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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孤城女帝不持国 > 十章,梦回从前(4节)

十章,梦回从前(4节)

晚宴上,天傲的笑容似乎没有了以往的那份豪情。他在人海中寻觅着令他丧失热情的理由,却不见她的身影,可是他不能在众人面前显出任何的动摇,只是“不快”地笑着,笑得是那么的不自然,不真切。

她被埋没在人海的角落,她偷偷地窥视着,觉得天傲的笑容好假。尽管她自己几乎已经忘记了如何用微笑来演绎心中的快乐,但她很清楚自己的突然消失,着实地令他大失所望,她喜欢看到天傲的糗相,像极了一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

然而今晚,他的出现,无疑在她那冰封的内心世界里燃起了一点温存的火种。他的眼神,和他的芬芳,久久地,他令她难以忘却。

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沙巴克的晚宴上?他也是沙巴克的人吗?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而现在他又坐在哪?他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迷。

晚宴在天傲的不悦,和她的疑问与悸动中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天傲没有像从前一样来她的庭院找过她。也许这一次他真的是对她有些恼了,所以一整天里她的心情都很好。不过她知道,他不会因此而放弃对她的追求。就像那些为求至宝而进入赤月峡谷去挺身走险的人们,直到死,都不会放弃他们的所求与所爱。

那也是天傲,不只是对力量,名利,地位和荣誉,而是对一切他的所求都十分执着的人。

……

就这样,她依旧在她那飘香却又无味的庭院中度过了她的一天又一天……

无聊之中,她偶而也会让自己的思绪停留在那一晚的那个回眸的瞬间。在美美地遐想中,为自己有轨的生活增添一些快乐的东西。她渐渐地开始发觉,他给她带来的是她未有过的感觉:一种无时不刻的难忘……

……

这一天是正午,沙巴克的城外席卷着弥漫的风沙。

也就是在这一天,沙巴克迎来了史上最强悍的敌人的挑战!

……

热血毫门。

一个令几多天下英雄至今仍难以忘记的名字。一个拥有三千热血儿女的天下第一行会。

他们之中,大多是出身名师豪门的英雄子弟。他们行走天下,嫉恶如仇。他们会规严禁,广受好评。他们历史长久,三代传承。没有人胆敢轻视他们的实力,更没有人胆敢在他们出入的地方为非作歹,他们曾是诸多天下恶人以及无数妖魔怪物的噩梦。几十年来他们的事迹被写成一篇篇佳话传便了法玛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是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里,法玛大陆中最杰出的英雄楷模。

此时,他们正在门主无极天道白穆容的率领下,纷纷的告别他们亲爱的家人,踏上了他们的又一个壮烈的征途……

……

天下会之英雄会。

他们是很多年以前曾经在南方的边境纵横魔兽领地的天下会。后来,天下会在对沙巴克的攻城战中惨遭大败,会主问天涯战死沙场,从而天下会从此解散。而近几年来,很多曾经身为天下会成员并在攻城大战幸存下来的壮士们又在沙巴克人肆虐横行的各个地方相继的出现了。并且他们找到了会主当年的遗孤,如今他已是素有一剑血千仇之称的成名战士,问无伤。他们在他的率领下联成一处,改名天下会之英雄会,团结五百将士重出江湖。在祖、沃玛等地对结队清场的沙巴克人奋起反抗。

现在,他们正在等待着与热血豪门相约定的联络,并早已作好了出发的准备,为了老会主他们的血海深仇,也为了传奇世界的人间正道……

……

法魂门。

他们在当时的比奇与周边的边境被人们喻为天下的法师之家。在这个人魔共存的传奇乱世里,身体条件相对较弱的法师这个职业往往会成为那些在因狩猎中用尽了魔力药水而予以偷袭的恶人们的袭击对象。行会创建以来,多少曾经饱受残害和压迫但依然向往人间正道的法师们纷纷投向这里。然而他们只有区区两、三百人左右,以他们的实力是无法实现他们对抗沙巴克的坚城之理想的。

于是,他们默默地忍耐着,守侯着,等待着今天,一个与天下第一的行会并肩作战的时刻之到来……

……

龙门。

这是一个全新的行会,在它建成前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的门人。他们的出现像一阵黑­色­的旋风,席卷了天下间所有众说纷纭的论坛。他们在众多行会纷纷出面支持热血毫门攻打沙巴克的时节,亦挺身而出,站在了属于热血英雄的一方。事实上,任何敢与向沙巴克迎头宣战的行会或着个人,人们将无视他的来历,视之为敢作敢为,当之无愧的英雄豪杰。

如今,他们已经向约定的作战位置开始进发,并对他们的盟军发出了密函,致意将倾尽全力协助攻城……

……

一时间,全天下的奋战呼声威震着四面八方!

当然,沙巴克自不会闻风不动。他们早已在明里暗地­精­心筹划着守城战事,城中如云的高手及各个军团部署皆早已是兴奋至极,分散在各个地方边境的寻宝部队也都纷纷赶来,在大战前夜完成了全线的回防。一场­精­心动魄的攻城战幕即将拉开!

然而作为沙巴克的城主,此时的天傲却似乎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任何的顾虑。从昨夜里,他只是一个人独立城头之上,双手将他那柄巨大漆黑的屠龙宝刀拄立在身前。

屠龙在手中沉默着,正如此时的他,任阵阵漠北的冷风在刀锋与他那威武的披风之间飞驰而去。凝望着眼下这属于了他整整二十个年头的荒凉的大漠疆土,眼中,是一种淡定,淡定背后,隐约着另一种万丈豪情。他的目光仍是那么有神,那么的成竹在胸。

屠龙在风中呼啸着,似乎在诉说着它的主人,已不知曾在这片土地上击败了多少敌人。他是天下无双的王者。他,战无不胜!

……

她留在她的庭院里,没有像其它的沙巴克人那样随着守军的人流一同投入那即将到来的一场惊天动地的撕杀。虽然以她的本领和实力,她足以成为令攻城者心惊胆寒的强敌劲旅。

她守望在窗前,看着那一支支开赴城防前线的队伍,似乎已经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阵撕裂天庭的喊杀声……她默默的闭了眼,她讨厌粗俗,讨厌她眼中那粗俗的他们,为了争夺那些粗俗的是是非非而去经历那些粗俗的生生死死……

……

兵临城下!

一队队整整齐齐的阵容,一个个剑拔弩张的面孔,一道道迎风不乱的身影,一颗颗沸腾着热血豪情的心!

白穆容如松般的伫立在三千热血儿女的最前方,仰望城楼,表情是那么的刚毅。他的手在那紧紧握着的无机长棍上颤抖,并非畏惧,而是无法平静他此刻澎湃的心潮。

在他身边站着的那个貌美的女道士,正是月灵姐姐!只见她身披洁白的灵魂战衣,手中一把凝霜宝剑,坚定的目光正向所有的人展示着她那颗坚定的心:今天她将与她的夫君一起同生共死,血染沙场!

风更猛了,沙也更狂了!

天傲依然故我,赫立城头,擎着他的屠龙,眼望面前的风沙,俯视脚下的对手。

狂风呼啸,飞沙席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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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战场之华!翱翔大漠的白羽(1节)

——章引——

看一场爱与恨,生与死的较量:怎不见沙巴克城外悠悠怨魂,怎不知人间险恶时世难料?听一支笛曲,诉尽天下英雄的儿女情肠;送一枚情戒,便化作生死相许的纤纤阙歌:敢问尘世间情为何物?而明日,又将作谱何等凄伤舞曲……

——正文——

临战!

双方寂静地对峙着,城外与城下。寂静仿佛预示着那殊死的战斗的即将来临。其它的,就只有那漫天的风和沙……

“你怕吗?”

白穆容低头看着身边的妻子。

“怕。”

月灵回答,没有任何的犹豫。

“怕死吗?”

白穆容的脸­色­变得有些严峻。

“怕我们会分开。”

月灵低头看着她的凝霜。

“穆容,答应我好吗?无论这一次的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分开。我痛恨生离死别的伤,所以无论是生,还是死,我们都会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

白穆容沉默了,眼中悄悄地流露出一丝不舍,找不出什么可以回复的话。

然而在他的心里却回荡着他的呐喊:“月灵,我们一定不会分开!我们更不需要去死,上天会保佑我们的,我们是在替天行道!”

……

沙城脚下,威武的方阵列于风中。

一骑冷面素颜的女战士立于阵前,身背一把井中月,裹着漆黑的战神盔甲。

那是含微,沙巴克城中屈指的女战士,身后,是她的沙巴克第一兵团的一千­精­锐铁甲彪骑。他们连年驰骋疆场,经历过十年来沙巴克的几乎所有战事,立下赫赫的战功,为沙城打下了半片的江山。他们从来不问敌人是谁,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

城墙之上,天傲与他的屠龙如擎天的支柱一般静如山岳,用他那惊魂的魄力支撑着他面前和身后的将士们。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道士,穿着漆黑的幽灵战衣,手中那一把降魔刀剑竟被打造的比凝霜更加锋利且道力强大。那是恶三颠,天傲的心腹­干­将,只30岁出头,便已和耀英一起并称为天傲的左膀右臂,统领沙巴克第二兵团一千战、法、道混成部队。

“军报!”

一个士兵匆匆爬上了城头:“耀副城主已经开始进入作战位置!”

“军报!”

又一个士兵跑了上来,拜倒在天傲的身后:“少城主的第四兵团已经完成制定的城防战线!”

“军报!”

接着又是一个,他们接二连三地相继而至:“鹤统领的第三兵团已经进入作战位置!”

“军报!”

隔了半晌,最后一个通讯士兵也赶来了:“轩辕统领率第七独立兵团已经完成作战计划!”

“通知各个部队,开始行动。”

天傲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全军!关闭行会频道!准备出战!”

“诺!!”

四个士兵异口同声,随即扯开随机各自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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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战场之华!翱翔大漠的白羽(2节)

开战!!

城上城下,战鼓雷雷!

含微随着鼓声的响起转了头,看到天傲在城头上将屠龙缓缓的举起,单臂指向了前方。她取下井中月,拎在身侧,双腿扣了一下马刺,战马抬步向前迈去,率着身后的方阵,缓缓地开始向远处的敌军前进去。

……

“兄弟们!你们怕吗!”

白穆容鹤立阵前,望一眼他身后那整齐的热血军容。

“同生共死!血染沙场!”

三千个热血儿女齐声高呼!

“为了这一天,你们都和我一样,等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为了这一天!我也和你们都一样,曾经不知在心里把自己骂翻过多少个昼夜!不是我白穆容没有骨气,更不是你们兄弟姐妹柔弱无能,而是他沙巴克人确实强大。但是今天。你们把命都交给了我,跟着我站在这儿,站在他沙巴克的城池面前。就在今天!我拿我的命!带着你们一起去改写历史!带着你们攻破他们的城池!带着你们,去杀翻他沙巴克的不败神话!”

他高高的举起了他的无极。

“用你们的武器,去告诉我们的敌人,告诉他们,这法玛天下,谁最强!”他问道。

“热血豪门!!”

“谁最大!”他喊道。

“替天行道!!”

“谁最狠!”他吼道!

“杀!杀!杀!!!”

……

含微默默地率军前进,渐渐地,渐渐地,她控制着马步,十分有节奏地逐渐加快着前进的速度。一双冷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敌阵,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马步越来越快,距离也越来越近,终于进入了对方法师的­射­程……

她猛地举起了她的井中月指向前方:“冲垮他们!撕碎他们!踏平他们!杀!!!”

战马全速地奔驰着,士兵们纷纷扬起了手中的武器:“统领威武!!王城不败!!杀!!!!!”

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劈空而下!落在含微的身边脚下,落在她身后的方阵之中。那是来自热血豪门法师阵所释放出的雷电术的攻击,顿时是雷光电雨,人仰马翻!

然而当一个又一个身边的人马在雷光中倒下,他们视而不见,他们依旧奔腾!只见那与敌阵之间的距离又再接近着,接近着……

白穆容将无极对敌一指:“杀!!”

法师们纷纷后撤,一队队热血战士提刀阔斧跃出阵前!

在两股力量相接的那一刹那,仿佛久久地凝聚在空气中的无限热力只在那一瞬间猛地爆发出来!

沙巴克的骑士们兴奋了。他们一个个如出山的猛虎,发出杀无赦的怒吼,他们要用他们的刀,与敌人的血,来再一次地证明他们王者之城的不可战胜!

热血豪门的英雄们沸腾了。他们一步步像迎风的雄鹰,带着对正义的向往,他们要用他们的剑,与对方的尸,去走尽眼前的这一条视死如归的人间正道!

喊杀声!惨叫声!刀与剑的碰撞声!魔法和道术的呼啸声!交织一处,声声震天!传向远方,响彻无边大漠上的苍穹!刀光!血光!雷光!火光!混成一团,辨认不清!埋入地下,踏碎了沙巴克城下的疆土!

双方都是训练有素的强悍的兵将,一时间,直杀得难分难解,早已看不清究竟是人是鬼,是生,还是死……

沙地上,已经开始不断的出现一件件带血的利刃,一块块残破的盔甲,一堆堆零落的白骨,一截截惨烈的断肢,和一个又一个为了他们至死捍卫的荣誉和信仰而倒下去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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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战场之华!翱翔大漠的白羽(3节)

“大哥。我军一千,敌军三千,照这么打下去,你就不怕含微吃不消嘛。”

恶三颠虽知天傲之所以如此布阵,自然定有其中的道理,不过还是故意脱口问道。

“我看还是让我的人出城吧,好歹也给含微她们充个势头。”

“你的人当然要去,不过不是现在。”

天傲笑了,笑地是那么沉稳,那么自信。

“天娇现在在­干­什么?”

恶三颠听罢顿感一惊。甚至开始疑惑眼前的这个人的心究竟有多大。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眼下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撕杀血战,在这样的关头,竟几乎完全无视战局而谈笑自若地问起他的女儿?

“哦,郡主去了枫主子的院子,我安排了大哥的四圣兽守在那儿,攻城结束之前不准群主踏出庭院半步。”

“周到。”

天傲点了点头,接着又望向战场,他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穿过风沙,越过兵阵,直指他的对手:此刻,正在以他矫捷的身资活跃于那惊天混战之中的白穆容!

白穆容在敌我中穿梭不停,犹如混江的猛龙!手中的无机棍,身上的幽灵战衣,皆溅染着敌人的血。

然而他并不感到丝毫的疲惫,反而越战越勇。时而用他的“群体治愈术”帮助正在死战中的兄弟疗伤,手中不停地变换着护身符与毒囊对敌人们抛掷去,­精­准无比,却不知自己的身上已经落下了多少刀伤剑痕……

月灵手舞凝霜,带着她的骷髅宝宝,紧随其后,竭力抵挡着冲向丈夫的每一个敌人,并向他连施“魔、防”,小心翼翼地为他治愈伤创……

渐渐地,更多的人在他们的身边倒了下去,有敌人,也有他们的兄弟姐妹。可那却不能削弱他们勇往直前的斗志!终于,沙巴克的兵阵开始被他们压得后退去,战势渐渐地倾向了热血毫门……

〖白门主!这里是龙门盟军!我军五百­精­锐将士已到达直通沙巴克城内的香石密道,并清空途中妖魔怪物,惟恐兵力有限,不敢妄自攻入,请求热血盟军火速支援!〗

正当白穆容率领热血毫门踏着血路一步步逼向沙巴克的城池之时,一道密函令他又是一阵万分的惊喜:“来的好,正是如虎添翼!”

于是飞快地在行会频道中下达了命令:“热血一线主力部队跟我走!二线,三线部队全体转由夫人指挥,留下继续攻城门!”

“不行!”

月灵用她那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喊着,靠紧在他的身边。

“我们不能分开!要走我们一起走!”

“胡闹!”

白穆容吼道。

“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走了,你也走了,谁来指挥这里!我答应你一定不会出事,你也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带着兄弟们在这里等我,等我从沙巴克的里面给你们打开城门!”

“可是……”

她乞求着,依然不舍。

“没有可是!”

他严厉地说。

“这里是战场!你是士兵!我的话是命令!你,必须服从!”

她失望地看着他的背影和一个个追随而去的兄弟姐妹们飞快地撤出了战斗,离开了战场,向着盟重土城的方向匆匆而去。

那一刻,在她的心里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失落与不安。但是眼下并不是容她多想的时情,身边的将士们,正在她的指挥下继续着他们激烈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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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战场之华!翱翔大漠的白羽(4节)

“大哥!好像有变化了!”

恶三颠一直关注着城外的战况,发现异动,惊奇地叫道。

“白穆容和他的主力貌似在撤退?”

“他们不是在撤退。”

天傲十分平静,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们是在转移战线。白穆容接到了盟军的通知,带着他的主力转向其它的方面,打算寻找另外的突破口。”

“大哥的意思是,香石密道?”

恶三颠一向是个聪明­精­­干­的人,点到即解。

“看来果然不出大哥战前所料,热血毫门不会只攻正面,而是故作佯攻之势,以之­精­锐主力汇合他们的盟军从密道袭城!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大哥已经料到如此,为什么只安排了少城主带本部五百人把守密道啊?毕竟热血主力皆非等闲之辈,再汇合盟军,光是从人数上说就不妥嘛。况且少城主可是大哥唯一的公子,这万一出个什么闪失……”

“白穆容收到的不是上天的庇护,而是死神的邀请函。香石密道自然也不会是他的突破口,反而会成为他的主力军的坟墓。”

天傲冷笑,泰然自若。

“三颠,等不及了吧?是时候该出城了。我现在命你带着你的人,即刻出城参战,和含微一起,将热血毫门剩余的兵力全歼我沙城脚下,决不容他们踏入城门半步!”

“诺!”

……

盟重省的密林,连接毒蛇山谷的谷口。

法魂门的队伍正在陆续的通过谷口,开始进入盟重省内,准备赶往沙巴克的战场,为热血毫门的盟军助战。

看看天­色­,想必此时攻城战已经开始,而且预计当他们赶到战场时,正应该是热血毫门攻破城门之时。按照约定,他们会随攻城主力的后方一同入城,为盟军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

“我说你们这么多的法师成群结队的,这是想去哪个神殿,爆哪个教主啊?”

突然,一个身着银灰­色­幽灵战衣的道士出现在谷口高处。与此同时,法魂门的队伍已经被谷口两侧和密林之间冒出的沙巴克伏兵团团围住。

“死之前让你们知道一下是给谁杀的,沙巴克第三军团统领鹤九天,等你们半天了。”

他就是沙巴克城中恶名昭彰的刽子手,冷血疯狂的杀人魔,人称非道之道的鹤九天。奉天傲之命,率他的沙巴克第三兵团五百人,在此设下包围网,伏击法魂门。

“我不喜欢钱,也不喜欢酒,更不喜欢女人。就喜欢清场杀人。告诉你们个秘密,当作冥土的礼物。”

他双手背在身后,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调哼道。

“我最喜欢的,就是杀法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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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战场之华!翱翔大漠的白羽(5节)

毒蛇山谷,毒蛇村庄的茶铺内外。

天地会之英雄会的队伍在这里集合,整装待发。

问无伤和他的几个得力助手坐在茶铺中,时刻与热血豪门的通讯部队保持着密函的联络。他们的任务是隐蔽待机,在热血豪门攻入沙巴克城内,完成巷战并攻占沙巴克王宫后进入城内予以兵力补充,防止沙巴克残余兵力组织反攻。

“大家都是天地会的英雄吧。”

店铺的老板走到了问无伤的桌边,面带笑容,双手捧着一坛陈年的佳酿。

“对。”

问无伤毫不避闲,开口答到。

“那这位想必就应该是会主问无伤,问大侠喽?”

“正是在下。”

“噢噢!久仰久仰!”

老板惶恐地说道。

“早就听说天地会的英雄与那热血毫门丈义结盟要去攻打沙城,没想到今天就是在我们这地界儿上集合人马啊!现在全天下都在鼓动着攻沙,沸沸扬扬的。眼下这只要是敢站出来跟那沙狗为敌的,那就都是咱们的英雄。小老儿敬佩你们的豪情,店中有这几坛藏了多年的老酒,若会主不闲弃,便全捧出来,敬请笑纳,给诸位好汉润润喉咙,壮壮士气!”

“好!无伤替我兄弟谢过店主人!”

问无伤爽快的向店老板抱拳答谢,取出一些金币放在桌上。

“不过钱还是要给的。今日先喝过你这壮行酒,等我们攻下那沙巴克的城池,改日定请你们这全村庄的人一道去城中作客。”

说罢,他先倒满一碗酒,一手端起,走出茶铺:“来,兄弟们都来喝过这一碗!难得天下人这么看得起,等上了战场,杀翻那沙狗,不要丢了我们天地会的脸面!”

“天地会的兄弟,死也向前倒着,刀枪窟窿都在胸前,哪个龟儿怕死?哪条汉子不比那沙狗强悍?”

众英雄纷纷围拢过来,各自倒上酒,举起了酒碗。

“好兄弟,­干­!”

问无伤先­干­为敬。

“­干­!!”

众英雄开怀同饮。

片刻,只见全村的壮士突然暴现异样,全身上下由内向外发起绿、赤幽光,一个个龇牙咧嘴,表情更是痛苦不堪:“这,这酒里有毒!我们中了黑手……”

问无伤亦是中毒在身,顿感浑身忽冷忽热,尚未待他从惊惑中醒来,一把凌风长剑已经从他的背后刺穿心肺,从胸膛直透出大半截剑身来!

“会主请看清楚了,这剑可是从背上扎进去的。不过一时下手重了些,给扎透了,所以这窟窿倒也就分不出前后了。”

只见那店铺老板摇身一变,竟成了个穿青­色­幽灵战衣的道士,握着那渗血的剑柄趴在他的耳边说道。

话音未落,化成村民商客的沙巴克人便齐齐地卸了装扮,如雨后春笋般的从四下里冒了出来。一个身披大红­色­战神盔甲的高大彪悍的战士仗着一把井中月领在最前面:“沙巴克狂战士,轩辕火烈,在此敢请各位留下你们的项上人头!”

“你们……卑……鄙……无……耻……!!”

问无伤手中的酒碗锒声落地,一把紧紧地握住胸前的剑刃怒吼道。

那道士猛地将凌风拔出,同时在伤口上贴一纸“灵魂火符”,而后一个转身倒退几步。“砰”一声炸响,可怜问无伤一生豪勇,却惨死在歹人的­奸­计之下!

“沙巴克笑里藏刀,上官凌风,本来就卑鄙无耻。”

他扳手一甩剑上的鲜血,脸上依旧带着­阴­险冷漠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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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战场之华!翱翔大漠的白羽(6节)

相传在两百年以前,沙巴克的第一任城主,传说中的三英雄之一:天下无敌的战士“圣战”曾经在世的时候。沙巴克人在城内的服饰店下修建了这条秘密通道,直通香石古墓第五层,为城主兵败时可由此处直接向盟重土城逃生所用。

然而圣战城破兵败之时,却并没有逃生,而是从这里送走了受伤的士兵和城中的百姓,随后单人独挡迷道入口处,与成千上万的敌军血战整整一天一夜……

后来,历代的沙巴克城主为纪念当年圣战独挡追兵,誓与城池共存亡的神勇,并未封埋此密道,从而令这里成了历来沙巴克攻城战的兵家必争之地。

白穆容引着热血豪门的主力部队点着火把,拉成一条长长的蛇线,在香石密道中飞快地穿行着。关注着行会频道中的每一个消息,担忧着沙巴克城外的战况和那正领军撕杀在战场之中的月灵的安否。

“白门主!你们终于来了!”

当他们顺利的来到即将通往沙城服饰店的最后一条地下通道时,一个手持炼狱的健壮战士,引着一队龙门将士迎了出来。

“门主兄弟,让你们久等了。”

白慕容带头向那个战士抱拳施礼:“里面情况怎么样?”

“我们都已经探清楚了,有一队沙巴克的兵将把守,但人数不多,和我们龙门的兵力不相上下。”

龙门门主说道:“既然你们来了,那就事不宜迟,赶快和兵杀进城去,若是耽搁了战机,怎对得起那还在上面城外拼命的热血兄弟们?”

“好!我们走!”

白穆容当机立断,此刻那求胜的急切,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长途奔袭的疲惫。

于是他们并未作片刻的休息,两支队伍和兵一处,作好了临战准备,一齐冲进了那通往沙城的最后捷径。里面是一片漆黑和寂静,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气息,那令白穆容猛然间的感到了一股十分强烈的不详之兆。

“白门主,大架光临我沙城禁地,不甚荣幸,晚辈已在次恭候多时。”

突然间,密道中火光通明,­阴­暗的羊肠捷径被无数火把照的如同白昼。

一个套着白­色­战神盔甲的少年战士带领数百沙巴克的兵将出现在热血毫门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手中一把炼狱,面容很英气,但又带些轻狂,他就是天傲的长子,唯一的城主继承人,天宫。

“天傲有两个儿子吗?”

