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说出来。众人也只能纷纷点头拍着马屁。却听池铭又笑道:“只是诸位,刚刚我说过了,花花轿子众人抬,你们捧我,我也就关照你们,咱们这都是相互的。但是,上一任扬州知府的下场你们知道吧?老实说,我虽然和你们打过这么些交道,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做死鬼。如今太子殿下往江南来了,呵呵,这我也不瞒大家,反正你们也都知道,我是太子的人。这一点儿也没错的,我也知道,这江南嘛,大多数官儿和我可不是一条心。不过这和在座的诸位没关系,你们大多数是商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对不对?呵呵,于大人,林司库,杨司库,你们等人嘛,也不过就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儿,不管天怎么变,和你们也没关系是吧?”
“是是是。”于明海谄媚笑着,举起酒杯敬池铭,心里一边琢磨着,暗道这池大人说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扯到朝廷党派上去了?
正疑惑着,便听池铭又道:“所以,我不管你们和那些大人走的近不近,也不管你们和我是不是一条心。我想我们在座的诸位,无论靠着谁,最终目的都是发大财对吧?呵呵!发财啊,这事儿谁不爱?我家也算是有钱的,你们也知道,好歹茂城名声虽不显,我爹却也是那里的首富。呵呵呵!可是我来了扬州一看啊,嗬!好家伙,茂城首富算什么啊?扔在秦淮河里连个响儿都听不见。要不怎么说扬州这里人杰地灵,连树都是能摇下钱来的呢。这样好的发财买卖,咱们可别因为一时不慎就丢了。我不想丢,想必各位更不想丢。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咱们在太子殿下来到之后,好好安分些,别在乎那么十天半月的收成。等熬过了这一段时间,你们做几笔大买卖,也就把这段时间的损失捞回来了,是不是?若是诸位鼠目寸光,想着这十天半月还要发财,呵呵,我丑话说在前头,那就不好意思了,对这种要钱不要命的,正好方便我拿他去太子殿下面前请功,诸位,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明白,大人说的是。”
“哈哈哈,哪有这样愚蠢的?放着金山银山不要,却非鼠目寸光的盯着眼前一小坛银子呢?”
“就是就是,知府大人放心,太子殿下巡视江南期间,咱们绝不给大人添麻烦,不但不给大人添麻烦,盐场那里咱们还可以做得更好看些,让太子殿下也认识到大人的能力。”
“没错没错,大人得到嘉奖,才更方便咱们日后行事,这真是大人好我们也好啊,哈哈哈……”
包下醉仙楼,此时都坐在三楼的几十个盐商不约而同的大笑附和起来:原来知府大人是怕这个啊,呵呵,还以为他要拿谁开刀 ...
(呢。差点儿吓死。其实这种事,谁心里不明白?哪里用得着他特意嘱咐?唔,也是啊,总有目光短浅见钱眼开的,这知府大人算是厚道的了,收了钱,他真给办事儿啊,不然人家就在那里等着,看看谁自投罗网,就拎到太子殿下面前讨功劳去,谁他妈能逃得过?
盐商们心中千回百转,于明海心里也画了个魂儿,暗道虽然这事儿很正常,知府大人是盼着扬州一团和气,不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暴露的太难看。但他是干什么来的?皇帝老爷子当日派他下扬州,不是为了保持扬州城的这一团和气吧?他这些日子可刮了不少东西啊,这厮就不怕皇帝和太子殿下查他?虽说给他的金银和珠宝古董都是最上等的,可他真的就能让这些钱蒙了眼睛,把皇帝交代的差事都给忘了?
于明海想到这里,就觉着有些不安,这顿酒喝得也不是那么开心了。因此等到散席后,他把自己的疑惑和江显礼一说,却听这江三少爷嘿嘿笑道:“这就是大人不懂商人的心了,嘿嘿,那池铭虽是做了官,可他到底是出身商家,天生的趋利忘义,能做出这种事儿来,一点儿也不稀奇。”
于明海叹道:“关键是,你们要在钦差来到之前,做几票大买卖,这……这会不会成为把柄,让人家一网打尽啊?”
253第二百五十三章
( 江显礼眼光闪烁,冷笑道:“他抓什么把柄?我们运私盐,只要不被抓住现形,凭他一面之词,想抓我们就抓?只怕皇帝和太子都不会这样蛮干吧?到时候盐商们集体罢市,他们就傻了眼了。再说了,这几天我们都是一个一个的来,他抓了一个,其他人有了提防,不肯运货,他就没办法了。于大人,他若真是像你说的,来扬州是整顿盐商和官场的,能甘心只抓这么两只小虾米吗?”
