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大学生可是很受重视的，白玫就在这时大学毕业了，如愿以偿，她被分配到通宜市商业局工作
报到这天天气真好，象白玫的心情一样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同时分配来的还有一个女学生，叫林之玉，她两个人跟随着人事科长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几趟，末了白玫被分在局办公室作打字员，林之玉被派到了企业，同时分配的大学生，身份地位立时有了区别，在白玫兴奋的目光中漂亮单纯的林之玉快乐的走了，白玫真有点搞不懂她的快乐从何而来，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快乐是真实而贴近的，她高高兴兴的坐在她的打字机前，回想着她上班第一天见到的这些人和事
林局长好象是叫林子峰吧，五十多岁，气质庄严，精神饱满，一定是一位很有魄力的领导者办公室主任陈云德四十多岁，为人和蔼，很象个兄长办公室副主任李子呵个快六十岁的老头了，应该不太难处吧算来算去，工作环境好象还不错
“你好，你是刚分配来的小白吧？我叫朱志宇，也在办公室工作，原来我是文秘兼打字员，刚才我去市政府拿文件了，现在你来了我就把打字员这一摊交给你了”一个年轻利落的小伙子打断了白玫的思路，白玫客气的站了起来小伙子非常热情，询问了白玫的一些学业方面的情况并主动向白玫讲起单位的一些基本情况对于别人的热情白玫从来都是习惯的，因为漂亮女孩总是不缺乏关心和爱护，但是能在新单位得到别人的关爱总是一个不错的开端白玫说以后还要多向他学习，两人相互谦逊了一番，白玫也了解了一下朱志宇的简要情况，原来，朱志宇是去年分配来的大学生，和白玫一样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里
正说着话，陈云德走了进来，吩咐朱志宇中午办公室全体人员在下属企业泰和楼设宴欢迎白玫白玫赶紧推辞，陈主任说：“不用客气，咱们办公室来了你这样的新生力量，我无论如何也要表示一下，今天中午一定设宴欢迎你”白玫不知这是单位不成文的规矩，每次有人事变动都要欢迎欢送，大家也借机会吃一顿，以为只是对她的特殊待遇，对陈主任充满了感激而宴会的热烈程度更是让白玫感动，办公室全体人员包括司机坐了满满一大桌子，陈主任对于白玫的到来表示了非常的满意，他说办公室一直缺少人手，现在终于来了一位大学生，局里大学生只有五个，除了一把手林局长外，办公室占了两个，办公室可算是人材济济了，消小白能把工作干得出色正词之外司机们讲起了笑话，白玫听不懂，陈云德就喝斥众人以后嘴上挂个筛子，小姑娘面前不要得着什么说什么，不然他可不答应说着笑着人们的脸就红起来，也有人非要跟白玫喝酒，白玫拗不过，虽然不知自己酒量如何也勉强喝了几杯，见白玫的脸色绯红起来，陈云德就出面阻止说：“行了，小白喝得也不少了，今天不再让她喝了”然后又对白玫说第一天上班下午就不要来了，自己去收拾一下宿舍，看还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赶紧买齐了，从明天开始就要按时上下班了朱志宇不失时机的说，小白看主任对你多关心哪，还不快点谢谢主任，敬主任一杯酒对于朱志宇的这种点拨陈云德和白玫都很高兴，于是酒宴在欢乐的气分中掀起了又一次Ｇao潮也是从此以后，各种宴会成了白玫司空见惯的事，她参加了从高档酒楼到大排档的大大小小许多饭局，才明白了老家那位唯一在县城上班的三叔为什么会说：“什么叫好单位？有酒喝的就是好单位”而且三叔用词从来都是用“什么”，不象村里人用“啥”，白玫也学会了在单位一概不用家乡话，而且到后来她说起了普通话，她的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声音柔和，以到于让听的人觉得是一种享受
住集体宿舍的人不多，白玫和朱志宇住隔壁，对门住的是一对夫妻，男的叫张强，在检察院工作，女的叫庞雁，在商业局的下属单位宜民商场工作晚上吃过了饭，几个人都凑到白玫的屋子里，聊了一会天儿，就算是彼此打开了友好的大门了从此，大家常在一起吃饭，闲谈，打牌，象一家人一样生活着这种年轻人的日子让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无比羡慕，他们快乐的没有一点压力，快乐的学习，轻松的休闲，有稳定的工作，有谈得来的朋友们，活得多么愉快呀虽然很多中年人因为自己的阅历而淡漠了年轻人的烦恼，但是每个年龄段还是有着自己感觉到的欣喜与痛苦，正所谓大人有大人的大事，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大事，顽童挂念自己的玩具，年轻人玩赏自己的爱情，他们也有自己不尽的风雨阴晴让陈云德一干人当做小孩子的两个年轻人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做起了爱情游戏
神经末梢(2)
朱志宇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对白玫作了最认真的观察，认为白玫的确是一位很优秀的姑娘，在她美丽的外表后面是那颗十分聪慧的头脑，她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熟练的掌握了打字的技巧，已经能够胜任一个打字员的工作，而且她一真保持着她的谦虚谨慎，她的对领导对同事的尊重既客气又不卑微，既亲切又不暧昧，既自重又不疏远，远远不同于局里那些靠自己的伶牙利齿占据一席之地的张扬女人和那些靠着家庭关系进入机关的平庸女人，她的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使他不得不对她又敬又爱，而且她的条件又是那么的与自己般配，他想他的缘份是到了，“天上掉下了白妹妹”可是朱志宇从来不象别的人追求女孩子一样以放下自己的自尊去博取对方的欢心，他只是从行动上表露他无微不至的感情，他