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隐藏起眸子里的一丝惊悚,迟疑片刻便往佛寺处走去。佛图澄故意陷害我?明知道这样的场景还要我来,可恶至极!不祥之感,顷刻间萦绕在心头。
“站住!穿白衣的站住。”身后倏地响起非常响亮的男声,屏息静气地回转头,十几个高大的士兵在身后瞅着我,我硬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如春风和煦:“请问各位官爷有事吗?”
为首的男子脸色阴沉地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且蹙眉道:“现在朝廷征人服劳役、军役,你是哪家的,没收到命令?看你挺斯文的,可是汉人?跟我们走!”
我笑容瞬时凝住,稍露愤懑之色,但终究被我强行压下。心跳有些紊乱,只作会意一笑,道:“官爷,我是佛图澄大师的俗家弟子,刚大师吩咐小人出来修行,回寺后还要禀报所见的一切。”
“大师怎么可能收俗家弟子,你别想蒙混过关!”他满脸疑惑地盯着我,想瞧出些端倪。
我镇定地展颜微笑,极力将惊悸之情压下,佯装不满道:“我佛慈悲,俗家与出家又有何区别?只要心中有佛即可,官爷可别污辱了佛理!倘若被大王知道可是砍头的大罪……”
“是是是……”他连忙哈腰,客气道,“大师可是圣人,想必您也学会了不少,这只是误会,纯属误会,还请不要劳烦大师了,得罪了得罪了……”
“罪过罪过……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会为这点小事怪罪各位,误会罢了,如果没事,我先行告辞……”我依然微笑着告辞,心底纵有波澜万顷,微笑中,却是涟漪一痕也无。
我从容地走着,一颗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如此草菅人命!于是边走边向身后瞧着,害怕那些官兵再追来,直到撞在一个宽厚的怀里,摸着微微发疼的前额,愤愤道:“让开!”
“天雪……”一声痴迷、疲惫地叫声响于耳畔,抬起头,直对上冉闵那深邃幽沉的双眼,与线条冷酷的脸。
心中顿时五味俱全,曾在心中多少次想象倘若再相见我会不会赏他两个耳光,毕竟是他害我死过一次……但这一次我还是把苦涩、心痛强行压抑,轻扬眉梢,清亮的眸中流光冰冷。
我漠然道:“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天雪,我是佛图澄大师座下的俗家弟子!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离去了,大师尚在等我回寺。”
“不可能,如果不是怎会如此相像?”他攥紧我的手腕,深邃而略显忧郁的双眸即刻紧盯我。
稍稍一怔,怨怼之色渗在冷言冷语中,我愤愤道:“你真的认错人了,虽然我不知道天雪是谁,但是请放手!我是大师座下的弟子,你如此待我,会让人以为你有断袖之癖。”
“是吗?”他森冷蹙眉,随即毫无预警地揽上我的腰,无尽缠绵地印上我的唇,发狠地吮着,仿佛想将我吃进肚腹之中。
我瞠大杏眼盯着他,被他狂肆的举动,震惊得呆愣半晌,他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抛弃我再来轻薄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思毕。我顿时警觉起来,眸中掠过一点锐利的星火,用牙咬着他的嘴唇逼他放开我,他无可奈何地放开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盯着我的目光也越来越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