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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贾雪妮晚上回到家,直奔楼上三喜房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满全屋的红木家俱。切不说那套家俱样式新颖别致,做工考究,使她耳目一新,倒不如说她万念俱灰,心一下子全凉了……再把目光移过去,看那床上躺睡的三喜,闭着眼,­精­神委靡,表情近于苦涩……她感到这样对待三喜太不公平了,必须力挽狂澜,使三喜脱离苦海和摆脱束缚。

蓝青吃过晚饭,在客厅看着电视。她这时听到门铃响了起来,原以为是大志回来了,忙说:“赫儿,快去开门,你爸爸回来了。”

“噢,我爸回来了。”赫儿甩下小人书,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过去开门。门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大志,却是雪妮。

蓝青见她走过来,问着:“哎呀,是雪妮来啦,吃过晚饭吗?”

“大嫂,我在家吃过了,”贾雪妮说,“大嫂,我晚上从团里回到家就跑楼上去看三哥。一推门见摆满了一屋子家俱,说是大哥今天上午买回来的,还是红木的。”雪妮走过来,坐下。

“红木家俱好啊,料质坚硬,倍受青睐呀!”

“大嫂,你不知道我三哥现在躺在床上心里有多难受……”

蓝青收敛起笑容,扭头发现她脸庞上的情绪变化,禁不住叹一口气,“雪妮,你说事情都这样了还能咋的,我们总不能像三喜那样食不甘味,哭哭啼啼的,要随遇而安嘛!”

“那,那不会再想想别的法子……”

蓝青一本正经地说:“雪妮,你还嫌不够呀!家里头就为三喜婚事,逼得金枝去上吊,咱妈心脏病发作。”她心有余悸,“提起那些事,你不胆儿颤我胆儿颤……”

“大嫂,我们总不能眼看着我三哥往火坑里跳吧!”

“即使眼看着三喜往火坑里跳,我们也救不了他。谁让他自讨苦吃,自己不知道尊重自己做出那种出格的事。一旦触了个大窟窿就长吁短叹,痛恨不也晚了。”蓝青说,“今天中午南雁来我这儿了,午饭还是在这儿吃的……”

雪妮一听这,立马追问:“你是怎么跟南雁姐说的?”

“不说她也早明白了,她心里难过得都落了泪,”蓝青又说,“我看她心重,也没有多说,只是劝她几句……”

他们几位还都没有上楼休息,只是围坐在一起商讨明天如何来­操­办婚事……

贾大志问:“爸,明天来人都安排在哪家饭店?”

贾建成想了一会才说:“嗯,我看就安排在附近一家刚开业的‘天宝大酒店’吧,离我们家很近。”

张侠接过话:“建成,我听说这家饭店菜价开得太高,办事要节约,不要摆谱儿,再说附近不还有几家嘛!”

贾二龙吸着烟,忍不住搭上腔:“妈,如今办事都讲气派、排场、铺张扬厉,绝不能做出有损咱家体面的事。不然人家会在背后笑话的,咱家可丢不起这个面子。”

贾建成最后一锤定音,“好吧,就定在‘天宝大酒店’。”然后起身走上了楼。

…………

今天是­阴­历初八,正是贾三喜和张金枝结婚的大喜日子。在这个极不寻常的喜庆日子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尤其是张侠内心特别高兴,特别激动,自己天天盼,夜夜盼,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愿。天还黑咕隆咚的,她就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精­心打扮一番后走下了楼,来到观音菩萨供桌前焚香拜佛……然而贾三喜恰恰相反,心里最畏惧的就是这一天的来临。昨天一夜,他又失眠了,泪水就像潮水一样滚滚流出,浸湿了枕巾。他肝肠寸断,那惆怅的情绪,溢于言表。

一上午,前来贾家贺喜的亲朋好友陆续赶来。宽敞的客厅里,高朋满座,到处都是欢愉的场面,犹如过大年,那一张张笑脸上都饱含着一份份对新婚夫­妇­的诚挚祝福!贾建成,张侠脸上都充满了喜­色­,只是宾主见面时,先由主人向贵宾寒暄一阵,宾客又向主人道喜,说一些吉庆话……而后抚掌相视大笑,其自得其惬意不可一世。