会不失时机的教会白玫怎样工作，同时又会给白玫适当的表现机会，当然这种表现不能损害他的形象，他会在领导面前表扬白玫工作的进步，这在对白玫充满了好感的陈云德心里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印象，既为陈云德表扬白玫提供了资料，也让陈主任认为“小朱子”的人品非常不错，对于生活中白玫一些力所不及的体力活朱志宇全部都包了，更不用说平时在酒桌上朱志宇总是会不动声色照顾白玫，对此两人一真心照不宣，即使在一起打扑克牌朱志宇也会想办法让白玫赢的不显山不露水，而这些自然是逃不过庞燕的眼睛，她有时也会开他们几句玩笑，这倒让两个人的心里痒痒的，很舒服投桃报李，白玫也为朱志宇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在朱志宇出去办私事的时候帮他向科长掩饰一下啦，或者帮他起草一些简单的文件啦，帮他做一些吃的啦，反正白玫觉得自己是喜欢上朱志宇了，她只想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把心里的好感都表现在行动上了，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不能表现的太过主动太过外露朱志宇当然是懂得恋爱规矩的人，男人总要主动一些，这才让女孩子有面子，他想他会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去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在一起“坐”了――局里人把在一块吃饭叫在一起“坐坐”――陈主任今晚带上办公室的几个人去参加下属企业留云居饭店的宴请，这儿的经理王子衡自然十分热情，他跟陈主任很自然的开着玩笑，“你老兄行艾办公室的工作，又管着吃又管着赚美呀，你兄弟我只管吃不管赚苦艾什么时候也给兄弟安排安排赚别老让我一个人睡凉炕啊怎么样，今晚又有地儿了吧，翱”Ｄｍ
“你小子，你不管赚你也没少了住的地儿艾少给我来这噌棱子”陈云德笑着拍了拍王子衡突出的大肚子说
“行行行，老兄不要蹭咱就不蹭，我跟你的兵――我的各位局领导，每人喝一个酒总可以吧，你同意了是吧，那谁不喝也不行艾我先‘打’一圈，先从女士开始吧”
见王经理举着酒杯先冲自己来了，白玫忙站起来说：“谢谢我不会喝酒，您多喝点，我随意行吗？”酒桌上的规矩，“打”一圈就是要和在座的每一个人干一杯，这白玫知道，她也知道推恐怕是推不掉的，但是不推辞一下也是不行的，那样既会让有些人说自己不懂事，同时也会让有的人误认为自己能喝想喝爱喝，早晚会把自己灌醉
“女同志不能‘随意’，男同志不能‘不行’，这是规矩，翱”王经理说着冲陈云德扬了扬下巴，挤着眼睛，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一杯酒不算什么，上了班了不再是学生了，没有老师管了，该在社会大学学点东西了，喝酒就是第一课哟，对吧，陈主任？”王经理开始施展他的劝酒功夫“来，老妹子，哥哥先干为敬”
看着王经理的酒杯挨到了唇边，白玫只好干掉了杯中酒，这东西立刻让她的嘴里充满了一股辣味，她觉得她那每一个娇嫩的味蕾都被刺激的疼痛起来，随即又火辣辣的麻木起来，她慌忙的把这些来自于粮食却又与粮食炯然不同的汁液吞咽下去，立刻她的食道和胃里燃起一团火，这火焰一直升腾到她的头脑里，她感觉有一团雾气淡淡的笼罩了她的大脑，脸上的皮肤也感觉热了起来，她感紧坐下来
“两腿一站，喝了不算，”王经理的酒词早都练得滚瓜烂熟，对付白玫自然绰绰有余，当然他也是看出白玫在陈云德心目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才故意来表现他的热情，“我看出来了，小白儿能喝几杯，至少五杯酒不成问题，放心，绝对不会让你过量，来，当大哥的再陪妹子干一杯”
白玫只得又喝了一杯，连忙吃了一口菜，陈云德也关心的说“快吃口菜”朱志宇赶紧把一盘鱼转到了白玫的面前好在杯子不大，只是三钱的杯子，喝上三杯也只有一两酒左右，白玫知道她的父辈都是一斤多酒的量，估计自己的酒量也不会太鞋她想工作已经几个月了，自己也应该在私下里喝一次酒，了解一下自己的酒量正想着，同事们已经在相互敬酒，白玫又喝了几杯，觉得心里突突直跳，腿也快失去知觉了，但是她还是勉强自己给陈主任敬了个酒，陈云德很高兴的说：“小白儿，不错，就要放得开吗，多喝点儿，没事，不用想那么多，以后我还想好好培养培养你呢，不喝点酒怎么行，这个酒我干了，你今天表现不错，但是酒要少喝了，今天再喝这一杯就换饮料，听了吗？”白玫感激的笑了笑把酒倾进了嘴里，她想不通这东西怎么会让那么多的人着迷，对于她这样一个有爱情有快乐的年轻女郎来说麻醉感实在没有多大意义好在饭局持续的时间很长，使得白玫有时间来缓解她的酒劲，到散席的时候她已经感觉不太明显了
“小白儿，你没事吧？”陈云德酒已经喝得不少，依然没有忘记白玫，“小朱子，你和小白儿都住集体宿舍，你负责把她送回去啊”
“放心吧，主任，这儿到宿舍只有几百米，我们一会儿就到了，保证没事儿”朱志宇做着保证送陈云德上了车，陈云德又从车里探出头来，“小朱子，一定完成任务啊”直到听到朱志宇再次保证他才放心的走了
刚才还闹哄哄的饭店门口逐渐安静下来，白玫和朱志宇也走上了回宿舍的路，他们已经习惯了每次饭后一同骑自行车回去，不过今天好象与平时多少有些不同，两个人推着车子走了一会儿，路过公园门口的时候，朱志宇说：“时间还早，要不咱们进去坐一会儿吧”白玫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她欣然的同意了，两个人相随着走进了公园
不知道朱志宇的车筐里怎么会备有报纸，他拿出来铺到石凳子上，让白玫坐上去，白玫没有客气，她知道该给他什么样的机会她没有说话，抬头望向天空
夜空澄碧深邃，一轮明月散发着明澈妩媚的光芒，这在城市是不多见的，不仅仅是因为城市里通明的灯火遮蔽了月亮的光芒，还因为人们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这属于先民和诗人的图画而白玫今夜却从这美丽的夜空中看出悠美，看出飘逸，看出神话，看出梦想来
