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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毒女情深似海

这正是有名的“流云十八飘”腾挪绝技,竟然一个残废得只剩一腿的人施出来,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只看得逍遥客目瞪口呆,暗中乍舌不已!独脚剑客柳蓬春身形方落绝壁之上,蓦闻一声长啸,草丛中人影飞闪,山道上顿时多了五个人。

前面一人身形奇矮,正是“索命六妖”硕果仅存的“矮妖”

裴飞蓬。

后面一字排开四个黄衫老者,一个个面如黄醋,目似核桃,颏下光溜溜的无半根胡须,以上却都生着一头红发,如夕阳中的一堆衰草。

矮妖裴飞蓬哈哈一声怪笑道:“哈哈!别来无恙,脱下那件龙袍吧。”

逍遥客想起盗袍戏耍的宿恨,不由气冲牛斗,沉声喝道:“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寻,今天正好与你算算旧帐,小心,接招!”

“招”字尚在嘴边,人已欺身而上,翻腕,并指,吐气开声,一缕凌厉指风破空而出,直袭矮妖“华盖”大|­茓­。

矮妖从未与逍遥客交过手,当然不知“流云指面”的厉害,一见逍遥客一根指头在那里指指点点,蛮不当一回事,仰首一声怪笑,倏地推出一掌。

只听得“吱”的一响,好象火球落入水中之声,矮妖一声闷哼,人体顿时平空腾起,翻倒在丈余开外,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四个赤发老者发一声暴叱,四路败进,将逍遥客围困核心。

逍遥客暴喝道:“报上名来。”

四个赤发老者同声道:“娃儿!你真是有眼无珠,你竟然连齐连山‘赤发四鬼’都不认识么?”

逍遥客闻言暗惊,师父也曾提起过“赤发四鬼”的,是当今武林中魔道巨裳。

可是,逍遥客并未惊气妥,绝壁上尚有独腿剑客在观战,于是豪气大发,厉声喝道:“好!你们这老鬼,既然阳活世鬼做得不耐烦小爷就­干­脆成全你们去做­阴­世死鬼吧!”

赤发四鬼又同声怪笑道:“娃儿好大的口气,看掌!”怪笑声中,“呼呼”掌风连起,平地卷起一阵狂风,无数股激流劲风,向逍遥客身躯袭到。

逍遥客知道这四个赤发老鬼既然鬼名四播,绝非浪得虚名,硬打硬接,必然难讨公道,是以一见掌势凌厉,巧妙虚使出“道遥客”中的“五鬼推磨”身法,一闪身已飘出狂风之外。

泥沙迷目,四鬼还没有发觉逍遥客已出圈外,四股掌力仍然全力压出……。

忽然,“蓬”地一声巨震,四鬼互相对了一掌,激动气流一道旁小树折腰倏首,落叶遍地。

四鬼身形,都被震得暴退数步!逍遥客正在以逸待劳,此时见有一个老鬼往自己身前急退葡来,蓦地屈指如钩,向那名老鬼腰际“会池”|­茓­上敲去。

指法分为长打短打,即谓远败近投,长打讲究气,短打讲究劲,此时,逍遥客这一敲,少说也有千钧之力,不让敲上还则罢了,只要|­茓­脉被指尖儿触上一下,其结果必然是非死即伤,绝难幸免。

那老鬼的“鬼”名倒真不是虚传,退势之中,已发觉了身后的暗袭……。

此时,不管他如何闪躲,也逃不过这致命的一指。

可是,他竟然用上了“以败为守”的兵家上策,身形倏辅转不退反进,右掌向逍遥客前胸印去,另一掌竖立如刀,削向逍遥客点来腕脉。

这是一种拼命的打法,如果逍遥客不肯撤招收势,结果二定是两败俱伤。

这“以攻为守”的兵家上策,虽然人人懂得;但运用时的气势和决心都是很难下的。

逍遥客想不到对方,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只得缩手撤招,暴退丈余。

徒手相搏,必定是“一进占先,一退落后”的,逍遭客退势尚未扎稳,赤发四鬼复又围了上来。

幸而“流云指法”的威力惊人,迫使四老反不敢过份接近,暂时保持平局,但是,逍遥客如想脱身而走,那可就不太容易了!