“唔,公子说得倒也有道理。”于明海沉吟着,却见江显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你啊,也别因为上一任知府死了,就疑神疑鬼的。老实说,他们这些官儿,死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皇帝老爷子手下有的是当官人才,死了一个,他就再换一个,咱们就再拉一个呗。嘿嘿嘿,这就是铁打的盐商流水的官,毫不夸张地说,盐税是国之根本,而咱们这些交盐税的人,那是根本中的根本。他皇帝再能耐,得靠着咱们交税养活吧?咱们交的多,他活得舒服点儿,交的少,他也得受着,因为没了咱们,他一根毛都拿不到……”
“公子,公子,这话可不能说。”于明海心中咬牙,暗道看看把你给得意忘形的?这种话他妈的都敢说,你也不怕被杀头?没了你们就一根毛都拿不到?放屁,等着做这生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那盐引子要不是被你们控制在手中,至于现在就养肥了你们这一群脑满肠肥的?
不过腹诽归腹诽,于明海很明白,如今自己就是和这样一群人坐在一条船上,船能乘风破浪,他也能跟着风光无限;船若是沉了,他也得跟着一块儿喂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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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咦?怎么一身的酒气?”室内红烛高照,兰湘月正和几个丫头们吃着瓜果闲聊,便见池铭摇摇晃晃的从外边走进来,于是连忙起身迎向前去。
池铭嘻嘻笑道:“这不是为了取信于人,让他们相信我确实喝醉了,所以偷偷往衣服上洒了点酒吗?怎么?味道很浓吗?”
“怎么不浓?”兰湘月扯住他衣襟抖了抖:“你闻闻,这都能醉死一头牛了。”说完回身喊道:“红袖,去给你们爷准备衣服,让他洗个澡。梳风,预备一碗醒酒汤……”
不等说完,就听池铭笑道:“不用忙乎,我没醉,醒酒汤就不必预备了。”说完自己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听兰湘月问他今晚这宴席怎么样,他便眉飞色舞的道:“嘿嘿,还能怎么样?你夫君出马,肯定是马到功成的啊。娘子就坐在家中等着数钱吧。”
兰湘月笑道:“少来,数什么数?反正最后又不能落到我的腰包。不过这一次,呵呵,萧姨娘倒是要开心了,只怕那些盐商是不会忘了她那一份儿的。”
池铭笑道:“那又如何?难道就能都落在她的腰包里?”说完转回身问梳风道:“冷锋有没有来信?说太子钦差的行程何时能到扬州啊?”
兰湘月笑道:“总还得一个月吧?爷之前不是去信说,让太子殿下慢点吗?”
池铭笑道:“唔,那差不多,这些日子足够那些盐商动手了,呵呵呵,我倒不信他们当中会有那大蛀虫沉住气,不趁这个时间狠狠做一大笔买卖的。”
兰湘月担忧道:“爷这一次计划实行起来倒是可以雷厉风行。只是恰因为效果卓著,所以更禁不得一丝差错,不然的话定然会陷自己于不利之地。你……你有把握吗?”
池铭正色道:“我不敢说有十分把握,不过七八分总是有的。林朗杨筹那里本就有他们细心搜了两年的证据,加上盐场那些被非法囚禁的工人应该也联络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们只要一齐站出来指证,几个大盐商全都跑不了。还有这些日子我做的安排,冷锋那个师兄虽是武林中人,但说起做生意的手段,绝对差不了,有他帮我们注意那些私盐的转手买卖……唔,虽然我不敢把话说满,但其实这一次的计划,有这些条件,又背靠着太子殿下这一棵大树,完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两人边说便走到内室坐下,兰湘月点头道:“这样我也放心了,富贵险中求,做大事也是同样道理。爷这一次配合太子殿下,从盐商们入手,只怕这江南官场是真有一场大地震了。只是恰因为如此,你才该格外小心些,此事只要开始,不知有多少人会恨你入骨,像是京城那样的刺杀,只怕不会少,你千万出入都要带着护卫,明白吗?”
“我明白。”池铭来到兰湘月身边坐下,搂住妻子瘦削的香肩,微笑道:“娘子放心好了,我……我还没有和你得偿所愿,怎可能会让自己有闪失?”
兰湘月笑吟吟看着他,点头道:“这话也没错,那为了爷的安全,让你时刻记着还没……还没得到我,不能有闪失,我看,咱们的洞房之夜不如……就放到此事之后吧,如何?此事成功,我让爷官场情场两得意。”
“啊?”池铭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把这洞房之夜无限期推后,他原本还以为太子到扬州之前,自己只要说点好话,讨讨妻子欢心,是肯定可以如愿以偿的。
兰湘月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愿意等?那就不要等好了。这几日萧姨娘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尽在爷的书房前晃着,甚至不惜放下骄傲和架子,跑来我这里赔小话,为的是什么?除了收礼之外,还不是为了重得爷的欢心?”