有一只手搭在白玫的肩上：“冷吗？”手的主人问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这样的接触两个人心里都有小兔在撞呀撞的
“不冷”白玫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没有听到但是她能感觉到，有一双臂膀在手的牵引下搂住了她随之，有两片火热的唇吻到了她的脸上她没有反抗，这促使对方继续进行着他的攻势
朱志宇感觉到白玫的脸烫极了，他分明知道这少女的感情也象他一样不能控制，于是，他用他那无比激动的双唇吻遍了白玫的脸，尔后他又不满足的伸出他那双十指灵巧的手要去解开白玫的衣扣，这一大胆的举动让白玫发现了，她伸出一只小手拦在了自己的胸前，朱志宇也就知趣的停止了他的动作两个人于是又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神经末梢(3)
陈云德这人在单位的口碑还是不错的，有才华，也乐于助人，但是他的好色是局里的“老人”都知道的，自从白玫来到商业局办公室，陈云德的心里就没有一时放下过，他不懂什么叫爱，他也不想弄懂这种复杂的事，他只知道自己对漂亮女人总是有那么一种渴望，而他也常常能够利用一些手中的权利达到他的目的，当然达不到目的的时候也有，他甚至被女人抓伤过手，但是他觉得他就是这条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从来不曾畏缩过，当他对一个女人知难而退，他会再选择下一个目标，而且会毫不犹豫，每一次都象初生牛犊一样一往无前，他还有另一条好处就是他对自己“爱”过的女人们都会给予不遗余力的帮助，有了这么两大优点，他认为自己是女人们发展婚外情的最合适人熏但是，他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同样适合没有结婚的少女，所以几个月来他下足了功夫来充分表达对白玫的关怀
白玫对陈主任的关心一直心存感激，她感觉她的顶头上司就象兄长一样和蔼可亲，无微不至，他向局长反映白玫出色的工作，在局里大面积的宣传白玫的良好品格，他利用他手中的权利，从各下属企业为白玫解决了不少的生活用品，派公车送白玫回乡下老家，创造各种机会让白玫去参加能够有额外收入的活动，这些都让白玫感觉到在这个单位工作真是太舒服了，陈主任甚至考虑到她住集体宿舍，做饭不方便经骋借口带她们去外边吃饭，这种感觉让她有时会情不自禁的哼起那首专门写给孙悟空的歌“猴哥，猴哥，你真太难得……”ｍ
陈云德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知道自己在白玫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足够高大了，如果白玫的心理防线不是太坚固的话，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已经可以采取行动了于是，这天晚上陈云德借口有人请客只通知白玫一个人陪他去，白玫十分单纯的跟他去了
酒宴自然很丰盛，宾主自然很尽兴，白玫也被人敬着喝了好几杯酒，心突突跳得利害，好在陈云德亲自开车送她回来，一切都不用的
宿舍门口很静，这正是陈云德所消的，他一向色胆包天，下了车，他一把抓住白玫的手：“来，我扶你上楼”
白玫一愣，没有反应过来，陈云德见白玫没有表示，他没想到这是年轻姑娘对这种突然情况的无措，还以为白玫是早就对自己心有所爱，于是他大胆的用手揽住了白玫的腰，这回白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本能的推了一下陈云德，把身子争脱出来，说：“没事，我自己能走，主任，你也早点回去吧”
白玫的举动在陈云德来说是经出到的，他知道有的女子是欲擒故纵，对这样的人你不坚持一下就撤退那就错了，他的经验是要想磨到女人的心厚脸皮是制胜法宝在经验的支配下，他再一次搂住了白玫的腰，白玫一时没了主意，她只是挣脱着，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既保护了自己又不致于得罪陈云德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有歌声传来，一听就是朱志宇，他从楼上不紧不慢的走了下来
陈云德急忙放开了白玫，他想这个朱志宇肯定是看到他们刚才的事了，这小子，早就觉得他跟白玫的关系有点过热，自己每天有意识的减少他们接触的时间，想不到他居然胆敢来冲上司的好事，一定要先摆布了他再说，想到这儿，陈云德有了主意，他匆忙上车走了，而朱志宇很大一会儿才摸索到楼下来，因为楼道里早就没有灯了
“白玫，没事吧，来，我扶你上楼”他引导白玫上了二楼，一句话也没有问白玫，白玫心里对这个青年充满了感激和敬佩，她想如果她嫁给他，生活一定会很美满的
陈云德仓皇离开商业局职工宿舍，回到家他老婆并不过多询问他的事，反正他不在家吃饭已成了习惯，倒是他在家吃饭她有些不习惯趁老婆辅导孩子作业，他急忙钻到卧室去了这一夜，他虽然上床很早，却入睡很晚他想，白玫并不是很讨厌他，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有消的，现在障碍物是朱志宇，这小子今晚一定发现了什么，再者，这小子和白玫的关系恐怕不一般，自己阻止别人给白玫介绍对象却忘记了卧榻之侧这个心腹大患，终于，办法给他想出来了陈云德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他有了自认为周全的计策，他就能吃得饱睡得着，所以这些年来虽然喝酒吃肉的不忌口，但是他身体非常健康