逍遥客一面对敌,一面暗忖,想不到竟被一条腿的家伙说准了,这四个老鬼这般难缠!

逍遥客抽空向绝壁处望去,柳逢春已经不在上面了。

他到那里去了呢?

难到他已料定四老鬼必然得手,找地方打埋伏去了么?逍遥客一念及此,豪气再升,发一声喊,连出数招。

立刻,战局为之一紧!……

只见指影如山,掌风阵阵……

这时,四鬼中领头主攻的一名老鬼喝到:“兄弟!用‘熔金赤芒’毁掉这狂小子!”

另一老者疾声道:“不行!赤芒会焚毁七龙袍!”

逍遥客摸清对方的意图后,立即高声冷哼道:“你们四个老鬼听明白了,自古以来,武林奇玲异宝,皆为有德者居之,你们竟妄图打劫打掠,告诉你们,小爷就是败了,你们也休想得到七龙袍,小爷定要自毁此袍。”

那名领头老鬼厉声道:“兄弟们,缠住他,别让他两支手抽出空来!”

话声一落,四支鬼掌倏地加紧,掌掌拍向要害。

“流云指法”虽是武林绝学,但逍遥客必竟功力有限,如况对手又是魔道巨击,再加上一对四鬼能够保持不败之局,已算难可贵了!蓦在此时,半空传来一声娇叱,跟着红光一现……

场内顿时多了另一个——“江湖浪女”慕容青寒云。

慕容寒云已将腰上的大红罢带解下拿在手中,想必那就是她的兵器。

她一落场中,即娇叱道:“小兄弟,你浪姐姐来了!”

四鬼倏地撒招收势,各退一步。

领头老鬼邪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寒云庄主!甚么时候贴上这个小白脸了!”

慕容寒云并没有发作,反而娇笑道:“你家娘子贴不贴小白脸,也用不着你们这些没牙老鬼吃­干­醋,定正轮来轮去,也轮不到你们这帮老鬼头上,你们就是用舌头来侍候你家娘子,你家娘子还嫌你们舌粗糙哩”

一个女人怎么堂而皇之说出这些疯言疯语来了呢?听在逍遥客耳里,也不同一阵耳热面红。

那老鬼并不以为然,也怪笑道:“你老爷倒不吃醋,你那缺腿汉子就在这附近,他要吃醋起来,娘子你可就麻烦啦!”

慕容寒云倏地将笑脸一收,寒声道:“四老鬼!笔说完了,该说点正经的了,请让路。”

那老鬼呵呵狞笑道:“咱们四老在武林中虽然声名狼籍,可就是不贪女­色­,咱们可能不能那么听话的吧。”

慕容寒云冷笑道:“人说小鬼难缠,想不到你这老鬼也是这样难缠,你家娘子可是先礼后兵的,怎么样,让不让路?”

那老鬼怪笑一阵道:“路摆在地下,难道你不会走!”

慕容寒云将手罗带抖得笔直,厉声道:“老鬼既不是识抬举,我就教你们瞧瞧娘子我‘销魂罗带’的厉害!”

说着,手中罗带舞起漫天红影,就要……

对那老鬼暴叱一声罗带一收,杏眼一翻道:“怎么,怕了?”

老鬼冷哼一声道:“哼!老鬼虽被武林中人视为魔头,可还讲个道理,我想问一问,慕容娘子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慕容寒云冷冷笑道:“你听着。第一,我和这位大兄弟有点小交情,第二,我看不惯你们以众拳寡的卑鄙手段。”

老鬼放声狂笑,怪声道:“慕容娘子的名号可以改一改了应该叫做‘江湖才女’方对,真是好口才,你为什么不说,你也在打那件七龙袍的主意?”

