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我们就起身回连队了。钱秋妹在前,我在后,也许是天黑的原故,虽然近在咫迟,我却只能看一个模糊的影子。从这以后,我们俩来往就漫漫儿地淡化下来了,再后来我便听说钱秋妹与火房的炊事班长祝达青谈恋爱了。再后来,钱秋妹和祝达青在全连消失了,祝达青是认识几个字的,钱秋妹果然如愿以偿。我对钱秋妹的移情别恋一点儿都不记恨,不仅不记恨,我还为她的选择而祝贺。我早就想通了,如其让钱秋妹跟着我这个文盲受侮辱,还不如让她找一个识文断字的郎君昂首挺胸过日子。相爱不必占有,在其后几十年的人生实践中,两个人的心中一直都装着对方。
我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青年。我年青的心灵快活得像一只小鸟儿,只欠拍拍翅膀飞翔了;我的心灵纯净,纯净得就像山涧的一溪清泉,清明透亮,日日夜夜,涓涓流淌。我虽然是扛铁锨种地的农工,但却是月月拿薪金,天天吃皇粮。我过着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尽管我很穷,除了穿在身上,吃在肚里,就只有三样东西属于我私人的财产:
一张柳条子编造的抬把子床
一个菜绿色的铁皮饭碗
一床铺盖
再无別的家当。
我除了一心一意地扑在工作上,也只有三项必修课:
到开饭时吃饭
到上工时上工
到睡觉时睡觉
我仍然是一个高级猪
这天下午小休息,我依旧到兄弟班组转转。如今的我,再不是到娘子班组转着玩儿,而是真正地到兄弟班组参观学习。连里开展劳动竞赛,全连十几个班组争夺一面优胜红旗,争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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