白玫也没有休息好，她吃惊陈主任的做法，她想他可能是喝醉了，但是，这种行为很让她不耻，她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于是她起身找个塑料袋吐了个干净，她想自己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单位，还是不能轻易从这个单位调走，可是如何应付陈云德呢？更要命的是今晚朱志宇一定看到了一些什么，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以他的聪明还用再问吗？他肯定是在楼上听到了车来的声音，或者是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他一见白玫没有回来吃饭，早就在关注着她了，听到有汽车的响声，他一下就猜到是白玫回来了，可是不幸的是让他看到了陈云德的表现，他也不敢硬碰硬，所以他很聪明的用歌声来解救白玫
住在隔壁的那个朱志宇又何尝不是辗转难眠，本来他一见白玫下了班没回来心里就嘀嘀咕咕的，胡乱吃了点东西就老从窗户里往外边瞄，连窗户都忘了关，汽车一回来他就听见了，楼下的一切他在他连灯也没有开的屋子里全看到了，他知道白玫不是那种没有廉耻的人，所以他赶紧下楼，本来他是气冲冲的想收拾陈云德的，但是，一走到门口他就改变了主意，为什么非要激化矛盾呢，把他吓走不就行了吗，所以才有了他那么出色的表演可是他想他还是要想个主意断了陈云德的念头
神经末梢(4)
第二天，陈云德早早的就来到了单位，本来办公室就比别的科室上班要早一些，他今天来得比平时还早一见了朱志宇陈云德赶紧告诉他去宜民商超让他在那儿等陈云德到了一块了解点情况打发走了朱志宇，陈云德就开始等白玫
白玫直到十点多才来上班
陈云德知道白玫是拿这事当了事了，他脚步轻轻的走进打字室，不自然的笑了笑：“小白儿，把这份材料打一下，明天要用”他转身要走，白玫想，亏你那么大的脸居然还来给我派活，难道就不解释一下？Ｈｘｍ
仿佛听到了白玫的心里话，陈云德回过头来，若无其事的说：“酒坏君子水坏路，酒这东西最能移性，任你再好的人，一旦喝多了酒就失去控制了，更可笑的是喝酒以后做了什么事自己都不记得了，你说这要是平场事还行，要是不小心做了重要的事也忘了，那不麻烦了”
“嗯”这算是白玫的回答
“小白，我昨天喝的不少吧，我是不是失态了？我这人好喝酒，不过我这人义气，喝酒脸红，你看我对你们――我自己的兵，够照顾吧，我就是护兵，虽说也有些毛铂但是待人不错，还算是个好人吧？”
这就算是陈云德的解释了，白玫觉得有些事宁可这样罢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只要以后不再找自己麻烦比什么都好
“你对大家挺好的，我们都很尊重你，别说没有什么不对，就是小小不言的有点不周到，过去就完了，谁还老是没完没了的记着，那不成个小孩子了”
见白玫话说得如此大度，陈云德高兴的去宜民商场了
朱志宇早在恭候，两个人了解完情况顺便在商场转了转，有条皮带挺漂亮的，商场办公室主任一见陈主任喜欢，忙给他们两人一人一条包好了看看到了吃饭时间，陈云德今天非要走，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商场经理苦留不赚两人打的找了个小饭店，要了几个菜，一瓶酒，喝了起来
陈云德的脸很快又红了起来“小朱子，”他说，“李主任，很快就要退了，正好局里又要提拔一批人，咱们办公室缺副主任，我心里想着从咱们自己这儿提拔一个，人选就是你和小白儿两个，我比较倾向于你，你以后要多注意自己的形象”
这个惊喜是突然的，朱志宇没想到他的运气会来的这么快，激动得他一个劲的给陈云德敬酒，心中的气恼与仇恨早都化为乌有
“还有一件事，不忙答复，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嫂子，我爱人对你印象不错，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也不是外人，我小姨子，你见过，长相还不错吧，人品也好，高中毕业，在咱们金江大厦上班，是会计你先别忙说话，明天我听你回话”
这一回，朱志宇的头可大了，他做什么也做不好了，陈云德干脆给他放了假，让他回宿舍去写材料，他材料没写了却把稿纸扔了一纸篓
白玫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恋爱对象，聪明漂亮会做人有学历，两个人又是那么的情投义合，放弃她可能会让朱志宇后悔终生当官是朱志宇从上一辈子就深深渴望的事，那会让他实现自己的抱负，能让他指挥着别人去完成那些他曾经多少次在心里设计过或者从来不曾想到过而在不久的将来他就有资格有阅历有能力去想的事变成现实，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而且他只有二十六岁，如果当上副科长可谓年轻有为，有了这比别人提前迈出的第一步，他今后就极有可能前途无量
如果把这次机会让给白玫，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妻高夫低的家庭生活，也不知道白玫会不会嫁给他，她是不是会移情别恋，或者她会不会投入到陈云德的怀抱，而如果两个人相互推让，陈云德会不会利用他在局长面前的当红地位从外科提拔一个副科长？
如果答应陈云德的条件，白玫就会变成朱志宇最坚定的敌人，这可是个不一般的敌人，更要命的是自己曾经做的事如何退步，被爱情迷恋的白玫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她又会用什么方法来报复，以她的脾气她说不定会杀了他
陈云德的妻妹长得很漂亮，人也很精明，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朱志宇在过年去陈云德家串门的时候见过她，印象不错
白玫并没有什么背景，在这个单位里，女同志的地位还不算高，如果与她结合闹不好她会变成一个平庸的家庭主妇
欲成大事，必有痛失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知道轻重
朱志宇终于向权利低头了
