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狼狈,一张褶皱横生的脸上更是一片污渍,人似乎比第一次见时更加孱弱,即便是再心狠之人,见着老人如此模样也不由心生怜悯,即墨莲用眼神示意一眼朝北,朝北会意,他快速出了门。
很快,朝北身后跟着管家及几个小厮,小厮手中有的端水,有的拿布巾,朝北回道:“王妃。”
待王妃点头,朝北这才扬手,身后的几个空着手的小厮上前,小心扶起老人,将他带到主院客房。
这一系列的动作中唯有一人的面色变化极大,她身体晃了晃亏得朝北一直注意着,适时扶住了她。
倾玉不可置信地问:“莲姐姐,他,他?”
倾玉并未见过此人,可许是隐族人本身就有一种感应,她见着这人更是一阵心慌。
即墨莲朝倾玉点头:“他便是你们要寻找的人。”
倾玉惊呼一声,这么些日子的操劳加之突然而来的消息,一个激动,整个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朝北抱住倾玉,朝赫连宵跟即墨莲请求道:“王爷,王妃,属下想带她下去医治。”
“将她抱过来。”自己就是医者,虽然现在没什么力气,把个脉还是可以的,是以,即墨莲如是说道。
“多谢王妃。”
而始终抱着娘子的赫连宵有些担心:“娘子,你的身体?”
“放心,我已经无大碍了。”安抚地拍了拍赫连宵的手,即墨莲笑道。
简单替倾玉看了一下,即墨莲笑道:“她没事,是思虑过重,加之刚刚受了些刺激。”
朝北放下心来,不过,他挠了挠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王妃,那她——”
“你说倾玉腹中孩子?没事,这些日子让厨房多熬些补品给她,我再给她开个方子,过几日便能恢复过来。”即墨莲失笑。
“多谢王妃。”
等朝北抱着倾玉离开,这边客房的门再次打开,老人跟在几个小厮身后出来。
跟之前相比,现在干净的多,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许是在哪里受了伤,老人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当老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在赫连宵跟即墨莲身上时,浑浊的眸子终于闪烁着惊喜:“是你们?”
这么说着,他小心将手心打开,里面是那个即墨莲曾看过的指环,他看着这指环,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跟倾儿长的很像。”倾儿自然是指倾陌。
赫连宵根本不在意这老人说什么,他只想让娘子恢复过来,遂,赫连宵直接问:“洗筋伐髓录可在你手里?”
老人一顿,既然点头:“在我手里。”
“本王需要洗筋伐髓录,你的条件?”赫连宵直接提要求。
老人听到这话,浑浊却不糊涂的眼神在赫连宵身上飘过,而后看向即墨莲,这才恍然点头,他说道:“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我想请你去隐族,救我族人。”老人说道。
反正娘子也是要去一趟隐族,赫连宵没有犹豫地点头:“好。”
经过这么久时间的打听,老人自然知道赫连宵便是倾陌的孩子,如此说来,赫连宵也算是半个隐族人,让他会去认祖归宗,救下族人也是应该的。
老人没想到赫连宵竟然如此爽快,他有谐疑地看着赫连宵跟即墨莲,此时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赫连宵其实早已知晓他的身份。
赫连宵怀中的人儿这会儿开口:“其实我们已经见过你的儿子,冷叔。”
简单两个字让老人哽咽出声,多少年了,他想自己的孩子,若不是心中还有坚持,他可能早已撑不下去。
抹着眼泪,老人连说三个字:“好,好,好。”
不再犹豫,从怀中将一本破旧的书递了过来:“这是我在二十多年前得到的,这本书跟我族有莫大关系,本想着不会再让这本书留在世间害人,可终究没有忍心,好在没毁掉它。”
当年隐族巫族还未分开,这本书在两族都有记载,老人也是因为这一点没舍得毁掉。
赫连宵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这洗筋伐髓录上,越是往下看,周身冷气越是快速的凝结起来,书上所言,练习洗筋伐髓录之初,修炼者身体会经过层层煎熬,而初习者更是会经历一番洗筋伐髓,其中疼痛更是不言而喻。
手背上一暖,赫连宵抬头,眼前是娘子一张温柔轻松的脸,周围人早已走光,院中只剩下两两相望的人。
“宵,你说若是当日我不再醒来你难过吗?”即墨莲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娘子!”这问题赫连宵十分不喜。
赫连宵拒绝回答后,即墨莲也不计较,她继续问:“即便我醒了过来,全身筋脉俱损,若身旁也无琪儿,又待如何?”
那娘子会生不如死。
赫连宵抱紧娘子,不说话。
即墨莲又问最后一句:“若是没找到这洗筋伐髓录呢?”
那么娘子会武功全失,即便能活下来,以后身体也不会跟以往一般健康。
此时赫连宵不敢想象以上即墨莲的三个假设,他堵住娘子的嘴,不想让她说出让自己无法忍受的话。
口齿交缠,神情辗转流淌,即墨莲软软倒在赫连宵怀中,不过她可没忘记自己的意图,即墨莲费力说道:“所以,宵,若是经历些疼痛就能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往还好,那么,我愿意。”
即墨莲已经这么说了,赫连宵又能反驳什么?
娘子的安抚并未彻底打消赫连宵的心疼,他握着即墨莲的手:“娘子,你受苦了。”
轻啄一口对方的薄唇,即墨莲好笑:“宵,若是受朽就能跟你永不分开,那我是十二万分的愿意。”
终究,赫连宵还是点了点头:“好。”
一个字落下,两人总算达成了共识。
“今日太晚了,明日好好休息,等后日再开始练习,可好?”赫连宵说出自己的想法。
赫连宵能同意已经是巨大的惊喜了,即墨莲哪里能说不,她点头:“好,就后日开始。”
知道王妃已经有恢复的希望,一直笼罩在王府上空的压抑悲痛总算消散开来,虽是寒冬,整个王府却像沐浴在春风里,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朝南跟如风也笑脸迎人。
而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琪儿。
这还是她跟默第一次出来,外面的世界真是热闹,当然,琪儿最感兴趣的还是这里的美食。
巫族位于深山,每日最多的就是野菜跟野味,那红薯似的东西都能让她记着这么久,更何况是外面的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在确定即墨莲无碍之后,琪儿整个下午都泡在厨房内,看着默直摇头,这不,晚膳还未开始,琪儿再次过来。
来这么几天,琪儿的食谱就没重复过,这让她十分满意,既然即墨莲已经无碍,这次他们应该能一起用膳。
“莲儿,我们今日吃什么?”琪儿拉着默进来。
跺了跺脚,午后那会儿阳光还正好,天色渐晚时候却下起雪来,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可对琪儿来说,这种天气还是太冷。
搓着手,琪儿皱了皱鼻子:“这边最不好的就是太冷。”
饭菜刚做好没多会儿便冷了,所以她这才呆在厨房,现炒现吃。
主院偏厅内,即墨莲被赫连宵包的只露出一张脸来,她笑看着琪儿,也难怪,巫族那里四季如春,琪儿大概从未经历过四季的变化,乍然让她来到这处,倒是真难为她了。
够了勾唇,望着外面飘扬的茓,即墨莲突然开口念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叙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首可是雪天吃火锅的情形,即墨莲笑道:“今日我们就吃火锅吧。”
这个世界也是有类似火锅的食物,不过这里的作料跟食物放的比较有限,味道自然不如即墨莲前世尝到的,既然现在人多,又有茓助兴,不如就来一个热火朝天。
琪儿更是不知晓何为火锅,不过凡是即墨莲想起的食物可都是奇怪又好吃的,她红衣一闪,整个人就要往即墨莲扑来,默眼疾手快地揽住她,赫连宵更是紧绷了身体,打算随时离开。
“默?我要去跟莲儿聊聊。”琪儿笑望着默,想让他放手。
默还未开口,赫连宵已经先一步说话:“你站在那里也能跟本王娘子说话。”
所以,别过来了。
琪儿瘪嘴,不过转眼又笑道:“莲儿,我们什么时候做那火锅?”
即墨莲想起身,赫连宵却不悦地抱紧她:“你今日身体不好,外面太冷,需要什么,怎么做,告知厨房就行。”
若是以往,赫连宵定是愿意自己亲手做的,可娘子的身体实在让他放心不下,这段时间赫连宵恨不得将自家娘子绑在腰带上。
赫连宵眼中的神情太过坚决,即墨莲只能安稳坐着。
待厨房的人过来,即墨莲将需要注意的告知那人,一旁的琪儿听得认真,待厨房的人打算离开时,琪儿拉着默跟上去,一边回头对即墨莲说道:“莲儿,我。”
那些好手艺先学着,等他们回去让默也学着做。
不愧是王府的厨师,水平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及得上的,不过一个时辰,一大锅锅底已经成了,这里没那种鸳鸯锅子,即墨莲只能让人将锅子中央用干净的铁片分开。
这顿饭人挺多,赫连宵吩咐将洗好的食物及整个锅还有炭火搬到膳厅内,除了了尘跟无知,还有了然不能食荤腥外,其余人都到了,就连如风朝北朝南也上了桌。
刚进了膳厅,一股香味窜入鼻尖,忙的不亦乐乎的琪儿抽空说道:“莲儿,快来,闻闻,可香了。”
赫连宵却皱眉,看着那一锅红红的东西,阻止了自家娘子的脚步。
“怎么了?”
“娘子,这些辣的,油腻的你都不能用,回去,我重新给你做。”赫连宵很决绝地决定。
“哎,等等,这里不是还有清淡的吗?”琪儿指着另外半边赫连宵明明看见却当做没看见的清汤。
“那也不行。”这徐杂的东西放在一起本来就容易引起肠胃不适,娘子此刻的身体根本不适合这么吃。
即墨莲无奈地朝琪儿笑笑:“那你们用吧,具体方法我告诉过你们了,这些食物可以边吃边放。”
还没说完,即墨莲已经被办强迫地抱走。
于是,又是一个时辰后,赫连宵端着适合即墨莲吃的什锦粥跟一些清淡的小菜从主院小厨房出来。
“娘子,过来吃饭。”
即墨莲抱着暖手炉蹭了过来,坐下后,嗅了嗅,说道:“宵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你喜欢就行。”还有什么比喜欢的人喜欢自己手艺还值得高兴的呢。
两人简单用了张小一点的桌子,赫连宵坐在即墨莲对面,替她盛了一碗:“温度刚好,可以吃了。”
接过碗筷,即墨莲喝了一口,果然,饿了这么多年的肚子算是得到了救赎,很快一碗见了底,即墨莲摸着暖和的胃,看向对面:“宵,其实那火锅真的很好吃。”
“你别想。”赫连宵截住娘子的话,否决道。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吃,宵,要不你过去吃些。”即墨莲的想法里,她想将自己的一切分享给赫连宵。
同样喝下一碗粥,赫连宵这才淡淡回道:“没事,等你完全好了,以后我们时间还多,到时你要吃什么我都陪你。”
对于吃的赫连宵还真是没多大兴趣。
“嗯。”即墨莲点头:“可是我现在已经闻到火锅的香味了,宵,你想想,大冷的天,吃些热气腾腾的东西,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还能喝点酒,那场面想想都热血沸腾呢。”
说实话,即便是前世即墨莲也没有这么跟人热火朝天的吃过火锅。
赫连宵嘴角可疑地抽了抽:“放心,等来年再冷时为夫一定满足你的愿望,不过,娘子确定到时能让为夫喝酒?”
赫连宵这沾酒就醉的体质的确少见。
脑中想到的是前几次赫连宵醉酒时红彤彤的俊脸,还有孩子似的傲娇性子,即墨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还真想念一醉就要抱着她睡觉的宵。
“宵,要不你今天就喝一点呗。”想到这里,即墨莲还真有些想见见呢。
放下碗筷,赫连宵就这么看着即墨莲,最后吐出一个字:“好。”
“那我也能喝点?”即墨莲试探着问。
斜了一眼她,赫连宵凉凉地反问:“你觉得呢?”
缩了缩脖子,即墨莲低声咕哝道:“不喝就不喝。”
转开视线的即墨莲没发现赫连宵复杂的一眼。
酒很快上来,这一回送上来的不是烈酒,而是王府前段时间刚酿制的果酒。
“娘子,倒酒吧。”赫连宵扫了一眼眼前的酒壶跟酒杯。
即墨莲失笑,也不多说,抬手替赫连宵斟了一杯,看着晶莹剔透的果酒,即墨莲没忍住,端着小小的琉璃杯,一口饮尽,不等赫连宵说话,即墨莲起身,来到赫连宵面前,低头,红唇送上,将口中的酒还给煞王。
不知是否经过娘子这一番传递,赫连宵觉着这酒是他喝过的最香的,也最是醉人的,白皙的面上一片霞色,咕咚一声,咽下口中的酒,即墨莲刚打算离开,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揽住她的腰,加深这个亲吻。
“娘子,我想要。”赫连宵低沉的嗓音几乎都带着酒香。
“好。”
说来宵已经好几个月未跟自己那什么了,莫说是宵,就是即墨莲自己也是无法抵挡住心中那股冲动的。
“娘子,娘子,睡觉。”赫连宵眸子逐渐迷茫,身体却燥热的越发不能忍受。
噗——
得了,又醉了。
“宵,我们洗完再休息啊。”即墨莲有些艰难地扶着人。
“好,我们一起洗。”赫连宵醉酒后有两种表现,一是极为听话,另外一种则是极为不听话,好在这次他属于第一种。
不过也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脱掉赫连宵的外袍,没了武功还真是不行,喘了口气,即墨莲温柔劝道:“宵,乖一点,自己将衣服脱掉。”
红眸认真地看着即墨莲,像是在辨别她话里的意思,半晌,这才傻笑道:“我不,娘子替我脱。”
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抬高胳膊,好方便娘子替他脱衣服。
只要沾酒,赫连宵的智力那叫一个直线下降,即墨莲额头跳了跳,最后说道:“好。”
衣衫滑落,呈现在即墨莲面前的是恰到好处的修长身材,没有过分瘦弱,也无夸张的肌肉,每一寸似乎都是恰到好处。
终是没扭过赫连宵,即墨莲也下了水,温暖的房中热气腾腾,最终,即墨莲还是软倒在赫连宵怀中。
等水冷了,即墨莲亦累的睡了过去。
眼带暖意地看着怀中的人,哗啦啦水响后,赫连宵抱着娘子起身,用内力快速烘干两人身体,为娘子穿好里衣,而后放入锦被中。
赫连宵坐在床边,手摸索着这张让他爱不释手的脸,从秀气的眉,到紧闭的眸子,再到那处让他流连忘返的唇瓣,赫连宵俯身,亲了亲娘子的微肿的红唇,最后再看了一眼娘子,赫连宵头也不回地离开。
刚刚他耗尽了即墨莲的所有力气,这让本来就没有安全回复的即墨莲生生被做晕了过去。
来到门口,赫连宵立于院中,漫天雪白中,红影绝美。
“来人。”
朝北朝南,如风,及良久不见的未皆出现。
“王爷。”
“主子。”
赫连宵点头,再回头望着娘子的房间,赫连宵说道:“今日起,王妃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你们该知道王妃在本王心中的位置。”
最后一句是警告,也是威胁。
“王爷?”几人齐齐变了脸色,王爷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保护王妃,况且在场的三人加起来也不如王爷的武功高。
赫连宵抬手,阻止三人的话:“你们只要记住本王今日所说的便可。”
王爷的决定向来无人敢反驳,三人只能点头:“是。”
待王爷再次进了房间,三人这才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尽是坚定,而后三道身影快速隐没在周围。
直到第二日,朝北几人这才明白为何王妃会那么说。
翌日,即墨莲一身酸痛的醒来,这身体真是弱了不少,若是以往,她断然不会因为这些事昏睡不醒。
待完全清醒,即墨莲这才睁开眼,耳边是熟悉的呼吸声,稍微转头,眼前便是赫连宵有些苍白的脸。
即墨莲心下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几乎所有时候,只要两人在一起,赫连宵总是后即墨莲一步睡着,而后先她一步醒来。
今日宵却是表情痛苦的沉睡,即墨莲摸着赫连宵的肩膀,手心一阵冰冷,她急忙起身,一边轻声喊道:“宵。”
手更是快速抓起赫连宵的手腕。
紧接着,一声气怒的叫喊响彻了整座主院:“赫连宵,你这是要找死吗?”
