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是猜对了。
自从红袍军官狼狈而归后雨季还在持续病人却重新又多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及至将充当候诊室用的残破偏厅塞得满满当当。
而他们的身份也越复杂从官兵到盗匪从赏金猎人到通辑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这说明花之医馆的名声的确是飓风一样地扩散出去了。
当然若说他们全是被花夫人的神秘医术吸引前来看病的那也不见得。
照花晓看这些别有意图的人当中二分之一是来探听消息的三分之一是想浑水摸鱼的剩下那些么心思就更复杂了。
不过那又怎样。
看老鼠和猫在一个屋里和平相处是种生活的乐趣。即便这种乐趣的由来要以风暴眼为代价。
“夫人热水还在烧干净纱布又不够用了您看……”
乐儿已经正式在花之医馆帮忙了手下还指挥着三名女仆五名男仆俨然已稳重许多。
花晓直起身打走前面这个擦破点皮也敢装成全身骨折的老兄吁了口气:
“没办法。只能等明天商队回来再说了。”
“可……今天要是再来重病人?”
那就只好麻烦他们自己撕衣服当绷带吧。花晓微笑地想不无恶质却没有将这句话直说出口。
突然怀念起另一个世界的便利来。消毒纱布胶贴连换药镊都一次配两把。可那不是这个世界应有的。
物质就是那个世界的魔法↓如魔法之于这个世界。
但永不能交集。除了她这个错误。
是的花晓越来越感觉到她出现在这里是个错误。
院外传来一阵喧哗。还没等乐儿跑出去察看正厅的门被呯地撞开两队盔甲森严刀枪鲜明的卫兵冲了进来将厅内围得水泄不通。
又是一个红衣女官。不过这次来者的腰带是黑的前胸还多了两条尾羽状的花纹。看上去身份要比上次来那位更高些。在她身后三名白袍法师面无表情地跟随着步伐整齐有如一人。
红衣女官在花晓面前三丈处停下盯着她的眼光里满含敌意。
“谁是花之医馆的主事?”
装腔作势的家伙。花晓心情正有点不好也懒得奉送礼貌。简洁一个字:
“我。”
“传羽空大将军令:花之医馆主事花晓即日起征召入伍军前效力。违令者以叛国罪处置。”
是南方的凤凰军呢。羽空大将军是哪位却记不得了。想来也不是她这个小人物能够认识。
花晓眼光扫过一干卫兵又在三名法师面上打了个转唇边扬起一丝嘲讽的微笑:
“你不觉得你带的人少了些?”
“羽空大将军还有命令”红衣女官声音冰冷“该女若反抗或逃脱梅林镇全镇居民按藏匪罪论处一个不留。”
乐儿吓了一跳腿肚子都哆嗦起来。她们说的话是真的吗?
花晓懒洋洋地对红衣女官一笑:
“计策不错。不愧是过了十天才想出来的。要是我跟你们走我这个医馆就开不成。要是我不跟你们走你们把全镇的人杀光我的医馆还是开不成≤而言之你们是存心要拔掉我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什么叫叛国罪你可别搞错了。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来之前帐前众谋士曾料想过花晓的许多反应可唯独没有这一种。不怒反笑的。
红衣女官隐约觉出一丝不妙。硬着头皮道:
“花夫人花晓不就是你么。”
“是花晓#8226弗朗西丝。”花晓手抚鬓笑容娇美“谁说我是大齐国的人来着我可是狼图的王族硫城的城主。你们想要处置我先问问自己的身份配是不配还有是不是想引起国战。”
这番匪夷所思的话听得在场诸人全都呆住半信半疑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游移。花晓转生后本就具有绝世的美貌此刻当风而立微微含笑气质中有说不出的高傲和华贵——那正是皇族中人素有的仪态风范众人心中不由都信了个七八分。
“你口说无凭有何为证?”
红衣女官却不愿轻信厉声喝道。
“凭证么总是有的就怕你见了也还是认不得。”
花晓淡淡一笑摘下耳坠自里面抽出一张信纸≈指一弹信纸便平平展开象被什么托住一样缓缓在空中飞了一圈直到每个人都看清上面落款和印章后才飘坠到最中间的法师手里。
“身为白袍祭师鉴物术应该学得不错吧?是真是假别人不知道你们却再清楚不过。”
柔和的金色微芒自白袍祭师指尖出在纸张上一闪随又消失。
“此份城主委任令确为苍狼王路杰斯陛下亲手所签真实无伪。”
白袍法师向花晓微一躬身意为已承认她的身份。一松手委任令重又飞回花晓手中。
飞物魔法是一种小巧咒语算不上什么厉害招术但花晓用得如此娴熟已能让人看出她的魔法之精深。加上白袍祭师的认可前一刻还只待落为阶下囚的女子立即在众士兵眼中化身异国高贵公主看向她的目光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战战兢兢。
这得感谢路杰斯这家伙肯争气倒底将他的王位夺回来了。弗朗西丝这个姓却也是他当时说非王族或立功之人不能居城主之位定要将他母族之姓赐她才有了今日之掩饰。
花晓微微一笑随即想到因为前身死亡断了呼应再也没有飞回来过的小狮鹫不由有些伤感。要说还有什么是她前生所留恋的大概就只有这头聚少离多认下却没好好尽过责任的小家伙了。无主的宠物是痛苦的月光但愿你第二次找到的主人能比我好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