只见爧气鼓鼓的抱着呜呜呜站在马车之前,单手掐在腰上柳叶横竖,杏眼圆瞪,颇有些泼­妇­的意味,却也是个极其妖艳的泼­妇­。

不由着多说,也是不必马车上的人下马,他便是丢了呜呜呜进马车,派人拉着马车回了将军府。此番他这个做师父的要好生与她说道一番,教育教育她不辞而别叫着他人多着急。

“你说说你不辞而别做的对么?”

将军府内,上官子语坐在矮凳之上,望着滔滔不绝数落自己的爧猛点头“不对,我做错了。”

这般良好的认错态度叫着爧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好“算了,下回还敢如此么?”

“不敢了。”

六尾灵猫在一旁调戏着呜呜呜,猫爪子不停的扑棱着它的尾巴,搅得呜呜呜炸毛的跑了开來。

“师父,您说了半天怎的不见兄长,近几日不是说着在休战,兄长应是在府中才是?”方才回來的一路她便是觉得那里有些不对,细细想來原是未见到兄长的缘故。

“上官琪啊。”爧眼神飘忽不定起來“他,他回皇都去了。”

“皇都?”上官子语自矮凳上站起,快步踱到爧面前“人界与妖界打仗,即便是现下休战兄长也是不可能回了妖界皇都去,依着我对雪铭辰的了解他也是不会这般时候叫了兄长回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您便是告诉徒儿好了,徒儿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

爧被她一通抢白,抢白的不知说些什么好。上官琪的事该怎的和她说...怎的和子语说來,子语都会接受不得。

“师父。”越是这般的闪烁不定,她越是感觉的到师父有事在瞒着自己“师父,我承受得住...”么?

爧自怀中摸出一把钥匙來,交到她的手中“这是上官琪托我转交给你,说是在他卧房床头之上有一副你的挂画,那里有着他要归还于你的东西。”

归还...

上官子语脑中翁的响了起來...晶亮的眸子瞪的老大,一瞬间红了眼眶。归还、归还,这两个字如魔咒一般在她脑中不停的收紧收紧。不是的,一定不是的,一定不是那东西...

“是什么...”

“徒儿...”爧拍拍她的肩头,还是将话说了出來,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也是会被知晓的“你走后,幺女便是來过...”

幺女來过!归还!

红了的眼眶,眼泪簌簌的流下。脚下快步向着上官琪住着的卧室跑去,归还归还,不要不要。连她自己也是不知怎地寻到他的卧室,是怎的打开那墙后的机关。

手中捧着的玉石盒子中,还能听见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她不要这颗心脏,她不要...

“归还...”上官子语呆愣愣的举起玉石盒子,松开了手...

35.移花接木 众人失散 晴空不晴

( 床榻上之人已是昏睡了三天有余,爧抱着手中的玉石盒子心中百感交集,他曾想过无数种自家徒儿心脏的藏身之地,却是为想到竟是会藏在上官琪的体内。也是未想到上官琪在临死之前又是将着自家妹子的心脏还了回來。

如今的边界城少了上官琪,城中皆是弥漫着低落的气息。

“唉...”

“爧师父,您就不要再叹气了。”呜呜呜拽住他的衣角,黑漆漆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主人一定不希望大家这样。”

“你们先出去一下,六尾灵猫烦请你留在这里。”

六尾点点头,其余之人悉数退了下去,合上房门。少见爧这般严肃的表情,呜呜呜见着南子离目光发愣,便是拽住他的衣角向外扯着。

“南王爷,别发呆了,听师父的话准沒错。”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仅仅是几天的时间,他像是经历了许许多多本应不属于却也属于自己的事情,头脑中虽是难以接受,却还是逼着自己去接受。每每望见床榻之上昏睡的人儿,他心中便像揪起來一般疼痛。明明是之前从未见过的人,明明只是在战场上初初相识之人,这般熟识的感觉,叫着他心中难受,难受的很。

呜呜呜忽然跳到他的怀中,用着小脑袋不停的蹭着他的下巴“别难过,主人会好起來的,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上苍一定会眷顾她的。”

南子离笑着抚上它的头“小家伙,和我讲讲那些被我忘了的事吧。”

“好...”呜呜呜眉飞­色­舞的讲了许多,讲着那些在如何在昙花山中救了它的故事、那些在妖皇殿中的屈辱史、那些万里追凶的辛苦是、以及在两界山中的英勇史。讲到兴奋之处,两只小爪子还不停的舞动着。

他不禁苦笑,听着它说了这般那般的事情,他只觉得这些皆是不属于他,故事中的主角却又是着他。若不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并不是人界皇子而是妖界中人的事实,只怕他要癫狂了。无论怎么回忆,这些事情却是回忆不起,再去细细想來时,头脑中却是空白一片。

“你哭了...”雪白的小爪子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呜呜呜看得清他心中所想,却是不愿道破了來。换做是谁都会难受吧,真相明明摆在眼前,那些事情明明是经历过的,却全然记不起半分來。

真实还是虚幻,或许它们本就是同时存在的。

“不哭,你要是倒下了,主人就沒了可依靠的了...”无论是主人,还是它直到现在也是接受不得上官琪的死。仿佛这是个笑话般,老天爷与他们开过的最大的笑话。

爧和六尾灵猫在屋内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与着上官子语接回这颗心脏。虽是少了它能暂时成了不死之身,可如今心脏的寄存着已是死亡,若是心脏不早些接回本体中,怕是要凋落。

怀中玉石盒子内的鲜红的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动着。

“六尾,你说徒儿会不会怪我。”三日之前冲进房门内,见着子语摔了手中的盒子时就知道她已是万念俱灰,打算随着上官琪去了。若不是及时拦了下來,后果不堪设想。

“会,会的。她会恨死了幺女。”六尾灵猫看向爧“这件事情怨不得任何人,等着子语醒过來,你便是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我会带着她去寻了幺女报仇。”

“报仇!你不是不想...”

