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少年大笑道:「蠢才,你上当啦!」
笑声中手腕一翻,那碧玉烟管斗使已敲在金渔翁的「肩井|茓」上。
金渔翁霎时木立当地,竟已动弹不得。
锦衣少年道:「我这独门点|茓功夫,无人能解,你还是乖乖站在这里一个对时……」
左脚跨上车辕,冷笑道:「谁若要妄解|茓道,引起他的内伤,却莫要怪咱家未曾言明在先!」
他已坐进了车内,却又伸头出来,向亚马道:「你怎么还不上车?」
亚马笑道:「我来……」
他走向金渔翁笑道:「你答应请我『活鲤三吃』我却有事要先走,你就乾脆折几两碎银子,算是抵账吧!」
说着他伸手入他衣襟去摸。
衣襟里没有钱,他又往他腰里去摸。
也不知搔到甚么痒处?那老渔翁竟嘻嘻笑着扭闪躲避。
他竟然能动了……
薛神医瞪大了眼睛,车厢内却也传出一声冷哼。
亚马故作未闻,笑道:「原来你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还吹牛说要请客。」
金渔翁大笑道:「老夫在这家店里,是可以挂账的。」
亚马笑道:「好吧,这一顿先让你欠着……」
然后这才走到车门处,向锦衣少年道:「你还是要我上车么?」
锦衣少年冷哼道:「上来!」
赵子琛驾车之术果然高明。
那八匹骏马更是训练精良。
沿途上不但换马奔驰,倒像是要赶甚么急事一般。
亚马斜靠椅背,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锦衣少年却一直用一双锐利目光,不时地上下打量着他。
亚马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脸上有花么?」
锦衣少年笑道:「花是没有,青春痘倒有几颗!」
亚马道:「那是因为我没有睡好,火气大了些。」
说着他又迳自闭目养神起来,只听他又道:「你叫甚么名字?」
亚马并未睁眼,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的名字对你们女人非常不利!」
她倒是吓一跳:「怎么,你知道我是女的?」
亚马笑道:「我终日在女人堆中打滚,岂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被你瞧出来又有甚么打紧……我问你,你怎么会解我的独门点|茓手法?」
「我哪里会解|茓,我只知道任何人身上血脉能被闭住,就一定有法子能打通……」
「你到底是谁?」
「我吗?宇内十大高手,亚马尚未排名!」
她倒吓了一跳:「你就是亚马?难怪……」
匆地迎面一阵清风吹来,抬眼望处,前面一片水天相接,竟已到了烟波苍茫的太湖。
遥望湖上风帆点点,白帆碧波,相映成趣。
车马又绕湖奔行了半晌,她自车内探头出来,指点了两句方向,终于道:「停下,到啦!」
只见前面林木青碧,竟是一片桑园。
繁茂的桑林中,不时有许多身材窈窕的采桑女子,谈笑出入。
江南少女,本多佳丽,而这些采桑女子,却更是出色!
当亚马正对外面看得出神之际,耳边却响起她的声音道:「你当真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兴趣知道?」
亚马笑道:「你如愿意告诉我,我当然有兴趣知道;你若不愿意告诉我,我问了也是白问……」
她已贴在他的耳边,一阵淡淡的兰麝之香传来,只听她在娇笑道:「那你就问呀!」
亚马道:「你叫甚么名字?」
她却咯咯笑着一跃下车,道:「不告诉你!」
亚马只有苦笑,他怎么总是要上女人的当?这个要命的毛病,到甚么时候才改得掉?
亚马走下车来,只见桑林中已嬉笑着走出一群采桑少女,人人都是青巾包头,青衫窄袖,衬得腰肢款摆,矫健婀娜!
其中又有一位身材高挑的云鬓少女,却穿得一身雪白轻罗短衣,被那一群青衣少女围在中间,有如群妃中的皇后一般。
蓦地那云鬓少女发现了她,立时向她奔了过来,娇笑道:「孟姊姊你真的来了?我真的高兴死了……」
这孟姊柿一把拉住她的玉腕,笑道:「柳家妹子,我说过要来,自然要来,我还会骗你么?」
那姓柳的少女「嗯」了一声,扭动腰肢,娇笑着不依,道:「还说不要我等,人家我已经等了好多天啦!」
亚马见这少女眼波横飞,轻嗔娇笑,举手投足间,媚态入骨,彷彿弱不胜衣,真不知这个万事俱不在乎,比男子还要狂放的孟小姐,怎会与这样的女子结为知交?
