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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浴室迷雾 > 10

10

什么的。”国崎盯着江山,又叮嘱道:“明白吗?”

“我懂了。”江山说,“可是……说是幸子杀的,没错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如果她被错杀了,那就太可怜了。”

“没错,是她杀了我儿子。”

江山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前方,过了一会儿又问:

“幸子……是你的女人?”

国崎微微耸了一下肩,说道,“是我老婆。”

江山惊异地望着国崎。

“可是……她比我太年轻了,我儿子竟同幸子勾搭上了。你也知道,幸子不是个贞洁的女人,同我儿子进行危险的恋爱。可是……儿子太痴心了。”国崎叹了口气,苦笑道,“算了,老头子的牢­骚­真叫人难为情。”

“可是……你儿子是被刺死的吧?”

“晤

“在你家,幸子不下厨房吧?在我那儿的时候,她就不喜欢下厨房,有时也做一做。可是,她一见到血就会引起休克而晕倒。有一次手切破了,她就昏倒在地……。这样的幸子会杀人?找不大相信。”

“这一点没什么可怀疑的。”

“是吗?”江山耸耸肩,“在前面让我下车吧。”

国崎看着江山说:“为什么?送送你。”

“不……。我不能让一个准备杀我以前老婆的人送我。”

“旧情不忘啊。”

“哪里话,这是两码事。”

国崎叫司机停车。汽车靠人行道刚一停下,江山便开门下了车。

“但愿我们不再见面。”国崎说。

“但愿如此。”

江山说着上了人行道。看到汽车远去,他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是梦,而现在从梦中醒来就好了。”他想。

“糟糕!晚了。”

江山朝地铁跑去。

直美正在家门口徘徊。

“晚了吧。”看到江山跑来直美说,“迟到二十分钟!”

“对不起,出门时遇到了客人。”江山气喘吁吁地说,“你等我了?”

“是啊,要是砸了饭碗怪可怜的。”

“晤,这会儿才想起关心别人。”

今天的直美下身穿瓷蓝­色­女式西裤,上身穿橙黄|­色­的厚运动衫,脚蹬网球鞋,手里拎个市包。

“去锻炼!”

“是的,昨天跑了一下,看来还是运动不足。所以想流点儿汗。走吧。”直美说着快步走去。

“喂,等一下。我昨天累得腰酸腿痛。”

“真是个没出息的侦探。早饭吃了吗?”

“吃了一片面包。能吃点就很好了。”

“好孤独啊。”

“习惯了。”

“怎么回事?”

“哦?什么?”

“你好像没­精­神。”

“是吗?人到中年就这样。”

来到车站,直美摇着手,说:

“哎,来了,来了。”

“直美!迟到了!”大津智子嚷道。

江山惶然不知所措。全是女孩子,五个——不,六个。都是女式西裤的轻装打扮,都带着背囊或运动包。

“让大家久等了!真不好意思,今天还是星期天。”

“说什么呀!直美的欢送会,我们不能不参加。”

“好了,咱们走吧。哦,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保缥江山,是位侦探哟。”

“噢!”

“会柔道或空手道吧?”

“带手枪了吗?”

“在日本不行吧?”

江山好像被当成了玩物。

“喂,这是怎么回事?”他问直美。

“准备郊游到山里去开欢送会,怎么办?你要是在山下等的话也可以。只是,说不定下来时会走到别的方向去。”

江山瞪了直美一眼。明知体力不行……

“当然跟去,”江山说,“这是工作。”

“这才像个专业保镇户直美点点头,“哎,劳驾,把这个箱子带上好吗?”

江山一看,脚下有一只纸箱。两手一抱,沉甸甸的。

“里面是饮料,拜托了。”

“好,走吧。”

“走,出发!”

“混蛋!”江山嘟味道。

可是,又不能不跟去,江山拿定主意,笨拙地抱着沉重的纸箱登上车站的阶梯……。

“快到了。”

“再加一把油就上去了!”

“加油!”