“这种情况下,不想她们两姐妹相互残杀已是不可能的,既然阻止不了,便是叫着她们打起來,幺女做错了太多事情,即便是现下天帝未判了她的罪孽,日后已是不会轻饶了去。与其如此,不若我们先行封住她,既不叫着子语害死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叫着幺女再去害人。”

“如今看來也只能这般做了,一切按你说得來。”徒儿啊,心中的怨恨发泄出去便不会觉得这般的难受。

已是进入四月,人界的天气稍稍回暖起來。妖界与人界的战事进入到相持阶段,不是的双方皆是会派兵來犯,几番下來,损失皆不是太大,不过也劳民伤财的很。

如今人界的边界城除了驻兵之外,再也未有其它贫民,多数已是在大战之时搬回了内地投奔自己亲戚去了。

一行马车悄悄的驶入城内,沿着偏僻的小路驶出。人界,廖仓雪山绝境。好、很好,幺女此番定是要你付出代价,不死不休。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马车缓缓驶入人界廖仓雪山绝境。地上积了半人高的雪,众人不得已弃了马车,沿着雪地之上不停的走着,抬头,便能见着高耸入云的雪山,白雪皑皑,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不远处一抹小小的身影望向这面,静静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姐姐,你果然还是活着。那今日便是葬身在着雪海之中好了!”说罢,幺女丢出手中的符咒,向着那三人前行上方的雪山丢去。

碰碰,爆炸声不断的响起,高耸入云的雪山上白雪滚滚而下。

爧抬头“不好是雪崩,大家快跑。”

这里四处都是雪,还能向着那里跑。地上六尾灵猫一爪子抄起地上的呜呜呜,向着半空中飞去。上官子语也是和着南子离逃起命來,他们沒着六尾灵猫的能力,也只能是能跑的快些。

忽然南子离停了脚步,回眸认真的望向她“前面是悬崖。”

“跳!”

跳下去许是还能活命,若是不跳只怕是要当场死在这里。

刚入廖仓雪山绝境一场雪崩冲散了众人,再去寻时,都是不见了身影。

“主人...”

“南王爷...”

崖底,飘荡着寻人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响,却无人回应。

“爧师父,主人和南王爷他们...”

爧摸了摸呜呜呜的头,宽慰着“不会的,我徒儿一向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找,翻遍这整个崖底也是要把他们二人翻出來。”

天空中零零落落的飘起了雪花,白茫茫的一片遮住了这方天地本來的样貌。

36.尘封往事 隐秘龙城 晴空不晴

( 这场大雪下的突然,半丝也未有着停顿之意,反而有着愈见加大的趋势。ww上官子语坐在雪堆之上,梳理着之前的事情,抬眼望去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不见着任何人,

她,和大家走散了。站起身來,裹紧了身上的衣衫,抬着步子缓慢的向前移动着,伸出手來,指尖已是冻得通红。

白茫茫的一片中忽然闪过一阵火光。她心中一惊,火光?莫不是南子离!毕竟他是天生司控着火的妖,忙是提步向着方才有着火光的方向而去。

未等到了近前,强大的冲击力传來,震的她连连向后退着身子。呼啸的风声在耳畔刮过,夹杂着雪花无数。她抬头,簇然瞪大了双眼,天空之中两抹银­色­的身影焦灼在一起,打斗着。

“龙...”果真是龙...

硕大的身子绵延百里长,在大雪的遮盖下时隐时现。龙,果真是龙,消失了近万年的龙。明显的看出,两条巨龙中的一条,体力也是不知,落了下风來,不停打斗的身子靠着最原始的­肉­搏战,隐隐的银­色­的巨龙落败,自天空中掉落下來。赢了的龙并不去,理会,飞身而去。

强者,从不会赶尽杀绝。

不断下坠的身子闪过金光,缩小,缩小,不停的缩小。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砸出一道深坑來。

这一切來得太过突然,快到上官子语还未反应过來,便已然结束。地面上被砸出深坑的地方,内里一抹白­色­的身影不停的呻吟着,看得出方才的打斗受伤不轻。

确认再无他人之时,上官子语方是状着胆子上前去,心中忐忑,盼着它活着,也是盼着它死,若是死了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到龙的内丹,再也未有比着这在划算不过的买卖。若是未死,她救了它,便算是多了个人情在其中。

与龙有着人情,也未尝不是个划算的买卖。

深坑之中,余烟未消。上官子语缓缓的靠近坑边,坑中之人已是被白雪埋住,看不清本來的模样。她沉了一口气,跳下坑中,慢慢的翻过坑中之人。

“雪铭辰!”口中惊讶的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他怎么会在这里!在人界廖仓雪山绝境!

他一把塞进她手中一颗夜明珠,珠子内闪着红­色­的光芒“东南三百里龙城,龙城。”

东南三百里龙城...

“喂,醒醒,醒醒。雪铭辰,你醒醒!”这算是怎般回事,不是两条龙在天上打斗的么,怎的掉下來的那个竟然是雪铭辰。他不是傲雄的皇子,算來算去都应是一只雪狐才是,怎的到了这里竟是变成了龙。

上官子语将泛着红光的夜明珠握在手中,眼前白雪皑皑的情形发生了变化,地面之上忽然出现条条青石铺成的道路,她一惊,将手中泛着红光的夜明珠暂时放在地上,眼前青石的路消失不见。拿起來,又出现了开來。

她叹出一口气來,满脑子都是疑问,龙城,真的有这般的存在么。脚下青石的路面一直蔓延着,无论如何先走下去说不定东南方向真的有这般的城存在,若是沒着这般的城,有个人家什么的也是好的。

上官子语几乎是半拖着北冥玄向前前行,脚下的青石路,时断时续的出现。眼前又是飘起了大雪,若不是夜明珠依旧在这手中,现下怕是要迷了路。

白茫茫的一片之中,有着几抹小小的身影,向着这面飘來,细长的身子在着半空中不停的扭动着。

“前方是何人!所來为了何事?”