池铭苦笑道:“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啥时候还忤逆过你?何况从前我以为要和你就这样一辈子,我都毫无怨言。如今还不到一年,我便打动了娘子芳心,这已经是上天护佑垂怜,我还有什么不愿意?我心里感激兴奋着呢。你何苦非要在这样时候,搬出怜月来煞风景?”
兰湘月听了他这话,心里真是比蜜还甜,同时也不由觉着好笑,暗道好歹也是穿越女,竟然被这家伙几句甜言蜜语就给哄高兴了,那么些言情小说都白看了?人家那里的男主男配说的甜言蜜语可比这货华丽多了,也没见自己被打动,怎么如今就成了没见过世面,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呢。
“水至清则无鱼,那些大盐商,还有总督巡抚什么的互相勾结,贪婪无度,盗空了国家的财产,是要狠狠整治一番的,只是一些小小不然的,只要不是贪得无厌,不是庄亲王的人,能放过的还是要放过几个,这样也少为你招点仇恨,也让大家知道,爷和太子殿下不是贪图这些人的财产,才会一棒子都打死,而是这些人实在是有取死之道。其它的有罪官员,只要罪行不严重,还是允许他们戴罪立功的。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弄得人心惶惶,又得民心,又可以把庄亲王江南的势力一网打尽,这岂不是好呢?”
到底是这种紧要关头,夫妻两个也没太多心思儿女情长。池铭听妻子依偎在自己怀中娓娓道来,这一字一句,莫不是对自己的关心。他心中着实高兴感动,因点头道:“娘子放心,我心里有数。只是……”
说到这里,不由得沉吟了一下,却听兰湘月笑道:“这种时候了,有什么话还藏着掖着的?你说出来,咱们 ...
(商议着,务求万无一失才好啊。”
池铭听见她这样说,顿时就觉着胆子大了起来,这些日子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也在舌尖上打着转,终于忍不住道:“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湘月啊,你知道的,这事儿一起,不知道有多危险……哦,不对不对,那个……之前段明睿来搜查,那么多官兵都看到你和怜月在后院撕打,这……传出去实在不好听,我的意思是……不如你们两个先回茂城去避一段时间,等到扬州局势稳下来了,我在这里彻底站住脚,也没人敢乱嚼舌头根子了,再把你们接回来,如何?”
兰湘月一下坐直了身子,看到她疑惑地眼,只慌得池铭手足无措,连连摆手道:“那个……娘子别误会,呵呵,我……我当然是不会有二心的,不过……唔,不过这人言可畏啊,俗语说的好,那个……舌头杀人……它……它是不用刀的啊……那个……”
兰湘月看着他那副慌乱样子,忽地嫣然一笑道:“你想让我和萧姨娘回去就直说,还找这样的理由做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你不是怕人言可畏,你只是怕我们有闪失。”
“娘子……”
池铭万万没料到兰湘月竟会理解自己的苦心,一时间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握住妻子的手猛摇,一边鸡啄米般的点着头:知己啊,湘月真是自己的知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254第二百五十四章
( “嗯,你的好心为妻心领了。”兰湘月也“深情”地凝视着池铭,不过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不自禁就是一愣:嗯?什么叫做心领了?啥意思?妻子是心领,但不准备身领?
果然夫妻一体心有灵犀,池铭正这样想着呢,就听兰湘月长长舒出一口气,笑道:“不过我不会回茂城的,爷就死心了吧。”
“娘子。”
“什么都不要说,也不用说,你明白我是什么性子,我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兰湘月仍是笑颜如花,但那笑容让池铭看着,就觉着身上有点儿发冷,于是他识趣的闭上嘴巴,不过嘴巴闭上了,这心思却活泛起来:自己要在扬州城大展拳脚,做那众矢之的,断断不能有后顾之忧。不过湘月很显然是不打算回茂城,她要和自己同甘共苦,这真是令人感动,只是感动归感动,她是必须要回去的,怜月那种人,或许留下还能帮着迷惑一下人,实在送不回去,那留着就留着吧,可是怎么才能把湘月送回去呢?有了,我的话她不听,但总有人的话,她不能不听,嘿嘿,就这么办。
“你又在心里转着什么坏主意呢?”忽听妻子冷冷说了一句,池铭吓得一个机灵,连忙换上一副色迷迷得笑容,一双手也不安分起来,轻声道:“我在想,往后就要忙起来了,趁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能多和娘子温存温存也好啊。”
“滚蛋,等会儿小龙就该回来了,让孩子看见成什么话。”兰湘月脸一红,拍开蛇一样游到自己腰上的狼爪,起身走了出去。
池铭大大松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嘿嘿!总算是混过去了,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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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池铭,他倒真是好意思啊。”
