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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化蝶因缘 > 「第六章」

「第六章」

“不把你锁着,太浪费了。”他老实地在她的耳边承认。不是这样吧?

虽然,一丝丝的愉悦悄悄地渗进她的心底,但她脑中无时无刻提醒着她的单身

大业,不容许败倒在他的眼眸下,即使她会感到惋惜。

她甩甩头,努力地武装起来,挥去脑海里的犹豫。

“不……不浪费,你别这么将就。”

她忙着在他下定决心之前扭转他看似薄弱的意志。

步熙然徐徐地摇首更正,“委屈的人是你。”

“我可以不委屈吗?”飞烟又试着在无力回天之际,问问自己有没有选择权。

“不行。”他都打算要下水了,她怎可不奉陪?

她不平地捶打着他的肩头,“你怎可以出尔反尔?你不是不想娶我吗?”这个

男人怎么说变就变?

他严正地否认,“我从未说过我不想娶你。”

“那你还跟着我一块逃婚?”他想成亲,那­干­嘛还陪着她四处逃难找钥匙?“

他又耸耸肩,两眼直视着她的­唇­,“反正­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陪你到

处躲躲逃逃也很有趣。”

“别……别过来……”飞烟边扯着手上的长练,边急着与这个打算将她绑死的

男人撇清距离,不敢再沉醉于他的热吻,就怕会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难得我们都是不想成亲之人,如此志同道合,错过了我,你不觉得可惜?”

步熙然将她环抱在怀里,并笑着在她的­唇­边轻啄。

“我需要的是共体时艰的逃婚伙伴,而不是你这中途倒戈的小人!”小人!说

话都不算话,她当初不该把他当成可以合作的共同逃婚者。

“我不早对你说过我是小人了?”

飞烟正要与他贡上时,发现那些早就撤走的监视人群们又在衙门附近出现了。

“来得正是时候。”步熙然顺着她的目光,对那些看似要来找他们的人笑得很

开心。

她忙着要离开这个会被围墙的巷口,但才走了几步,手上的长练又因被扯紧而

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还不快走?”

“有必要吗?”他爱理不理的。

“当然有!”不论是被捉去紫冠府或是再与他在这儿吻得没完没了,她都消受

不起,尤其是后者,大耗体力了。“

步熙然状似忧愁地杵着下巴,“可是我很想跟他们回紫冠府,怎么办?”只要

把她捉回去就搞定了,他也不必再继续没日没夜地逃难。

“就算跟你回去我也不嫁!”

他不疾不徐地浇熄她的气焰,“那我们就一块到紫冠府,看看百里飞云会不会

拿着刀子逼你嫁。”酷爱以铁腕政策教训弟妹的百里飞云,才不会管她到底肯不肯。

“你……”飞烟气结地扯着他的衣领,“你到底想怎样?”

“说你会考虑嫁给我。”越火打劫的小人本­色­毕露无遗。

“我……”她犹豫再三,就是说不出口,心头辗转地挣扎。

步熙然又一手指着那些快靠过来的人们威胁她。

“我会考虑……”“不甘不愿”的四个字终于自她妥协的口中吐出。

“很好,我们走。”他得逞地环紧她的腰,不忘在她耳边叮咛,“别忘了要跑

快一点。”

入夜后的金陵城,秋日的气息格外浓厚。

位于步熙然与飞烟投宿的客栈厢房里,空气里蒸腾着粉红的水蒸气,明媚的月

光与室内莹莹灿亮的油焰,一银白一艳红地照亮了整个室内,外头的栀子花开满树,

浓郁的香甜气息飘浮在空气中,悄悄地自半掩的窗边流泄进来。

飞烟仰首靠在注满热水的浴桶里,与身后也泡在另一个浴桶里的步熙然隔着一

道廉子。

她盯着水面,一双小手难堪地抚着早分不清是被烫热还是羞红的面颊。

唉,又是这种情形。

每每想到和一名男子同时间沐浴,她就羞愧得无地自容,好怨手上这条如影随

行的长练,不但牵制着她的自由,强迫一举一动都要与步熙然共享,也几乎不让她保

有半点自个儿的秘密,她与他之间已经成为共同体了。

想必今儿个晚上,她又要和这个男人同睡一室,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很受礼

遇地睡在床上,而他屈居床下打地铺,但她总会在夜半睡熟了之后,在他翻身或是

摆动手臂时,被手上的长练给扯下床跌进他的怀里,而素来在睡熟了后就毫无所觉

的她,往往都是在天明之时才发现她又没睡在床上了。

若要说是同床共枕、同食同浴,托这条牵制他们的长练之福,他们的确是处在

这种状况,再算早上被他吻得一点不留余地,她一世英名大半都已毁在这条该死的

链子上。

她忍不住叹了口长气,天知道她到底有多急着想解开这条作怪的长练。

唉,在无形之中,她已经被他影响得很严重了,不只是在言行举止上头,连她

的心思也变得和他差不多了,他是习惯吃她的豆腐,而她也渐渐习惯被吃豆腐了。

不知道他在轻薄她时是种什么心态?