即墨莲从来没有这么怒过,她怒,她疼,她恨不能掐死这个一意孤行的人。
门外一阵询问声:“王妃,发生了何事。”
即墨莲三两下穿好衣服,这才朝门外喊道:“去找琪儿过来,快点。”
门外的人闪身离开,没过盏茶功夫,琪儿跟默已经跟着朝南身后过来,三人还未到门口,卧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即墨莲从来淡然的脸上早已被惊慌取代,眸子红红的,在看到琪儿时,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无声滑落。
琪儿皱眉,连忙握住即墨莲的手,小心地问:“发生了何事?”
“琪儿,你救救宵,他,他自断筋脉,伤的很重。”
“你说赫连宵自断筋脉?”琪儿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别人不晓得,即墨莲由怎会不明白,那本洗筋伐髓录只是传说,即便是隐族那老头确认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况且至今为止根本无人练成过洗筋伐髓录,宵这么做是为了她。
“他想替我检验一番这洗筋伐髓录的真假。”
只有亲身经历过赫连宵才会辨别出这本秘籍的真假,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娘子作为试验品,所以,这个第一人由他来做。
琪儿也是聪明的,即墨莲这么一解释,她也很快明了,琪儿望着内室,不知该说赫连宵是个蠢的,还是个笨的。
而一直跟在琪儿身后,很少说话的默难得开口:“我理解他。”
若受伤的是琪儿,他也会跟赫连宵选择同一种做法。
无人练成过,便需要有第一人,所谓第一人,应该是走过很多弯路之后寻找到的正确路子,那么,寻找这条路就让自己来。
即墨莲已经面前稳住了心绪,她拽着琪儿进了房间:“琪儿,麻烦你替宵看看。”
“好。”即墨莲没听出琪儿话中的犹豫。
坐在跟昨日同一个位置,而这次躺在床上的却是另一人,琪儿也不多话,她直接释放出蛊虫,而后蛊虫试探着出来,却停留在赫连宵指尖上不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
琪儿一脸内疚:“莲儿,你该知道,巫族的蛊虫从来只对女子有用。”
“可是,那宵怎么办?”即墨莲再次慌了,她看着赫连宵,再看向琪儿,一向有主见的人此刻如迷路的孩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琪儿踌躇,毕竟她懂得只有蛊虫,却对武功一无所知。
即墨莲刚干涸的眼眶再次水盈起来,她突然看向琪儿身后的默:“内力辅助药物可以将自断的筋脉接好,默,你能帮忙吗?”
跟即墨莲无缘无故的断裂不同,自断筋脉还是可以接好的,但,这需要帮忙施力的人又极深的内力,却需要三日不休止的输送内力。
一般人谁又愿意耗费自己的辛苦练成的内力呢?况且当日自己修复筋脉时都没用一炷香之间,跟宵的三日没日没夜的疼痛相交,更是不值一提了。
默并未征求琪儿的意见,而是直接点头:“好。”
有了默还是不够,即墨莲又让如风请来了尘跟无知,这两位得道高僧的修为也是深不可测的。
有感于煞王对煞王妃的感情,出家人慈悲为怀,了尘跟无知双双应下。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即墨莲决定立即动手。
小心扶起赫连宵,让他坐在床榻之上,默端坐在赫连宵身后,刚打算输送内力,赫连宵突然睁开眼,他看向即墨莲,启唇,声音有些沙哑:“娘子。”
“宵,你不该这么做。”即墨莲面无表情地看着赫连宵,说了一句。
“若是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到了这时候,赫连宵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宵。”即墨莲红着眼问。
已经无力抬手,赫连宵只能将重量全部放在即墨莲身上,他舔走即墨莲脸颊上的泪水,勉强笑道:“娘子,这些不算什么。”
红眸就这么看着娘子,大有一副你难过我便不让人帮忙的意思,都到了这时候,这人竟然还如此霸道,可即墨莲就是喜欢这份霸道,无奈,她只好点头:“好,我不难过,宵,你收好心思,让默帮你。”
虚弱地点了点头,赫连宵竭力不让身体倒下。
筋脉尽断的痛很少人尝过,即墨莲却是明白,那种整个身体像是万蚁后又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疼的无以复加,若是定力稍差的人定情愿一死了之,她刚经历过,这一回受苦的却是宵。
接下来便是三日三夜永无止境一样的疼痛,没有内力傍身,好几次关键之时,赫连宵险些晕倒。
第三日一早,赫连宵看向忧心替他擦汗的即墨莲,再一次劝道:“娘子,你身体还未好,先去休息,我保证等你醒来便会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
“我不。”即墨莲扔出很简单的两个字。
这边忙了两日,即墨莲亦两日不眠不休地在旁边看着,这让赫连宵还一度怀疑自己其实到底该不该后悔。
即墨莲的不配合让赫连宵有些头疼,他向立于即墨莲身后的朝北使了个眼色,朝北会意,刚要上前一步,还未抬手,即墨莲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若敢弄晕我,以后休想认倾玉跟孩子。”
这可是目前朝北心中最要紧的一件事,朝北停下脚,有些心虚地低头。
感觉到身上一道冷入骨髓的视线,朝北更是缩了缩脑袋,往后退了退,即墨莲扔掉手中的布巾,眯着眼说道:“宵,你也别找法子让我离开,我说过,在你结束之前是不会走的,否则,你们知道我的手段。”
这话是对朝北说的,也是对昨日的朝南跟明日可能的什么人说的。
王妃虽然武功尽失,可那气势却一点不弱,相较于明着被王爷惩罚,他们更怕王妃私下的手段。
目光灼灼地瞧着娘子,赫连宵最终闭上眼,敛了心神。
而另一边。
如冰正转身替赫连眳拿套干净的衣服,在她转身瞬间,那原本抱着自己小脚玩的赫连眳红眸深了深,那眼中的血色几乎要滴了出来,赫连眳嫌弃地扔掉自己的脚,他试图动了动,无奈,仅一月有余的小身板哪里能如他所愿,赫连眳望着自己小手,欲哭无泪。
在如冰再回来的瞬间,那张小脸重新恢复了一般孩子该有的天真懵懂,他双手伸向如冰,嘴里阿阿不停。
如冰小心替赫连宵换上干净衣衫,嘴里轻哄道:“小主子别急,穿好了衣服我们偷偷王爷跟王妃,可好?”
都是父子连心,虽然前两日根本没离开过院子,可自王爷手上那日起,这小主子明显有了变化,以往就安静的小主子此时越发的不像个孩子了,即便饿了,尿了也不跟以前一般大哭,而是简单哼哼两声,要不就是拽着他身边人的衣服。
而那双纯净的眸子总是时不时往主院方向看去,如冰心疼小主子,只能在未经过王妃同意的情况下好几回偷偷抱着小主子去主院。
好在王妃的所有心思都放在王爷身上,他们从窗户缝隙看进去也没招到王妃的注意。
赫连眳小小脑袋煞有其事地点着,这让如冰一阵兴奋,她摸着赫连眳并不算长的头发,笑道:“小主子真聪明,要是王爷跟王妃知道了定然会高兴的。”
“原本奴婢还担心小主子呢,王爷从遇着王妃开始就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王妃身上,即便是有了跟王爷同一张面容的小主子,王爷也没见的多用心,不过说来也奇怪,自王爷王妃跟小主子一家三口沉睡再醒来之后,王爷对待小主子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奴婢就说嘛,这样才是一家人。”如冰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看到赫连眳脸上一阵抽搐。
提到幻象,变化的又岂是自己父王一人?
赫连眳小手够了够,抓住如冰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未防止她再‘动手动脚’,赫连眳索性一直握着如冰的手。
“呵呵,小主子怎么了?饿了?”不明所以的如冰笑问。
接着端过一旁热好的牛乳,小心扶着赫连眳,给他喂着喝下。
赫连眳在吃饭方面从不让人操心,很快,一碗牛乳见了底,在如冰给他擦完嘴后,赫连眳紧抓着如冰的袖子,眼神焦急地望着外面,嘴里更是不住地阿阿不停。
“好了,奴婢等会儿一定抱着小主子王爷跟王妃。”
如冰越看越觉着她家小主子是个天才,长的粉雕玉琢的,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对着赫连眳,女子的母性总会自然而然的升起。
如冰是这样,倾玉也是如此。
倾玉替那族人老头冷爷爷收拾好了之后,便来到赫连眳的院子,这时,如冰正抱着赫连眳出门。
“如冰。”倾玉喊道。
如冰笑道:“我带着小主子王爷跟王妃,你这是?”
“我们一起吧。”
“好。”
说着,两人便一前一后往院门走去,在还未踏出门时,突然,倾玉停下脚步,她捂着肚子,脸色异常难看。
“怎么了倾玉?”如冰只能腾出一只手来抱着赫连眳,另一只有些艰难地扶着倾玉。
倾玉脸色越发的苍白,她紧咬着嘴唇,气息不稳地说道:“我,肚子疼。”
“这可如何是好?”如冰一脸焦急,她对着门外喊道:“有人吗,过来帮忙。”
守门侍卫很快进门,其中一人看见倾玉这模样,吩咐另一人:“快去请朝北护卫过来。”
另一人也不多言,迅速跑了出去。
“快些,将倾玉搀扶着回屋里。”如冰小心扶着倾玉的胳膊,眼睛更是在倾玉的脸跟腹部来回转。
“倾玉,朝北马上过来,你一定要撑住。”如冰急急安慰道。
“嗯,我知道。”这时候倾玉哪里还能拒绝朝北,某些时候,人总是极度脆弱,这时候便是希望有个人能时刻陪在身边。
终于将人扶到房间,小心安置在床上,如冰将赫连眳放在床头,也不管赫连眳是否听得懂,她小声说道:“小主子,你躺好,奴婢去打些热水来,你帮着不必看着倾玉,可好?”
赫连眳又是阿阿两声。
倾玉是女子,那护卫将她放在房间后自然就得退出去,如冰这么一走,房间只剩下倾玉跟赫连眳两人。
虽然腹部疼的难以忍受,倾玉还是勉强对赫连眳笑道:“眳儿,你跟我腹中弟弟妹妹说说话可好?他现在可能在不高兴呢?”
腹中疼痛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刻倾玉已经无计可施,她只能如此想着才会赶走心中难言的恐慌。
赫连眳有些困难地翻转了一下身体,他伸出小手,放在倾玉腹部,‘无齿’的嘴一边不停地阿阿着,小手来煞有其事地来回抚摸着倾玉稍微隆起的腹部。
不知是真的,或是极度疼痛后的恍惚,倾玉觉着被赫连眳小手摸过的地方一阵暖流涌过,疼痛似乎真的减少了很多。
渐渐,倾玉没撑住,睡了过去。
赫连眳在同一时间伸出另一只手,两只小手轻柔地来回抚摸,若是此刻有人在旁,定会惊叫出声,赫连眳的手心竟然闪烁着红光。
听到门外匆忙的脚步声,手心红光倏然消失,赫连眳缩回手,盯着倾玉的腹部。
朝北疯一样闯了进来,当看见床上不知人事的倾玉时,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他脚下一个踉跄,甚至不敢上前。
如冰端着盆站在朝北身后,视线往里看去,大概也明白了朝北的紧张,如冰说道:“你,倾玉在等你,她刚刚一直念着你。”
若是平日,朝北定会高兴万分,可今日这情况,倾玉的惦记却让他痛苦万分,说好了要好好照顾倾玉跟孩子的,现在看着倾玉就这么面无血色的躺着,朝北总算知道王爷在看到王妃昏迷时的表情了。
那是一种沁入骨髓的疼,比身体的疼痛要尖锐千倍万倍。
“她,她——”不敢听到不好的消息,朝北没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我们正打算一起出门,可倾玉突然肚子疼。”如冰简单说道。
深吸一口气,眼睛定在倾玉欺负的胸口上以及干净的裙摆处,孩子应该还在,朝北总算略微放松下来,她恳求地看着如冰,说道:“麻烦你帮我照顾她,我,我去找王妃。”
这王府谁有比王妃医术好呢?
“好。”
朝北刚转身,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即墨莲带着如风过来。
“王妃,求你救救倾玉。”朝北大步上前,想也不想,砰地一声跪地。
即墨莲脚下未停顿,她越过朝北,直接进门:“行了,这些时候就别将就那些虚礼了,我进。”
“是,多谢王妃。”如风搭了把手,朝北起身。
进了门,即墨莲鼻子动了动,房间没有血腥味,她看着眼赫连眳,吩咐如冰:“将眳儿抱去另外房间。”
如冰领命,赶紧抱走赫连眳。
即墨莲坐下,食指搭在倾玉腕上,这么查探片刻,又翻了翻倾玉的眼最后皱着眉,没有开口,而后抽出一根银针,来到床脚,将银针扎入倾玉脚心,睡梦中的倾玉不适地动了动,即墨莲这才拔出银针。
朝北一看王妃如此表情,眼前一黑,难道倾玉真的有了什么事?
正不知所措间,朝北只觉肩上一暖,他回头,却是如风安慰地拍了拍他,如风难得温言劝道:“有王妃在不会有事。”
朝北跟王妃相处时间还短,可能不明白,加上今年,他已经在王妃身边流年,对王妃的一举一动不说完全明白,却也是了解个**不离十,此刻王妃虽然皱眉,可那不是遇到困难时才有的表情,而是遇到了她不明白的情况。
如风说的如此肯定,不管真假,朝北心中总算有了点安慰,他苦笑道:“但愿如此。”
擦了擦手,即墨莲起身:“她等会便会醒来,我给她开个房子,等她醒了,我有话跟你们说。”
即墨莲并未隐瞒自己的担忧。
一听即墨莲这话,朝北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紧张地看着即墨莲:“王妃,是不是倾玉跟孩子有什么?若是,若是真有问题,还请王妃直言相告,属下,属下能挺得住。”
一个孩子,他意料之外的孩子,朝北从知道之初的诧异到后来的慢慢喜欢,如今他是很期待这孩子,若是倾玉腹中孩儿真有什么三张两短,他定然会痛不欲生,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直很期待这孩子的倾玉呢?