慕容寒云方待答话,逍遥客从旁Сhā口道:“这你管不着!慕容娘子如果真要那件七龙袍,在下双手奉送也不一定,这得随我高兴。”

老鬼怪叫一声道:“好哇!这年头真是娘们吃香,愈浪愈酥,愈臭愈烂的娘们,愈有没出息的男人将她们围哄,兄弟们!咱们只有用拳头了。”

这话转弯抹角地将慕容寒云骂了个希哩哗啦,她如何受得了,当下不由火气直冲,一声妖叱,手中大红罗巾宛如一条血红巨蟒一般疾吐而出。

老鬼闪身躲过一拳,暴喝一声道:“慢来!老夫问上一声,你和老夫过招动武,所为何来?”

幕容寒云怒叱道:“少说废话!”

老鬼疾声道:“不行!一定要问清楚,老夫向来不打没有名堂的架!”

慕容寒云沉声道:“教你知道‘销魂罗帮’的厉害,以落你那张臭嘴才会少骂人!”

老鬼怪笑道:“原来是这么点小事,老夫今天没空,办正事要紧,咱们改天再较量吧!”

慕容寒云冷哼一声道:“由不得你,今天就要断!”

其余三老鬼充声喝道:“大哥,跟这臭娘们泡甚么蘑菇,上吧!”

挑战的是“赤发四鬼”,先动手的却是“江湖浪女”,只见她皓腕一抖,平地涌起一片红云,向四老鬼身躯卷去,罗带过处,呼呼有声!

逍遥客想不到一条轻重不足四两的一条细纱罗带,施展起来,竟有如此威力,不由得暗暗称奇!

“赤发四鬼”想是领教过这条罗带的威力,不敢撅其锋锐,领头老鬼厉啸一声,四鬼立却星散,站在四个奇角乘虚踏隙进袭!

逍遥客高声叫道:“慕容娘子!在下可否动手……”

虽在万分紧张情势中,慕容寒云仍免不了“噗哧”一声笑,回道:“小兄弟!尽管动手!咱们以一对二,以二对四,到那里也讲得通的。”

逍遥客初出道,多少有些墨守成规,不知此时该不该和慕容寒云协手制敌,才有此问。

今见慕容寒云回话,立即吐气开声,力贯双腕,左右开弓,右手一招“断絮截云’,左手一招“指天誓日’,“吱吱’’声中,分向两角点去。

逍遥客原本以一对四时,尚堪维持局面,现在又加上一条教人缚手缚足的软罗带,巧招连连,缠,纹绕、捆,屈出不穷,使赤发四鬼防不胜防,近身不得,战局立时改观!不消几个照面,其中一鬼双足被罗带所缠,慕容寒云振腕一抖,“叭”地一声,摔了四仰八叉,象一双被踩了一脚的蝎子,四肢乱颤胡弹,说什么也翻不过身来,却在地上哇哇大叫。

四鬼剩下三鬼,慕容寒云和逍遥客可说胜券在握……”

说也奇怪,那慕容寒云却无心恋战,一把抓住逍遥客,疾声道:“兄弟!脱出战圈吧!”

说着,手上一用力,拖着逍遥客踏隙而出。

那样子不象是得胜班师,倒象是落荒而走!逍遥客想问个明白,无奈慕容寒云一声不吭地愈走愈快,逍遥客也只得纳闷在心,跟步紧随,直在山下奔去。

这一阵奔驰,尤如追星赶月!逍遥客迫得施展出“逍遥游”轻功,才算不致落后。

这样一来,逍遥客可不得不将“江湖浪女”慕容寒云另行估价了!不消一刻时光,两人已抵山下。

大路旁停着不少马车,都是等待着登高之人回程用的,慕容寒云话也不讲,就拉着逍遥客跳上其中一辆。她向车夫交待了一声:洛阳城即迅速地跳进车厢。

下山这一段路程并不甚长,而慕容寒云却已香汗淋漓,娇喘吁吁了!逍遥客暗道:“难怪这样快,原来她已施出全力!为什么呢!后面又没有人在紧追不舍!逍遥客暗暗纳闷,马车已在这时扬啼启程了!过了一阵,慕容寒云才稍稍气息平和,睨斜了逍遥客一眼问道:“小兄弟!他那件七龙袍是何处所得?”