他是很将就,还是很乐在其中?而他吻着她的同时,有没有某种特别的感受?

他会不会……会不会……

隔邻一串串清亮的水声,将烟的思绪勾回来。

她满怀不安地回头看了垂吊作为屏障的布廉一眼,对背后那个老爱偷香的男人

重申。

“不许把头转过来。”虽然他是对她千保证万承诺地说过他不会趁人之危,不

过基于她对他的了解,她还是不相信他会循规蹈矩。

步熙然的声音显得很无辜,“哪次我不守分寸了?”

“我是怕你又忘了,所以提醒你。”他要是守分寸,她今儿个早上还会被吻得

血本无归?

“我的记­性­一向都很牢靠。”步熙然又在布廉的另一头咕咕哝哝地表示清白,

但声音却愈缩愈小。

飞烟瘪着­唇­仰靠在沐桶旁,“我才不信你这心口不一的­奸­商……”

先前说要与她同心协力的逃婚,结果却见风转舵,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跟他

那颗反反覆覆的心,一样都不能相信。

一只修长的食指无声无息地穿过布廉,缓缓地划过她的­唇­瓣,而步熙然的声音

也在她的耳畔同时响起。

“你还在计较这事?”都一整天了,她还在介意那个缠锦的热吻?

“你……”飞烟诡异地抽气,火速地自浴桶边撤离魔掌,一手拉着浴巾遮掩住

可能春光外露的部位,一手将他越过布廉的脸庞给推回去。

步熙然心满意足地挑眉咧嘴笑,懒懒地拉下她按在他脸上的小手,一根一根地

吻着她的素指。

她又忙着收回被啃的手指,一张俏脸似野火燎原般地火红,心也不由自主地急

速跳动,彷佛在呼应他早晨时的那个吻,那个淡淡萦绕在她心头上会让她失智的吻。

“说好不可以转过来的!”又不讲信用!他的信用有效期限就只有短短两句话

的时间。

“我的眼珠子很规矩,不该看的没多看。”步熙然趴在浴桶的边缘,两眼藉着

室内的烛火频频在她的身上游移。

她压抑地握紧紧握住颤抖的粉拳。

“该看的呢?”照理说,这个好­色­的小人应当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他诚实地朝她眨眨眼,“大略地瞄过一回。”

飞烟飞快地抄起浮在水面上的水钵,朝他当面泼去,她正想再接再励地将他泼

回对面时,他却扯紧了手上的长练,一把将她拉近浴桶边,大刺刺地饱览无边的春

光。

他含笑地凑近她的脸庞,一手扶住她的后脑,低首挑弄地舔着她的­唇­瓣,“现

在连不该看的也都看了。”

飞烟在他的­唇­间怔了怔,当他的­唇­一挪开,红霞飞也似地扑上她的面庞,她顺

手拿起一旁的水钵,直接覆盖在那张笑得好不得意的脸上,咚咚地敲了那只水钵好

几记出气后,再扯回一半属于自己的链子,快速地退回浴桶的一边。

步熙然缓缓拉开脸上的水钵,任水珠一颗颗顺着他的发档滴下,两眼目不转睛

地欣赏眼前出水的芙蓉。

他沙哑地开口:“果然……挑上你是正确的选择。”

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爱抚似地滑过她的耳际,使她浑身泛过一阵陌生的燥热,

而他的眼神居然令她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他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性­感的声音对她说话?

不要再勾引她了!

今早的那个热吻,他还嫌勾引得不够彻底是不是?再这样看着她,她的脸皮一

定会被烫红,脑子又不争气地想起今早那个难分难舍的热吻,一运地在回味与沉醉,

她会被述得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要再这样看她,难道他不知道他的眼神很犯罪、很暧昧、很令人心动?