朝北是男子,自当坚强些,他求救似的看着即墨莲,心中盼着即墨莲能说孩子跟倾玉都没事。
最终,即墨莲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有邪还是当着你们两人的面说的好。”
而后出了门。
如风将从如冰手中接过来的盆递到朝北手中:“你好好照顾,王妃没说孩子有事,孩子便不会有事,况且,王妃的医术就在这里了,我们要相信王妃,也信倾玉。”
朝北扯了扯嘴角:“对。”
端着盆进门,如风叹了口气,望着晴朗的天际,皱了皱眉,这段时间王府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倾玉这情况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果真如即墨莲所料,一刻钟左右,倾玉这才慢慢醒来,脑中辗转的是昏睡之前发生的事,她猛然睁开眼,双手往腹部摸去。
“放心,没事的,咱们的孩子无碍。”朝北将布巾扔进盆里,赶紧握着倾玉的手安慰道。
倾玉这才缓缓放松下来,她反握着朝北的手,端详着朝北眉间的褶皱,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王妃既然说这件事需要他们两人都在场,应该本来就不打算瞒着倾玉,朝北笑道:“王妃没说咱们孩子有问题,那我们孩子就没没事。”
“那你为何这般?”倾玉伸出一只手,按住朝北的眉心。
“王妃让我们去找她,她应该是有话跟我们将。”朝北没有隐瞒,将即墨莲之前的交代告诉倾玉。
所谓医者无法自医,倾玉现在根本没发未自己把脉,她又急于担心孩子的情况,是以,她撑着床便要起身。
“你做什么?”朝北轻斥道。
“我去找莲姐姐,你放开我。”倾玉红着眼,焦急地叫道。
朝北索性双手按住倾玉的肩头,他定定看着倾玉,一字一句说道:“我说过,王妃没说我们孩子有事,那就无事,现在你刚醒,先将药喝了,这是王妃开的方子。”
大概天下任何一个爱孩子的母亲都是如此,为了孩子,她们可以做到任何事。
倾玉接过碗,一口饮尽,口中的苦味让她几乎要吐出来,朝北适时送上一颗酸梅:“含着这个,能压压味道。”
这种时候倾玉哪里还记得之前跟朝北的争吵,她听话地含着酸梅,又开口:“这下我可以去找莲姐姐了吧?”
倾玉如此,哪里还能安然躺着,朝北只好点头,他起身,弯腰,抱着倾玉,这一系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倾玉条件反射地抱着朝北的脖子,她皱眉:“你做什么?”
“抱着你。”
“我自己会走。”倾玉挣扎着便要下来。
朝北定住脚,看着倾玉,眼中尽是肯定:“若你还要这样,相不相信我能让你今日一日都出不了门?”
别看朝北平日总是一副嬉笑模样,可事关他将来的媳妇跟孩子,朝北是从未有过的冷脸。
瞪着朝北一眼,倾玉最终还是妥协,乖巧地呆在朝北怀中,两人朝王府主院走去。
即墨莲回来看了赫连宵一眼,没发觉赫连宵有异常,这才起身,来到偏厅,在那里刚坐下没多会儿,如冰便抱着赫连眳过来。
许久没见着娘亲,赫连眳一阵兴奋,他挥舞着小手,嘴角口水流个不停。
“王妃,小主子在房间内一直不安,奴婢这才将他抱过来,看着你,小主子兴奋多了。”如冰将赫连眳递给即墨莲,一边说道。
即墨莲接过孩子,她笑看着赫连眳,点了点他软嫩的腮边,一边说道:“娘亲的眳儿似乎又胖了些呢。”
赫连眳假装没听见自家娘子的话,他抓住即墨莲伸过来的手,放在手里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门口如风的声音传来:“王妃,朝北跟倾玉过来了。”
“嗯,让他们进来。”即墨莲直接吩咐。
到了主院,朝北这才放下倾玉,不过却不准倾玉推开他,他几乎将倾玉整个人都揽在怀中,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叫着小心。
朝北这一变化不可谓不大,大家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倒是并未嘲笑朝北的护妻行为。
进了偏殿,朝北抱歉:“王妃。”
而倾玉则直接过来,坐在即墨莲身边的软椅上,眼睛却没离开过赫连眳,倾玉说道:“莲姐姐,是不是我腹中孩子有什么不好?”
看着赫连眳伸手握住倾玉的手,即墨莲也不隐瞒地说道:“倾玉,有件事你该明白。”
“什么事?”
“你们出来的目的,前段时间遇到隐族的一个人,他让我们唤他冷叔,这你知道,冷叔出来的目的是寻人去隐族,救下你们的族人,至于你们族人发生了何事,你在隐族住了十几年,应该知晓。”
想到族人很多痛苦的模样,倾玉心一凉,她问:“莲姐姐,你是说我也跟族人一样,有问题?”
倾玉的话是颤抖的,朝北顾不得礼仪,快步过来,站在倾玉身后,小心扶着倾玉:“你别太担心,王妃还未这么说,倾玉,你先冷静一下。”
即墨莲点头:“朝北说的对,你起码现在是没事的,倾玉,你是大夫,你该知道有时候某些隐形的,或者原本不曾在的疾病往往会在孕期出现,而便是这种情况,原本你的身体无碍,可你毕竟在隐族那么长时间,体内总是残留些有害的东西,这些并不致命,也不致病,可一旦你有了孩子,这些状况便可能出现,而你今日的腹痛便是征兆。”
倾玉紧紧抓住即墨莲的手,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淅沥落下,倾玉小声却急切地问:“莲姐姐,你告诉我,是我有问题,还是孩子有问题?”
同样握住倾玉的手,即墨莲摇头:“这我不能确定,可能是你,可能是孩子,也可能是你们二人。”
倾玉觉着身体一软,亏得身后朝北接住,倾玉抱住朝北的腰,哽咽出声,那悲切的声音让周围听者无不心生痛意。
“王妃,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朝北握着拳头,眼底是满满的血丝,问的沙哑。
“你们也别急,我说的是严重的情况,我未来得及说的是另一种,你们也可能无事。”终究不忍心让这两个还未来得及做父母痛苦难过。
倾玉将眼泪擦干,她不能灰心。
“莲姐姐,你要救救我跟孩子。”
“这你放心,待我跟宵恢复后我们本打算去隐族,而你这情况说不定能在隐族找到答案,所以,倾玉,你现在别急,你的心情会影响到孩子的。”即墨莲叹了口气,她还是不忍心让倾玉朝北两人灰心,给了两人极大的希望。
“我知道,莲姐姐,我想得开的,不管是我还是孩子,我都不会放弃。”倾玉也是个坚强的人,见惯了生死,早已变得坚强,她将担忧压在心底。
“这就好。”
这边简单又安抚了倾玉跟朝北两句,即墨莲抱着赫连眳起身,说道:“我跟宵经历的虽然与你们有所不同,可归咎起来,那都是困难,既然我们都能坚持过来,你们定也会安然无恙。”
“莲姐姐说得对。”倾玉更有信心了。
抱着赫连眳出门,外面天际空旷,一片阴云都不见,冷意袭来,即墨莲扬起嘴角,正如她说的,这人生本来就是艰难堆积起来的,撑过去便是晴空万里。
终于到了三日后,即墨莲抱着赫连眳站在离赫连宵一步之遥的地方,她美眸紧紧盯着紧闭双眸的赫连宵,就连赫连眳抓住她的发丝她都一无所觉。
坐在赫连宵身后的默缓缓收回内力,即墨莲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瓷瓶递给琪儿:“你给默服下。”
琪儿接过,打开瓶塞,给默服下一粒。
而即墨莲则来到赫连宵面前,她将赫连眳放在床上,一手覆上赫连宵的额头,没发现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琪儿扶着默,说道:“莲儿,我带着默回去休息。”
“好,多谢两位。”即墨莲是真心要感谢琪儿跟默,为了她跟宵,这两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除了巫族,这份恩情,她即墨莲没齿难忘。
琪儿摇头:“说什么呢,行了,你照顾好赫连宵吧。”
在即墨莲跟琪儿说话的当口,赫连宵已经睁开了眼,他眸子含笑地看向自家娘子,长时间没说话,嗓音低沉的厉害:“娘子。”
“嗯,先别说话,多休息一会儿。”
即墨莲便要扶着赫连宵躺下,赫连宵却是不动,他望进即墨莲的眼中,试探着问:“娘子在生气吗?”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即墨莲反问。
本以为赫连宵还得说出一大串理由,可最终他只说出一个字:“该。”
而后用带着委屈的凤眸就这么瞧着自家娘子,无论即墨莲怎么用力,都没让他有丝毫的移动,即墨莲就纳闷了,她上下瞧了瞧赫连宵:“明明已经没了内力了,为何还这么有力气?”
况且还刚修复外筋脉,此刻更改一碰就倒才是。
娘子一副陷入迷茫的娇俏模样让赫连宵那点特意做出来的委屈霎时消失,他双手快速伸出,环住自家娘子,笑道:“便是我没了内力,娘子想要胜我也是不可能。”
“哼,就是啊,你多厉害,都可以不用跟我商量,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了。”即墨莲一句话堵住了赫连宵的嘴。
白皙的脸瞬间泛着红霞,赫连宵打算再来一次装模作样,还没等他摆好表情,赫连宵只闻脚边一声嗤笑。
没错,是嗤笑。
噗——
“呵呵,宵,看看吧,连我们眳儿可都瞧不起你的所为呢,作为眳儿的爹爹,你可真是够丢脸的。”即墨莲这回是不留情面了。
不敲打敲打赫连宵,到时他什么危险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即墨莲虽然理解赫连宵的所为,却不赞同。
赫连宵眉眼跳了跳,虽然面上一副不悦的表情,可心中却着实松了口气,娘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大概就不会再生气了吧?
赞赏地朝赫连眳撇去一眼。
赫连宵咯笑的越发兴奋,若不是襁褓裹得紧,这会儿早该给他踢开了。
为了将娘子的思绪带出更远,即墨莲没话找话地说道:“娘子,我怎么觉着这小子长了不少?”
试问,哪个母亲不喜欢人说自家孩子长的快的?
即墨莲也同看了赫连眳一眼,笑道:“当然,我们眳儿可是与众不同的呢。”
那小模样越发的让人爱不释手了,就连一般人惧怕的血红眸子都让即墨莲喜欢的不行,在即墨莲看来,赫连眳那就是世间最好的一个孩子。
“娘子,这小子再好以后也会有自己娘子的,你别这么夸他。”赫连宵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其中还夹着浓浓一股酸味。
即墨莲不介意,她抱起赫连眳,回道:“那有怎样?起码之前二十年眳儿还是得跟我这娘亲在一起呢?”
这么不在意的说法却让赫连宵脸色难看了起来,二十年,难道赫连眳要夹在自己跟娘子中间这么多年?
没有跟以往一般直接反驳自家娘子的话,就在即墨莲意外的时候赫连宵突然身体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倒下了床,心下一急,即墨莲赶紧放下赫连眳,抱渍连宵,声音都有些许不稳:“宵,你哪里不舒服?”
回抱着即墨莲,赫连宵抽空冷扫了一眼赫连眳,那其中的噉瑟,就连赫连眳这小不点都能看得出来。
赫连眳小嘴一张,一串泡泡吐了出来。
那是赤果果的无视啊!
赫连宵难得‘虚弱’地躺在自家娘子怀中,一边很‘黯然’地说道:“娘子,为夫不过是暂时失了武功,等再练回来就好了。”
本想好好责怪一番赫连宵,可一向俯视天地的人一时间失掉自己最大的屏障,宵该是很难过的吧,那一点点责怪下一刻变成了心疼。
“嗯,宵,我们一起练,定会很快成功。”
虽然即墨莲是真的这么认为,可其中也有不少安慰之意,却不知赫连宵自小修炼的方式跟这洗筋伐髓录是相辅相成的。
赫连宵恢复的速度,莫说即墨莲,便是活了这么久的默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是夜,月色明亮,房间内一片安谧。
赫连宵睁开眼,他替娘子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来到隔壁偏房,掏出怀中的书,按照书上所言,闭目修炼。
如此之后,每每趁着夜间赫连宵便起身去隔壁房间。
直到第七日的清晨,即墨莲是在一阵熟悉的沉重气息中醒来,脑中还是一片迷茫,身体却已经顺着身上的抚摸起了反应,即墨莲未睁眼,素手软软推拒着身上之人:“宵,宵。”
身体一沉,即墨莲惊呼出声。
“赫连宵,天还未亮吧。”声音沙哑的厉害。
回答她的是赫连宵的埋头苦干。
一时间,各种动静自是不必说。
事毕,赫连宵摸索着自家娘子光滑细嫩的背,声音是情事后特有的慵懒磁性:“娘子,今日起你就修炼那洗筋伐髓录吧。”
即墨莲扬眉,想到什么时候问:“你修炼了几日?”
“七日。”
“每日夜里自己起来练的?”
白日里赫连宵几乎时时都黏在自己身边,想来也只有利用晚上时间了。
“是。”
宵自断筋脉不过是想以身试这秘籍,现在宵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修炼方法对的。
自这日之后,每每夜黑风高之时,夫妻俩便双双修炼起来,这以后,赫连宵也不用每日前去偏房,两人只在卧房修炼。
至于修炼方法,在即墨莲按照原本路数修炼时,总是不得其法,无奈,她只好按照赫连宵的身法。
为此,赫连宵可是莫名其妙地笑了好几日。
时间便是在这忙碌中不紧不缓地流逝,直到约莫半月,这日,琪儿来到主院,看着神清气爽的两人,笑道:“看来莲儿这一回算是因祸得福了。”
即墨莲好笑,地摇头:“虽然这洗筋伐髓录确是不错,可我倒是宁愿不曾经历过那些。”
想到宵日日心焦,赫连眳越发的懂事,过去种种皆让她不敢回想。
琪儿默然:“嗯,不过,人生便是如此,有了这些经历,想来你们更会彼此贴心了。”
“琪儿过来何事?”
“哦,是这样的,我想跟默回巫族了,在这里时间挺久了,我的身体会受不住,默也是。”
即墨莲不问琪儿怎样过来,却知道她定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即墨莲心中感动,她走上前来,抱住琪儿,低声说道:“谢谢。”
“别跟我见外,我们不仅是朋友,我还是你家赫连眳的干娘呢。”琪儿笑道,不过眼中的不舍却是真真的。
这边琪儿跟即墨莲说着,另一边默也在跟赫连宵磁性。
相较来说,男子之间就要简单的多,两人虽性子不同,可都是不喜欢多话之人,待默说明来意,赫连宵只回了这么一句:“以后有任何需要可以来煞王府。”
这是赫连宵的承诺。
“好。”默也不推辞。
两人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来到主院门外,赫连宵跟即墨莲相视一眼之后,两人都明白,即墨莲拉着琪儿的手,走向门外,一边问两人:“你们打算何时离开。”
“就今日吧。”琪儿也是说走就走的性子。
那种离别之宴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而且,琪儿笑道:“若是你们看厌了外面的一切,你们也可以来巫族陪我,不过要记住多带些好吃的过来。”
这也是即墨莲心中隐约的想法:“一言为定。”
门外,如风接到即墨莲的眼神示意,他快速离开,等四人走到煞王府门口时,如风又快速回来,手上还提了个包裹。
“时间太紧,厨房做出来的也就这么多,你们一路离开总会有需要,这里是你喜欢的。”即墨莲握紧琪儿的手,接着说道:“琪儿,这些东西可都是死物,用不了多久,这里还有一些种子,种在你房子周围,到时要做点心也不缺原料了。”
琪儿又抱紧了即墨莲:“还是莲儿想的周到。”
默接过包袱,牵着琪儿刚打算离开,琪儿突然转身,有些不舍地看着如冰——怀中的赫连眳。
“小眳儿,别忘了去看干娘哦。”
站在即墨莲身旁的赫连宵眸子闪了闪,他低头,恰巧即墨莲这时仰头,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赫连宵来了这么一句:“娘子,隐族有未知的危险。”
“嗯。”
“我们不能带着赫连眳去。”赫连宵声音很低,除了默,大概只有离得最近的即墨莲能听见。
即墨莲反问:“所以呢?”
“把眳儿给他们带回去吧。等我们办完了事,再前去巫族将他接回来。”赫连宵完全一副为自家儿子着想的慈爱父亲姿态。
即墨莲没说的是,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她偏问:“这不是宵的私心?”
