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智圆大师说道,“若让人随你去太行山,来回数月,只怕我这徒儿早已毒发身亡。就算没有毒发身亡,恐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既是如此,请恕在下爱莫能助。”郎战抱拳道。
“此言差矣。”智圆大师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如此,还是老衲自己来取药吧。”说着身形一晃,左手一招二龙抢珠,向郎战的双目抓去,几乎与此同时,右手一招海底捞月,抓向对方裆下。郎战想不到这个老和尚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出手如此狠毒下流。不过他久经战阵,临危不乱,急切间后退一步,左手横掌如刀,横切智圆大师的手指,右手屈指一弹,点向对方的掌心。
智圆大师似乎料定郎战的招式,左手屈指成拳,同时袖袍一拂,顿时将那宽大的袖袍挡在郎战眼前,而右手那招立即变抓为指,指尖对着指尖,朝郎战的手指一弹。郎战顿时感到眼前一花,手指剧痛,整条右臂顿时一阵酸麻,连忙双足蹬地,向后跃出,退到一丈开外。
“阿弥陀佛。”智圆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垂首合十而立,“多谢郎施主赐药。”
郎战呆立原处,再也顾不得手指剧痛,伸出左手在腰间一摸,药瓶已经不翼而飞。再注目看那右手食指,已变得红彤彤的,像根香肠,不由得又惊又怒。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这老秃驴死无葬身之地!他咬了咬牙,心里恨恨地想。
“走吧,郎师父。”黄殿英说道。说完,也不理对方,径直和向梓禾朝山下走去。向梓禾有心要回头和陈子游打个招呼,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说为妥,说不定他会责怪自己刚才没有阻止那场争斗。郎战一言不发,灰溜溜地跟在黄殿英身后。他知道这次面子丢大了。来之前,原本是向黄殿英打了包票的,一定要在中秋武试之前,给白云寺一个下马威。他也打听清楚,知道智圆大师与智愚大师均在闭关,所以有恃无恐,不想这老和尚竟提前出关,而且武功如此高深莫测。
智圆大师将解药喂给慧木,又让金、水、火、土四弟子在附近农家借了一副担架,抬着慧木朝白云寺走去。
“师伯,师兄中的是什么掌法?如此厉害,毒性竟然之毒?”陈子游一边走,一边问智圆大师。
“这是腐骨掌,是太行山邪派高手鬼郎君的看家本领。这腐骨掌极为霸道,中者若非立时服用解药,不出半个时辰,轻则全身腐烂,重则连骨头都要化掉。好在和你师兄对敌那人功力不够,最多只有六重境界,若是十重,定然命丧当场。”智圆大师说道,“据说鬼郎君并无传人,且早已死于南剑司马倾城剑下。想不到如今他的传人竟然重现江湖。你以后若是遇到,定要小心为上。”
“是,师伯。”陈子游不由吐了吐舌头,然后又兴奋地说道,“恭喜师伯,想不到您闭关不出一月,竟然达到飞花摘叶的境界,只用一片柳叶,便割断了郎龙那小子的手指。师伯,要不您教教我吧。”
“此言差矣。”智圆大师说道,“出手救你之人,并非你师伯。”
“那是谁?”陈子游诧异道,“除了师伯,谁还有这等功夫?”
“此言差矣。”智圆大师说道,“江湖中卧虎藏龙,高手多的是,你师伯这点微末功夫,在真正的高手眼里,根本就是半桶水。不过,若说到真正的绝顶高手,天下间不外那一僧一道,南剑北刀,以及东海的那个老水鬼而已……”
“别说啦,师伯,你都说过无数遍了,我连耳朵都起茧了。”陈子游捂住耳朵。心道,不就是盲眼僧、无名道、南剑司马倾城、北刀傅一尘,以及东海神龙柳无涯么?他一回到这位师伯身边,立即退去惯有的沉稳,像个顽皮的孩子。
“师父也出关了么?”陈子游问道。他记得师父智愚大师两个月前就已经闭关了,而师伯是一个月前才闭关的。如今连师伯都出关了,师父想必也已出关。
“出个狗屁的关!”智圆大师道,“你那个师父,成天参悟狗屁天地玄机,我看完全是扯淡!”他似乎对师弟智愚非常不满,有人一提,心中便无名火起,满口粗话,再也不顾自己是出家人,更忘了自己年过古稀。
陈子游却不以为意。他知道师伯和师父虽是出家之人,但情若兄弟。师祖行云大师将白云寺主持之位传与师伯,但师伯是个坐不住的人,只想图个自由自在,云游四方,于是非要传给智愚大师,但智愚大师说什么也不肯,于是寺中一切事务还是由他主持,他对此竟然耿耿于怀。
师徒六人一路上山,不多时,便进入白云寺。众人对于慧木因何与郎龙动手并不知情,只好等他醒来,再详加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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