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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百鬼新世纪 > 6、这一天居然平安的渡过。

6、这一天居然平安的渡过。

看来那个取血换命的法术也不过如此,我心满意足的吃了一顿快乐的晚餐,安心的爬进被窝睡觉去了。

梦中好像来到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阴­冷潮湿,我伸开双手,却摸不到方向。

一抹红­色­的背影闯入我的眼帘,一个女人,长长的卷发披散,正背对着我坐在屋子的角落里。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探头去问她。

她却不回答,只是“咯咯”的怪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

这个女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我想完,她居然一下回过头来,长着一张我熟悉的脸。

正是我前天在校长家见到的那个形如鬼魅的女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还是牵着鲜红的嘴角怪笑,一张脸青白中透着死气,比上次我见她的时候还要骇人。

这张怕人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有着圆球的形状,在她鲜红的睡衣下像是怀着婴儿一般凸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看到那个东西,我突然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咯咯咯……”她这次仰着头,似乎赢了什么战斗一般,笑得更加的张狂。

笑完以后,她缓缓的在黑暗中站了起来,那个圆球一样的东西从她的怀抱中滚落,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停下不动了。

我一看到那个滚落在地上的东西,突然觉得脑中一阵昏眩。

那是个可怕的圆球,像一个人的头颅一般,上面长着一张秀气的脸,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

那正是罗小宗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坐了起来,房间里格外安静,墙上钟表的荧光指针正指向午夜两点。

是个噩梦!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她来暗示我什么?是来告诉我"奇"书"网-Q'i's'u'u'.'C'o'm"罗小宗的命她志在必得?

我按着头坐在床上,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苦恼过。

那个蹒跚的婴儿,那个穿着红衣的女人,不停在我眼前晃动。

在隐隐中,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我是不是太幼稚了?能够被那些简单的避邪的东西驱走的,怎么可能是一个能取人­性­命的怨鬼?

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可是偏偏又想不起来。

这一夜辗转无眠,第二天我神情恍惚的背着书包来到了学校。

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最后一排的书堆里去翻罗小宗,他正趴在桌子上逗那只我买来的小黑狗。

看起来没有什么事吗?或许是我多心?

“绡绡,你看起来很憔悴啊!”

“哎呀!”老黄捅了捅他,“少­奶­­奶­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正在进行跨越年龄段的恋爱!”

两个人在我身后发出一阵怪笑。

我现在已经确认了,我的担心确实多余!

上过两节课,我们出­操­的时候,天空中­阴­云密布,开始飘起凌乱的雪花。

“下吧,下吧!再下大一点,就不用跑步了!”老黄正在­操­场上蹲着马步发神经。

我找了半圈也没有在­操­场上看到罗小宗那个白痴的身影,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刚刚明明是跟在我身后出来的啊!

“老黄……”

“不要打扰我运功,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你看到罗小宗了吗?”

“他啊?”老黄扭头看了我一眼,“当活雷锋去了!”

“什么意思?”

“刚刚在走廊里有个孕­妇­,好像要找保健室的老师,罗小宗就带她去了!”老黄嘿嘿的笑,“他现在就认得保健室的路,怎么能不发扬一下风格……”

孕­妇­?我的脑中突然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难道?这才是真正来咒杀罗小宗的人?

那个小孩子的影子,不过是混淆耳目,所以罗小宗至此受到的全都是轻伤,并没有危急到他的­性­命?

“呀,下雪了!下雪了!”老黄突然在我身后兴奋的叫了起来,“越下越大,不用跑步啦!”

­阴­郁的天空中飘起片片洁白的雪花,我却在这白雪飞舞的美景中一下愣住了。

透过白雪,可以看到,七层高的教学楼顶上,正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个子很高,依稀可见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正张开双臂,像只鸟一样要凌空飞舞。

我拔脚就往教学楼里面跑去,雪花打得我的脸很痛,风也如刀般锐利。

景­色­迷幻,道路飘摇,这一定不是真的,这是个梦魇,是漫天的白雪织就的一个噩梦!

7、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天台上,一把推开了通道的铁门。

只见漫天的白雪中,罗小宗正站在天台的栏杆前,探出了半个身子在外面,摆出了烈士就义的POSE。

“小宗,不要死啊!”我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嗯?”罗小宗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我为一位阿姨带路去保健室,结果迷路了,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你,你居然在学校里也会迷路……”枉我以为他鬼上身了要跳楼。

“嘿嘿!”他挠了挠脑袋,“我只知道从咱们班到保健室怎么走,从­操­场出发就找不到啦!”

语气中竟还透着点骄傲!

“小宗啊!我的祖宗!不管你迷不迷路啊,我们赶快回去吧,等会还要上课呢!”

“阿姨,我要回去了,你放手吧!”他突然发神经的对着脚下喊着什么。

“嗯?有什么吗?”我急忙探头看向他的脚下。

一只露着青筋的手,正从天台外伸了出来,紧紧的抓着罗小宗的一只脚。

这是谁胆子这么大,玩高空飞人?

我壮着胆子往下一看,只见一个女人,正披散着长发,脸­色­铁青的飘摇在空中,两只手都牢牢的抓着罗小宗的脚。

正是昨晚梦到的那个女人。

我看了她心中一凛,急忙拉着罗小宗的手,“小宗,我们快走!”。

“我走不了啊,她往下拖我……”

我现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她根本就是引罗小宗到这里跳楼的,可是无奈这个白痴的求生意志太强,怎么勾引都不自杀,才闹到这个境地。

没有办法,当­精­神决定不了胜负的时候,就靠力量决定!

我使出吃­奶­的劲拼命的往回拉罗小宗的手,无奈罗小宗的双脚还是一寸寸的往栏杆外面移动。

“我不想死啊,绡绡,不要放开我!”

这个笨蛋,现在才知道害怕吗?

“小宗,不要紧,还有栏杆呢,一定要坚持住!”我急忙给他打气。

我话音刚落,就听耳边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是金属断裂的声音。

“绡绡,栏杆裂了啊……”罗小宗哀号。

真是大势将去,天要亡我,连我们学校豆腐渣工程的栏杆都凑热闹。

“不要紧,还有我呢……”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手上一紧,整个人被拖得摔在地上。

罗小宗的半个身子已经被那个女人拖下楼,现在就剩下上半身还在天台上,一只手牢牢的抓住我,另一只手抓着已经断裂的栏杆。

“求求你放手吧!你的说你有父母心,别的人就没有了吗?”我的胸口被水泥地硌得好痛,手也被拉得没有知觉,“罗小宗傻是傻了点,但是生命无分贵贱,他要是死了,他的父母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天天哭泣的……”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我不想给罗小宗这个傻子陪葬啊!

“你说谁傻啊……”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知道斗嘴?果然不是一般的白痴!

我的身体被一点点的往天台外拖去,罗小宗只剩下两只手在上面了,五个手指头还不依不饶的紧紧的勾着天台的边缘。

“求求你了,这样得到的生命,你的孩子真的能幸福吗?”

下面的女人听了,脸­色­一僵,居然缓缓的松开了双手。

她的身影似乎夹着一团黑气,往雪花中坠落下去。

或许是雪太大,或许是她的身影太飘忽,在一瞬间,我似乎觉得她竟然变成了透明的清风,融入了白雪之中。

“小宗,你爬得上来吗?”我已经没有力气拉他了。

罗小宗在下面双脚乱蹬,绝望的摇了摇头。

突然我的身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了罗小宗,很轻松的把他拽了上来。

我见了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脱力,动一动都难过。

在最后一刻,她还是放弃了吗?不再憎恨别人,赶走了心中的恶念。怎么我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那天在校长的家里,给我开门的其实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少­奶­­奶­,你不要紧吧?”老黄不知什么时候跑了上来,一张方脸正在我的正上方。

“老黄,谢谢你,刚才帮了我一把!”

“嗯?”老黄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我刚刚上来啊,我们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啊,就急忙跑上来帮你!可是天台的门不知怎么了,就是打不开!刚刚才被我们撞开了!”

那刚刚那只手是谁的?

“小宗,小宗,你快点起来!”我一把拽起抖得和筛子一样的罗小宗,“刚刚是谁拽你上来的,你看清没有?”

“没有……”罗小宗冻得鼻子通红,眼泪都要吓出来了,“不是你吗?我看到一只手在我面前,就一把抓住了!”

算了,是谁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活着就好,一切已经结束了。

哪知道我刚刚松了口气,罗小宗突然一把抱住我痛苦流涕,“绡绡……,吓死我了……”

“现在你不是还活着吗?哭什么哭?”

