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样打趣自己,小老鼠放下楚诗诗的头发,歪着脑袋,一幅气鼓鼓的样子。
楚诗诗挑衅的挑起眉毛,小老鼠便不服气地依依呀呀道:”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床,妈妈,妈妈,妈妈,爸爸--”无限循环。
楚诗诗被他逗笑了,这么小的孩子也有自尊心,她说他不会说话,他就把他会说的给她念叨一遍又一遍。小老鼠说够了,觉得口有些干,于是又扯了扯楚诗诗的头发:”妈妈,吃。”同时一双小手在胸前笔出一个圆圈。
楚诗诗与小老鼠相处也算久,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又开始了猜猜看的游戏。 ”要吃苹果是不是?”
小老鼠摇摇头。 ”嗯--橙子?”
小老鼠继续摇头。
楚诗诗蹙眉,只能继续发挥想象力了。 ”猕猴桃?”
小老鼠兴奋地点头,又原地蹦了两下,对着楚诗诗咯咯笑。
好吧,既然他提出要求,楚诗诗也没办法拒绝,只好牵起他的手下了台阶。去厨房要经过楼梯,谁知楼梯的台阶上站着个女人在和小孩玩。小孩估计也就一两岁,对上下台阶很感兴趣,她妈妈扶着他跑前跑后,怕孩子跌到。
扶摇的建筑布局,一层是餐厅,二层是厨房,三层有很多间卧室和客房,碰上老板的朋友来玩或者大家聚会,也会保证有地方住。所以楼上都算是私人领地,楼梯建的很窄,这对呣子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楚诗诗等得有点着急,于是开口催促道:”请你们让一让?”
她自觉自己的语气还算正常,谁知道对方一听,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嚷道:”你着什么急?没看见我这有孩子吗?”
那贵妇是餐厅常来的会员客人,因此知道楚诗诗是这里打工的琴师,而她手中牵着的孩子是这间餐厅一个老板的儿子。来这间餐厅的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根本看不上她这么个弹琴的。
楚诗诗被她的口气呛到,她本也是性子烈的人,自然受不了陌生人对着她嚷。 ”我问一问不可以吗?”楚诗诗道。 ”你什么态度?你没看见我这护着孩子呢,哪个家长不爱自己的孩子?!你想干什么?!”贵妇抢白道。
楚诗诗气不过,”你说的是什么跟什么?我把你孩子怎么了?我打他了还是骂他了--” ”你敢打他一个你试试!我扒了你的皮!”贵妇将自己的孩子抱了起来,瞪着一双阴阳怪气的眼睛看着楚诗诗,这女人长的还算漂亮,只是身材比楚诗诗矮了一头,因此气势上便输了半分,可她嗓子尖细,还拔高了音,硬要扳回一城不可。
他的丈夫也听见了这边妻子在与人争吵,第一时间赶来,问发生了什么。那女人并没有理自己的丈夫,而是底气更足地往自己先生身前一站。
楚诗诗冷哼一声,有男人撑腰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像只在主人身边乱吠的博美一样,身材小小,叫声却惊天动地。 ”我莫名奇妙打他干什么?我干不出你说的那种缺德事,只有你想得出这种缺德事。”楚诗诗抱起小老鼠上了楼梯,不打算跟她纠缠。 ”你这女人什么态度!”那女人怪叫道。 ”你这样歇斯底里的,给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教育?你还是自重吧。”楚诗诗平静地道。
楚诗诗身后的女人被她的反驳咽到,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便挑拣着最恶毒的词汇诅咒道:”小姑娘,你这么年轻,我看像你这种人,这辈子也当不了妈!”
贵妇吼完,心里十分解气,楚诗诗心中一紧,回头淡淡看了那一家三口,即便对方说到了她的痛处,她也不会示弱。 ”我告诉你,你说对了,我不可能会成为你这种妈。”她向前走了两个台阶,还觉得委屈,便又道:”我还告诉你,我不仅当妈了,我还是两个孩子的妈!”