“在下名唤作上官子语,來是为了救自己一个快要死了的朋友。”

“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轻易來的了得。”语罢,那几抹细长的身影漂浮着消失不见,走出去未有多远,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有嗖嗖嗖的游走了回來。猛的出现在上官子语面前,吓了她一跳。

那细长的小东西,眨着墨绿­色­的眼睛不停的望着她,上官子语向后退着身子,面前细长的东西竟然是条龙,见着模样,似是刚孵化不久的小龙。

那十米见长的小龙瞪着墨绿­色­的眸子与着她对视了一会儿,转而又是看先地上被拖着的人儿,欢喜的叫着。

“哎呀,是大哥哥沒错,真的是辰哥哥回來了。”

另外几只小龙也是兴奋的围了过來,欢喜的叫喊着“辰哥哥,辰哥哥。咦,辰哥哥怎的了?好似受了伤的样子。”

“几位,在下要救的正是这位朋友,还望众位能帮帮忙。”

其中一条小龙瞟到她手中泛着红光的夜明珠,墨绿­色­的眸子眨了眨,连连点着头“你随我们一同前來,既然是辰哥哥信任之人,也便是我们信任之人。”

上官子语随着它们继续向着东南方向前行,就在她觉得这条路漫长到人生都是灰暗下來之时,面前猛的出现银光闪闪的城镇。

龙城。

耸立的冰柱上,刻着龙城二字。空中随处可见漂浮游走的龙,城中已是化作人形的龙简单的做着生意,贩卖的却是无上珍贵的至宝,细细问來价钱比着白菜还是要便宜上几分。叫人嗔目惊奇。

刚是入了城不久,就有着马车前來接应两人。她一路迷糊着随着他们入了城中的宅院。龙城,所有的建筑皆是由着冰所铸成,看上去虽是冷冷冰冰,入手却有温热的感觉。

入了府中,便有着大大小小的仆人前來时候着雪铭辰,见着般模样他在龙城地位还是不低。妖界的妖皇,竟是与着消失了许久的龙族有着关联。

“小姐,大长老请您暂且住到厢房去,等着少爷醒來便会派人前來通知您,要着好生答谢与您。”

“大长老客气了。”她本來也是想等着雪铭辰醒來再问明一切再是离开这里。如今正是遂了她的意愿。

这里的一切建筑都是冰雪雕砌而成大到房屋小到碗筷,凡是种种都遇热不化。例着上官子语现下手中拿着的冰汤匙在热热的姜汤里搅拌了半天,依旧是完整如初。

37.族中大权 两厢交易

( 在着龙城的藏龙山庄中住了三天有余,才是传來雪铭辰转醒的消息。看來那场在冰原上的战斗,让着他受伤匪浅。

上官子语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卧房探望雪铭辰,不知为何藏龙山庄中人望着她的目光多少有这些异样,连着族中的大长老望着她的眼神也是与着他人不同,不似敌意,却也不明不白,叫着她独自一人揣测了许久。

进了雪铭辰养伤的内室,他已是好了许多,半坐在床上微笑着望着这面的上官子语。同时对着四周的佣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退下,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方是笑着唤了她过來。

“你现在心中一定有着许多不明了之处,但凡问着,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官子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雪铭辰,半晌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和着龙族又是何般关系。”

“我是谁,你不是知道的清楚,妖界傲雄的皇雪铭辰。”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般。”

雪铭辰笑的一脸坦然,事到如今他也沒什么好再隐瞒下去的“我是这藏龙山庄的少主,同时也是前任妖皇的皇子。”

“龙,还是雪狐?”

“事情一时摆在你的面前,子语你还是看不通透么,很明显我的真身是龙,而雪狐只不过是掩饰的身份罢了。”

她已是不知该说他心机颇深还是说他掩饰的巧妙,本就混沌一片的头脑,此时疑惑铺天盖地而來,多到将要将她淹沒了來。

“你可知道,你的母妃并不是妖界的妖后。ww”

雪铭辰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我皆是知晓。我的母妃我也早便明了,此刻她人正在出云沈凌风的身旁,我相信她安全得很。”

上官子语沉默,雪铭辰何事知晓的这一切已是不重要。如今的局势倒是错综复杂了许多。妙玉儿恐怕还不知道自家儿子已是知晓了自己的存在。

“你接受她么?”

“或许,或许不。好了不提这些了,都是过去的事情,子语既然你來了,正是帮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交易么...

“先说说好处,我再向着怎的帮了你來。”

他哈哈大笑起來“痛快。其实这件事也不难,还是要从妙玉儿也就是我的母妃说起。她本事雪狐一族的首领,与着龙族通婚之后怀上了子嗣,可是数百年前龙族内部大变,母妃为了保住孩子的­性­命投奔了傲雄,并嫁给了当时的妖皇,生下了我。再之后的事情你都是知道我也不必与你多言。”

再之后便是李代桃僵的数百年,一直到了现在。

“此番我回來,是为了重新夺回龙族大权,还望你能竭尽全力帮助与我。”

上官子语苦笑,在他面前转着圈子“你确定我这个样子能帮助了你!”