姑娘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记住吧,混蛋!”江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脊背汗流如注,领带早就解开了,他用手帕擦着汗,头发乱蓬蓬的。要是事先准备,这座山也不是太高,不会这样狼狈。可是,江山现在却是西装革履。而且,纸箱里的可乐罐在往上爬的途中已减少许多,分量轻了不少。可是,姑娘们爬累了,这个说;“帮我拿着包!”那个说:“哎!我的也拿着。”一个一个都加到了江山身上。这会儿怀里又拖着四只包和一只背囊。

脚下很滑,实在受不了。他想,工作可不包括这些呀,得要求增加工资!

“到了,到顶了!”上面有人喊。“好了··”

谢天谢地,大概没什么头痛的事了吧。

江山鼓足劲把背包拿了起来,朝一块看样子能按近的石头边上走去。看上去挺结实的石头,突然塌了。

转眼间,鞋在粘土地上直往下滑。到路边上想停下来,可是惯­性­太大,怎么也停不住。

江山顺着草木茂密的陡坡滑落下去。

“啊——啊!”

到了山顶,直美尽情地呼吸着。

山顶狭小,有许多全家或高中生团体来游玩的,他们在上面摆满了饭盒,空地方没了。

“总算上来了。”智子说,”哦以为半道上就会吃不消的呢。”

“真的!有时也真行。”

“啊,累死了!”

有的姑娘爬得上气不接下气。

“肚子饿了。背行李的呢?”智子说,“好像还没上来。”

“就是那些东西吗?”

“刚才在下面看到的呀。”

“有劲的下去看看!”

“我去!”

“你真行。”

“我肚子饿了!”说着,有一个下了山。

“真有点儿可怜呢。”直美靠在身旁的一块石头上说。

“这样挺好,应该教训他一下,他跟踪人,就要戏弄戏弄他。”智子说。

“可是,对他来说却是工作呀。”

“没关系,这次吃点苦头,下回就不会再­干­了。”

直美想,他肯定还会­干­的。——中年人是很顽固的。

“哎,糟了!”

下去看的人回来了。

“怎么了?”

直美站起身:“昏倒了?”

“不是,好像摔下去了!”

“是吗?”

“哎……来一下”

直美急急忙忙地往山下跑去。

“略,那儿。石头塌下去了吧,还有滑到路边的痕迹。”

的确,滑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路边,路边以外是陡坡,直到下边很远处的小溪边。

“看,我的包!”

顺着一个人手指处望去,中间的一根树枝上挂着一只运动包。

“糟了”

直美面如白纸。

从这样高的地方坠落,恐怕没命了。就是有救也要负重伤。没想到会这样!

“本来是闹着玩的……”直美嘟哝道。

“我的饭盒……”有的姑娘关心的是别的。

“没看到在哪儿吗?”

“没挂在那边吗?”

“那可不是洗的衣服呀。”

直美探着身子。

“我下去看看。”

“直美!别胡来,不能下。”

“可是,智子,都怪我呀,那样拖着他……”

“别这么说,他跟着本是他的工作,可以说是殉职嘛。”

“我可想不通。”

“可是,没有缆绳什么的,怎么下去呀……”

“向山顶上的人;和一下,说不定会有呢。”

“那也不能一下人下去,可以报告警察,到下边的河边寻找。”

智子极为冷静。

这当儿,下面几米远处的草丛微微晃动起来。江山像头迷路的狗熊探出脑袋。

“出事了?”

一个姑娘惊叫道。

“还活着!”

“当然厂江山怒声答道。

直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攸,能上来吗?”

“没关系。我在找失落的包,差一个怎么也找不到。”

“行了!上来!”

“哦先把包扔上去。”

江山把背囊、运动包扔了上去。手抓着草,脚蹬着树,爬了上来。

大家都捏一把汗。他吃力地往上爬,爬到上边,一ρi股坐下来,喘着粗气。

“不要紧吧户直美问。

“大概还活着。”江山说。

“哎,吃盒饭吧!”一个人嚷道。

江山坐在岩石上,跳望着远处云雾露露的群山。他想说,山是那么静。可是,不知谁放的,收录机里传来摇摆舞似的音乐。

“江山!”

回头一看,是直美。

“三明治和可乐拿来了,吃吧。”

“可以吗?”

“不算收买吧?就这一点。”

江山微微一笑:

“正好,我都快饿死了。”说着,咬了一口三明治。

“真对不起,让你吃苦头了。”直美说。

“又不是你推下去的。”

“可是…··哦并不喜欢什么郊游,这次来就是拿你开心。”

江山笑道:

“这就像同讨厌上司喝酒,当职员的对这些都习惯了,别放在心上。”

江山眼望远处。

“有什么心事吗?”