白穆容冷冷地督了他一眼。

“怎么这么大方把你派到这里来送死?”

“呵呵,不愧是热血门主,气魄强盛。”

天宫澹然一笑。

“不过晚辈斗胆,死在这儿的不是我,该是门主你。”

“就凭你?”

白穆容藐视道:“挡得住我吗?”

“晚辈当然自愧不如。”

天宫说罢向热血毫门的队伍中发一声喊:“叔父!该您现身了!”

所谓龙门的名号顿时全无,出现在热血毫门身后的,已是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沙巴克将士!

一个全身披挂着漆黑的天魔神甲的战士,提着一条裁决之杖,从他们中间阔步走了出来,正是英叔叔,沙巴克城中的第一代元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沙巴克副城主,耀英!再看那裁决之杖,乃天下罕见的上古神兵,一条黑铁单鞭,沉重巨大,威力无比!

“穆容儿,耀英在此,还不快束手就擒。”

耀英将裁决向脚下一戳,落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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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战场之华!翱翔大漠的白羽(7节)

白穆容顿然明白,原来天傲早已得知了热血毫门筹备攻城的情报,并派耀英率领他的心腹将士于数月之前组建了这个名为龙门的行会隐藏在其中,招摇天下,取得各个名门行会的重视和青睐,用意便是混入我军的联盟阵容,以待攻城之日与沙巴克里应外和。

“白门主,天下传闻你为人英明神武,不过我看你倒是败在了无知和单纯上。”

天宫将炼狱举手一指:“众将士,困敌围杀!”

耀英低身一个箭步,当头冲入敌群,四、五个热血战士同时围拢上来,却被他一记半月刀法,纷纷打飞了手中的武器,随后一个野蛮冲撞,顶着其中一个,在人群中入如无人之境般的穿过,直取白穆容一人而来!

同时,热血毫门的将士门立刻陷入了前后的夹击,腹背受敌,对方又有天下罕见的猛将耀英参战,在这狭隘的密道之中,热血毫门变的孤立无援,很快地便陷入了困境……

只见那白穆容在同耀英的对战中已身负多处重伤,险象环生,密道中开始回荡起一个声音:“兄弟们!保护门主突围!退回城门去找夫人!”夹杂着嘈乱的喊杀生,周围晃动着纷扰的人影,晃动着喷溅的血光!

热血豪门的主力部队毕竟亦非等闲,他们纷纷迎着刀光叠上去,拼死挡住耀英,将受伤的白慕容紧紧的围在中间,直杀出一条血路,向着古墓的方向退去。一步步,一个又一个兄弟倒了下去,退路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枉死的英灵……

……

“夫人!门主他们中计了!”

行会频道中出现的那一则消息,令月灵顿时感到一阵头昏眼浊。

“怎么了?怎么会中计?”

月灵急切地问:“门主呢?他人怎么样了?”

“原来龙门是沙狗建的假行会,在香石密道遇敌后突然倒戈,我热血主力腹背受困,十有都陷在了里面哪!”

“我问你门主呢!?他人怎么样了!!”

“门主身负重伤,与一两成的兄弟突围,现在正在向我们这边赶过来。”

“法魂门呢?”

月灵得知白穆容平安,稍稍地松了口气问道。

“还有天地会的盟军,他们现在到了哪里?立刻达电,请他们火速赶赴战场支援我们。”

“夫人,两队盟军几乎是在同时和我们失去了联系,至今仍然没有任何回音。”

“沙巴克方面呢?我们安排的人有没有告知他们守军的动向和情报?”

月灵暗自惊骇,难道其它的盟军也都同时遭遇了不测?

“开战前,沙巴克突然关闭所有行会频道,所以我们的人对其守军动向全然不知。”

月灵回过身去,望向四周,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越战人越少,而沙巴克的守军似乎比开战时又增添了许多。从密道奔袭的声东击西之计划已经落空,又正在此时他们失去了与其它盟军的一切联系,正面的城门久攻不破却反而被对方缓缓的压制了回来……

那一切的一切仿佛令那个战场在她的世界里忽然变得默然空虚,再听不清那漫天的撕杀,心深深地寒了,她知道,他们败了,已经是孤军奋战,无计可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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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战场之华!翱翔大漠的白羽(8节)

天­色­渐渐地黑了,喊杀声也渐渐地去了……

天傲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下累累的尸骨,以及那被他的将士们团团围在中心的对手。

仍然在敌群中间坚持战斗的,只剩下了白穆容和他的妻子,以及四、五个热血豪门的忠勇义士。此时,他们皆已经遍体鳞伤,筋疲力尽,面对沙巴克守军的重重包围,几乎再没有任何的希望可言……

“结束了。”

天傲终于默默地闭了眼,脸上浮起一种沉重的神情,很深,深的令人难以琢磨。

他慢慢地转过身,他要回去了,貌似他不想看到一位热血英雄的最后。由衷的,他对他那执着向前的对手,产生了一丝惋惜和敬畏。

白穆容仰望城头,望着天傲那扬长而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望尘莫及的痛恨。

……

忽然,远处飘来一阵清凉的笛声。那声音,那么苍茫,挽动着漫漫的风沙……

……

人们沐然的在不觉中停下了最后的战斗,纷纷退了开,开始聆听那美妙的旋律……天傲被笛声吸引了。他转回身来。是谁?竟会在如此惨烈的地方,却吹奏出如此动人的柔歌。

渐渐的,风熄了。渐渐的,沙停了。那优美的笛声由远而近,一位翩翩少年,从远方的沙幕中缓缓地走来……

他那乌黑飘逸的长发,在悠远的笛声中低垂。他有一双清澈雪亮的眸子,目光中,却又显得那么忧郁,那么犹伤。手中一枝竹笛横在­唇­边,绽放着委婉的曲子,指间那一对铂金戒指,在他纤长的手指上跳动着轻柔的音律,闪烁着迷离的光辉。雪白的轻丝长衫,里面衬着水兰­色­的天尊战衣,衣角微微地煽动着,身边跟随着一匹忠心耿耿,且十分乖巧的火狐。

他走近了,走进了惊惑中的人群。像一阵轻风,飘进了所有人的视线。

笛声止了,飞入充满忧怨的战场之上,消逝与荒凉的大漠之中。留下的,是他那一地的芳香,如空谷的幽兰,令人沉醉……

他低隐着面孔,嘴角一抹冷淡,走近热血豪门的英雄们,一步步,缓缓地……

他们呆呆地站在那儿,原地不动,不知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敌是友。

突然!他探囊腰间,取出一纸护身符,甩手一道灵魂火符,直向白穆容身边的月灵打来!他是那么的敏捷,­干­净利落。又是那么的突然,毫无征兆。

人们只见眼前那一道火焰,随着他手上戒指所闪烁的金光一起,电掣而出!再看时,月灵已经倒在了地上,了无声息……

是敌人!热血将士们举起他们的武器,一齐怒吼着向他扑来!死的,是门主心爱的夫人,他们,要为她报仇!

只见他轻轻地迈动脚步,一转身,挥手处,绿、赤毒雾,洒在他们的身上。他的动作轻巧,又是那么的幽雅,挥洒自如。继而向后一跃,跳出圈外。

火狐四爪抓地,挡在主人的身前,气乎乎的瞪着他的敌人们,它抖动着,全身的皮毛倒竖,迸发出耀眼的光华,缓缓地双脚站起,可爱的小东西竟摇身变成了一头身高庞大的麒麟火兽!

神兽怒吼,咆哮着从口中喷发出仿佛将摧毁一切的炽热火炎!火光中,他们倒了下去,带着他们未尽的梦想……

白穆容抵着无极半跪在地上,单臂抱起他心爱的妻子,将她那苍白的面庞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胸中。

他与他彼此相视,他们相视无言,无言中,他们似乎分别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许多相同却又不同的东西。于是手中的无极啷声落地,他轻轻地拾起爱人手中的凝霜,将它慢慢地移向了自己的喉咙……

就这么,他终于也倒了下去,他是战到最后的人。就这么,他终于慢慢的倒了下去,倒在了自己一生中最心爱的女人的身边。

当他的瞳孔慢慢的在白­色­的月光下张开,至此,早已经不知究竟手刃了多少个敌人,早已经不知什么是痛楚,他终于得到了满足:他用他的鲜血,染红了那滴泪的凝霜,染红了他们生死相随的,最后的誓言……

望着眼前的一切,他轻轻地闭上了双眸。然后猛的抬首,直望向那高高的沙巴克城头!

当那两道犀利的目光相对的一刹那,天傲所看到的,是从未见过的一方深远而让他难以触及的心灵世界,和那清澈中,令他胆寒的傲骨!

……

一声凄沥的哀号,夜空中,掠过翱翔云端的苍鹰!它将它眼中的人间情怨诉说给盟重广阔的大漠,或带向无边无际的遥远它方……

一根轻灵的白­色­羽翼从他的上空缓缓地飘落。围绕在他沁着芬芳的身边,再落入荒芜的沙漠尘埃。悄悄地,风又起了,白羽随风飘零。月辉下,黄沙中,那凄美动人的笛声又再幽幽的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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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白羽御幽兰(1节)

——章引——

他是谁?他从哪儿来?来了多久?

——正文——

日复一日,沙巴克很快地便在忙碌中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正像从前一样,他们早已经在这片疆土上习惯了战争。然而他的到来令沙巴克震惊了,许久都无法宁静下来。人们都在私下里纷纷的议论着。议论着他,一个迷一样的陌生人。

她和他们一样的默默地关注着他,一个在她寂寞的生命中发芽的花儿一样的人。每当他从她的庭院前匆匆地经过,她就只是站在她的窗前静静地,远远地看着,直到他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慢慢地,她开始意外的发现,他已经变成了她眼中那无­色­的世界中,唯一的一个令她动心,令她牵挂的奇光异彩的人。

他们叫他白羽御幽兰。沙巴克至今的第一个刚刚入城便得到了天傲的赏识并成了兵团统领的人。他­性­格很孤僻,平日沉默寡言,几乎从不主动和其它人讲话,当人们有意接近他的时候,他也总是无言的避开。

这些就是她对他仅有的所知,是从倩儿口中听来的,而倩儿也几乎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

月下,庭院中的幽兰花绽放开来,乘着夜风,带着芳香。

院中,是她那单单的倩影,她喜欢看兰花在月下盛开的模样,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它们的花香缠绕着,感受它们的美。嗯,像他。月光下,花丛中,她在想他……

……

倩儿轻轻地走近她的身边,为她披上一件披风:“主子,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是很重要的日子,这回主子可是一定要出席的哦。”

“倩儿。你觉得这兰花好看吗?”

她呢喃着,慢慢地低下了身子,用她那纤柔的手轻轻地抚慰着花蕊。

“我一直很喜欢它们,月下的兰花会更美,更香……”

一片芬芳隆起,迷醉了少女的芊芊情话。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飘入,花间月下,飘进了少女心中那娇滴滴的情结。笛声带着她的迷恋,婉转与兰花盛开的庭院,悠扬在沉睡里的沙巴克城中。她知道,那是他。

倩儿痴迷地看着她那红扑扑的模样,陶醉在她的美丽和温柔里:“倩儿从来只知道主子喜欢兰花,却不知道现在,主子更喜欢兰花一样的人。”倩儿是聪明的姑娘,她看得到她的心事。

她聆听着他的笛声,也听到了倩儿的话。但她没有回答倩儿,只是沉默不语,依旧宁静地听。

“那主子为什么不去找他?”

倩儿问,她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她从不对她说。

“主子这样,只是苦了自己,倩儿不懂,换成是倩儿,一定想方设法的将心事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他。”

“……倩儿。你先去睡吧,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倩儿偷偷地笑了,她明白她的意思:“夜里风寒,主子自己可要小心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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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白羽御幽兰(2节)

月下,城楼上的夜风扑面而来,伴着笛声,清清冷冷。

城头,是他那轻和的双眸,每当月­色­在无边的大漠悄悄地降临,那一曲孤单而优美的笛声便会悠悠地响起,任银­色­的月辉在他的身边如鳞般地披洒,引出他那长长的,灰­色­的影子。

……

“今晚我陪你。”

含微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扶在城壁上,望着大漠的边际,让风吹开她那披肩的长发。

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看她,只是依旧吹着他的竹笛。

含微喜欢他的笛声,胜过听到沙场上的战鼓。

“转眼间,五年了吧。”

她若有感慨地说。

“这里的景­色­从来都没有变过,你也没变过。风还是当年的风,月亮还是当年的月亮,你还是当年的你。”

“升官了,就在不久前。”

他说,收起了手中的竹笛。

含微玟玟地笑了,好像正听到一个从不会说笑的人在讲一个生硬的笑话。

“你若是想的话,五年前就可以了,何必等到现在。”

她转过脸,故作调皮地看着他,战场的冷面素颜星零无存,妩媚,但很成熟。

“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道装,而且直接穿上的就是天尊战袍。”

“……含微,你想过么,究竟为什么在这里,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他问,望着那无边的月空。

“是啊,我不知道。”

含微说,显得有些迷惘,但又很坦然。

“我只知道,我只要还能呆在这里,那么我的妹妹就可以继续过她想过的生活。没有妖魔,没有战争。虽然和我们相比,她生活的那个世界很小,但至少那是她希望看到的世界,又何尝不是我们所向往的世界呢。”

说罢,她仰起脸,朝着南边的星空深深地凝望去。

“……”

他无言,接着,又吹起了他的曲子。

含微继续的听着,和从前一样,欣赏着她们捍卫之下的那一方疆土。年复一年,它从未变过,只是多了一支惆怅的曲子,多了一份对未来世界的彷徨。

……

她站在不远的地方偷偷地看着他们,很久很久。

她眼中的他们是那么的和谐:月下城头,美男俊女。

她悄悄地走了,因为她看不惯他们那令她羡慕的光景,她从不会嫉妒其它的人,因为她是最美的,也是最好的。可是此刻,她却无法抹平心中那荡漾不息的失落与伤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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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白羽御幽兰(3节)

翌日,又逢沙巴克城一年一度的日子。

紧随着守城的全胜告终,天傲在一阵喜悦中迎来了他的45岁寿辰。如往年一样,沙巴克会在城中大设晚宴,迎接所有和他们有关的人前来为他们的城主贺寿。

今晚,她与往日不同,她让倩儿将她打扮得格外地美艳俏丽,换上了最漂亮的幽灵战衣,披上了最可人的轻纱丝裙,戴上了最珍贵的项链手饰,抹上了最妩媚的胭脂红粉。

当然,她不是为了天傲,她是为了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展现她的光华,也是为了在她的情敌的面前显示她的夺目。

晚宴上,天傲与耀英,还有沙巴克的众兵团统领同坐一席,他们都是这次守城的功臣,既而借此寿宴为他们庆功。她坐在天傲的身边,而他和含微自然也同在其中。

天傲今日显得格外地欢豁,因为她终于以她最美丽的模样坐在了他的身边,对于一个追求以久而不得一丝回顾的男人来说,今天的她,已经是上天对他的莫大的恩赐,也使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那貌似早已迷失以久的幸福。

然而天傲在她耳边的所有甜言密语似乎都无法扰乱她的视线,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不问不答,不声不响的看着他,看他有没有在看自己,不时的也看看她,看她有没有和自己一样也在看他。

可是天傲当然不会发觉这些,此时他早已被误会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不住地笑着,不住地夸着,不住地喝着。而身边的其它人自然更加不会注意到这些,只是不停地说着,不停地谢着,不停地陪着……

“白羽。近来在城中过的还好吧。”

天傲问,脸上泛着红润,满是开朗的笑容。

他注意着周围的人,注意着他们的每一个眼神,迅速的品读着里面的东西。

“嗯,还好。”

除了耀英,除了含微,他仿佛觉出了他们眼中带着的不信,和妒忌,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与此同时,他发现了她。

但是很快的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其它的方向,只是心中微微地有些惊惑,因为她和他们都不一样,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眼神,但又似乎从前在哪儿见到过……

“打死月灵女,逼死慕容儿,刚一进城就已经是一军统领,我看这用不上个一年半载,耀二哥的副城主可就得考虑退休让闲了啊。”

恶三颠说笑着,但在坐的其它人却似乎都能够听得出他话中带着的另一个意思。

“来,三哥我敬你一杯,祝你再立战功,步步高升!”

说罢先站起身来自饮了一杯。

“不敢当,我不沾酒,所以心领了。”

他牵强地推搪道。

“三哥,我说你这人真是,拍马拍到后辈身上,人家还不赏你面子。”

鹤九天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真糗大了,我要是你早抹脖子了。”

话罢众统领皆是一阵哄堂耻笑,恶三颠自是愤怒,不过也懒得与这疯子理论,便也识相地坐了下来。

“白羽,考虑考虑过两天来我们七独吧,我可以向总大帅推荐你。”

轩辕火烈带着些试探地语意说道。

“恕我能力不够。”

他当场拒绝,语气也显得有些生硬。

“你都穿天尊袍子了还能力不够!?那我们这些还只能穿着幽灵战衣的不是都得下岗了??”

上官凌风恶笑,语中带刺。

“你们就别欺负他了,他也没看不起你们的意思。”

含微见他们开始越说越过份,急忙Сhā进来为他解围。

“只是他这个人平常一个人习惯了,和别人交流起来讲话生疏些罢了。”

但是那在她看来却不然,只觉得含微和他的关系越来越露齿了,于是自控不能地躲过所有人的视线自己­干­了一口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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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白羽御幽兰(4节)

“你和他很熟吗?”

上官凌风却不依不饶了起来。

“难不成这么快就搞到一起了?”

“你放屁。”

含微恨不能当场劈他一刀烈火,但场合不允许。

“来!换坛子!”

说着她一把将一个酒坛撂在桌上。

“少废话,给我喝酒!”

众人见含微上了酒坛子,便也都跟着起哄,上官凌风无奈,但又不愿在女人面前输了面子,便当场和含微斗起酒量来。

“白羽。我倒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天傲看着他们闹翻成一团,自然也不愿去理会,便开口对他说道。

“我已经占这沙巴克20年,至今大小攻城战,行会战从未败过,可谓目中无敌。不过仍有一个始终未了的心愿。从前也有很多兄弟为了帮我办这事,结果都丢了­性­命。”

“是去赤月的事么。”

未待天傲把话说完,他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有一双能够洞察一切的眸子,和一颗比眼睛更加明亮的心。

“哈哈哈。果然是我最欣赏的爱将!”

天傲放声大笑,但心里却对他开始有了另外一种感觉。这个平日里孤闻寡言的少年,竟对周围的事物皆能如此的心知肚明,却表面上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那令他仿佛又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那令他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没错,就是闯赤月的事。闯赤月,杀血魔,取圣战套装。”

“城主恕我无能,去赤月峡谷,恐怕我还没有这个本事。”

他说着,不由余光流落到天傲身边,只见她一直在看着他,目光中现出一份由衷的惊奇和担忧。

不只是她,席位上所有的人仿佛都在那一刻被他惑住了,忽然间转为一片肃静。

“你小子别他A的不识抬举!”

上官凌风将酒碗往桌上一摔,借着酒力喝道。

“进了我沙巴克你的命就是大哥的!现在大哥跟你商量,你二话没说就先给回绝了,反了不成!?”

说着竟扯出凌风长剑公然向他指去!

“嘿嘿,杀人的话别忘了带上我啊。”

鹤九天见上官凌风拔剑,也跟着按奈不住,抽出凝霜待发。

一把长剑越过桌子直指在他的面前,他却低着脸看也不看,稳着身动也不动。

而周围的席位却被惊呆了,一个个对着眼前的场景惊恐地傻看着,却都不知所措,整个晚宴刹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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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白羽御幽兰(5节)

“放肆!!”

耀英拍案而起。

“谁让你们动刀的??给我放下!!”

二人却不肯退让,依旧持剑怒视。而天傲此时亦未动声­色­,只是盯着他看着,笑容全无,却不知是喜是怒。

“没听见吗?我叫你们把刀给我放下!”

耀英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二人这才奋奋地收起了各自的武器。

“没事儿,是你们两位统领喝多了,大家继续!”

恶三颠也站起身来向其它的席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无事。

于是,宴席又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人声又开始嘈杂了起来。

“你们都坐下吧。”

天傲向他们摆了摆手,表示并不责怪。

“下赤月是至难的神技,当今天下,包括我在内,尚未听闻有谁敢说去了就能活着回来。我也只是随口问他罢了,既然他这么说,我作大哥的怎能逼着自己的兄弟去送死?”

话罢,便又恢复了他的笑容,自饮下一杯酒:“白羽,他们都是让我给惯坏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放下酒杯,接着站起了身:“你们继续闹吧,我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先回去了。”

说完,便径自离席而去。

……

在送天傲回宫的路上,她忧心重重,不停地在回想着晚宴上所发生的一切。天傲走在她和倩儿的前面,步伐很稳健,背­阴­很沉重。

“刚才那个人,他胆子蛮大的。”

她对着他的背影说,她知道,他根本就没有醉。

“你说白羽?哦,你可能还没见过他吧。”

天傲说,并没有回头。

“很有才华,很有胆识,也很有定力。和我当年一样。”

他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仿佛正在回想他自己当年的样子。

“不过他不智慧,不懂在合适的场合掩饰自己的才华,放任自己的傲骨,而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路在哪儿,更不知道以后应该往哪儿走。”

“你是在赏识他,还是在挖苦他。”

她试探着。

“我是在可怜他。”

天傲冷笑。

“再锋芒的利刃,不入鞘,就会沾上不该沾的血,直到断掉为止。”

他的话令她的心忽然变的乱了。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她嗅到了他那不寻常的味道。一个直觉告诉她说,那是危险,在悄悄地来临……

……

天傲的寿宴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去而匆匆地结束,而是在沙巴克人肆无忌惮的酒桌上又接着持续了很久,直到大部分的人最后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找不到返回军营的方向为止。

他扶着烂醉如泥的含微,向着她的兵舍缓缓地走着,听着她满口的醉话里不住地喊着妹妹的名字。

“看来你们两个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他听的出,那是恶三颠的声音。

于是他停了下来,因为被对方挡住了去路:“三统领的兵舍应该在相反的方向。”

“对。你的也是。”

恶三颠站在他们面前,冷漠地看着他,又换出一种无奈的神­色­看了看半死在他肩上的含微。

“你们之前就认识?什么时候,在哪儿?”

“我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么?”

他不屑地问。

“当然有!”

恶三颠斩钉截铁的答。

“……”

半晌,一阵冷风飘过。

“好吧我承认我说了谎,其实你没必要回答,我不过也只是好奇……”

恶三颠松了松紧绷的表情,侧过身去为他们让开了路。

“算了,你快把她送回去吧,你也早点儿回营歇去啊。”

他没再理会他,重新挪了步,继续向前走去。恶三颠看着他们,也没有就此离去,一直到他们彻底的消失于他的视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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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白羽御幽兰(6节)

第二天,她起的很早,换了男装,也没有叫倩儿陪着,一个人悄悄地溜出了她的庭院,去了含微的兵舍。

“你们统领呢?我找她有要紧事要谈。”

她装着男腔,向兵舍门口的哨兵问道。

“你是?”

哨兵打量着她。

“我是七独的,她乡下的结拜兄弟。”

她低着头,回答道。

哨兵听着“七独”二字,立刻肃然起敬,立定站直,扬声阔喉:“回禀兵长!统领昨晚喝多了!还在统领寝舍休息!请兵长稍等,我去唤醒!”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她。”

说着阔步迈进了兵舍,直向含微的统领寝舍而去。

“是!兵长慢走!”

哨兵向她的背行了个军礼,心里却纳闷,自己入伍沙巴克第一兵团已经两年多了,却从未听说个统领有个七独的结拜兄弟……

含微还在昏睡着,硬是被她一阵摇肩晃臂推醒了过来。

“谁呀?欠揍啊?”

含微坐起了身,顿时一阵脑涨和头痛猛的袭来:“伊呀——爆了……”

她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眯缝着眼睛白了过去,见一个穿着幽灵战衣的男道士站在她的床边,视觉依旧有些模糊,一时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的兵营里怎么会有道士?你是哪个团的?”

“怎么?认不出了?”

她看着她,还是昨晚在酒席上时的那身军装,盔甲也没有卸掉过,看来昨晚她真的是醉得不醒人世,而且貌似她和他也没发生过什么。

“是我,枫花舞。”

“啊??”

含微这才听出她的声音来,柔了柔眼睛又再仔细的看了看她,没错,那是她,那套男装在她的美貌之下显得何等的勉强。

“哎呦我的个天,是不是天要塌了?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跑到我这儿来了?种花种烦了?想当兵了?问题我这不收道士,再说以你那本事应该去七独当个统领也不过分吧。”

“我呀,无事不出兰花庭,更是无事不登三宝店。”

“那,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白羽御幽兰。”

她单刀直入,毫不拐弯抹角,她虽娇媚,但骨子却透着胜男的豪气。

“哦,他呀。”

含微寻思了片刻,接着用一中挑逗的神情看着她。

“不食人间烟火的枫主子,大清早的女拌男装溜进我这军营来,跟我打听男人,我是不是快死了?还是他快死了?”