“不是的!”他鼻涕一把泪一把,“我怕我死了,就不能娶你了……”

一张脸上居然写满了认真,他此话一出,仿佛一股冷风吹过,天台上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化石,呆若木­鸡­。

8、“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你不想嫁给我的话,你嫁给别人我也会祝福你的……”

“我是男的!”

气死我了,他认识我这么久,连我是男是女都没有搞清楚吗?

“可是他们都管你叫‘少­奶­­奶­’,我特意查了字典,‘少­奶­­奶­’就是称呼女的的啊!”

“老黄!”我叫了起来,“过来帮我,把这个白痴扔下楼去!”

“少­奶­­奶­!”老黄满脸怪笑的拖住我,示意身边的同学赶快把罗小宗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你不要这么激动,难得有人这么喜欢你!”

“放开我!”我朝罗小宗伸出手,“我要和他拼命,我饶不了他……”

我、我、我一世的英明,就这样毁在这个白痴的手里,从此沦为大家的笑柄。

老天爷啊,既生绡,何生宗?你造就了这个自闭兼白痴,就是为了让我体会人生的绝望的吗?

不过奇怪的是,这件事过了以后,罗小宗身边的鬼怪少了很多,那股­阴­冷的气息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启动了一个法术的话,必然要从罗小宗身上取走什么。

难道她就是取走了这个?

一周以后,校长红光满面的又来为我们做报告,似乎家务事已经圆满解决。

“据说前一段时间校长的女儿突然生病,去医院住院观察了!”老黄在我耳边八卦。

“哦!这我知道!”因为后来我就发现那个要拖罗小宗跳楼的女人是一个生灵了。

­肉­体未死,灵魂飘游在外。

“可是前两天好像生了个孩子出来……”

“是吗?那大人死了没有?”她不是说她有病,很危险吗?

“大人没有事啊!”老黄笑嘻嘻的说,“但是老师们都说,那个孩子傻呆呆的,一股­阴­兮兮的感觉倒有点像罗小宗!又是一个怪胎!”

我已经没有语言了,她最后还是拽走了罗小宗身后的几个小鬼去完成法术了吗?

真是锲而不舍!

不过不管怪不怪,平安就好!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有幸又看到了校长的女儿,死里逃生,她正抱着孩子来给学校的老师发喜糖。

那是一个很幸福的中年女人,完全没有劣气,只能从容貌中依稀能够辨认出是当初那个头上长角的女人。

她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却不认得我,或许她昏迷时的记忆都随着孩子的诞生烟消云散。

可是望着她的背影,我却始终无法明白,这个世界上,究竟什么东西更可怕一些?

是人黑暗的内心?还是隐藏在角落里的鬼怪?

我们眼睛看到的,真的就可信吗?

就像这个人们眼里的平凡女人,谁又能相信她曾经为了一己之利像妖魔一般去咒杀别人呢!

即使她现在幸福的笑,她的心中所想,却依旧无人知晓!

也许平凡如我们,都有两个自己,一个生活在阳光下,另一个在­阴­影中苟活。

品尝着邪恶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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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得沸沸扬扬的罗小宗跳楼事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收了场,最后以罗小宗交了损毁学校天台栏杆的罚款告终。

学校因为这件事,还特意找了两个心理专家给我们做讲座。

在黑暗的礼堂里,全校的学生都昏昏欲睡,上面穿着西装革履的专家正在卖命的讲解“青春期”、“本我”和“超我”一类的东西。

可是坐在我身后的罗小宗和老黄却一刻都没有闲着。

“你看,坐你前排第三个那个同学,她是男是女啊?”

“男的!”

“错,那是女的!”

“可是她留着短发啊?你不是说留着短发的都是男的?”

“那个呢?那个!”

“是女的!”

“你是猪变的啊,那是男的……”

人说慧兰含英,不蒙于尘。

罗小宗啊,你真是怪胎中的怪胎,如此出类拔萃!

怪胎 (完)

第五个故事 水 鬼

1、爸爸有恐水症,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水的地方,他都会扭曲着一张脸尽量远离,是不是小的时候溺过水?让一个中年的男人仍然心有余悸。

但是奇怪的是,转了行的爸爸,却非常喜欢往水边跑,但是仅限于,那些隐藏在蓝天密林之中的,不为人知的湖泊。

或许那幽暗的深蓝,宛如镜面的湖水,会在碧绿树影的掩映下,悄悄偷走人的心?

时间过得飞快,仿佛只是下了几场大雪,新年就来了。

此刻老黄正站在讲台上,布置关于新年联欢会的事宜,“这是我们这个班组成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联欢会,务必要让大家留下深刻的不可磨灭的印象!”

下面的同学都扁了扁嘴,好的印象还是坏的印象,现在还很难说。

“有节目要表演的同学,等会来我这里报个到!”

“没节目的呢?”我是百无一用型,或许我每天表演的节目太多,让我心思殚尽,没有发挥的余地。

“没有节目的同学……”老黄看了我一眼,一双小眼睛里明显­射­出不怀好意的目光,“前一天过来布置会场,结束以后打扫卫生!”

这么没有人­性­!

“我报名,表演独唱!”我急忙举手,丢脸总比­干­活好。

可是我的节目还是被大家全票否决,他们都认为我平时发挥高音的次数太多,每次都很惊世骇俗,不能让好好的一个联欢会再断送在我的狼嚎中。

知音少,弦断有谁知?

就在我正在唉声叹气的为命运的不公平感叹时,罗小宗从后排跑过来找我。

“不要紧,绡绡,我陪着你!”

我看着他一张没有表情的白白的脸,只觉得前途更加渺茫,不行,无论如何都要争取表演一个节目,一定要像远离毒品一样远离罗小宗。

第二天学校就放假了,下午几乎没有什么人在认真学习,都在为新年做准备。

“双魁,你要表演跳舞是吗?”

“是啊!”双魁一边吃东西一边照镜子,“老黄还说要帮我借灯呢,不知道能不能借到,要是没有了灯光,会让我的美丽大打折扣的!”

我忍住要吐的感觉,“能不能把我算上?”

“你?”双魁瞥了我一样,“不行,一定会影响我的形象!”

“我帮你写作业还不行吗?姑­奶­­奶­!”

“那等一等吧!”双魁很勉为其难,“借到了灯你就负责给我打灯吧!”

双魁,你真是够仗义,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终于让我暂时摆脱了罗小宗的威胁。

“绡绡,爸爸今年过年不回来了!”晚上刚刚放学回家,妈妈就告诉了一件非常让我郁闷的事情。

爸爸一般跑到再远的地方,也会在新年的时候赶回来和我们一起过的。

难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让他没脸回家的事情?

我想起自己可怜的身世,吓得一声也不敢出,生怕我妈妈发现什么。

我那该死的老爹,不会在外面又有了孩子不敢回家了吧?

正在闷头扒饭,妈妈突然很兴奋的叫了一声,“对了!”

吓得我手一抖,差点把饭碗扣在桌子上,她该不会是发现我老爹的秘密了吧?会不会把我一脚踢出大门,让我风餐露宿?

“你爸爸给你买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寄回来了,很好看!”

看来爹还是亲的好,吓死我了,原来只是一件衣服。

“就是这个!”老妈也不吃饭了,从门后的大纸箱里拎了一件白­色­的棉外套递给我,“很好看吧?”

真的是很好看的一件衣服,虽然样子古旧了一些,可是即使在明亮的灯光下,依旧无法掩盖那种隐隐散发的淡淡光辉。

这种白­色­,我好像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件衣服真的是买来穿的吗?我拿起那件外套,轻轻的抚摸,一种亲切的感觉在我的指尖流动。

它的前任主人是谁?为什么似曾相识?

奇怪的是爸爸回不来了,粗枝大叶的他怎么会想着寄一件这么奇怪的衣服给我?

2、 那件白­色­的衣服,我挂在门后的衣架上,在黑暗中散发着宁静的气息。

如果以前有人对我说,事物是有生命的,我一定会出口反驳,它们明明不会跑也不会跳,何来生命?

可是现在我信了,因为那流动的灵气的光辉,确实比任何生命都要炫目。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居然是老黄!

瘟神报道,必无好事!

“少­奶­­奶­,明天记得打扫卫生啊!”

“我不是有节目?”我听了心中一急,怎么双魁没有把让我扶灯这样艰巨的任务汇报给他吗?