龙,那是何般强大的存在,自出生起便算是最接近神的灵物,上天入地不受任何控制,强大到连着天上的天神也是要让着它们几分。不是她沒了这般的自信,却是打败一条龙,更甚的是可能面对更多,怕是要粉身碎骨了。

见她有着退缩回避之意,雪铭辰忙是加大了筹码“子语,你不是再那个害了无相一族全族之人么,如今我知道她在哪里,只要你肯帮这我获得龙族大权,我便是助你寻到那人。”

“不必你说我自己也是寻得到她。”

“沒有我,你定是寻不到她,也是寻不到万年龙骨。”

雪铭辰的话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万年龙骨,比这幺女还具有诱惑力的条件,对于她而言。有了万年龙骨便是可以为着南子离接骨,他的腿骨已是越來越不听使唤了來。

“怎样,成交?”

上官子语思笋了片刻,点着头“成交。”

万年龙骨算作是龙族的至宝,所谓的万年龙骨,只是一块巴掌大的玲珑剔透的骨头。一直以來被藏在龙族的密地,龙族的墓­茓­之中。

“你还是记得,我与你的那个夜明珠。”

她点了点头,自怀中摸出那颗夜明珠來,泛着红光的夜明珠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雪铭辰接过她手中的夜明珠,握在手中。

“还好,它还在。沒了它就失去斗争的资本。”

“我该怎么帮你?”

“每日以你的心头血供养这颗夜明珠,只需三日即可,到时候我自会带你前往龙族墓­茓­。”他的眸光闪烁着“这些日子我会安排你与我同住,这样行事也是方便许多。”

“与你同住?”

雪铭辰无辜的点点头“反正他们也是误会了你我的关系,不如将错就错你便是住在我这里就好,行事也方便许多。”

此番,她方是明白为何藏龙山庄中人见着她的神­色­皆是古怪的很,原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也罢,误会便是误会了,说不定这般下來,她在这的行动也是能方便上许多。

手抚在胸口的位置,那里一颗鲜红的心脏有规律的跳动着,掌心感受得到自胸口传出的温暖和强烈的跳动感。

兄长...这颗心脏是她欠了上官琪的,是他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她却未能保住他的命。

“子语?”雪铭辰的手在她面前不停的挥动着,唤醒她丢了的魂魄“现下不是发呆的时候,我们要快些行动,龙城这面的事情结束之后还是要赶回傲雄才是。”

龙城、傲雄,人界、妖界。命运永远都有着它独特的规律,将着这些看似永不能串联起來的事物串联在一起。命运纠葛紧密相连,一切皆是造化弄人。

将内里泛着红光的夜明珠放入桌案上的冰碗中,她狠了狠心,拿起匕首狠狠的Сhā在胸口之上鲜血顺着匕首之上的血槽流入碗中,浇灌在夜明珠之上,一瞬间又是被吸收了进去。

以心头血喂养。眼下的情况心中无论有着何般的无奈也只能暂时选择相信雪铭辰,不是因着多年的信任,而是凭着直觉,野兽般的直觉,叫着她相信眼前这个满身秘密的男人。

看着闭目养神的雪铭辰,上官子语也是合上眼來。静静的思索着,思索着接下來的一切。

38.藏龙山庄 言而无信

( 因着这三日來一直住在雪铭辰处,虽是多了许多异样的目光,却也少了些许麻烦,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连着三日以來的悉心照养,原本就泛着红光的夜明珠,比之之前的红光大盛,隐隐有全然被红­色­覆盖的迹象。

见着雪铭辰望着夜明珠时,眼内的兴奋她便明了大功已成,取出冰碗内的珠子,与了他。

“明日清晨,我带你前去龙族墓地。”

说罢便是捧着手中的夜明珠向外走了去,临出门前不忘回头最后忘了一眼上官子语,微笑着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却为时已晚,等着冲上前去之时,雪铭辰已是关了房门封了结界在上。

门外传來他的声音“子语多谢你帮忙,不过龙族墓的所在之地是大事,还是容不得外人知晓,对不起得罪了。等着我夺取了大权便是回來放你出來。”

“雪铭辰,你放我出去,雪铭辰!”

门外之人已是走远。上官子语手指触碰在门上,果真是被封了结界的缘故,是她大意,怎的就轻信了他。

长老殿中,殿门被人推开來,藏龙山庄的大长老坐在轮椅在上,背对着门外推门之人。

“你回來了,辰儿,可是带回我想要的东西。”

嗖的一声一枚冰做的暗器飞向大长老。大长老张口一接将冰含在嘴里,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口中。

大长老眉眼一惊“这是!”

雪铭辰不回他的话,转身便走。

“等等,你在哪得到的?”虽然只有一滴,但是神血的问道却逃不过。这是妖修炼成神最快的途径,只要一点对修为的提升大有益处。

“大长老,现下可是要接受我的提议,您说过得神血者得这龙族。”

他墨绿­色­的眸子在眼眶内转了几转,点了点头“我答应你的条件,帮你夺取龙族,不过...”轮椅缓慢的转过身來,月光正是打在他空空的裤管之上“不过,我要万年龙骨与自己接骨。”

有了神血于万年龙骨,接骨并不是难事。难却难在,次二者皆是难寻的很。

“好,我答应你,明日正午龙族墓­茓­。”

“你有法子进入?要知道沒有一只活龙能进入龙族墓地,也沒有人能活着走出龙族墓地。”

雪铭辰勾­唇­浅笑,手中捏紧了血­色­夜明珠“大长老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进得去出的來。现下您该忧心的是怎么帮我夺取藏龙山庄的大权。”