楚诗诗不甘示弱地说完,才上了楼,她带着小老鼠来到厨房,将他安置在琉璃台上,便转身到冰箱去找猕猴桃,再回来用热水将水果温一温,免得孩子吃了冷的东西拉肚子。
其实尽管气势上她没有输给那女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女人赢了,她被她说中了软肋,她这辈子当不了妈。而她却为了自己的颜面撒了小谎,大概又在陈楚面前丢人了。
赵程宇前些日子要求结婚前双方做个婚前检查,而今天,她刚刚拿到体检报告,她这辈子,或者再难有孩子。曾经为了拿掉陈楚的孩子,她的身子消耗太大,她已经不是个健康正常的女人。 ”妈妈?”琉璃台上的小老鼠抬起小手摸她的脸,她才知道自己流泪了,现在的孩子虽然小,可是什么都懂,他摸着她的眼泪,又一遍一遍的唤她。而这两个字,只让楚诗诗更心痛。
她擦擦自己的脸,用勺子剥掉猕猴桃的皮,放在他专用的小餐桌上,安顿好他,才转身打算去洗把脸。
她一转身,突兀地冲进了一个怀抱,陈楚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她太难过,又忙着给孩子弄吃的,没有注意到。
陈楚紧抿着唇,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将这受挫的女人抱在怀里。他的胸膛很宽阔,或者比她记忆中的还要温暖安全。
陈楚,她的陈楚。
楚诗诗再也收不住心中的委屈,呜噎着哭得更凶,她埋首在陈楚的胸前,哭到昏天黑地,一直到开始胸口发疼,呼吸变快,喘息了起来。
陈楚皱眉,扶住她的脸,”怎么了?”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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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药尊tongzhi( ”心--心慌--”楚诗诗勉强回答他,手扶上胸口,轻轻凿了两下。老妈给她吃了太久控制情绪和睡眠的药物,她吃了那些东西两三年,多多少少留了一些后遗症。 陈楚把上她的脉,忧心道:”是早搏,你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楚诗诗点点头:”右束支房室传导阻滞。”
陈楚急急对着大厨房那边喊了一句,要厨师们帮忙照看一下儿子,而后不由分说地打横抱起她,把她带到公用的小客厅。
扶摇的装修很大气,二层还分出了小书房,每间客房有独立的浴室以及会客厅,陈楚将她放在公用客厅的沙发上,转身去找冷萧箩的药箱。他的表情异常焦急,手上的动作也显得凌乱,在翻找东西的时候碰掉了一碟cd,弄掉了书架上的三本书,还打翻了鱼缸边的一袋子鱼食。
楚诗诗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深吸了几口气,道:”你别着急,我每次休息一会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右束不会很严重,左束支才严重啊。”
陈楚动作一顿,沉吟片刻,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特别娘?”
他的话把楚诗诗逗笑了,生活中的陈楚太沉稳,为人做事很少有破债,可这几天她在他面前哭也哭了,慌也慌了,完全破了功,或者这世界上也不止她一个人丢人现眼,其实楚诗诗还算欣慰。
他从药箱里找出一截艾条,又到处找打火机。现在只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抽烟,连打火机这种男人必备的东西都没有。 ”我没事,前几天体检才确认的,医生说可能是长期上夜班休息不好,或者因为长期服药--”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楚诗诗闭了口。
陈楚最终在林莫宇的茶具里找到打火机点燃艾条,又走向楚诗诗,将艾条放在她手里后伸手去解楚诗诗的衣扣。 ”楚--陈楚!”楚诗诗用空着的手挡在自己的衣襟,她这条裙子的上半身是前开扣的设计,因为礼服露背,所以她里面什么也没穿。
陈楚不耐烦的皱眉,拨开她的手。 ”你已经够瘦了,再者我也不是要看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担心他会嫌弃她。楚诗诗的脸发白,自己的一手拿着艾条,一手被他扣着,又因为心脏难受没什么力气,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陈楚解了她的扣子,向两边拨开,露出她的胸骨。
陈楚目不斜视,拿走她手上的艾,小心翼翼地找到檀中和附近的几个茓位,帮着她熏艾。
其实她没有暴露太多,衣襟从中间分开,只露出了她一截胸骨而已,可是她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衣不蔽体。
她死死闭着眼睛,艾草的味道弥漫开来,萧箩的艾是特制的,精选十年以上的陈艾,用她特有的工艺手工制作,起效很快,楚诗诗觉得胸口热热的,郁结在心里的浊气终于舒缓了许多。
身体上的疼痛稍减,她又开始紧张,她因为羞赧而身子异常僵硬,弯弯的眉毛皱在一起,她只希望陈楚快快结束这项治疗。
看她涨红的脸,陈楚轻轻将空出的食指点在她眉心纠结的小疙瘩上,低笑道:”以前和我在一起你也会害羞吗?”
楚诗诗呼吸一顿,没想到陈楚会这样问,看来他真的记不起来太多。
见她不肯说话,陈楚复又叹气道:”别紧张,放松一点,我觉得自己应该不算衣冠禽兽,不至于把一个病号怎么样。”
楚诗诗偏开头,脸胀得更红,却嘴硬道:”只不过是肾上腺素分泌太多,我才没紧张!”
