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呀，谁家也不是没事，几家子人围绕着你家转”另一个人说

“你要是有能耐，我们也有个盼头，但是一直这么没出息……总之，这钱还是要还的，已经两千了，我们都记账上了”

……

陈久默默地站在中间，吃了所有人的唾沫

他垂着脑袋，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咳嗽了一声，现身走了过去人们看过来

陈久一愣，满是惊讶的脸上惊恐起来他一愣神，左顾右盼，从围绕的亲戚中间找了一条缝隙，窜了出去，兔子见到老鹰一样，玩命地跑了出去

“我­操­……跑个毛”我撒丫子就追

“别跑，我不会怎么样你的”我在陈久后面大叫

“哥，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陈久哭丧着声音说，反而加速，跑得更快了

我追了几百米，肚皮上那个2B铅笔的伤口剧烈地疼了一下，没敢再动了我停下来，喘了几口粗气，冲着在皑皑白雪中渐渐缩小的陈久大叫：“跑吧，我去找你妈算账”

陈久退，转身跑了回来

来到我跟前，对视了一下，呆滞的脸上没有了表情，眼神渐渐空无起来，他抽了一下鼻子，又吐出一口哀怨的气息

咕咚一声，硬生生地，他跪了下来

“对不起！我他妈就是个*”

我一愣，冷冷地看着这不到七尺的男人

“起来！”我勒令

他在地上一动不动

“­操­尼玛，你给老子起来！”我几乎怒吼了起来，因为气息，垂下的雪往四周飘散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要是这样，从今以后我真的看不起你！”我这么说道

陈久没能站起来，眼袋里已经堆满了泪

我耸耸肩膀，摇头

搜遍了全身，把身上所有的人民币倒腾起来，昨天晚上卖身的那两千，那褶皱的百元飞机，加上从陈久那里讨来的一万块凑在一起，丢在陈久的跟前，纯白的雪地上

“陈久，从今天开始，我真的看不起你”我冷冷地说

陈久身体触动，眼泪从鼻梁流了下来白­色­的地面上，那百元大钞沉没的地方，像是一滩肮脏绯红的血液

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传来野兽般的哀吼，动人心脾，震耳欲聋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