逍避客虽不知她的用心,但鉴于她一番熟诚相助,只得坦答道:“小弟受一位武林朋友所托,暂为保管。”

慕容寒云声音一禀道:“谁?他为什么要将这件武林奇珍交你保管?会不会有­阴­谋?”

逍遥客默然摇头道:“不会的,他已死了!”

慕容寒云先是一怔,接着又“扑哧”一笑道:“小兄弟,你真有点不老实,你先说是别人托你暂为保管,现在又说托你之人已死,物主既死,这七龙袍不成了你的了?”

逍遥客一皱眉尖道:“小弟并无半句谎言,这人托我时已受重伤,只说暂时代他保管,过后他伤发损命,我现在真不知如何处理这件不祥之物!”

慕容寒云冷冷地道:“我倒有个处理此物的好办法!”

逍遥客闻言一怔,想,甚么好办法呢?不该是交你保管吧?心念暗动,嘴上却在问道:“说说看,甚么好办法?”

慕容寒云声冷如冰,斩钉截铁地道:“付之丙丁!”

逍遥客大吃一惊,疾声道:“你说烧掉!那岂不太可惜。”

慕容寒云神­色­凝重地道:“此袍正月出世,迄今不过百日,连‘索命六妖’在内,已经死了二十余名有头有脸的高小兄弟?你难道想步他们的后尘!”

逍遥客喃喃道:“有这样严重!”

慕容寒云道:“小兄弟!沉静地想一想,自秦以来,已经千有余年,为何袍上的七招­精­奥武学不曾在武林中出现过,只因为得袍之人尚来不及参悟其中奥秘,业已身首异处,如此展转相递,这件龙袍不过成了一个杀人的祸首而已!”

一番话说得合情人理!真是独具见解!逍遥客吟哦一阵,剑盾一挑道:“武林中人,包括小弟在内,无不想得此袍,一方面有于贪念所使,另一方面却也是想侦讨武学最高境界,此种行为可责也不可责,而娘子你看样子却无意。”

慕容寒云淡淡答道:“我看穿了!”

逍遥客不由一怔,疾声问道:“看穿了?你是指……”

慕容寒云接口答道:“世情!”

“啁!”逍遥客吁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慕容寒云将七龙袍上的七招­精­奥招式看穿了哩!慕容寒云颔首问道:“小兄弟!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逍遥客只是茫然地看着她,既末点头代答,也未摇头否认。

慕容寒云凄然一笑道:“名利恩怨,使人永无宁日,到头来不过是一缕云烟,随风而逝,何必看得那样重。”

逍遥客迟疑地道:“慕容娘子,听你之言,莫非……”

慕容寒云疾声打断他的话头道:“小兄弟,你很聪明。”

昨天我和上官主的谈话间,你应该听出一端儿了,我承认,我曾经有过不如意的事情,我也承认,为了不如意,我放弃‘寒云庄’的庄主不做,而成为今天的江湖浪女,但是,我并不惋惜,我这样自由自在地四海为家,比起一个人守在一座若大庄院要快乐得多。古变说:“‘双拳握古今,握住了还当放手,一肩担明月,担上了也要息肩,这就是我看穿世情的一点心得!”

逍遥客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心田,半晌都喘不过气来,长久,才吁了一口长气道:“这不过是说说罢了!如你真的一切看穿,你也不至于投身‘天龙帮’……”

逍遥客口里“卧底”两个字还没有说来,慕容寒云皓腕一抬,三个指尖封住了他的嘴­唇­。

逍遥客­唇­间感到一阵温湿,竟忘了将头移开,而慕容寒云也忘了收手,两眼凝视着逍遥客的后面,一是稍瞬!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情,两人年纪相去很多,而……。

这时,车轮倏地一颠,两人的接触才告分开。

慕容寒云顿时颊飞双颐,逍遥客也耳热面躁。

过不许久,慕容寒云才又启­唇­道:“这话真叫我难以答覆!”