这天的晚餐朱志宇一个人来到了宿舍旁边的小酒馆不知是害怕面对白玫还是心里痛苦，他独自一人喝了一瓶白酒，醉得烂泥一般，还流了眼泪小酒馆的老板平时很熟悉，见他今天很反常就没有打扰他，让他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直到朱志宇已经酩酊大醉才把他连推带扛的送回宿舍
第二天，朱志宇就完成了他的相亲大事双方都很满意，朱志宇当晚就发出了他的约会邀请他的恋爱工作开始了
表面上白玫看不出朱志宇有什么变化，他依然热心的帮助她干那些习惯了的活计，依然没事找她谈谈，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白玫总是感觉到他们之间好象有了什么隔膜，至少朱志宇再也没有任何示爱的举动，白玫的心里十分纳闷，也许是因为他那晚目睹的一些事情让他有了这种变化吧，白玫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朱志宇作一些解释，但是，她始终没好意思张口，而且她觉得朱志宇好象并不想听她的解释，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是既尊重又疏远了
其实，每隔几天朱志宇就要出去约会一次，开始是一个星期，后来变成两三天，很快就是一天一次，在这期间，老李主任退休了，对朱志宇的考察也已进行，白玫才知道朱志宇的心已经被权势之欲占领了很快，朱志宇荣升为朱副科长，这年的夏天他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娶了漂亮的姜云作妻子，陈云德在他的婚礼上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神经末梢(5)
“小姨子是姐夫半拉ρi股”，这不知是商业局哪个坏小子的“至理名言”
陈云德看他的小姨子姜云却绝对是当成了他亲妹妹，自从商业局老局长姜长水选中陈云德作他的成龙快婿，姜云就一直叫他“哥”，由于妻子姜林与妹妹姜云姊妹情深，姜云经常到陈云德的家里玩，就象在自己家一样随便，但是陈云德从来不敢对小妻妹有半点觊觎之心不轨之意，他把这个精明的丫头当成亲妹妹看待
姜云知道她在姐姐一家心目中的地位，一般是说一不二的，自从过年的时候见过朱志宇一面她对这外地人的好感一直抹不掉，于是她旁敲侧击的向姐姐姜林诉说了自己的单相思，姐姐又很快的把她的这层意思透露给了陈云德，开始陈云德对这事并不太在意，现在忽然有了白玫的出现，他才一下子把脑筋转到了这上边来，促成了这门婚事
在这件事上朱志宇一直是积极的主动的，虽然他说不上有多么爱姜云，但是也不讨厌她，与白玫相比，姜云这种小家碧玉似的女孩子也是如此招人疼爱，个子不高，黑眼睛不大不小毛茸茸的，她会撒娇，会疼人，会吃喝玩乐，会刳钱财，会把屋子收拾得很温馨浪漫，会把歌唱得很婉转动听，这些使她在金江大厦成为许多小伙子追求的对象，朱志宇知道在这些条件上姜云是配得上他的可是感情呢，朱志宇对白玫那种深深的爱慕，那种日思夜念的渴求，在姜云身上是产生不了的只不过这些事只有朱志宇自己心里明白，他表现出来的热恋足以让姜云陶醉，他总是能变出各种花样来让姜云惊喜不断，今天吃西餐，明日看电影，这些很老套的东西他一样也不会落下，他还会带上姜云去东山踏青，去桃林看花，这些雅趣使他的伴侣十分愉快而这些活动的费用总会有一个手中握有报销大权的陈云德以不太明显的方式给予补偿同时为了活动的方便，陈云德借口自己有一处房子没人赚需要人照看，早把朱志宇调开白玫的视线，让他去看房子，所以这些事白玫查觉的很晚
组织上对朱志宇的考查人人都知道是很容易通过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能与人品，而是这种考查本来就没有几个通不过的，只要上面有意提拔，群众的意见大多会倾向于上面的意见，除非要提拔的人人缘十分不堪
朱志宇的任命书刚一下发，陈云德便找到白玫谈话，一般这是一项常规工作，每次提拔了新干部，领导都要对没有被提拔的人安抚一下，做做思想工作，陈云德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和白玫开始了谈话
他没有把这次谈话搞得很正式，只是聊天一样的与白玫闲谈了一番
“小白儿艾这一阵子工作还顺心吧，已经习惯了机关的工作形式了吧？机关和学校不一样，光会干活不叫干好工作，还要会打理人际关系，你看人家小朱子，噢，现在应该叫朱主任，八面玲珑，工作干得好，又会来事，单位里上上下下小百十口子人，谁不说他好，你年轻，要多向他学习，多向领导靠拢，机会是自己平时的表现赢来的嘛”
白玫对于朱志宇的提拔是没有什么情绪的，她觉得他比自己上班早一年不说，人家写材料的水平高，听说他给局长写的材料局长很满意，一般很少有改动，他的工作能力强，什么事一学就会，这些都是局机关的人们有目共睹的，她刚刚参加工作一年多怎么可能提拔呢按说朱志宇提拔的就算早的了，只有二十六岁，他的确是有过人之处，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而且同白玫一样，他在学校就入了党白玫想她还年轻，机会是会有的，这要靠她去争取
“陈主任，以后还要您多提携，好多事我不懂，您多指导着点”
“那没说的，小白儿，我一直认为你不错，机会总是有的，大家不可能一起提拔，但是每个人的付出都会得到承认，你做了，领导心里都有数，不过以后要注意，多与领导接触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消你好好表现，那样下一批提拔就会有你了，局里提拔干部是很频繁的，努力吧”陈云德说着很自然的拍了拍白玫的肩，白玫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陈云德说“去吧，有什么事再过来”
走出陈云德的办公室，正好碰上朱志宇迎面走来，他现在已经是朱副主任了，但是机关的人们习惯不带上副字，他也就被大家叫做“朱主任”了，白玫象别人一样的称呼他，他笑笑，很和蔼的走进了陈云德的办公室