看来上天造人,的确奇妙得很……
孟小姐笑骂道:「我若是个男子,真要被你迷死了!」
那姓柳的又「嗯」了一声道:「我不来了!」
纤手轻轻一打她肩头,孟小姐却出声招呼亚马道:「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柳含烟小姐,他就是鼎鼎有名的『武林种马』!」
柳含烟惊奇地望着他,两只大眼睛不断骨碌碌地打转。
亚马对她微微一点头,就向孟小姐道:「你呢?你到底叫甚么名字?,」
柳含烟接口道:「她叫孟湘吟!」
孟湘吟骂道:「见到英俊男人,就抢着说话,连我的名字都出卖给他啦!」
柳含烟羞道:「哪有,因为是你的朋友我才……我才懒得理他!」说着就倚了过去。
孟湘吟笑了起来:「柳家妹子,你这个毛病一定要改,一见到男人就皱眉头,看到女孩子反而这么亲热,难道想做老Chu女么?,」
柳含烟伸出手指,轻划面颊,笑啐道:「羞不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你呢?你见到男孩子就……就亲热是不是?」
柳腰轻折,曲着身子,咯咯娇笑不住。
孟湘吟道:「我根本就是男子,以后你该叫我『哥哥』才是!」
既而挽起亚马的手笑道:「她讨厌我们男子,我们就偏要在她这里住几天,柳含烟,我们要吃定你!」
柳含烟道:「你吃嘛,吃嘛,我就给你吃!」一个身子又向孟湘吟腻了过来。
笑语间,已走入桑林,一条白石砌成的小道,婉蜒伸展在褐色的泥地上。
桑林未尽,前面突地出现一片花丛!
万紫千红,竟相吐艳,香涛花海中,隐隐露出一角红楼。
再走两丈,便见红墙绿瓦,青竹为籬,幽静中带有繁华。
柳含烟轻唤一声,两个贝齿皓眸的粉衣小鬟,便奔出来开了籬门,憨笑迎人。
柳含烟拉了孟湘吟腕子,随在那粉衣小鬟身后,穿过一条雕花曲廊,栏杆外桃花正艳,香气醉人。
桃花尽头,匆地又见一角飞簷,一道月牙门上,不知是哪位名家题字花间小筑。
花间小筑里,更是明窗净几,不着点尘。
转瞬间,柳含烟便令丫鬟开出一席佳肴美酒,伺候的果都是些云鬓粉衣的明眸少女,看不到半个男人的影子。
那柳含烟不住与孟湘吟谈笑,对亚马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亚马只觉得这少女忸怩作态,也懒得对她多加理睬,只管开怀畅饮!
他酒量本豪,那孟湘吟竟也是海量,酒到乾杯,面不改色。
匆见厅后转出几个手捧丝竹乐器的少女,叮咚一声,奏起乐曲。
又转出几个身披轻纱的少女,在堂前曼舞起来。
轻歌曼舞,佳肴美酒,亚马薄酒微醉,豪情顿生,夺得一具瑶琴,挥手而奏,引吭高歌道:
黄芦岸白苹渡口,
绿杨堤红蓼滩头;
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
点秋江白鹭沙鸥,
傲煞人间万户侯
不识字烟波钓叟!
他本极风流倜傥,丝竹弹唱,琴棋书画无有不通,他这一曲小令,唱得高吭入云,余韵绕梁,四下的粉衣小鬟,个个如癡如醉……
孟湘吟拍手笑道:「不想你倒风雅得很!」
她竟也接过他这具瑶琴,纤手一挥,琴韵如珍珠般流泻而出。
檀口微开,引吭而歌:
春风骄马武陵儿,
暖日西湖三月春。
管弦触水莺花市。
不知道不到此。
宜歌、宜酒、宜诗!
她这一曲,更如仙音天籁,一场酒筵生色不少!
