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纶当晚如愿的留在袁婉绿的新家,但情况和他的预期有很大的出入,「灰熊」之大——
「小姐,你这里又没有备用灯管,我们明天再换可以吗?」站在架好的铝梯上,夏至纶的头还深入掀开的轻钢架天花板里,哀怨的喊着。
「不要啦!已经坏好几天了,我都不敢用那间浴室!」她的新屋有一套半卫浴,一间有浴缸,就是灯管坏掉的那间,另一间只能淋浴,她好想泡澡喔。
「……好啦,那我去买可以了吧?」他由铝梯上跳了下来,火速的冲出她家,一脚才踩出大门又转身走回来。
「怎么了?」她问。
「钥匙给我。」他可没忘记要带钥匙,不然等等还得按铃等她开门多麻烦。
「……你按电铃啊!」她赧红了脸,没忽略给他家里钥匙的涵义。
那表示他可以随时进入她的领地,任何时间都可以分享她所有的秘密和空间,那太亲昵了,亲昵到令她害羞不已。
「不是那么小气吧你?」他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我都要留下来陪你睡了,你连钥匙都舍不得给我?」
「我、我有说要你陪我睡吗?」袁婉绿结巴了,他的脚步太快,教她有点跟不上他的速度。
「我要陪你睡啊!是你答应我让留下来的耶!」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有客房啊!」她这里有的是可以让他睡的地方,连那张舒服的贵妃椅都可以借给他没关系,不一定非要跟她挤同一张床。
「我不要睡客房,我要跟你睡。」他可坚持了,哪有互许心意之后还要他「独守空闺」的道理?他不依啦!
袁婉绿没有答腔,考虑了好半晌,才由口袋里拿出家中的钥匙递给他。
「乖,爱你喔!」他开心的在她颊上快速吻了下,转身离开。
直到踏进电梯里,他都还能透过镜子看见自己在傻笑——没错,他的确在傻笑。
手中紧握着她才交到自己手上的钥匙,只有他知道那把钥匙的意义。
那代表她的心门开启,愿意接受他的情、他的爱,也应允与他付出相同的对待,跟他一起携手走向未来。
那女人的嘴是不甜,不过她就是这么含蓄、矜持、内敛、可爱的小女人呢!
袁婉绿脸上的红潮久久不退,她呆滞的踱步到沙发前坐下。
天啊!她真的给他家里的钥匙了,那他今晚不就……她没敢往下想,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闪过许多饱含春色的暧昧画面,害她差点因过度羞赧而淹死。
好吧,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这就是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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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烂的歌声由浴室里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毫不间断的传进袁婉绿耳里。
打从夏至纶买了灯管回来,动手将新灯管换上,浴室重现光明后,他满身臭汗的表示要先洗个澡,直到他即将洗好澡的现在,她就这么坐在房间里,东摸摸西摸摸,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她正忙些什么,看起来似乎很忙,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做到,又仿佛正考虑着该以何等面貌迎接待会儿的「成|人礼」。
「绿绿亲亲,我洗好喽——」夏至纶起出浴室,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而身上只在腰间随意绑着一条大毛巾。
「啊?」他的呼喊令她惊跳了下,转头看见半祼的他,她立刻赧红了脸。「洗好澡衣服也不穿好,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夏至纶不管她说了什么,开心的由她身后抱住她。「真开心,我的绿绿亲亲关心我呢!」
「说什么傻话啦?」她低下头,身体有些僵硬,盘起的发后露出白皙的后颈,和两只赤红的可爱耳朵。
「我说傻话你都这么紧张了,我要是正正经经的,你不就中风了?」他在她耳边吹气,意图吹走她的紧张和僵硬。
「至纶……」她心一暖,倏地明白自己的任何情绪都逃不过他细腻的注视。
「我说你啊,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好吗?」攫住她的肩将她翻转过身,他认真的锁住她的眼。「紧张就说啊,我又不是一定要对你怎么样不可。」
不一定要对她怎样?
「可是我以为……」
「嘘。」他以指按住她的唇,沙哑低语。「未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一起体验很多事,不需要急在一时吧?乖,睡觉了,嗯?」
柔顺的让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向床铺,他让她躺好后,为她盖上被子,自己才到另一边的空位躺下,将她拉进自己的肩窝,环抱。
贴靠着他的胸口,那平缓的心跳声逐渐舒缓她紧绷的神经;她微抬起头,看到他微露短髭的下巴。她的唇边扬起一抹顽皮的笑意,伸手轻触他下巴的短髭,不意却教他攫住小手。
「至纶?」她现在才知道,男人没刮干净的胡子这么硬,不过他也太小气了吧?借她玩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绿绿亲亲,我现在处于“红色警戒”状态,你不随便摸我。」她再这么乱摸下去会出事的,绝对会!
她愣了下,懂了,安分的收回小手,敏感的听见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失落轻叹。
「他」回来了,那个极关心她又极体贴的夏至纶回来了,就躺在她身边……
袁婉绿全身的血液在体内乱窜,她怯怯的再伸出手,以指尖勾刮他健硕的胸膛。
他狠抽口气,料想不到她会不怕死的再来撩拨他!
「绿绿亲亲?!」
「至纶,你……很想要吗?」喔喔!这么简单的几个字,竟可以让她全身像着了火似的,真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