很难想像得出,在这没有举行结婚仪式的客厅里,听不到鞭炮声、音乐声、鼓掌声,听不到主婚人冗长的什么相敬如宾、百年好合一大堆陈词滥调的致词;更看不到新郎穿着一身西装挽着衣着华丽的新娘在人群中穿过,并向来宾们一一鞠躬致意……却只看到贾大志和贾二龙穿梭在人群中倒茶、敬烟、塞喜糖……自然结婚仪式就是在这来宾们抽烟,吃喜糖的欢歌笑语中进行着……

临近中午,只见李保姆手里攥着红布包推门走进来,笑呵呵地问:“哎,大妹子,这满屋子客人都去哪儿了?”

张侠一直在忙着拆开红包清点钞票,听见有说话声赶忙将红包收起,随即塞进了沙发海绵座垫下,抬起头说:“噢,建成带他们到饭店吃饭去了,这到吃饭的时候还能光叫人家坐这抽烟喝茶,也没有这样招待客人的呀!”

“那你咋不去呀?”

“建成,大志还有二龙都去了,够应酬的了。我去了,家里若再来人谁接待呀!”

“嗨,我这活到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简单的婚礼,”李保姆说着,“男方提前一天将家俱和其它东西都买回来,结婚那一天呢,等亲戚朋友都到齐后往饭店里一坐,啥事都不用问,真省事完了。”

“乡下还有那一道道儿的规距呀,如今世道变了,不能再按老皇历办事了!”

“规距是人兴的,在乡下­操­办婚事就是道道儿多,一场喜事办下来真把人累得够呛。”

张侠发现她手里攥着一只红布包,便问:“你手里攥的什么东西呀,还用红布包裹着?”

这句话倒提醒了她,边打开包裹边说着:“大妹子,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今儿是三喜和金枝的大喜日子,大老远的都跑来喝喜酒。我这老婆子手头没钱,身上值钱的就是这只金镯子,这也算是我的全部家底了……”

张侠一听,马上明白过来,两眼望着她手里那只磨损得不怎么光亮的金镯子,竟憋不住笑出了声,“哎呀,你既然来我家里还能外呀,甭客气了。”

“虽说就这些薄礼,但瓜子不饱是人心呀!”李保姆又说,“你别小看这只金镯子,有好多年的光景了,这还是俺。在我出嫁那天是俺­奶­­奶­送给我的,那只被我搞丢了,这只镯子我随身带着都快成传家宝了,哈哈……”

张侠还真为她的一片深情所感动,连忙说:“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快收拾起来吧!”

蓝青拉着赫儿从金枝房里走出便来到三喜房门口,并伸手敲了两下,不见回音,便毫不客气推门而入。

只见贾三喜脸朝外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更显得憔悴多了……他瞳孔中映入了他俩人的身影,不禁身子动了动,同时发出微弱的声音,“大嫂。”

蓝青疾步走到床前,说:“三喜,你身子虚弱别起来,就躺着吧!”

“大嫂,你自己搬椅子坐吧!”他眼里失去了光彩,含糊地说道,“赫儿,三叔这几天没见着你,心里可想你了……”

赫儿一跃坐在床上,亲昵地说:“三叔,我也想你呀!听­奶­­奶­说,今儿是你和金枝姑结婚的大喜日子,咱家里来了好多人,你咋老睡着不起来呀……”

“赫儿,”蓝青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床前,一脸凛然,“你小孩子家知道啥,乱弹琴。”

贾三喜躺睡在床上,苦涩地笑笑,“大嫂,赫儿还小不懂事,让他说吧!”

楼下,张侠手持话筒在跟贾建成通电话,“建成,你们走后家里又来了好多人。噢,二龙公司的肖总也来了,我跟他们讲你们都去‘天宝大酒店’了……嗯嗯,他们都一块去的,啥,你一个也没见着……”

正说着,李保姆从厨房里走出来,搭上碴儿,“哎呀,大妹子,你跟贾董说客人在路上走着哩,马上就到。这通天大道,还能摸迷了路。”

她抬头看见蓝青从楼上走下来,就问:“蓝青,你刚才去楼上见到三喜吗?”