明亲王爷,哦不,现在应该叫太子殿下了,他此时弹着手中信纸,摇头失笑。
心腹小厮凑过来,陪笑问道:“太子爷,池大人这封信里又提什么要求了?不会是要咱们的行程再放慢一点儿吧?天地良心,咱们如今可就比蜗牛快不了多少了,再慢……再慢那就成毛毛虫了。”
“去你的。”太子被小厮逗笑了,然后把信纸放下,摇头道:“这个家伙啊,他没有要求咱们再放慢行程,只是让本宫下道命令申斥他管家不严,以至于外面流传他妻妾不和的消息,影响朝廷官员形象,从而要我勒令他妻子回家乡反思,你说……你说这种命令,本宫怎么下?这什么不伦不类的?也亏他想得出来,他害怕妻子在这场大风暴中有闪失,就让本宫去做这最吃力不讨好的事,嘿!这小子的胆子还真够大的。”
心腹小厮知道自家太子爷的性子,别看在这里说池铭胆大,其实他还就欣赏这样的人才,最厌恶那些虚伪的道德君子,于是便凑趣儿道:“这一次太子爷下江南,要借助池大人的地方不少,若是不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只怕做起事来都施展不开手脚。既如此,太子爷何妨就满足了他呢?太子爷身份在这里,奴才不信那池夫人敢打到您面前,最多她生气,回去也是拿池大人撒气,关太子爷什么事儿?嘿嘿,都说池夫人聪慧,这其中关节,她不会看不出来的。”
太子殿下挑了挑眉,点头笑道:“嗯,你说的没错,那好,既如此,本宫便如池大人所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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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什么?这……这成何体统?湘月,你……你快把那鸡毛掸子放下,你这是要干什么?谋杀亲夫吗?”
命苦的知府大人一回到后院,便看到妻子面色阴沉站在门口,一看见他,手指点了两点,那意思很明显:你给我等着。
池铭觉得自己不能等着,等着的话,九成九没好事儿。只是他还没等找个借口逃到东跨院向秦东林求救,就见妻子从屋中擎着一物威风凛凛走了出来。
池铭一看,只见此物五颜六色光华灿烂,毛茸茸颤巍巍,实在不像是什么打人利器。再定睛一瞧:妈呀,什么时候湘月扎了把鸡毛掸子?这……这玩意儿他还是在小时候见过一回呢。一个狐朋狗友让他娘拿着鸡毛掸子揍得差点儿ρi股开花,那一幕严重震慑了当时还不到十岁的池铭和其他狐朋狗友,所以即使家里素日不用这个东西,今日一见之下,他还是很快就认出了这玩意儿。
“鸡毛掸子,知道是做什么的吗?”
兰湘月垂着眼,举着鸡毛掸子一步步走近,口气淡然的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反正池铭愣是从这淡然的表情和语气中听出了巨大的杀机,他想努力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咳了一声挺直了腰板道:“湘月,你……你冷静些,这……家里打扫灰尘有抹布足够,抹布要是不够用了,我再上街给你买几匹棉布……”
不等说完,便见妻子杀气腾腾道:“你说的没错,家里抹布足够用了,所以这把鸡毛掸子不是做抹布用的,我拿着它,就是要揍人的。”
“为……为什么要打我?我……天地良心啊,我……我又没出去沾花惹草。”池铭后退,本就不怎么振作的夫纲在这一刻更是荡然无存。
“你说呢?还敢给我装糊涂?太子来信训斥,逼我回家,是不是因为你?”兰湘月鸡毛掸子举起,做好准备只待池铭承认就落下去,先给他一鸡毛掸子解解心中怒气再说。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却没料到池铭竟矢口否认。兰湘月一呆,进而更是勃然大怒,恨恨道:“不是你?不是你太子怎么会知道我们妻妾不和?还勒令我们回老家反省?不是你,太子会有闲心去管臣子们的家事?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
“太子殿下明察秋毫,也许……也许他……他就是没事儿干呢,反正不是我,绝对不是我。”这个时候必须抗拒从严啊,反正坦白也不会从宽的。
只是兰湘月哪会信他?于是便出现了开头一幕,池铭边跑边叫,试图重振夫纲,可惜此时河东狮吼声震长空,怎会被他震慑住?最后到底被兰湘月捉住,在他背上胡乱揍了几下出气才算完。
下人们这时候当然不好意思跑出来看自家爷挨揍。于是院子里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不过小厨房里却是热热闹闹挤的满满当当。红袖看着林嬷嬷笑道:“嬷嬷,您老是爷的乳母,就这么看着爷被奶奶揍,也不说出去管管?”
林嬷嬷微微笑道:“你们懂什么?爷和奶奶如今打是亲骂是爱,我老婆子出去凑什么热闹?”红袖翠竹都定亲了,小荷和颖儿两个小丫头不在这里,所以她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梳风笑道:“咱们爷也是,你就乖乖让奶奶揍两下出气得了呗,非得顽抗到底,如何?满院子跑了好几圈,到底还不是挨揍了?还累得呼哧带喘的。”
“你都成婚了,还不知道吗?这叫情趣。”翠竹在一旁打趣,平时她和红袖可没少让梳风打趣,终于今天可以都还给这蹄子了。
红袖果然也凑了过来,呵呵笑道:“她当然不知道了, ...