“你说双魁啊?她晚上放学回家的时候摔了一跤,节目取消了!”

双魁同学,你不愧是全校有名的一事无成,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状况?

“记得通知一下罗小宗啊!你们明天一起来!”

“好!”我有气无力的挂了电话。

我明天一定带着避邪的圣物去,和罗小宗一起布置会场,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命看到联欢会开锣。

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前一天还是晴朗无云,第二天就下起了大雪。

­阴­天很容易出状况,鬼怪都喜欢在阳光不充足的时候活动,我想到那个天天ρi股后面跟着一队杂鬼的罗小宗,抱着妈妈的大腿不想走。

“妈妈啊,你没事要记得想想我!”

“不就是打扫个卫生?又不是上刑场?”妈妈一脚踢开我,把昨天那件衣服往我身上一套,把我推出了大门。

妈妈啊,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了?对我竟如此狠心?

就在我趴在门口犹豫着要走要留的时候,老黄居然傻笑着在我身后出现。

“呦!少­奶­­奶­!打扫卫生还穿这么­干­净?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怎么是你”我惊讶的望着他,“罗,罗小宗呢?”

“你想他啦,果然是伉俪情深呢!他就在楼下!”

“你才和他是伉俪呢!”气死我了,自从罗小宗上次在天台上发了一次疯,我在学"奇"书"网-Q'i's'u'u'.'C'o'm"校就无法重拾往日威风,背后总是传来压抑的嘲笑声。

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我跟着老黄下楼,揉了揉脑袋,老爹不回家,双魁又跌倒,老天竟然也不做美。

一连串的事情似乎太过巧合一些,这些巧合似乎都在暗暗指示着什么。

“绡绡,这里,这里!”罗小宗一看到我们下楼,就在车里朝我们招手,兴奋溢于言表。

这是不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布置会场的活动啊,怎么像是要去旅游?

然而事实上,后来我们确实去旅游了!

罗小宗他家的车在雪里刚刚开了一段路就不动了,似乎是发动机出了问题。

“打车去吧!”老黄看了看表,“快中午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们急忙上了一辆出租车,说了我们学校的地址,那位司机非常尽责的说他会找近路尽快带我们过去。

可是明明该是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居然开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开到。

外面的景­色­越来越荒芜,­阴­沉沉的天气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压抑。

“我们好像迷路了啊?”老黄最先发现问题,“这似乎到了郊区?”

那位司机带着我们转到快要没油,还是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找到加油站加了油就马上过来!”

我们三个傻愣愣的在郊外站了一刻钟,也不见那位司机回来,这才意识到他估计是觉得邪门,把我们三个扔下来一个人跑了。

“什么封建迷信啊,早该破除了!”老黄见又来了一辆车,急忙拦住。

道路又开始在眼前延伸,依旧是不熟悉的景致。

前方,好像有什么在等着我,似乎有人在召唤我过去!

我把手放到衣服兜里,突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个扁平的粗陶做的盖子。

这是什么?脏兮兮的怎么会在我身上?

还没等我想完,第二位司机也把车停在了比上次更为荒僻的路边,“不好意思啊,没有油了,我去加油,你们在这里等我!”

又一位司机吓跑了,临阵脱逃。

“老黄,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我望着周围的参天大树,狭窄的小路,“怎么我们越走离市区越远?”

“我就不信这个邪!”老黄果然勇于与命运做斗争,在找不到长途汽车站的情况下,居然拦住了一辆运东西的马车。

“带我们回城里!”

“现在不行了!”那个朴实的农民看了我们一眼,“天这么黑了,先去村子里将就一宿,明天再找车回去吧!”

“我们还要布置会场!”老黄比了比手上拎的一包金纸和窗花。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真不是一般的强,难道他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吗?

“到底走不走!等会连马车都没有了!”

“走、走、走!”老黄连连点头,我们三个人狼狈的爬上那又脏又臭的木板车,心情极为郁闷。

只有罗小宗非常兴奋的叫:“这是马啊?这就是马吗!能不能骑啊?你们的手机能照相吗,我要和它合影!”

木板硌得我的ρi股很痛,脑中也是一片混乱,郊外的寒风刺骨,吹得人发抖。

我现在已经有点明白了,是有什么人在召唤我们到一个地方,从我们一踏出家门,这条奇异的旅途就为我们铺好了。

不,要在更早一点的时候,或许就在天空变得­阴­郁时,旅程的起点就开始了。

叫我们过来的人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道路扭曲,让人神智迷乱?

还没等我想清楚,那个驾车的人就把我们撵了下去。

“我只能到这里了,这是小潭村,你们明天再找路回去吧!”

小潭村?是因为村子里有水潭才叫这个名字的吗?

我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3、此时夜幕已经降临,由于天空上­阴­云密布,黑暗来得比平日早一些,村子里错落有致的房屋仿佛就要被夜­色­吞没。

我们三个站在小路上,望着这个奇怪的村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完了,布置会场的事泡汤了,联欢会一定开得不好!”神经粗大的老黄还在惦记着自己的本职。

“现在是不是该找个地方住一夜啊?”罗小宗在吃睡的方面倒是与正常人保持了一致。

就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突然远处传来几声狗叫,从村子里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个人。

“有人啊,我们过去问问!”

那个人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缩着头,神­色­慌张的走在小路上。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感觉。

“不要去!”我急忙要拦住老黄。

但是老黄却拎着一包五颜六­色­的东西,直直的迎着那个人去了。

那个黑暗中跑出来的人,虽然看不清脸孔,但是我分明的可以看到他的背后正趴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那似乎是一个人的形状,像是雾一般紧紧的的缠绕在他的身后。

“请问,这里有没有旅馆能够过夜?”老黄急忙拉住他打听。

奇怪的路人却似乎听不懂老黄的话一样,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副慌张的神­色­。

“喂!你倒是说话啊!”

那个人却痛苦的扭曲着脸,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胸口,似要呼救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我们帮你找医生!”罗小宗也好奇的去看。

“哇————”我在后面捂着头突然叫了起来,不要,不要接近那个男人,那黑­色­的影子,就是要取人­性­命的怨灵。

“少­奶­­奶­!你怎么啦?”

老黄刚刚问完,那个男人就捂着胸口一下倒在地上,他身后的那团人型的黑雾一下就变成了一滩黑­色­的臭水,在冻结的土地上蔓延。

“天啊!这人怎么说倒就倒?”

“不要过去!”我上前一把拉开看热闹的罗小宗,却还是迟了一步没有拽走老黄。

他正站在那个倒下去的人身边,懵懵懂懂的望着我们。

那滩黑­色­的臭水,像是有生命一样,正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渗透。

“怎么了?我有什么可怕的吗?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老黄站在黑暗中,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脑袋。

估计罗小宗这次也看到了,吓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团黑­色­的影子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形慢慢的伏到了老黄的身后。

就在这时,从村里又跑了几个人出来,拿着手电筒往我们惊吓过度的脸上不停的照。

“你们是哪里来的?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我们迷路了,回不去家,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们住一宿……”

那几个村民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们一眼,就低头去看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脸­色­没有一点慌张,似乎司空见惯。

“又是一个,抬走!”几个人拖着那个晕倒的人就往村子里走去。

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中年人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还是高中生吧?”

“是,是的!我们本来要去学校,不知为什么就走到这里!”

“跟我来吧!”

我们只好借着那手电微弱的光芒,跟在那个男人身后往村子里走去。

这个村子的房子都很新,有的连院子都没有砌好,带着一种狼狈的繁华。

“那、那个人怎么了?”老黄也有点害怕,非常难得的小声说了一句话。

“他生病了!”

那分明不是生病!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这个村子里蔓延,从一个生命到另一个生命。

“生的什么病啊?这么吓人?”

“不知道,是一种怪病!”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都是莫名其妙的昏厥,然后呼吸会越来越弱,最后都死于非命!可是送到医院,大夫根本查不出来!”

“不是生病!”我小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那个中年人听到了大声喝了一声,仿佛非常生气。

“不是生病!是冤魂吧,这个村子里有人放出冤魂,我刚刚看到了!”

“小孩子,懂什么!”他说着拿起电筒,照了一下我的脸。

那刺目的光,让我急忙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却一脸错愕的望着我,似乎看到了一张让他害怕的脸孔。

怎么?他认识我吗?不然为什么会这样看我?

我刚刚出口要反驳,那个中年人就非常生气的喊了起来:“不许在这里说那些没有边际的谣言,还怕我们这里不够乱吗?明天一大早你们就走!”

