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怎么上学呀？”

“再买一辆就是了。”

“唔~~~”文娟不答话了。

老李却推着我的自行车赶了上来。文娟怕惹事，推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便骑上车飞快地跑掉了。

“小艾，我真的有话要跟你说。你别闹了好吗？”老李说得很是恳切。

班上的同学们带着好奇的目光一个接一个地从我们身边经过。如果再不将他打发了，这件事传到老师耳朵里，她可有真凭实据说我“早恋”了，这次还恋上了一个流氓。我只好接过自行车，对他说：“长话短说，我还要回去赶作业呢。”

老李陪着笑，连声道：“好好好。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站在大街上，不太象话。”

我琢磨着他应该不敢对我起什么邪念，便跟着他来到一家大排档。他点了一些烧烤之类的小吃，不停地催我动筷子。我烦了：“你什么事直接点吧，别耽误我时间了。”

老李这才放下筷子，满面愧疚地说道：“小艾，上次的事儿，真对不起你，真的。我知道你不是……，那个……”他吞吞吐吐，欲说还休。我保持着耐心，带着嘲笑望着他。他急了，­干­脆给了自己几个耳刮子，骂道：“我嘴臭！我不是人！我下流！”

周围的人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我嚯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我可不想和嘴臭，不是人的下流胚子混在一起。

老李急忙将我拉住。我生气了：“你什么意思啊？你下流关我什么事？”

老李竟哭了起来。他呜咽着说道：“小艾，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那天要不是他们都带了女人来，我也不会受那刺激。我长得也不比他们哪一个差，为什么就没有女人喜欢我呢？！说句不怕丑的话，我三十多了，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看着你们一个个成双成对的，我心里委屈啊！”

看他说得动情，我不禁心软了。

他看了我一眼，擤了一把鼻涕，说道：“我当时就是一时气话，真没别的意思。罗江焱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干­那不要脸的事儿的。可现在，不光是他，就连小五他们也越来越瞧不起我了。我再呆在公司，都没什么意思。”

我没好气地问：“那我能帮你什么忙？”

他似乎一直就在等我这句话，听我中了套了，立即兴奋起来：“我现在一把年纪，没文化没技术的，还能再去做什么呢。服装对我来说还算是熟路子。我想，我想开一家‘小艾乖乖’的分店，就是，我手上的资金还不够。”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叹了口气，说：“这事儿你得和罗江焱去说啊。我又没钱。”

他说：“我说过了。可他不同意呀。我向他赔礼道歉，他却说，我没对不起他，我对不起的是小艾。只要小艾原谅我了，他就不再同我追究。”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我挑了挑眉头，找了他一句。

他额头上什么东西在反光，似有虚汗冒了出来。

我拖长了声音调侃他：“抱歉我帮不到你。其实我跟罗江焱，也不是很熟。”

他痛苦且诚恳地说：“小艾，别拿我开心了！老李这回算是走投无路了！”

看他如此颓废，我不禁心生同情。我说：“好吧，我回去告诉罗江焱我不恨你了。他要是肯帮你最好，不肯帮，你也怨不得我。”

老李唯唯诺诺，连声称谢。

我不免有些得意。助人为乐，助人为乐，帮助别人，始终会让自己快乐。然而我却忘了罗江焱曾经的一句教诲：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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