(她们家冷锋可不会让她体会这情趣,她要打人家,嗖一下就上树了。”
梳风点头咂嘴,指着她们道:“是,我不懂情趣,敢情你们两个倒是懂了?说的陶宇付林好像不会上树似得。”果然,话音落,便见红袖翠竹都红了脸,林嬷嬷在一旁笑道:“你们和梳风斗嘴皮子?除了奶奶,谁能降服这丫头?”
红袖笑道:“您老说到点子上了。奇怪,从前也不觉着这丫头牙尖嘴利,怎么跟了奶奶,就越发不得了呢?”话音未落,便听洗雨冷哼道:“她不牙尖嘴利?其实从前只是没这么多话罢了,她要是气人,能把人气哭,我又不是没尝过这滋味儿。只怕萧姨娘,到如今最恨的人也是她呢。”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那边池铭和兰湘月总算收兵了。红袖张望了几眼,喃喃道:“小龙少爷呢?怎么也不出来打打圆场?总不会最后还要咱们出去收拾残局吧?”
而被她惦记着的小龙,此时正和小荷颖儿蹲在东院墙根下。他们从兰湘月拿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口时就看见了,所以原本准备回去的小龙立刻拉着两个小丫头躲起来。可怜小荷和颖儿还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们很快就明白了。
小荷是个好丫头,听着那边池铭毫无气势的叫嚣,她便忧心忡忡的看着小龙,小声道:“少爷,咱们真的不出去帮爷一把吗?奶奶这一次好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呢。”
小龙淡定摇头:“放心,娘亲只是出出气罢了,不会把爹爹怎么样的。咱们这会儿出去,只会遭受池鱼之殃。”
小荷崇拜的看着小龙:少爷真是太聪明太淡定了,只看这会儿的沉着,谁能相信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儿?
255第 255 章 月上梅梢
( 直到对面鸣金收锣,小龙才站起身,微笑道:“好了,咱们再等一会儿,听见红袖姐姐她们说话就回去,那时候保准没有一丝尴尬了。”
人情冷暖世风日下啊。
挨了揍的知府大人在屋里喝着茶水愤愤想着,暗道家里这些丫头有什么用?一个个都是向着她们奶奶,她们已经忘了我才是她们的旧主人吧?就眼睁睁看着我挨揍。好,如果真没看见也就罢了,没人知道我夫纲不振更好。问题是,可能没人看见吗?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躲在某个屋里偷偷看着我挨揍?而是肯定还一边看一边议论着,哼!
正想着,忽见兰湘月捧着一杯茶走过来,池铭咳了一声,挺了挺腰身,心想还好,总算湘月还懂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的道理,这揍完我还知道奉上香茶,只是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哼!唔……好吧,看在她知错的份儿上,就原谅了她吧。
池铭这正大喇喇等着呢,就见兰湘月捧着茶杯在他对面坐下,悠悠啜了一口茶水道:“你以为我这茶是给你的?”
“没有。”池铭意识到自己自作多情了,心中悲愤无以言表,冷着声音答了一句,便转过头去。却听旁边兰湘月冷笑道:“你想得美,我现在气儿还没消呢,给你奉茶你敢喝吗?你不怕我在茶里下巴豆?”
“你就是下砒霜,只要是你给我的,我也毫不犹豫的喝。”听见妻子气儿好像还没消,知府大人的气焰立刻一落千丈,心想这一次做的是有点过分哈?既如此,算了,那还是我来说点软乎话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说点软话又算得了什么?
“扑哧”一声,饶是兰湘月满心是气,听见这厮貌似强硬其实和软的话,也忍不住笑场。那些气愤也随着这一声笑而消散无踪。她叹了口气,但旋即又竖起柳眉,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冷哼道:“好,走就走。只是池铭你给我记着,你留在这里,必须毫发无伤,不然的话,若是敢带着伤回去,或者干脆连命都丢了,活着我让你活受罪,死了我追去阴间让你活受罪。明白吗?”
“是是是,为夫明白。娘子放心,太子殿下不是说了吗?要把钦差行辕落在扬州,既如此,我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还怕哪个不长眼的刺客敢来行刺吗?今时可是不同往日,你不用替我担心。”
池铭拍着胸脯保证,却听兰湘月冷笑道:“若真是万无一失,你为什么又要让我先回茂城?”
“哦……”池铭语塞:“那个……你们终究是弱女子嘛,比不得我身强体壮……”这理由说到最后,池铭都说不下去了,太违心。
“无论如何,你要好好儿的。”兰湘月终于收起了凶巴巴的河东狮模样,叹了口气,目中全是忧虑,喃喃道:“你这一次,是要掘了这些大盐商的根啊,人家哪会不和你拼命?狗急跳墙之下,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你万万要小心为上,明白吗?”