“我也快死了。”

她说,面对含微,她始终都很认真。

“我不怕死,你如果怕死你可以不说,然后去告诉天傲,问他该怎么办。”

“算了吧。”

含微站起身来,卸了盔甲,脱了军装,毫无避讳的在她的面前换了一身轻装。

“白羽是我帮他起的名字,至于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叫他的,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御幽兰是城里的人给他起的,所以就连起来叫他,白羽御幽兰。”

“你好象和他走的很近。”

她问,看着她的丰韵的,和背上的几道长长的剑痕。

“他原来是我团里的兵,想想,在我这也有五年了。”

含微换好了衣服,来到窗边的桌前,倒了两杯茶水。

“别站着了,坐下来聊吧。”

“五年?那怎么我从前都没见过他?”

她坐了下来,含微的话令她感到万分地惊奇。

“每天都在城里走动的人,兵,将,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新来的,何况每天把自己锁在庭院里的你了?”

含微不以为然。

“我们开始认识是在武器­精­炼所吧。当时他穿着重盔甲,手里却提着把井中月出来,提给铸刀师说他要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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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白羽御幽兰(7节)

含微带着柔和的笑颜,回忆着那时的光­阴­:“……那时我刚LV30级,还在当铁骑团的副统领,记得当时城里有井中月的还没有几个,除了七独的几个战士统领,连我们兵团的正统领陈五也都没弄到手的。可是他却拿那东西出来说他要炼刀,你说要上哪儿去才会找到这种疯子了?”

“升级武器很繁琐的,弄不好就会断掉。”

“对呀,所以我看他拿井中月出来炼刀,马上拦住,问他你这菜刀是从哪儿弄来的?他告诉我说是在猪七爆了小白掉出来的,刚拿回来还没用过。我想这小子运气不错,不过八成是第一次见过这刀,不知道价值,又怕他愣头愣脑的把刀炼碎了,想想自己身上的装备的总攻击力,再加上这把井中月,穿上战神盔甲,不是要比统领还威风。”

“所以你就给买下来了。”

“对,就是我现在用的这把。”

含微得意的笑着,指了指那刀架上的井中月。

“而且我只花了一条炼狱加一根金条。”

“那不是赚翻掉了?”

“对呀,我开始也这么想,不过马上就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

“他接过那把炼狱,直接就拿过去给炼了,而且炼成了。我就后悔了,要是让他把井中月先炼了然后再买,不就更赚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

她冷道,鄙视着含微。

“第二天我又去­精­炼所,他还在那儿,拿着昨天我换给他的炼狱,不过已经被他升级了两次,比他卖给我这把井中月还高5点攻击。而且他说,他等会儿还要继续炼一次……”

“原来他是个炼刀高手。”

“对。那天我一直看着他,直到第三次也成功了。我就问他是哪个兵团的,他说是第六预备兵团的。于是我就让他来了我们的第一兵团。开始让他试着帮我炼刀,结果就有了我现在这把升级了6次的变态井中月了。”

含微神气地说道,貌似她的井中月是出自己手一般。

“他那个人呀,平时不跟人讲话,别人问他也不理会,当然也就没有什么人会再去注意到他。我起初也挺怀疑的,他明明是个战士,拿着炼狱,什么刀法剑术也不用,就只知道生砍硬劈,所以在战场上也没立过什么战功。后来沙巴克经历的战事多了,死的人也多了,陈统领也战死在两年前和天地会的攻城战上,我成了统领,而他还一直活着,不过只是知道他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直到现在,恐怕除了我,没有人会再记得他是从五年前就到了这城里来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个道士的?”

她问,像一个兢业的记者正在为明星作着专访。

“我说了怕你不信,我也是在这次对热血的城战战场上知道的。”

含微苦笑,仿佛一个被骗光了所有财产的受害者。

“要不是我也在那儿亲眼看到,恐怕连我自己也不会信。穿着天尊战袍,带着神兽,再想想他一个道士的腕力能拿得动战士用的炼狱,那得是个什么等级?我差点儿没吓昏过去,后来又差点儿没气死过去。”

“你气他瞒了你?”

她问。

“换成是你呢?”

她反问道。

“你,喜欢他吗?”

她们僵持了片刻,她终于又问道,问得很直接,带着一双刀一般锐利的眼神。

含微听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喷笑起来:“噗……!你想哪儿去了?他是我兄弟,从前一样,现在一样,以后也一样。不管他是战士还是道士,小兵也好统领也罢,在我眼里他就是他,一直都没变过。”

笑罢,含微又换出了一副认真的神­色­:“你喜欢他,对吗?”

“……”

她没有回答,但是那羞涩含苞待放的满面春­色­却早已经替她说出了她的心事。

“你认为那可能吗?”

含微严肃地问。

“先放下他对你有没有意思不说,你认为这事儿若是被城主知道了会怎么样?”

“天傲是天傲,我是我。”

她也严肃地答。

“我不管他要怎么样,只知道我想怎么样。”

“算了,我服了你了。”

她们又僵持了片刻,含微终于无奈地低下了头。

“含微,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她用一双水润润的眼睛乞求地望着她。

“说吧,不过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女人,你这样我会很不舒服的。”

含侧过脸去,只用半只眼睛督视着她。

“我想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她猛地站起身来,将一把龙纹宝剑放在桌上,含微顿时大吃一惊,那还是她进沙巴克十年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神兵!

“我想让他帮我炼龙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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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定情的戒指(1节)

——章引——

龙纹。乃法玛史记中记载之上古神兵。据载于断空元年人魔大战的战场上,传说中的龙族断空道士曾经使用此剑横扫于千军万马之中。其剑型如柳月,修长俊美。其强锋利无比,刚韧­精­致。其力高升道法,凝聚­精­神。其刃雕纹浮龙,赋龙之魂魄!据传当年铸造此剑的绝世刀匠只炼就了为数不多的几柄,且皆遗失唯久,古今难寻。

——正文——

含微将那连城宝剑郑重地交于他的手上,却始终无法平稳她狂跳的心。只见他仗剑在手,“唰”一声龙吟,剑出鞘!日光下,释放百千耀眼寒刺,夺人魂胆,敢问谁与争锋!

“确实好剑!”

那是含微第一次看到他的兴奋。

“我从前只见过一次龙纹,能提升持剑者+6点左右的道术。而这把却+9道,已经在原有的基础上+3道,而且属­性­还另外附+2准确,强度也要高很多,持久几乎和战士的裁决相媲美,本身就已经是极品中的极品!”

含微本身就从未见过龙纹,但是见他的样子,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自己貌似答应了一件绝对万万不应该答应的托付,帮了一个几乎要命的忙。

“你说说这剑,能值多少根金条?”

虽然知道是个痴问,不过她还是战战兢兢地问道。

“无价!”

他脱口答断。

“你说它值多少就应该值多少,不过这剑若是拿到世上,唯恐不招惹杀身之祸,甚至是腥风血雨。”

“啊??”

含微顿时感到双脚无力。

“你肯定这剑要拿去炼么?”

他问,貌似连她最后的防线也要无情地冲垮。

“我不肯定!”

含微摇头:“让我拿这个给你的人已经疯了,你要是敢拿去炼的话那你也疯了。”

“那还等什么?”

“什么等什么?”

“剑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他笑了,将剑入鞘,转身就走。

“走吧我们先去试一次。”

“我的个天呀。”

含微几乎哭出来:“疯了!全疯了!!”

……

第二天天明,士兵们已经开始了清晨的­操­练。

“我是不是见鬼了?”

她把脸几乎靠在了含微的脸上,十分好奇地盯着她憔悴的黑眼圈看着:“怎么一天不见,你就变成这样了?”

含微甩手便把龙纹丢还给她:“拿着它快回去吧,算我求你了,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哦呀。升了两次了。”

她拔出剑来看了看。

“这么快呀,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天呢,看来龙纹和别的武器也没什么两样嘛。”

“有!非常之有!”

含微瞪着她那一夜未睡的熊猫眼惨叫道。

“你们要疯就你们俩自己疯去,为什么要拉上我跟着你们一起疯?”

她停了停,把剑又递了回来:“拿去给他,让他继续帮我炼。”

含微伏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装死,却硬是被她揪了起来,将那龙纹塞进了怀里。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我再来取。”

接着便一转身风一样的飘走了。

“啊!啊!啊!啊!!!”

含微抱着那龙纹癫狂地呐喊了起来。

“统领?您这是……?”

窗外,两个路过的士兵听到喊声,惊惑地探进头来。

“给我点兵!!全团下石墓七去杀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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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定情的戒指(2节)

第三天清早,东边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

她来到含微的床边,龙纹安详地睡在那儿。

她拿起剑来,拔出鞘,真的又被升级了两次:“居然整个人都消失了,不就是把剑吗,有这么可怕吗?”

……

第四天的午后,沙巴克单纯的匆匆人行一如既往。

她走在城内的大街小巷,寻觅着含微,也尝试偶尔从庭院以外的视角观赏着周围的这个世界的感觉。

“那龙纹是你的么?”

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划过,令她顿时一惊,她知道那是他。

“对。是我的。”

她回答,带着羞涩,不敢回身看他。

“是把好剑,至少是我见过最好的。”

他走近了,那令她的心跳也愈渐地加快。

“所以我也都很想看一看它的主人。”

“……”

她深呼吸,猛地转过身来:“我是枫花舞!”

“……”

他们对视,或许是她转地太猛太唐突,那使他们的距离几乎近到了脸贴着脸。

“我们见过,我知道这双眼睛。”

他说,嗯,他记得她的眼神,很熟悉,而且也曾令他难忘。

“对。我们见过。”

她慢慢地向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正常的距离。

“在寿宴上,不过不是现在的装束。”

“不对。是这个装束。”

他说,而且是确定无疑。

“不过不是寿宴上,是在周年的花灯底下。”

天啊!他居然记得她!记得他们的第一次相遇,记得那个貌似毫不经意地回眸。

“你确定那个是我吗?”

她问,但是此刻已经兴奋得几乎无法继续保持她的平静。

“嗯。你的眼神很特别,所以印象很深……。”

他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化成了对她而言的密糖炮弹,准确无误地轰炸在她的心头。

“……枫花舞。嗯。人如其名,很美的名字,很美的人。”

“我可以叫你白羽吗?就像他们一样。”

她柔柔地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变的如此的娇若不堪,貌似换了一个人,她的犀利,她的豪气,还有她平时的小任­性­,几乎都被他的话炸得魂飞破散。

“其实白羽有他自己的名字,只是从来没有人问过。”

他说,带着那沁人的芬芳。

“我叫作妙兰。”

……

第五天未明,只有夜莺还在丛木中长啼。

含微终于在半心忐忑中睡了一夜。

“含微!快起来!”

梦里,她看到花舞用力地摇醒她,把龙纹推了过来……

“我都找了你两天了,故意躲我是不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响在耳边,含微终于万恨地承认了现实,那不是梦,那就是她。

“疯母,你难道让我给你跪下吗?”

含微哭丧着脸从噩梦中坐了起来,可是现在她面前的还是噩梦:“我求求你,用什么求都可以,放过我吧……”

她依然无视她的请求,把龙纹递了过来:“你看。”

“看什么看呀,早晚炼碎掉,你也就甘心了,我也就给你气死了。”

含微不耐烦的接了过来,拔出半个剑身,剔透冰冷的寒光中映出她那呆若木­鸡­的面孔,惊愕已经吹飞了那所有的悲摧和憔悴:“疯了!怎么又升了两次!!”

“武器升级可以最大炼到第七次,现在已经是六次,还差最后一次。”

她说着,从含微的手中接回了龙纹。

“不过我不打算再炼了,况且,他也说以后不会再帮我炼了,因为第七次是神技,他自己也从来都没有试过。”

“你直接去找他了?”

含微问。

“是在找你的时候遇到他。”

她回答。

“然后他就帮你炼了。”

“对。而且两次都炼成了。”

“你们两个在某种意义上说,很可能真的是天生的一对……”

含微已经彻底的被这个来自火星的故事征服了,再也不愿对他们的疯狂行径加以任何的评价:“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就这么结束了。你也答应帮我一个忙好吗?”

“只要我可以帮到的。”

她点了点头。

含微把一个回程卷轴丢给她,接着转身把自己埋在了床被里:“把它打开,让我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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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定情的戒指(3节)

从那以后,她几乎每天都会一大早来含微的兵舍。

她们谈论着他,谈论着她们自己,谈论着他们三个人每天发生的故事。渐渐地,她们成了朋友,因为她们都喜欢对方,也都喜欢他。

……

月下城头,一双绝伦的艳影。

笛声,辽远的仙乐神曲。

她翩翩起舞,将那楚楚的动人溶入一片皎洁的月辉,令万物为之沉沦。美丽的优姿和着他那凄婉的笛曲,那一刻,那一幅优美动人的画,再一次的展现在我的眼前:他们,是天赐的一对……

笛消了,舞停了。他静静地坐在那儿,喜欢享受那注定的孤独。她望着他,把自己放在他那长长的,灰­色­的影子里。

“如果,你有一双为我伸展的白­色­的羽翼。请带我离开,远离这个地方。”

她望月而吟,似诗,又如歌。

“有一天,你将带我离开,远离这个地方。我默默地等,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你将带我离开,去寻找幸福,我想得到的幸福……”

“如果,我有一双为你伸展的白­色­的羽翼。我带你离开,远离这个地方。”

他拂影对句,像词,是告白。

“有一天,我将带你离开,远离这个地方。你悄悄地走,始终,跟随我的远去,我将带你离开,去寻找幸福,你和我俩的幸福……”

……

“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她迷蒙着,依偎在他的身边,让他们的影子轻轻地靠在一起。

“我一直都待在那个无­色­的世界里,每天看着窗外的花儿开了又谢了。我想我是在那里等他,他有一双很美很美的眸子,和一颗很远很远的心。有一天我会被他带走,去向很远的地方,忘记所有的事。无论多久,他都会在日落的黄昏,或是兰花盛开的夜,他就会来到我的身边……”

……

月下,他们相依。他不知道自己的路究竟有多远,又究竟将去向何方。但他知道,在那路上,他已经遇到了在他至此的生命中,唯一可以令他懂得恐惧的人。恐惧,是害怕离别的忧伤。而忧伤,又是他们注定了离别的痛。

“如果有一天,你离我而去,或是我寻遍了天涯海角也寻不到你,那么我愿意为你去等,用我的每一天,即使是为你等到那白日门的黄昏,和夜。”

他从手上摘下了一枚铂金戒指,挽起她那纤柔的手,轻轻地将它穿过了她那细长的手指。

“……”

她笑了。望着,那依稀地,带着他的温度的戒指,静静地笑了。已不知那容颜究竟是蜜,还是毒,总之是倾城的美……

……

月下,他们相爱。

在这貌似已经遗忘人间冷暖的冰森森的大漠孤城,他们相拥,在彼此的­唇­上,约定了他们那个凄美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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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枫花凄凄(1节)

——章引——

暗夜里,盲目的飞蛾扑朔着翅膀,向着一团火,以为它看到了光明的希望,于是,便奋不顾身地一头扎了进去……

——正文——

沙巴克的晨曦,依旧是它那有轨的往日。

“主子!主子!”

她在一阵嘤嘤地呼唤中醒来,睁开双眼,是倩儿,和那一双焦急的清瞳。

“主子快醒一醒,城里出大事了!”

“怎么了?”

她轻轻地起了身,问道。

“白羽统领要走了!要去赤月的峡谷!”

那一刻,她感到身上的每一处神经,都为之而猛地跳动了一下!

“你说真的吗?什么时候决定要走的?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不事先通知我们?他不是已经拒绝过天傲了吗?为什么突然还要去那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倩儿,你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些混乱,于是一连串的问题倾斜而出。

“主子先别着急,听倩儿给主子说。”

倩儿急忙地劝着,说出事情的原由。

“今天天刚亮些,城主突然在皇宫的大门外贴出了一章贴子。上面说:本城主梦求一物,乃失传于天下人世以久的圣战套装。今皆传闻此宝物为赤月谷中之双头血魔所有。凡我沙巴克城中能力卓越者,尽可前去一试。如成功得回,为答谢夺宝勇士之不灭功勋,本城主愿择日,许城中天下第一才女枫花舞与其言婚。望有志着,请敢揭贴!”

她惊苜了,忽然感到身上的血液仿佛只在那一瞬间便被猛地抽­干­掉了一样,没了丝毫的气力。她无力地瘫坐在自己的床榻上,眼中,是仿佛已经被宣告了失去了最爱的神伤:“他。接了那贴子。是吗?”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统领揭下了城主的贴子。”

倩儿连伤地说,默默地低下了头。

……

沉没,很久很久,只是她们面面相觑而却无言的沉没。

……

“怎么。担心了么。”

忽然,她听到那冷漠而熟悉的声音,令她那暴落的心,为之一振!一个白­色­的光影从她那半掩着的窗棂中间忽闪而入。

“为什么。”

是他!那铮铮的傲骨,和那清澈的眸子。

“我一定会死么?”

手中,是那张被他攥得紧紧的贴子。

“倩儿先出去给主子弄些早点来。”

倩儿识相的走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那相互深爱着对方的一对早已心心相印的情侣。但是此刻他却无情地告诉她说,他即将去向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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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枫花凄凄(2节)

“为什么!!”

她急切而凄厉地问!眼中,含着未散尽的泪光。

“你明明知道那十有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为什么你还是要去!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想带你离开。”

他回答,带着淡淡的笑。

“因为我爱你。”

他说,慢慢地走近了。

“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会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相约,不再畏惧任何事,离开这个地方,去找我们的幸福,永远都在一起。”

“……”

她迷蒙地望着他,两行已不知是伤痛还是感动的泪划过那美丽的双颊。

“不用担心。”

他走到她的面前,为她带来一阵扑面的芳香。

“我会小心的。而且,你应该相信我,我是这天下间最杰出的道士,也将是唯一一个可以活着从那里走出来的人。”

他柔柔地说,嘴边,含着那仿佛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般的自信的微笑。

他挽起了她的手,用手指抚摩着戴在她指间的那枚银辉崭崭的铂金戒指:“记住我的誓言,那,是我们今生的约定。”

她终于又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牵强,眼角还带着泪,似带雨的梨花,又是那么恬然而凄美。

“那么你也答应我。”

她抬头看着他的眸子,仿佛那已经是她一生的请求。

“你可以受伤,但不可以死。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成功或失败。你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我身边,好吗?”

……

一阵轻柔的风,在兰花瓣飘零的庭院中咏起。吹开了那寂寞的,思念的窗棂。吹开了,他与她,那彼此爱的刻骨的心扉。撩起了她那洁白飘然的裙角,挽动着他那丝丝芬芳的长发。

那一刻,他们紧紧地相拥,吻着,他们那生死相恋的,纤纤的情结……

……

“等我回来。我们放弃这里一切的一切。我带你离开,远离这个地方。去寻找幸福,那个,你我的,永远的幸福……”

在他,带着她今生的梦与期待,在那个美丽的清晨清风一样地离去的时候。缠绵淋漓的她,软软地,默默地躺在她的床里,玉洁的肌肤泛着幸福的红润。久久地,她回味着那残留在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的,他那醉人的余温,与快感。

她把双手在胸前轻轻地合十。然后将那枚刻着她的爱,和他的约定的戒指,放在­唇­边,再美美地贴在她微笑的脸颊……

……

一个不经意的刹那,一滴晶莹的泪花,在那银辉闪烁的地方盛开……

又转瞬凋零,慢慢地向下划落去……

……

“今天。你将远行。”

“与你吻别时。却知道,思念,就此生根。年华,就此停顿。”

“相对无言。只好,让泪水,在心中积成潺潺的溪流……”

“在默默地凝视中,找不到,可以相送的话。”

“只有把祝福,别在胸襟。”

“而明天。又将,远隔天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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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死讯与婚礼(1节)

——章引——

芳庭中,窗棂下,她在那儿等他。几个白天,和几个黑夜,时光,过得像晚秋的虫,奄奄待息。她就这么等。数着窗外庭中的片片花萼,不住地拨弄着指间的那枚铂金戒指。数着她的思念,等待他的承诺,无论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人去人还,花开又花落……

——正文——

……

直到他走后的第十天的,那个­阴­霾的下午。

含微从赤月的峡谷回来了,她是沙巴克城中唯一的一个愿意带着士兵与他同去的人。可是,她没有带着圣战套装回来,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和她一起回来……

“我和他一起闯进了恶魔祭坛,可是那里面简直可以让人作噩梦,赤月的蜘蛛秘密麻麻地堵在洞口,血魔就在它们中间,我们已经可以看得到它,但是根本没办法靠进它。月魔灵蛛铺天盖地的飞过来,他帮我隐身,可是那该死的东西还是能看到我们……我看到他挡在我前面,最后把我从那个地狱的边儿上推了出来……我再进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成群的蜘蛛淹没了……”

……

几天过去,她依旧默默地,痴痴地望着天边那慢慢落去的斜阳。眼中,含锁着闪闪的泪。

她并不相信他已经死了。然而含微,却是这么对她说的。

……

被沙巴克人传说得沸扬的揭贴风波就这样在他已经死去的消息中,渐渐地逝去。

沙巴克又恢复了它的往日。

当人们再次议论起他的时候,有人说,他其实是来自白日门的天尊的得意门徒。也有人说,他是传说中龙族断空道士为数不多的后裔。他像一阵白­色­的风,从这里飘过,又飞逝而去。他是一阵迷样的风,没有谜底,就这么走了,从此沙巴克不会在有这个人。

除了那些传说,他什么也没有留下,但是渐渐地他会同从前的人一样,随着时光的消逝而被这里遗忘……

而她,却又怎样才能够忘记。在那个美丽的清晨,他让她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手上那枚他们情定终身的戒指,它依旧闪烁着那迷人的光辉。还有,他临走的时候,留给她的那个生死不渝的,永恒的承诺……

……

她就这么继续地等。于是在那有轨的人去人还,花开花落中,她又度过了已不知是第几个不眠不休的朝朝暮暮。

直到当她终于相信,他真的已经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她绝望了。

几天后。她答应了天傲的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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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死讯与婚礼(2节)

她和天傲的婚礼,无疑是天下间最为盛大而隆重的。

沙巴克的皇宫被随礼的金砖装典的分外华丽而雍容。婚宴上,更是沙巴克上上下下的全城将士,大大小小的商旅陌客,和来自五湖四海的盟会友人,以及天傲众多的远方挚交,宾郎满座。

她无非是最美丽的。无论在任何时候,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夺走荧火璀璨里所有人的,那无比仰慕与垂涟的目光。

然而此刻的她,却是那么的黯然失­色­。如同一朵未凋却落的雨梨,没有任何的言语,更没有一丝的微笑,就像一尊化了光彩的雕像般,无声无息的定在天傲的左右。她时而看看他,这个从明天开始即将成为她的夫君的男人,看着他喜笑颜开地同他们推杯换盏……

她知道,在她那原本就无­色­的生命中,她已经等到了那个她所等的人。她爱过,也曾拥有过他的爱。而当她的爱情已经和他一同死去,永远的被埋藏在那个催人魂断的峡谷时,嫁给谁,对于她来说,似乎真的已经并不重要了……

一颗已经荒芜了的心,令她开始变地麻木……

……

倩儿与含微,还有天娇,以及几个女官兵同坐一席。

天娇是个很随和的姑娘,虽在沙巴克布满血腥和恩怨的是是非非中长大,却并没有继承与她的父兄相同的血统。在这里,她显得是那么格外的善良纯真,那么的出淤泥而不染。

偶尔,天娇也喜欢偷偷地溜出皇宫,去她的兰花庭院,找她或是倩儿诉说少女的心事。她喜欢她,也知道那是父亲所爱的人,但是在天娇的心底里,一直都把她当作是她最知心的姐姐。

天娇从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始终都是尊贵的郡主,在她的眼里只有父兄是亲人,可他们总是离她很远,而且从不准她进入他们的世界里。自从她来了以后,她就是她唯一可以交心的人。所以今天父亲终于如愿以偿的娶她为妻,天娇自然是打心底里祝福他们,为他们高兴的。

而今晚的含微与往日不同,自从他离开了这里以后,她也许久都未能从伤痛中愈合。倩儿知道他和她之间发生的故事,知道她喜欢他,也喜欢她。

周围是一片举城同庆的新婚大喜,只有含微独自闷闷不乐,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烈酒,目光中透着异常的忧郁。

天娇并没有注意到含微的反常。自始至终她从来都是个不容易发现周围那些细微琐事的粗心的姑娘,所以只觉得含微貌似有些贪杯,却并没有过多的理会。

但含微今晚的一举一动却逃不过倩儿那双聪慧的眼睛:她有心事。

是啊,他是她的兄弟,主子是她的知己,是她将他们牵到了一起,看着他们相爱。主子今天要结婚了,全城同庆,可是新郎却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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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死讯与婚礼(3节)

酒过几许,含微早已是醉意盎然,便也忍不住胸中翻滚,起身离席,跌跌撞撞地出了皇宫。

“含微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天娇说,嗤笑着含微酒量不济。

“倩儿出她吧。”

倩说着,也随之离席,追了出去。

她为含微感到同情和怜伤,或许现在,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其它人能够安慰她心中的忧愁。

……

今晚的月亮很暗,灰蒙蒙地,隔着一丝淡薄的乌云。

倩儿走出皇宫,很快的,便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的哭声。

她看到含微已经吐翻在前面不远处的石阶上,像一滩失志的烂泥,她不停地喘息着,吃力地哽咽着,流着的,是伤心欲绝的泪。那么令人心酸。

“怎么了,什么天塌的事儿喝成这样。”

正当倩儿打算走上前去,一个锦装道士已经从另外的方向走到了含微的身边。

“不是还在想那死人的事儿吧,都过去了,就忘了吧,这不像你。”

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那是恶三颠,他坐下来看着她,像看到一个几乎失去了生的勇气的绝望的罪人。

“那不能怪你,要么就怪他自己,是他自己冲破了城主的界线,谁都没办法,你说你这又何必呢?”