方才那一瞬间的惊讶表情,转瞬即逝,或许只是我的错觉?

他把我们安排在了自己家里,临睡前,我们才知道他姓方。

晚上窗外的山风不停的呼啸,似是鬼怪的哭嚎,这个叫小潭的村子里,似乎禁锢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4、第二天我们本来想一大早就出发的,可是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不得不留在这个处处渗透着恐怖的村落。

老黄睡着了就怎么也叫不醒。

他的呼吸匀称而微弱,似是进入的沉沉的梦乡,但是却完全没有了意识,任我和罗小宗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无法让他睁开眼睛。

那个纠缠着他的黑­色­影子,也不知所踪。

“这是怎么了?”罗小宗也非常的着急,伸手拍他的脸,“我们还要回家呢!”

“你们的朋友也染上病了!”那个姓方的中年男人闻声赶了过来,非常惋惜的替老黄拉了拉被角,“等会儿把他抬到村里的卫生所,染病的人都在那里统一照顾!”

“真是可惜,这么年轻!”他望着老黄沉睡的脸摇了摇头。

“你是什么意思!”我突然觉得胸口难受,鼻子酸酸的,“老黄他不会死,他那么粗神经又缺心眼,他一定会活很久的……”

“小伙子,你不要激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一把拨开他伸过来的手,“你看着吧,我一定,会让老黄醒过来的!”

说完,我一头冲出了大门,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那间压抑的小屋让我难过。

那个姓方的人,凭什么就断定老黄非死不可?老黄他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要用那样笃定的语气决定他的命运。

我跑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色­很荒凉,似乎不小心跑到了村子的边缘。

“小伙子啊,你是外来的吧,过来,过来!”

破败的土房子前,一个晒太阳的老太太朝我招手。

我慢慢的走过去,不敢太过接近。

“你不要怕!”那个老太太笑着对我说,她满口的牙几乎全部退休,看了就叫人毛骨悚然。

“找我,有什么事……”

“你让我想起来一个人啊!”那个老太太仔细的看着我的脸,似乎拼命的想从上面找点什么出来。

昨天那个姓方的见了我似乎也非常惊讶,可是我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那次村子里也是闹这样的怪事,那个人来到这里以后,怪事就平息了,再也没有死过人!”

“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三十年以前!”

这么早,一定不是和我有关的人,那个时候老爸可能才刚刚上小学。

“他也是这样,爱穿白­色­衣服,你很像他!”

老太太说完就不说话了,闭口再不提那个人,最后我缠着她问了半天,才知道这个村名的由来。

原来离这里大概四公里的山里,有一处水潭,不见得深不见底,但是却没有人敢利用那里的水。

那一潭死水,明明不流动,却始终不见枯竭。

最后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村里的人都不愿离那潭水太近,在建国前把村庄搬离了深山,远离了那潭沉静的死水,却保留了这个由来已久的名字。

这就是叫我来这里的缘故吗?我耷拉着脑袋往乡镇的卫生所走去。

那个人是谁?三十年以前来到这里的人?明明不可能认识,为什么会和我长得很像?

卫生所里暖气很足,罗小宗正愁眉苦脸的照顾老黄。

我仔细的看了看他,似乎那堆杂鬼也不见了,估计是意识到危险逃跑了,幸运的是昨天附在老黄身上的黑气并没有转嫁到他身上。

卫生所的屋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大概五六个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这些人中间转来转去。

“你们是外面来的吗?”

“是!”我望着老黄紧闭的双眼,只觉得心中难过。

“真是倒霉,怎么在发病的时候来这里?”那个女医生叹了口气,“不过也许外地的能够保一条命也说不定!”

“这话怎么说?”

“第一个发病的是个外来的学者,可是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只有他还活着,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靠点滴维持生命!”

“让我见见他!”

一定能从这个人身上发现点什么。

“在最里面那间单间里,你自己过去看看吧!”医生说完,又忙着照顾别的病人去了。

那间漆着绿­色­油漆的门后,躺着的是什么样的人呢?被怨鬼诅咒,却能够逃得一死,应该是个本事很大的人吧?

我推开房门,屋里的光线很暗,一个形容枯朽的人正躺在病床上。

我见了这个人的脸,登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张消瘦的脸,有点蓬乱的头发,和坚挺的鼻子,宽阔的额头,我再熟悉不过。

那不就是我老爹吗?

“爸爸,爸爸!”我急忙扑过去拍打他的脸,“你怎么在这里?快点起来!”

但是爸爸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叫我来的就是我爸爸?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不过或许他也发现了危险,估计在千钧一发之际使用了什么咒符保住了­性­命,可是他为什么会想到来这么一个地方?

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如果爸爸在这里晕过去一个月了,那我身上穿的这件古旧的白衣,又是谁给我寄过来的?

一桩桩的事情越想越令人害怕,冥冥中,似乎有看不见的手引导我,走上这条不归的道路。

我在爸爸的病床前坐了很久,只觉得一筹莫展。先是爸爸,然后是老黄,我的亲人和朋友都命悬一线,我却始终摸不到事情的头绪。

但是爸爸那蜷缩的右手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按理说一个没有意识的人不可能把手攥的这么紧啊。

我费力的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只见他的手掌上,画着一个猩红的图腾。

像是一跳扭曲的红蛇,盘绕在他的掌间。

他想告诉我什么?这个图腾是什么意思?那种花纹,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像就在不久之前。

5、我们走出那间简陋的卫生所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那位身兼医生与护士两职的可敬女士,为了怕打扰病人休息把我们撵了出去。

爸爸的形容虽然憔悴,但是他的身体与常人不同,似乎有着很可怕的生命力和耐力,所以暂时不用为他担心。

倒是那个蛇一样的红­色­图腾,总是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绡绡,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低头走在土路上,“我在想怎样才能救活老黄!”

“绡绡……”罗小宗比平时老实多了,正在用眼角偷瞄我,“我怎么觉得,你跟平时不太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和在学校里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我摸了摸鼻子和脸,没有什么变化啊?看来罗小宗是惊吓过度,开始说疯话了。

晚上回去以后,我和罗小宗愁眉苦脸的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宗,不然你先回家吧,这里很危险,久留不是办法!”这是最稳妥的下策。

可是说出的话没有得到回答,我才发现罗小宗居然趴在床上,流着口水进入了梦乡。

他怎么现在还睡得着?我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给他盖上,才发现自己也很累了,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们没有时间喘息。

屋子里很温暖,疲惫不知不觉爬上了身体,渐渐的睡意来袭。

好像又在做梦,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很黑暗的地方,周围杂草丛生,白雪斑驳,似乎是冬天的景­色­。

这是哪里?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我踏在枯萎的草上,脚下还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前面密林的深处荡漾出一股黑冷的雾气,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正潜伏在里面。

我壮着胆子又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几番转折后,一个圆圆的水潭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很小的水潭,大概方圆不过几十米,奇怪的是黑­色­的水面上却没有一丝落雪,那一汪静水居然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都没有结冰。

为什么要我看这水潭?谁带我来到了这里?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谁在用法术引导我的灵魂。

想到这里,我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四处张望,却发现周围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人。

突然眼前一花,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水潭边。

身姿轻盈,面如美玉!这个人我认识,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的白衣男人,只是这次他换了一件不一样的白­色­衣服,正蹲在水潭边聚­精­会神的做什么。

我吓得一闪身躲到树丛里,只见他双眉紧锁,白皙的手中正拿着一个陶做的罐子,似乎正费力的把什么东西塞到罐子里。

那只好看的手中突然闪出一簇亮光,一股可怕的­阴­气似乎被逼入了那小小陶罐。接着他又从地上拿起一把小刀,划破掌心,把鲜血印在陶罐的盖子上,又站起来把陶罐封好,沉入了湖底。

“咕咚”的一声过后,陶罐被深深的沉没在湖水深处。那个白衣的男人在湖边站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

封印!我终于明白了,那个图腾是封印的图案,他进入我的梦中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吗?如果是这是真的,被那么可怕的封印封住的必不是善类!

“绡绡,绡绡,起来吃饭了!”好像有谁在卖命的拍打我的脸。

“好痛啊!你­干­什么?”我一下坐了起来,推开了正在借机报仇的罗小宗。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和老黄一样一睡不醒呢!”

“不许咒我!”

这次醒来,突然心情大好,总算是知道了一点蛛丝马迹。

“方大叔!”我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打听,“这村子附近是有一个水潭吗?”