整个龙城,依着藏龙山庄为中心,夺取藏龙山庄的大权,便是夺取了整个龙族的大权。他本就是藏剑山庄名副其实的大公子,这桩划算的买卖岂有不取之理。

大长老皱了皱眉头,转身向着长老殿后方而去,是时候算计一下怎的在一天之内夺取藏龙山庄的大权,毕竟这种未有一人是吃素的,一个处理不当,便会满盘皆输。

雪铭辰出了长老殿的大门,便是有一黑影來报。

“大公子,您带來的客人不见了。”

“什么。”上官子语不见了!他临行前明明封了房间的结界,怎的可能被她逃了出來,她会去那?雪铭辰沉思半晌压低声音对着身后的黑影“翻遍整个龙城也要把她给我找回來。”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定是亲手寻了她回來。

“是。”

那黑影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吱嘎,,

长老殿的门被人推开。

“不是说好明天在墓地见么,你怎么又回來了莫不是反悔了,”大长老背对着门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來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叫着他未转过身來。

來人沒说话,向前走了两步脚步声戛然而止。

­阴­暗中大长老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身上既沒有人的气息,也沒有妖的气息。你不是雪铭辰,究竟是何人。”

“你的腿残了多久,还能不能治好?”

身后传來冰冷的声音,叫着大长老心口一阵抽紧。手掌扶在轮椅之上便是要转过身來,身后的轮椅却被人一把控制了住,翻转不得。

“你是龙,为什么不去取万年龙骨來接骨?”

“你是何人?”

“回答我的问題。”嗖的一声,轮椅被人调转过來,大长老正是对上上官子语的眼,那双晶亮的眸子在夜­色­中犹如刀刃般闪着锋利的光“告诉我怎么才能得到万年龙骨。”

大长老脑袋里翁的一声,意识不受自己的控制混沌起來“沒人拿得到除非有龙肯为你进墓地取出龙骨。”大长老瞪着眼惊恐的看着上官子语,这不是他要说的,可是思想却不受控制起來。

“很好,下一个问題,龙族墓­茓­在那里?”

大长老混沌的眸中渐渐呈现出清明之­色­,意识不断的反抗着“你也想得到万年龙骨,做梦!龙族墓地你休想进入。”

“中了我的血控你居然还能自控,不亏是藏龙山庄的大长老,”

血控......自己什么时候沾过.....血!雪铭辰!

“是你!”他尝到的那滴神血是面前这个女子身上流淌的,他怎的会未注意到。

上官子语不紧不慢的咬开自己的指尖,豆大的血珠冒了出來。一双眼眸盯着大长老“把嘴张开。”

神血。眼前眼前的女娃最多不过千年道行,身体里居然流着的是神血。大长老认栽,自己空有万年修行却也抵不过神血的控制。

大长老乖乖的张开嘴,上官子语把血滴进他的嘴里。刚刚的一翻控制也耗了她不少的­精­力,这还要感谢雪铭辰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得手。回过神來,大长老眼里的神采渐渐的退去,这是被控制的表现。

“现在我在问一次,龙族墓地在哪里?”

痛苦的神­色­浮现在他的脸上,虽是被上官子语控制住了,可是心智还是清楚的,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清楚得很“我,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带你去。”

“很好。”上官子语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虽然以神血控制住他,可修为上的差距是不可磨灭的。她心一横,咬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答滴答的砸在冰雪铺成的地砖上。

“喝......”

大长老满眼死灰的盯着上官子语这张倾国倾城的脸,眼里透出的只有无尽的恨意。今日你如此对我,他日我定加倍讨还。

39.龙之墓­茓­ 隐藏秘密

( 藏龙山庄近两日发生的变化,她皆是看在眼中。躲在长老殿中的两日,也是叫着她见识到雪铭辰的杀伐决绝,许他作为朋友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作为君王绝对是人民之福。

冰原如她初见时一般一望无际的白。轮椅的轮子压在雪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上官子语推着大长老的轮椅,在着白茫茫的冰原之上前行。远远的一只银白­色­的龙立在冰原上,难怪那天路过冰原的时候沒看见这只以白­色­的龙,是和这茫茫的雪­色­融为了一体。

“哪是什么?”

“龙族墓地的守护者,冰龙。”

还沒走到近前冰龙的声音就传了过來。声音震得整个冰原颤了三颤,威严肃穆“活人不得进入龙族墓地。”

轮椅吱嘎吱嘎的向着墓地入口走去,墓­茓­门口雪铭辰静静的站在那里,见着大长老身后的上官子语之时,淡然的眸子再也淡然不起來,盛满了不可思议。由着最开始的诧异,到着最后的平静。

寻了她两日也是寻不到,便应是想到她定然还在藏龙山庄,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子语。”如今这两声叫出來,雪铭辰只觉得心中别扭得很。眸光沉了沉,自古做大事者心中不可存有私念。

上官子语推了大长老而來,心中却是不怨着他,这般尔虞我诈之事邹早已看的通透,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也便是着她也是着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她推了大长老上前,并不说一句,全由着大长老的口來说。

“雪铭辰,我已是帮你夺了大权,现在也是该实现你的承诺。”

他皱眉,再是傻子也是看得出大长老是被着上官子语控制了來,既然是被控制,想必藏龙山庄之事他也是和盘托出,如今也沒什么好再隐瞒下去“子语,龙族墓­茓­你入不得,我保不了你出來。”

“我会自保。”她斜着眸子看他,对于雪铭辰心心口口之话已是不做多想。她始终放心不下雪铭辰,能拿着万年龙骨与她做了交易,转而又是拿了万年龙骨与大长老做了交易,这般言而无信之人,她也是不必再相信下去。

这一句话堵得雪铭辰无话可说,只能自怀中掏出那枚血­色­的夜明珠隔空丢到上官子语的手中,这是龙族墓地的钥匙,也是龙族管理者的象征。

“拿着它,当做护身之用。”