界线!?什么界线!?倩的直觉告诉她,她貌似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她想着,飞快地躲进避月的角落,继续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那你能告诉我吗。”

含微哭着,哭得,又是那么的懊悔。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或者是其它人,鹤九天,上官凌风,他们都是疯子,为什么不是他们?为什么是最不应该去的我要去呢?”

“因为你是沙巴克的人!”

恶三颠答断,口中,是森森的冷。

“大哥命你去,你就一定要去。”

“可他是我兄弟!”

含微哭喊着,仿佛将胸中的所有都推泻给了他。

“他也是大哥的病!”

恶三颠回道,依旧无情。

“你知情不报已经差点儿害了你自己的­性­命,况且其它人去跟本没法换取他的信任。”

“我的命,还有那么重要吗?”

她哭笑着,惨惨兮兮。

“我用兄弟的命换回来的命,还有那么重要吗?”

“那你妹妹的命呢?”

恶三颠句句如刀,直刺含微的要害。

“你不拿自己的命换,大哥就会拿她的命让你去换,你有的选吗?”

含微无言以对,那是她唯一的死­茓­,而恶三颠毫不留情地点下了它。

“可是,他是多杰出的道士,他的等级之高,天下少有,本领之强,亦属罕见。对沙巴克,他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呀!连年的征战,如今城中兵乏将缺,为什么城主却要如此费尽心思地去折自己的锐气。”

“因为枫主子爱上了他,更要命的,是他也爱上了枫主子。”

恶三颠略显无奈地说道。

“他的确太优秀了,虽有不甘,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天下少有的道士。他不招摇,处世低调,可是你想过吗,在我们这个已经在天底下招摇了20年的沙巴克,他何尝不反而显得特别。麻,是包不住火的,而冰,也会被火融掉。”

“枫主子注意到了他,喜欢上了他,­精­明如大哥,你认为你能替他们瞒多久?那毕竟是大哥心爱的女人,我起初以为你和他会是一对,因为你们走的很近……”

“……其实,如果他不去碰那贴子,或许他也就不会丢了­性­命,至少那可以向城主证明一件事,就是他没有城主爱枫主子爱的多,爱的真。可是,他在第一时间把那贴子揭了……”

“那我呢?”

含微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拭了泪,踉跄的站起了身。

“我成了城主的刀,他用我杀了我最好的兄弟,毁了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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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死讯与婚礼(4节)

此刻,她已经醉意殆尽,她开始痛恨自己,鄙视自己,甚至厌恶自己:“也许他说的对,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留在这个地方的,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妹妹……,姐姐对不起你!我还配是你姐姐吗?”

“白羽——!花舞——!是我负了你们哪——!!”

她猛地仰声长啸,那孤狼般的哀号划破­阴­霾的夜空,却被婚礼的喜乐淹没得一­干­二净……

倩儿惊了,脚上顿时没了再站得稳的力气。她无力的跪倒在地上,脑里痴呆呆的回响着他们所有的谈话,双手扶着地面,她感到地上的黄沙变的那么冰冷刺骨!

她甚至打算强迫自己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噩梦,然而含微的伤心欲绝却告诉她说,那是真的。

婚宴即将结束,宾客们都带些未尽的酒意,陆陆续续地开始从皇宫里走出来。剩下的,将是天傲和花舞的洞房花烛……

“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倩儿仿佛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她哭喊着,疯狂的哭喊着。

“主子绝对不可以就这么嫁给天傲城主,这绝对不可以!”

她飞步转身,跨上石阶,用力拨开正从里面向外走出来的人群,逆着人流而上,发疯般地向皇宫里面冲去!

“都躲开!躲开!!”

此刻,疯狂中唯一清晰的,是那焦急护主的心。她要阻止他们!她要向主人告知事情的真相!

皇宫里面向外出来的人们有些惊奇,但也是酒过神昏,便也没有谁会去在意倩儿的举动。她也醉了,人们几乎也只会存在这样的想法。

然而倩儿的喊声却惊动的石阶下面的那两个人!

他们猛的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他们相互的争论谁对谁错,谁生谁死的时候,他们的大意令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倩儿一直躲在附近偷听了他们的话!

他们几乎是在同时随之追了上去,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打算冲进去搅乱婚礼,竟打算告知花舞她所听闻的一切!那么无疑的,等着她的将是十分悲催的命运。因为现在天傲正和花舞在一起,她无非是在去送死!无论如何,他们要阻止她!

可正当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石阶,恰巧被又一波正从里面涌出来的滚滚人潮将他们死死的挡在了外面。待他们拥挤着在人群中寻找时,早已经没有了倩儿的踪影,她已经冲过了人潮,冲进了皇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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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落雨(1节)

——章引——

虽然,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再和你在一起。但是,在这个永远失去光明的黑夜里,我,听得到你的声音。

——正文——

“主子,主子!你要等倩儿呀,倩儿立刻就来了,千万不要……”

倩儿泪奔,疾风电掣,此刻,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浪费与耽搁,不容原谅!

“站住!”

突然,一个黑影闪出,挡在了她的面前,堵住了通往天傲寝宫的长廊。

“你想去哪儿?”

站在倩儿面前的是一个看上去大概不到30岁的法师,身材­精­瘦,长脸,尖削的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穿一身青­色­恶魔长袍,手中握着一条魔杖:那是沙巴克中素有四圣兽之称的天傲的近身四大带刀侍卫之首,青龙。

“倩儿有要紧事,要立刻见我主子。”

倩儿喘息着。

“今晚是城主大婚,洞房花烛夜,旁人不得乱入­骚­扰。”

青龙平静地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你是聋了?还是脑筋有问题?”

倩儿低着头,­阴­沉沉地压着一股从胸中翻涌上来的杀气:“没听懂我说话吗?我说有要紧事,要立刻见我主子。”

“……哦?”

青龙的脸­色­霍时一变,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侍女,竟胆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无礼,同时也感到了她的杀气:“来者不善,原来你这丫头也会耍凶狠。”

但是在他的眼中,倩儿毕竟还只是个连幽灵战衣都还未能穿起的小道士,她的出口不逊着实令他赤鼻,然而此刻却满是轻蔑的神­色­。

“那你可给我听好了。我乃城主近身侍卫长,奉命守护他身边一切人身安危。洞房之夜,你携带兵器,单人擅闯城主寝宫,除非你能把我放倒,从我身上踩进去,否则,休想再妄入半步。”

“哦?”

倩儿亦不势若,冷一句,从包裹中取出一条白­色­虎齿项链,戴在项上。

那白虎赤乃是比较常见的战斗首饰装备,除可提升若­干­攻击力和道术外,另可以增加佩带者一定比率的魔法躲避能力。

“青龙侍卫长,那请你也给我听好了。我只是个侍汝奴婢,所以只听我主子一个人之命,而我的主子普天之下也只有枫花舞一个人。今天我就是从你身上踩过去,也非进去见她不可。”

说着,她已经拔剑在手,一把降魔,铸炼­精­良。

此时的倩儿仿佛换了一个人模,已再不是那个乖巧温顺的侍女,而是杀气腾腾的待战道者!

“你有那个本事吗?”

青龙一动不动,亦不蓄势,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力。

“你让是不让?”

倩而低沉着脸,执刀迈步,向他走去。

“再向前,杀无赦。”

青龙注视着她的步伐,心中计算着自己最有利的­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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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落雨(2节)

……终于,他看到她踏进了他的禁区,他锁定了她,“疾光电影”!

那是法师们最具单体杀伤力的攻击魔法之一,只见一道耀眼的电光从他的掌心释放而出,拉出一条长长的光线,直向倩儿的胸口刺去!

以他对她所用的服饰,装备,武器方面的判断,她的等级应该在LVE25至LVE28之间。两道疾光电影,再补一道“雷电术”,基本上就完全可以送她上路。

青龙很擅长对人PK,甚至超过他对付妖魔怪物,他不敢贸然的在险地里招惹那里的妖魔,却会所定任何险地里正在对付妖魔的人。

他像一部­精­密的战斗机械,他会在第一时间注意对方身上的所有的装备,服饰,武器,和它们的能力,属­性­,以及使用它们的条件,从而判断出对方的等级。

但是,倩儿的身法却令青龙吃了一惊。

只见她一个躬腰低身,疾光从她的肩上贴着距离颈边只有半个拳头的大小蹭断了她的一缕长发擦过,随之脚下发力,猛然一个突进,瞬间站在了青龙的面前!

“好快!”

青龙心中急呼,但反应亦是极快,马上双手抱仗,“抗拒火环”!

那是法师们常用的防御魔法,原理和道士们的气功破或者断空术相似,用于推开身边等级低于自己的对手。一道火蛇由脚底盘旋着缠身而上,在他的腰间迸发出一环火光,随之是一股爆风推向身周。

“怎么可能!?”

在接下来的一、两秒钟,青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招抗拒火环过后,倩儿竟丝毫未被抗开,反而已经将降魔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LV34,我LV35,你当然推不开我。”

倩儿手上稍稍用了力,降魔便在他的咽喉处的­肉­皮上划出一道浅伤,流出血来。

“我之所以只穿灵魂衣服,是因为我主子穿的是幽灵衣服,我不该和她穿一样的衣服站在她的身边。”

“你敢杀我?”

青龙强作镇定,但他知道,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只是她的理智。

“你不但耳朵不好,记­性­也差,自己说过的话怎么这么快就忘。”

倩儿冷笑,攥紧了刀柄。

“住手!”

一声大喝,仿佛在倩儿的杀意中浇上了一泼冷水。

两个人同时随声望去,来的是耀英!他虽不知现在他所看到的状况究竟原因为何,但是却知道它的后果会怎样:“丫头,把刀放下。”

“副城主,这家伙疯了,带刀擅闯寝宫禁地……”未待青龙继续说下去,倩儿的刀锋便又向下纵深了半分,死亡的恐惧立刻命令他闭上了嘴。

“丫头,我让你先把刀放下,我的话,听不进吗?”耀英来到他们身边,心平气和地说。

倩儿被杀意涌得热血沸腾,但并未失去理智,她慢慢地放下了刀,她知道,即便杀了青龙,也杀不了耀英,终究没有办法从这里走进去,见到她的主人。

“倩儿!”这时,含微和恶三颠也赶了过来。

“耀副城主?”他们看到倩儿持着刀,心有余悸地站在那儿,青龙颈上带伤,面­色­苍白。当然已经明白了之前可能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闹洞房的时候已经过了,你们两个带这丫头回去吧。”耀英说道,依旧心平气和,然而他话中的震慑力和气魄却着实地压人,难以抗拒。

倩儿像个木人般地被含微和恶三颠拖走了,她虽不甘,但却知道自己力非能及,她虽懊悔,但却知道那无济于事。只有她手中紧握着却无法再举起的刀,垂头丧气的仿佛正在无声地为她忏悔,而她的脑里,此刻却已经是一片的空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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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落雨(3节)

寝宫内,新房中,昏韵的花烛微微的调制着与诱惑的颜­色­。

她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上面。

天傲坐在她的身边,带着些酒气,一件又一件的解开她的嫁衣,像一个得到一份心爱的礼物的孩子,正在迫不及待的打开它的封皮。

然后出现在他眼中的,是那均匀挺拔的双峰,微微地随着她的呼吸绵绵起伏,峰顶上盛开着粉红诱人的花儿。

一阵令他软绵化骨的香气扑面而来,柔柔的,但却胜过那攻城的千军万马,只一瞬间,他不破的城池便被击溃,当然无存。

“你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他的眼中露出一丝贪婪的凶光,缓缓地把头埋入了峰间的峡谷。

她闭上了眼,感觉到他的胡须刺在她那细­嫩­的部位,有些痛痒,觉不出任何的快感。

“我才是这世界上唯一可以征服你的男人!”他喘息着,将她的花儿含在嘴里。

一阵酥松的鼓动流过她的全身,但她未呻吟,反而觉得所有的毛孔都紧绷了起来,似一只正被猛兽嗅着味道的食物,只有心中本能的抗拒令她颤抖。

当他进入她的时候,她没有迎合他,却也没有抗拒他。她只是拼命的在脑里想着妙兰的样子,尽管那些细腻而美好的残像正在天傲的粗犷和激烈中渐渐模糊……

她的在他的驾驭下澎湃着,却在自己的心灰意冷中麻木。她的心,在隐隐作痛,痛的,是那么的清楚。

天傲停了下来,扫兴地看着她,看着这个自己费尽了心思终于得到的女人。

她像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躺在他的身下,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情绪。那令他顿时没了任何的气氛,他离开了她,没有去作最后的冲刺。

“你是在拒绝我吗?还是想告诉我,我得到的是我不该得到的东西。”

“那重要吗?”她僵僵的躺着,冷冷地说。“我现在在你这里,是你的,仅此而已。”

“你还没有对我笑过。”天傲感伤地叹道。“告诉我,现在在我这里的你,是生,还是死?”

“那重要吗?”她说。“无论我是不是你的,你知道,你可以让我生,也可以让我死。”

他默默地站起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到了窗前,俯视着属于他的这座冰冷的城,感到这里的一切都忽然变得那么无情无味,就像她的人,和她的心。

他终于明白,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她,亦不是眼下的城。

这晚,他们彼此都一夜未眠。而在那之后,他们彼此亦什么也没有再发生过。

……

天未明,窗外,下着雨。

她离开了皇宫,在那之前,天傲也早早的不知去了哪儿。她走在雨中,未撑伞,让淋漓的雨洗刷着她那滴血的心。

她看着淋雨的无人的街道,周围的世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无­色­,只是现在,她甚至连脑中的他的那个依稀的样子都已经被那潇潇的雨水冲淡了。当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去,不屑一顾地把自己交给了另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心,依旧会为他而感到痛。

她回到了她的兰花庭院,倩儿坐在花丛边上,佝偻着身子,淋着雨。

她听到有人走了进来,于是有气无力的扬起了脸。看到那已经湿透了的自己的主子,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悔恨,就这么扑过去,哭倒在她的膝下……

……

十六章,落雨(4节)

几天过去,天­色­依旧沉昏,雨,一直下着……

她听着那雨的声音,一动未动,泪,早已经­干­涸……

倩儿为她送去的水和点心,她点滴未饮,颗粒未食。倩儿也曾哭着劝她,或不停地责骂自己,可她依旧无动于衷。渐渐地,倩儿也开始陷入了绝望,她终于明白,或许,她不应该把那些所谓的真相告诉她。

……

“你想怎么样?难道真的想死吗?”

天傲看着她的背影问。

“我想我该走了,离开这,去找他。”

她终于开口,她在等天傲来找她,然后告诉他她的决定。

“你转过来,看着我。”

天傲冷漠地说:“然后把你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

“我想我该走了。”

她转过身,一步步向他走来:“离开这,去找他。”

“他已经死了。”

天傲强忍着胸中的悲愤。

“他还活着。”

她坚定不疑。

“可是你去,也是去送死。”

“那么我也可以死在他的身边。”

“我可以杀了他!”

天傲双手握紧了铁拳,愤怒令他浑身颤抖。

“你也可以杀了我。”

她面无表情。

“你以为我不敢吗!”

天傲拔刀,屠龙直指她的眉心,巨大的刀身将他眼中的她的脸分成了两半。那夺人杀气,猛地停在她的眼前!

“那你还等什么?”

她仰面,迎着森森的刀锋,无畏,绝望正如一个待死已久的罪人。

“你不要逼我!”

天傲吼道。第一次,他感到手中的屠龙竟会变的如此的沉重。

“这一刀,我愿将我所欠你的一切,都还的一­干­二净。”

她迈步,向刀锋走去:“这一刀,我愿把我的命送给你,如果可以弥补我今生对你犯下的错。”

“……”

天傲向后退了去,和着她的步伐。他曾俯视敌军的千军万马,稳若泰山,可是此刻,他清楚的看到自己握刀的手,正在不停的抖。

他胆怯,恐惧,举刀的是他,但此刻后退的也是他,甚至生怕他的刀会伤到她。

他曾用他的刀力斩无数英雄人命,手起刀落,从不留情,可是此刻,面对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他竟无法狠下杀手。她无视他对她的好,她刺痛了他对她的情,她拒绝他,令他的霸主之荣无数次的扫地而落,她甚至背叛他,连他作为男人的最后的尊严也要撕毁,践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仍然在退让着,明知只是吹灰之力,但却仍然无法挥刀斩杀这个已经十恶无赦的女人。

“天傲。我知道,你爱我。”

她叙说不停,且步步紧逼。

“你为我费尽心思,寻遍天涯海角,送来所有天下人舍命难求的奇珍异宝,只为把我装扮得更加美丽,华贵无比。你曾无数次的宽恕我的任­性­,容忍我的叛逆,甚至无视我的侮辱,从不打我、骂我、欺我,反而处处依我、让我、护我。你不知用过多少个苦思无眠之夜,熬尽心血,只为博我一笑,然而仅仅只是这一笑,我却都没有让你得到满足。”

“住口!”

天傲几乎崩溃了,爆发寸前!

“别再说下去!也别再走过来!”

直到他已经退到了墙壁,退无可退,他终于猛地抽回了他的刀。

他败了,不败的他,败给了面前的这个该杀的女人。他有一百个,一千个杀她的理由,但是他杀不了她,理由就只有一个,他爱她。

“天傲。你相信命运吗?”

她终于停了下来,站在他的面前,面对着他。

“我只相信我的刀。”

他说:“天弃我,我破天。地阻我,我夺地。人逆我,我杀人!”

“但是你却杀不了我。”

她说:“也得不到我。因为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那又为什么是他!”

他问:“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人!”

“没有理由,更不需要理由。”

她答:“这就是命运,我的命中,注定了是他。”

此刻,荡漾在她那秋水明眸中的,便只有对他的钟情,和念念不忘。

“他走了,把我的心也一起带走了。你留下的只是我的人,一个没有了心的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失了控的布偶。但是你我都知道,那不是我们想要的。我的世界一直都是无­色­的,是他为我带来了光彩。身边的世界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少了某个曾在这世界中出现过的人,但是当我发现仿佛一切都已经变了,我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能够存在的世界,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世界。”

“够了。”

天傲望着远处的窗,和窗外的雨。

“告诉我,我应该怎么作。”

“你应该选择。”

她说:“要么让我走,要么杀了我。”

“我有的选吗。”

他说:“你走吧,去他那儿,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永远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

她走了,不留一丝的眷恋。

他站在那儿,失去了他苦苦追求的一切,却看到了她那最后的笑容。他终于知道,原来她的笑,真的是那么的美。但他更加知道,那,并不属于他。

……

倩儿站在庭院前,为她备好了出行的战马。

她走过去,从倩儿的手中接过了她的龙纹。

“倩儿,扶我上马。”

她摸索着,抓住了缰绳。

“主子,你的眼睛!”

倩儿惊慌的叫道,几乎哭出声来。望着她那双黯然失­色­的眼睛,倩儿才哀伤的发现,她哭­干­了泪,也因而失去了光明……

……

她策马,奔向雨中。

“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回来,也不知道我们彼此的命运,将来究竟又会如何。不过今生,我都不会忘记……天傲,谢谢你的爱。”

……

十七章,孤胆王城!血与情(1节)

——章引——

大雨瓢泼,激泞着脚下的沙,风骤起,令风雨中的行人几乎睁不开眼。她们纵马狂奔,任凭风雨鞭策,马不停踢!上天安排了他们彼此舍命追随,却又安排了这场无情的大雨,让他们在风雨中彼此擦身而过……

——正文——

风在吼,雨在啸,泥泞中,一条孤影向着沙巴克的城池走来。

没有笛曲,雨冲淡了他的香,只有手中一把银蛇,和那让风雨也为之颤栗的腾腾杀气!

“敌袭!全军!紧急集合!”

……

“什么情况?”

恶三颠听闻城防警报,整装从他的寝舍中奔了出来。

“三统领,貌似有人持械闯我城防禁区!”

……

“快!动作要快!”

含微提刀站在兵舍的­操­场中央,指挥着士兵们紧急备战。

“带好你们的武器,检查你们的装备!其它兵团有没有联络,兵力分布怎么样了?有没有接到城主的命令?”

“禀统领,七独除上官统领的团队外现在皆不在城中。耀副城主和少城主正在集结第四、第五兵团加强王宫的警戒。三统领的第二兵团正在开始集结。鹤统领已经带第三兵团率先出城应敌了。”

“敌人的数量呢?多少人?什么规模?”

“雨太大看不太清楚,不过能视认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对!一个人!”

……

沙巴克的城门前,他当风而立!天尊战袍,腰间竹笛,手中银蛇,目现杀机!

那是妙兰,他回来了,从那个恶魔的峡谷,死亡的地狱!

大雨嘈杂地淹没着他那被弃叛的疼痛,冰冷地洗刷着他那被违背的伤口,却无法熄灭他胸中的复仇之火!

几道雷电当空而下,落在他的身边脚下,铮铮有声,那是沙巴克城头上的法师们在向他发出威吓!

然而他不惧!甚至连头也不抬一下!

他的目光只盯在一个地方:就是越过层层的军阵,穿过坚固的城门,跨过长长的街道,直指沙巴克的王宫!

“白羽。你的沙城军徽呢?”

上官凌风率军阵前,将他的凌风长剑扛在肩头,冷笑着问。

“扔了。”

他低头而语,令人们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上官凌风嗤笑,眼中充满了­奸­险。

“找一个人。或者杀一个人。”

他答,沉着却又慑骨!

“啊?”

上官凌风故作一愣。

“你傻了吧?大白天跑来我沙巴克杀人?就凭你一个人?”

他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暗自移向了他的包裹,准备去摸索他的毒囊。

“……”

他不屑,嘴角一抹轻狂傲气。

“既已非我沙城中人,若胆敢手执兵器,再靠近城防半步……”

上官凌风将一抹毒粉撮在指间,可是突然看到眼前的目标一闪而逝,尚未待他把话说完,便一瞬间消失在茫茫雨中!

“怎么……会?咔哈……!”

当他再想说话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再也说不出声音,张口喷溅出鲜红的血来,喉咙已被割断,而对方,已经鬼神一般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上官凌风无力地伏倒在地,长剑掉落在他的身边,痛苦地抽搐着,随后,很快的便一动不动。

而站在兵阵中的鹤九天和他的士兵们被眼前的光景惊呆了,久经沙场的堂堂沙巴克军官统领,竟只在短短一瞬间便命丧黄泉!更可怕的是,他们甚至连对方是如何送他上路的这个过程都没有看清!

“上官?这么就,挂了……!?”

鹤九天僵硬地看着扑倒在那一滩血水泥沙中的上官凌风的尸体,再看看旁边的那个手持凶刃的人。

“怪物……简直怪物……!!”

所有的人都知道,鹤九天是个疯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无比残忍的疯子。然而此刻当他面对眼前的光景,竟几乎失了声,他的手在不禁的猛抖,那令他的降魔在手中不停的“噶哒、噶哒”作响,直叫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都为之望而丧胆。

“城楼上的法师!还都看什么哪!”

鹤九天半晌方从惊慌中醒悟,扬声怒吼:“给我劈!给我砸!打光你们所有的魔法药,给我活活把他­干­掉!”

顿时,雷光电雨,呼啸着向他铺盖过去,光华四­射­,泥沙飞溅,雨雾乱飘!魔法群击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直打得个天昏地暗,最后根本已经分辨不清目标的位置!

“停!停!够啦!够啦!给我停!!!”

鹤九天几乎喊破了喉咙,雨声和魔法的爆裂声完全盖住了他的命令,最后他一张火符向城头上打了过去,才使得法师们停火。

“你们都他A的是猪啊!打多少是多啊!就是妖魔教主这么­干­也早都­干­碎了,还让不让我过去给他收尸啦!!”