双方各自侧首疑望车窗之外,车厢内一片静默,……

逍遥客并没有回过头来,目光仍游览着田野开金黄|­色­的麦浪,轻道:“感触是一回事,身体力行又是一回事,娘子你如真到了忘我忘万物的境界,今天小弟的事,你就不会Сhā手过问了!”

慕容寒云含笑道:“小兄弟!你是否怀疑我别有用心?”

逍遥客也含笑道:“小弟不应该有如此想法!”慕容寒云格格娇笑起来,笑了一阵,方道:“小兄弟!你真会说话,你说你不应该如此想,其实,你心里早巳这样想了,坦白说,你是否怀疑我在用拢络手段,在打你身上那件七龙袍的主意?”

这话问得太突然。确实教逍遥客难以作答,沉吟一阵,才答道:“如果你真想要,小弟双手奉上。”

慕容寒云毫不客气地将手一伸道:“拿来!”

这是突然中的突然,逍遥客愣住了,翻了翻眼皮,怀疑她道:“你真要?”

慕容寒云笑道:“嘻嘻!先是说大话,现在却又小气了!我当然是真要,不!我并不想占为已有,我只想用一把火烧掉杀人的祸首。”逍遥客道:“这岂不是暴失先人遗物?而且,这样做,也辜负了原来物主所托呀!”

慕容寒云冷笑道:“谁是这件七龙袍的物主?除了你是机缘凑巧,随手所得,谁又不是手染腥血而得到此袍的?”

逍遥客道:“话虽不错,不过……”

慕容寒云抢口道:“此袍不离你身,你将永无宁日!”

逍遥客迟疑地道:“这……这事……我实在一时委决不下。”

慕容寒云沉叹一声道:“这是我交谈言深了!”

逍遥客声道:“这是那里话,慕容娘子关注之情,小弟毕生感激!”

慕容寒云又是一声长叹,幽幽地道:“一个人要想忘物忘我,可真难得很,我自以为看穿世情,其实还浅薄得很,看来我的罪还没有受够……”

这一段话,逍遥客似懂非懂,不懂的使他迷惘,懂的却使他:心颤不已,他瞟了慕容寒云一眼,虽然­精­竭虑,也想不出一句恰当的话来。

沉默……。

沉默……。

约摸过了盏茶的时刻逍遥客蓦然想起一事,疾声产顺道:“噢!对了!方才下山的时,你为什么那样急?仿佛有人在追赶你似的。”

慕容寒云冷哼了一声“哼!你还蒙在鼓里哩!我们今天能够顺利离开北邙山,已经是万幸了!”

逍遥客不明所以,茫然问道:“怎么呢?”

慕容寒云道:“山道上早有两个极难缠的人物在候着你了!”

逍遥客惊问道:“谁?他们为什么不来追?”

慕容寒云轻笑道:“谁?你还问哩!两个人都和你打过照面了,一个是为你算卦的相士,一个就是独脚剑客柳逢春。”

逍遥客两眼瞪得象­鸡­蛋,喃喃道:“原来是他们两个,为什么不来追?”

慕容寒云得意地笑道:“他们两­干­上啦!”

“啊!”逍遥客感到意外地惊呼出声。

慕容寒云又道:“本娘子略施小计,他俩人就要到日落方休!”

七毒公主雷苹的话一些也不错,逍遥客应该改名逍遥“傻”

子才对,他竟傻得问道:“你为什么让他俩­干­起来呢?”

慕容寒云倏地一扬腕,想在对方脸上打一巴,想想不妥又将手缩了回去,曼声笑道:“你这傻子问得真新鲜,还不是为了你这小……傻瓜!”