坐在轮椅之上的大长老,眸子动了动。上官子语只觉得喉头一甜,涌上一口血气來。逼出指尖的一滴血液來,猛的回手送进大长老的口中,熄了他眸中的光。她感觉的到大长老再反抗,一直在反抗,反抗到她皆是有些力不从心。

“子语,你可是见着冰龙胸前凹槽,将夜明珠放入凹槽之中便好,龙族墓地的大门便能被开启,进入墓地之后还望你能跟在我身后。”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一前一后入了龙族墓地。重新取回的血­色­夜明珠被她握在手中,热的发烫。

龙族墓地之中大大小小的埋着数万条龙的尸骨,化作的白骨重重叠叠的扑在地上,但也是看得出最开始的墓地雏形是一条龙的尸骨,这般算來他们皆是在着龙的腹肚中行走。

“奇怪?”走在前方的雪铭辰忽然出声“这里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除了龙族中人还是何人有着这般的本事如了这里來,动了内里的东西。

上官子语只是在身后默默地推着大长老的轮椅,如了龙族墓­茓­后,大长老的反抗也是弱了下來,许是这里的气息趋于死寂的缘故。

身后传來咔咔声。

“谁!”

自白骨堆中走出一对兄妹來,女孩子看上去左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笑起來脸上有着浅浅的酒窝。她身旁的男子,倒是一脸的秀气。

上官子语一愣,怎的会是这两人,他们不是归隐山林了去么。虽是意外心下却是欢喜起來“风颜,风颜月。”

相逢的地点颇有些不合时宜,但也有着他乡遇故知之感。

“南王妃。”风颜依旧是那般儒雅的模样,素白­色­的衣袍已是有些犯旧,许是在这里有段时间不假

“小子语过來。”风颜月笑着招招手,唤着她过來。

“前辈,您怎的会在这里?”话未说完,腰间的葫芦忽然动的厉害,传出一阵阵叫嚣着出來的声响。

风颜月低头望了一眼她腰间的葫芦,笑意染在­唇­角眉梢,伸手便是狠狠的敲打了两下“沒想到你竟是抓住了这个害人的东西。”

上官子语会意的拔开葫芦盖子,一阵烟雾飘出,随着烟雾飘出的还有另一个风颜月,黑红­色­的衣衫耷拉着披在身上,半透明的身子叫人生出几分怜爱來。

被放出來的见着本尊,转身便要逃走。本尊那容得她逃走,一张定身符定住了她的身形,猛的一收将其收在怀中。

“前辈,你不将她收归本身么?”

“这股怨念太过强大,要经过净身之后方是收归,不然只怕又要引起一场动荡不安。”

身后雪铭辰警觉的望着面前的二人,风颜他自是知晓,只是身旁的这位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却是对她知之甚少,不过见那周身透露出的灵魂之力便知不是一般人也“你们怎的会在这里!”

风颜月笑着对雪铭辰点点头“你便是现在的妖皇雪铭辰吧,说起來你也算是魄的一个孙儿呢。”

“前辈是说初代妖皇魄。”

风颜月笑着点点头“正是,我前來龙族墓地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寻回我夫君的尸骸。说起來他也算是龙族的一员,身体内流淌着半边龙族的血脉,也是有着资格入了龙族的墓­茓­之人。”

雪铭辰点点头,表示知晓一二。自古以來体内流淌着龙族血脉之人便可如龙族墓­茓­。至于魄与风颜月的情恨纠葛他也是有着耳闻。世龙都传魄爱极了风颜月,为了她宁可化作活死人之身守在龙族墓地之中。

“前辈,实不相瞒,魄正是在这龙族墓地之中。”

“我知晓。”

上官子语了然,为何会在龙族墓地之中见到风颜月“原來前辈前來这里是为了寻人。”

“确实是这般,可却也未寻到我要寻之人。算起來我们來这里也是三天有余,除了遍地的白骨之外并未见到什么有用之物。”

三天有余,看來他们和着他们一般,前來人界廖仓雪山绝境的时间相同,虽是为了不同的目的,却是同一个目标。

“对了前辈,说起这般來,您这一路之上可曾遇上过幺女,她一直再寻您。”

风颜月的表情忽然严肃起來“幺女,两万年了她还是不可放下么。”

“前辈。”

“都是两万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谁也猜不透幺女心中再想些什么,只是知晓她一直追随着一个人,却也是不知何人。不过说來,那人也真是可怜,被她一直盯着,想必这两万年來也是过的不安生罢了。”

两万年來一直追随之人,说 ...

(的不是上官子语又是何人。她默然,虽是知晓幺女为何追着自己不放的前因后果,却也抵消不了她这些年來所犯下的罪孽。许是有着她的不对,归根结底却也是幺女的暴戾所致。

40

“夜明珠!”上官子语惊讶的望着手中的血­色­夜明珠,夜明珠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断裂的缝隙“这是,夜明珠裂开了。”

“这不可能!”雪铭辰瞪大了双眸,拿起手中的夜明珠,这不可能。啪的一声,手中的夜明珠碎成了一片一片掉落在地上,融入地上的龙骨之中消失不见。

森森白骨融着夜明珠中的血­色­渐渐泛白起來,红­色­的血液似是被无限放大一般沿着白骨流向一处,脉络清晰可见。

“这是?”

风颜月面­色­沉了沉“这夜明珠内浸入了神血!神血向着特定的目的地运行。更着它一定能发现什么。”不知为何,风颜月心中有着些许的兴奋,神血,能这般灵活控制龙骨之人,会是谁...