鹤九天回过头来,看着妙兰刚刚所站的那个位置,此时已经是硝烟弥漫,雾气腾腾,什么也看不出来。他提了刀,出阵走了过去,走向了那一团迷雾的中心。

然而躺在那儿的,却并非妙兰的尸体,而是一堆被打的稀烂的骷髅亡灵的白骨!

与此同时,身边的迷雾中忽闪过一个离奇的身影,鹤九天自是浑身一颤,他分明的感觉得到有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啊!”

鹤九天发疯似地吼叫着,举起他的刀转身挥去,却一刀斩空,随着刀风化散的烟幕后一把银蛇霍闪而出!

“呜哦……!”

那剑快得让鹤九天毫无任何的反应,只见银蛇直刺进他的心窝!

他惨叫一声,肢体上残留的本能令他反手一刀砍了回去,但对方已经拔了剑,­干­净利落,转眼便又消失在烟雾中。一腔血喷涌出来,鹤九天双膝跪下,倒地身亡!

十七章,孤胆王城!血与情(2节)

烟消雾散,他提着滴血的银蛇缓缓地从迷蒙中走了出来,身后是鹤九天目瞪口张的横尸!

“快,快,快去禀报城主!白羽闯城,上官与鹤,两位统领被杀阵亡!”

沙巴克的兵阵震惊了,只在转眼间便先后失去了两名指挥官,他们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面面相觑却不知该作何应对。

可是他并不打算给他们任何整顿的机会,不停地迈着他那稳健的步伐,一步步逼近了城门:“我只想进去找一个人,或者杀一个人,所以你们让开,否则,挡我者死。”

他向前走着,踏着泥泞的沙土,雨中,弥漫着他那如刀似剑的杀气!

他们是天下王城沙巴克的军队,是经历过无数血战而存活下来的最­精­锐的士兵。然而此刻,他们面对一个人,竟貌似无以为抗!

他们颤抖,淋着雨,浴着他那逼人的杀气。他们恐惧,眺着指挥官的死尸,望着他手中那被诅咒的银蛇!那是他们在任何战场上也从未见过的一种魄力,仿佛现在,周围这整个的空间都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之下!

兵阵化开了,他们不由自主地向两旁退让去。他就这么走进来,不去留意两旁的任何人,只是继续走着这一条通路,路一直通向前方,通向沙巴克的王宫!

“你们都在­干­什么!一班废物!都傻了吗!”

恶三颠率军赶到,而妙兰此时已经顺利的通过了城门!

“白羽!?”

恶三颠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复活的亡灵!

“三统领!您终于来了!”

一个距离恶三颠最近的士兵哭丧着脸向他报告这里的情况:“白羽脱了沙城军徽,硬闯城防禁区,还,还……”

“还什么!有屁赶紧放!瞧你那没出息的狗样儿,哪儿像我王城沙巴克的兵!”

恶三颠怒斥道,但是沙巴克士兵如此恐慌的面孔,他却是至今尚未见过。

“他还杀了上官凌风、鹤九天两位统领!”

“什么!?”

恶三颠顿时大吃一惊,尽管他未亲眼见到妙兰究竟是如何­干­掉那两个疯子的。但是他们皆是王城屈指的高级军官,经历过百千大小战斗和生生死死。

他再看看那两侧人群中缓缓走来的妙兰,他一个人,一把剑,甚至连神兽也没有带来。

“早知这家伙本领极高,想不到如今成了敌人,竟是这般的令人心寒!”

他自嚼着舌,一颗惊心几乎提到了喉咙。但他是军团统领,此刻,职责告诉他,他必须镇定!

“白羽!你大白天的开什么国际玩笑!疯了?还是中了邪?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他喊着,另一方面一只手背在身后向他的法师阵打着手语,示意他们锁定目标,随时听他的号令准备狙杀妙兰!

他没有任何回应,只低头继续向前走,同时注意着他周围的兵群,用他那犀利的心灵启示觉察着每一个细微的气息,包括躲藏在他们暗处的任何一个隐蔽的杀机。

恶三颠手一摆,他的法师阵即而又是一阵电风雷雨,乱术齐放,众­射­一的!

“城上第三兵团的法师听令,全体转由我指挥,居高临下,狙杀入侵者!”

这一声喊,呆滞在城头上的法师阵也都如梦方醒,纷纷举起了法器,念起了咒语……

“所有战士听令,出刀,杀敌!”

又一声令,让路两侧的,已及恶三颠身后新到的士兵们也都齐唰唰的亮出了刀剑,呐喊着冲了上去,如潮水一般地向他涌来!

密布的雷电即将在他的上空压来时,他猛地躬身突进,随之便又是一阵电暴雷响在他的身后炸开了花,激起漫天烟雾!

紧接着,又是一道伶俐的白光忽闪,妙兰随之了无踪影,再寻找时,人群中间便发出阵阵尖利的惨叫,他已经突然出现在恶三颠身后的法师阵中!

骤风爆卷,“断空术”!身处他周围的法师皆被吹飞,跌落在外围人群的头上!

“瞬间移动!?”

恶三颠被眼前的光景惊呆,他是明明道士,而只有高等级的法师才可能用这种指哪飞哪的移动魔法,并且连续移动的次数也十分有限。可如果是用了随机卷轴,怎么会只一次就如此­精­确的站到了他的法师阵的最中心?

恶三颠于是飞快地扫视了他全身佩带着的装备,很快地便发现了原因:他握剑的手上,戴着的依然是他的那枚十分极品的铂金戒指,而另一只手上戴的,却是一枚稀世罕见的传送戒指!

自古以来,天下间流传着种种关于稀世奇宝的故事。

其中,亦不乏关于拥有特殊力量的戒指的传说:麻痹、护身、隐藏、传送、复活,并架号称法玛五大神戒。千百年来,神戒遗失与人魔两界甚久而不知所踪。

传送戒指,乃掌管风行云动之神明天赐法宝,佩带着将无视所在空间之任何障碍、距离,只需默念­精­简的指令咒语,便可瞬间移动至任何坐标,且随心所欲。

绝顶的道士,又配上那传送神戒,纵横与千军万马之中犹如入无人之境,简直是堪称无敌!

只见那风行凌厉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忽隐忽现,穿行无阻。他杀人,似囊中取物,易如反长。他夺命,若云里探花,潇洒自如。五步出一剑,十步杀一人!

恶三颠眼见一个又一个将士在他的剑下丧命,也只能是望而生叹:眼下纵有身经百战的数千沙巴克­精­锐劲旅,却又能奈他如何?

……

“哈!!”

一声纵马,一阵巾帼雄风,一支铁骑飞驰而至,当头一刀一人,正是含微!

“含统领!”

苦战中的沙巴克人顿时是一阵欢呼。

“含统领来了!铁骑军来了!”

十七章,孤胆王城!血与情(3节)

然而望着眼前的光景含微当然是难以置信,欲纵不能!

“白羽!?”

风雨中,军阵中,魔光中,剑影中,沙巴克的王城军队已经乱成一团,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随着一道道若隐若现的白­色­光华,忽闪着一个漂浮在半空的血­色­的名字:妙兰!

“白羽!住手!”

含微呼喊着,自卑与自责,懊悔与忏悔,哀念与思念,纠结在一起,悲喜交加,然而面对眼前的光景,她又是那么的惊惶,茫然,无所侍从。

“我求你!快住手呀!!”

身后,她的士兵们疑惑却又同情地望着她,他们知道,他们貌似已经等不到由她来下达那个一如既往的杀无赦的命令。

可她的呼喊换来的却只是一道无情的“灵魂火符”!

“保护统领!”

两旁的骑兵横刀挡在了她的身前,火符正中其中一个,翻身击落马下!

……

王宫前,天宫率军完成了全面的防御,两个兵团,一千兵将,围列宫廷四周。

天宫抬起手,遮在眉前,远望着混乱的城内军阵:“城门的守卫军怎么搞的?怎么这么容易就让入侵者进城了?全军打开行会频道,我要知道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大白天闯我沙巴克王城!”

“回禀少城主,对方是白羽。一个人,冲破我城门防线,上官凌风、鹤九天两位统领战死,第三兵团正并入第二兵团,由三统领指挥与之交战中。时才含统领也已经率领第一兵团铁骑加入了战斗,但尚未能将其擒杀。而且……”

“而且?”

“……我军已折损­精­兵上百人!”

“混帐!!”

天宫听罢,怒发冲冠。

“几千人围杀一人!折两统领,死伤百人!?这么难听的笑话你们居然也敢在我的面前讲得出口!?我王城的名誉何在!?荣耀何在!?声威何在!?”

他将炼狱挥手向乱军中一指:“全军听令!谁能杀他,我赏金条30!谁能擒他,我赏金砖30!!给我杀!!!”

话音未落,只隐隐地听到军中传来一声惊呼:“少城主小心!!”

不知何时,妙兰已经站在了天宫的身前!绿、赤双毒,已经洒在了他的身上!一把被诅咒的不能再被诅咒的血污银蛇猛刺他的咽喉!

天宫尚未能作出任何的反应,只听得身旁又是一阵热力,一支裁决之仗,一记烈火剑法,呼啸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妙兰立即收剑,闪身消逝,裁决烈火劈空而过,耀英赫然立身天宫面前。

这一切仅仅只发生在那一个眨眼之间,尽管耀英的雄姿如此神勇可靠,但是妙兰那一瞬万丈的杀气,那一把带血的银蛇却在天宫的眼中留下了一个鬼神般恐怖惊心的残像!

那令他顿时感到仿佛被什么寒气逼人的东西戳进了胸口,直穿过他的背脊,双脚随之一抖,竟险些瘫软在地上,再没了方才的锐气。

正在这时,王宫大门砰然敞开,虽不知为何,但亦不多思,妙兰闪身而入。

……

只见那宫中殿堂,空旷无人,惟有王座之上,天傲擎刀而坐!

沙巴克的宫殿之中,他与他,霸主与亡灵,王者与红名,怒目相对!

数千军士,涌向宫门,耀英横着裁决立身门前,全军停步。

宫外,是骤风和暴雨,宫内,是出奇的寂静。

“你来杀我?”

天傲沉没地问。

“我来找她。”

妙兰断定地答。

随后将腰间包裹打开,一挥手,圣战套装散落在他的脚下,闪闪发光,自是货真价实的旷世珍品!

“这些是你要的东西。”

天傲不屑地一瞥,一哼笑,仿佛那渴求以久的宝物已经在他的心中没了价值:“这里没有你找的人。”

“她已经是我的女人!”

他扬起银蛇,剑锋指向了天傲,一双怒目,蓄势待发!

“你现在是我的敌人!”

他站起身躯,屠龙倒立在身旁,一身霸气,重如泰山!

“她现在在哪儿?”

他咬着牙,作着最后的忍耐。

“你没必要知道。”

他冰冷地,发出最后的通牒。

……

爆发!激突!碰撞!怒火与怒火,爱与爱,憎与恨,霸王与傲骨!

天傲脚踏地,飞身而起,犹如巨龙升天,振臂挥刀,屠龙乘一团冰冷蓝光,劈空而下:“翔空剑法”!貌似这一刀便要开山避地,直教对手尸骨无存!

妙兰侧身跨步,避过刀锋,紧接着一招“断空术”,骤风翻卷,即便是天傲也要被迫倒退数步!

即而是一张“灵魂火符”,追击而出,天傲随未站稳,眼中却看得清晰,摆刀招架,火符正中屠龙巨大刀身,灰飞湮灭。

妙兰荡剑起舞,行云流水,幻化飘然,一套“­精­神剑术”早已经贯彻身心,深得其­精­髓奥义。正待跃身出剑时,却不料一道疾光电影从侧身突然袭来!

于是他急忙收步,纵身向后退避,电光从他的胸前擦身而过,好不惊险!

“城主莫惊!我等前来护架!”

再看去,四个人,一只神兽,赫然出现在殿内,挡在天傲的身前!

为首的正是法师青龙。另有战士白虎、玄武,两把炼狱,蓝、绿两套战神盔甲,个个彪悍,个个凶猛。一旁一个少年道士,手中也是一把银蛇,身着橙­色­幽灵战衣,那是朱雀,年纪最轻,却貌似是四个人当中等级最高的一个,身边竟跟着一只LVE1级别的神兽,那神兽等级虽低,但却比LVE7的骷髅亡灵强悍数倍!

他们便是沙巴克城中只掌管天傲身边一切安全戒备的侍卫:人称“沙巴克四圣兽”。

妙兰看了看他们,四个人等级皆在LV33至LV35前后不等,而且他身在沙巴克亦已多年,深知对方都是惯于对人PK的强敌。再看了看宫门,耀英手持裁决立与门前,身后更是被数千沙城将士站了个水泄不通!

十七章,孤胆王城!血与情(4节)

原来这就是天傲封杀传送神戒的伎俩:传送可以无视距离,但却无法穿越空间。

所以只要自己踏入皇宫之内,再无法走出去,即使有传送戒指,也只能在皇宫内移动,而不能利用它逃身宫外。外有猛将重兵堵住出路,内有众多强敌协力围杀,天傲是在用自己作诱饵,打算将他生生困死于这里。

“杀。”

天傲拄刀而立,一声令,四圣兽一齐向妙兰扑杀而来。

再敏捷的身手,也难以完全躲过不停施放而来的漫空毒粉,妙兰身披绿、赤双毒,自知以一敌四,且对方皆非等闲的兵卒,绝不可硬战,便先为自己施一计治愈术,打好“魔、防”两盾。

这时,青龙的雷电已经当空劈下,妙兰向一旁跃身躲闪,却正撞在白虎的下怀,迎面一招刺杀剑法,这时再用断空术已经唯时晚仡,只好举剑招架。

“铛”一声脆响,已经杀人无数又被加以诅咒的银蛇在赤­色­魔毒的驱使之下终于发出了悲鸣,被那沉重坚固的炼狱大斧敲出了缺口!

虽然妙兰的等级远高与白虎,但毕竟在白刃战上道士和战士之间是存在本质上的差距的,这一斧令妙兰顿时感到整个手臂猛然一阵酥软,虎口被震裂开,滴着血,竟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

于是急忙向后倒退几步,正打算跳出圈外,但是身后已经被玄武牢牢的封住了退路。半月刀法,横扫而来!

他急忙心中暗念令咒,传送奇光忽闪,千钧一发,逃过一劫,但却也被刀锋划破了战袍,在腰间留下了一道浅伤。

未待他为自己治愈疗伤,朱雀的神兽却不知在何时跟了上来,张口便吐出炽炼神火!无奈中只有跳身再躲闪,召唤一具骷髅亡灵,吸引神兽的注意,但是头顶上青龙的雷电又劈了下来……

天傲立而不动,只是看着他,在四圣兽的围攻下疲于奔命,只有招架之力,已无还击之余……

……

“让开,让我过去。”

王宫外,兵群中,含微翻身下马,伸手拨开人群,正在向宫门奔过来。

突然被人群中伸出的一只手一把拉住了手腕:“站住,你想­干­什么?”

那是恶三颠,在含微的印象中,他貌似总是会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突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里。

“我想进去。”

含微并未理会,甩开他的手继续向宫门拥挤进去。

“不行!”

恶三颠急忙又拉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能进去,再说,你也进不去。”

“进不去也得进,恶三颠你最好少来管我的闲事。”

她又一次的想甩开他的手,可是这一次却被他抓的很紧,没能甩得掉:“你放开。”

“我不放。”

“你给我放开!”

含微再一次的用力,想挣脱他,却又一次的失败。

“我不能放开!”

恶三颠也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头,狠狠地抓住她不放。

“你有毛病啊!管我­干­嘛?你放开,给我放……”

含开始有些恼了,全力的挣扎起来,情急之下甚至对他使出了“野蛮冲撞”,含微的等级在恶三颠之上,直将他从人群中推撞出去。

但是尽管如此,恶三颠依旧死抓住她不肯轻易放手,于是脚下一绊,两个人就势跌倒在地,恶三颠仰面躺在了地上,含微将他压在了身下,他抓着她的手也松了开。

“咚”!

她奋奋地用头重重地在他的鼻梁上碰了一下,接着手一撑地,正要起身,却被恶三颠猛地伸出双手拦腰抱住,然后狠狠地吻了她的嘴!

“我怎么能不管你?我他A的喜欢你,不能眼看着你去送死!”

恶三颠终于吼道,盯着她那带着惊奇而又十分困惑的眼睛,那,还是他第一次向她告白。

“……”

含微趴在他的身上,看着他。他流着鼻血,然而那目光中却迸发着刚硬的真情。

片刻,她无语,嘴上还带着他的不意偷袭留下的疑惑感,他令她那急切的心变的更加的混乱。

接着,她突然挥起拳头,猛地打在他的脸上:“你他A混蛋!”

之后便站了起来,转身又冲进了人群……

恶三颠躺在那儿,感到脑中在嗡嗡的作响,那一拳几乎令他昏死过去。

他抻开了手脚,张成了一个大字,呆呆地望着天,淋着那扑面而来的雨。他知道鼻孔和嘴边都还在流血,但是不知为什么,此时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疼……

……

王宫内,激烈的围歼战仍在持续!

四圣兽紧密的配合始终都几乎是毫无破绽,他们的攻击环环相扣,相互施长护短,穷追不舍,招招杀手!

妙兰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烧伤和刀创,尽管他还是以他那一身绝世的本领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但是面对以逸待劳的对手们,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他的速度开始微显缓慢,他的反应亦开始变的迟钝,疲劳和焦躁令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地开始脱离了头脑的指挥。

余光中,天傲站在那儿,站在那个时而只和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一动未动。

他一次次试图靠近他,却又被他们纠缠着挡了回去。

宫门前,是耀英和他的裁决,他知道,那令他几乎丧失了任何的退路。

他就像一只被囚禁的困兽,被笼中四面的斗士包围,鞭打着,消磨着……

但是他却没有放弃丝毫的希望,没有削弱分寸的斗志,他的目光依旧犀利而充满了杀机,他顽抗着,挣扎着,嗅着对方的气息,寻觅着那个突发制胜的瞬间……

正在此时,只见王宫门口一个黑影从耀英的身后与他碰肩而过,冲入了殿内,接着便直向四圣兽中距离最近的白虎扑去!

十七章,孤胆王城!血与情(5节)

黑影就势出刀,从他的背后一招“刺杀剑法”释放下去,正中要害,贯穿了他前后的战甲,又连一记“野蛮冲撞”,推着他转向玄武而去,随后挥出半月刀法,拦腰将尸身斩成了两截!

白虎那上半身刚好不偏不倚的跌落在玄武的怀中,他们本是一对双胞胎的兄弟,除了战甲的颜­色­之外身材,面孔,乃至等级,本领都如出一格。

“哥……?哥啊!!!!!”

玄武抱起他的同胞分身,放声哭号……

来的正是含微,冲过了人群,闯进了宫门,手中一把井中月,胸中一颗兄弟心!

“白羽!先杀法师!”

她喊道,接着挺身而出,挥刀挡在妙兰身后不远处,力战那头穷追着他的神兽!

妙兰并未惊异,只是会心一笑,他终于知道,无论她是否曾经弃叛过他,此刻,在他最危机的关头,她终究是在这座无情孤城中可以与他同生共死的,唯一的兄弟。

“你自己撑住!”

他再唤出一具骷髅亡灵,命它挡住自己面前的朱雀,随手两道护身符,为含微罩下“魔、防”两盾。即而转瞬即逝,传送之光,刹那间已经站在了青龙的面前!

青龙顿时大吃一惊,慌忙举起魔杖,招出一道“魔法护盾”,一道金黄­色­的透明屏障,像­鸡­蛋壳似的将他包在里面。

此刻白虎已死,玄武还在那儿抱兄痛哭,朱雀和他的神兽也分别被含微和骷髅亡灵缠住,天傲还在一旁观战,却丝毫没有任何Сhā手参战的意向。而他,一个法师,却正面迎对着一个等级不知要比他高出多少的顶尖道士!

妙兰冷漠地看了一眼那蛋中已经惊得几乎丧失了战意的青龙,但他并未打算对他手下留情,抬手一剑向那蛋壳斩下,敲出一个裂缝,另一只手将一张“灵魂火符”向那儿贴了上去。

火符炸响,魔法盾像被击碎的玻璃,稀哩哗啦的散落,消失在空气中……

“含微!?”

耀英见了眼前这一番光景,自然再也按耐不住。提起裁决,飞身冲进了皇宫殿内,直接从她的背后使出野蛮冲撞,连同她面前的神兽一并,像开火车一样的推去:“丫头,你已经不是个新兵蛋子,既然你自己清楚在­干­什么,那也就不用我再多教你,明白之后的结果就好了!”

话罢,便一记烈火劈向她的颈后!

含微感到身后一股难以抗拒的蛮力袭来,接着便发现自己已经和神兽一起被开了火车,知道那是耀英,于是拼尽全力向旁一闪,只分寸之差的勉强躲过了那记烈火!

然而她前面的神兽却没有那么幸运,本已经被含微斩得遍身是伤,又将属于她的这记烈火给承担了,当场一声哀号,灰飞湮灭,被送回了天界。

“耀副城主!”

朱雀虽见神兽升天,但有耀英出手助战,心中大喜。

他和骷髅亡灵周旋着,可是这该死的排骨竟然超常的强悍,手里提着快刀而不是斧头,而且居然还会用魔法!

当他打算再次召唤神兽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披上了绿、赤双毒!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青龙已经断了气,倒在一滩血泊之中。

而妙兰,已经持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与此同时,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呼号,满身是血的玄武出现在妙兰的身后,一双圆睁的怒目中布满了血丝,双手高举着炼狱发疯似的向他冲了过来。

“杀!杀!杀……!杀光!杀净!杀绝!给我哥报仇……!!”

他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仇恨的凶火已经将他那原本就不很发达的脑壳中所有的思路和认识都烧得一­干­二净。事实上,在战场上丧失理智的士兵,有时要比敌人来的更可怕。

但朱雀并不这么认为,此时玄武的再起令只剩孤身一人面对强敌的他貌似重获了一线生的希望。然而之后发生的事又很快的将他重获的希望再一次无情的抛入绝望的深渊。

妙兰已经感到了来自背后的那疯狂的杀意,也听到了那鬼哭一般的呼号,可他并没有在意,甚至连头也不回。只见他的手在衣衫下轻轻地扣了个响指,一团火焰金光在他的身后爆现,一头LV7的最高级最强神兽从天而降,在他和玄武之间形成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坚城固堡!

“神兽!?”

朱雀简直无法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也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刻究竟在发生什么。

“怎么可能!?”

没错,因为妙兰的骷髅亡灵依然健壮的非常坚挺,而此时出现在他身后的却又是一头神兽,而且显然已经吞食了不计其数的妖魔怪物以至于令它的等级提升置顶。

原来他一直在召唤骷髅而非神兽,是因为他已经召唤了神兽,且练至最高级别,并令它安置在城外的某个安逸的地方,等待一个命它随时光临战场的时机。

但他真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居然可以同时召唤骷髅和神兽,且能令它们并驾齐驱:“你怎么可能同时召唤两个宝宝……!?”

是的,他现在这个等级,只知道道士的宝宝无论是用骷髅还是神兽,一个人是只能够召唤其一而不能同时召唤其二的。

妙兰轻蔑地看着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可怜的人在一阵短暂的欢起中又再一次的陷入了绝望,但他死到临头却仍不知究竟是怎么死的。

不过他并不打算向一个不懂道术奥义的人作出任何讲解,当这个人惊恐的看到一具骷髅和一头神兽同时出现在他眼中的时候,自己已经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一纸“灵魂火符”已经贴在了他的背上……

朱雀看到玄武的身影在神兽的咆哮中化为了一团火,最后变成了一滩灰。然后他看到妙兰和他的骷髅已经离开了自己,朝着耀英和含微的方向而去。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烧起的声音:“城……”

十七章,孤胆王城!血与情(6节)

未待他喊叫,火符在他的背上砰然炸响,击穿了心肺,即而似人偶般的堆倒在地上。

耀英自是天下少有的勇猛战将,而含微虽亦非等闲,但在他的面前依旧是小巫见大巫,她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撞开,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压倒,每一招每一式的比对都显得那么的勉强,那么的凶险。

而正当她退无可退,招架不及的时候,妙兰和他的宝宝们及时地挡在了她的面前:“还活着么?”

他背对着她,面对着耀英,她看到他那遍体鳞伤的背影,但是感到的却是那前方的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和魂魄。

“白羽你听我说……!”

含微急切地说,他要让他知道,他现在不应该还在这,继续这一场毫无意义的争斗。

但是他并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只是留下了他的骷髅和神兽,自己却闪身而逝。神兽并着骷髅亡灵合力与耀英战在一处,她慌忙地四处搜寻他的踪影,他已经冲向了天傲!

妙兰加快了身法,捻一纸灵魂火符直向天傲胸口甩了过去,同时箭步飞身,突入了天傲的禁区!