慕容寒云一定有其他亲昵的称呼,可能由于难以出口,才临时改用“傻瓜”两字。

其实,这两个字也够亲昵的了。

逍遥客真傻么?他只不过比旁人多一个赤扑的心而已!他懂得,慕容寒云对他是有特别好感的。为什么呢?他的找不到确切的答案,也许是因为“浪子”

“浪女”之名相近而相惜,也许是她生就一副仁慈的心胸。

但是,仍有许多迹象使逍遥客滋生重重疑云。比如说,他与柳逢春之间究竟有甚么不可告人的隐衷?她口里不承认柳逢春是她的丈夫,而她目前是如何同柳逢春相处的?还有,在言谈上看出她和上官英是很熟的,他们之间关系呢?她和自己是初见为什么敢堂而皇之的承认她是在“天龙帮”卧底的呢?最重要的,是那晚他们……?一念及此,逍遥客不由侧过头来,慕容寒云刚好也在望他。

四目交接,各自淡淡一笑,但是,彼此都笑得不太自然。

逍遥客心念暗动,心想,与其彼此猜疑,倒不如打破沙锅问到底反而­干­脆得多。于是问道:“慕容寒云娘子,恕小弟问得冒味,能告诉我,你与独剑客失和的原因么?”

慕容寒云避重就轻地答道:“夫妻失和,多起于闺房勃烁,不说也罢。”

这种闪郁的回答,逍遥客自然听得出来,如果他稍具圆滑,就应住口。偏偏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又进一步问道:“那晚听你和上官英兄谈话的口气,好象你和柳逢春尚未进入洞房就已失和,否则你就不会说那‘挂名夫妻’几个字了,能说说其中原委么?”

慕容寒云面上一热,娇嗔道:“你蛮倒会抓话柄的,不要问这些,你是不是想打探人家隐私?”

逍遥客幽幽一叹道:“说句实请,小弟自幼即丧失父母,随师父长大,娘子你既然象一个大姐姐般关注小弟,小弟是否也应该关注娘子一番呢?”

慕容寒云未料到逍遥客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中无比的激动,眼睛也随之一红,戚声道:“小兄弟!真难为你了,有些话是无法向你讲的,有些说出来你也未必懂,我只将你当作一个大孩看!”

逍遥客道:“嘿!你将我看得太小了,我虽说不到二十却也差不了几天哩。”

慕容寒云笑道:“你如果傻得去问人家夫妻间的事,那你就是一个孩子!”

逍遥客好象有些懂了,不住地点头道:“唔!我是不该问的,咳!我的问题真多,我还想问一问,那晚你们……?

慕容寒云疾声打断他的话头道:“不要问!”

逍遥客极为诧异地道:“又有什么不对?”

慕容寒云以乎心事重重,幽幽一叹道:“你不要再问下去了,因为我不想骗你,但有许多事情目前还不能告诉你,其实,一时也说不清。”

逍遥客一皱眉尖道:“我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把人都气死了!”

慕容寒云暗然摇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有我的苦衷,小兄弟!不要逼我,如果你真把我当作你的大姐姐,你就相信我!”

逍遥客迷惑地问道:“相信你到甚么程度坭?”

慕容寒云忖度一阵,方道:“绝对不要对我存一丝怀疑,比方说,我用刀子放在你的咽喉上,你都认为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某种原因做做样子罢了!”

逍遥客道:“难道当你的刀尖刺进我的咽喉时,我还认为那是假的?”

慕容寒云英道:“小傻瓜!绝不会有那种事情的,而且……”

说着,她神­色­一正,又接道:“说句实在话,如果现在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我还不会依他哩!”

逍遥客皱眉摇头道:“难办,难办!现在心里相信,到时候怕就办不到了!”

慕容寒云道:“那是彼此之间还有距离的缘故,小兄弟让我们的关系处得再亲密一点,就不会有猜意了!”

