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日,经过八场激战,八位获胜武士一一决出,分别是田九霄、覃少川、陈子游、向飞龙,以及黄殿英兄弟四人。覃北城和黄殿英的七弟黄殿豪本是分在一组,那黄殿豪刚满十六岁,众人都以为覃北城胜券在握,哪知在比试时,刚过百招,便败下阵来。黄家兄弟四人全都大获全胜,一起进入八强,这在施南府举办武试三百年来,实在是从未有过之事。唐崖司人人笑得合不拢嘴,个个脸上了开了花,其他各司的人则目瞪口呆。其余各司之中,虽不乏有人认为分组时有猫腻,他兄弟四人都提前避开了田九霄等人。然而,一切怀疑都只不过是怀疑,谁都没有证据,况且他们取胜都是货真价实的,因为像覃北城兄弟四人,都是武功非凡的少年高手,在上一次武试时,曾有两人进入前八强,而上一次唐崖司还只有黄殿英一人晋级,这次兄弟四人一起脱颖而出,看来他们这两年的确下了苦功夫。人们都纷纷猜测,这必定是他们请来中原高手调教的缘故,看来那中原武林,果真是卧虎藏龙。
这一天,是黄振旗父子最为开心的一天。这样出色的战绩,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前无古人。尤其是黄振旗,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四个儿子如此争气,给他挣了天大的面子。武试结束后,他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各司的熟人纷纷向他道喜,他自然乐得照单全收,自然还要谦虚一番。这一天,却又是覃北城等人最为沮丧的一天。这样全军覆没,是施南立司以来从未有过之事。这一天,还是除唐崖司以外,其余各司最为震惊的一天。因为没有一个人猜到这样的结果,而过程更是出人意料,黄家兄弟四人晋级之轻松,他们的对手简直都不堪一击。
当晚,黄振旗自然又是大宴宾客。
晚宴结束后,覃北城心情极度郁闷,便跑到忠路别院,邀了覃少川、陈子游,然后又去邀了向飞龙、田九霄一起到外城一家酒馆喝酒解闷,彩儿一见有这么多人出去,也跟了出去。这几人理解他的心情,自然给他说了不少宽心话。
“各位,先陪我先干了这一碗!小弟这次如此惨败,实在是连做梦也未曾想过的事情,他奶奶的,黄殿豪那毛头小子,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霸道了。”覃北城端起一碗酒,率先站起身,对其余五人说道,五人也一起起身,陪他一口干掉。只见他的神情有三分苦闷,三分委顿,三分无奈,还有一分极度的不甘心。
“兄弟觉得这件事情大有蹊跷。”向飞龙说道,“覃四哥那场比试,小弟就在现场。我看得一清二楚,覃四哥一开始便在招数上处于下风,黄殿豪似乎知道你的武功路数,但你最终却不是输在招数上,分明是功力不如对方,那黄殿豪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却偏偏选择与覃四哥硬碰硬地比拼内力。我想,覃四哥当时的策略必然是逼他与自己硬拼功力,哪知对方也来个出其不意,你要硬拼,正合他意,结果,吃亏的反而是你。”
“不错,兄弟当初的确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我刚与他交手时,他似乎对我的武功路数一清二楚,招招抢先,步步紧逼,我连换了好几种拳法,也无济于事,后来决定和他硬拼功力,但当我与黄殿豪对了第一掌之后,便觉出不对劲,当时还不以为意,以为他不过是仗着年轻气盛,有些血性而已,哪知对了十余掌之后,他的功力逐渐提升,到最后,根本不像一个毛头小子,而像一个修炼了数十年的高手。这等修为,只怕和家师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覃北城说道。他白日里与黄殿豪交手百余招,几乎耗尽功力,至今也未曾完全恢复。
“彩儿姑娘,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能在瞬间使人功力提升一倍甚至是几倍的?”向飞龙问道。他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望向这个女神医,希望她给出一个答案。
“我听祖祖说过,他多年前游历西域时,曾在西域见过一种奇花,名叫狼葵。这种花草,曾被当地牧民的牛羊误食,牛羊吃过之后,无论平素是多么温顺,都变得争强好斗,而且状若疯狂,还追着人顶,非筋疲力尽不肯罢休。只是,这狼葵对牛羊身体极其有害,牛羊发疯之后,数十天不能恢复。这狼葵花开之后,结出的果实有很多油脂,提炼出来,制成药丸,只一小粒,便能使人精神振奋。不过,如今这花在西域也极其罕见。至于是否传入中土,恐怕很难判断。”彩儿说道。
“黄殿豪会不会就是吃了这类药物,才功力大增,所以连我也打不过?”覃北城一听,顿时双眼放光,看着彩儿问道,“有没有办法能够检测出来?”
“当然有办法。”彩儿说道,然后又“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把他的肚子划开,从胃里取出食物,然后找一条狗,喂给它吃,看看狗儿的反应就知道了。”
“那岂不是白说?那还不相当于把他给杀了。”覃北城顿时泄气地说道。
“还有一个办法。”彩儿年少,对这等武功上的胜负看得远不如男孩子重,于是继续调侃道,“你可以趁他上茅房时跟着他,等他拉完那个,再拿来喂狗,也许也有效果,不过这样的效果肯定不如直接开膛破肚。”
覃少川见妹妹越说越不像话,而覃北城正郁闷之极,如此说法,岂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瞪了彩儿一眼,彩儿一撅嘴,头一偏,满脸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