天傲横刀一挡,火符被刀身弹开,打向了他身后的宫殿墙壁。而此时妙兰的银蛇已经电闪而来,天傲举刀一搪,银蛇力斩屠龙刀身,溅出星点火花,“镗”一声脆响,剑刃上的豁口骤然破裂开,银蛇无奈的断作两截!

沉重的诅咒和无休的杀戳早已经令它­精­疲力竭,奄奄一息,又怎能再与那举世无双的神兵屠龙相抗。

天傲见妙兰断剑,跨步上前,发一声吼,一招“恒刀逐日”爆发而出:那是源于“烈火剑法”,但却比烈火更烈火的战技奥义!但不同与烈火的是,它可以将凝聚与刀身的烈炎瞬间击发出去,击穿更坚固的障碍防御,击溃距离更远的敌人!

妙兰躲闪未及,忙用断剑相抵,但面对如此强大猛烈的刀火冲击,自是螳臂当车,直教那逐日烈焰击飞出去,跌倒在地,双臂顿时烧伤半片,一口鲜血从喉中喷涌而出!

危急之下他连忙忍痛为自己升起一环群体治愈的光环……幸亏天傲也只是新修得此绝世刀法,只炼成基本,尚未演成火候,否则这一刀便足以置妙兰于死地,好不霸道的神技!

“白羽——!!”

含微惊得一声尖叫,慌忙跑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

“白羽!你听说我!不要再打了,就凭你一个人根本杀不了他!花舞已经离开沙巴克了,她去了赤月峡谷,她是去找你了呀!!”

他震惊了,呆望着她:“含微,你说真的么??”

他看到她那泪湿的双眼,里面充满了懊悔和哀惋。他看到她不住地拼命的用力点着头,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此时,如鬼神般赫立于他们面前的天傲却似乎并不会给予他的对手任何的机会,正如他曾经所战胜过的每一个对手,他从来斩尽杀绝,毫不留情。

“宫外众将士听令,叛我叛城,弑我兄弟,杀无赦!”

一声令下,宫外所有的沙巴克军士皆齐齐地亮出了他们的兵器!

突然,就在他们准备冲入王宫,乱刀斩杀这两个王城叛逆的时候,竟从他们的中间又传出了一片喊杀声!

妙兰和含微闻声望去,只见两名沙巴克的士兵跌入殿内,倒地身亡!那个带着骷髅亡灵,提着带血降魔,只身抵挡在宫门口的道士,正是恶三颠!

“白羽!你他A还没歇够啊!我这可撑不了多久,识相的你就马上给我再爬起来!我的女人可以为了你把命搭在这里,你要是也敢死在这儿我们作鬼也不轻饶了你!”

恶三颠挡在那儿,任虞渐从眼中这突如其来的光景中醒悟的周围的沙巴克士兵们向他涌来,任他们的刀剑魔法在他的身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花儿,硬是不肯退后半步,硬是用他那单薄的身躯为他支撑着通向归路的最后的关门!

“恶三颠?”

妙兰自然是惊异,但更惊异的却是含微。

但是她很快的意识到,现在不是废话多想的情势,她知道恶三颠真的跟本支撑不了多久,他们很快的就会突破他那道单薄的防线,胜负在争分夺秒!

“剑!”

她回首飞快地扫视着殿内:已经击溃了骷髅亡灵,正在与神兽作着最后拼搏的耀英。铁面擎刀,正在一步步向他们逼近的天傲。四溅的血迹,和四圣兽的尸体,还有……朱雀死后掉在身边的那把银蛇!

她于是将妙兰猛地向王宫门口一推,自己冲向了相反的方向,飞身扑向朱雀身边的银蛇,抓在手心,就势一个翻滚挺起身来,挥手向他掷去:“快走!”

妙兰接剑在手,望了一眼含微,她的目光在对他说:不要管她,快从这儿出去,去追他想找的人。

于是他忍着伤痛,飞身跳出了宫门,将肩并在了恶三颠的肩头。

“你总算出来了……”

恶三颠身负多处重伤,口中吁吁的喘着粗气:“你要是……再晚出来一会儿,三哥我……可就挂了……”

“三哥……”

他们相互支撑着,面对着周围的刀林剑雨,他打算为他疗伤,但却被他拒绝。

“别,治了……”

他有气无力地说,他侧过脸看着他,那,是他第一次叫他“三哥”。

“快用传送,走人吧。不然的话,大家可就真得都死在这儿了。”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他依旧有些余心不忍,但是他的心中却再清楚不过的告诉他,他必须离开这儿,去追他要找的人。

“呵呵……”

恶三颠一笑。

“你的女人在正那城外面拼命,所以你应该出去,去追你的女人。我的女人还留在这城里面拼命,所以我必须进去,去陪我的女人。”

妙兰会意的点了头:“此情今生不忘!”

说罢,即是一个令咒,一道白光,消失无踪……

……

雨渐渐的淡了,滴滴答答地落在泥坑中,那洼中的血,已经开始顺着雨水渗入沙土里。

恶三颠踉跄着跌进了王宫,随着他涌了进来的,正是一群含微麾下的沙巴克第一铁骑兵团的将士。

“大哥!三颠为了女人,负了你,你的恩情今生无以回赠,来世愿作牛马,报答一生!”

天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悲痛地闭上了双眼:“杀……!”

耀英跨上前来,一记烈火,顷刻间将恶三颠掀翻在地!

“恶三颠——!!”

含微凄声哭喊着扑了过去,跪倒在他的身边,手中的刀脱落在地,她双手将他抱了起来,两行泪决堤而下。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这么混蛋啊?为了我,你值吗?”

“值……!”

恶三颠奄奄地睁了眼,痛苦地咳出满口的血:“你是……我的女、人……为自己的女人……去死……你说不值?开什么、玩笑……咳咳!不过……你说我傻、这个、我从来不否认……貌似、我的确是傻……”

她破涕为笑,深深地望着他那双依旧带着刚硬真情的眼睛:“好吧你不傻,傻的是我。你说这么好的男人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怎么就……”

说着,她又是一阵酸痛难耐,又哭出了声来。

“……怎么就是一直都看不见呢?”

“嘿嘿……咳!咳!……”

恶三颠笑了,吃力地举起那颤抖的手,用指尖触着她的泪。

“我见过、你笑……也、见过、你哭……还头一次,见着你、又哭又笑……咳!咳!……真他A的……美……”

含微看到他的手,从自己的脸旁无力地滑落下去,感到他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变的好重,好重,沉进了她的怀里。他死的那么宁静,那么幸福,他的眼睛,只是美美地和着,嘴上,依然傻傻地笑着……

含微止了哭泣,抱着笑三颠,她的四周,围着她的将士。

“统领……!”

他们流着泪,握着武器的手在向后缩。

含单臂,重新拾回了她的刀。

“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她把头埋在他的脸旁,严肃地说。

“统领……!”

他们痛哭着,脚,在微微地向后退。

“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她低吼,重复着她的话。

“无论敌人是谁,敌人有多少,敌人在哪里……”

“还有呢?”

她冷冷地问。

“只要对方还有战意,只要对方还拿着武器……”

“继续!”

她怒斥。

“……杀无赦!”

他们失声哭喊,纷纷地握紧了他们的武器。

“那你们先在在­干­、什、么!”

她猛的扬起头,将那井中月戳在身旁!

“冲挎她!撕碎她!踏平她!杀——!!”

她厉喝!

“统领威武!王城不败!杀——!!!”

他们呐喊着唤醒被泪水迷蒙的眼睛,虎视着面前的敌人,扬起武器,疯狂地向她冲杀过去!!

“呜啊——!!!”

在他们手起刀落的那一刹那,她猛然望天长啸!将她和他们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冲破沙巴克的王宫天顶,恨不能直传向那九重云霄!

她知道,她的战场,她的士兵,她的兄弟,她的亲人,还有她的爱,她的一切都将在那一刻结束。但她无悔,只是又再深深地抱紧他,抱紧他……

……

十八章,天尊的­干­孙女?(1节)

——章引——

我从天尊的梦境中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客房里,他们对我说,我已经睡了整整三天。我知道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它们就发生在这个年代,我身边的这些地方。虽然只是幻觉,但是我还是能够很清楚感受到那些凄美缠绵和波澜壮阔,心会痛,耳边,依旧听的到那依稀的,忧伤的雨……

——正文——

白日门的阳光依旧明媚,我走出了客房,来到了院中,其它的门客们都还在他们各自的房中休息。看样子,现在应该是晚上。

我出了南院,向着东院的天尊观而去,虽然我不知道,在这个时间是否应该去打扰他,但是心里的种种难以平息的波动却不停地在催促着我匆匆的脚步。

“夜姑娘,你来了?”

那个年轻的门徒站在观门口,像是已经在那里等了我很久:“快进去吧,老师还在里面等你。”

“多谢道兄。”

我向他施礼答谢。

“哦,对了,我还没有请教道兄的名字。”

“不必多礼。”

他向我鞠身还礼。

“我姓梨名贞,在天尊老师的第一届首席大门徒洛子宣门下为门徒。”

……

观中安静如初,檀中的香火已经烧尽了,天尊依然盘坐在那里闭目婵思。

“学生夜美都,拜见天尊道长。”

我在他的正面弯膝而坐。

“啊……?”

天尊猛地头向下一沉睁开眼。

“啊……你来了?”

原来他不是在坐婵而是在那里打瞌睡。

“学生夜深人静冒然前来,打扰道长休息,先请恕罪。”

“哦,罢了罢了,不用那么拘谨。”

他用手抹了抹最边的口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学生夜美都。”

“我的这道法,名为尘缘托梦。世子可通过此术穿越时空之境,看到他们心中所想看到的事物,你入梦三日,想必也看到了不少。”

他拿起身边的折扇,打开来摇着说道。

“而且,一般人多说也就睡上个把时辰便醒,你居然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我看你的道意潜力非同寻常,若可以尽心修道,将来必有望成为一代宗师。”

“谢道长教诲,学生惭愧,才学疏浅……”

“哎呀YOU怎么也跟他们一个熊样嘛?”

未待我话说完,天尊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竟突然讲起粗口来!?

“浅个球啊,我是谁呀?天尊哪。所以我说YOU将来能成气候,那YOU肯定就能成气候。还惭愧?赶紧没事儿偷着乐去吧。”

“喉……”

我被天尊的暴变弄的一头的雾水,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对。

“我这儿大大小小,上上下下加起来三百来个学生,就没一个豪爽痛快的。一个个成天到晚扭扭捏捏,死气呆板,全都是假斯文,看谁都一个样,无聊至极。”

天尊说着身子向旁一摊,打了个哈切。

“道者待人应先施以礼,无礼者,非道也。”我说。“这是我之前在藏经阁找到的道德经书中所写的。”

“那都是我那个大学生洛子宣写的,全都是坑爹的玩意儿,能把活人教成木头­棒­子。”

天尊翘起二郎腿,随手丢过一本书来。

“拿去看吧,我写的,比他那个牛叉多了。”

我低头看了看落在我面前的那本书:召唤神兽!

“寻觅至难的法玛神技?”

我惊喜,传说,法玛天下最早召唤神兽与妖魔对抗的人,就是天尊。后来此道术被刻印复写,流传于世,在人魔之战中大显神威。妖魔为将此道术封杀,派出无数鹰犬渗入人间大肆偷窃,抢掠,焚毁,于是神技不断流失,至今已经很难在人间的书市经阁中找到。

“只是修炼召唤神兽需要有LV35以上的等级,而我现在远远不够,甚至连幽灵战衣也都还没能穿得上……”

“我分出点儿经验给YOU不就行了?”

天尊不以为然。

“分经验!?”

我前所未闻。

“我用道术,把我从前杀妖魔得的经验值寄托在一个魔法卷轴里面,由YOU来打开它,这样就可以完成经验的转让。”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金­色­的魔法卷轴。

“不过YOU跟我非亲非顾,我又送YOU书,又分YOU经验,YOU什么都不给我,那我是不是很二呢?”

“哦……”

我不太明白他的用意,更加开始对眼前的这个举止松懈的老头儿产生一个疑问:他到底是不是天尊?法玛历史中被世人传说为无上尊贵且神通广大的活圣人,怎么可能会是这副吊二郎当的模样?

“可是我一无珍贵钱物,二无权势本领,拿什么孝敬你老人家呢?”

我开始不再对他讲敬语,因为他貌似不大喜欢我和他的门徒一样和他用那种乏味古板的方式同他讲话。

“酒。”

他懒懒地说。

“ahd­肉­。”

“哈?”

我几乎昏过去。

“我成天被他们关在这儿,除了吃斋,就是吃斋,喝茶,然后还是吃斋,吃得我现在看见青菜就想吐。”

天尊苦着脸说。

“想我当年纵横天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还有漂亮妹妹可以LOOK,APPY置顶。自从退休以后,比奇king老儿让我在这教书,结果就教出了这班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来。还写了那么多道德经书,成天不让人­干­这个,不让人­干­那个,乱七八糟成套的规规矩矩……—#%%¥·(%。……”

总之他就是在那里吐嘈,之间省略各种。

“¥(—·#—·%……头些年,我还有个小门徒叫妙兰,背着他们那帮人给我弄酒来喝,烧­肉­来吃。后来他也出师走了,就又没人陪我耍了。这地方简直与世隔绝,我现在腿脚也不方便了,想出去走走又闲累,还肯定有好几个木头人苦瓜脸跟着,简直!YOU说说我这日子过得悲催不?”

十八章,天尊的­干­孙女?(2节)

“可是我不是学院的门徒,不方便在这天尊观随意进出的呀,况且即使我报名学院门下,那么我的老师也应该是你的七个门徒其中的一个,不能直接受你亲传。况且既然成为门徒,貌似就更要守各种规矩,其中头一条便是天尊观重地不得擅自进入……”

我依然还是颇有顾忌地说。

“我认YOU当­干­孙女不就完了。”

可是天尊果然是天尊,一鸣惊人。

“’l’ family 。”

而且是一口生硬且并不十分流畅的鸟语。

“啊?”

我已经晕头转向。

“YOU叫我声­干­爷爷。”

他怪腔怪调地摆出一副贱相。

“你是想占我便宜吧?”

我气笑不能地瞥视着他。

“,YOU可想清楚啊,我堂堂一个天尊,好歹也算个人物。一般可不随便认亲戚,必须得是资质潜力和脸蛋儿相貌两者兼备才OK,YOU要是长得丑了,白给我我还不要呢。”

他神气地撇了撇嘴,恨不能鼻孔着朝天:“YOU­干­是不­干­吧?”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禁不住诱惑的人。”

我无奈地说:“……­干­爷爷。”

“GOOD!乖孙女。”

我刚叫出口,他便将那卷轴丢了过来。

“里面有1000万经验值,能把YOU直接升上LV35级,等YOU炼成召唤神兽,在外面一般也就没什么人敢招惹YOU了。”

说罢,他伸了个懒腰。

“时候也不早了,我睡觉了,YOU也回去睡吧,熬夜容易张青春痘,脸蛋儿就不好LOOK了。”

……

就这样,我开始了我在道术学院的学业。每天趁其它的门徒学客还在休息的时候跑到比奇城杀­鸡­猎鹿,割些­肉­回来,在附近的林中生火,烧好了,再溜进天尊观去。

“出手要狠,锁定要准!”

刚一跨进观内,便会听到天尊严厉的指导。

“灵魂火­鸡­!”

我会将烧­鸡­像火符一样向他打过去。

“比昨天又有长进。”

天尊接­鸡­在手。

“孺子可教!”

于是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的神明是what?”

“东海的深渊神龙。”

我一边从包裹里取出装满佳酿的小酒坛和酒碗,一边答道。

“群体隐身术和群体治愈的最高境界在于where?”

天尊继续问,继续啃着­鸡­。

“­精­神归心,达到破弃魔法咏唱,令施展变的­操­控自如,随心所欲。”

我答,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精­神剑法的最高技巧呢?”

天尊一手抓­鸡­,一手探过来抓酒坛。

“只取要害。”

我则故意抓紧酒坛不放,与他对比腕力:“且在同一处同时连出两剑,以防失手。”

“今天穿的­内­裤什么颜­色­?”

天尊再夺酒坛,同时开始轻微的­性­­骚­扰。

我败了,把酒坛让给了他。

“粉红。”

不过也反击一招赤面炸药,然后从他的身边迅速撤离。

“O-Y-GOD!”

天尊惊叹,呆滞片刻,然后上火,猛喝口酒,狠咬口­肉­。

……

梨贞是目前学院中最年轻的门徒,平时除了负责院门外的打扫外,还负责留在天尊观院内随时听从天尊的差使。他虽然是个异常讲究礼数的书呆子,但是我看得出,他­性­格比较单纯,而且内心里也是个好奇心十分旺盛的人。

有一次我偷偷给天尊送酒­肉­的事被他半途撞上发现了,但他也只是故作不知,也没有回去告诉他的老师洛子宣。很快的,我和他成了关系十分不错的朋友,直到后来,我开始拉着他一起给天尊烧­肉­……

……

半个月过去,事件发生了。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带着烧好的鹿­肉­和买来的美酒跑进天尊观,却看到梨贞站在门口大老远的就向我这边不停的摆手,嘴上大开大合的仿佛在说着些什么。

我以为他是在叫我快点过去,于是加快了脚步跑近了些,才发现他脸­色­十分的难看,貌似灾难临头。我顿时明白势头不对,一个急转弯正打算离开时,却已经晚了。

“那是谁?”

一个穿着朴素但十分得体的老道从观内蹦了出来喝道。

“鬼鬼祟祟的在那边搞什么鬼!”

那是洛子宣的声音!

我心想糟糕,那可是这个学院里最不好惹的人,在门徒们眼里比天尊更可怕的魔鬼严师,倡守道则,铁面无情,连天尊都拿他没办法,被他管得严严实实。身上带着的鹿­肉­正香喷喷地冒着热气,若是现在被他逮到,无论如何也是蒙蔽不过去的。

所以我听他那一喊,头也不回,撒腿就跑,死也不能让他抓住,否则­干­爷爷要遭他一通唠叨也就罢了,我恐怕就要被他赶出学院去,弄不好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回来的。

“不许跑!给我站住!”

洛子宣见我逃跑,拔腿就追,而且身法十分灵落!

我拼命地逃着,摸索着包裹,才发现紧要关头居然没有带随机在身上。

洛子宣在后面穷追不舍,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我猛的转了两个方向,窜进了旁边的院子。而洛子宣则在我之后追赶而至,却也没有追进这个院子,而是脚不停步地继续向前面奔去。

我担心他追不到我又会掉头回来,于是打算就地先找个角落躲一躲,见到面前的房间,便毫不犹豫的开门窜了进去。却不知这一窜,竟闯了大祸!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对这个院子看都不多看一眼的原因。

“什么人竟如此大胆?敢擅自闯入虎卫堂!”

我抬头望去,只见自己站在一个威武庄严的大堂内。

脚下是平整的大理石版面,厅中四围皆有兵器架,刀枪并立。正面宽阔的墙壁上雕着一副巨大的猛虎伏魔图,正上方是一个金子横匾:虎卫节堂!四个身着青­色­皇家军士锦衣,腰间带一把柳叶快刀的人已经站在我的前后左右,把我团团地围在中心!

十八章,天尊的­干­孙女?(3节)

虎卫,身为法玛天下的子民,几乎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个名满天下的称号。

那是比奇国王亲自加封给军队中最勇猛,最高强的皇家侍卫之最高荣誉。他们每个人都官封以爵位,而且享有御前带刀的权利。他们只听命于比奇国王的亲口谕旨,对于一切与国家敌对的势力或个人,皆有可先斩后奏的皇命。

虎卫传说在历史上著名的人魔大战中因他们一骑当千的神勇而在法玛人间广为称颂。

自从赤月恶魔出现于赤月峡谷后,虎卫堂由比奇移迁白日门,奉命与天尊一同守卫人魔界线,防止恶魔危害人间。然而虎卫堂与道士学院却彼此互不­干­涉,甚至关系亦非融洽,所以虎卫堂本身,也是非虎卫以外旁人绝对不可擅自闯入的禁区重地!

我知道眼下已经不需要向他们作任何的解释,因为他们也貌似根本没有打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看到他们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四个人同时躬身待发,准备将我手刃当场!

于是我手攥四张护身符:“东海的深渊霸龙,南天的不死火凤,北方的无敌兽王,西域的神秘魔虎,请四面圣灵,聚天地神魔之力量,让我的灵魂为你们祭奠圣战的旗帜,为我的征途增添诸神的加护!”

火符飞旋而起,在我的身前勾画出一环通往神魔异界的金光法门,一只火狐从门中脱颖而出,见周围杀机四伏,低吼着站起,向敌人展现出麒麟火兽那巨大强悍的身躯!

刀光一闪!

虎卫向神兽发起了攻击。他们出刀,只见寒光闪烁,却看不见刀身!他们动步,只见人影晃过,却看不清动作!

刹那之间,神兽被斩杀,化作烟云!

而他们,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刀收在刀鞘之中!

虎卫神勇,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我完了,这一次只怪自己冒失,妄然闯进了死地,四个虎卫已经向我发动了进攻,迅雷不及掩耳!我本能地发出一招新修得的“气功破”,但心理却清楚,以我的等级是远远无法推开虎卫的,不过是在作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罢了。

然而我的气功破竟然卷起数倍猛烈的疾光骤风,狂流呼啸,居然将四个虎卫同时掀起,抛落在地!那不是“气功破”,而是“断空术”!

“堂堂天下虎卫,四个人对一个手中无刀的小姑娘痛下杀手,奇闻奇闻,恐怖恐怖。”

天尊赫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单手拂须而笑。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放在了我的ρi股上,小声说道:“乖孙女,没伤着吧?我要是再晚来一步,YOU可就OUT了。”

“我一时糊涂,误入虎卫堂禁地,实在是罪过。”

说着,我也悄悄地背过一只手去,用手指在他那不安分的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也小声回复道:“­干­爷爷,我打不过他们,这次全靠你了。”

“诸位虎卫大人,看来是我院中学客不知禁令,一场误会不足为奇,还望看在老朽的情分上网开一面,下不为例。”

天尊疼地把手缩了回去,但表面不动声­色­,小声回应道:“YOU退后,有­干­爷爷罩着,不鸟他们。”

四名虎卫见天尊圣架亲临,虽不甘心,但也不敢再妄自上前。

“天尊道长亲临我虎卫堂,我等实在受宠若惊,想必这位学客的身份也必定非同小可。”

这时,一位身着黑­色­金绣锦衣的中年军官从堂内走了出来,先向天尊鞠了个躬,然后慢慢地走向了我们。

“下官李若白,见过道长。”

我曾经在比奇城走动的时候听过他的名字,比奇国内最顶尖的两位御林高手:一个是皇家缉捕厅总捕头,丘正。另一个就是虎卫堂总教头,李若白。

“道长在此,你等怎敢无礼?”

他一声斥,四名虎卫纷纷收式,向后退了下去。

“我乃归隐学塾一糟老贫道,不敢受天下虎卫教头之礼。”

天尊微笑着迈步迎了上去。

突然!那李若白猛的向腰间探手,握住了刀柄!天尊也不示弱,一步迈进他的怀中,单手挚折扇,压在了他的手腕,令他拔不出刀来!

“道长真是宝刀未老,年过两百旬,依然是功力深厚,下官实在是佩服,五体投地。”

他口中明说是如此,却又靠近天尊耳边小声道:“你个老妖怪,我小时候那笔账现在为止还没跟你算清,你识相的就马上带着你的学客从我这消失,否则就算当今天子出面我也不给你面子!”

“霍霍霍,十几年不见,教头的手段也是大有长进嘛,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天尊皮笑­肉­不笑,也在他的耳边回道:“小P孩儿,不就是当年YOU小时候逗着玩儿弹了YOU几个脑瓜崩嘛,YOU居然记仇记了30年这么久,我喝酒比YOU喝水都多N倍,跟我斗?回去再练个100年吧!”

“少跟我大题小叙,你那几下脑瓜崩差点毁了我的容,而且在我幼小的心灵上造成了不可磨灭的­精­神创伤!”

“少跟我胡搅蛮缠,YOUR Daddy后来听说了都没把那当回事儿YOU最好立刻收声,否则我会后悔当初怎么没再使点儿劲直接把YOU弹成个低能儿,让YOU跑来跟我这没完没了。”

一翻暗地里的你来我往后,两个人同时收身,分别向后退了开。

“既然是误会,那就请道长回吧,恕下官不送。”

李若白整了整衣着领袖,固做一副淡定状说道。

天尊随之立刻并着我走出了虎卫堂,小声嘀咕道:“乖孙女,YOU悄悄回头看看,看他们有没人追出来?”

我飞快地回头扫了一眼,李若白和他的虎卫们还站在堂中盯着这边看,但却没有跟出来的意向:“­干­爷爷,他们还在里面,没跟出来。”

“哦,没有就好,走快点儿,出了院子就马上转弯。”

天尊貌似松了口气,领着我加快了脚步。

“切,还说不鸟他们呢,那­干­嘛走那么快呀?”