“脸上能看出来?”

“晤,有点儿。”

“这个”

“我不会再溜了。”

“不是这个,老婆她……”

“太太?”

“原来的老婆。说不定死了。”

“有病?”

“要是有病就不担心了,已经离了婚。事情有点儿麻烦。”

“你还在爱她?”

“别瞎说,小孩子家!”

江山有点焦躁,把脸扭到一边。

心里已经不爱了,这是事实。可是,也并不是因此就可以见死不救。就是死了,也不能当成是个素昧平牛的人。无论怎样,毕竟结过婚,在一起生活过。

“你看这样行吗?”直美说,“你如果担心太太的事就马上回去吧。”

“不,我又帮不上忙。”

江山振作一下­精­神,嘴里塞满了三明治:“真好吃。”

“是长谷沼做的。”

“晤,她一直在你家?”

“我没出世就在我家了。”

“真不简单。”

“我觉得她很了不起。”

“怎么?”

“我是说,她三十年如一日做同样的一件事。我们才过了二十岁就自以为不简单,可是在她看来,我简直就像个婴儿,肯定的。”

“你真是个老实可爱的孩子。”

“人家说正经的,你别笑话。”直美瞪了江山一眼,“明天去进行野外体育活动吧?”

“啊!”

江山的脸涮地白了。

“辛苦了!”

“再见,直美!”

朋友们挥手告别。

“哎,直美,”最后一个大律智子说,“去跳迪斯科吧?”

“晤……不啦,我有点儿累。”

“是吗?你动身前咱们还能再会吧。”

“还有三大,明天我打电话。”

“明白。好,再见。”

“今天,谢谢你!”

智子拍了拍­精­疲力尽的江山的肩膀:“叔叔,你辛苦了。”接着又说,“坝上沙龙软膏睡一觉就好了。”

“多谢关心”江山苦笑着说。

“哎!”直美叹了气。站前广场上,照明灯亮了。天空渐渐由蓝­色­变成深蓝­色­。

“你的衣服太不像样了。”直美说。

由于在斜坡上滑落,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可能是被树枝挂的,口袋也破了。

“本来就不像样,没多大变化。”

“这样就不能去侦探社了。”

“这么严重?”

“要是同流浪人在一起,也许会显得好一些。”

江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太不像样了,而且鞋上全是泥,连自己也分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

“晤,没关系,我穿夏季穿的薄西装。”

“没有替换的?”

“夏季和冬季的各有一套。”

直美叹道:”爸爸光是上班穿的就有三十套。”

“有卫生纸吗?”

直美沉思一下,说道:“来!”说着拉起江山的手就走。

“­干­——­干­什么?”

来到出租汽车乘车处,直美一把将江山推进了一辆“的士。

“高岛屋,日本桥的高岛屋。”

“去买东西?”

“哎,买薄棉卫生纸。”

“到日本桥买卫生纸?”

“你不知道,法国进口的卫生纸博鼻涕是最合适的。”直美一本正经地说。

“哎,这不行。”江山抗议道,“这实在是收买。”

“要是不老实点儿,裤子的尺寸就量不准了。”直美说,“啊,腿比较长。”

“比较是多余的!”

过山被她拉着在百货店里到处转悠。直美好像是老主顾,店内销售部的售货员一边搓着手,一边跟在直美的身后。

“嗯,裤子的尺寸就这样,一个小时做好。”直美说。

“明白了。”

听到售货员的回答,江山吓了一跳。

一套质地­精­细的西装,凭江山的工资是买不起的。

“哎,衬衣和领带、手帕顺便也在这儿买。”

“卡尔登的怎么样!”

“晤,什么卡尔登不卡尔登的,我不配。车站商店卖的那种白手帕……”

“你别说话!”直美说,“他说的你不用管,他是个爱面子的人。”

“明白了。”

作为百货店自然是相信付钱的人。结果,江山说什么也都不被理睬,最后他­干­脆不说话,一切听之任之。

“哎,有替换的裤权吗?”

“当然!”