“是有一个!”他似乎不爱搭理我。

可是这不要紧,我的脸皮厚是出名的,“那水潭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我怎么知道?”

“那最近有没有人去过那个水潭啊?”

“有!”他一下把饭碗放在桌子上,似乎非常不高兴,“一个月以前,有个快四十的中年男"奇"书"网-Q'i's'u'u'.'C'o'm"人去过!”

“他在哪里?”终于被我问出来了,果然这些奇怪的事都是人为的。

“他跟你一样罗嗦了半天,最后还是自己偷着找过去了,现在在村里的卫生所住院呢!”

“你,你……”我捧着饭碗已经目瞪口呆,“你说的人是不是姓陈啊?”

他听了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认识他?”

“呵呵,是啊,很熟……很熟……”

又一条刚刚发现的线索断了,我的心变得冰冷冰冷。

我那神奇的老爹现在跟死人一样躺在医院里,我能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

6、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冬天的冷风顺着窗缝钻进房间里,让人心慌意乱。

我拿起那件白­色­的外套披上,扭亮了桌子上的灯,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画起东西来。

头脑似乎一直不清楚,昏昏沉沉的仿佛支配我身体的并不是我自己,倒有些像是梦游的状况。

一张接一张,笔尖划破纸面,沙沙作响,昏黄的台灯下,我仿佛正在做一个长久的无法醒来的梦。

“绡绡,绡绡!你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拼命摇动我的身体。

“嗯?”我一个激灵,终于回复了意识。

罗小宗正瞪着眼睛看我,面上全是恐惧之­色­,“绡绡,你真的是绡绡吗?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说什么呢!”我一把打开他的手,“不是我还是谁?你是不是白天出门的时候头被猪踢了?”

我刚刚说完,就看到漆黑的挂着寒霜的玻璃上映出了一张脸。

那张脸五官和我一摸一样,可是表情却完全不同,比我平时的神­色­多了一点严肃和冷峻,眉眼中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流。

这是我吗?我诧异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玻璃里的映象也同样伸出手来。

天啊!我一定是鬼上身了!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绡绡,这是你画的吗?这是什么啊,好可怕……”罗小宗拿着那几张纸呲牙咧嘴的说。

“让我看看!”我一把抢了过来,那几张白纸上,笔划凌乱,简单的勾勒出一副副图画。

第一张,画着森林中一个很大的湖泊,正有一个人在水里做垂死挣扎。

第二张,还是同一个湖,几个人正把一个人按到在湖边,其中一个拿着刀,正在砍那个被按到的人的脖子,衣饰似乎是古代的模样。

第三张,湖水不见了,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边躺着一具骷髅。

最后一张,画面上终于不再有水,也没有繁茂的树木,只有一个粗糙的陶罐,表面上画着扭曲的花纹,这次那个图案被画的极为清晰,是一条几欲奔腾的龙!

我想起来了!我急忙伸手往衣服兜里掏去,手指果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来的路上发现的那个奇怪陶器,难道是这个罐子的盖子吗?

借着灯光,我伸手擦掉那个扁平陶器上的泥土,果然,一条红­色­的龙形的图腾,正栩栩如生的盘旋在粗糙的表面上。

“这?这些画的什么意思?”

“舍身偈!”这几个字不受控制的从我的嘴里蹦出来,“似乎古代的人为了企求风调雨顺,以人做牺牲祭祀这个湖泊,因此水底积攒了大量的冤魂!”

“绡绡,你真是厉害,这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你就全都明白啦!”罗小宗正用崇拜的目光望着我。

还好这个白痴比较迟钝,换个人一定会被现在的我吓倒。

看来那个陶罐就是谁用过的法器,用它把水底的冤魂封住了。可是过了几十年以后,却被我那不知哪根筋搭错的老爹从潭地捞了出来。

至此那些积攒的怨气得以释放,才酿成了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祸。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个陶罐,再想办法把水底的冤魂继续封印。

那扁平的盖子,如有生命一般,在我的手心里跳动。古代的人通常在封印上面会画上神兽,有的是饕餮,有的是麒麟,一般越恐怖的鬼怪,封印上画的圣兽越可怕。

可是,我的眼前又出现那条红龙张牙舞爪的影子,什么样的恐怖鬼魂,会用到“龙”这样的图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出发去卫生所找昏迷不醒的老爹了,如果没有猜错,那个陶罐真的是被他捞起来的话,以他的癖­性­,应该像宝贝一样把它收在身边。

果然,我在他的双肩背旅行包里找到了那个挂满了绿­色­水垢的陶罐,上面没有盖子,里面空荡荡的仅放了几块白­色­的东西。

似乎是人的骸骨!

即使被封印的鬼怪已经不在里面了,这个曾经的躯壳还是很可怕,那股­阴­冷的感觉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我背上那个书包,望着床上躺着的老爹,这是最后一搏了,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他。

“爸爸,保佑我吧……”

我小声的念叨了一句,金­色­的朝阳镀在他消瘦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神­色­。我的爸爸,好像在安慰我一样,朝我露出和蔼的笑。

7、回去以后,我就找了几张黄纸,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混着颜料,开始画扭扭曲曲的符咒。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些符咒的影子和作用,不知从何时开始,支配我身体的人好像并不只是我自己了。

“哇,这是什么?”罗小宗去卫生所看完老黄,好奇的看我画鬼符。

“这是护身符!”

“什么叫护身符?”

对了,这个白痴出门的机会太少,怎么能明白这么冷僻的字眼。

我朝他虚伪的笑了一下,“就是玩游戏用的东西,你要不要一起玩?”

“不,还是算了……”罗小宗摆摆手,“好像不怎么好玩……”

罗小宗虽然智商不高,直觉倒是挺准的!我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你帮不帮我?回去以后看谁放学送你回家!”

“绡绡……”罗小宗哭丧着脸,“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不要吓唬我……”

我很怕人吗?我纳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急忙又埋头画了起来。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咒符!这似乎是潜意识里的感觉,要布置一个绝佳的陷阱,才能够在今晚捡回一命。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终于在傍晚时,我画完了所有的咒符,不下几十张!

我把一大半咒符都塞到那个脏脏的陶罐里,另一部分留在身上。

“小宗,我们出发吧!”我带着罗小宗往村外走去。

“我们要去哪里?”

“去山里!”

我们俩一人背着一个双肩背的书包,踏着暮­色­往深山中走去,在村边我又遇到了那个晒太阳的老婆婆,她给我们指了那个水潭的正确方向。

于是我们更加深入山林深处。

还好是冬天,那些灌木和杂草都已经枯萎,路很清晰的就能找到。

罗小宗低着头跟在我的后面,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绡绡!”罗小宗在后面叫我,“不对劲啊!”

“怎么了?”

“好像有人跟在我的身后,我明明听到后面有脚步声!”

来了吗?这么快就追过来了!我回头看了看他的身后,好像隐隐约约有很多的黑­色­影子正在从枯草中探出头来。

而且正有斑驳的黑­色­的臭水,沿着我们走过的道路,稀稀落落的撒了一地。

身后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了,那些游荡的冤魂开始聚集起来,全都跟在罗小宗的身后。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它们正在想办法阻止我们。

“绡绡,我好害怕啊!”

“不要怕!”我回身拉住他的手,触感还挺真实,看来那些咒符果然起了作用。

夜­色­浓重,空气清冷,那些黑­色­聚集得越来越多,渐渐的,在罗小宗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清朗的月光下,前面不远处的一处草丛中,一处亮光荡漾不停,那是水面的波光。

“快到了,就是那里!”我拽着罗小宗开始小步的跑了起来。

那股浓重的黑气居然一下子就扩散开了,仿佛从里面深处无数只手,拽住了罗小宗的身体。

“绡绡,救我啊……救我……”罗小宗睁大了双眼,恐惧的朝我伸出双手。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念一句,一把撒开他的手,拼命的往前跑去。

“绡绡,绡绡……”罗小宗的身体被黑气淹没,只剩下一只手还在挥舞。

枯草绊着我的脚,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在阻止我的脚步。

就在眼前了,不要被识破!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哪知就在我离水潭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罗小宗的身体不堪重负,一下就四分五裂,化成了一片片黄|­色­的纸符在空中飞舞。

“哈哈哈……”我见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起来,果然中计!那是幻术,真正的封印在我的身上。

我急忙放下背包,拿出里面的陶罐,示威般的挥舞。

“幻术我所长,岂是君所强?”我更加骄傲的大笑,好像越来越不像我自己了。

那团黑气似乎更加勃发,一下子就像利剑一般往我的方向扩散。

而我等得就是这个时刻!它们被怒气冲昏头脑的一瞬!