池铭这个感动啊。一把握住了兰湘月的手:“娘子,我就知道,你虽然揍我,那也是因为你恨我擅自做主,不让你和我同甘共苦。其实你心里还是爱我的,所以才会担心我。”
“滚。”这货还敢提这话茬儿。三奶奶顿觉气又上来了:“谁是因为爱你了?我只是为我自己着想,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懂不懂?”
“懂懂懂。”池铭嘿嘿笑着,鸡啄米一样点头:“我真的懂。娘子放心,你先回茂城,只等扬州事务一结束,我就把你接回来。”
事到如今,兰湘月还能说什么?只好看着池铭无奈道:“袁老先生和小龙也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说完她见丈夫点头,便叹气道:“如此一来,若是遇到事情,你和谁商量?”
池铭笑道:“这不是有太子殿下吗?唔,我让陶侍卫和付侍卫带着红袖翠竹以及其他侍卫护送你们回去。冷锋只怕是回不去了,不过梳风说茂城是他师兄的势力范围之内,在那里,你们是绝对安全的。”
兰湘月点点头,淡淡道:“就算没有冷锋的师兄,想必这些人醒悟到可以用我们来要挟你的时候,跋山涉水过去绑架我们也晚了。”
池铭笑道:“那是当然,这场大清洗不发动则已,一发动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扬州甚至江南官场。娘子放心吧,这些混蛋是不会有机会去茂城找你们的。”
“那这几天我再帮你把家里整顿收拾一下,等到太子将至,我再离开吧。”事情已成定局,兰湘月也只有接受。
池铭这会儿心中倒泛起强烈不舍来,只是此时再说这样话,也是徒劳无功,因此只是拉着兰湘月的手,郑重道:“湘月放心,只要扬州事了,我立刻派人接你回来。不过三五个月而已。”
兰湘月眉头一挑:“嗯?三五个月而已吗?”
池铭一下子垮了肩膀,扁着嘴道:“好了,娘子,你明明知道我这三五个月会有多难捱,就别非要我说出来啊。唉!三五个月啊,从我中了状元后回茂城接你,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咱们是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如今忽然就要分别三五个月,天啊,我可怎么过啊。”
“活该。”兰湘月低下头微笑,忽听门边一声清咳,她抬起头,就见梳风站在门口嘻嘻笑道:“爷和奶奶鸣金收兵了吗?那咱们是不是该开饭了?小龙少爷也回来了呢。”
兰湘月脸一红,倒是池铭神色自若,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道:“说什么废话?饭既然好了,就开饭吧。吃完了我还要去找秦大人商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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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如豆。
兰湘月合上手中书,探头向外看了看,见洗雨正在外室往熏笼里放置熏香,她便问道:“爷还没回来吗?”
其实这话也是白问,池铭若是回来了,她又怎可能听不到院中动静?果然,就听洗雨笑道:“没有呢奶奶,天色不早,奶奶先睡吧,爷要回来,还不知得什么时候儿。不是说明天上午太子殿下就到扬州了吗?奶奶明儿一早也要早起启程呢。”
兰湘月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来也奇怪,从前每天和池铭在一起,虽然一点点看着他从一个纨绔子脱胎换骨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儿,心中也有骄傲和感动,但也并没有觉出什么。就算答应了和对方谈恋爱,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觉得不讨厌这男人……唔,好吧,也不仅仅是不讨厌,对他微微的还有那么点喜欢。只是……只是她一直觉得那份喜欢很微小,微小到就算分别,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可是……可是现在她才知道,或许自己根本还不够了解自己对池铭的感情,或许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在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和家族默默改变,在他认真的说要用一辈子来换自己的心的时候,她的情丝也就慢慢的一缕一缕绕在他身上了,以至于此时一想起两人即将分别,哪怕只有三五个月,也是十分不舍。
兰湘月下了床,只穿着薄薄的小衣走到院子里,抬头仰望星空,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这是怎么说的?还以为三五 ...
(个月不见,池铭会相思成疾,自己还说他是活该,结果如今自己似乎也不比人家好到哪里去,难道这便是两情相悦心有灵犀吗?
“湘月。”院中传来的声音让兰湘月回过神来,垂下头一看,就见池铭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院子,看见她便急急忙忙奔过来,一把搂住了她道:“怎么穿的这样单薄跑出来?这都快中秋了,你也不怕着凉。”
兰湘月笑道:“江南天气就算到了中秋,也是很暖和的,我一点儿也不冷。爷不热吗?我已经让人预备好了温水,快去沐浴一番吧,明天还要迎接钦差大人。”
“娘子。”
池铭着迷的目光在兰湘月脸上流连着,透露出万分的不舍,然后他慢慢拥紧爱人,喃喃道:“等我,最多不过三五月,我一定接你回来。我……我甚至都有些后悔了,这么长时间,我一定会得相思病的。”
“别瞎说,相思病那是单相思才得的。”兰湘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货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板上钉钉了。
“湘月,你……你也会想我吗?”池铭不肯放开爱人,就那么拥着她,在她耳边有些忐忑的问:“你……你也会像我想你一样的想我吗?”