自家娘子一派揶揄的模样让赫连宵看到了光明啊,他没回答,直接吩咐如冰:“将赫连眳抱过来。”
如冰小心将襁褓递到赫连宵手上。
赫连宵三两步走到琪儿身边,不由分说地将孩子递到琪儿手上,说道:“既然舍不得他,就将他带走吧。”
“真的可以吗?”琪儿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来。
即墨莲也走了过来:“嗯,我们最近还有事要做,就现将眳儿放在你跟默身边吧。”
小小的赫连眳,就让自家爹爹以光明正大的理由暂时送了出去,赫连眳横了赫连宵一眼,红眸眼泪汪汪地瞄向即墨莲,那可怜的小模样,不哭比哭了还让人心疼。
果然,即墨莲抬脚就要上前,却被赫连宵抱住,赫连宵劝道:“娘子,忍得一时,眳儿他才会安然无恙。”
赫连眳的安全是头等大事,即墨莲只能含泪点头,她亲了亲眳儿:“眳儿,娘亲很快接你回来,你要乖乖听干娘的话。”
哇哇哇——
赫连眳一阵嚎哭。
哼,他就是离开也要让娘亲时刻记着他。
呣子俩几乎要抱头痛哭,身后的如冰却突然上前:“小姐,奴婢能不能跟着琪儿姑娘一起,还能照顾小主子。”
按住即墨莲的手,赫连宵倒是先一步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朝南,你也去。”
既然朝南跟如冰两情相悦,自然要尝尝呆在一起,多处处才是。
赫连宵没有意识到,若放在以前,他是断然不会管这些小事。
不得不说,这煞王也人性不少。
事情就这么定下,琪儿一行无人,两辆马车,带着赫连眳一大包的行李,马车向南走去。
赫连宵跟即墨莲送几人离开,站在城门外,已经没了马车的踪迹,即墨莲倚靠在赫连宵身上,耳中时不时传来赫连眳的哭声,她揪着赫连宵的衣襟,说道:“宵,你说眳儿是不是还在哭。”
不得不说,论分辨女子的心思,有时候赫连宵还不如自己儿子呢。
“可是我好想眳儿啊,怎么办?”即墨莲眼神就胶在远方。
赫连宵心下一动,他揽着即墨莲往回走,一边说道:“这些都是娘子的臆想,眳儿可是很懂事的,而且看着也挺喜欢那两人,说不定现在正在心地方高兴着呢。”
“真的吗?”
“自然。”
看自家娘子终于不再纠结,赫连宵松了口气,心下暗喜,从今日起,娘子又是他一个人的了。
殊不知,明日之后,等待赫连宵的是几乎吐血的打击。
这一夜,即墨莲比往常都要主动,两人几乎一夜未睡,只在天快亮的时候,即墨莲递了杯水给煞王。
做这种事自然容易口渴,赫连宵跟自家娘子合饮了一杯水。
之后便睡的舒心。
也睡得特别沉。
梦中,赫连宵还在延续之前的兴奋,那种随时将娘子抱在怀中的感觉着实让人喜欢,赫连宵阵阵的心猿意马。
这一夜春梦连连,直到翌日午时赫连宵这才勉强睁开眼。
不若平日一般清爽,赫连宵一阵疑惑,他觉着浑身一点力气也无,嗓子更是哑的厉害,连唤人的口气都非常的弱。
“娘子——”赫连宵喊了一声。
周围一片空寂。
“娘子——”清了清嗓子,又喊一声。
回答他的只是自己的回声。
到了这时,赫连宵总算是明白了事情有异常,他想要起身,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赫连宵心一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自己尚且如此,娘子呢,会不会出了事。
然,惊慌也不过瞬间的事,赫连宵很快找回理智,不可能是旁人所为,若是别人,大可以直接杀了了事,他武功起码恢复了六七层,若是有事,他不可能不醒,那么,唯一的解释是,这是娘子所谓。
“即墨莲——”赫连宵急了。
这还是娘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自己动手,赫连宵又好气又好笑,他声音更大了些。
外面总算有了动静,一身黑衣的未跑了进来,他恭敬地说:“王爷?”
“王妃呢?”赫连宵问。
“王妃送大盛皇帝出城了。”
“路澈?”赫连宵咬牙问。
“是。”
过分,太过分,竟然不带着自己,独自一人送路澈离开,赫连宵怒火那叫一个猛烧,他皱眉:“扶本王起来。”
未疑惑,不过却未做他想,他快步上前,小心扶着赫连宵。
赫连宵动了动,却无能为力。
“王爷?”未总算看出了赫连宵的不同,他疑惑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属下去找王妃。”
“不用。”赫连宵阻止了未的动作。
他能告诉未自己现在这境地就是王妃的手笔吗?
当然不能。
“可——”
“好了,你回去吧,等王妃回来,让王妃赶紧过来。”赫连宵吩咐。
“是。”
赫连宵这一等,一直等到日薄西山,赫连宵总算急了,他再次唤来未:“王妃还未回来?”
“回王爷,王妃仍旧未回来。”
这就奇怪了,赫连宵皱眉,又问:“谁跟着王妃去的?”
“是如风侍卫。”
这还得了?一个是对娘子有企图的,一个是心中始终有娘子的。
“去找大夫。”赫连宵硬声吩咐道。
未闪身离开。
良久之后——
等未提着大夫离开,赫连宵还未回神。
不知愣了多久,未突然出现,手里拿了张宣纸,面上一片僵硬。
未是何人?能让他变了脸色的,恐怕不是好事。
赫连宵盯着那纸张,有气无力地说道:“拿过来。”
“是。”
未双手递上宣纸。
当赫连宵看清上面的字时,眼前一黑。
纸上写到:赫连宵,自断筋脉这事别以为我会轻松放过你。现在我已经带着如风朝北及倾玉在前往隐族的路上了。至于宵你,我给你下了药,三日后你才能动,这三日你好好考虑自己错在哪了。
千万别撕了这纸哦,因为背面有前往隐族的路线图,若是宵一不小心毁了这纸,那么,很抱歉,宵,我们又要分开很久了。
善哉善哉!
赫连宵透过这张纸分明能看见即墨莲那张笑的分外明媚的脸。
“即墨莲!”
一声大吼惊彻煞王府上空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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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好行情(1)
冬日里,处处是一片银装素裹,本来应该寂寥安静的街道上却难得的熙熙攘攘,沁冷的空气丝毫没有影响到众人的躁动的情绪。
在这一片吵闹中行过两辆马车,马车看着普通,沉色油毡布搭在马车顶部,一路上挡下不少风雪。
端从外面看去,这马车至多也是普通人家配备的,可无人发现其内部的宽阔雍容,尤其是前一辆,即墨莲跟倾玉一左一右坐在车内,纵观而看,车内不仅能放得下两张小一些的软榻,两张软榻中间还放置一张小桌子,此刻桌上摆放着几碟点心跟茶水,而桌子下方则是几个活动的格子,格子内都是一些即墨莲跟倾玉爱吃的东西,而马车最里面便是一个小箱子。
倾玉打了个哈气,听着外面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有些疑惑:“莲姐姐,这么冷的天,他们还能这么精神,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呢?”
倾玉对面人一身月牙长衫,长发束起,一副男子装扮,即墨莲稍微现在车窗的帘子,往外面瞄了一眼,回道:“说来虽然我身处大赫这么久,对大赫却是了解的不多,看着街上俱是年轻男女,这大概什么类似相亲的活动吧?”
倾玉自另一边掀开小窗户帘子,往外看去,果然跟即墨莲所言一般,满大街的年轻男女,男子皆一股风liu姿态,女子皆粉红了脸,各个羞怯地时不时偷瞄着身旁经过的男子,一时间粉红泡泡漫天飘,倒是比之前的雪花更让人沉醉。
倾玉没多少兴趣,她正打算放下帘子,眼角扫到前面的一幕,倾玉脸色一变,她猛的放下帘子,冷哼一声。
“怎么了?”即墨莲疑惑。
倾玉眼眶一红,却仍旧鼓着腮边,回道:“没什么。”
看倾玉这模样,怎么可能没什么?即墨莲再次掀开帘子,她顺着倾玉之前看的方向往前扫了一眼,当她目光所到之处,看到了一幕,即墨莲捂着嘴,想笑却又怕惹的倾玉难过,硬生生憋住了。
有孕之人情绪总容易轻易波动,即墨莲是深有感触。
放下帘子,即墨莲安慰道:“朝北他断然不会看到别的女子的。”
没错,让倾玉红了眼眶的正是前方骑马的朝北,朝北长相英俊,而且身上那一股天生的风liu姿态比一旁故作倜傥的男子顺眼的多,而路过的不少大胆女子纷纷将手中的花抛向朝北。
按即墨莲的理解,这些女子抛花应该是代表满意这男子。
而即墨莲的话却勾起了倾玉的伤心事,眼睛眨了眨,泪水流过白皙娇俏的面颊,倾玉苦笑道:“莲姐姐何必骗我,他以前是什么样的莲姐姐恐怕比我清楚。”
朝北风liu,红颜知己更是无数,而且他惯是会哄女孩子的,这也是为何倾玉一直不松口让朝北照顾的原因。
这种事情旁人是无法Сhā口的,即墨莲叹了口气,她说道:“你且等着。”
话落,即墨莲弯腰出了马车,她对着前方的朝北喊道:“朝北,停下。”
朝北抓紧缰绳,转头问:“主子,出了何事?”
在外面,况且即墨莲是男子装扮,朝北自然不会再叫王妃,因此,他称呼即墨莲为主子。
即墨莲立于马车前,她说道:“你进来陪陪倾玉,正巧我想在外面看看。”
“主子,可是外面很冷,还是我来带路吧。”朝北拒绝。
在王府的时候朝北便发现自家王妃很不喜欢冷天,况且,若是让王爷知晓他让王妃带头领路,恐怕到时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朝北的担心她自是知道,即墨莲面色一整,她硬着声。音说道:“放心,宵不会知道。”
“可是——”
“行了,快点。”即墨莲没时间啰嗦。
王爷?王妃?孰轻孰重?朝北简单想了想,干脆下马,跃上马车,在跟即墨莲错身而过时,小声说道:“王妃,还请保护好自己。”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朝北对即墨莲不仅仅是尊敬,在朝北朝南眼中,即墨莲早已跟赫连宵同样重要,甚至是比王爷更重要。
即墨莲含笑点头。
飞身跃上前方乌黑黝亮的马背上,那纤细的身影,潇洒的姿势,无不让周围一片崇拜的惊呼声,其中女子声音尤甚。
好久没有扮作男装,此刻的装扮倒是让即墨莲多了份肆意洒脱,她拉着缰绳,在一众女子善良的星星眼中策马往前走去。
因为街上路人很多,马跑的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散步着走,即便如此,也会有事故发生,就如此刻。
即墨莲正慢悠悠地欣赏着周围景致,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周围的惊叫声让即墨莲乍然回神,她勒紧缰绳,马蹄扬起,眼看着便要踩踏上前方的人,即墨莲眼神一凛,她旋身飞起,脚下点过马背,在落地的瞬间提走了马蹄下的人。
那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直到一声惊呼传来。
“小姐!天啊,小姐,你有没有事!”一个浅粉衣裳的小丫头排开众人,挤到即墨莲面前,她抹着泪喊道。
感觉到手下女子颤抖的厉害,即墨莲皱眉直接探上女子的脉搏,好在这女子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并未有其他伤处,见此,即墨莲松开女子的胳膊,打算起身离开。
还未抬脚,即墨莲觉着衣服下摆被扯住,她疑惑看去,发现地上的女子正紧张地拽着她的衣摆,即墨莲好笑地问:“这位小姐做什么?”
女子仰头,望进即墨莲带笑的眼中,冬日金光洒在她身上,以往清美的脸此刻多了一份英气,不得不说,即墨莲这淡然平静的模样站在一群男子中那简直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鹤立鸡群。
那女子觉着自己的心骤然加速,她控制不住脸颊变红,在即墨莲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手心松了松,却又怕即墨莲就此离开,女子索性再次攥住即墨莲的衣摆。
“公,公子,多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即墨莲不打算在此多呆,她接受了女子的道谢。
女子看着即墨莲眼中隐约的不耐,眼睛转了转,说道:“公子,前面是客如云酒楼,现在已是正午,不如我请公子用饭,算是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此刻若即墨莲还不懂发生了何事,那她真是枉在外面混这么久了,抽了抽嘴角,即墨莲摇头:“救下你乃举手之劳,况且,也是因为我的马关系,小姐请起,我等还要赶路。”
女子一脸黯然,她眼角余光未离开过即墨莲分毫,心跳的越发剧烈,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女子怎能错过这个好不容易让她心动的人,她敛下眼眉,晶莹的泪水啪嗒一声落在裙摆上,女子带着鼻音的低低声音响起:“公子,我爹娘自小便教导我,要懂得感恩,若是公子不接受我的感谢,爹娘知晓,定会责罚我,还望公子成全。”
女子手心的梅花已经被攥的变了形,她心中暗想,自己有美貌,有家世,如此还吸引不了这男子,那么,美好的内心呢?
尊敬长辈的女子向来是受人喜欢的。
即墨莲眉峰挑了挑,他勾唇,刚要开口,突然,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下雪了。”
“是啊,公子,看着天色,恐怕还得下很久,公子,你不饿,说不定马车里的人会饿呢。”女子眼中迸着惊喜,她赶紧附和道。
女子所说的也是即墨莲在意的,马车内还有倾玉,倾玉这胎不稳,又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更容易疲劳,况且车里也没热乎的饭菜,思及此,即墨莲只好点头,她笑道:“如此就有劳小姐了。”
这边即墨莲说话的时候,马车内,朝北跃了下来,他走向即墨莲,眼睛在众人身上掠过,很快明白刚刚发生了何事,朝北走近即墨莲,还是问:“主子,需要属下做什么?”
“不用,你去将倾玉扶下来,我们去用膳。”即墨莲吩咐朝北。
看着地上的人,再看看天色,朝北点头:“是。”
前面马车内的倾玉被朝北小心扶了下来,后面车内的老头也下了车,赶车的王府侍卫更是恭敬地站在即墨莲身后,看着身后几人,即墨莲笑道:“这位小姐,在下还有几位家人,不知可否一起去?”
那小姐在看向倾玉时,瞳孔缩了缩,而当她视线落在朝北扶着倾玉的手上时,又暗自松了口气,在丫鬟的搀扶下,女子起身,朝即墨莲躬了躬身,说道:“公子客气,公子既是我的恩人,公子的家人自然也是我需要报答的对象,诸位请。”
“请。”即墨莲也不扭捏,直接笑道。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即墨莲跟着女子行了约有一刻钟左右,停在一处看着颇华贵的酒楼门前,酒楼门匾上三个大字尤为醒目。
小儿搭着布巾出来,笑道:“童小姐,您今儿这是?”
那小姐身后的丫头上前几步,塞了锭银子给小儿,一边小声说道:“我家小姐请客,去将给小姐预备的雅间收拾收拾。”
------题外话------
今天忙了些,更得少了些,么么。
王妃好行情(2)
冬日里,处处是一片银装素裹,本来应该寂寥安静的街道上却难得的熙熙攘攘,沁冷的空气丝毫没有影响到众人的躁动的情绪。
在这一片吵闹中行过两辆马车,马车看着普通,沉色油毡布搭在马车顶部,一路上挡下不少风雪。
端从外面看去,这马车至多也是普通人家配备的,可无人发现其内部的宽阔雍容,尤其是前一辆,即墨莲跟倾玉一左一右坐在车内,纵观而看,车内不仅能放得下两张小一些的软榻,两张软榻中间还放置一张小桌子,此刻桌上摆放着几碟点心跟茶水,而桌子下方则是几个活动的格子,格子内都是一些即墨莲跟倾玉爱吃的东西,而马车最里面便是一个小箱子。
倾玉打了个哈气,听着外面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有些疑惑:“莲姐姐,这么冷的天,他们还能这么精神,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呢?”
