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好事多磨,可萧世欲哭无泪地看着电话,真的很想搞个大型问卷调查,看是不是所有的同志情侣都会像他们两个这么悲催。
手机无论拨打几次都还是关机,打到办公室的电话,同事却说他临时请假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想也知道没这么快到家,怕是耽搁在路上了。
萧世郁闷不已。
他明白恋人很会乱想,但他实在没那本事猜到恋人到底会乱想些什么内容啊……
萧世头一阵阵的抽痛,没辙地耷拉着脑袋往老宅的方向走去。
还是跟陈叔请个假吧,然后回去好好的哄一哄他。
结果还没等到他走到家门口,就见陈叔叼着烟背着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从院子里又踱了出来。
见到萧世杵在门外,他先是一愣,然后狠狠拧起了眉毛。
萧世心里一咯噔,急忙先发制人,谄笑着叫了一声,“爸,出门啊?”
“……”
陈叔额角的青筋跳了老半天,才深吸一口气,“你妈让我出来找你!午饭不吃啦?!”
萧世心头一喜,觉得这态度大概是有戏,急忙摆出一脸郁闷的样子,“刚才公司打电话来,找我有急事……”
陈叔老脸一僵,“……是苏先生有急事吧?”
萧世腆着脸继续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陈叔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今天在村头绕了一上午,也想了一整个上午。
萧世他是从小看到大的,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用自己操心,按理说不该办这么荒唐的事。
自己为人师古板了点,但也不是不讲道理,也正因为太想讲道理了,才会一时对这两个人没了辙。
无论怎么看,都是真心实意对待对方,铁了心分不开了。
陈叔一阵头痛。
萧世看着陈叔一会缓和一会又郁闷的脸色,奇异地挑挑眉,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爸?”
陈叔深深地叹了口气,看他那心急火燎的摸样,只得脱力似的挥了挥手,“滚滚滚,要滚就滚,少来烦我!”
萧世笑了,突然凑过去用力抱住陈叔,手臂大力拍拍他的肩膀,“谢谢爸!”
“咳咳咳咳咳!”陈叔被拍得直咳嗽,等缓过劲来,萧世早就剩下个模糊背影了。
“臭小子……”他咋咋嘴巴,不甘心地在原地跺了一脚,转身往老宅走去,还在嘟囔着,“谁是你爸……”
苏娜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来院子里晾,迎面看到陈叔,愣了一下,才笑了起来,“爸,今天心情很好啊?”
“嗯?”陈叔的后脑勺僵硬起来,别别扭扭地,“谁、谁说的?”
苏娜抓抓头发,很正直地眨眼道,“很少看见你笑呢。”
“……”
一瞬间,陈叔整个人都石化了。
萧世出门时只带了钱包和电话,因为去N城的车还要等两小时,他情急之下决定还是搭计程车过去。
没想到拦下计程车才发现自己的钱包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张信用卡。
向司机道歉之后也还是被骂了一句神经,他无奈地左右看看,好不容易才在两个街角之后发现了并排的三台提款机。
因为是商场楼下,排队的人很多,萧世看着那长长的队伍,简直要抓耳挠腮了。
刚刚好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眼尖地发现,自己所排的队伍最前面……赫然是张熟悉的脸。
“啊!”
萧世惊讶地叫了一声,也不管其他人谴责的目光,拔腿就往前面冲。
“真巧啊。”萧世笑眯眯地拍拍那人的肩膀,假装熟络地道,“连取钱都能见到你。”
对方先是被拍得皱了下眉,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没钱怎么过日子。”
“……”
萧世被噎了一下,但面色不改,心想今天的司机先生好歹还算温柔,于是也好声好气地商量,“我有急事要用钱,信用卡和密码给你,你快些帮我取可以吗?”
司机先生木着脸,看白痴一样看他。
萧世知道自己这行为傻了点,但他真的等不及,只得再接再厉,“这样,刚好我要搭车回N城,这样,你帮我取钱,我包你的车。”
司机先生的表情终于有了点松动。
萧世心里一松,心里暗叹,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变的真理啊……
一口气没叹完,就听司机先生木然开了口,“五百块。”
“啥?”萧世刷地瞪起眼,“我之前搭车去N城也只要三百块。”
司机冷冷瞥了他一眼,“二十年前驴车才要几块钱呢,你回去搭啊。”
“……”
萧世无语了一会,不死心地再次试图讲价,“你看,我搭捷运只要60块……”
这次司机先生连看都懒得看他了。
“搭火车只要30块,它能开出飞机的速度?”
“……”
你的出租车就能开出飞机的速度?
萧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无力地挥挥手,“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吧,先帮我取钱……”
司机看着他把信用卡递给自己,淡淡地道,“不用了。”
萧世一怔,“呃?”又反悔了?