蓝青先“嗯”一声,然后说:“李妈,你去厨房给三喜弄点吃的吧!”

“你别逗了,蓝青,我这个时候就是做琼浆玉液,山珍海味他也不会吃,要么是敬了假神啦!”

蓝青嘴角往上一翘,掩饰不住自豪地笑,“李妈,你这回做好饭,三喜他保准吃。”

“咋啦,三喜他同意了……”李保姆一时高兴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起来,“哎呀,阿弥陀佛,真是谢天谢地啦!”她又跑到正在打电话的张侠身旁,“大妹子,你猜咋着,他大嫂把三喜劝通了,还是他大嫂有能耐,哈哈……”

张侠这才挂了电话,心里又激动又意外,勃然而兴,“三喜他想通了……”

“是啊,这一回多亏了他大嫂。”李保姆又转过身子,高兴地问着:“哎,蓝青,你用啥着儿劝通了三喜?”

“李妈,我也没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只是寥寥数语就说在了他的病根上。”

“还是你这有学问的会说话,俺这大老粗说上十句也不顶你那一句。”

张侠禁不住咧开了嘴,露出惬意的微笑,“别在这磨叨了,还不去厨房给三喜弄点吃的去。”

“唉,误不了,我这就去。”李保姆说笑着夸赞地走进了厨房。

张侠坐在沙发上,对蓝青说:“哎,蓝青,快过来坐呀,赫儿呢?”

“赫儿在他三叔房里,”蓝青坐下,说着,“我刚才又去看了金枝,发觉她情绪还好……”

张侠先是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故意说道:“金枝一生气就想寻短见,开始她跟我说怀孕时,我主张她去医院打胎。可她毕竟胆小怕事,又碍于面子……我这个做姑母的也不能勉强,是吧,只是啥话都跟她说尽,道理跟她讲明白。别说是我娘家侄女,就是我亲生闺女,她不依从我的也不能把她怎么着。这三喜吧,招惹了是非收不了场,就埋怨这一个那一个,怨谁呢?他可不能怪我无情义,偏袒于金枝。金枝要是没怀上他的孩子,哪一个也不会死死Ъ他与金枝成亲。这眼瞅着金枝肚子一天天鼓起来,这事传出去,外界对金枝对咱这个家有啥看法,好说也不好听呀,我哪天见到你舅父舅母也没法向他们交代呀!人家来咱家时可是个大姑娘,这如今还没结婚把孩子抱出来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呀!还是你爸有眼力,办事果断,要不他俩结婚还不知拖到哪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蓝青对她说得不置可否,只是接过话说:“我觉着三喜心里也没什么,还挺懂情懂理的,我一两句就劝进他心里去了……”

“我心里明白,这家里头就数三喜和雪妮气我,”她正眼瞧了一下蓝青,说道,“这箭摆在弦上,不发也得发。随怎么折腾吧,到头来三喜也不能怪我,这是你爸私自决定的。”

“妈,雪妮呢,我从回来还没见到她呢?”

“她呀,心里气得满满的,一大早起来就出去了,”张侠又说,“她走也好,不然来了一屋子人就听她拍拍打打的,还得看她那白眼珠子。”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都是在匆忙喜庆中度过的。前来道喜的宾客在酒足饭饱后陆续走开了,然而张侠怀有一肚子喜气不但觉得乏困反倒显得­精­神十足起来。

贾二龙这时嘴里叼着烟慢慢走下着楼梯,问道:“妈,我爸呢?”

“你爸今儿一天可累坏了,在这坐一会就去楼上休息了,”张侠坐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说着,“你大哥在家忙了几天,今晚也和你大嫂回去了。”

“赫儿也走了?”他走过来,一ρi股坐在沙发里,一缕缕烟雾从他嘴中嘘出来,慢腾腾,轻柔柔地飘散了。

“他这孩子今儿高兴,倒不愿意走了,在跟他三叔玩着哩!”她抬头发现李保姆端着碗筷从楼上走下来,满面春风地问,“三喜他吃饭啦?”

