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瞬间,风声呼啸。
她一时间头脑中只剩空白。
【好像做梦一样。】
虽然总会想到杀生丸怒起把她灭口之类的,但没想到这事儿真发生的当口,她竟然还觉得……像做梦。
【当然,是噩梦。】
后背传来被撞击的疼痛,清晰入骨。
倒栽进树丛枝桠间,离地面也就没多远了。
倒抽一口气,她挣扎着,舞动指掌间的扇子。
没人想死。
【怕死的她,更不想死。】
可是,刚刚还强大地不得了的长扇,这时候却只能扇扇凉风,丝毫不见方才的彪悍。
她惊怒了,用力挥扇,心里在暴吼——【快给我点风呀!】
结果么,一不留神,手滑了,扇子甩脱了。
如果是平时,阿乐大概会叹口气来一句【人倒霉了喝水都会塞牙缝】——
但现在,她只能哀嚎:“——啊啊啊啊啊啊啊——”
伸手去抓一切能够抓到的东西,试图阻止自己下落的趋势,但她依然从这根树枝被拍到那根树枝上,辗转多次,浑身是伤。
灰色的地面近在眼前,她几乎能想象出自己摔在上面的惨样——
【软软的一坨,骨头全碎,也许……会比摔成肉泥更惨!】
她怕死地暴躁了:“混蛋,那样死太难看了——”
那样的惨样,那样的惊恐,那样怕死的本能,让她身体里的某些东西……猛然爆开了。
伸手拍到最近的一根树枝,她施了大力:“我一点都不想那么死啊啊啊啊啊混蛋——”
兀地,她被反弹回空中。
因为失重,她有片刻的惊愕。
再然后,她因为再次坠落而回神。
看着自己的手掌,她忽然明了。
风声再次呼啸,她却觉得环绕自己的气流,不一样了。
而她的身体也不同了,那些在她身体里一直安分着的东西爆开了——
就,再也止不住了。
倒跌在一堆残枝碎叶中,她艰难地爬起来。
然后摊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感受着环绕着自己的气流——确实,和以前相比,不一样了。
指掌收拢,复又摊开,她看向不远处的地面。
落在那儿的长扇忽地被卷起,落入她的掌心。
她再一挥手,两侧的林木干脆倒地。
她跳起来,感受着足底柔软冰凉的气流,让她直冲上天空。
看着地面远去,她抬头,看向峭壁之上。
止不住的……风,从身边掠过。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未曾偏移。
杀生丸依然立在峭壁之上。
银发在风中招摇,他一步也未曾离开那棵树。
【那家伙,真是……想杀了她呢。】
她从不知道,在她手里的风,竟然还能如此地……随心所欲,心随意动。
可以柔软,可以锋利,还可以如此地……冰冷。
冰冷得如同此刻,她心中爆开的杀意。
打开折扇,她咬牙,对着峭壁上那棵无辜的歪脖子树挥扇出声:“——风刃之舞——”
歪脖子树无辜地被分尸了。
而树上的那个家伙,则跳到更高处的山壁上。
银色的发在风中招摇而过,落在她的肩上。
她的风刃,总归还是削掉了那么一两丝他的长发。
她忍不住更加暴躁,追击而上:“——风刃之舞——”
这一击,仍是被他躲开。
她体内爆开的东西源源不断,崩散在空气中。
峭壁上的山石掉落在她的头顶,她轻轻一挥扇便将之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