亚马拊掌大笑道:「宜歌、宜酒、宜诗,真是绝妙佳句,当浮三大白!」
柳含烟却冷笑道:「如果再宜武,岂不更是美哉!」
亚马道:「宜舞?她们不是正在舞着的么?」
柳含烟叱道:「装傻么?我说的是这个『武』!」
突地纵身一个起落,掠到亚马身上「将台」大|茓。
亚马急闪开,道:「玩真的么?」
柳含烟冷笑:「既然要打,当然要真打!」
说话之间,双手不停,一连使出七招,急风骤雨般地直点亚马的「中应」「巨阙」「丹田」「肩井」「志堂」「笑腰」「灵台」七处大|茓!
亚马本不愿与这娇滴滴的美人对敌,只不过她的攻势实在太过凌压,两手各持一支竹筷,把一套「越女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逼得他步步后退。
突然发觉背后已经抵住了墙壁,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柳含烟娇喝道:「再不还手?」
亚马突地大笑:「偏不还手!」
这四个字刚说完,就听到「砰」地一声,砖彻的墙就已破了一个洞!
石层纷飞中,他已破墙而出。
柳含烟有些吃惊道:「居然被他逃走了?」
突然亚马嬉笑着道:「谁说我逃走了?」
柳含烟闻声回头,竟见他不知何时又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大吃大喝起来。
柳含烟一咬牙,叱道:「结阵!」
忽然间人影闪动,这厅中弹奏乐器,曼妙跳舞的少女们,身气错动,脚步轻盈,身手矫捷,一波又一波地展开攻势!
亚马暗自心惊,一波又一波的粉拳秀腿,各种乐器俱都变成了致命的兵器,亚马除了靠灵巧的身形闪躲之外,简直不知道该怎样还手招架!
渐渐地他被逼入了包围的核心,突地一片碧光大盛,是孟湘吟的那支长逾三尺的翡翠烟管,攻了过来!
这次她的攻势中,竟然连一处破绽都没有!
谁知却偏偏在没有破绽之中,突地被他切身溜了进来。
他一切入,就紧紧地贴到了她的胸前,离她不到两寸,呼吸可闻。
孟湘吟的两只手竟然已经在外门,回救已是不及,她只能疾速后退!
谁知她退他就跟进,无论孟湘吟如何跳跃闪避,亚马总是保持着两寸的距离,紧紧地贴在她胸前!
他若要出手,随时都可以制住她的!
柳含烟与全部少女都被他这种骇人的轻功身法吓得呆了,全都忘了再出手攻击……
全都在设想如果自己遇上了这样的怪招,该怎么化解?
如果自己是男子,这当然不是问题,只须双手回抱,将他紧紧缠住,手中武器便可作致命的一击!
但是以柳含烟、孟湘吟这样的女性,能主动地双手环抱么?
孟湘吟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把心一横,突然不退反进,挺着胸膛向他撞去!
这下子大出亚马意料之外,他虽自许风流,却不能赖到在打斗中去触碰一个女子的胸部……
他疾速后退!
后退的速度太快,力道也太快「砰」地又撞到墙壁,又将那结实砖墙撞破一个大洞「砰」地摔到外面去了。
这次他不是故意去撞墙的,所以摔到外面去了。
等他爬起身来,拍拍ρi股时,孟湘吟、柳含烟,及全体少女全部跪了下来,齐声道:「参见令主!」
亚马倒是吓了一跳,随即省悟,道:「你们都是玉清教徒?」
匆听后面一个娇嫩的口音,欢呼道:「叔叔!」
原来是翁伶伶,飞奔跑来,投入他怀中,娇声道:「我好想你!」
亚马把她抱了起来,道:「叔叔也好想你……」
他抚着她的头发,打量她的气色还不错,道:「你的伤势已经好了?」
牵着伶伶出来的是阿娟,也来参见令主,道:「玉清宫的『玉露丹』是治伤灵药,令主也该带一些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亚马这才想起,还有一大堆女孩子正跪着,连忙唤道:「起来,大家都起来。」
孟湘吟等人全都起身,亚马瞪眼道:「你们刚才是甚么意思?」
孟湘吟道:「没有甚么意思,我们只是要考较令主的武功……」
亚马赫然大笑,道:「考较出来了没有?」
孟湘吟道:「令主差矣,我们的意思,是要让令主考较我们!」
亚马一怔!道:「考较你们?为甚么?」
「因为我们要主持各地『玉清宫』要负责收录孤儿,并教育弟子……」
亚马听得似懂非懂,孟湘吟续道:「所有我们玉清宫的弟子,全都是孤儿,玉清宫其实就是超大的孤儿院!」
「原来如此。」