说着,一把将逍遥客搂了个结结实实。

逍遥客不由大惊,连连推拒道:“这……这……”

慕容寒云一方手臂上加力,不让逍遥客脱出,方才吃吃笑道:“瞧你这样子,就好象我会吃掉你似的,放心!我虽然有个‘浪女’的不雅之号,却不会浪到你这小兄弟头上来!”

逍遥客不敢大声叫嚷,怕车夫听见了笑话,脱又脱不出她的怀抱,只得愁眉苦脸地哀求道:“你先放手好不好!这样怪不舒服。”

慕容寒云笑道:“你就是老让我搂着你,我还嫌累得慌哩,当然我要放手的,不过,你得先叫我一声。”

逍遥客连连点头道:“好!好!我叫!慕——娘子!”

慕容寒云将嘴一撇道:“谁稀罕你这样叫法!”

逍遥客期期艾艾地问道:“那……那该怎么叫法呢?”

慕容寒云轻笑道:“叫我一声姐姐!”

“啊!”原来是这样的亲密法,逍遥客总算放心了。

他迟疑了一阵,终于轻声叫道:“云——姐——姐,快放手吧!”

慕容寒云顿时心花怒放,松开了手,笑道:“真是乖小弟!现在好了,你可以不必再怀疑我了,当姐姐的人要是想方儿害弟弟的话,那是遭雷打的。”

逍遥客无言讪讪的笑,脸上的火热还没有退核。

蓦然……。

啼声消失马车停住了!莫非到了洛阳了?但是,外面却非常沉静,听不到一丝市声!慕容寒云喝问道:“车夫到洛阳了么?”

“到了!”车夫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

可是,他们从车厢里望出去,却是一片荒野。

慕客寒云倏地一掀开门帘,厉声道:“车夫!告诉你将车驾到洛阳,你却将车驾到这里来!你安的甚么心?我看你八成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车夫身拱手施礼道:“启禀副帮主,属下是奉帮主之命将车驾到这里来的,请副帮主海函!”

这那里是甚么车夫,这分明是那“天龙帮”紫衣护法龙锦嘛!这是什么时候换的呢?上车时明明……。

逍遥客暗暗心惊,莫非是慕容寒云的圈套?但想想似乎又不对,方才,慕容寒云的惊讶并不亚于自己,那种自然流露的惊诧之­色­,不是轻易装得象的。

逍遥客正在惊疑不定,慕容寒云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好象是订下一个“一切有她”的默契。

逍遥客心念一横,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谁设的圈套也不管目的何在,泰然处之,在江湖上走道儿,总免不掉“艰险”两个字的。

这时,慕容寒云又在问道:“帮主现在何处?”

龙锦翔伸手一指道:“进此狭谷,一直走,约五百步即可见到。”

慕容寒云沉吟一阵,向逍遥客道:“你暂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龙锦翔一旁口道:“启禀副帮主!帮主有令,贵客一并进入!”

那天龙锦翔将逍遥客视为死敌,现在却变成了贵客,而且龙锦翔面无不愉之­色­,这变化未免太大了。

慕容寒云疑难了一阵,又问道:“龙护法!你见过帮主了?”龙锦翔摇头道:“不曾。”

慕容寒云面­色­一沉,厉声道:“你方才却说奉帮主之命……”

龙锦翔立即问道:“属下奉帮主令牌行事,请副帮主过目。”

说着,自袖中取出一方黑包令牌,上面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慕容寒云轻轻“唔”了一声,向逍遥客招招手道:“走,我们进谷中去。”

这一去,可能将永不回头,逍遥客不能不慎重考虑。他犹豫—阵,方道:“在下与贵帮主素昧平生。此去是否……。”

慕容寒云向他打个眼­色­,笑道:“敝帮主最为仰慕英才,请务必一见!”

逍遥客心想:去就去吧!纵龙潭虎|­茓­又待如何?一念及此,豪气顿生。一跃下得马车,大踏步向谷内行去!慕容寒云紧紧举步相随……

才行几步,蓦然一方令人读之悚目惊心的木牌映入眼帘。

那木牌上写道:“此经已封。妄入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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