白玫心里一直想不明白，朱志宇为什么会与自己成了陌路人，她想问个明白，可是总也拉不下脸来，她想也许是因为他的地位改变了吧，可是这有什么，男人比女人的地位稍高一丁点儿，不正是幸福的家庭结构吗？她回到打字室拿了些卫生纸去厕所，在厕所碰上了工会的张姐，张姐的公公是财政局长，她在局里虽然业务一般但是还是能受到人们的尊重，只是这人爱议论事，大家在心里并不看重她，白玫由于对谁都很谦恭，所以张姐倒是喜欢把她搜集到的消息讲给她听“你们朱主任跟陈主任的小姨子姜云快结婚了吧？”
见白玫表示出吃惊的神情，张姐解释说，“那天我和我们家春才去咖啡厅，看到他俩也在那里，我问他们什么时候请我喝酒，他们说是等七月份呢，这俩人可真有意思还不让我说出去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都什么年代了，搞对象不就象一日三餐一样普通，大家都一样，谁还笑话你呀”
“也许人家只是在一块玩呢，正好叫你给碰上了”
“什么在一块玩，你可真是的，在一块玩能那样搂着呀？”张姐笑着走了白玫一个人回到打字室，正好这一会子没有人来打东西，她把朱志宇上午交给她的局长讲话稿拿来打着，可是她发现总是出错，没办法，她走到陈云德的办公室请假说自行车坏了，要去修一下，陈云德想她一定是闹情绪了，该闹就让她闹去吧，这是机关干部的常见铂过一段就好了
回到宿舍，白玫一头扎到床上，她的眼泪一下就涌到床单上，她觉得那些水好象是从她的脑子里流出来的，汹涌而无力，她无法控制它们，它们也没有方向，只是就这么流淌着，不知时间也在同时流淌
神经末梢(6)
不知过了多久，白玫的脑子有了思维
一直困扰着她的谜团这回总算是解开了
什么也不用问，白玫全明白了，朱志宇用爱情置换了官位，这个官迷，他为了能够早一点进身仕途，竟然背弃了他们的爱情，而她还在痴心妄想的等待他哪一天再回到她的身边，现在看来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了，可是他不能就这么玩弄她的感情，如果两个人只是情意投合也另当别论，可是他已经吻过她了，难道他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吗？他和那个什么姜云会是真的吗？这段感情还能挽回吗？分析各种情况来看，挽回是不可能的，那么就这样算了吗？不，绝对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禽兽
怎么样才能报复这个坏蛋呢？白玫觉得火焰在她的大脑中凶猛的燃烧着，她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杀了这个王八蛋但是，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当然可以有许多种方法去实施这种惩罚，但是，暴力是一种双刃剑，它会让实施它的人受到法律的制裁同时受到悔恨的折磨，这是愚蠢的人采用的方法，她白玫是有知识有智慧的人，她会有她的方法的她要去把他们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讲给姜云听，她要把这些事在单位公开，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朱志宇是个什么东西，让他的前程毁在自己手里，但是，她立刻又否定了这些想法，因为这些想法都是同归于尽的想法，她不应该这样也把自己给毁了
白玫想，她其实需要很好的冷静一下，想到这儿，她骑上自行车向郊区走去
东山不大，藏一颗心藏不下，藏一个人却不成问题白玫把自己遮掩在绿树丛中，她想，如果她能变成一只小鸟，忘记一切烦恼，比做一个伤心的人要好不知多少倍
天是如此碧蓝，白云在天上排出鱼鳞的形状，树叶在她面前勿自美丽的绿着，白玫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话她在小时候听评书时就知道，又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白玫的前途说不定还要远远高于朱志宇呢，为什么急于在这些小事上见个分晓呢，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她想，她一定要嫁一个比朱志宇高得多的人，会有机会让这小子后悔的
东山的泉水真是最澄澈的洗涤剂，它洗掉了白玫所有的烦恼，她居然能够唱着歌回到了宿舍
与白玫相比，朱志宇的心情却不能如此的轻松，他一边为官职的从天而降心中狂喜，同时又要压抑着不要让别人说他轻狂，一面又要忍受失去爱情的煎熬，一面又要在姜云面前扮演一个热烈追求的恋人，他感觉心中好累，其实自从他变成了朱主任那天起，他就一直想能不能回到白玫身边，是理智告诉他，每个人都不可能鱼与熊掌兼得他想他对不起的不只是他自己，应该还有白玫
姜云可不管那么多，她怎么会不知道朱志宇和白玫的事呢，在这些事上，她永远比一般人敏感得多，何况她还有一个多事多口的姐夫呢但是她相信，只要朱志宇能够变成她的丈夫，那么她有信心掌握属于她的一切的在两个人确定恋爱关系的当天，姜云就为朱志宇保管了他的全部钱财，她从来不浪费她的会计才能，而朱志宇也迎合了她的这种嗜好，他处处谦让她，陪她逛街，在她们家下厨，为离了休的姜局长读报纸，他得到了这一家人全体的认可从姜局长的身上，他这个农民的儿子，学到了许多为官之道
“志宇艾”老局长人虽不在位了讲话的调调却没有变，尤其是在未来的女婿面前，他还是要摆一摆的，其实朱志宇在外面早就听人说，他在位的时候谁想跟他握个手，他也会有所选择，如果认为有损他的高贵形象他就会昂着头理也不理，为此曾经有一位糖酒公司的老工人生气的说市长下来视察还跟我握手了呢，你有什么了不起，当然这话没敢在他面前说，可是离休以后，再碰到熟人他大多会主动伸出手去，令他想不到的是，居然也会有人对他视而不见，假装不认识的昂头走过去，为此，他就很少再出门了，但是如果家里来了客人他就会主动与别人说上几句，一般是回顾他光彩的一生，这回他向朱志宇回顾的是金江大厦：“你知道小云上班的那个单位为什么叫金江大厦吗？”
“哎呀，爸，您都跟志宇说过一次了，您忘了，那个江不就是为了和咱们家的姜谐音吗，那是大厦的老总为了讨您欢心才这么取的名”姜云怕朱志宇嫌烦，打断了老头的话