陈楚轻笑出声,但不敢太猖狂,怕不小心烫到她。
待一截艾条烧完,陈楚将烧剩的尾巴扔进烟灰缸里,转而帮着她扣上扣子。他的动作十分仔细,生怕碰到她白嫩的胸口,再把这小白兔给惊到。
治疗结束,沙发上的楚诗诗依然紧闭着眼睛,花瓣一样的红唇紧紧抿在一起,一声不吭。她在装死,因为实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和他对话。
他观察了她一会,骨节分明的指落在她的手腕,数了一会脉搏,见没什么异样才起身去收拾被他弄乱的客厅。
楚诗诗听见他窸窣的声音,好一会才放松了下来。这两天被他这样一闹,她平静了很久的心湖又开始荡着涟漪,她明明知道自己和陈楚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家有家有事,有老婆也有孩子,可是面对他的温柔,她就是会想要偷偷尝一尝被他宠爱的滋味,许许多多回忆和幻想在她脑袋里开出了花,那些粉嫩的樱花占满了她的脑子,却又不得不被现实的残酷打碎。
她听见他的脚步走远,在墙角的饮水机边停住,接着水流的声音传来,不一会,脚步再转回到她身边。 ”你喝不喝水?”低缓的声音传进耳朵。
楚诗诗摇头,空气中艾草的味道里混着陈楚身上特有的味道,她双手不由自主的附上胸口,不敢确定现在是心跳加速还是心绞痛。 ”你--你能不能离我稍微远一点。”她开口央求。
陈楚将水杯放在一边,俯身好笑地看着她紧闭着的眼睛。”为什么?”
他离她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拂过唇角。 ”我紧张!”她只好投向,开口承认。
陈楚又笑了两声,低下头,将额抵上她的,轻声说:”我想吻你。”
她的样子十分可爱,让他忍不住就想去招惹。
楚诗诗听见他的话,体温开始升高,陈楚总是这样教条,要做什么之前习惯和她打招呼。 ”诗诗,我试过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你,离你远一点,可我发现还是不行,我做不到,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你。”
楚诗诗睁开眼,他的眸子就在她的眼前,离她很近,她能够看见他明亮的眼睛中认真的情绪。 ”你--你都记不起来太多东西,怎么就能肯定你需要我。”脑子里春光荡漾的楚诗诗忽略了陈楚口中”我们”的称谓。 ”我是记不起来太多,可又不是记不起来,印象很模糊而已,还有,嗯--”陈楚顿了顿,考虑着要不要告诉他,最后还是换了种解释,他说:”我喜欢听你唱歌,我喜欢你喜欢我。”
对于这个女人,还是简单一些的理由比较好,太深刻的东西跟她讲完,难保又哭又闹。 ”就只有这样?”楚诗诗也不是那么好骗,她瞪大了眼睛看他,因为急切的知道答案,小脑袋无意识地向上抬了两寸,鼻尖就快碰上他的。
陈楚无辜道:”不然还要怎样?”
楚诗诗怪叫道:”你就只是喜欢听我唱歌而已?就只是看出我喜欢你然后你觉得喜欢我也可以?”
这是哪门子纯纯的爱,她才不稀罕。说不定哪一天他听她唱的歌腻了,就不喜欢她了。
陈楚被她吵得头疼,说道:”你先别和我理论这些。”他悬宕在她身上,将唇附在她耳边,呢喃道:”现在我要吻你,记得要张嘴。”
然后他趁她吃惊的时候不由分说地封缄她的唇,有效制止了她继续聒噪。
这家伙到底想起来多少!楚诗诗半开着唇,只觉得此情此景异常熟悉。见她还在神游,陈楚实在缺乏耐心地命令道:”回应我!”
楚诗诗被他一呵,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他唇角衔着一抹隐忍的笑意,再次彻彻底底地吻住这个单纯的女人。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过两圈,缠绵迤逦的突发事件早已过去,楚诗诗瞪着眼睛躺在陈楚的卧室里,儿童床上的小老鼠偶尔会有几声梦呓,身后的男人紧拥着她,他平稳的呼吸洒在她耳边。
她不是没有被别人吻过,和赵程宇相处的这半年多,他几乎每天都会轻薄她,在赵程宇身边,她的身体是麻木的,害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过渡到了更年期,开始对男人提不起性质了。
可今天,她却被陈楚吻得迷迷糊糊,被他这么一折腾,到现在她还是脸红心跳,平复不了情绪,就更别提没心没肺的安然入梦了。
她很久都没尝过他的味道,久到几乎忘记了被陈楚爱怜的亲吻是在什么时候,她在沙发上沉浸其中,浑然忘我,连被他拐进卧室了都不自知。本来她还以为会擦枪走火发生点什么,没想到这男人还是那样君子,就真的只是吻过她,便去厨房拎着吃到嗨的小老鼠洗漱,最后哄着孩子睡了才钻进她的被子里搂着她睡觉。
幽幽叹了口气,昨天她刚刚走完了医院里每一个角落。截止到昨天晚上,她已经把所有和他去过的地方都回顾完了,今天本打算彻彻底底忘记他,可他又跑回来欺负她,真是神反转,让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叹什么气?”陈楚睁开眼,一双眸子在深夜里异常清明。
楚诗诗呆了呆,陈楚还是那样浅眠。 ”哦,就是忽然想起,我还没有刷牙洗脸。而且我脸上的妆还没有卸掉。”楚诗诗搪塞道。
陈楚嗯了一声,继而放开她,起身出了卧室。 网
俏丽护士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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