飞烟差点压不下快跳出胸口的心,感觉他恋恋的目光正一寸一寸地抚遍她,片

刻也不停地以两眼吞噬着她的矜持。

虽然在他大大方方的视线下浑身没一处自在,心跳飞快不已,飞烟还是掩着又

被他逗出满面红霞的脸蛋,嘟着一张小嘴问他。

“为什么你别人不挑,偏要挑上我?”

“因为我很欣赏你逃婚的勇气和坚持不嫁的­精­神。”他伸手抚着她在水面上的

倒影,“你和我太相似了。”

她的纤指直指向他的双眼,“你的视力有误差!”

他撑着脸颊欣赏她的气焰,“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全看过了,该做的、不该做

的我也做了半数,你还是坚持不嫁我?”倘若往后每日都能见到这么有生气的她就

好了,他就是喜欢她这种乾脆、简单、不罗嗦的个­性­。

她很讲原则地别过脸,“不嫁。”她再怎么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心跳得如何厉

害,也不会轻易地服输,她不会栽在这个男人的手心里,她不会迷上他──应该是

不会──假如她的自制力够坚定的话。

“你今早说的考虑呢?”

飞烟得意地仰高小巧的下巴,“谁说出尔反尔是你一人的专利?”谁规定只有

州官可以放火,而她这小老百姓就不许点灯?

“学得很快。”她不但已经学会了他的叹息,就连他赖皮的­性­子也学去了大半。

面对遥远不可知的未来,她不是没有忧虑和迷惑。若没有一个能够知心知趣的

人,未来会多可怕?嫁了个好人家,嫁了个好男人,也许她会不愁吃穿,平静地过

一辈子,但她要的不是这些,不要平淡无味的日子,不要不懂她的心的夫君,心意

若不能契合,不如不嫁,遇不上一个能渗进灵魂的男人,不如不爱,如此一来,至

少,她还能保有心灵上的自由。

步熙然停顿了好一会儿,缓缓地抬起头,“若至浓处呢?”

“那就是自个儿的罪过了。”她同情地摇头,“我不愿像我大哥、二哥那般爱

得刻骨铭心,粉身碎骨都不怕,我只想一个人好好地过日子。”

窗外吹来的夜风轻拂,令步熙然的心头感觉沁凉如水,再舒适不过。

“笑什么?”她不解地问着他脸上快活的笑意。

他忍不住伸手抚着她的­唇­,“我终于明白你吸引我的原因是什么。”

“你别自作多情到我的身上来……”飞烟红着脸蛋闪躲他修长的手指,试着不

去想手在她脸上游移时所带给她的感觉。

“咱们俩被锁在一块,我不挑你挑谁?”步熙然满意地抚上她的脸庞,在心底

烙印了自己的决定。

她偏过美脸扬高右手,音调显得犹豫又模糊不清,“等这玩意解开后……你再

去挑别人。”

步熙然侵吞吞地收着长练,一步一步地将她拉至面前,眼眉齐对地望着她的容

颜。

他的指尖点在她的眉心上,柔柔地低哺。

“老实对我说,当真对我没半分感觉?”他根本就不信她会在这样看着他时一

点感觉也没有。

飞烟深吸了一口气,一瞬间,眸子里浮上了讶然和无法否认。

也许是因白日里又与他一块吹了一日的西风,也许是在浴桶里的热水滚烫了些,

或方才喝了一盅酽茶的缘故,在她的眼中看来,一切的景物都朦朦胧胧的,窗外明

媚的月光照在室内,像是一道她在远处的影子,似她又非她、似真又似假,令人心

悸,也令人心乱如麻。在问她这句话时,他的心是真还是假?

她很想知道,他那摸不定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他的眼底、心底,有没有她?他会不会也……

步熙然凑至她的面前,笑着抚过她的眼眉,“一直盯着我看,你不会是爱上我

了吧?”

“不知羞……”她拉回眼神,红着脸推开他。

步熙然却自她的身后环紧她的肩,气息纷纷吹在她耳际。

“你……”飞烟遍体通热地想拉开他的手,但他笃走的声音却灌进她的脑际,

让她停止了挣扎,缓缓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我会让你慢慢有感觉的。”她可以不爱得那么浓烈,也可以将感情看得很淡,

但她不能无心于他。

“什么感觉?”她不禁沉淀下来,专注地聆听他的答案。

“情字虽淡却长久。”她得好好领教他爱人的方法。

飞烟猛然回首望着他,恍惚间,她又感觉到了那阵熟悉的心跳,一声一声地在

她的胸膛里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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