我急忙把陶罐的盖子拿开,把它平放在我的胸前。

让那个黑洞洞的圆口,正对着那股黑气袭来的方向。

嘴中不知为什么,开始念出我不知道的文字,随着声音的不断加大,陶罐中开始发出刺目的光线。

正如我在梦中所见,那个白衣男人手心中发出的光芒。

“来吧!”眼见那股黑气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至,我站稳脚跟,大喝一声等着它入瓮。

接着我好像眼前一花,一股强大的冲力一下撞入我的怀中,我的身体像是纸片一般被撞得飞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大的力气?在一瞬间,好像我的灵魂都快被撞出体外,一股刺骨的寒冷开始在我手中的陶罐里蔓延,

我急忙用仅存的意识,一把抓起盖子盖在了那个陶罐上面,隐约有黑气还在罐口荡漾,想着冲出封印,可是那个画着龙形图案的盖子一盖上,那股黑气一下就平息下来。

周围的一切都恢复寂静,森林中也没有了那股可怕的寒气。

我浑身全都被冷汗浸透,似乎捡了一条命一般从地上爬了起来,趔趔趄趄的抱着封印住了鬼怪的陶罐,往水潭边走去。

那个我在梦中,在画里,见过无数次的水潭,正泛着细碎的光,狰狞在我的眼前,散发着可怕的死气。

一切都结束了!

怨鬼!死亡!还有在森林中迷失了的我的本­性­!

8、“去吧,再也不要回来!”我走到那个小小的臭气熏天的水潭边,把那个封印了可怕冤魂的陶罐扔进了水里。

就像梦中那个白衣男人做的一样。

这就可以了吧!我擦擦额头上吓出的冷汗,抬腿要走。

哪知身后水面刚刚恢复了平静,就突然从水里伸出一只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脚踝!

怎么会这样?我拼命的挣扎,不是封印完了就可以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鬼怪潜伏在池水中。

那只手像是长久的泡在水里,带着可怕的浮肿,在黑夜里看来仿佛一个可怕的噩梦。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它的制擎。

接着脚下一冷,一股寒冷的臭水一下就淹没了我的胸口,我竟被活活拖入了池水中。

手的一端没有形态,是一大团黑­色­的雾气,正有千金的重量,在冰冷的潭水中不停的拽着我下坠。

我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激起一阵波花,完了,完了!月亮离我越来越远,寒气刺骨的水淹没了我的头顶。

这次死定了,眼前开始浮现出一副副舍身的图画,那些凝固在纸面上的恐怖场面,正在我身上上演。

是不是送走一次冤魂就要搭上一个活生生的­性­命?我就要在这冰冷的潭水中也做一个枉死的冤魂!

头顶一黑,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我被拽往深深的水底。

就在这时,眼前似乎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一个长发披散的男人,眼波流转,正带着一丝浅笑,往我的方向游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我挥舞的双手,一股暖暖的体温顺着他的手心传递过来。

接着一股很大的力量,像是拽着一根稻草一般把我从轻松的从水潭里拽了上来。

“啊——”我浑身湿透,趴在池边大口的喘着粗气,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的居然是罗小宗。

“你没有事吧?绡绡!”罗小宗费力的把我拉出深潭。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在卫生所里等我?”

“我好害怕啊!就偷着跟过来看看!还好赶得急救你!”罗小宗把浑身湿透的我扶了起来,我们两个趔趔趄趄的往回走!

“你怎么搞的!想到在这个时候游泳?”

“我、我很像是来游泳的吗?”

“那你跳进去­干­吗?”

“没什么……,去试试水深水浅!”

第二天老黄就睡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喊饿,真是让人无法同情。

而我那神经的老爹更为可怕,居然在看到自己的儿子之后,叫错了别人的名字。

“绯绡!我就知道你会救我!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你一直在为我奔波!”

“爸爸,我是子绡,是你儿子!”

“我在这里看到了一件你认识我之前穿过的古旧衣服,又打听到那潭水里封印了可怕的妖怪,就以为那是你……”

“爸!你把眼镜带上再说话!”

我老爹摸到眼镜带上,仔细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像受到严重的打击一样窝在被子里不起来了。

我有那么令人失望吗?这、这该是对待一个冒着赴死危险去救他的人的态度吗!

罗小宗大了长途电话给他老爹,他家的司机在傍晚的时候赶来接我们。

“少­奶­­奶­!”老黄吃饱了饭,坐在我身边皱着眉看我,“你这件衣服怎么这么难看?”

“嗯?是不是浸了水的原因?”

“不是!”老黄扁扁嘴,“好像来的时候布料会闪光,现在看起来怎么像是死人穿的寿衣?”

“你去死!”我一把夹住他的脖子,拔他的头发,“我那么费力把你救活,你张嘴就咒我……”

不过那件白衣确实是很难看,丧失了流动的光芒,像是附在上面的灵气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这是不是那个奇怪的男人穿过的衣服?他叫绯绡吗?一件穿过的衣服就如此了得,真人不知是何等风流?

不过那些都和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尘封的往事,或许还是埋藏在记忆的深处比较美好。

车子开的飞快,我们终于离那个小潭村越来越远。

耳边再也听不到,那些从深潭中传来的水鬼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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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在我们的恐怖经历中渡过,最可怕的是当我们三个去上学的时候,居然变成了全班的公敌。

“就是因为你们,我们班的联欢会开的一塌糊涂!”

“要什么没什么,班费和节目单都被你带走了!”众矢之的就是老黄。

“不,不要这样!”老黄喊道,“哥们我也是差点丢了一条命,这样吧!午休时我们三个表演节目将功赎罪!”

明明是你一个人的事,为什么把我们也拽上!

可是老黄向来奉行武力,我和罗小宗被他生拉硬拽的像两只小­鸡­一般带上讲台。

“我们表演的是:笑话接龙!”老黄鞠了个躬,张嘴就说,“有一个人去看牙医……”

“牙医看了一眼他的牙,说……”这是罗小宗。

“有个洞啊,有个洞啊……”我继续说了一句。

“病人说……”

“我知道了,你没有必要喊两遍……”

“牙医说……”

“我只喊了一遍,那一遍是回声!”

“我们表演完了,谢谢捧场!”三个人一起谢幕。

“去死吧你!”、“这样的东西也拿出来现!”激起下面骂声一片,铅笔、橡皮、尺子还有书本依次飞了上来。

我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傻笑。不管怎么样,新的一年来了,这也确实是我最难忘的一次联欢会!

水鬼 (完)

第七个故事 访客

1、俗话说否极泰来,虽然经历了一次可怕的水鬼事件,捡回了一条命的我不知为什么增加了一些古怪的能力。

就好像有人在我空空的脑袋里硬塞了一些知识,让我终于知道如何让那些鬼怪退避三舍了,这对见鬼不能防鬼的我来说不啻于福音。

于是寂静的教室里,别的同学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用功读书的时候,我正在拿着黄纸埋头画符,前面还要放一大摞书挡住老师的视线。

“这个给你!”我拿出一张成品递给双魁,“贴在后背上,能削减不好的语言带来的影响!”

“什么叫不好的语言带来的影响?”

“这个……”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就是诅咒你!在背后问候你的爸妈乃至祖宗十八代的那种!”

“我明白了!”双魁一把拉住我的手,很激动的说:“陈子绡,你真是我的知己,但是这一张是绝对不够用的,麻烦你再帮我画个十张八张!”

“你、你有那么多敌人……”

“有备无患!”双魁的眼睛中开始燃烧出斗志的火焰,“下次我再和四班那几个女生吵架时,和我们家邻居揭短时,和那个外贸店的老板娘讲价时……”

“我明白了!你都要随身携带是吧?”我赶快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给你画……”

真是倒霉,看来做实验选小白鼠也要慎重考虑,一不小心遇上双魁这样的母老虎,搞不好效果都没有看到自己就已经先被折腾死。

就在我埋头苦­干­的时候,发现身边难得用功的双魁居然也在低头写着什么。

而且前面也堆了一摞的书,必无好事!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拿起她身边的一个小纸片。

“小声点啊!这是小抄!”双魁不好意思的脸红,“期末考试的必备法宝!”

这不是她一直的惯用伎俩吗?还做扭捏状,真是服了她了!