“嗯,三喜今晚吃了不少。”李保姆走过来,高兴地说道。

“你把碗先搁在这,去楼上叫金枝搬到三喜房里睡,”张侠对她说,“这新婚之夜,小夫妻要团聚,可不兴守着空房。”

李保姆显出十分为难地样子,“大妹子,我说得能管用,还是你亲自去一趟吧!”

“我不去了,你说是我说的就行了。”

贾二龙望着李保姆转身走上楼,才吸了一口烟,并用手指头弹弹烟灰头,然后说:“妈,你说这还真邪了门了,三弟躺在床上都几天没吃饭了,大嫂三言两语就把三弟劝通了,咱实在弄不懂这里面艰深的道理,难怪人都说擤鼻涕与打嚏喷是不一样劲……”

张侠一听这,心里有点不悦,“你瞎说什么呀,你大嫂本是好意,叫你这一估摸,人家好心都变成驴肝肺了。她要是知道你在背后嘀咕她,除了气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反正就这汤这味了,改不了了。我知道大嫂气我,她觉得也沾不上我什么光,所以啥好事都向着三弟。这一回要不是你悬崖勒马,抢先一步,那大嫂这条红鲤鱼就吃定了。她心里要是气可连你都气着,因为是你拆散了三弟和南雁……”

随他怎么说,张侠再也没有接他的话,故意将话题绕开,“刚才你爸在这我也这样说,这都是冲喜消的灾,驱除了三喜身上的那块心病。”

“冲——喜?”贾二龙听到这,如同坠入雾里,更加迷惑不解,“谁给谁冲喜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们年轻人是不懂,上了年纪的都知道。就是趁三喜大病时,给他迎娶金枝,这样一来就能使三喜百病全消,转危为安。”她那绘声绘­色­地无稽之谈,竟逗得二龙憋不住“咯咯”笑起来。

照理说,今天是贾三喜的大喜之日,本应好好庆贺一番,然而他的心情更加沉重,集孤独、痛苦、寂寞于一身……他困在屋子里又打不上电话,使他觉得这天地空荡荡的,空气稀薄的令人窒息,是不是彻底地垮台了,他想,甚至还想到了轻生。对上午蓝青的不期到来,寥寥几句使他意气风发,深受鼓舞,绝不能因这事而悲观丧气,心灰意冷。要振作起来,放下包袱,轻装前进。

此时的他伫立在窗前,仰望天空,注视着满天星斗,天河里有牛郎星和织女星遥遥相望……他不禁叹一口气,天上有憾事,人间也有憾事,感觉这一切来得太离奇,使人难以接受,但又已切切实实地发生过了。痛苦、惆怅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无形的网,使他Сhā翅难飞,觉得自己就如一只蜘蛛在这网里无力地挣扎着……他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南雁身边和她团聚,永不分开,却让他感到力所不能及。

而南雁踱到窗户边,显得­精­神颓丧,黯然神伤。虽然和三喜近在咫尺,但很难相见,深感有一种惘然若失的远离感。她万般无奈而又无可奈何,颇有不忿之意。怨谁呢,总之她心里也说不清楚了,难过得真想痛哭一场。她想就此了结,但神经活动机能最终还是控制了大脑,又使她获得了重生的希望。

这时,贾三喜房门的喇叭锁“喀嚓”旋转了半圈,门裂开了。只见赫儿背着手走进来,高兴地喊道:“三叔,我把你手机给偷来了。”

贾三喜转过身来,心里突发的兴奋和激动不由对他产生一种感激之情,脸上也露出了这些天从未有过愉悦的神情,“真的?”

赫儿便毫不吝啬地伸手还给他。

他接过一看,正是自己的手机,“赫儿,你在哪找到的?”