「任由孤儿在社会上流浪,不但造成社会不安,也会由于他们人格不健全,长大后终于会流入歧途,为非作歹的居多……」
「所以,我们不但要尽量收容孤儿,还要教育他们文学武功,为人处世……」
亚马由衷赞道:「了不起!」
「我们相互之间不是师徒,却是按年龄,论辈分,变成一个大家庭,亲蜜的家庭……」
「对!」
「玉清教听起来像是个道教,却没有任何宗教的灌输,『玉清』两个字,只是『玉洁冰清』的意思!」
「我们收养的不论是男童女童,不论他们的资质智愚,不管他们相貌美丑,不管将来成就高低,第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有绝对高尚的道德规范,绝对不可以为非作歹,为害社会……」
亚马点头道:「这是当然……」
「我们收养的孤儿,将来都要各自出宫去,自谋生活,自行独立,也可以男婚女嫁,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应该应该!」
「但是无论男女,也无论婚嫁对象是否同是玉清子弟,绝对要『忠贞不二,从一而终』保持绝对的『玉洁冰清』这才是善良的社会风俗!」
亚马似有所悟,道:「所以你们收养的孩子,入教之时就要先告诉他们这个道理?」
孟湘吟道:「有些孩子听得懂,有些太过幼小,根本听不懂,怎么跟他说道理?」
亚马道:「那要怎么办?」
孟湘吟道:「强制执行!先刺上花,种下『毒誓』!等他慢慢长大,反覆说给他听……」
亚马一惊!急拉开小伶伶的衣襟一看。
果然一朵艳红的记印,正是一个女首、蝠翼、鸟爪、蛇身的美丽记印!
亚马悚然而惊,为伶伶拉好衣襟时,关心地问道:「痛么?」
伶伶道:「这么一点痛算得了甚么?」
亚马道:「你是心甘情愿,要做玉清教的子弟的?」
伶伶道:「是,这里很好,所有的阿姨、姊姊,都对我很好!」
柳含烟道:「这里是玉清观的太湖宫,阿萍、阿娟都是本宫的姊妹,所以她就把这孩子带来这里!」
阿娟也接着道:「伶伶这孩子很懂事,也很乖,只是太孤僻,太沉默了些……」
亚马对伶伶道:「以后,你要快乐些,知道吗?」
伶伶点点头,还是没有开口。
亚马取出一本薄薄的绢册来,交给柳含烟,道:「他的爷爷是宇内十大高手之一的『无影剑』翁天杰,这是他祖传的剑谱,等伶伶的武功基础打得稳固了,再将这套剑法传她!」
柳含烟道:「要我传她,我自己就得先要能够参悟……」
亚马想了一下,道:「对,你乾脆先学会,再传给所有弟子,就当是咱们玉清教的一门基本功夫!」
柳含烟大喜道:「太好了,多谢令主!」
亚马再取出那柄「紫霜剑」来,交给伶伶,道:「这柄剑是『粉侯』花飞杀你爷爷的,可是你爷爷也用这剑杀了花飞!」
伶伶接在手中,眼眶含泪,却没有哭出来。
亚马便把当天的经过情形详细讲述了一遍,再对伶伶道:「等你长大一些,我再带你去祭你的爷爷!」
伶伶点点头,捧着剑奔了出去,跑到花圃里,再也忍不住地伏地大哭了起来。
亚马正想追去,柳含烟却拦住他,道:「让她去哭,让她痛痛快快地发洩一次……我们都是孤儿,我们都有过这种心情!」
亚马只好叹了口气,再转向孟湘吟道:「你跟那『粉侯』花飞有甚么关系?」
孟湘吟脸色苍白道:「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有关系?」
亚马沉声道:「那赵子琛怎么又会为你驾车的?」
孟湘吟冷笑道:「既已被你看出,我也就不瞒你,但是我现在怎么说都是『一面之辞』所以我也不必多说。今年七夕之夜,是咱们玉清教建教百年大典,你只要到玉清观一行,便知端的!」
「玉清观就是玉清教的总坛?」
「不错,总坛之下,分有九宫八部,这九宫是分散在各地的孤儿教养院,八部是总御九宫所属的成千上万子弟的八种功能性组织……」
亚马打断她的话,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么多,说了我也记不住,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去办,七夕之前,我是会赶到玉清观便了!」
阿娟叫道:「玉清观在……」
亚马挥挥手道:「我要去,就一定找得到!」
话声才落,他已走得不见人影。
他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少女。
有这么个名誉极为不好的「令主」是玉清教的幸?还是不幸?
