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红衣女官完全没料到对方还有这出不由踌躇起来。
她在朝中任职多年自是明白今时形势如果己方冒然动手会招致多大的外交纷争。
狼图王路杰斯本身即是一则英雄传奇他的冒险经历是吟游诗人们最喜欢歌唱的题材之一而作为国君他雄才伟略励精图治三年前更借国内动乱之机一举洗清叛党将三狼族之权全数握于手中。有这样的王作邻居任何国家只怕都不能放心。
花晓竟是他亲自任命的城主……若动了花晓会不会正好给苍狼王找了个兵大齐趁火打劫的理由?
红衣女官越想越是冷汗一身沉吟着问道:
“花夫人既贵为城主为何却会在我大齐行医?”
这明显是在找台阶下了。花晓也不为难她笑了笑:
“所谓读千卷书行万里路。我还未及成年自觉尚担不起城主之责所以想先趁年幼四处游历一番长些见识。怎么凤凰军可是不允许么?”
“哪里哪里。城主说笑了。”
红衣女官心中一凛光听她点明凤凰军这三个字就知道对方心机深沉也绝非易与之辈。不由暗暗苦笑这还是未成年担不起城主之位么可比大多数为官一辈子属老狐狸的人都难缠多了。
心中主意已定深深一揖:
“不知城主驾临我国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城主但请尽兴游玩下官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告退。”
转眼之间两队重甲卫兵又如来时那样潮水般退得一干二净。
乐儿不知是真是梦掐着自己的手指怔怔地看向花晓:
“花夫人不花城主……”
“别傻了。”花晓不由好笑拍拍他的脑袋“去关上大门。要是有人来看病就说我今天累了明天请早。”
“好。”
乐儿理解地点头转身想走又被花晓叫住。
花晓几句话迫退凤凰军脸上却也没见喜色这时倒添了一丝茫然。出神了片刻才静静道:
“晚饭就送到我房里好了。告诉他们谁都别来吵我我要休息。”
回到房中却并不便睡。洗净手焚起檀香悠悠看了一刻书直到金乌西坠天色渐黯快掌灯时分才叹了一声:
“莫非你真要等到半夜才现身么?我却累了不便奉陪。”
“我只是想看看你倒底有几个身份几个名字。”一个身影随即出现在房中悠然于椅上落坐“其中有没有一个叫做顾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虽然这人也算不上什么朋友却是她前生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花晓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终究还是幽幽一笑倒了杯茶奉至桌前:
“这个问题却连我也回答不出。你若能告诉我那是再好不过。”
一只手疾如闪电握住她的手腕。花晓也不挣扎任由他放出魔法一遍遍探测。对方面上的讶异之色越来越深最后竟一把拑住她的脸:
“这不是伪装术竟然是你的真身?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以前的世界里花晓或者可以一口咬定他认错人。只要她态度坚决眼神坚定咬死不露口风对方没有证据自然拿她没有办法。
可这是在魔法世界。好处就是永远存在着那么多奇妙的魔咒。坏处也有。在精通辨心术的魔法师面前你要不是更高阶的精神类法师你就撒不了谎。
“我也在想为什么最先找来的会是你呢厉秋。”花晓拍开他的手苦笑“害我连编好的身世都说不出口。”
厉秋顺势握住她的手臂仔细端详♀次是用眼睛。
她的手指纤细而滑身段修长迷人面容更是变得艳美无双。若不是那双依然明澈的眼眸以及一点点熟识的气息或许他真能被她瞒住擦肩而过不加注意任这个女人重又滑回人群。
三年前密探回报说她死在了那个魔法阵里。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胸膛破裂心脏炸开全身骨骼碎成一片一片最后化成飞灰消散无踪。
他听了心里便有一点点遗憾和一点点后悔。如果当初能提前警告她一下这个有趣的女人是不是就不会消失。
本来以为很快就会忘掉的。可奇怪的是三年来这点小小的遗憾竟然一直在心间盘旋不去。
偶尔之间会一个失神。
想起那从未露出过鄙视或讨好只是纯粹欣赏的清澈的眼神。想起那轻松的带点防备却没有算计的废话一样的闲聊。
以及那令人有点恼火的她对情人顽固而愚蠢的信任。她说我都不介意你着急什么。
也许正是为了这最后一句话他才断然地收回手或许还加了点助力任她去现情人的真面目去在现实前撞得头破血流。
厉秋只是没想到向来谨小慎微自私自利的她竟会烈性到为了成全别人而决然断送了自己。
用那样惨烈的方式。
她是那么怕痛的死前会不会很难受。
每次想到这里他只是有一点有一点点的后悔。
“告诉我当年的事好吗?”厉秋听见自己的声音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轻轻地道“我一定帮你。”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一个很淡然的注视。以及更淡然的看清一切却不甚在意的声音:
“象以前那样帮法?谢了。我虽然不够聪明却还不至于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