胸好。要那件驼绒毛衫,反正年龄又不大。嗅,内衣就行了。下面再看看鞋和袜子。”

江山死心了。反正跟着她买东西,身上原来穿戴的这一套肯定要统统扔到垃圾箱里。这样,木乐意也只好由着她。

转了一会儿,裤子做好了,上衣也缀上了名字,全齐了。

“啊,年轻了!”看着从试衣室里出来的江山,直美直拍手,“要是肚子削掉些就好了。”

“又不是泥捏的人,哪能说削就削掉!”江山的兴致不高,“一共多少钱?”

“不知道,没关系,反正从爸爸的帐户上支付。哎,咱们走吧。”

往四周一看,江山不禁愕然。

“店里下班了?”

“早就下班了,从便门能出去。”

“我给你们带路。”

店里的一个人走在前面。

“请别介意,我只是赔偿你的损失。”

“知道,十分感谢。”江山点点头,“不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呀。”

“职业道德问题。”

“是的。”

“让你的良心睡会儿觉,好吗?到昨天去过的那家餐馆吃晚饭吧。”

“可是”

“今天听我的,吃了饭就老老实实地回去睡觉。”

江山耸了耸肩。

“既然到了这一步就随它去吧。”

“就是啊。”

“让良心喝点葡萄酒,喝它个烂醉吧。”江山说。

外面已经入夜,路灯描绘出美丽迷人的夜景。

“是吗?”直美慢慢地把酒杯放回桌上,“这么说,太太一被发现就要被杀死?”

“别叫”太太’,已经不是我老婆了。”

“可是,别的又叫什么呢。”

“真是……麻烦。”江山说。他觉得,好久没吃过像样的饭了。

“可是……你放心不下吧?”

“要说放心也不确切。可是,不放心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虽说是个侦探,但同小说或电视中那些本领高强的侦探可不敢相提并论。在这种社会里,我又没什么门路,实在是无可奈何呀。”

直美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山。江山纳闷地问:

“怎么?”

“你肯定想帮助太太吧。”直美说。

“你把我看得太高了。”

“我没看高。因为我亲眼看过你跑步发生贫血而又苏醒过来。我不会把你估计过高的。”

“难说的事你说清楚点儿。”

“你呀,你有一种落后于时代的责任感。如今不时兴了,作为一块活化五还是很珍贵的。”

“我是活化五?”

“鹦鹦螺化五、三叶虫,还有江山秀一。”

直美端起酒杯:“­干­杯!”

这山不便发火,自己也端起了酒杯。实际上,对这位姑娘不能发火。倒不是担心砸掉饭碗,而是她太年轻,于是一切都依顺她。

“年轻,好啊!”江山说。

“哎,还吃什么?”

“吃不下了。”

“我要点儿甜点心。喂,对不起,甜点心上加点儿葡萄和冰糕。再来点糕饼……”

江山再次体会到年龄的差别。

二人来到新井宅邪附近,已经过了十点。

“还有三天。还想跟着我?”直美嘲笑地问道,“还是已经跟够了?”

“这关系到我的饭碗,而且,不能因为我人到中年就戏弄我,过去我还是个运动员呢。”

“响,这么说,还不服?”

“对。

江山指了指前面的新井毛邪的大门说:

“怎么样?跑到门口?”

“算了吧,这一次说不定会把命跑掉的。”

“别小看人,我要是真跑准赢你!”

“那好吧……”直美把书包换到左手上。“一,二,三”

两个人一齐在夜晚的街道上奔跑起来。脚步声回响在长长的围墙内,路灯把两人的身影忽儿拉长,忽儿缩短。

“噢,我赢喽”

直美跑到门口,转身往后望。

“没穿惯这双鞋,输了。要是换上一双好鞋……”

江山上气不接下气。也许是肚子吃得饱,这次没闹贫血。

“在我动身之前,你赢一次给我看看。”

“好,我会赢的!”

江山笑了。他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他觉得好像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好了,晚安!”