“是艾这帮小子，当年我在位的时候一个个孙子似的围着我转，现在不在位了，几个月也不见他们的面，小云都工作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提拔”
“爸，您别总这么说，人家那几个老总可没忘了您，每年过年都特意过来给您拜年，再说人家也不想得罪姐夫艾有陈大主任这层关系人家也不能对您‘人一走，茶就凉’艾您不能总是消不在职和在职的时候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小丫头，就你天天跟老子贫嘴，志宇，我这个丫头从小惯的，我两个女儿都疼，但是总觉得偏爱小的一些，也只有她在我面前从来不讲规矩，可我就是不生气，你说怪了吧？”
“天下爷娘爱小的，可能家家都是这样吧”朱志宇笑着说，“我在家也是这个样的”
“志宇，等你们成了家，千万别让着她，好好欺负欺负她，替我出口气”
“爸，您就甭想了，志宇呀，爱我还爱不过来呢，是吧，志宇？”姜云说着拉朱志宇去看录像，那时候，录像机还不是常见的东西，姜家的富有实在让朱志宇高兴，他觉得只要进入这个家庭他以后的路可能会走得轻松许多果然，他在姜局长的关照和陈云德的运作下成功的变成了朱副主任，而在口头上人们一般是会把副字简化掉的，于是他就被人们称做朱主任，而后，他又不花一点力气分到了两间房子，与他新婚的妻子住了进去到了这时候，他认为自己的选择是何其聪明，一条光明大道在他面前铺展开来，他仿佛看见他长出翅膀飞向一顶顶更大的官帽
与朱志宇同样高兴的还有他的姐夫陈云德，他这次保大媒使他得到全家的称赞，同时他拥有了比以前多的亲近白玫的机会
朱志宇歇婚假还没有回来，陈云德每次吃饭都要带上白玫，而且，他居然制造了一次外出的机会，带上白玫一起到县里去了一次，可是由于县局过于热情把他灌得大醉，倒是让白玫得到了解脱其实，这全是白玫自己吓自己，陈云德并不打算过早的再去骚扰白玫，在自己笼子里的小鸟，飞不了，跑不掉，为什么不让她高高兴兴的自愿投入自己的怀抱呢而且他正有杀手剑要使出呢
神经末梢 (7)
白玫毕竟不是那种社会经验丰富的“老油条”，还不会熟练的运用韬晦之术，在她发现了朱志宇的所作所为后，难免会掩饰不住心里的怨恨，这让朱志宇了解了她的心理
朱志宇知道，只要是张姐知道的事，十有*是隐瞒不住的，看到白玫鄙视的眼神，他明白她已经听到了风声，他索性不再做任何躲藏，他知道不能让白玫看出他的一丁点儿胆怯和愧疚，因为那样可能会促使她采取一些不理智的行动，反正任命书已经下了，谈过一次恋爱的事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她白玫又能怎么样呢但是，防备还是必不可少的，他甚至想出了许多种应对措施来防范白玫可能要做的报复行为２ｍ
出乎朱志宇意料的是白玫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对于朱志宇来说就象是天气预报说是有暴风雪，天空却没有一丝云彩一样到这时候，朱志宇才发现白玫是一个具有多大自我克制力的人因为他知道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感情的打击是最能让人崩溃的可是白玫居然会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面对他，这让他在吃惊的同时也多少有些失落，让他怀疑自己在白玫心目中的地位也许本来就是无足轻重的倒是有一次他见到庞燕，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好，他又觉得他真的是和白玫有过些什么的，因为他们在一起住宿舍的时候互相是了解的，也许白玫和庞燕说了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只是他自己心里发虚罢了
机关工作却不是平静的，表面看来，男人们个个象女人一样儒雅，女人个个象鲜花一样娇艳，其实在这平静的深层，就象冰河下面的水一样，涌动着暗波和鱼群，办公室由于陈云德和朱志宇的特殊关系显得比较单纯一些，现在在家歇产假的负责总务的刘金枝回来上班了，办公室的空气难免为增加了一个人而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刘金枝和陈云德的*事几乎全局人尽皆知，陈云德安排她管总务也是为她提供了发财之道，这几年单位购买东西和报销票据没少让她沾光，为此她的日子过得比一般人要富裕一些现在陈云德看上了年轻漂亮的白玫，刘金枝自然不会轻易的退出，陈云德却正好利用她来激起白玫的忌妒心让“当兵的”在自己面前争宠，再利用手中的权力去搞平衡，坐收渔翁之利，这是陈云德的一贯做法
现在有什么宴请陈云德一般会带上刘金枝，偶尔也会换白玫，这使得两人都有了要独占这种机会的欲望，陈云德不再有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感觉到白玫明显有了向他靠拢的行动
朱志宇却无法容忍刘金枝的归来，因为刘金枝歇产假的这段时间总务是由朱志宇代管的，他充分体会到总务的权利，突然要他把这一块交出去他虽然有心里准备，可是失落感总是有的，幸好有他那位能干的老婆，姜云跟姐姐一说，陈云德就让朱志宇分管总务，以后再买东西就成了朱志宇和刘金枝两个人的事，等于陈云德把自己的权利分给了朱志宇
其实，朱志宇倒也并不是这么不在乎这点儿钱财，他想的主要是怎么样树立他的权威首先他要让办公室的几个“手下”对他恭敬对白玫他觉得这种征服应该稍微晚一些，他要先让刘金枝拿他当成领导刘金枝却觉得她是陈云德的“相好”，又是局里的老工作人员，有什么可怕的
要想让别人服你，要先做到什么？按朱志宇的想法要先抓住对方的弱点，要知道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他最怕失去的是什么在机关工作的人，除了喜欢端牢这个铁饭碗以外，干部还会热衷于提拔升迁，工人还愿意多些福利多沾点光，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刘金枝这样极俗的一个人，她最大的嗜好莫过于多赚几个钱看到了这些本质的东西，朱志宇就有了对付刘金枝的办法