倾玉对面人一身月牙长衫,长发束起,一副男子装扮,即墨莲稍微现在车窗的帘子,往外面瞄了一眼,回道:“说来虽然我身处大赫这么久,对大赫却是了解的不多,看着街上俱是年轻男女,这大概什么类似相亲的活动吧?”
倾玉自另一边掀开小窗户帘子,往外看去,果然跟即墨莲所言一般,满大街的年轻男女,男子皆一股风liu姿态,女子皆粉红了脸,各个羞怯地时不时偷瞄着身旁经过的男子,一时间粉红泡泡漫天飘,倒是比之前的雪花更让人沉醉。
倾玉没多少兴趣,她正打算放下帘子,眼角扫到前面的一幕,倾玉脸色一变,她猛的放下帘子,冷哼一声。
“怎么了?”即墨莲疑惑。
倾玉眼眶一红,却仍旧鼓着腮边,回道:“没什么。”
看倾玉这模样,怎么可能没什么?即墨莲再次掀开帘子,她顺着倾玉之前看的方向往前扫了一眼,当她目光所到之处,看到了一幕,即墨莲捂着嘴,想笑却又怕惹的倾玉难过,硬生生憋住了。
有孕之人情绪总容易轻易波动,即墨莲是深有感触。
放下帘子,即墨莲安慰道:“朝北他断然不会看到别的女子的。”
没错,让倾玉红了眼眶的正是前方骑马的朝北,朝北长相英俊,而且身上那一股天生的风liu姿态比一旁故作倜傥的男子顺眼的多,而路过的不少大胆女子纷纷将手中的花抛向朝北。
按即墨莲的理解,这些女子抛花应该是代表满意这男子。
而即墨莲的话却勾起了倾玉的伤心事,眼睛眨了眨,泪水流过白皙娇俏的面颊,倾玉苦笑道:“莲姐姐何必骗我,他以前是什么样的莲姐姐恐怕比我清楚。”
朝北风liu,红颜知己更是无数,而且他惯是会哄女孩子的,这也是为何倾玉一直不松口让朝北照顾的原因。
这种事情旁人是无法Сhā口的,即墨莲叹了口气,她说道:“你且等着。”
话落,即墨莲弯腰出了马车,她对着前方的朝北喊道:“朝北,停下。”
朝北抓紧缰绳,转头问:“主子,出了何事?”
在外面,况且即墨莲是男子装扮,朝北自然不会再叫王妃,因此,他称呼即墨莲为主子。
即墨莲立于马车前,她说道:“你进来陪陪倾玉,正巧我想在外面看看。”
“主子,可是外面很冷,还是我来带路吧。”朝北拒绝。
在王府的时候朝北便发现自家王妃很不喜欢冷天,况且,若是让王爷知晓他让王妃带头领路,恐怕到时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朝北的担心她自是知道,即墨莲面色一整,她硬着声。音说道:“放心,宵不会知道。”
“可是——”
“行了,快点。”即墨莲没时间啰嗦。
王爷?王妃?孰轻孰重?朝北简单想了想,干脆下马,跃上马车,在跟即墨莲错身而过时,小声说道:“王妃,还请保护好自己。”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朝北对即墨莲不仅仅是尊敬,在朝北朝南眼中,即墨莲早已跟赫连宵同样重要,甚至是比王爷更重要。
即墨莲含笑点头。
飞身跃上前方乌黑黝亮的马背上,那纤细的身影,潇洒的姿势,无不让周围一片崇拜的惊呼声,其中女子声音尤甚。
好久没有扮作男装,此刻的装扮倒是让即墨莲多了份肆意洒脱,她拉着缰绳,在一众女子善良的星星眼中策马往前走去。
因为街上路人很多,马跑的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散步着走,即便如此,也会有事故发生,就如此刻。
即墨莲正慢悠悠地欣赏着周围景致,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周围的惊叫声让即墨莲乍然回神,她勒紧缰绳,马蹄扬起,眼看着便要踩踏上前方的人,即墨莲眼神一凛,她旋身飞起,脚下点过马背,在落地的瞬间提走了马蹄下的人。
那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直到一声惊呼传来。
“小姐!天啊,小姐,你有没有事!”一个浅粉衣裳的小丫头排开众人,挤到即墨莲面前,她抹着泪喊道。
感觉到手下女子颤抖的厉害,即墨莲皱眉直接探上女子的脉搏,好在这女子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并未有其他伤处,见此,即墨莲松开女子的胳膊,打算起身离开。
还未抬脚,即墨莲觉着衣服下摆被扯住,她疑惑看去,发现地上的女子正紧张地拽着她的衣摆,即墨莲好笑地问:“这位小姐做什么?”
女子仰头,望进即墨莲带笑的眼中,冬日金光洒在她身上,以往清美的脸此刻多了一份英气,不得不说,即墨莲这淡然平静的模样站在一群男子中那简直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鹤立鸡群。
那女子觉着自己的心骤然加速,她控制不住脸颊变红,在即墨莲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手心松了松,却又怕即墨莲就此离开,女子索性再次攥住即墨莲的衣摆。
“公,公子,多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即墨莲不打算在此多呆,她接受了女子的道谢。
女子看着即墨莲眼中隐约的不耐,眼睛转了转,说道:“公子,前面是客如云酒楼,现在已是正午,不如我请公子用饭,算是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此刻若即墨莲还不懂发生了何事,那她真是枉在外面混这么久了,抽了抽嘴角,即墨莲摇头:“救下你乃举手之劳,况且,也是因为我的马关系,小姐请起,我等还要赶路。”
女子一脸黯然,她眼角余光未离开过即墨莲分毫,心跳的越发剧烈,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女子怎能错过这个好不容易让她心动的人,她敛下眼眉,晶莹的泪水啪嗒一声落在裙摆上,女子带着鼻音的低低声音响起:“公子,我爹娘自小便教导我,要懂得感恩,若是公子不接受我的感谢,爹娘知晓,定会责罚我,还望公子成全。”
女子手心的梅花已经被攥的变了形,她心中暗想,自己有美貌,有家世,如此还吸引不了这男子,那么,美好的内心呢?
尊敬长辈的女子向来是受人喜欢的。
即墨莲眉峰挑了挑,他勾唇,刚要开口,突然,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下雪了。”
“是啊,公子,看着天色,恐怕还得下很久,公子,你不饿,说不定马车里的人会饿呢。”女子眼中迸着惊喜,她赶紧附和道。
女子所说的也是即墨莲在意的,马车内还有倾玉,倾玉这胎不稳,又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更容易疲劳,况且车里也没热乎的饭菜,思及此,即墨莲只好点头,她笑道:“如此就有劳小姐了。”
这边即墨莲说话的时候,马车内,朝北跃了下来,他走向即墨莲,眼睛在众人身上掠过,很快明白刚刚发生了何事,朝北走近即墨莲,还是问:“主子,需要属下做什么?”
“不用,你去将倾玉扶下来,我们去用膳。”即墨莲吩咐朝北。
看着地上的人,再看看天色,朝北点头:“是。”
前面马车内的倾玉被朝北小心扶了下来,后面车内的老头也下了车,赶车的王府侍卫更是恭敬地站在即墨莲身后,看着身后几人,即墨莲笑道:“这位小姐,在下还有几位家人,不知可否一起去?”
那小姐在看向倾玉时,瞳孔缩了缩,而当她视线落在朝北扶着倾玉的手上时,又暗自松了口气,在丫鬟的搀扶下,女子起身,朝即墨莲躬了躬身,说道:“公子客气,公子既是我的恩人,公子的家人自然也是我需要报答的对象,诸位请。”
“请。”即墨莲也不扭捏,直接笑道。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即墨莲跟着女子行了约有一刻钟左右,停在一处看着颇华贵的酒楼门前,酒楼门匾上三个大字尤为醒目。
小儿搭着布巾出来,笑道:“童小姐,您今儿这是?”
那小姐身后的丫头上前几步,塞了锭银子给小儿,一边小声说道:“我家小姐请客,去将给小姐预备的雅间收拾收拾。”
------题外话------
今天忙了些,更得少了些,么么。
龙凤皆雄性
即墨莲话一落,整个房间静的落针可闻,大家眼睛一致转向猛的睁开眼的童小姐。
童小姐脸色涨红,她不可置信地叫道:“不可能,你诬蔑我。”
没等即墨莲开口,早已看够了戏的倾玉嗤了一声,说道:“若你不信,大可以找大夫来看看,我这位莲哥哥医术可是举世闻名的,难道连你一个有孕有看不出来吗?”
倾玉这一番连讽带贬的话让本来还怀疑的众人眼神纷纷变了,大家再看这位童小姐,眼中大多带着厌恶跟嘲弄。
“你住口!”童小姐握紧拳头,她勉强稳住心绪,看向即墨莲,眼中尽是伤痛:“公子,你不能因为我的丫头说错话便如此诋毁我的名节,若是如此,若是如此,我宁愿一死!”
说着,童小姐用力推开身边的丫头,便要往墙上撞去。
就在此时,二楼楼梯拐角处,一声叫嚷声传来。
“让一让,都让开!”一道颇嚣张的声音传来。
众人望去,待看清来人时,纷纷缩了回去,瞬间紧紧关上了门,一时间,整个过道只剩下即墨莲一行人,及坐在角落里的小二。
“妹妹,二哥来了。”另一道粗犷中带着狠戾的男声让即墨莲不由皱眉。
“呜呜呜——”童小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瞬间捂着脸哭了起来。
一旁抱着自家小姐的碧儿赶紧喊道:“二少爷,小姐在这边。”
走的近了,即墨莲这才看清来人的长相,若说这位童小姐还算是秀美的女子,那大步而来的男子则粗犷的多,这两人看着倒是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说是兄妹,还真没多少人能相信。
“妹妹,二哥刚来就听闻你出事了,来,告诉二哥,谁欺负你了?二哥定会为你报仇。”虽看着是个粗粝的人,对自己妹妹到底真的上心。
童小姐朝身旁的碧儿使了个颜色,碧儿暗暗点头,她眼眶通红,凄凄惨惨地说道:“二少爷,就是这几人,他们诬蔑小姐,小姐她是有苦衷的。”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却也成功地激起了这位二哥的好奇心。
看着自家妹妹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男子索性指着碧儿说道:“你来说。”
碧儿没有直接说出真相,她先是朝着男子方向重重磕个一个头,这才若有所指地说道:“二少爷,小姐她真的很可怜,小姐她两月之前曾去过祈愿寺,在祈愿寺后山,小姐救下一位公子,在小姐跟这位公子相处过程中,两人逐渐倾心,小姐她——,而后那位公子说是先回去,会找人来向小姐提亲,可这已经过了两个月,那人仍旧不见踪迹,小姐她郁郁寡欢,因此,奴婢今日就劝着小姐趁着这梅花节出来散散心。”
碧儿低着头,继续道:“小姐原本还好好的,可是不知为何,小姐突然不顾危险,跑向这位公子,二少爷,小姐差一点就,就——”
欲语还休其实也可以这么用的。
这碧儿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其实,即墨莲知道这碧儿没有撒谎,可关键是,这丫头说话的艺术着实是高,三言两语能将人牵着鼻子走。
那这位粗犷男子很显然没那么细心,他果真顺着狂怒道:“原来是你小子毁了我妹妹的青白,你这小白脸找死。”
说着,铁拳就朝即墨莲袭来。
女子的尖叫声中,朝北窜了上前,整个人挡在即墨莲面前,出拳,堪堪挡住对方这致命一击。
朝北随手一甩,对方粗壮身躯踉跄一步,朝北眉梢一挑,低骂一句:“蠢货。”
“你,你竟然骂我?今日我非要给你一个教训,还有你,我今日定要杀了你。”他后一句话是对着神色始终淡淡的即墨莲说的。
而对男子的话反映最大的却是快要厥过去的童小姐,她丹凤眼中含泪,娇弱的模样犹如被风雨摧残过,让人心中忍不住软糯下来,童小姐期期艾艾说道:“二哥,你不能杀他!”
那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童小姐:“妹妹,你这是何苦。”
他自然不会真的责怪自己妹妹,各种怒恨聚集在胸口,总要有一个宣泄的借口,很不巧,此刻的即墨莲就是那最好的发泄途径。
“也罢,今日就饶你一命,不过,你要娶我妹妹。”这男子一锤定音。
男子话落,各人脸色一瞬间各不相同,其中童小姐跟碧儿眼中闪烁着欣喜,即墨莲抽了抽嘴,倾玉揶揄地看着即墨莲,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朝北干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淡淡瞥了一眼朝北,即墨莲这才调转目光,看向童小姐:“你确定?”
那双眸子平静冷淡,里面似乎不存在任何东西,这让童小姐心跳加速,若是,若是这人眼中染上情绪,那该是何种光景?
即墨莲自是不知晓童小姐的心理活动,她开口:“那——”
仅说出一个字,突然,即墨莲住了口,她身体僵硬,紧靠着即墨莲的朝北跟倾玉两人也察觉到即墨莲的异常来,不等倾玉开口询问,一道降到冰点的冷酷嗓音解释了即墨莲异常的原因。
那声音幽幽的,恍若在冰天雪地浸泡过,让听者忍不住缩瑟。
“娘子。”
这声称呼尤其轻,却让即墨莲觉着有千斤重,压的她身体动也不能动。
话音没落,一道暗红影子已经闪了进来。
赫连宵站在离即墨莲一步之遥的地步之遥的地方。
红眸这么定定看着想了好几日的人儿,不施粉黛的小脸倒是没受,不对,他家娘子非但没瘦,气色反而好了不少。
反观自己,躺了三日,又连续三日的不知不喝不睡,不用猜,赫连宵已经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憔悴,而最受伤的却是那双沉沉的红眸。
赫连宵很生气,非常生气,在躺着的三日里,他想过待他逮到娘子,定要好好惩罚她一番,可三日后,乃至后面追赶过来的三个日夜,心中对娘子的那点不满早已被想念取代。
此刻娘子就在眼前,赫连宵只敢这么仅仅盯着,他怕眼前这个仍旧是自己的想象。
即墨莲没错过赫连宵眼中的想念跟少见的胆怯,她心中的那点心虚被满满的心疼取代,即墨莲突然很后悔。
赫连宵不跟她商量便自断筋脉是赫连宵的错处,而她故意将赫连宵留下又何尝不是自己的错。
这时的即墨莲总算明白他们都用错了方法。
心下揪着疼,即墨莲眼睛有些酸涩,她一头冲进赫连宵怀中,趁机将眼中的湿润擦在赫连宵的锦袍上。
直到这一刻,即墨莲也才明白,自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她真的很想赫连宵。
将头靠在赫连宵的心脏处,听着那稳健的跳动,即墨莲闷声说道:“宵,我好想你。”
胸腔内憋着的那股气骤然散开,赫连宵双手紧紧环住身前的人,他没有开口,只是抱着娘子的胳膊越发的用力了。
是了,这是她跟宵又一个小摩擦,不可否认,这种摩擦却是促进感情进一步的催化剂,可即便如此,即墨莲仍旧心有芥蒂,她贴着赫连宵的胸口,说道:“宵,以后我们不吵架了。”
“嗯。”赫连宵回了一句。
“我们有事也不能瞒着对方。”这是信任跟尊重。
“好。”
本来不大的矛盾,几日不见,仅两句话,这矛盾便迎刃而解,即墨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鼻子动了动,闻着赫连宵身上特有的味道,整个人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知道的人都为两人高兴。
倾玉跟朝北总算送了口气,即墨莲没说,他们也装作不知,可大家都看得出来,即墨莲这一路一直没精打采,看什么都是淡淡的。
这也是为何即墨莲在看到这位童小姐的心思时配合着演戏,朝北倾玉明白,只有找些事做,即墨莲才不会时刻想着赫连宵。
跟朝北倾玉的放松相比,另一边就波澜壮阔了些,那童小姐主仆两大眼瞪小眼,她们不敢相信眼前所看的。
一个淡薄如松,一个冷酷似冰,偏偏这两人皆是人中龙凤,可,事实上,龙是雄性,这凤也是雄性啊!