达山说完就走了。走不多远回头一看,没想到直美还在目送着他,并且在向他挥手。

走在街上,江山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竟吹起了口哨。

江山回到公寓已是十一点半。

这会儿或许是白天爬山和刚才奔跑的疲劳全出来了,只觉得膝盖又酸又痛。

“到底不年轻了……早点儿睡……”

上楼可不容易,两膝发颤,根本用不上劲。

“你回来了。”

“啊,回来了。”

脱了鞋,江山木然地站在那里。

“来晚了。”

妻子——不,原来的妻子幸子坐在屋里。

江山觉得好像在那儿站了一个小时。实际上不过一分钟左右。

“怎么了?被钉住了!”

幸子毫无变化。虽然已到这般年龄,却没发胖,还很苗条。身上穿的比以前高级多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要到我这儿来?”

“坏毛病还没改呀。”幸子从手提包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一下子提很多问题,老毛病。”

“哎幸子……”

“有火柴吗?”

“火柴?打火机行吗?”

“一次­性­打火机,这个最好,国崎用的都是达希尔。杜邦、拉丁……其实只要能打火就行了。”

“现在不是谈论打火机的时候。”

“知道。”

幸子惬意地吐出烟雾。

一点儿也没变。江山想,我老多了,而她却相反。

幸子天生丽质,若说是美人,她那双眼睛太大了些,有些不太谐调,嘴­唇­略厚,可是有些地方却十分动人。

与幸子离婚以后,一次一位长辈和他一起喝酒时就说:“我看你不会再同那个女人保持关系了。”

幸子为什么会同江山结婚,江山自己也不明白。在外表漂亮、对男人很随便的幸子眼里,像江山这种只讲办事老实的人,倒显得新鲜。

可是,新奇并不能长久。而且,对幸子来说,购置许多衣服、提包、皮鞋,江山的收入是负担不了的。当然,这些在结婚前她也明明是知道的。

“我是逃出来的。”幸子说,“丈夫虐待我……”

“嗅,我知道,我见过国崎了。”

“他来过?”

“是。我说的是为你好,去警察署吧,会保护你的。”

“我又没­干­什么,为什么要去警察署?”

“没­干­什么?”

“是啊,我没杀和也呀。”

“可是,国崎……”

“他老糊涂了,一点儿也不理解我。”

江山觉得理解幸子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我认为不逃走就没命了,才离家出走的,可是想来想去又无处可去,最后想想只有这儿。”

“你倒轻松啊,怎么进来的?”

“我以前在这儿的时候经常丢钥匙,那时我就打开厨房的窗户,从缝隙Сhā进打扫走廊的扫帚,刚好能拨着门锁。我想起以前的经验,一试果然打开了。怎么样?”

“吹什么牛。这儿可能已被监视了,你真是胡来。”

“啊,我不是特意不开灯等看你回来的吗?我的努力你该看到一点儿呀。”

江山终于从惊异中清醒了一些:

“知道了,总而言之,必须冷静地想一想。”

“算了吧,想什么。”幸子回到铺席上,“我一想就累。”

“可是,现在是你被追捕,不动脑筋就别想逃脱。”

“你动脑筋吧,我要休息一会儿。”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洗澡,睡觉。”幸子说,“哎,给我放洗澡水。”

“瞧你多自在……”

“那好,我自己来。”

幸子站起身向浴室走去。浴缸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江山绝望地抱住脑袋。

幸子一点儿也没变。她还是把麻烦事让别人­干­。

可是,这一次事关生死,同早上起来倒垃圾不同。

“对啦!”

高峰刑警!高峰说过,有事告诉他。他会妥善处理的。

江山翻开笔记本。高峰家的电话记在哪儿。在这儿。江山奔到电话机旁,拨动电话号码。

“往哪儿打?”幸子走过来问道。

“往哪儿打都行。”

“知道了。把我出卖给国崎吧,你能得到多少钱?”

“什么!”江山把听筒搁在一边儿,“你以为我会­干­那种事?”

“那你往哪儿打?”

“一个我熟识的刑警。”

“报告警察也一样。国崎只要想杀我,在拘留所也好,在监狱也好,他都能办到。”

也许确如幸子所说。

“你说怎么办?”

“你考虑吧,你是丈夫嘛。”

“现在不是了。”

“我去洗个澡。”

幸子开始脱衣服。

“喂”

“怎么?在土耳其浴室或其他地方,女人的­祼­体早已看惯了吧。,’

“我哪有那些钱。”

“我不是你以前的老婆吗?到这个年纪还害什么羞?”