刘金枝本来就是个爱吃爱玩的人，她常常会在上班时间出去买东西，逛街，洗澡，或者干脆在家看孩子，过去陈云德迁就她已经成了习惯，朱志宇却看准了这一点来制服她这天，刘金枝又出去逛商店，朱志宇喊上白玫去把办公用品买了回来，等到刘金枝回来，发现购买了办公用品，前来质问朱志宇，朱志宇反倒把她批评了一顿，上班时间到处去玩，没有办公用品了心里也没个数，多亏他和白玫辛苦了一趟，要不然耽误了事怎么办刘金枝说那不是还有那么多了吗？朱志宇教训她说，等到没有了再去误了同志们工作谁负责？刘金枝见朱志宇有意给她难堪就去找陈云德，陈云德搔搔头发，说，你就敬着他点，平时嘴甜些，他就不会为难你了，你的眼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他也是副主任嘛刘金枝不听，撇了撇嘴走了正巧有人来领稿纸，朱志宇一问说是刘金枝又出去洗澡了，等她一进办公室的门，朱志宇就当着几个人的面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刘金枝又找到陈云德告状，陈云德依然没有向着她说话，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刘金枝知道自己不是朱志宇的对手，从此以后就对朱志宇毕恭毕敬了
摆布了刘金枝，办公室里的人包括司机们全都对朱志宇尊敬有加，只有白玫不卑不亢的对他，他想虽然他在心里觉得对不起白玫，但是，白玫也要对他恭恭敬敬，有时候白玫忘了喊他朱主任偶尔叫一声志宇，他心里虽然甜丝丝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他是让白玫知道他们已经是两个阶层的人了
神经末梢 (8)
白玫倒是不在乎朱志宇的做作，反正她也瞧不起朱志宇的为人了，可是她在乎刘金枝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优越感和非要与她争风吃醋的忌妒心，如果有一顿饭白玫跟陈云德一起去吃了，只要让刘金枝知道了她就会有半天不理白玫而且要把这事讲得全局皆知，如果是她去了，她就会在有下属企业来人的时候说起哪次吃饭有个什么样的乐子，然后故意对白玫说上一句“噢，对了，你那天没去”以显示她在单位的地位高于白玫，如果两个人一块去了她又会说一些挖苦人的话，让白玫和陈云德脸上很难看，甚至会开一些很无聊的玩笑，这时候朱志宇偶尔也会打断一下她的胡说八道，帮白玫解一下围，有时刘金枝干脆装作无意踩一下白玫的脚，或者是抡起手里的东西不小心碰在白玫的身上，这些小阴小坏虽说不能伤害白玫，但也是一件让人生气的事，可是白玫想跟她争风吃醋实在是没必要，但是以后一定要防着她了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白玫感觉自己仿佛被扣在一口大锅里一样，她觉得真想好好透一口气，可悲可怜的是她连一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她那远在家村的父母不但不能帮她，只怕都不能听懂她说的话，不了解她所处的环境她聪明而又没有知识的母亲只是告诉过她，女孩子有两次投胎，一次是投身到生身父母的家，第二次是嫁人，“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消她能够嫁一个有能力又爱她的好人，起初她以为这个人就是朱志宇，现在看来，这个人还在某个灯火阑珊处藏着呢其实，在陈云德的蠢蠢欲动朱志宇的不怀好意和刘金枝的恶意攻击之外，正有一个人向白玫翩翩的走来
这天下午，林局长打过电话来――他总是这样呼唤就在对门的下属们的――叫白玫送个文儿过去，白玫送过去，局长办公室有个小伙子坐在那儿，白玫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局长介绍说是他的儿子过了一会儿，局长打电话把陈云德喊了去，白玫发现陈云德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原来，局长把陈云德喊过去说：“云德，你看有合适的给小三儿介绍个对象吧”陈云德知道小三儿就是林局长的小儿子林立，大学毕业两年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儿，这个任务可不好完成，“林立找对象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他跟您说过着重挑哪个方面吗？”
林局长没有回答他的话，好象无意的问：“你们办公室那个白玫工作怎么样？”陈云德立刻明白领导爷俩这是挑上白玫了他什么也不用再问，凭着他多年跟着局长的经验，他知道该怎么去做所以尽管他有一百个不乐意，他也还是尽快的把局长的意思给白玫说清楚了
白玫知道如果她不想嫁给林立，那只能在她与林立正式“见面”之前回复，而最好的托词应该是我正谈着对象呢，这事是两相情愿的事，林局长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并不会为此怪罪她，如果她同意见面那就意味着她再也不能说不愿意了，因为见过面之后再说不同意就要说出不同意的理由，那会得罪局长的，那样的话还不如干脆不见面的好
经过反复的思考，白玫决定嫁入局长家
林立很喜欢白玫，他觉得能够带着白玫这么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大眼睛高鼻梁的漂亮姑娘在人前出入，一定会出足了风头
两个人的爱情就这样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结婚而进行的，没有任何的磕绊白玫的爱情没有太多的冲动，但是她有爱的技巧，他们的爱情生活因之很浪漫其实，一个家庭往往会因为一个人付出了全心全意的爱而温暖的存在着，白玫想他们的家会因为林立而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