我跟着他,鄙视他的口是心非。

“唉,我都这一把老骨头了,YOU还真想折腾死我啊。”

天尊哀声叹气:“快GO吧!”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地走出了虎卫堂的大院,接着就立刻转了弯,在确定已经脱离了对方的视线后,便一齐奔跑起来,灰溜溜地逃开了……

……

十九章,起舞弄寒冰(1节)

——章引——

盟重省的最北方是寸草不生的万里荒凉,没有人烟,尽头临着沉寂的海,那里有由这个世界通往地狱鬼窟的入口——死亡山谷。

——正文——

千年前,在它还被称之为百花谷的时候,这里也曾经鸟语花香,倚着碧海,远离喧哗,是天下恋人们单独约会的最浪漫的去处。

灾难降临,邪恶力量从这里挖通了连接地狱奈落的鬼窟,洞中的虫蛆被恶魔诅咒,成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的住民,来到这里的人,则成了它们的食物。

同时这里也是法玛大陆最早出现的魔­茓­,人们也是在这里试验成功了历史上的第一张可以穿越两个相阻隔的境界的魔法卷轴,从此为它取了和卷轴同样的名字——地牢。

……

夕阳坐在谷口,这些日子,来自马帮的消息中没有向他提到任何关于我的去向的回复。他在一丝厌倦地叹息声下站起身,扫视着这片寂静荒芜的沙漠山谷,天将正午,于是,新一日的探索又再一次的开始。

……

地牢的构造事实上就是一座巨大的地下虫巢,由入口螺旋着繁琐的向下不断延伸,先由牢东一层至地牢西一层经过两个虫­茓­连接石路通道进入地老西二层的虫­茓­,再通过地下石路小溪来到地牢北一层、地牢北二层两个大虫­茓­,而北二层和西二层之间又由紫水晶洞连着,紫水晶洞通往铁灯笼洞,从那里可以进入地牢南一层的虫­茓­,南一层和西一层之间又被石棺材洞连着,使这些虫­茓­之间相互连接,错综复杂。

其中石棺材洞中可以找到通往整个虫­茓­的最中心,被成为邪恶之都的更大的虫­茓­,从这里进入中转虫­茓­邪恶势力,最后通过虫魔关隘虫­茓­“一线天”,最终进入它的最深处,因为那是通向地狱的深渊入口,所以人们将那里称之为“死亡棺材”。

刚进入地牢东第一层,守卫在这里的魔虫哨兵便会迎出来向它们的敌人先视以下马威。

这里最常见的怪物是蜈蚣和巨型蠕虫,体形都有站起来比人还高出半个脑袋那么大。尽管它们的邪恶力量并不十分强大,但行动的速度很快,而且会成群结队的从洞窟四壁的漆黑角落中冒出来,蜈蚣的利齿和蠕虫的毒液都是令人防不胜防的武器。

另外,它们的虫群中还会混杂着一些长着翅膀的昆虫怪物,站在地上有半人高,和身躯相比翅膀显得很小,也十分单薄,所以它们无法飞翔,而是扑朔着翅膀跳跃着行动,因而被称为“跳跳蜂”,尾部的蜂刺虽无毒,但却是锋利的匕首。

而再向深处前进,就会开始出现这座虫­茓­中最主要的虫魔种类:黑­色­恶蛆和钳虫。

恶蛆和跳跳蜂的大小基本相同,是由蛆的尸体被诅咒变异而来,背上从头到尾生一排甲刺,遇敌时便会蜷缩身体向对方弹跳过去,并高速的旋转成一个带刺的车轮状发起攻击,动作也是异常的迅敏,令人难以逃避。

钳虫则是虫魔的主力军,一种用全身漆黑的坚硬外壳保护着自己庞大体硕的昆虫怪物,用六肢走路,行动飞快。它们由于长期生活在最黑暗的洞­茓­深处,它们的视觉已经退化并丧失,但它们可以通过尾部的一双敏锐的触角根据周围的气味和湿度的变化来感知异常和威胁。而一对长在前额的巨大锋利的钳齿,则是它的敌人为之而生畏的强而有力的杀人凶器!

……

夕阳在这个巨大的地下迷洞中探寻了很久,发现在地牢东第一层有另外一个洞口,可以通向一个叫作黑暗地带的隐蔽虫­茓­,这里貌似也是一个中转站,里面有很多洞口,分别通往邪恶势力和另外两个名为传奇部落和幽明圣域的巨大虫­茓­,两­茓­皆通过两条被称为是生死之间和恐怖空间的通道连接一线天,从而成为由路口直达死亡棺材的最短捷径。

但捷径中的虫魔也是比四面的其它虫­茓­中更多数倍的。

对于等级尚在LV30级以下的人来说,这里的虫魔是十分要命的对手,但对与已经LV37级的夕阳来说,它们已经是对他造不成什么致命伤害的名副其实的虫儿。然而这里复杂的构造和黑暗­阴­森的环境却将是一个等级如他,甚至更高于他的传奇高手藏匿行踪的最好去处。

所以当他开始渐渐地熟悉这里,并从那些虫­茓­中发现一些令他感到欣慰的蛛丝马迹时,他开始慢慢的对自己当初的预想树立了几分信心:她很可能就藏身在这里,这个对一个绝世高手来说非旦并不凶险,却反被邪恶势力所维护着的迷宫虫­茓­之中。

……

黑暗地带,平时一向隐蔽寂静的这个虫­茓­中,在最近的几天里却忽然变的喧嚣了起来。成群结队的猎手近来纷纷陆续而至,只在很短的时间里便清除了这里所有的虫魔,并生起篝火,在这里安营扎寨,接着又迎来了一批又一批他们的同伴。

现在,他们已经在这里驻扎了超过两、三百人,而且貌似仍然会有更多的人数会不断的继续增加。

夕阳起初对他们并没有十分的在意,但是看到他们的营寨越来越壮大了,便也不由得对他们的来历产生了好奇。于是便融进去和他们混在了一起,才知道他们都是最近正在对沙巴克发动攻城的烟雨红楼的队伍。

为首的是两个人,一个是LV33级的道士姑娘简纤柔,另一个是她的姐姐LV35级的战士姑娘简纤楠。她们都是名列传闻中烟雨红楼的十二门将之内的行会核心人物。

虽然红楼的本部设在比奇,但对盟重马帮也是闻名以久的,所以她们两个对夕阳也是像对待相识以久的朋友一般热情,夕阳也和她们聊得很投机。

问其详细,才知道原来烟雨红楼已经开始向盟重陆续的进军。他们没有在盟重土城汇师,而是将集结地点分散在省内的各个郊外边界,或是像地牢虫­茓­内这类不会轻易被发现的隐蔽地带。这样可以避免正在陆续从天南地北相继赶来的同门尚未全军集结之前遭到沙巴克的攻击。

而今日亦如同以往一样,夕阳会在经过黑暗地带的时候向烟雨红楼的将士们打招呼。

“小夕哥哥!”

一个文静的声音叫住了他,简纤柔从他们的一簇篝火那边跑了过来,穿着一身洁净的幽灵战衣,腰间配着一柄凝霜宝剑,颈上带着一串+4道的极品凤凰明珠项链。

“姐姐让我谢谢你的礼物。”

她轻声说着,腼腆地用双手摆弄着那条项链,那是夕阳昨天在一线天杀掉一群虫魔后无意中在爆出的垃圾堆里面发现的。虽然那对现在已经等级很高又是战士的他来说也只能算是个不大值钱的垃圾,于是在回来的路上便随手丢给了她,但那对她来说却是件不错的极品首饰。

“哦,柔儿呀。”

夕阳停了下来。

“不用那么客气,那东西对我来说也没有用,拿去卖掉也嫌麻烦,就送给你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去里面找那个红名的法师姑姑呀?”她问。

“对,我感觉她就在这里,但好象总是在跟我玩捉迷藏。”他答。“不过我一定会抓到她的。”

“那,今天我陪你一起去,可以吗?”

她弱弱地说。

“这不大合适吧。”

夕阳虽然对她的同行没有什么太大的忌讳,但还是考虑到她的身份而稍微有些顾及。

“这里有我姐姐一个人在就可以了,我又没什么事可作的。”

她的语气娇­嫩­却恳切。

“从前我都只是在比奇,没有去过其它什么地方,最多也只去过沃玛森林和沃玛神庙,这是第一次来盟重,还有地牢。所以……”

“这样啊……”

夕阳想了想。

“……那,要不要先和你姐姐说一声?”

“不用的不用的。”

她连忙摆手说着,一边清点了一下她的包裹。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十八岁了。再说,我们红楼十二门将的实力你可不要小看哦,姐姐是不会担心我的。”

“呵呵,那好吧。”

夕阳点头应了她,带着她离开了他们的营地,来到邪恶势力,然后一同向更深处摸索而去。

……

辗转,他们来到了一线天,和其它虫­茓­相比之下略显狭隘,但虫魔的数量倍多于别处的虫巢关卡。他们各自高举火把,警惕的注视的周围,或侧耳倾听,那些来自洞­茓­角落和黑暗­阴­影中的虫群的噪声。

〖柔儿。〗

夕阳密她,他们就身在彼此的身边,但他却没有直接开口跟她讲话,而是密她。

〖你觉出来了没有?〗

〖什么?〗

柔儿回密,看了看他,不过感觉他这么作貌似有他的用意,于是也没有开口讲话。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跟着我们。〗

他又密她,答道。

十九章,起舞弄寒冰(2节)

〖在哪儿?〗

她回密,开始警惕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我们刚出黑暗地带不久后开始,暗中一路跟着我们到这里,而且不只一个人。〗

他不动声­色­。

〖我现在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具体位置,不过,他们应该还在离我们不远的某个地方一直盯着我们看。〗

忽然,一阵嘈乱的“哗、哗”虫鸣猛的从他们的周围响器,在附近潜伏已久的钳虫成群结队的冒了出来,一只黑­色­恶蛆已经率先从虫群中跳了出来,蜷起身躯车轮一般的向夕阳滚来!

恶蛆快,但夕阳的刀更快!抬手一刀“刺杀剑术”,将那小虫拦空刺死。

柔儿施展隐身术,为他和自己的骷髅宝宝罩下一道神圣战甲术,命宝宝互助他的身后。夕阳背靠着她的骷髅宝宝,面对上百钳虫的包围,面无惧­色­,振臂挥刀,半月青光,横扫虫群,与它们战在一处!

也正当是夕阳被虫群团团围住的同时,一道雷电术从天而降,直向柔儿打去!柔儿并不大意,向一旁轻盈的闪身,闪电擦身落地!

隐藏在附近的黑暗中的敌人出现了,三个人影从黑暗中跃出,一个战士,一个道士,一条炼狱 ,一把凝霜,穿着黑­色­的的沙巴克军装,一左一右,同时向柔儿奔了过来!

他们的身后是一个黑衣的法师,也戴着沙巴克的军徽,手中一杆铸造­精­良的堰月长刀,方才那道闪电,便是出自他手。

柔儿以一挡二,却并不打算退缩,抬手唤起心灵启示,看清楚对方三个人的等级均为LV32左右。便捻一纸护身符:“深谷的迷雾,落叶飞沙,奇兵,消逝无形!”

护身符向虫群中央飞去,在夕阳和骷髅亡灵的上空化成一团白­色­的烟雾扩散开来,令他们在虫群眼中消身匿迹:正是“群体隐身术”!

钳虫们立刻掉转矛头,群起向冲过来的那两个沙巴克的黑衣战道涌去。

“想不到你的主人看上去一副斯文恬静的模样,面对突袭竟可临危不乱,身手还这么利落。”

夕阳欣慰地拍了拍骷髅亡灵的脑壳,便带着它一起冲出了虫海,来到了柔儿的身边。

“柔儿!你和你的宝宝先缠住前面那两个,我过去先杀他们的法师!”

“好!小夕哥哥多加小心!”

柔儿话罢,为夕阳又罩下一道幽灵遁甲术,接着是绿、赤双毒连发,将那三个沙巴克人披上了浑身的花红柳绿。

沙巴克们亦非泛泛之辈,先头那两个见虫群涌来,双双收身停步,道士则隐身后为战士施以群体隐身,并在招出一具骷髅亡灵吸引虫群的同时也给柔儿和夕阳他们披上了绿、赤双毒。

而法师则向后退了几步,保持置身距离虫群外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并开了道魔法盾,准备与冲杀而来的夕阳周旋。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地啸骤起,敌我双方的脚下皆是一翻地颤中的波动起伏,甚至连那钳虫群也都停顿了下来,钳虫们纷纷高高地竖起它们的触角,仿佛大难临头一般地浑身发抖个不停。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柔儿脚下的地面随声爆裂,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凌空掀起,摔倒在地。一条漆黑巨大的邪恶钳虫破土而出!

那当然不同于普通的钳虫,只是身躯就要比它们庞大十几倍!经过生存了百年,甚至几百年岁月中不断的蜕皮成长,它的外壳变的更加厚重且坚硬无比,那一双可怕的巨钳几乎能够毫无怜悯的杀掉任何胆敢与它为敌的对手。

一声刺耳的尖啸正在向整个虫­茓­传遍一个傲慢的信息:它才是深居在这里的最凶恶无情的虫王!

邪恶钳虫乍现,双钳将柔儿的骷髅宝宝夹起,昂头一甩,便将那亡灵拦腰咬作两段,在半空中散了架,变成了一堆废骨七零八落的散在柔儿的身边。接着左右开攻,一口一个,竟将距离它面前最近的两只钳虫也一并咬死!

既而向周围的虫群又发一声呼啸,仿佛在愤怒地威慑它们:这么多一群竟然杀不掉几个如此不堪一击的入侵者,统统都是该死的废物!

夕阳在距离那沙巴克法师几步远的地方收脚停住,柔儿也从突如其来的这一惊中被那呼啸唤醒,站起了身,为夕阳和自己施了隐身。而沙巴克的道士也几乎是在同时为他的法师同伴也隐了身。

­阴­森的虫­茓­中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钳虫们“哗、哗”的虫鸣。夕阳和柔儿清楚,此刻,哪一方若先动,邪恶钳虫便会率先发现他,从而面临虫魔和对手的双重夹击。他们也更加清楚的知道,对方也不动,便是和他们抱着同样的顾虑。

于是夕阳和柔儿,沙巴克人,邪恶钳虫和它的孩儿们,人虫不动,皆在那片透发着死亡与战栗的窒息寂静中僵持。

正在此刻,突然间只听得虫­茓­中爆发出一连串的炸烈声,虫群中四处随之迸出一团团熊熊烈火,炽热红炎攀上,漆黑的洞­茓­顷刻间被火光照亮,如同白昼,钳虫们顿时陷入一片汪洋火海!

伴随着声声钳虫痛苦的撕吼,一道疾光电影猛然乍现!从夕阳的脸旁贴着耳边呼啸而过!眨眼间从沙巴克的魔法盾中破壳穿过!电光逝,魔法盾连同那法师的脑袋一起粉碎!

沙巴克法师的无头尸身僵直倒地,所有人惊颤的向那疾光的出处寻望去。

一首苍老的白发盘在头顶,一身紫­色­的恶魔长袍泛着徐徐的魄力,手中一把被诅咒的不能再被诅咒的魔法仗尽现杀机,在那熊熊火光中摇曳着一个单薄却挺拔的身影。在她的头上半空,悬浮着一个令人望而生怯的血­色­的名字:起舞弄寒冰!

二十章,真正的魔女(1节)

——章引——

东边日出西边雨,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小,有人会为爱而等待着,有人就因恨而逃避着。

——正文——

绝对­性­。压倒­性­。强大的攻击魔法令她在所有人的眼中瞬间变作了一个无法抗拒的神魔化身!

两个沙巴克人在一阵短暂的惊魂破散后立刻打开了地牢卷轴,他们甚至连对死去的同伴的尸身也来不及作过多的顾及便仓皇地逃之夭夭。

看到身边的孩儿们接二连三的被她的火墙术烧成了灰,邪恶钳虫低吼着,忍着烈炎的灼热,愤怒地向她冲了过去。

她扬手,高举魔仗,一道圆形的白­色­魔阵图霍现邪恶钳虫身下,魔阵中,寒风凛冽,雪花飞舞,冰刀似雨!正是法师终极魔法之中最为著名的“冰咆哮”!

柔儿在一旁,来不及多言,只捻两张护身符,为她罩下魔、防两盾,同时向邪恶钳虫披上赤、绿双毒。夕阳亦不怠慢,挥刀纵步,挺身挡在那虫魔与她之间,抬手便是一刀烈火剑法!

邪恶钳虫身中兵咆哮,六肢的关节皆被寒冰冻结,行动变得艰难而缓慢,连声哀号。即而又是几道闪电当头劈下,无奈地倒了下去,化为一堆沉尸虫骸,爆出一片灿烂的物品。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夕阳对那些战利品看也不多看一眼,急忙回过身来向她施礼,并仔细的左右打量着这位他寻觅以久的世外高人。

只见她身材笔挺,头发虽已经花白,但面容却尚未苍老,只是眼角处略现了两道浅浅的皱纹。原来闻名天下的起舞弄寒冰,是一位魔力高强的婆婆。

她看了看他,用一种十分平淡的表情。但她没说什么,然后便转身打算走了。

“前辈请留步!”

这当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急忙喊道。

“……”

她停了下来。

“其实晚辈来这个山谷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他说。“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前辈你而来。”

这时柔儿也从一旁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不安的看着她。

“我知道。”

她终于开口,有些冷漠地说。

她的话令他大失所望,因为那已经是一种相对而言最简明的拒绝。

“我这次来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想肯请前辈出山相助!”

他很迫切,希望自己真深的语气可以稍微地触动她。

“我帮不了你,也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她说。“因为那对我来说并不要紧。”

说罢,便扬长而去。

“前辈!前……”

望着她的身影和那个血­色­的名字一起又再一同消逝于漆黑的洞­茓­深处,夕阳终于陷入了失望,他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

“看样子,好象不大好相处的样子哦……”

柔儿也和他一同望着她离开,同情地说。

“唉,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还是不甘心啊。”夕阳叹道。“算了,但总算是见到她了,回去吧,明天我再去找她,希望能够说服她改变注意。”

“呀!幽灵项链!”

正当他转过身,打算返回的时候,看到柔儿站在那战利品堆里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

“这只大虫居然爆出一个幽灵项链!!”

她把那项链拿在手里高高地举过头顶向他喊着,那是战士所用的高级首饰装备。

他只是平淡地笑了,因为他已经有了更好的祖玛系列极品装备绿­色­项链,是不需要那个的。

……

当他们回到黑暗地带的时候,红楼的营寨正在纷纷的收拾行装,貌似准备全军拔寨而走的模样。简倩楠正端立在他们的中央,指挥着将士们有秩序的检查和整理他们包裹,排列他们各自的团队。

“姐姐。”

柔儿跑了过去,来到倩楠的身边:“这是怎么了?要拔寨子吗?”

“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了你半天了。”

倩楠略有些埋怨地说。

“刚才我们收到消息,有一队沙巴克的兵团已经绕过了盟重土城,正在向我们这里开过来,而且兵力很强。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撤离这里,先去东北方向的沿海和剑笙他们汇合。”

“这样啊。”

柔儿喃喃道,寂寞的回头看了看随后而来的夕阳。

然后向倩楠的面前一跳,伸手将那条幽灵项链展示在她的眼前:“你看,我弄到什么了?”

“呀,好东西呀。”

倩楠惊喜地看着项链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送你了。”

柔儿嬉笑着把项链交在她的手里。

“你从哪儿弄来的?”

倩楠接过项链,迫不及待地戴上问。

柔儿神气地笑着,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敬爱的目光瞥了瞥一旁的夕阳。

“啊?你又拿人家东西呀?”

倩楠这才恍然大悟,正要把项链再摘下来。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你已经拿人家一个了,我这个更贵重,拿不得的。”

“哎哎,倩楠,你就戴着吧。”

夕阳急忙摆手示意她不必归还。

“我们刚刚进去里面的时候遇到了一条邪恶钳虫,爆出了这个,柔儿也有份的。再说我已经有绿­色­用着了,也用不上幽灵了。”

“我们才相识不久,你都已经连着送我们姐妹两份礼物了……”

倩楠貌似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不要紧不要紧。”

夕阳会意地笑道。

“真的没什么。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不过感情胜过一切嘛。既然大家有志同道合的地方,那就都是可交的朋友,再说,以后也难说我哪天还会不会有有求于你们的时候呢。”

“好吧,那恭敬不如从命。”

倩楠也笑开来。

“以后如果有什么我们姐妹可以帮忙的事,你可千万要记住要来求我们哦?”

“那当然,必须的。”

夕阳点头应道。

“那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打扰你们拔寨了,先告辞。”

说罢,他又转身向洞­茓­内返了回去。

二十章,真正的魔女(2节)

“哎?小夕哥哥!”

柔儿见了急忙拦住:“你怎么刚出来又要往里面走呀?”

“我得进去找寒冰前辈。”

他停下来答道。

“刚刚我们在里面遇上的沙巴克,很可能就是他们安排在这里监视你们行动的暗哨。前辈一向是沙巴克的通缉死敌,既然他们这次兴师动众的来,即使你们撤走,沙巴克在你们身上扑空后也不会空手班师,所以他们会搜遍整个地牢寻找寒冰前辈。”

“所以你打算进去通知她也离开这里。”

倩楠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还没找到她,沙巴克就先到了,怎么办?”

“是呀是呀,万一那样,小夕哥哥和沙巴克遇上,出什么危险怎么办呀?”

柔儿也担心地说道。

“放心吧,我会随机应变的。”

夕阳谢过了她们,便头也不会地走了,返回了那漆黑的洞­茓­之中。

“多好的男人啊……”

望着他的背影,倩楠感心地赞叹道。

“是呀,真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的。”

柔儿并在姐姐的身边,也是一脸的情深意长。

“也不知道,这一别后,又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见……”

……

死亡棺材,黑暗空旷,乍看望去,已不再是虫­茓­,而是一座通往空无边际的翌界桥梁。尽头有绝壁,名为“断魂崖”。断崖背靠岩壁石丘,绝壁孤顶,面向空无漆黑,脚下,是通向相传十八层的地狱奈落,无底深渊。

夕阳一路上寻觅起舞弄寒冰而来,来到那断崖边。

在那里,他遇到了她。

……

初见,是远望去,那一个抱膝而座的孤单倩影,独处绝壁之巅,俯视无穷的黑暗。接近,是那一个沉静但诱人的背­阴­。

一套焉紫的袁灵,仙祛飘逸,婀娜多姿。乌黑光泽的长发披在双肩背后,似瀑布潺流,秀丽挥洒。怀中一枝修长神木,雕刻奇纹,顶端镶嵌五­色­神秘宝石,杖身上下透着万有引力,强而深邃,犹如她,冥冥中释放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勾魂诱惑!

那魔杖,竟是法玛传说中早已被遗忘的古老魔物:嗜魂法杖!

魔窟,魅影,她就像一朵那盛开于妖界边缘的奇花,似香,如兰……

……

“姑娘。”

他走近她,轻轻地向她询问。

“你,一个人吗?”

“对。”

她也轻轻地答,声音很美,清灵又典雅。

“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又问,巡视着四周,虫骸累累,早已荒芜。

“我在等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一条千年的虫魔。”

她回答,凝视着断崖下的无尽深渊,端庄靓丽的面容,衬托出一双睿智明媚的目光。

“你呢?也一个人吗?”

“对,我也一个人。”

夕阳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同看着那深渊绝谷。

“我来这里是想找人的。”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她问,始终凝视着前方,却不看他。

“你认识她?”

夕阳一惊,因为从她的口气不难听出,她貌似对他正在寻觅的人略知一二。

“她是一位魔力极高的红名婆婆,我来这里找她已经有一些时日,今天在一线天曾遇到过她一次……如果姑娘真的知道那位前辈的下落,还请求务必相告一二。”

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侧过脸来,妩媚的面孔上带着嫣然一笑:“你不用找了,她已经来了。”

“魔女。”

果然,一个冷漠地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一年限期以过,我们继续吧。”

由远而近,杀气腾腾。那是她,起舞弄寒冰。

魔女?是指他身边的这位姑娘吗?

一年限期?她们之间的什么约定吗?继续?继续什么,那不寻常的杀气,仿佛面对沙巴克人一样,难道……!?

夕阳被眼前的一切惑住,一时摸不清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那红名婆婆貌似并不打算给他更多的余暇去思考这究竟是在发生什么事,而是已经越走越近,即而慢慢地将她的魔杖举起,蓄势待发!

然而他的身边,她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儿,没有开口,背对着对方,一动未动。

“前辈且慢!”

夕阳劝阻,立身与她与她之间。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寒冰婆婆冷道,进入了­射­程,锁定了她:“你让开,否则受了牵连,休怪我。”

“晚辈听闻前辈生平只杀沙巴克,虽杀人无数但却从不滥杀无辜。”

夕阳急切地问道:“如今为什么要对这为姑娘……?”