童小姐受不了这打击,她拼命摇头,想将眼前着一些摇碎:“你,你们怎么可以?你们是男子啊!”
即墨莲瘪嘴,不打算理会那奇怪的童小姐,她讨好地朝赫连宵笑道:“宵,我们去马车上聊。”
话落,即墨莲牵着赫连宵的手,就打算离开,可赫连宵并不打算就这么跟着离开,他冷冷看向童小姐,那目光几乎要将童小姐一寸寸冰冻,直到童小姐大叫一声,真的厥了过去。
冷哼一声,赫连宵反手拉着即墨莲,临走之前,吩咐跟上来的未:“撤掉他们嚣张的资本。”
杀人是真的容易,可杀人有时也是最下成的办法。
既然决定以后少杀人,那他就会寻找别的办法让惹了他的人下场甚至比死还凄惨。
未领命:“是。”
身后童氏二哥的叫嚷声别隔绝在马车外。
刚如马车,即墨莲觉着眼前一暗,整个人再次被抱住,这一回赫连宵的气息不再冰冷,而是炽热的让她心慌。
“宵,这可是外面。”即墨莲声音有些虚弱。
------题外话------
宵跟莲毕竟是两个个体,他们想法不可能完全一样,有时候,他们会认为自己所认为的是对的,这就导致在相处过程中难免会有分歧的时候,摇觉得这种摩擦并不是坏事,有时候恰恰是这种小摩擦之后,两人才会靠的更近。
至于有一位没看正版的亲说摇这文真不如xx一位真正宠文作者,要摇好好跟人学习什么叫真正的宠,摇实在难以苟同,在这里,摇要对这位亲说抱歉了,若摇真的跟人学,那就该叫抄袭了。
打劫的
自古颜开了记者发布会后,报名选角的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新笔下文学ww 还有一日,为期一周的报名将要截止,而三日后就是第一场海选了。海选的地点定在杭州。不管是哪个城市的人,不管是在哪报的名,所有人必须在海选开始前到达杭州,否则予以弃权。时间的紧迫使得古颜变得忙碌起来,她享受这样充实的生活。
“Alisa,海选的承办单位,您打算给哪家企业?”助理蓝若问道。以前在美国,这些事都是她决定的,但回国后古颜提出必须经过她同意才行。
“以你看来,目前哪几家企业最为合适。”
“不能否认您在中国的影响力,大大小小的演艺公司都参加了这次海选承办方的评选。”蓝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古颜,道:“其中近三年崭露头角的天宏企业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怎么说?”古颜扔下手里的资料,挑眉道。天宏,这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她倒要看看这个跟了自己三年,干练沉稳睿智的秘书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
“您的新剧《很重要的人》讲诉的是酒店职场,而天宏企业名下正好有一家这样的五星级大酒店可以作为我们拍摄的场地。这样,在资金方面我们将节省不少。虽说这家企业初出茅庐,但潜力非常。就连韩Boss也是对这家企业的老板另眼相看,不然也不会把卫皓在中国的第一部戏签给他。”
“就这样?”这样还说服不了她。
“其实在这些竞争的企业中,郑氏企业的出现让人意外。”蓝若小心地出言。作为助理的她自然知道郑氏少董跟老板的关系不一般。
古颜沉默着,没有反应。她想英奇参加竞选绝对不是想与她多些机会接触这么简单
“在我调查中显示,这三年郑氏和天宏一直争锋相对。只要有天宏的地方,郑氏绝对倾力竞争。就像这次,明明郑氏只是食品企业,却要竞争与自己商业背道而驰的影视业。”听到这里,古颜冰冷的心又温暖了一分。如果这样她还不明白英奇的目的,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给郑氏吧。”
蓝若刚想说些什么,在想到古颜的态度后闭口不语。她的老板像来说一不二,反正决定权给哪个企业对她们并没多大影响。她相信Alisa的不败神话,就算是濒临破产的企业,只要她的一部剧就可以令之起死回生。
解决完所有的事,古颜才想起来,决定打电话问候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啊妞哈赛哟!”
“韩文标准了许多。”古颜沉沉地开口。
“啊——小颜,死女人,你终于记得联系我了。三年了,你说你死哪去了。还有离婚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我蔡美还不了解你,你可是爱沈宏爱得要是要活的人啊,怎么说离就离。你不是教我要沉得住气嘛...”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兴奋。
(“你选择了最苦的一条路,小美你一定要沉住气知道嘛。不管命运如何不公,不管遇到多大的压力,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只要你还爱着他,只要你离不开他,你就要沉住气。一如既往地对他,沧海桑田,终于一日,他回首,会看见你。还有小美,记住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只要你成了李珉 的习惯,那么你就赢了。”当年古颜对她说这段话时,她已经离婚了。她在潜意识里就是不希望她们三姐妹每一个的感情都不得善终。她对感情的见解很独到,总是劝慰身边的朋友该怎么做。许仙也是,蔡美也是。可她独独漏算了人心,久了,心就会累。就如她自己,苦守了两年还是选择了离婚......)
“怎样,你在韩国过得好嘛”
“你觉得呢。”他是那么地耀眼,光芒万丈。五年相守,不离不弃,她是换来了他的爱。可是他们的距离却不止一点两点...
“小美...回国吧。我可以让你一夜成名光芒四射,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侧不用接受闲言闲语。”
“哈哈!小颜,三年不见,你竟然变幽默了。”电话那头的蔡美大笑道。
“Alisa是我的英文名。”闻言,电话那头的笑声不见了,接着是沉默。Alisa,身为韩国当红艺人的情人,蔡美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个名字。就算是李珉这样的艺人要得到与之合作的机会,都是渺茫啊。
“我最近在为新剧选角,剧里讲的是大学毕业生在酒店实习的职场经历。我们三个学的都是酒店管理,但却没有一个经历过这个实习期。”古颜说着,感觉自己鼻子发酸。“就算在剧里,完成我们未经历的遗憾吧。”
“其实李珉...”
“带着他一起回国吧。这部剧的男女主角非你们俩莫属。这是承诺。”
“不...”蔡美急着拒绝,“男主是他就好了,我就不参演了。”本来就有绯闻了,她不能在和他一起出现在荧幕了,更不能自私地毁了他。
蔡美坚定的态度,古颜也是没有办法。还真是朋友啊,一样都是傻瓜。什么事都先考虑自己爱的那个人,到头来伤的最深的却是自己。
好文求收啊啊!
《农女的跟班王爷》
她是贫苦小佃户,他是毒舌大地主,两人天生就是死对头。提示这本第一更新站,百度请搜索15.1书网
玩腻了打欠条欠田租的日子,他逼迫她成为自己的奴仆。哪知?她磕破脑袋醒来后,拒不认账。从那后,短短三月时间,她还清了三年的田租。一年后,水稻增产、果园飘香、荷塘鱼满,发家致富奔小康。从此,她摆脱被压制的命运,翻身农奴做主人。
着她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他拿着一大叠的欠条,“我要你半张**,还债。”
她抬手毫无不留地揍了他一巴掌,“还了,滚粗!”
PS:这是一个村姑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故事。这是一个王爷赖上村姑的故事,希望亲们喜欢!
本文一对一温馨种田文!
+++++++++++++++
摇的新文再吼一嗓子哈。
《绝嫁之纨绔相公》
再次醒来,入目的是一片通红,以及那一声让人莫名哄堂大笑的‘送入洞房’。青城有二最:一为最受男子厌弃的云家嫡女云连,二为最受女子嫌恶的将军府庶子商拾。
云连,痴迷当朝四皇子,试图下药,反被自己喝下,四皇子令人将其仍于苍荣大街,受千人围观。
商拾,母不详,爹嫌弃,纨绔**,嚣张跋扈,因扬言要采下青城第一美女这株花而被亲爹打断了腿。
这二人一时间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且飙升榜首,久居不下。
不久,皇帝一纸令下,这二害从此成一家!她,云连,古武世家次女,天赋异禀,能力卓绝,被视为家族第一把剑,遭长姐嫉恨,一杯毒酒饮下,从此烟消云散。
一朝魂穿,没了可笑的亲情羁绊,没了光宗耀祖的使命,她誓要活的无牵无挂,肆意潇洒。
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而将那丰满剔成骨感的锉子就是她那笑的一脸张狂的纨绔夫君。
据说以下是例证:
【新婚当晚】
红烛盏盏,罗帐轻盈。
云连扯下头上薄纱,望着笑的一脸邪肆的瘸腿新郎。
“你我皆是被迫,本不该绑死在一起。”云连冷着脸。
“娘子说的对。”瘸腿新郎笑着点头。
“所以,七日之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云连蹙眉。
“娘子主意好。”瘸腿新郎面上笑意更深。
“不要叫我娘子!”云连终于发怒。
“好的,娘子。”
原来纨绔却是固执。
【所谓后宫】
人人都言商家庶子有一‘后宫’,里面皆是被其强行关押的女子,好方便行那龌龊之事。
这一日,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云连懒懒斜躺于软榻上。
一女执扇:“主母,风可是大了些?”
“正好。”
一女捶腿:“主母,力道可还轻了些?”
“尚可。”
一女喂点心:“主母,味道可还甜腻了些?”
“爽口。”
外面匆匆而来的商拾,一掌挥开眼前碍事的众女子,满面谄媚地靠过来:“娘子,为夫替你扇扇子,为夫给你捏腿,为夫还给你做点心。”
“所以呢?”云连斜睨了来人一眼。
“娘子,还是遣了她们吧。”
原来**却是只对一人。
【这才是事实】
这是一个身世凄迷,披着渣滓外衣的苦逼男青年追求一个没心没肺,没肝没脾的无情女青年的故事。
【咳咳,下面是妞们想知道的】
本文男女主身心干净,一对一,延续摇上一本的**溺无边。
不一样的故事,一样的纯洁深情,美妞们,星星眼,喜欢的记得收藏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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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遭遇
归根究底,刚出生的赫连宵不过是眼前这两个男人之间争斗的工具,听闻整个故事,即墨莲看向紧靠着自己的人,却并未发现赫连宵面生有丝毫的异样。
与赫连宵而言,这两人不过是陌生人,甚至连仇敌都算不上,恨字用在这两人身上着实有些可惜。
平静地听完这一切,赫连宵冷冷说道:“说完了?”
赫连峥跟冷肃已经做好了被赫连宵报复的准备,他们均目不转睛地看向赫连宵,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既然你们曾近是主仆,后来又是同谋,如此,本王就好心点,让你们接下来还在一处,好好享受。”
那冷肃看起来已经没了武功,赫连峥却有,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一起就不好玩了,思及此,赫连宵眼神闪过,隔着铁栏将瘫倒在地的赫连峥吸了过来,手上用力,赫连峥痛苦地低喊,片刻后,将软成一滩泥的赫连峥仍在地上。
“你,你废了朕的武功?”赫连峥低叫。
“若你轻易就杀了他,你接下来的日子岂不是很枯燥,本王这完全是为你们着想。”赫连宵轻蔑地看向两人,说道。
让两个同样满怀怨恨的人关在一起,相信这会比死还难过。
杀了这两人太过简单,赫连宵要的是这两人生不如死。
吩咐一旁的未:“不能让他们死。”
“是。”
等他觉得折磨这两人差不多了,赫连宵会过来亲自解决了他们。
赫连峥此刻恨不得立即杀死冷肃,但却无能为力,他受不了每日看着那张脸,赫连峥看向即墨莲,威胁道:“你杀了他,我便告诉你,你那两个属下的下落。”
即墨莲面上没有丝毫不悦,相反,她心情甚好:“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是言而无信的,如风,出来吧。”
话落,一道身影悄然落在即墨莲身后,恭敬地请安:“小姐。”
这黑影赫然是如风。
他的面色之比以前苍白了些,倒是没受什么伤。
“你,你是如何找到他们的?”赫连峥连连往后退,不可置信。
“你想不到的还很多。”即墨莲双手环胸,说道:“你的钱府早已经不存在了,至于那个看押如风他们的下属,此刻已经去地府报道了。”
跟赫连峥做交易不过是以防万一,反正,揪出冷肃本就是他们的目的。至于如风他们,有了未跟黑狱,找两个人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见着如风的那一刻,赫连峥已经没了力气。
赫连峥大概从未想过自己是如今这个下场,见着如今他凄惨的模样,即墨莲心中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两人不再呆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出了门。
正如即墨莲预料一般,当暖暖的阳光再次照耀在身上时,赫连宵觉得心头一松,压在心上多年的枷锁终于解开,暗黑沉郁的那一篇翻了过去,剩余的,便是跟自己比肩的这女子。
看着赫连宵始终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即墨莲心下松了口气,她笑开,五彩色泽流转在晶莹剔透的面上,使得即墨莲清美的小脸越发的出尘起来。
赫连宵一时看呆,头微微低垂,薄唇覆上她的软软红唇。
一如既往的那么软香,赫连宵满意地叹了口气,手揽上她的腰,将娇躯勒进怀中,唇在软香上留恋不去。
药香跟馨香加速了两人的心跳,即墨莲双手松散地搭在赫连宵肩上,回应着他温柔的吸允,舔舐。
这么多次的练习,赫连宵已经对这种事熟能生巧,动作更是露骨的超出即墨莲的想象,这人,还真是聪明的不行。
扫过小巧贝齿,口腔内的任何一处都不放过,舌尖纠缠着她的香舌,暧昧的气氛在阳光下一览无遗。
这让刚出来的未瞬间又缩回头去。
即墨莲心跳失了规律,整个人无力地靠在赫连宵怀中,因为缺氧,眼前一阵五彩纷呈,就在即将晕眩的那一刻,赫连宵终于放过她,将她抱紧,说了句:“好像早点吃掉你啊!”
感受到他身上的僵硬,即墨莲难得没有取笑他,回道:“好。”
“等找到解药,回来后我们就成亲。”
“好。”
只有成亲了,跟她身心相融,赫连宵才觉得即墨莲是真正属于他的。
因为上次的春宫图事件,赫连宵深知自己对男女之事这方面了解的少,是以,他找来不少这方面的书,对于男女之事总算了解,再加上每日即墨莲对他的讲解,此时的赫连宵已经算是完全知事了。
看了看天色,即墨莲眼底闪过促狭,她笑道:“我们新皇上吧。”
想到等会儿可能看到的情况,就连赫连宵都不禁勾起唇角。
两人闪身离开。
此刻的皇宫内,登基大典还未完成,朝北无聊地坐在龙椅上,扫了眼下面一张张谄媚的脸,心中大喊,这叫什么事啊!