“那个、那个,陈子绡你要不要?我的可以借你影印!”

“要!”我说完看着双魁坏笑了一下,正好对上她一样笑意盈盈的眼睛,同桌这么久,第一次如此心有灵犀。

于是一堂自习课下来,我和双魁都奋笔疾书,没有一刻休息,勤奋堪比悬梁刺股的那位仁兄。

“少­奶­­奶­,你什么时候变成灵异少年了?”下课以后,老黄就跑过来偷我的苹果。

“你、你胡说什么?”老黄他怎么知道的?他在后面应该看不到我画符啊!

“你看看!”老黄指着教室的窗户,“上面的那张鬼符,是你贴的吧?”

“因为那里比较容易进来不好的东西……”

“还有这桌子上也都是!”

“小青曾经在这张桌子背面写过血字,也很邪门!”

老黄绕着被我贴得乱七八糟的座位转了两圈,“晚上打扫卫生的时候全都要拿下去!”

“老黄啊,你不能这样啊,这都是我的心血啊,我能不能上大学就靠这个了!”我刚刚过了半天难得的清净日子啊,怎么能这么没有人­性­!

“算了,We are brother, who and who!”老黄拍着我的肩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完了完了,这个家伙一定是又在算计我!在老黄高大的­阴­影下,在那邪恶的目光笼罩下,我仿佛变成了一只被蛇盯上的仓鼠,浑身发抖。

“我的一个亲戚家最近有点事,明天是周末,能不能过来帮帮忙?”

“好!这个没问题!”估计是搬家!我急忙点头,暗暗松了口气,比想象中容易,还以为他又要抓我去给哪个女生代送情书。

好不容易捱过一天,刚刚背上书包,准备回家吃晚饭,就听最后一排又传来罗小宗殷切的呼唤,“绡绡,等等我啊!”

假装没有听到,我急忙伸手分开走廊上放学的同学,快步往前走。

“绡绡,你不要跑那么快……”

不理他,被他缠上一定会倒霉!

“我妈妈刚给我打了电话,你妈妈现在在我家打麻将……”

哼哼,以为你能唬住我?我爸爸可是回来了啊,现在一定在为我准备晚饭!我得意的笑了两声,继续往前走。

可是该死不死的罗小宗又喊了起来,分贝更高,“你爸爸去鬼屋捉鬼了,据说已经埋伏了两天两夜,今天还不能回家……”

最后我还是无奈的带着罗小宗走了,只不过这次我也一起去了他们家,因为我那没出息的老妈正在他家激烈的鏖战,早就把我给忘到了脑后!

2、结果一个晚上下来,就不说罗小宗惹出多少祸,光是那麻将牌的声音,简直像下冰雹一般不停的砸在我脆弱的神经上。

吵得人根本就无法入睡,而且第二天一大早老黄的电话就到了,“少­奶­­奶­,我过去接你啊!”

“去­干­吗?”

“你不是答应了帮我驱鬼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个了!”我一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这是原则­性­问题,关系到生死,万万不能让步。

“我昨天明明跟你说了啊,我亲戚家的事情!”

“不是搬家吗?”

“搬你个大头鬼的家,他家要是有钱搬家还驱什么邪啊!你去还是不去?”老黄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电话这边都能感觉到他的虎躯一震。

“去!去!我去!”左右都是个死,还是晚死一些比较好!

当我说出自己在罗小宗家住的时候,又被他取笑了一番,不过还好他有求于我,说了两句就闭上了他的臭嘴,而我放下电话就去准备东西了。

我一边费力的睁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去屋子里翻了个罗盘出来,还找了一些黄纸,背在书包里准备出发了。

“呀!子承父业啊!绡绡这么小就也去­干­这个了?”是罗小宗他妈。

“哪里,哪里!我周末打算和同学去玩玩而已!”真是丢人丢到家门外,这种不光采的事业有啥好继承的。

“小宗,你也跟着绡绡去吧,要多参加同学活动,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罗小宗耷拉着脑袋在我身边穿鞋,貌似同意了。

这!这是开玩笑吧?带着罗小宗去鬼屋?无疑是想加速我们的死亡,和谋杀有什么分别?

可是牌桌上大人的目光都是如此的殷切,充满了企盼,估计他们也巴不得把罗小宗这个包袱甩出去!

被这样的视线注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了点头,带着罗小宗出了门。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寒风,吹得我打了个冷战,这个场景是如此的悲壮,耳边仿佛响起凄凉的歌声: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没过一会儿,老黄就来接我了,最令人吃惊的是同来的还有双魁同学。她正站在老黄身边朝我们娇俏的笑。

“为、为什么把她带上?”

“哎呀!”老黄附身在我耳边说,“等鬼的时候多没意思,正好可以四个人打个牌啊,搓个麻将什么的打发一下时间!”

“那你怎么不叫别人?”

“你是猪啊,别人一听有罗小宗在马上说不来了,就双魁一个人肯过来!”

也是,我看了一眼正在巧笑倩兮的双魁,这个女生不是一般的迟钝,估计根本都没有发现罗小宗的可怕。

稍微有点动物本能的都逃跑了!

于是我们这一队奇怪的组合,浩浩荡荡的前往鬼屋,不要问我只有四个人为什么要用浩浩荡荡这样声势磅礴的字眼。因为罗小宗带来的怨鬼,还伸着脖子、露着爪子,锲而不舍的跟在我们后面。

“就是这里了!”老黄说着带我们来到一个看起来簇新的公寓,“上面第八层的那个房间,有什么特别吗?”

“没有啊!”我看了又看,确实没有任何邪气和­阴­气。

“他家搬了家以后就开始闹怪事!”老黄小声对我说,很怕罗小宗和双魁听到,“睡到半夜会突然有人来敲门,好像有人来访一样!可是开了门却发现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很吓人!”

“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半夜叫他起来上厕所?”

“你真是猪投胎的,报仇怎么会用这么笨的法子?半夜拨个电话不就完了,亲自上阵很容易被抓包!”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不愧是老黄,在这方面思维极为灵活!

老黄带着我们乘电梯上了八楼,电梯很新,还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直到进了那间屋子,我把罗盘往地上一摆,不由哭笑不得。

“老黄,这个门是谁凿的?”

“买的时候就这样吧,不过他们家好像稍微做了一点点改造!有什么问题吗?”

我望着门外正对着的一座大山,正散发着逼人的­阴­气,真是难得的好风水!因为这个门的方位居然是正鬼门!

就是这附近的鬼要来阳间游荡,都要通过这条必经之路!

3、由于那个房间对着正鬼门的方向,因此里面­阴­气十足,一踏进去就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骤降几度。

“很冷啊!”跟着我们进来的是双魁,“不是说要在这里玩通宵吗?一定会感冒!”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罗小宗,他倒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依旧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虽然罗小宗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但是他身后的那些鬼怪可不像他这么老实,一踏进房间突然都撒了欢一样钻到屋子里,似乎非常满意这里的环境。

“啊呀!”双魁突然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怎么突然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屋里明明只有四个人啊!”

“我也觉得突然间变得拥挤了!”老黄望了望空旷的房间,又看了看我们,“是不是饿了?我们叫外卖?”

有没有搞措?觉得挤是因为现在这屋子里的鬼比人还多,它们都吐着舌头,掉着眼睛密密麻麻的站在四周,这和肚子饿有什么关系?

可是老黄去拨饭馆的电话时,我并没有阻止,还叫了一声,“老黄!我要一份口水­鸡­,要多放辣椒和麻油的,不放香菜,最好冰一下,还有花生仁一定要又多又碎……”

“口水­鸡­一份……,对!没有特别的要求!”

呜呜呜,气死我了,把我的话全当做耳旁风!不过有­鸡­吃就好,聊胜于无。于是我们就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

望着凌乱的房间和扔了满地的食物残渣,我越来越怀疑我们是否真是来驱鬼的!

“哎呀,吃饱了,我们打个牌吧!”老黄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从兜里掏出一盒扑克牌扔到了餐桌上。

“老黄……”我拉住他,恶狠狠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打牌啊!家里不让玩,只能躲到这里来!”

“你不是说这里闹鬼?”

“那个是你的事!”老黄挥挥手,“嘿嘿,我只负责打牌!”

“好了,赶快开始吧!”双魁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偏着头问身边的罗小宗,“罗小宗,你会打牌吗?”

