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听得惭愧，做出那种自知肤浅，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表情，不住地叹气，叹气

我站起来，背着手踱到窗户旁边，低沉着嗓音又讲了段热血沸腾的话儿，我对陈久说，黎明到来之前总是最黑暗的，只要能坚持过来前面就是光明，现在公司正在困难阶段，咱们身为公司的一员要有一颗替公司着想的心如果谁在关键时候火上浇油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你别妈的没事提工资的事，孙总心里什么不清楚呀，他拼了命地在愁款子，看愁得连日没用欢笑，这个档口谁敢凑前那绝对一死，好士兵要有一颗与部队共存亡的忠诚，好员工要与公司生死与共

陈久少年老成的脸上满是褶子，感动至极了，脸上的­肉­开始层次分明，五官扭曲在一起久久不能归位，他大彻大悟，激动而有力地说道，哥，别说了，弟弟懂了，再也不会提工资的事儿了，勒紧裤腰带还能过几天

孙纲欢天喜地地进来了，瞅见陈久，表情随即暗淡下来，眉头紧蹙，愁云惨淡，满脸便秘未遂的痛苦

我给陈久使了个眼­色­，意思说，想死你就试试

陈久摇头，笑着脸站起来，倒了杯热水说，孙总辛苦了，孙总喝水，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忙着

他踮着脚小跑着出了门

孙纲莫名，说道，这孙子没事吧

我笑笑说，没事，他现在忠诚的很，即使没喂粮食也不会咬人，今天事怎么样？

孙纲说，还在谈，今天晚上香格里拉，估计又是一晚上，你先回去吧

他打开保险柜，拿出两叠人民币塞进包里面，又说，今晚正是关键时候，黎明到来之前的黑暗咱们忍过去就是晴空万里，这段时间哥哥对不住你了，工资是真的发不出来

外面黑得跟墨汁一样哈尔滨的傍晚偷工减料的夹心饼­干­，在白天和黑夜中间只有那么一点点，往往是天微微暗瞬间便黑了

我说，没事，我不为钱活着，拉紧了裤腰带还能过几天

其实，我也想说，我为中国新兴产业的发展

发现这么讲，真他妈的像陈久

孙纲原先是某哈尔滨高校的艺术老师，安安稳稳地当了十几年的老师，生活小康而幸福年夏天，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一同学问他开什么车来的，孙纲调皮地说，鄙人死老百姓一枚开不起车这么一说，刚刚笑脸相迎的同学脸瞬间变成了屎黄­色­，一扭头跟陈富贵聊中美贸易孙纲不以为然，闷声喝了几杯酒胃里烧得跟火一样，刚想去拿果汁，突然有人敲他的后背，找了半天在凳子底下发现陈驼子陈坨子号称有一五零，在大学里有个外号叫做二分之一侏儒，这个人长相和生活都相当猥琐，寝室里，他睡孙纲的对面，总喜欢*身子去床底下找*，那*硬邦邦地，泛着黄

看到驼子，孙纲亲切并恶心着，打了个招呼说，人到三十了，还没见你发育呀驼子一窜，跳上凳子，苦口婆心地说，兄弟你也别太郁闷，这么喝法是要出问题的，男人有了钱什么女人找不到呀，你知道卫视台的TRAY

EN吗？上个月还和我睡过孙纲听不清白在脑袋上挂了个大大的问号驼子看他不认又说，别跟我装，睡了多少年的兄弟了，你那点事我还不知道，上个星期我碰到嫂夫人跟咱们班的王帅在酒店……你知道吗，他们是老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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