对,上首坐着的正是顶着赫连宵脸的朝北。
因为按即墨莲的话说,朝南面瘫,未暗卫,更不善与人交谈,剩余的唯一能胜任的就是自己了。
顶着王爷的脸,他只能勉强维持住王爷冷凝的样子,真想念原来的惬意生活,他就知道这是小姐对自己的惩罚。
之前的那本春宫图,真是后患无穷,不知小姐使了什么手段,他现在老二已经抬不起头了,这种事他怎能找相识的大夫看,这几日,朝北每日往外跑,专门找一个偏僻的医馆,那些草包大夫,没一个能解决得了他的问题。
头一个难题还未解决,朝北今日一早就觉得门口有乌鸦在叫,那时他就觉得不妙,结果,还未来得及偷跑出门,小姐已经命朝南宣他。
让一个好动的人整日呆在皇宫,看着满后宫的美女,一个也不能动,这叫朝北真是生不如死!
又无聊地打了个哈气,朝北终于挥挥手,说道:“退朝。”
正说得不亦乐乎的众臣馒头黑线,无奈,谁叫人家是皇上,诸位只能暗暗叹口气,依次往外走。
终于恢复安静,朝北这才出了前清殿。
门口的侍卫太监以及宫女,见着新皇,纷纷下跪:“皇上万岁!”
“行了,起吧。”朝北不耐烦地摆手。
真不知赫连峥是如何在这个龙椅上坐了这么久的,每日都有人下跪,每人见着自己都战战噤噤,还真是枯燥。
走着走着,朝北来到一处广阔的花园,周围怪石嶙峋,假山流水,九曲回廊,花园里各色鲜花开的争奇斗艳,彩蝶在其中穿梭,好一幅美丽的景象。
没有好酒,没有美人,起码还有美景。
正欣赏的惬意,突然一阵娇呼声传来。
“见过皇上!”
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群莺莺燕燕面带讨好的笑容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娇媚异常的女子,此女的笑容看起来很熟悉。
“你们是?”朝北蹙眉。
“臣妾清妃,携众姐妹特来见过皇上。”清妃说完,还不忘抛了个诱惑的眼神过来。
因为赫连峥死的匆忙,赫连宵登基的也快,后宫这些女人还未来得及安置。
看着这一群女子,大多十几岁,都是豆蔻年华,却因为进了宫,终身也算是没了指望,依照惯例,这些女子都要送往寺庙,有孩子的,则可以被接出去。
赫连峥的儿女不多,也就是说面前这些应该都没有孩子。
不过瞬间,朝北已经摸清了这些女子出现的目的,与其在寺庙老死,还不如赌一把,新皇虽然传言残暴,可到底也是年轻俊美的,若是能被新皇看上,下半辈子岂不是轻松很多?
莫说现在他对女子没什么反应,即便是当初,看着这些没别有用心的女人,他还是情愿去青楼找他的红粉知己,起码那些女子知情趣,皇宫这些,别看着柔弱美丽,一个个狠起来,那都是母蝎子,毒的很。
况且,最最重要的是,顶着自家王爷的脸,他可不敢做出有损王爷形象的事,否则,自己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这么一想,朝北脸色冷了下来,他喊道:“来人!”
“皇上!”一小队侍卫正巧经过,跑过来,小心地问。
朝北指了指那几名女子,冷声问:“为何她们还在这里?”
“这个…”那侍卫为难了,皇上还未下旨,他们也不好擅自做主。
猜得出这些侍卫的难处,看着瑟瑟发抖的那几名侍卫,朝北心一亮,他得替他家王爷重正一下形象,是以,朝北声音不复之前的怒气,而是淡声吩咐道:“将她们改送哪送哪?”
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未曾想到原来新皇是如此和蔼的人,心中虽觉得不应该,但众人还是做了一个比较,相较起来,还是现在这皇上好些。
“是。”
清妃断然没想到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终于知道什么要作死了,恨不得扇自己耳光,但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逃过眼前这一劫,清妃眼眸一转,突然抽噎起来。
那一副欲语还休的娇弱模样是她同样拿手的,她知道哪一种姿态最能引起男子的保护欲,清妃可怜兮兮地说道:“皇上!求求您放过臣妾吧,臣妾当初进宫也不是自愿的,皇上,臣妾冤枉!”
清妃这么一喊,身后的女子们同样跟着抽泣以来,一时间,御花园内被烦人的抽噎声充斥,这也让本来心情刚转好的朝北又一阵郁卒。
跟着赫连宵久了,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这宫里的,可没几个是好的。
朝北面色一凝,指着清妃说道:“赶紧的,将她们该送哪送哪去。”
“是。”
在顾不得这些女子的哭啼,那几名侍卫又是拖,又是拉,片刻后,这御书房终于安静下来。
朝北叹了口气,真想仰天长啸一声。
却在这时,一阵轻笑声响起:“呵呵,朝北,做的不错。”
即墨莲跟赫连宵相携走来,朝北见此,立即收起面上的苦闷,恭敬地说道:“王爷,小姐。”
“看来,你这个皇上做的挺好,这么一来,我们也就放心了,记得,朝北,要再接再厉。”即墨莲笑着勉励道。
朝北心下哀嚎一声,小姐这就是威胁啊。
“王爷,小姐,属下何时才能出宫啊,这里真的无聊,属下愿意去黑狱执行任务。”呆在这里,整日跟那些个老狐狸周旋,身旁都是些僵硬侍卫,还有胆小怕事的小太监,当真是人间最苦难的煎熬。
朝北算是求错了人,在赫连宵心底眼中,谁也没有即墨莲重要,看着即墨莲满脸兴趣,他怎会忍心破坏。
“从今往后,你便是这大赫的皇上,记住,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最好记清楚。”
“王爷,属下拒绝!”朝北砰的一下跪地。
一辈子的皇帝,那还不如杀了他。
即墨莲却在这时说道:“其实还有别的办法,你去找一个能接替你位置的,你便可以退下来。”
“真的?”朝北抬头。
“当然,但,前提是你若是想要退位,你得找好理由,让那些朝臣信服。”即墨莲想了想,说道。
“是。”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好。
看着眼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即墨莲心中总觉得有些别扭,赫连宵见此,扭过即墨莲的脸,说道:“看我。”
那意思,即便是同一张脸,你也只能看我的。
即墨莲笑道:“虽然同是一张脸,但我还是喜欢你的,朝北那张,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倒是实话,虽然同样的眉眼,可朝北就是没有赫连宵那种傲然独立的姿态,也无赫连宵暗红眸底的不可一世,以及看着自己时那种爱惜宠溺。
果然,那张赫连宵式的面容还是放在他自己身上比较合适。
即墨莲的话取悦了赫连宵,他满意地点头,说道:“朝北的没我的好看。”
这话一出,即墨莲扬起明媚的笑容,这赫连宵,果真的霸道的可爱。
即墨莲连连点头:“恩,朝北才没你好看。”
朝北这是躺着中枪,他低垂着头,以往在红粉知己那里得到的自信已经被眼前两人打击的碎碎的,朝北欲哭无泪,哪有这样的,一边贬低自己,一边还赞美自己,这两人,果真是一对。
虽然难过,可该说的还得说,朝北看向两人,问:“王爷,小姐,关于之前朝堂上提的南悦之事,属下该如何做?”
赫连宵思虑片刻,说道:“明日,你下旨,让赫连同出使南悦。”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赫连峥做事已经不如从前一般只凭喜好,他要给即墨莲造就一个无忧的环境,就得从此刻筹谋,不会再让自己的名声更加糟糕。
赫连同不是主战吗?他就偏让他前往南悦,跟那些他看不起的女子交涉,最好能让赫连同惹怒南悦的女子,结果一定很有趣。
“是。”朝北应声。
——即将倒霉的赫连同分割线——
两日后,天还未亮,两辆马车悄然出了煞王府。
前一辆马车内坐着即墨莲跟赫连宵,后一辆是陌玉跟如冰,因为如冰要跟着来,这丫头因为跟自己分开过久,苦着脸求了她好久,无奈,只能带着这丫头一起,有了赫连宵,如冰当然不能跟在第一辆马车上,而此行要隐秘,三辆马车又多了,让如冰上了陌玉的马车,陌玉倒是没有异议,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对于男女之妨就小些,况且,作为医者,他的性别意识也单薄,在陌玉看来,只要行得正做得端,跟谁在一起无所谓。
而朝南跟如风则走在最前面,一行人出了城,往南驶去。
看着愈见远去的马车,黄铜大街某一处角落里停着的另一辆看似普通的车内,一个女子的声音隐约传了出来。
“煞王府此刻出来的是何人?”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另一个声音回道:“你觉得呢?”
“难道是即墨莲那个贱人。”那淡漠的声音里满是恶毒,完全没了之前刚听那会儿的惊艳之感。
另一道声音回道:“是也不是。”
“你这话是何意?”那声音渐渐尖锐。
另一道同样有些冷下来:“记住,主人的交代,我并不是你的下属,准确来说,你还得听我的,所以,以后跟我说话时,记得自己的语气。”
这人话落,一时间马车内倒是没了声息,半晌,另一人才缓缓道来:“你觉得煞王跟即墨莲的关系如何?”
“哼,那贱人不知使了什么妖术,竟然让煞王对她宠溺异常。”先前的声音有些不甘心。
“你说的不错,煞王跟即墨莲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皇宫里我们的探子回报,根本没有即墨莲。”
头一人到底也不笨,她问:“你是说宫里的那个根本不是煞王?”
“对,这是主人猜测的,主人向来聪慧,从来不会出错,是以,我们还是按照主人的意思,跟上去吧。”
“好。”
——
有了自己的针灸,再加上陌玉的药,路上,即墨莲身体很好,完全没了以前的那种虚弱跟嗜睡,几人也没有急着赶路。
这是赫连宵跟即墨莲的第二次外出,相较于第一次,即墨莲这一回心情轻松了不少,一路上也算是游山玩水般的行走。
这一日,正直正午,周围只有一个茶寮,在马车内做得久了,即墨莲想出去透透气,几人便下了马车。
这一行人都未刻意装扮,就连赫连宵的暗红双眸也未有丝毫遮掩,他的红眸在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到了外面,特别是这么远的边远地方,信息不发达,对于煞王这个名号,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这几人男的俊,女的俏,在这乡村野店的,极少看见,特别是那个红眸的,是他见过的最俊美的,浑身一股冷气,让人不自觉臣服。
几人进了茶寮,那老板激动的直哆嗦。
“几位客官,你们坐,小的这里只有粗陋的茶水,客官若不嫌弃,小的就给你们上一壶?”那老板搓着手,说道。
这几人哪一个没有吃过苦,况且,入乡随俗,这种粗淡的茶水也自有它的好处。陌玉刚想点头。
“小二,我们可以借点茶水吗?”如冰问。
“有,有,姑娘请稍等。”
见老板离开,如冰这才笑道:“小姐,是王爷让奴婢带着的。”
刚开始时,如冰还在替自家主子难过,这么美好的主子,怎么就偏偏遇到了那个人人惧怕的煞王?不知主子吃苦了没?
等进了王府,虽然不过一日,可如冰还是看到了自家小姐的笑容,那是过去五年她从未见过的,是幸福的笑容,再看煞王,同样满眼宠溺。
如冰不是一般三从四德的女子,她跟在即墨莲身边久了,一些即墨莲式的奇特想法她也学到不少,这两人之间的甜蜜温情让如冰直很是感动。
他们每日都在一起,大概赫连宵又是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吩咐的,即墨莲感动地握着赫连宵的手。
这两人若无旁人的亲昵非但不让人反感,反而有一种羡慕之感,只是,总也有伤心人,陌玉敛眉,不语。
而如冰,则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哥哥,并未发现如风有异常,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哥哥喜欢小姐,这是如冰一直知道的,但她也了解哥哥跟小姐之间的差距,她只盼着哥哥能放开心中的结。
因为这茶寮都是小的四方桌子,此刻恰巧还有两张空桌,赫连宵,即墨莲跟陌玉一桌,朝南,如风如冰坐在旁边的另一桌。
看着朝南跟如风如出一辙的面瘫脸,如冰暗暗吐了吐舌头,说不定这两人以后还能成为好兄弟呢,不得不说,这如冰此刻还真是一语成谶。
很快,开水端了上来。
老板刚打算替他们倒水,不远处的一张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只听得一个粗鲁的声音说道:“老板,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兄弟怎么地,我们先来,早就点了,你倒好,知道要先巴结人家,怎么,难道是怕我们付不起钱?”
那老板提着开水,这砰的一声响,再加上那人超大的嗓门,他一个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仗势,手一个哆嗦,滚烫的开水眼看着就要洒在靠的最近的赫连宵身上。
只见开水泼下来的那一刻,赫连宵身形一转,抱着即墨莲闪开,堪堪躲过了那可以烫伤他的开水。
那老板扔掉水壶,赶紧道歉:“对不起,客官,实在对不起,小的该死。”
从这些人的气势跟衣着来看,绝对是非富即贵,不管是富,还是贵,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见多了这种客人,那老板等着被罚,在那老板快要跪下的时候,赫连宵抬手阻止,说道:“无事。”
完全颠覆了以往这老板的认知,老板激动的热泪盈眶,连忙说道:“公子,小姐请坐,小的再去重新烧一壶。”
这边的事同样让刚刚发怒的那一桌看的清楚,那几人相视一眼,觉得这几人应该是无甚背景的人,别看穿的像模像样的,说不定就是不受宠的庶子庶女之类的,听说有钱人家孩子多得是,那些无背景的庶子地位甚至比丫鬟小厮还不如。
说不定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捞一笔。
看着老板刚打算离开,那个拍桌子的大汉起身,一脚踹开长凳子,大步走向那老板,恶狠狠说道:“本大爷刚刚的话你没听见吗?”
这茶寮老板各自矮小瘦弱,被这么一提,双脚离地就被提了起来,那老板欲哭无泪,遇到这种地痞流氓,他只有认倒霉的份。
“大爷,不是小的没听见,实在是你们要馒头,还得现蒸,这开水有现成的,大爷,您再稍等会,小的,馒头好了没?”老板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汉闻言,大笑:“我让你找借口。”
话落,将手中的老板随手一扔,说是随手,其实也是看着方向的,那大汉将手中的人直直扔到赫连宵这方向。
赫连宵未抬眸,朝南已经飞身而起。
一把接住闭着眼睛大叫的老板,将他置于地上,朝南看向那大汉:“道歉。”
出门时小姐吩咐了,出了煞王府就要低调,若是以往,朝南定要让这人好看。
那大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哈,真好笑,你们可觉得好笑,想我东南一只虎,还真未遇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一群人,谁见了本大爷不给几分面子,你以为你们是谁?敢让本大爷道歉,本大爷是看你们活的不耐烦了吧?”
跟他一桌的几人附和着大笑。
这大笑声被如冰一句嘲讽的话打断:“还东南一只虎,我还是武松呢。”
小姐跟她讲过武松打虎的故事。
很显然,那东南一只虎没听懂如冰的话,不过倒是听出了如冰语气中的嘲笑,他大步往如冰走来,嚷道:“哼,你个小丫头片子,简直找死。”
即墨莲幽幽说道:“如冰,既然他不明白何为武松打虎,你就免费给他演示一遍。”
“是,小姐。”如冰正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人,正好借这个机会教训一下这群人。
作为即墨莲的贴身丫头,不管是武功,还是其他方面,多少都有些涉及,如冰起身,迎着那大汉而上。
那大汉见两个丫头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嚷道:“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看本大爷教你们如何听男人的话。”
这话一出,周遭一阵狂风。
发怒的又岂止一人。
只见一根掉了漆的木筷子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直往那大汉而去,钻进他长大的最,直穿后颈,那大汉还没来及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已经没了气息。
刚刚还大笑的剩余几人惊恐地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只筷子的赫连宵,连滚带爬地逃走。
太可怕,这人有血红的双眸,手段更是狠辣,一定是妖怪。
人终于走光,那老板也吓得躲进了后面,瑟瑟发抖。
扫了眼地上的尸体,一直未出声的陌玉有些不赞同地说道:“煞王何必赶尽杀绝,他不过是个无知之人。”
“不管是谁,欺她辱她,都该死!”