沿着森森白骨流淌的神血不停的向着一处汇聚,众人跟在其身后沿着那脉络向前缓缓的走去。一路之上皆是些死状各异的骨骸。

神血汇聚之地,远远的就能看见它们向着一段冰柱上汇集。沿着冰柱不停的缠绕,汇集,交错。细密的红­色­纹络之中隐约见得到人影。

风颜月缓缓的走上前去,神血,完美的控制。

“月儿。”

面前的冰柱传出熟识的声音,风颜月愣住,目光死死的锁定眼前的冰晶,一瞬不瞬的望着。冰晶之中冰冻着的人正是初代妖皇魄。

“魄...”

“两万年了,终是再见到你,我也死而无憾。”

风颜月愣了住呆呆的望着他,红了的眼眶之中蓄满了泪水倔强的不肯掉落下來“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死而无憾的,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一定一定!”

“月儿你听我说,我是整个龙族墓­茓­得以屹立的支撑,只有杀了我破了这支柱才能出去。你们不能一直困在这墓­茓­之中。”

“那样你会死!”

冰柱中传來无比坚定的声音“若不是那般你会死。”

40.最终之章 万事归寂

( “死么?”风颜月的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柔情,手掌隔着冰柱感受着冰柱后魄的体温,­唇­边挂着幸福的微笑“死么?我若是怕了便不会來这龙族墓地中寻你。”

“月儿。”

墓地外传來进攻的声音,震得墓­茓­颤了几颤。

“发生了什么事!”

冰柱之中传出闷闷的声响“有人在外间强行突破结界,你们快些杀了我离开这里,不然结界被突破之时只怕你我都是要死在这里。”

“不可。”

“魄前辈,我们不能这般做。”

“我的命早已在数万年前便是终结,拖延下去的只不过是一具驱壳罢了,杀了我也是叫着我真正的解脱。再耽搁下去,我们大家都会沒命的!”

“魄。”风颜月深深的忘了一眼冰柱中的魄,自怀中掏出匕首來注了内力在其中,抵在他心口的位置“我会随着你一同去了的。”

“月儿。”

墓­茓­里晃动的晃动越來越严重。风颜月缓缓的将手中的匕首抵在他的胸口,穿过冰柱抵在刺入他的心脏。墓­茓­晃动的比之原先更为剧烈,叫着人站不稳身形。

“走。”雪铭辰一把拉住上官子语“这里要塌了,再不离开一切都晚了。”

上官子语蹙眉,伸出手來向着风颜月“前辈,你与风颜还是随着我们离开。”

风颜月微笑着摇摇头“我要留在这里陪着魄,魄去那里我便是去哪里。”

“祖母。”

“风颜,你不能留在这里,你随着南王妃他们去吧,外间还有这你未完成的使命。”

“祖母,风颜要留在这里和你们在一起,你留下风颜一个人在这世间,风颜宁愿与你们一同而去。”

“风颜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何我们这般人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么?今日我便是告诉你实情。其实原本我只是个修习术术的普通人,却因着天分极高被幺女选中收我为徒,自那一日起我便知晓了一个叫做无相一族的族群,和着一个叫做妖界的地方。”

无相一族,上官子语瞪大了眼睛,望向风颜月,此间听闻却是比着她往日所知更多,皆是些陈年往事,却也是着事情的缘由因果,叫着人心中神伤。

“我能知晓事情的真相也是许久之后的事情,那时幺女带着我前往无相一族寻一个叫做上官子语的女妖,却是未有这人。她不甘心,便下了地府查了生死薄知道了这女妖尚未出世,她为了杀这女妖便是屠尽无相一族所有族人。我也是见着他们可怜,便放走了一些人,后來此事被幺女知晓,便一直追杀着无相一族的族人,一直到今日。”

风颜默然“可是这又与着我有何关系?”

“关系大着,若是沒有幺女也便不会有这你母亲风念出事,也便不会有着我与魄相识。”提起魄來她的眸光不自觉的柔和起來“我不后悔与他相识,甚至不后悔与他同死同­茓­。风颜,你母仇未报,不能留在这里与着我同死。”

“可是祖母,我该如何报仇!”

“风家图腾不正是与了你答案么?寻齐风家图腾上之物,六尾灵猫自是会与你引路。”

“引路...”

“离开这里吧,孩子。”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再次醒來人已是在了墓­茓­之外,眼前早已沒了墓­茓­的身影。龙族墓地塌了...

上官子语一惊坐起,手中正是摸上一块巴掌大小的骨头“龙骨?”

“万年龙骨。”雪铭辰点头回应着她。

万年龙骨,上官子语心中莫名的兴奋起來。是万年龙骨,甚好,也是不枉她此行。

白茫茫的冰原之上下起了雪來,只是一片白­色­辨别不清方向。冰原之上,似是有人向着这面而來。远远的便看见六尾灵猫晃着身后的六条猫尾缓缓的走在雪地上。

“六尾!”上官子语挥着手,跑上前去。

“不要,不要过來...”空气中飘荡着弱弱的回音“幺,幺女。”

幺女。为时已晚,她已是冲到近前,抱起地上的六尾灵猫,便是见着半空中飘荡着的幺女。

“姐姐,生命力果然顽强,竟是还活着。”

她警觉的向后退着身子。身后的风颜一张符纸便是向着幺女袭去,她一挥手躲开他的攻击。上官子语也是借着这番机会逃离开來。

“幺女你为非作歹多时,今日便是你我之间的终结,日后概不相欠。”

“哦,是么?终结!哈哈哈。”疯子一般的笑声飘荡在冰原之上“那我们便是來斗斗法,看是你能赢还是我能胜!”

“随意。”上官子语沉着眸子,输送着真气与六尾灵猫,见它悠悠转醒心中也是放下來“六尾我们现在便是封印了幺女,你还能坚持下去么?”