“姑娘?”

寒冰婆婆哼道。

“我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她。”

她说,口气还是那么的冰冷刺骨。

“那一年我10岁,转眼40个春秋过去,如今我已是白发苍苍,而她却一如从前,还是当年的那个花季少女。”

“……!?”

夕阳听罢,又是大吃一惊,不禁又转过脸去看了看她。

她依旧无语,依旧不动,依旧凝视着前方。

“没错,她根本就不是人。”

寒冰婆婆又说,出言如刀。

“而是魔。一个不老不死,披着人间容貌的魔女!”

接着是片刻的沉寂……

“魔女?”

夕阳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人间模样的魔女?

有谁能够轻易的相信如此天方夜谭。然而说这话的人却是面前的这位寻觅已旧的绝世前辈,她的话,当然亦和她闻名天下的名号一起,是那么的落地有声,令人难以置疑。

魔阵。寒风。“冰咆哮”!冰刀雪舞,霜花飘零!不容分说,婆婆已经出手了!

二十章,真正的魔女(3节)

金光。坚壁。“魔法盾”。寒冰暴雪过后,她只身壳中,静坐着,依旧纹丝不动!

寒冰婆婆的攻击魔法自然是破坏力无比之强大,天下罕见。可是想不到那位妙龄姑娘的防御魔力更为强大,坚不可摧!

夕阳被夹在那两股骇人魔力之间,目瞪口呆,只觉得浑身的血被凝固,甚至连呼吸亦是异常困难!

突然!深渊之中,一声巨啸,似神哭鬼泣,震彻无边的黑暗虚空!

响声来自谷底,却以惊人的速度由远而近,只在瞬息之间传遍整个空间,仿佛所有的空气都在随之激烈的颤动着,震耳欲聋!

同时,一条庞大无比的巨影已经攀崖而上,跃出三人面前,枯褐的甲皮,登天的双须,坚利的鄂齿,两排无数足肢如刀似剑,一双绿­色­恶目随着那巨体在半空中摇晃,犹如魔鬼灯笼!

那是死亡棺材的守护魔神,从这座山谷被邪恶笼罩便一直生存至今的千年邪恶蜈蚣。

古老的历史中曾有邪教术士因向其祈风求雨而挑选无数人间处汝来作为它的祭品之记载。因其拥有强大而变化多端的魔力而被人们称名为:暗之触龙神!

想不到世间竟然会有如此庞大的妖魔,即便是行走天下勇猛无畏的夕阳也一时不禁被那巨体惊得个心惊胆寒:“这么大一条!要怎么砍啊!?”

触龙神又一声颤栗巨吼,急噪,疯狂,因为它已经嗅到了它最爱的味道:血腥!

尚未待夕阳从那一时呆滞中清醒,只见一道幽蓝魔光忽闪而来,又转瞬而逝,自己已经被一簇抗拒火环向后推出甚远,立身不稳,径直跌倒在寒冰婆婆的身后,而自己方才所站的位置则已经被一团毒雾笼罩,再寻那紫衣姑娘时,她已经单身持杖,傲然立身于那魔虫身前!

“姑娘……!”

夕阳惊呼。

“不用为她担心,那虫现在看不到她。”

寒冰婆婆向后退了两步,退出了触龙神的魔控领域,站在了夕阳的身旁。

“等看到她的时候,已经先伤一半的元气了。”

果然,只见那断崖之上,“砰”的一声炸响,烈炎熊熊,触龙神已身置火中。同时是狂风席卷,飞沙走石,地上一轮绿­色­魔阵骤现,一条狂风巨龙猛然跃出,在魔虫周围盘身而上,正是终极魔法之一的“龙卷神风”!

狂风飓刃,污汁毒液飞溅,几条足肢顿时被旋风斩下。

紧接着又是一轮白­色­魔阵,“冰咆哮”,冰雪交加,触龙神这才看到对手的位置,但尚无还击之余,便已被冻结了全身的关节,行动艰难。

夕阳仔细地眺望过去,只见她手上的戒指,持杖的手上戴着一枚祖玛系列的奇珍极品紫碧螺,而另一只手上戴着的,竟是法玛五大神戒之一的隐身戒指!难怪在她未向触龙神发起攻击之前那虫魔会看不到她。

隐身戒指乃掌管魔幻迷宫之神明天赐法宝,佩带者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和道士所用的隐身术几乎相同的状态,虽然对人间起不到太大的障眼作用,但却可完全在妖魔的眼中匿藏行踪,只有在向对方发动攻击的时候才会被发现。

触龙神恼羞成怒,带着貌似撕碎一切的气魄,探身向她扑杀而来,同时张口喷出毒雾,顿时使断崖半端皆被一片死亡的气息洒满。

她晃身,又是一道蓝光环绕全身:“移行换位”!转眼消失,虫魔扑空,呛一口土石,她已经现身触龙身的背上。“疾光电影”,电闪而出,贯穿虫身,一泼毒液泼出,散在地上冒着轻烟……

那敏捷凌厉的身手,完美无缺,神速,令人目不暇接。

夕阳看在眼中,只有惊叹和无语。

触龙神昂首,饥不择食的狂乱翻腾、扑杀!却伤她不能,反而始终是如被她戏弄玩耍着一般,渐渐开始­精­疲力竭。

但她并不打算给那魔虫任何喘息之际,更是翻动手腕,摊开手掌,寒风凝聚,一双冰菱短刀现于手心,挥手­射­出,正中虫魔双眼,将那鬼绿灯笼双双击破,连逃脱之机亦不给予。

最后定立于其身侧,按步出掌:“魄冰利刺”!三道冰晶玉棱犹如三条浑身带满刀剑的粗壮的长龙破地而出,将触龙神拦腰截成四段,又接连一道闪电劈空而下,直击穿虫魔头颅,毒浆迸裂!

即而只见那断崖上又是一阵狂风呼啸,光芒四­射­,虫魔化身尸骸,爆出无数异宝奇珍……镇守地狱深渊入口千年之久的魔神,竟被她只身一人爆杀!?

正当夕阳战兢的目睹这一幕堪称法玛历史的一页新章而久久的不能平静时,一声劈风利啸迎面而来,一把上古利刃在半空中飞旋而下,正Сhā入他身前脚下:刀宽背厚,平板刚直,有柄无结,铮实无比!

寒冰婆婆轻叹一声,转身欲走。

“前辈……”

夕阳正欲唤住。

“罢了,她能一个人杀掉触龙神,而我不能,罢了罢了……”

她止步叹息。

“后生,我只杀人,但也只为自己而杀,从不屑助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来找我究竟为何事,也不想知道,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或许你真正想找的不是我,而是她。”

夕阳听罢,回首望去,那傲立于断崖之癫的单单倩影,折服地点了点头。

“谢前辈指点,晚辈也有一事向告。有一队沙巴克的兵团正在向这个山谷赶来,十分强势,还请前辈多加小心。”

她没有回头,只是冷漠的一笑。

“你运气不错,她只顾杀怪,却不屑取宝。看来脚下的那把‘命运之刃’是你的了。但魔女毕竟是魔女,你好自为知吧……”

说罢,便又再一次的扬长而去。

……

二十一章,彩虹

——章引——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间,有悲欢与离合。

——正文——

盟重土城还是老样子,就像它周边的沙漠,貌似永远都不会改变它的颓废和荒凉。人们在颓废中享受着简易自由的生活,在荒凉中练就了不拔与顽强。

马帮亦未变,只是我已经不在他们当中,但马帮还是马帮,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离去而改变了它的模样。况且,夕阳从死亡山谷带回的新的伙伴似乎将很快的取代我曾经在那里的位置。

她在人们的眼中和她的嗜魂法杖一样,无处不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引力,吸引着周围的人,和他们的视线。他们会很快的接纳她,就像他们曾很快的接纳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

尽管没有人问过她的年龄,也没有人追究过她的来历。他们只知道她是一位绝世的顶尖法师,她一个人杀掉了暗之触龙神,她送他命运之刃,并被他请回了这里,成为了他们新的伙伴。

人们只看到她的现在,但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他们的眼里,那不重要。

她叫冰泪。一个除了那玉洁的名字之外,一切都十分神秘但又那么诱人的迷。

……

已是深冬,青竹走在茂密无边的沃玛森林深中,眺望远处,一片林海茫茫。早已被磨花的皮靴显着他已经走了多久多远的路途。

“大姐大——!!你在哪儿哇——!!”

远近无人,亦无回音,只有萧萧的寒风,和他自己的呼唤,在空中游荡。然而在这广阔的人魔天下,在那纷乱的传奇人海,他依旧不懈地寻找着我的下落……

……

误闯虎卫堂事件后,天尊大病了一场,三、五天都是卧榻不起。

其实他是在装病,因为怕那天追我未遂的洛子宣询问他这一系列的闹剧究竟事出何因。我和梨贞则负责早晚轮流留在天尊的身边照顾他的“病体”,梨真和以往一样早起夜归,而到了晚上,我会去替他,然后继续给天尊送去酒和­肉­。

于是一切几乎又都恢复了正常,只是洛子宣最近看我的眼神又变了许多,变得越来越苛刻,越来越令人胆寒。

几天后,我向天尊讲述了自己心中还有很多需要去解的结,告诉他我该回去沙巴克了,那里有人在等我。他貌似很不舍得,但也没有刻意挽留。我答应他,等我应该去作的事都可以告一个段落的时候一定会常回来看他。并拜托梨贞以后代替我好好地侍奉他老人家。

……

临走那天,我没有去天尊观和他话别,因为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但却彼此都很喜欢对方,而我自己,也是十分不舍得的。

我只是远远地望着他的观宇,在心中默默地道一声珍重,感到那来自那个檀香屋中的那份无声的寂寞,作别那些短暂却又难忘的温馨与欢乐……

……

不过我想我会很快再回来这里的。因为对于我来说,妙兰始终都是我现在最放不下的一桩心事。

是的,我们萍水相逢。然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或许,我对妙兰的执黝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些。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起初,可能是因为他太迷人。当然,我所说的这个“迷”,并不单纯只是指他的长相和本领。还有他那一身令人不得不为之吸引的深远的东西,一种气息,一种气质。

我一直是一个喜欢探求所有心中的“为什么”的人,而他带给我的那些“为什么”,则自然成了我所说的这个眼下最希望得到答案的迷。

在­干­爷爷给我的那个梦境世界里,我看到了他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过去。还有那些生、又死在他的过去里面的人。于是我便在修行的这段日子里,反复的揣测着他那貌似难以除及的内心世界。用自己善感的心,试着去体会他心中的那些被血和泪洗过的情怀,孤独,还有伤感。

那么现在,我的目的明确了。就是帮他截开这个心结,以为我想,无论是这次的赤月峡谷之行,或是我以后的征途上,如果能够有他一道同行,那么,我曾经的梦,便将不再是梦。

……

我回到沙巴克的那天,天很­阴­,没有风,下着小雨夹雪。

城内的一切都未改变,药店前,街边处,却没了倩儿的身影。那令我的心,感到一阵贸然的冷,我的预感告诉我说,她一定出了什么使我十分不愿令之发生的事。

果然,当我忧心重重的走进店里,百乐师傅正从内室中出来,他看到我,便马上迎了过来,而且一脸的酸楚:“夜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倩儿出事了,对吗?”

他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怜惜的眼­色­向我示意着内室的里面:“进她吧,她一直在等你。”

我走进去,她躺在那儿。静静地,显得很虚弱,屋子里满是刺鼻的草药味,仿佛在告诉我百乐师傅为了维持她待熄的生命,已经竭尽了他的所能。

“倩儿。”

我来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轻声地唤着,握住她那冰凉的小手:“倩儿?”

她弱弱地张开眼,看着我,那脏兮兮的苍粹的脸蛋儿上又浮起一丝牵强的生气。

“姐姐?”

她弱弱地开口说,目光貌似有些恍惚,­干­糟的嘴­唇­微微地颤着。

“姐姐,是你吗?”

“嗯。”

我默默地应道。

“是我,我回来了。”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说着,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快躺下,倩儿,姐姐就在这里,你先躺下和姐姐说话。”

我按住她,但手上却又是一阵冰凉的感触,那一刻,我知道,她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活下去……

“你走后第三天,她倒在我们店的门口不起。”

百乐师傅也走了进来,哀挽地说:“我帮她看过了,她中的是赤月蜘蛛的剧毒,毒素早已经入骨,并扩散至心神,没得救了。她带着毒看来至少有三五载,却能活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想必是执念。”

“姐姐。你没有找到我主子是吗?”

倩儿安静地躺下,依旧一直看着我。

“嗯。”

我没有再骗她,因为她的样子令我无法启齿。

“我没有能找到她,而且也不敢向你保证,以后能找到她。”

“没关系的。”

她很平静,并不失落。

“倩儿作了一个梦,梦到她,她还在那里,好象是在唤倩儿过去。于是,倩儿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和她一起,去了赤月的峡谷,对吗?”

我问,虽然我没有看到她们最后的结局,但是我知道,她一定还在那儿,而且,永远也不会在回来。

“我们一起去了赤月的峡谷,她看不见,倩儿就当她的眼睛,我们一路闯进了抉择之地,我们不知道应该走哪一条路,不知道妙兰统领去了哪一条路……。”

她说着,缓缓地抬起手来,用指间夹着那枚铂金戒指。

“……主子和倩儿分开时,把这个交给倩儿,命倩儿如果见到统领,就交给他,告诉他如果主子没能和他相见,就请他忘记她,从此,不必再寻她、等她……”

“……”

我无语,是因为我知道,那貌似不可能,因为他忘不了她,他,是为了等她而活着。

“姐姐。倩儿一生,没有违背过任何一个主子的心愿,和命令。”

她说着,一行泪,流过面梢,她自己更清楚,她的主人已经回不来了。

“但是这一次,倩儿知道不能了。所以,倩儿能请姐姐再答应倩儿一个请求吗?”

“倩儿是想姐姐代你把这个交给他,然后转告他你主人要对他说的话,是吗?”

“姐姐好聪明……”

“你不怕姐姐又会令你失望吗?”

我说,然后从她的手里接过那枚戒指。它很­精­致小巧,但是很重,因为那是他们生死相恋的定情信物,它承载着他们那致死不淤的爱。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欣慰地一笑……

她走了,带上她的可爱,和忠诚。

“唉,痴男怨女,时世弄人哪……”

“百乐师傅,帮我把她安葬在城外避离战场的安静地方,好吗?”

“又要走了吗?”

“嗯。”

“那你还会再回来吗?”

“嗯。”

……

雨过天晴,我,又开始起程。

我穿越大漠,经过荒芜,拭去哀伤。

我带着那枚戒指,昂首,看到天边画过一道彩虹,晨光下,尽现它七­色­的缤纷。我向着,那里有白日门,那里,有一个还在孤独守望中的,永恒的爱情……

二十二章,巾帼红颜(1节)

——章引——

有女,女儿身,男儿志,其名朝颜,娇媚,却于万军中如龙似凤,所向披靡,为当世之豪杰。据传幼年时曾夜逢日月神明,受以祝福,得奇咒于身,但闻其虚实否,无人知……

——正文——

这天是午后,雨后的毒蛇山谷沉浸在一片百草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之中。

我出了盟重省,在进入蛇谷后不远的依山大道上遇到了一队商者打扮的队伍在路旁休息,我于是走过去和他们搭讪,即而也休息一下路途跋涉的疲倦。

他们告诉我说,他们是从比奇而来,他们是马商。

“你们的马,1匹要卖多少钱?”

我问,想想自己曾走过的路也已经不少了,还没有一匹坐骑可供自己节省脚程。

“枣红马,要50万枚金币。黑风马,要翻倍,1根金条。”

他自信地说。

“我们的马都是经过挑选的上好战骑,赶路自然不在话下,遇妖魔,不惊不乱,上战场,更是勇往直前。”

我看着他,面容很稳健,也很成熟,身材十分强壮坚实,话语中流露着一种只有军人们才特有的威武,我便知道,他们不是商贩。

“全都是好马,所以不二价,姑娘要买吗?”

“你们有刀吗?”

我于是又故意试探­性­地问道。

“我不只要买马,还想买刀。”

他停顿了一下,警惕地打量着我:“我们是马商,只有马,没有刀。”

我走近他们的马群,马儿们正在路旁低头啃着丛中的野草,我不懂马,却装模作样的挑选着,在一匹又一匹马儿的脖颈上摸着。他一直看着我,目光很谨慎,仿佛在注视着我的每一个举动。

这时一支由十个人组成的马队从我们面前的大道上匆匆的经过,他们是沙巴克的军人,由盟重方向而来,向着比奇的方向而去。

我停留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身边,抚着马背,看到他们正在向沙巴克的骑兵投去一种和他看我时几乎相同的目光,而他,则依旧在用那种目光悄悄地注视着我。

“我要这匹。”

看着那沙巴克的骑兵远去,我拍了拍那马背说。

“姑娘眼力不赖,那是匹好马。”他说。

“我不懂马,随便选的。”我说。“你不是说你们的马都是好马吗,所以选哪匹应该都不会错,我信你,所以我选这匹。”

“呵呵,姑娘是从盟重来吧。”

他点了点头,然后一边开始为那匹马上鞍,一边问。

“我从沙巴克来。”

我故意把“沙巴克”三个字咬得很清晰,然后注意着对方的反映。

果然,我看到其它的人听到“沙巴克”三个字,皆瞬间将视线转注在了我的身上。

“……哦,原来是沙老爷,果然气宇不凡。”

然而他却只是手上稍稍的停了一下,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为何不见姑娘戴着沙城军徽?”

“我不是什么沙老爷,只是那儿的药师。”

我说,接着把金币数给他。

“哦?药师,却穿着幽灵战衣。”

他把马缰递给我:“看来沙巴克,还真是卧虎藏龙,不愧为天下王城。”

我抓缰,跃身上马:“我看,诸位还是从另外一个距离盟重土城较近的谷口入省会好些。刚才我出省的时候,看到沙巴克的军队就驻扎在前面那个入省谷口附近。”

说罢向他施礼话别。

“告辞,谢谢你的马。”

便扬鞭,向比奇的方向而去。

……

我第一次遇见她,就是在毒蛇山谷,就是在那条通向比奇的官道上:

我看到沙巴克战士横七竖八的倒在那儿,地上是血,还有武器和一些散落药品。我知道他们就是刚刚我买马的时候看到的那一队沙巴克的骑兵,他们被她截杀。

而她,就立马,站在他们当中。

一条火狐徘徊在她的鞍前马后,警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彪健的黑风战马竖着双耳,时而一声低嘶,仿佛在告诉它的主人,方才那一场战斗并未令它感到丝毫的疲倦,而它所需要的,是在真正的战场上的,那种在千军万马中驰骋的快感。

她稳稳地端坐于马上,我看到的是她的侧身。一身艳红似火的幽灵战衣在日光下,显出她那蓬勃的朝气和英姿飒爽。

她的手中只是一把普通的降魔,带着诅咒,滴着敌人的血。清秀的素颜,未上妆,但魅力四­射­,齐肩的黑发,颈间,是一条天株项链。

后来我知道,我这时所遇到的这位红衣女子,就是那个与沙巴克为敌的新军烟雨红楼的楼主:人称“玉朱玲珑”的一代新军领袖,朝颜。

她见了我,侧过脸来,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淡漠地一瞥,而后自信潇洒地一笑。便收了刀,纵马,向盟重的方向而去。

我与她对行,相措而过,从她的身上感到一种逼人魄力,我为之触动,那是一个卓越的领袖者独有的风范和气息。

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她投去一个兴会和欣赏的眼神。于是继续我自己的路,不过我知道,在我们彼此的征途上,我和她还会再重逢……

……

在毒蛇村庄,我看到了这个近来已经用他们的名气盖过了大半个法玛天下的行会的正规军队。他们乍看上去有500多人,有骑兵、步兵,有各种职业,有高低不等的等级。他们虽然没有沙巴克的那般整齐而威风的军容,但是不难看出,他们的军纪也是十分严紧的,因为他们不喧哗,也不扰民。

我在那个熟悉的茶铺中坐了下来,饮口清茶,想听些近日的新闻,更使我感兴趣的,是在茶铺最中间的那桌,正在卖刀的一个烟雨红楼的军人。

二十二章,巾帼红颜(2节)

他卖的武器虽然都不是所谓的高档名牌,但都是些比普通的同类武器高出些指数或多出些附加属­性­的极品。所以引来许多过路的人围在那儿同他讨价还价。这时再想想刚刚的那群“马商”,我渐渐开始对这个行会的经商作风有了些见解:

他们貌似很擅长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商法,但是与其把商品以低价格交给各个城镇的店铺收购,不访以一个合适的价钱直接卖给那些需要的个人来的划算。他们用这种方式尽可能的提高收入,从而满足他们需求庞大的军用物资的供给。

是的,他们不是沙巴克,没有城池,没有固定可靠的经济来源。但是他们数以万计的军队却要在这场战争中消耗一个接近天文数字的军事开销。他们虽没有城池,但是,他们却也和沙巴克一样,一旦输掉了这场战争,他们哪一方,都没有任何的退路。

“你有降魔吗?要加道术的极品降魔。”

我放下茶碗,凑了过去问。

在这之前,我一直都在用凝霜,因为它的攻击力要相对高一些,也耐久。但是现在我已经LV35级了,有了神兽,所以不必再重视用剑法白刃,而是要提升道术的修炼指数,也需要一些相对来说道术高些的武器和装备。

“有几把,你需要什么价位的?”

他问,然后把一支十分不错的极品堰月卖给了一个过路的法师。

“你这里最好的那把,什么样?怎么卖?”我问。

“攻击力通常,道术1-4,比普通的多+2,准确+2,比普通的多+1,持久22,比普通的多+2,可以和一般的银蛇有一比。”

他说着,把那降魔亮出来给我看。

“但降魔毕竟是降魔,我只收1根金条,便卖给你。”

他给的价钱真的不贵,听上去很合理。因为一把银蛇的市价要在250万金币以上,而这把降魔的数值的确可以和一般的银蛇作对比,但只卖100万。

“好吧,我要了。”

我没有和他讨价,把金条递给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获。

“姑娘,一个人吗?”

我回到自己的桌位时,一个战士站在桌边。

“嗯。我一个人。”

我看了看周围,所有的桌位都几乎坐满了。

“你要坐这儿吗?不妨不妨,坐吧,我不会介意。”

如果是在两、三个月以前,我想还不会有人为了相席而坐而同我说这样的话来征求我的意愿。看来我真的成长了,不单单只在自己的浅意识下,而是在所有看到我的人的眼里。于是,我小小的虚荣心便开始了一阵微不足道的沾沾自喜。

“多谢。”

他坐了下来,把他的刀放在桌上,一柄八荒。

那是战士们在LV15级别的时候开始用的最常见的武器,又有人称它是第一把战刀,虽等级较低,威力平常,但很耐用。而他,看上去已是中年,气宇不凡,一身铮铮的铁骨,却穿着一套平庸无别的轻盔薄甲。

我飞快的瞟了一眼那刀:锈迹斑斑,陈旧不堪,但却风冷,杀气汹涌!

“如今的战势,已经开始偏倒,我看沙巴克是要难守了。你看看这才一个多月的工夫,毒蛇山谷就已经被红楼控制了,沙城人马入境则死。现在据说盟重入省的红楼主力已经开始在各地集结,沙巴克被连番的佯攻牵制在城内,大军不敢妄动,只有小股兵力偶尔在城外和红楼发生冲突。红楼此番势大,沙巴克很被动啊……”

一个来自其它桌位的议论貌似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只听到一半,便嗤鼻一笑,接着径自饮起茶来。

“兄台觉得可笑?”

我好奇地问,因为我已经十分好奇他的那把刀。

“你不觉得吗?”他问。

“我不知道。”我答。

“虽然视观眼下的战局,的确如此,但我个人而言,沙巴克的用兵不可以所见妄加判断。就像三年前的热血豪门,表面看上去与沙巴克势均力敌,但在水面下却完败于对手,所以只在顷刻间便被扭转了乾坤,以至于全军覆没。”

“哦?”

他很意外,但并不惊奇。

“史上最久的沙巴克,毕竟不可小看,何况天傲的不败神话,更不是只靠些传闻传出来的。”

“呵呵,你不是沙巴克人,却好像很看好他们。”

他看了看我,颇感兴趣地说。

“我没有看好他们,也没有小视他们,只是些客观的论说罢了,无关谁好谁坏的。”

我微笑,从他的这个反应,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历:他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沙巴克人,而且是军人,更加是一个身份不凡的沙巴克将领级别的军人。

“天下王城,卧虎藏龙,有时看上去貌似平庸的轻盔武士,难说不是个久经沙场的能人强将。所以我不喜欢以貌取人以表论事,你说对吗?”

“原来如此。”

他会意地点了点头,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不过见我并未声张,便也毫不惊慌。

“那么依姑娘的客观见解,这一次沙巴克与红楼,哪一方的胜算会更多?”

“这个不好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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