兰湘月沉默了片刻,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轻声道:“会,我会想你的。我现在想一想分别后的日子,就已经觉得……思念……”
“湘月……”池铭激动了,眼睛都亮晶晶的泛着水汽,忽然捧住兰湘月的脑袋,就要凑上去狠狠地亲吻她,不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一刻对妻子的爱恋和感动。
256第二百五十六章
( “不行,洗雨翠竹还在屋里呢。”兰湘月急忙拦住因为激动而发了情的大狼狗,看到池铭点头,眼中星光闪闪,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她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渴望,于是轻轻拍了拍池铭的后背:“快去洗澡吧,我……我等你……”
这话的暗示性很强,真的已经很强了。然而或许是幸福太过突如其来,池铭这时候竟然失去了和妻子的“心有灵犀”,不,也不是这么说,他只是不太敢相信,不敢相信兰湘月的话就是他心中万分期待渴望的那个意思。
看到池铭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这实在是很好笑的情景,但是兰湘月却只觉得想哭。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红着脸走进内室,于是池铭便明白了,这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妻子……她是真的要在今夜,结束两人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让它变得名副其实。
明白了这一点,只听“嗷”的一声,知府大人像是一尾化龙的鲤鱼,猛然就跳起了三尺多高,然后风一般往后堂蹿去,只吓了翠竹和洗雨一跳,两人连忙追出来大叫问他怎么了?却只听到远远传来的回答:“洗澡。”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洗澡不是每天都要做的事吗?至于……这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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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路云初起,离亭叶正稀。所嗟人异雁,不做一行飞。”
一大清早,十几辆马车辘辘驶出了知府衙门。昨夜一场秋雨,将街道两旁的树木洗刷的翠绿明亮。江南温暖,虽近中秋,树木仍是茂盛,不过也有一些半黄的叶子,被雨水打下来,无精打采的堆在树根下。
兰湘月坐在车中,因为这一次明面上的说法是“妻妾嫉妒不和,家丑路人皆知,知府大人震怒,尽遣妻妾回乡。”所以池铭为了表现生气,还不能来送行。
虽是如此,兰湘月却是知道,那个男人此时定是站在书房外,怔怔看着自己离去的方向。她叹了口气,掀开车帘,向湛蓝晴空望去,一行大雁恰好飞过,这不禁令她想起小时候读过的那首小诗。据说这是七岁女孩儿送别哥哥所做。然而诗中离别之叹,却是说中了古今分别之人的心情。
“奶奶,这还没出扬州城呢,就开始想爷了?”
翠竹笑着问了一句,她昨夜是在外室伺候的,所以知道昨夜爷和奶奶成就了好事。想一想,这丫头也不禁叹息了:啧啧,爷和奶奶成亲五年啊,这才把洞房之夜过了,也算是古今未有之奇闻了吧。
兰湘月脸一红,瞪了她一眼没说话。芙蓉在旁边看着,不由有些疑惑,因一挑眉,看着翠竹用眼神询问,翠竹一笑,背着兰湘月飞快把两个拇指相对着弯了弯,于是芙蓉会意,诧异看了兰湘月一眼,恰好看到奶奶羞怒的眼神瞪过来,这陪嫁丫头清咳一声,不动声色的转过了目光:奶奶这会儿也算是初为人ℚi,正是恼羞成怒的时候,我可不往枪尖上碰。
马车队招摇过市,将近晌午时分到了扬州城门,出去没多远,便看见一队鲜明仪仗从远处而来。车夫认得那是钦差仪仗,连忙把马车避在一旁,静待那长龙似得钦差仪仗进城后,这才驾驶马车离开。
兰湘月掀开帘子向城门望去,恰好看到钦差仪仗的最后几名卫兵,她看了良久,方慢慢放下车帘,对车里的几个丫头微微笑道:“扬州城从今天起,就又要风起云涌了。可惜,我竟然不能在这里亲眼见证这一切。”
红袖笑道:“虽然不能亲眼见证,然而奶奶回到茂城,让爷在扬州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您就在老家等着他捷报频传,岂不是好?”
兰湘月点点头,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便在茂城家中等待,等你们爷频传捷报,然后再接我们重回扬州。想必到那个时候,这里定然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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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三奶奶和萧姨娘回来了。”
茂城池府内,从昨天开始就张灯结彩,虽然池铭没有回来,但如今这个三儿媳妇也是诰命在身,不可怠慢。
此时听见下人们报信,刘氏便喜得站了起来,笑道:“是吗?这就回来了?昨儿来报信时还说是歇在柳庄,这会儿就能回来,可见是大清早便起来赶路了,呵呵,难为那孩子如今做了诰命,仍是这样淳朴,这可是归心似箭了吧?”
