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也是。三年间,表姐都已经成为了陈家当家的了。”
“我说过陈家终究会是我的。”女子轻轻说着,上位者的威仪尽显。
连榛不自觉地低下头,“我没怀疑过表姐的话,只是惊讶表姐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了。”
“我倒是觉得花的时间太长了。”
清平轻轻握住榛儿的手,像宣示主权一般,“好了,表姐长途疲惫,别让表姐站着说话,榛儿还是和表姐里面坐着好好聊。我先去酒窖里拿几壶酒来。”
连榛有些不解。有客人长途来到就请她喝酒的么?不过还是对着陈茗说道,“茗表姐,里面请。”十足的主夫招待客人的架势。
待陈茗随着连榛进了屋后,“云天。”清平走到李云天旁边:“你们刚才什么时候来的?”
李云天很淡定地回答:“也没来多久,恰好撞上老板娘说的野合那句。”
“哦,是吗?”清平貌似也不在意,轻飘飘地扔下一句,“酒窖里我新酿的五十坛酒你给搬到酒馆里放着去。”
李云天:“老板娘,你这是迁怒!”
桌上小炉子烧着水,气烟袅袅升起,茶香溢满整间厅堂。
“小榛泡茶的技术还没有退步。”
连榛举起茶壶,浅绿色的液体倾泻而下落入杯中,“这还是茗表姐教我的。”
陈茗拿过小茶杯,轻嗅着幽郁的茶香,“是咱们家产的。”
连榛没有答话,只是朝门口张望着。
“我说小表弟啊……”
连榛回过头,“嗯?”
“你妻主是在自个家,还不至于会迷路,不用那么担心。难得我来一趟,就不能把你妻主放一放,好好跟我叙叙旧?”
连榛脸有些红,想解释,“我不是……”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
“不过你对那丫头也够大度,不仅原谅她之前的所作所为,现在还待她那么好。”
自己的事茗表姐是不可能不打听的,自己前三年过着什么生活她也是了解的,但她不能管没有资格管也没有能力管,所以直到三年后坐上了陈家家主的位子才有本钱过来管。
但是,现在他不想任何人打扰他现在的生活。
“妻主待我才是好。”
“现在做的补偿就能抵消以前犯下的错么?”平静的语气没有透露任何情绪。
他无法回答,目光有移向了门口。
“你能原谅我可不能。”
“茗表姐想对妻主做什么?”
“虽然三年前我放弃了,但你始终是我陈茗要护着的人,想让我把你放心交给你妻主,得让我看看她对你是怎么个好法吧。”
“茗表姐……”
“好了,我是卖茶的人,喝不来酒,你还是去把你妻主带回来,省的让她瞎忙乎了,也免得你老是心不在焉的。”
连榛点点头,站起身,“那我去看看。”
陈茗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感受着涩味在口中漫延,看着有些匆匆离去的背影,说到:“果然还是小连泡的茶合我的口味。”
连榛推开门,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靠着柱子坐在地上的妻主。
果然在酿酒房。
“妻主……”连榛轻轻唤了声。
“榛儿怎么到这儿了?”
“找妻主的,妻主心情不好。”
“也没有心情不好,就是觉得自己挺不着调的。”
现在才发现?连榛在心里叹了口气。
“榛儿,你说会有人把儿子交给我这种人么?”
皱眉,明显不高兴的语气,“妻主你还要娶别人?”
“才不是,”清平把头放在曲起的膝盖上,“要是我是去你家提亲被听到这么没谱的话,大概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她知道那位表姐是榛儿唯一重视的亲人了,所以想取得她的认同。可是不要说是思想保守的古代了,就连现代社会的父母听到别人毫不脸红地说出“野合”的话,估计都不敢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她。
第一次感觉到做人很失败。
看来妻主这次是真受打击了。“茗表姐并没有说什么。而且,这就是妻主的本性,是没办法改的。”
没有一点被安慰的感觉。
“我觉得,要是这样躲着不出去才更不像个女人。”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人。
“妻主……放弃了吗?”
清平闻言抬头,看着她的夫郎。放弃什么?这个男人吗?
她伸出手,“我要榛儿拉我起来。”带着对她的夫郎惯有的撒娇语气。
连榛笑了笑,将妻主从地上拉起,为她整理好衣裳。
“茗表姐说她不喝酒的。”
“我知道,她喝茶的。”
“咦?”
“这就是所谓的情报。”
等到夫妻两回到厅堂时也有好一会儿了,陈茗却丝毫不见有不耐之色。她站起身“是我不好,没事先跟弟妹说清楚,还你忙活了这么久。”
“不不,是清平的不是,让表姐在此久等了。”
一旁的连榛看着这两人一来二去的,只能感叹:真不愧是商人。
三人在桌旁坐下,连榛在清平身边。
清平是从来没和这个陈家家主打过交道的,两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倒是连榛和茗表姐许久不见,有一大堆要问的。于是现场是基本只有连榛和陈茗在说话,清平旁观。
“娘她身体还健朗吧?”
“还可以,自从小艾娶了夫郎生了个女儿以来,整天抱着孙女乐呵呵的。”陈茗嘴角带了抹讽刺的笑。
孙女吗?
清平扯扯夫郎的袖子,轻声问道:“小艾是谁?”
“主君的女儿,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今年十五岁。”
清平嘴角瞅了瞅,“十五岁就有孩子?太早了些吧。”不但早婚而且早孕,古代人还真是……
“我觉得很正常啊。”
不,你这种想法首先不正常。
“对了,小连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么?”
连榛明显一愣,摇了摇头,“不了,娘在我出嫁时就说了,能不回去就别回去了。”
陈茗的嘲讽意味更盛,“那种地方,不回去也好。”
清平沉默地喝了口茶,没有Сhā话,也不能说些什么。在榛儿嫁到这里之前,和他在那个家里经历一切的是陈茗,她只是后来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听着榛儿说他以前的事。
对榛儿以前的生活半清不楚的她什么都不能说。
必须接受,即使是再亲密的人之间也会有彼此不知道的事,可是不能否认,她讨厌没有参与他的前半段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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