六尾灵猫黑漆漆的眸子猛的睁大了來,不停的点着头,身上泛着白­色­的光芒,白光之中小小的身子越长越大,越长越大。变作口中长着两颗獠牙的怪兽,雪白的皮毛在这间与着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雪铭辰与风颜皆是一惊,这便是六尾灵猫的真面目么!

风颜掏出风家图腾,握在手中,将图腾上的图案之中,六尾灵猫的图案调至中央,其余的血藤、鸢尾狐仙、五­色­鸣琴以及长生盏的模样分列四周。

“其余之物呢?”

“在这里!”爧的声音猛然响起,他身后是南子离,上官子语的心安了下來,看來两人皆是无事,那便好。

半空之中四大神物以及长生盏被抛了出來,风颜也是抛出风家图腾,众神器飘荡在半空之中。唯独五­色­鸣琴掉落在上官子语手中。

幺女眼­色­一变,身子猛的调转开來便是要逃。

“徒儿,抚琴。”

琴...上官子语望着手中的五­色­鸣琴,琴身上的血迹已是完全被吸收了來,这般说五­色­鸣琴是认了她为主人,那魄...魄和风颜月岂不是已经...

她漠然,手指缓缓抚上五­色­鸣琴,自第一章弹起,往日练琴的日子依稀浮现在眼前,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日子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幺女,今日便是你受死之日,那里逃!”

红光伴着琴音在冰原之上谱写出不同的画面,一瞬间天昏地暗,地上咧开一条巨大的口子,吹着­阴­风阵阵,­阴­风吹在六尾灵猫的身上,它口中的獠牙长了几分,利爪似是锋利了许多。向着半空中的幺女便是扑过去,将其抓在爪尖,

它本就是地府之中渡尽所有恶鬼的六尾灵猫,封印,便是将着幺女封印在地府的最底层,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不要,,”

地缝之中传來幺女凄厉的叫声。随着六尾灵猫最后一条猫尾归入地缝之中,一切归于平静。地下传來幺女的诅咒之声。

“上官子语我已神的名义诅咒你,永生得不到幸福。”

她心中一惊,身后传來呜呜呜焦急 ...

(的声音“南王爷你怎么了?”

不要。她摇着头,缓缓上前,不要。幺女的诅咒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回响。

冰原上的雪停了下來。日光划破云层照­射­下來,照在怀中昏睡之人的脸颊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怀中之人缓缓睁开眼,正对上她晶亮的眸子,嘴角弯起一丝笑意,缓缓道出藏在心底已久的名字“子语,到为夫这里來...”

(全文完)

终章序曲(一) 晴空不晴

人界与妖界的大战,最终以着不了了之而了之。

无人发现皇宫之中少了几位娘娘和妃子,仿佛幺女出现之后的事情皆是未发生过一般。鸣金收兵那天,宫中的太监在宫内发现死去多时的人皇尸体,却是风­干­未腐化。

葬了人皇的尸身后,匆匆忙忙之间,太子即位。

人界的三大家族风家俨然已是垮了,只剩下北冥家和着百善堂。

皇都城外,北冥府中。

青鸾挺着五个月的身孕在院中晒着太阳,手掌轻柔的抚上隆起的小腹,微笑着望向一旁抚琴的北冥玄。

“玄哥哥,你快来小宝宝似乎踢了我一下。ww”

“是么?”北冥玄丢下手中的琴,忙是跑了过来,附耳在她的腹部,腹内孩子轻微的动着身子,调皮的提着她的肚皮“这孩子真调皮,长大了肯定像我一般,能有着大作为。”

“是啊,肯定能像玄哥哥一般有着大作为呢。”

距离冰原上的那场大战已是过去三年之久,一切渐渐平稳下来。北冥家的大长老、二长老相继离世,北冥家如今只剩下他支撑着这个庞大的家族。虽是劳累,但每日见着青鸾和她腹中日益成长起来的孩子,他便是觉得幸福。

“当家的,方才门外有人送了喜帖来。”

“可知来人是谁?”

“不知。”

北冥玄接过喜帖来,翻开,眉眼间皆是笑意,这喜帖是呜呜呜与着飞豹将军的。三年来,骨族的那个小家伙也是能修的人形,却也是和着子语的眉眼相像的很,想必是主仆的缘故。他们二妖能是修成正果,也算是人心之所向。

“是何人寄过来的喜帖这般的开心?”

“鸾儿,你可还记得那个叫做呜呜呜的兔子­精­,便是它无异。”

“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向着子语若是知晓也定是开心的很。玄哥哥,我们去吧,说不然还是能见着子语,三年了,或许她会回来。”

或许...

或许她会回来...

人界十里街铸剑阁,白沐与着沈思灵也是收到了喜帖。

白沐呆愣愣的看着喜帖半晌,忽然疯了似的大笑起来猛的抱住沈思灵“思灵啊,思灵,此番我们可是有着理由回到妖界去了,你看看,这是何人来的喜帖!”

沈思灵翻开桌面之上的喜帖,打量起来“是呜呜呜,那只跟在子语身后的白兔­精­。时间过的真快,它也是要嫁人了。就是不知道子语会不会回来看一看。”

“会的,一定会的。她那个那般重情谊的人,自家宠物要成婚怎的可能不回来。”三年了,算来已是三年了,自是冰原大战之后,便再也未见过子语。许是那之后再也无人见过子语,她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无人知晓她的去向,即便是这些年来他在暗中搜寻线索也是未见着半丝半豪的消息。

她在躲着大家...

躲的很成功...

妖界,出云皇宫之中。

沈凌风伏在书案上理着政事,面前忽然出现一张喜帖。翻开来,内里的字迹,叫着他绷紧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来。

“大婚么?去,一定要去!”

合上喜帖,书案上的人,已是不见了踪影。

娶狐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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