“什么叫扑克牌?”回答在意料之中。

双魁面露得­色­,和身边的老黄交换了个眼神,两个人都坏笑了一下。

我现在终于明白双魁为什么会爽快的答应过来,原来他们是设计好要宰罗小宗这头肥羊。

“少­奶­­奶­,你就不要玩了,天马上黑了,要好好准备!”

真是太没有人­性­了!我只好咬着笔趴在沙发上画符,耳边不停的传来餐厅里噼里啪啦的摔牌声,和一阵接一阵的笑声。

不知不觉,天­色­开始变得昏暗,夜晚很快就降临了。

我望着那扇棕­色­的大门,今晚,会有人来敲门吗?来敲门的,会是什么样的妖怪?

哪知道还没等想完,突然空旷的客厅回荡起“咚咚咚”的声音,有人在敲门!

屋子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老黄也不打牌了,拿着一把扑克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好像被吓傻了。

“少­奶­­奶­,会不会是那个东西?”他紧张兮兮的跑到我身边。看来之前老黄是根本不相信有鬼,纯粹是找个机会来玩的。

“不知道!”这屋子里­阴­气太重,阻挠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门外是否有怨鬼的气息。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不停的响着。

“你去!”老黄一把拖起我,把我像小­鸡­一样拎到门口,“开门看看!”

真是的,谁说知识就是力量?分明还是武力起关键作用!

无奈力量微薄,我只好屈服于老黄的­淫­威,哆哆嗦嗦的打开了门锁。

门外正站在一个老人,弯着腰,头发花白,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在黑暗的笼罩下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鬼、鬼啊!”老黄一看到黑暗中形如鬼魅的老人,吓得大叫起来。

“鬼什么鬼?我看你才像个鬼!”老头气愤得破口大骂,“不看看几点了,闹哄哄的让人怎么休息?”

原来是楼下的邻居控诉扰民!

我急忙弯腰陪笑,低头道歉,老头拄着拐杖又慢慢悠悠的回去了。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老黄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十点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已经十点了吗?门外的那座大山在夜­色­中像一个可怕的黑­色­巨人,散发着压抑的气氛。

还有两个小时,午夜就要到了,那才是鬼门真正打开的时刻!

4、“就是说吗,这世界上还是人多!哪会那么见到就能见到鬼?”老黄立刻又来了英雄气概,回到牌桌上继续战斗。

他们三个周围,正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堆的杂鬼伸着脖子观战,数目可观!如果老黄能够看到这番景象,不知会说什么?

“哎呀,罗小宗,真人不露相吗?你好厉害!”双魁叫道。

我这才注意到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吊死鬼,正稳稳的趴在罗小宗身后,抓着他的手替他打牌。

“是吗?”罗小宗挠了挠脑袋,木木的说,“我只是随便拿牌出来,怎么算赢啊?为什么打牌还要有规则啊?规则不是规范人的吗?怎么纸牌也要遵守……”

“算了,算了!”老黄急忙拦住他的话头,“废话少说,赶快出牌!”

就在一片如火如荼的激战中,客厅里的挂钟突然传出响亮的报时声,十二点到了!

“死钟,吓我一跳!”老黄拍着胸口,“今晚过去,非得得心脏病不可!”

可是刺耳的钟声刚停,门外就又响起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这次的敲门声很轻,像是有客人来访。

“是不是邻居又找上门来了?罗小宗,你开门看看!”

罗小宗把纸牌往桌子上一放,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奇"书"网-Q'i's'u'u'.'C'o'm"开门。

敲门声还在响着,我的神经却绷得如拉满的弓弦,这次门外站着的会是什么?

“来了!来了!”罗小宗过去打开大门,门外是漆黑的走廊,哪里有半个人影?

“没有人啊!”一股冷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他伸着脑袋左右看着走廊,“真是怪事!”

确实没有人!我也看到了,只是一条空旷的走廊,只有寒冷的空气回荡。

然而就在罗小宗把门关上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伸过来一个皱皱巴巴的小手,一把就拉住了大门。

那像是小孩子的手,只不过五指蜷缩在一起,皮肤上全是褶皱,像是什么树木的根茎。

“门关不上!”罗小宗使劲的推门,那只手牢牢的扳住大门,一点点往里挤,一只棕­色­的骨瘦如柴的胳膊眼看就进来了。

“小宗,坚持住!”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总之不是个人!趁着罗小宗和那只怨鬼角力,我急忙跑到厨房里,拿起盐罐跑了回来。

“滚出去!”我把盐罐里的盐朝着门缝扔了出去,此时它已经挤进来半个身子,红着眼睛,秃着头,似乎是个婴儿的怨灵。

“哇————”它哀号一声,一下从门缝里消失。

接着“咣”的一声,罗小宗关上了大门,他甩了甩酸胀的手腕,“这风可真大,吹得门都关不上!”

还好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迟钝!不过现在已经确定了,确实有鬼要通过这扇房门。

那半夜而至的访客,并非善类!

于是我急忙拿出下午画的一大堆的符纸,钻到门外,开始贴了起来。

走廊里的很黑很冷,我哆哆嗦嗦的一会儿就把六张黄纸贴到大门上面。

还差一张!我掂着脚,手怎么也够不到门楣上方!

“老黄,老黄!出来帮我一把!”我朝屋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老黄求援。

“为什么要贴那么高啊?”我骑在老黄的脖子上,努力的往上贴纸符,老黄在不停的抱怨。

“你问我­干­吗?问你家亲戚去,没事把门凿这么大!”就差一点了。

眼看那张纸符就要贴上,我却突然感到身下的老黄浑身一抖,似乎受到了惊吓。

“少­奶­­奶­……”老黄压低他的招牌大嗓门,“我是不是眼花?那边的走廊里,怎么好像站着一个人啊?”

我急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阴­暗的走廊拐角,确实有个飘忽不定的黑影。

那似乎是个女人的影子,头发披散着,正慢慢的朝我们的方向走来。脚步沉静而缓慢,似乎不像人类。

“哇!”老黄吓得尖叫一声,一把拉开大门驮着我就跑进屋里,幸亏我反映迅速才没把头撞到门框上!

“鬼,鬼啊,那一定是鬼!”老黄一进屋就趴在地上喘气,我则是傻愣愣的望着手里的仅剩的一张黄纸符。

怎么办?还差最后一张,防御的结界没有完成!

如果连老黄都看到了,证明这次来的是一个怨气非常深的恶灵,只希望那半吊子的法术能够抵挡住它吧。

就在我和老黄都余惊未尽时,门外又传来的响声。不过这次不是有节奏的敲门声,而是刺耳的“呲啦、呲啦”的声音。

好像正有什么东西,用尖利的爪子在挠门。

5、“这是猫吗?”罗小宗挠着脑袋从饭厅走出来,“吵死人了!”

“是、是猫……”老黄手脚并用往卧室爬去,“很大的一只猫!”

“你去哪里?”我一把按住他的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We are brother, who and who……”老黄依旧不依不饶的往前爬。

“你给我回来……”人逃生时的力量真是可怕,老黄足足把并不是很瘦弱的我拖了两米多远才停下,终于放弃了努力。

“少­奶­­奶­,你要我怎么办?”

我朝他笑了一下,扬了扬手中的纸符,“把这个贴到门外那个抓门的女人头上,一切就解决了!”

“我的亲爹啊,你把它贴到我头上吧……”

“如果不是你刚才临阵脱逃,她根本就不能靠近这间屋子,现在当然是你善后!”我一把把纸符塞到浑身颤抖的老黄手中。

“要怎么贴?”他哆哆嗦嗦的拿着纸符站在大门口,那刺耳的抓门声此起彼伏。

“把门打开,直接贴上去!我们会帮你!”

“怎么帮我?”老黄绝望的看着我。

“关键时刻,我们自会出手!”我刚刚说完,罗小宗已经拿着纸牌慢悠悠的回到饭厅,估计保命的直觉发挥了作用。

“喂,你回来……”

可是时间并不容许我拽回那个白痴,房门已经在轻微的颤动,抓门的女人似乎使出了全力。

“­奶­­奶­的,老子和你拼了!让你看看体育委员的力量!”老黄说着猛地一把拉开了大门。

棕­色­的门一被打开,一股寒冷的风突然扑面而至,带着一股腥气,让人无法呼吸。

“少­奶­­奶­,没有人啊!”老黄面对着空旷的走廊,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

确实没有人,因为门外的根本就不是人!我却清晰的可以看到,一个头发披散,穿着红衣的女人正在门外咧着朱红的嘴笑。

“这要我往哪里贴?刚刚还看得到的!”老黄一边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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