“我找遍了爷爷的整个房间,最后还是在爷爷的枕头下面找到的。”

贾三喜蹲下身来,双手扶握住他那瘦小的身子,满脸喜­色­地说:“赫儿,你真能,三叔谢谢你。记住,今晚这事谁也不许说。”

赫儿不住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不跟别人说。”说罢,转身跑出了房。

贾三喜站起身,不停按动着对方电话号码。

“铃铃……”

写字台上放置的电话突然鸣响起来。南雁依然伫立在窗前,不由地扭头望了一眼,没有动身。

“铃铃……铃铃……”

然而电话铃声迭响不断,永不停息。噢,可能有急事?不然打电话的人,会知难而退的。南雁踱到写字台前,刚抓起话筒还未来得及张口,就听到对方三喜的声音,“是南雁吗……”

她猛一惊,全身像通了电,麻醉一般。也许是心情不佳,在这个时候她不愿看到他,更不愿听到他的声音,又使她立即挂了电话,转身欲要走。

“铃铃……铃铃……”电话又接着响起来,持续不断。她又折过身子,抓起话筒,并搁在机座一旁,对方继续传来,“南雁,你别放下电话,你听我解释。南雁,你在听我说话吗……”

她再也没有接,只是一步一晃地返回床边,身子一倾斜倒在了床上,怀着满肚子伤痛抱头大哭起来……

贾三喜一直是她最心爱又最信赖的,真想不到突然间抛弃了自己。难道花前月下,江河湖畔上他对自己发过的誓言全是虚伪的。他真是那种口是心非,言不由衷的江湖骗子?事实摆在面前,这还有啥可解释的。她恨,她恼,为何非要骗一个一直对他钟爱的恋人,还骗得那么可怜,她似乎已承受不起这种打击和伤害了。沙哑的哭声,娓窃的心语,南雁瞪着被痛苦扭曲变了形的眼睛,她眼前一片空寂,虚无飘渺……

“喂——喂——”贾三喜握着手机,急躁得额角上都冒出豆大般的汗珠儿来……他心里如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样沉重,顿感失望,痛楚万分。

贾二龙边吸烟边说道:“谁能跟三弟比呀,结婚没用花自己一分钱,家里还要倒贴给他钱。”

张侠说:“等你结婚,妈比往三喜身上花得钱还多呢!”

“唉,我烦听这一套,反正是偏啦,也无法扭转的了。”

“妈咋偏啦,又偏向谁啦,哪一个不疼就不能成人……”

他强词夺理地说:“‘东西路南北拐,世人都有偏心眼’,我知道,这偏心眼任何人都是有的,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长呢!”

张侠心里不太高兴了,“你就会抬邪杠,讲歪脖子理,看你长到啥时候才能懂事。”

这时,只听到从楼梯处传来李保姆的声音,“大妹子,我把金枝送到三喜房里了。”

“真的,”张侠惊喜地问,“三喜没撵吧?”

“没有,我在门外站了好大会,也没见金枝出来,”李保姆走过来,高兴地说,“大妹子,我办事,你放心。你交给我的事儿,咋着也要给你办得是样儿。”

“喂——喂——”然而就在贾三喜的一再坚持之下,还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回音。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不停地颤抖着,伤心、痛苦,失望……全积压在心头。他只好挂了手机,迈着沉重的步履来到床边,衣服和鞋袜都懒得脱,就仰面躺在了床上。

金枝背靠着门,两条腿不停地发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慢腾腾地走近床前,蹲下身子,慢慢地脱着他脚上的鞋……

贾三喜突然从迷惑中惊醒过来,猛地坐起,睁开眼一看是她,扯破嗓门冲她大声嚷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走,快给我出去,出去……”

不加防备的金枝被他那突如其来的粗鲁行为所恐吓,身子不由往后一挺,愣坐在地上半天才慢慢爬起,跌跌撞撞地走到门旁,伸手拉开门出去了。

因贾三喜不放心,又起身走上前从里将门反锁死,返回来脱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偶尔在睡梦中常出现南雁窈窕多姿,婀娜妩媚的身影在冲他发笑……

从某种意义上说,爱情是自私的。但爱情的力量是最伟大,最神圣,超越极限的,容不得半点虚情假意。一旦男女之间产生了亲密感情,以至爱恋之情难舍难分,但这种爱万不能平分给“第三者”的。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爱情是不能随随便便施加给任何一个人的。否则,爱情本身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和意义。唉,遭受了爱情打击简直比割­肉­还疼,他甚至宁愿割­肉­,来弥补这个爱情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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