幸子脱得一丝不挂,打了个哈欠朝浴室走去。

江山呆然地目送着她。

的确还像五年前那样。纤细的身材,身段很好,现在仍不显得胖。

“可能是紧张得受不了了,一定是。”江山咕哝道。被幸子那样一说,给高峰打电话的事也搁在了一边。但老是藏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浴室里传来幸子用鼻子哼的歌声。江山嘟哝了一句:“随它去吧!”接着脱下上衣横躺在铺席上。

“这阵子你变乖了。”长谷沼君江一边为直美拿出早餐一吃的­鸡­蛋,一边说。

“是吗,换了一颗心。”

“太好了。”

“无聊吧?你如果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

“为小姐担心都腻了。”

“真是替我说的。”直美一边喝饮料一边说,“你也不能识别男人吧。”

“这是什么话?”

“我说的。嗯,今天去哪儿呢?”

“小姐,我想您是知道的,该做动身准备了。”

“我知道。”

“今天就准备好吧?我来帮您。”

“今天没心思,艺术家就是不好对付哟。”

“一般打点行李不能叫艺术。”

“对我来说却是艺术,简直是奇迹。动身前再收拾。别担心,会掉头发的。”

“可是,我头发都白了。”

“哪里,还黑着呢。”

“是染的。小姐没发现?那是您粗心了。”君江笑着说。

可是,直美倒一本正经地盯着君江那乌黑的头发。是染的,我根本没想到。

直美想,是我使她白了头。心里禁不住有些难过。

“您怎么了?”

“晤……哎,来一杯咖啡。”

“来了·”

“长谷沼!”直美叫住了她。

“什么?”

“行李明天收拾。”

“知道了。”

君江一走进厨房,直美便开始吃荷包蛋。上午十点,按直美平常的习惯,今天起得特别早。挑西装费了不少工夭,离开家时已快到十一点。出了门,直美不禁感到奇怪。没有江山山的人影。

“奇怪……这个极端负责的人!”

难道昨天晚上心脏病发作了?她想,要是穿一套黑­色­衣服就好了。这时,一个从未见过的青年跑了过来。

如果是慢跑,穿西服戴领带未免不大合适。

“对不起。”那人来到直美面前,停住脚步,“是新并直美吗?”

“哎。

“我是来替换江山的,来迟了,对不起。”

“替换江山?”

“是呵。我十点左右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江山,他怎么了?”

“他呀,不大舒服吧。”

“不大舒服?”

“不过,是他本人打的电话,我想问题不太大。他叫我向您问好。您去哪儿我都奉陪。”

“谢谢”

“那个责任感很强的江山请假了,肯定是身体有病了。”直美想。其实,直美倒是可以不把江山放在心上,可是……

“去哪儿?”青年问。

“呷,这……江山的住址,知道吗?”

“知道,怎么?”

“嗯……我有件东西存在那儿,把地址告诉我好吗?”

“噢,那我问您一起去吧……”

“不用了。嗯……我想一个人去。”

“这不好办哪,上司命令我不论到哪儿都要跟着您。”

“那就一起去吧。”直美说。

搭了一辆“的士”,上车后,青年把地址告诉了司机。车刚开动,直美忽然说:

“啊,不行!”

“怎么了?”

“司机,停一下。对不起,你能到那儿的药房去买点儿头痛药来吗?我头痛。”

“知道了。”

青年往药房跑去。直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千元的钞票,交给了司机。

“走吧。”

“我?”

“把他扔下不要紧,到刚才说的地方去。”

“想缠住您,那家伙!”

“是的,想脱身真不容易呢。”

“我明白了。”

“的士”疾驶而去。直美伸了一下舌头。

“是这一带吧,啊,就是那座公寓?”

“问问看,谢谢。钱够吗?不用找钱了。”

“谢谢!”

直美望着看上去很一般的公寓。看看一楼的邮筒,姓名字迹模糊,辨认不清。

“对不起广他朝一个提着购物篮回来的中年­妇­女打招呼,“江山在这儿住吗?”

“江山在二楼三号房间。”

“谢谢!”

直美松了一口气,顺楼梯而上。

“三号……好大的门牌呀。”

按下门铃,不一会儿,传来江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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