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
“决定了?”
“我都在这里了,是不可能反悔的。”
“和储暮断了?”
清平沉默了一会儿,“嗯……刚刚跟他说清楚了。”
“刚刚分手,现在就溜,做的还真决绝。”
“这是必需的。”
“……清平你是个混蛋。”居然对自己都能做到这么狠,丝毫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清平扬起笑,“不,是混蛋中的混蛋。”
小三也笑了起来,“你这混蛋中的混蛋估计是第一个甩了那个男人的人。”
“我应该觉得骄傲?”
小三和清平坐在月台上,等待着前往清平家乡的列车。
“没有悲伤……”小三将视线投向远方,突然吐出这么一句。
“什么东西?”
“无论是你父母去世时也好,还是现在和储暮分手也好,我从你身上都感觉不到悲伤。”
“这说明我坚强嘛。”清平嘻嘻笑着,一贯地打着哈哈。
“得了吧你。”小三嗤了一声,“十七岁你父亲让你毕业了接管家里祖业时,你和储暮私奔。别人说你疯狂说你率性,我看你是理智计算过的。储暮有一定资本不会让你受苦,你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和他走。”
“小三……”
“别叫我小三,你才小三,你全家都……”小三突然停住。
她已经没有所谓的全家了。
“……三儿。”
小三撇撇嘴,“坚强?你坚强个屁。”
“三儿,你真粗鲁。”
“老娘粗鲁惯了!”小三有些怒了,“你怕哭你怕痛你怕受苦你怕一个人,我敢打赌要是当初跟储暮离开的代价是你失去一切,你绝对不会跟他走得那么痛快!”
清平沉默,她向来无法回答那些不存在的假设。
小三倏地红了眼眶,“清平,你不要离开了,在这里你至少还有我,还有储暮。”
火车带着呜呜响声进站,停住。
清平站起身,“小三……”
“不要叫我小三!”
“……”清平无奈改口,“三儿,你知道的,我和他一开始就没可能。”
是的,她知道。清平终究会离开那个男人,接管家里的酿酒业。和储暮一起离家不过是年轻时想疯狂一次罢了。而现在,她的父母都去世了,她也决定收心回家接管她家的酿酒业。
“这个世界,最知道我的就是你。这点我很庆幸。”
“可是还不够,我还不够……”小三哑着声说道。“如果有人能让你把所有情绪都表达出来就好了,如果有个人能让你愿意豁出一切就好了。”
没有回话,清平上了火车,向她挥了挥手,“拜拜。”
清晨的阳光斜照在疏窗上,清平缓缓睁开眼,坐起身,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那是……梦?
额角抽了抽。
梦到小三那死女人肯定没什么好事。
连榛端着木盆进了来。“妻主醒了?”
“榛儿早。”
清平掀开被子下床,很自觉地张开双手让夫郎给她穿上衣服,再在镜子前坐好,让夫郎给她盘发,最后接过夫郎递过来的帕子在脸上擦了几下。
一开始的时候被人这么照顾着她还有那么些不习惯,但现在……好吧,她承认她很享受就是了。
推开房门,庭院里中的桃李已经开了花。
“春天来了。”清平站在门口,享受这满庭芬香。
“嗯。”
“桃花开得真美。”清平上前,站立在开满的桃树下。
“是啊。”
清平很高兴地说道:“有桃花可以开始酿桃花酒了。等花儿结了果还有桃子吃。”
“……”果然自家妻主可没有什么文人墨士的风雅,就算面对如此美景也只是想到口腹之欲罢了。
“还有啊,听说在桃花树下做特别有情趣。”
“咦?”妻主的思绪好像转到什么不好的地方去了。
“我看过的一本书里就有这么一段情节。月光照耀下的桃林里,男人在女人身下辗转呻吟,娇艳的桃花映衬着男人情动的脸……”
“妻主!”连榛嗔喝着打断她,免得再让她扯出什么黄段子来。
“什么?”清平还很是无辜的样子问道。
连榛声音低了低,“妻主不是说不看那些书了么?”
“那没有图画的,只有文字……要是你不喜欢……”
“妻主就不看了是么?”
清平点头。
“那我也不喜欢,妻主如此勉强自己。”
“也不是很勉强。”
连榛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成为妻主的阻碍,所以希望妻主能自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当然,春宫那种东西是不许看的,还有青楼也不许去。”
所以,榛儿希望她的自由是建立在她不准花心的前提上?
但是,“我貌似捡到宝了……”能够遇到这个男人。“那些事现在不重要。我说,榛儿啊,我们要不要试试,正好咱们家里种了这么多桃树。”
“试什么?”连榛不解地问道。
“在桃树下野合啊。”很理所当然的回答。
“妻主!”
“老板娘!”
嗯?有两个声音?
想起以往丢脸的悲惨经历,清平再次感觉到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僵硬的转过头。
是她家掌柜领着个女人。
连榛也是惊呆了,不确定的唤了声,“茗表姐……”
偏偏是在这个表姐面前。清平止不住的懊恼。
“这就是榛儿经常提起的表姐啊,不是说要下午才会到么?”
女子轻轻笑了笑,“车娘赶得快了些。”看向站在锦簇群花中的男子,“我的小表弟长高了些呢。”
清平微微皱眉,对她将“我的”用在榛儿身上反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