即墨莲抬眸,笑看着赫连宵,这就是她选的人,从来都不舍得自己受到一点的伤害,哪怕仅仅是言语上的,即便为了她,被人骂残忍,冷血,也甘之如饴。
即便赫连宵是魔头,那又如何!
陌玉叹了口气,心中微微的释然,这便是他跟赫连宵的差距,在赫连宵心中,任何人或事都没有丝毫分量,唯一重要的是身旁的这个女子,而与自己来说,生命中还有其他,不可能只被一人占据。
这样的自己,即便早些认识这女子,想来她也不会选择他吧?
暗下心来的还有如风,他不动声色地坐下,这时候如风才意识到自己跟赫连宵的差距,这种差距是他难以启及的。
一直最无辜的朝南扫了一眼如风,未动。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这会儿该是如冰发挥作用了,她喊道:“老板,我们的水好了没?”
“好…好了…就…就来。”那老板语无伦次地说道。
他已经欲哭无泪了,这个茶寮看起来是开不下去了,哎。
想归想,老板还是端着茶壶出来。
如冰接过。
即墨莲却在这时说道:“如冰,给些钱。”
既然小姐提及钱,那意思就要多给,如冰应声,掏出两锭银子,二十两,足够这老板开茶寮一辈子的了。
“老板,今日的事是我们引起的,这钱你收下,茶寮也别开了,去做些别的生意吧。”即墨莲说道。
老板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时激动的难以自持,他赶紧拉着自己的老婆子出来,磕头感谢:“小姐真是大慈大悲,小的谢谢小姐,谢谢。”
直到老板跟他的老婆子离开后,如冰这才问道:“小姐,为何让他们别开这茶寮?”
有了钱,还有这茶寮,岂不是更好?
如冰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即墨莲解释道:“刚刚死了人,那几个跑了的定然会回来,找不到我们,这老板就得被迫负责,那二十两到时非但不会帮助他们,反而会害了他们的命。”
“知道了,小姐。”
陌玉惊诧地抬头。
这种经验只有在江湖上经历过的人才会有,这即墨莲果真是与众不同的,极为聪慧,能在一瞬间想了这么多。
看着陌玉惊诧中带着暗淡的目光,赫连宵难得没有发怒,他紧挨这即墨莲,唇角勾笑,挑衅地扫了一眼陌玉,那嘚瑟的眼神分明就在说,怎样?这女子是我的!
哪有这么不害臊的,即墨莲失笑,心底一阵软糯。
这几人说笑间,不远处传来一阵咕噜咕噜马车声,终于,马车停在即墨莲他们的不远处,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那男子先跳下车,接着手扶着那女子跟着下了车,两人朝着这边走来,那女子扫视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赫连宵身上,女子眼底淡漠不再,亲切地笑道:“煞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若是即墨莲是个小气,或是不自信之人,定要怀疑赫连宵跟这女子只间的关系了。
当然,即墨莲的确是小气之人,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赫连宵。
赫连宵听闻那女子的话,神情不动,亦不回答,他时刻谨记即墨莲的话,尽量少杀人,今日已经杀了一个,那么之后就要注意,能让自己不杀人的唯一办法便是不理会。
见煞王像是没听见似的,那女子丝毫不以为杵,接着说道:“上一次多谢煞王出手相救。”
赫连宵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即墨莲。
即墨莲笑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救过人家?”
“我没救。”赫连宵皱眉,想了半晌,这才回道。
那女子听这话,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而后迅速恢复,既然赫连宵不理会她,她也不能做那个没脸没皮的,女子恢复了云淡风轻。
在经过众人旁边时,一阵药香飘过。
赫连宵眼神一凝,又想出手,即墨莲抓住他的手,摇头。
同时,赫连宵也感觉出了异样来,不远处,马蹄声响起,
一阵灰尘扬起,马蹄声渐进,听这响亮的声音,来人定然不少,果不其然,等马蹄声终于停下时,这才发现来人起码有二十个。
领头之人见赫连宵等人,问身后的人:“可是他们杀了老虎兄弟?”
“庄主,是他。”那人指着赫连宵说道。
那被称作庄主的下了马,走到赫连宵面前,不客气地问:“敢问阁下为何要杀了我庄里的门客?”
这个时代,不少官宦商贾之家都会豢养着门客,护卫之类的,只为保平安。
这边一片寂静,如冰一皱眉头,说道:“哼,他该死!”
“小丫头,你年纪轻轻的,怎会如此残忍?我老虎兄弟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岂能说杀就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庄里自然也有规矩,若是你们不说出个来龙去脉,本庄主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知道发生了何事。为何不问问你身后的人?”如冰又说道。
那几人回了庄,只添油加醋地说了这几人多么狂妄,出口狂言,作为一庄之主,门客无故被杀,他总要过来处理一下,如若不然,其余的门客也该失望了,他还需要这些人。
这庄主也知晓身后几人肯定是夸大其词了,然,他未想到的是对方一看便是来头不小的,这几人的修为,除了那说话的丫头,哪一个都在自己之上,自己这么贸然前来,定然会惹怒这几人,看来,得好好想想。
修为高深,比身后那些个只知道那钱,吃饭的高不知多少档次,若能寻的这几人的帮助,自己那事会不会就简单的多了,到底是继续帮着身后那几人讨公道,还是舍弃他们,选择跟眼前这几人打好关系,稍微思量片刻,这位庄主已经有了决定,他将手中的马鞭递给一旁的小厮,笑着上前:“在下司马云,是千里庄的庄主,实在抱歉,因为被这几位门客夸大的言辞鼓动,这才贸然前来,看各位的气质模样,司马云知道诸位定然不像宵小之辈,司马云为自己的鲁莽向各位道歉。”
“这还差不多。”丝毫不知情的如冰说道。
即墨莲淡淡说道:“无碍。”
那司马云看向即墨莲,以及她身旁的赫连宵,真诚地说道:“为了表示歉意,司马云想请各位去千里庄一叙,还请各位能给在下一个机会。”
一听庄主这话,身后鼓动他来的那几人忍不住了,其中一人气愤地说道:“庄主,您怎可让他们去庄里?”
司马云眼角扫了一眼那人,心中却想着回去就让这几人走,司马云声音不复跟即墨莲等人的那种客气,他维持着庄主该有的威严,沉声说道:“难道你们未曾说谎?本庄主不是笨人,几次三番的替你们收拾烂摊子,本庄主请你们来时护院的,不是供养你们的,若是你们继续如此,还请各位另谋高就吧。”
这是司马云说过的最严肃的一次,这几人以前是草莽,过的颠沛流离的生活,自打进了千里庄,日子可谓上了不知多少个台阶,如此好差事,怎能轻易丢掉,那几人顿时没了话。
“不用,我们还赶路。”即墨莲淡声拒绝,
司马云摇头,笑道:“姑娘大概还不了解此地吧,这方圆几十里只有我千里庄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若想要去下一个城镇,起码要五个时辰,现在已过了午时,时间实在是来不及,况且往南不远处便是一处丛林,里面不少野兽,毒物,在下知道以各位的身手定然不怕,可这种事情到底也影响休息,姑娘又是女孩子家,晚上在外总归有些不便。”
这一句句都是为他们着想,要不说这司马云有眼力见,纵观这两桌,这淡然出尘的女子一桌三人是主子,而一般来说,都应该是男子说了算,可不管是这红衣冰冷男子,还是旁边青衣温润男子,目光始终都在这女子身上,由此可见,两人心中都是以这女子为重的。
一提及对即墨莲好,不用即墨莲开口,赫连宵已经出声:“好。”
司马云笑道:“兄台爽快,那回去不如趁早,我们这就走吧。”
几人起身。
另外一桌始终未吱声的两人声音传来:“等一等,我两人可否也去贵庄叨扰一晚?”
到达隐族
自古颜开了记者发布会后,报名选角的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新笔下文学ww 还有一日,为期一周的报名将要截止,而三日后就是第一场海选了。海选的地点定在杭州。不管是哪个城市的人,不管是在哪报的名,所有人必须在海选开始前到达杭州,否则予以弃权。时间的紧迫使得古颜变得忙碌起来,她享受这样充实的生活。
“Alisa,海选的承办单位,您打算给哪家企业?”助理蓝若问道。以前在美国,这些事都是她决定的,但回国后古颜提出必须经过她同意才行。
“以你看来,目前哪几家企业最为合适。”
“不能否认您在中国的影响力,大大小小的演艺公司都参加了这次海选承办方的评选。”蓝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古颜,道:“其中近三年崭露头角的天宏企业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怎么说?”古颜扔下手里的资料,挑眉道。天宏,这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她倒要看看这个跟了自己三年,干练沉稳睿智的秘书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
“您的新剧《很重要的人》讲诉的是酒店职场,而天宏企业名下正好有一家这样的五星级大酒店可以作为我们拍摄的场地。这样,在资金方面我们将节省不少。虽说这家企业初出茅庐,但潜力非常。就连韩Boss也是对这家企业的老板另眼相看,不然也不会把卫皓在中国的第一部戏签给他。”
“就这样?”这样还说服不了她。
“其实在这些竞争的企业中,郑氏企业的出现让人意外。”蓝若小心地出言。作为助理的她自然知道郑氏少董跟老板的关系不一般。
古颜沉默着,没有反应。她想英奇参加竞选绝对不是想与她多些机会接触这么简单
“在我调查中显示,这三年郑氏和天宏一直争锋相对。只要有天宏的地方,郑氏绝对倾力竞争。就像这次,明明郑氏只是食品企业,却要竞争与自己商业背道而驰的影视业。”听到这里,古颜冰冷的心又温暖了一分。如果这样她还不明白英奇的目的,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给郑氏吧。”
蓝若刚想说些什么,在想到古颜的态度后闭口不语。她的老板像来说一不二,反正决定权给哪个企业对她们并没多大影响。她相信Alisa的不败神话,就算是濒临破产的企业,只要她的一部剧就可以令之起死回生。
解决完所有的事,古颜才想起来,决定打电话问候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啊妞哈赛哟!”
“韩文标准了许多。”古颜沉沉地开口。
“啊——小颜,死女人,你终于记得联系我了。三年了,你说你死哪去了。还有离婚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我蔡美还不了解你,你可是爱沈宏爱得要是要活的人啊,怎么说离就离。你不是教我要沉得住气嘛...”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兴奋。
(“你选择了最苦的一条路,小美你一定要沉住气知道嘛。不管命运如何不公,不管遇到多大的压力,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只要你还爱着他,只要你离不开他,你就要沉住气。一如既往地对他,沧海桑田,终于一日,他回首,会看见你。还有小美,记住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只要你成了李珉 的习惯,那么你就赢了。”当年古颜对她说这段话时,她已经离婚了。她在潜意识里就是不希望她们三姐妹每一个的感情都不得善终。她对感情的见解很独到,总是劝慰身边的朋友该怎么做。许仙也是,蔡美也是。可她独独漏算了人心,久了,心就会累。就如她自己,苦守了两年还是选择了离婚......)
“怎样,你在韩国过得好嘛”
“你觉得呢。”他是那么地耀眼,光芒万丈。五年相守,不离不弃,她是换来了他的爱。可是他们的距离却不止一点两点...
“小美...回国吧。我可以让你一夜成名光芒四射,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侧不用接受闲言闲语。”
“哈哈!小颜,三年不见,你竟然变幽默了。”电话那头的蔡美大笑道。
“Alisa是我的英文名。”闻言,电话那头的笑声不见了,接着是沉默。Alisa,身为韩国当红艺人的情人,蔡美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个名字。就算是李珉这样的艺人要得到与之合作的机会,都是渺茫啊。
“我最近在为新剧选角,剧里讲的是大学毕业生在酒店实习的职场经历。我们三个学的都是酒店管理,但却没有一个经历过这个实习期。”古颜说着,感觉自己鼻子发酸。“就算在剧里,完成我们未经历的遗憾吧。”
“其实李珉...”
“带着他一起回国吧。这部剧的男女主角非你们俩莫属。这是承诺。”
“不...”蔡美急着拒绝,“男主是他就好了,我就不参演了。”本来就有绯闻了,她不能在和他一起出现在荧幕了,更不能自私地毁了他。
蔡美坚定的态度,古颜也是没有办法。还真是朋友啊,一样都是傻瓜。什么事都先考虑自己爱的那个人,到头来伤的最深的却是自己。
宵傲娇了
即墨莲所指的是出了这群山。
处于这个时代,她根本不能检测出这岩石是否有放射性物质,唯一可以避免此事的办法就是离开这居住地。
此处虽不属于大赫,可有了宵跟隐族这一层关系,隐族族人搬到大赫地域去不会遭到排斥。
冷叔苦笑:“我也曾这么想过,可族人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们不想离开这里。”
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通的,即墨莲索性转移了话题:“生病的人现在在哪?我还是先看看。”
赫连宵却心疼自家娘子,他瞪了即墨莲一眼,不由分说地决定:“先休息。”
“宵,之前在马车上我已经休息好了,我得替他们检查一番,若是真的是这山石原因,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即墨莲安抚地拍拍赫连宵的背。
即墨莲的话正戳中了赫连宵所担心的,他只能点头。
于是,众人来不及休息,直奔隐族患病的人所在的石屋。
一行人刚到门口,门突然大开,一个人影快速跑了出来,冷叔抓住这人问:“出什么事了?”
“冷崖你来了,快进吧,小童又发烧了。”一个年约二十的女子急忙说道。
“那你快去端些水来。”冷崖吩咐。
女子点头,慌忙往外跑去,冷崖则直接进了门。
站着没动的即墨莲蹙眉,看这些人匆忙却有序的模样,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倾玉有孕的关系,已经被朝北带去休息,未跟如风几人早已隐藏在暗处,此时门口只站着赫连宵即墨莲及陌玉,陌玉蹙眉看向屋内,他愁眉不展地说道:“王妃,还请你先进吧,这种情况很奇怪。”
即墨莲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点头:“好,宵,你在外面等我。”
“不行,我不会离开你一步。”赫连宵直接拒绝。
自上一次即墨莲无故失去意识,再加之某一日他醒来后只看到一张纸,赫连宵就决定以后再不离开娘子半步。
这时候也容不得即墨莲慢慢解释,她只能拉着赫连宵一起进门。
房间很大,内里一共放了四张床铺,床铺上各躺了一个人,此时众人都集中在中间靠右的床榻边,踏上躺着一个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孩子,这孩子一脸通红,时不时哼哼两声,看起来很痛苦。
冷崖正替这孩子把脉,看他的脸色,这孩子情况很不好。
这时,刚出去的女子端了盆水进来,不等她动作,冷崖已经接过了盆,他亲自为这孩子拧了帕子,放置在这孩子的额头。
“这么做根本没什么用处。”不用把脉,她已经能看得出这孩子的不好来,一般情况下,高热可以用物理治疗短暂的降温,可目前对这孩子来说,这么做只是治标不治本。
冷崖苦笑:“你说得对,我们族人基本都会点医术,可即便如此,我们也只能干看着这孩子痛苦。”
却无能为力。
“这毕竟是孩子,苦涩的药根本下不了口,而且现在他意识已经不清了,我们只能硬灌下去。”陌玉在一旁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