岳氏和林氏都撇了撇嘴,见刘氏还要迎出去,两人忙上前拦着道:“太太,怎么说三弟妹也是晚辈,虽然诰命在身,也不该你这长辈亲去迎接,不然,知道的人说太太是想念儿媳妇,那些没见识的小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刘氏听了这话,只好止步,只是仍不住向门外望着,一面道:“统共那么几步路,怎么还没过来?不是说到家了吗?”
岳氏笑道:“想来从扬州带回的东西不少,还要安顿安顿。”话音落,林氏也笑道:“大嫂别这样说,三弟妹不是那不知礼的人,哪有不先来见过太太就收拾东西的道理?”
话音落,就见奶子领着个小男孩儿走过来,笑着给刘氏等人见礼道:“太太,大奶奶,二奶奶。”不等说完,男孩儿便扑到刘氏怀中,撒娇道:“祖母,三婶……回来……爷爷……不回来。”
刘氏笑道:“乖,你三婶已经回来了,一会儿就到,你爷爷今儿也能回来。明福乖乖的,祖母到时候做好东西给你吃。”
池明福扭着身子笑嘻嘻道:“三婶……做好多……吃的,回来……我要吃……”
刘氏不等说话,便听岳氏叱道:“别乱说话,你三婶如今是诰命夫人,哪里还会亲自下厨做什么东西?你等一下可不许给我说这种话,让你三婶心里不痛快。”
刘氏笑道:“你就是多心,湘月那孩子断不是这样人,就算她不下厨房,心里也不会因为小孩子两句话不痛快。”
话音刚落,忽听院子里嘈杂起来,刘氏连忙又站起身,就见一大群人簇拥着兰湘月和萧怜月小龙等人正往屋里走来,她心情激荡,却又只好强忍着,眼看兰湘月终于来到面前,和小龙等一起下跪行礼,方连忙道:“快免了快免了,自家人,这样客气做什么?”
兰湘月打量着刘氏,微笑道:“去年冬天回来的时候儿,看太太面色还有些苍白,这会儿气色倒是好些了。”
刘氏笑道:“去年那不是天气冷,之前病了一场吗?你和铭儿回来,带了那些补品,我吃完后就好多了。”一边说着,便亲自拉着兰湘月的手到身边坐,对一旁的萧怜月却是理也不理。
萧怜月也早知道自己看不到什么好脸色,当下也不管什么伏低做小了,反正自己和池铭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讨这婆婆的欢心做什么?自己如今留在这里,不过是心中不甘,还要找机会害那个让自己所有美梦成空的女人罢了,顺便搜刮钱财。
原本萧怜月就恨兰湘月入骨,而这次离开扬州之前,池铭又带人把她曾经收受过的那些东西全数没收了去,当时萧怜月只气 ...
(得一心要和池铭拼命,虽然知道要钱不要命这种念头不理智,可眼睁睁看着自己命根子一般的金银珠宝就被人搬走,那真是比要了她的命还要让人心里滴血的。因就状若疯狂的扑上去,嚎叫着要拿走这些东西,除非杀了她。
结果兰湘月一点儿也不手软,命人直接把她拉开,就让她眼睁睁看着人把她几个月来积攒的财宝全都拿了出去。萧怜月从那之后痴呆了两天,方清醒过来,如今正是把兰湘月视作杀身仇人一般,因着害人和搜刮钱财这两个目的,她才会又摆出一副柔顺之态,跟着兰湘月回到扬州。
这会儿见刘氏压根不理她,心中便冷笑一声,上前盈盈行了个万福,淡淡道:“太太容禀,妾身这一路颠簸,如今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且容妾身回房中安静一会儿。”
刘氏皱眉,不悦道:“哦?车马劳顿的,你们奶奶还没怎么着,你倒是又受不了了?”话音刚落,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就是一惊,正要说什么,便听兰湘月笑道:“萧姨娘如今性子好静不好动,太太就让她回去吧,何苦让她在这里坐着不自在?”
刘氏点点头,挥手道:“也罢,你们奶奶既这么说了,你去吧。”说完待萧怜月退下后,她便转向兰湘月道:“这……这小贱人该不会是又有了吧?难道铭儿如今仍然痴恋她?我只说这些日子的家信他并不怎么提这小贱人,还以为他总算认清这贱人的真面目,疏远了她,难道竟然没有?”
兰湘月笑道:“的确是疏远了,萧姨娘刚刚也不过是找个借口,并非有了身孕,其实从搬去京城后不久,因为一些事情,爷寒了心,就不再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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