雷玉峰一接到信鸽,立刻就赶来找他这个宝贝妹妹雷玉芝。
雷玉芝一见到信鸽腿环上的纸条就道:「是亚马的亲笔!」
雷玉峰喜道:「他的意思,是答应要来了?」
雷玉芝道:「大概不错,所以我们要给足他面子,我们两个都亲自去接!」
雷玉峰道:「好!立刻出发!」
所以他们就立刻以快马奔驰,在第二天凌晨,就已赶达黄梅山庄。
可惜他们只接到了一个薛翠凤,而没有接到亚马。
雷玉峰道「他人呢?」
她当然不知道。
她与梅长芬醒来就只见字条不见人。
她与梅长芬放出信鸽后就在此苦等,不但没等到亚马,就连自己的父亲薛神医,都不知去向?
她们当然没有出去打听找寻,她们怕万一错过……
雷玉芝在外面历练过许多年,所以她比较有主见,道:「亚马这个人我很清楚,他一定是有自己的事要去办,而且他一定会直接到『荣华富贵楼』……」
她把薛翠凤拉到一边,悄悄问道:「你已经跟亚马合体了?」
薛翠凤有些娇羞地点点头。
雷玉芝又问:「他已经给你下种了?」
薛翠凤又点头。
雷玉芝再问:「我看那位梅长芬表情有些怪怪的,她也被亚马搞上了?」
薛翠凤道:「是,亚马酒喝多了,就一时乱了性,一次把我们两个都搞了……」
雷玉芝再追问道:「亚马也给她下了种?」
薛翠凤道:「我记不清楚了,我已经被搞得头晕脑胀,天晕地暗……不过回想起来好像是还没有,因为亚马发洩的时候,正好是在跟我……」
雷玉芝叹道:「这种事要弄个明白,不可以好像,要知亚马之所以不肯随便留种,就是怕亲血缘却姓了外姓,将来酿出了悲剧……」
薛翠凤急道:「这怎么办?」
雷玉芝当机立断,道:「你出面要求他,到雷家去陪你住一个月,一个月后就该知道是否成孕……」
薛翠凤只好同意。
就这样,就把薛翠凤与梅长芬二女,一起都接了回去。
荣华富贵楼的雷家,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老太夫人的八旬寿诞刚过,又传来目前的当家主人雷玉峰竟要「纳妾」的喜讯。
雷玉峰早在二年前一次娶得萧氏两姊妹为妻,这次却更是宣布要一次纳「栖霞四凤」四位美女为妾,真是胃口奇大!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栖霞派名声极大,江湖人也都知道「栖霞四凤」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貌美如花。
人人都羨慕这雷玉峰真是艳福不浅!
但是雷氏其他亲属的想法却又各有不同,因为雷玉峰不能生育的谣言,正在他们雷氏亲属之间,如火如荼的传开……
所以雷玉峰「纳妾」的那天,来喝喜酒的人,简直比老太夫人寿诞那天的人更多!
大家都要来争睹一下名震武林的四凤风采。
毕竟十七、八岁的新娘子,要比八十岁的老太婆好看得多!
纳妾不是结婚,虽然也很铺张,却没有那么多繁文褥节。
大厅里、庭院里,甚至连迴廊上,花圃间,接连摆上流水席,好酒好菜,不断的往桌上端。
所以认识不认识的人,只要进了雷家大门,就找桌子坐下,吃喝一番!
雷玉峰更是领着四凤不停地穿梭在宾客之间,不断地敬酒,彷彿是要全天下的人都承认,雷玉峰不但有性能力,而且能力特强!
双萧、四凤,已经六个啦!个个年轻貌美,娇艳如花,如果没有超人之能,怎么敢娶这么多?
远远的花丛树影间,却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盯着雷玉峰与陪着敬酒的四凤。
他手上一对铁胆仍在不断地搓揉,叮噹作响。
他正是雷玉峰的大伯雷景光!
武林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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