司机木然地朝他颔首,沉声道,“等一下。”
紧接着,只见他迅速地把一张粉红色领袖对折,然后举过头顶,声音里霎时间充满了讶异和恼怒,“啊,怎么是张一半的!”
“……”
“……”
萧世静默。
身后排队的众人静默。
三秒之后,只见人群呼呼啦啦地一字型散开,飞快地退到了其他两台取款机队伍里。
司机先生满意地环视一圈,然后退了一步,“好了,你取吧。”
“……”
萧世一边呆滞地取钱,还在想着……
为什么有的人的智商,总是在这种突发时刻显得尤其超人一等呢?
这五百块虽然是贵了,但萧世对于司机先生的服务质量还是非常满意的。
只有搭了他的车,他才会真心地感慨,原来计程车真的是可以开出飞机的速度的。
萧世直到在自家小区门口下了车,两腿还在颤颤巍巍,像面条一样直发软。
靠在门边歇了一会,他先是往苏陌言的手机上打了个电话,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
他捶了捶坐得发酸的腰,匆匆忙忙地往公寓走去。
大概是最近真的太倒霉了,所以当他看到电梯门口“暂停维修”四个大字的黄|色警示牌时,一瞬间连郁闷的感觉都没有了,很平静地转过身,然后走向楼梯间。
爬楼梯真是个体力活。
他一边爬一边想,这些力气如果留下来跟自家兔子滚床单该多好啊,一定能做到面瘫兔神哭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他按了两下门铃,没人来开门。
“陌言?”
萧世在门口轻唤两声,没人应,便自己掏了钥匙。
大门洞开的时候,萧世被里面的样子震惊了。
窗帘和门窗都关得紧紧的,一盏灯都没有开,整个房间漆黑漆黑的,只从自己背后透进来一方光亮,将影子拉得老长。
这股阴暗的怨气到底是神马?!
萧世张口结舌,向前迈了两步,急忙叫道,“陌言?”
“……”
还是没人理他。
萧世心里有点慌,不住地叫着恋人的名字,“陌言你在家对吧?在哪里?陌……”
砰。
大门从他背后关上。
身后突然传来老男人闷闷的嗓音,“你……是要回来分手吗?”
正文 完结章
一个人的大脑在一秒钟之内的运算速度有多少?
物理学家会告诉你,大脑的思考过程跟电脑的CPU一样是脉冲的传递,所以大脑的运算速度一定不比电脑慢,对于小位数的运算大脑不比电脑慢,只是对于大位数的运算,还有一个记忆位数的问题,速度是由大脑的结构决定的。
如果说萧世的大脑结构之前还是健全的,那么苏陌言现在无疑就是根搅拌他脑浆的棒子。
啊啊啊……他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萧世错愕地望着蹲在门后两手抱膝盖的苏陌言……的黑影,多么渗人的一团-_-|||
他刚才说了吧?
那两个字。
他说分手……分手?!谁会想要分手啊?!
萧世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无语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要是再敢说那两个字,他发誓一定会把他的兔子耳朵给揉成面团!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大概是他的表情在阴暗里显得太过凶狠,兔子黑影抬头幽幽地望了他一眼,耳朵颤了颤,默默地往后缩了一下,轻声道,“……分手……你是要回来分手的吧……”
他又说了!
萧世的血管在额头上突突直跳,竟然还说了两次!
真想掐死他啊……
他的手指默默地握紧又松开,然后再握紧,可是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知道怎么又很想笑。
老天到底是怎么想的,给这个外表精明的笨蛋脑子里塞了这样一个低到让人神经错乱的情商?!
他竟然觉得自己要跟他分手?!
深呼吸几个来回才把磅礴的怒意压了下去,萧世气得都快笑出来了,挑挑眉,索性关了门,抹黑蹲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如果我要分手,你打算怎么办?”
兔子耳朵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竟然没否认……苏陌言沮丧地垂下肩膀,抱着两腿的手臂紧了紧。
“我也不知道……”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他在拼命压抑着什么,“其实早就知道我们过不长的……我大你太多……”
萧世抽搐了嘴角,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大我很多!
可他却没反驳,只是平静地在暗中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一直很努力去了解恋人,可他毕竟不是神,没办法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
老兔子的头越来越低,“原本也从来没想过能跟你这样的,你喜欢的是女人,跟我只是因为那次我强……那个你,其实我不是好人,利用你的同情心……”
那次?那次是哪次?
强那个我?强啥?
萧世反应了老半天才想起来……啊,他说的可能是当初他以为自己换了癌症,突然跑过来献身……
我……日……哟……
萧世痛苦得简直想要骂娘!天知道那件事在他偶尔拿出来回忆的时光里还是非常甜蜜的一章,怎么到了他那里就变得苦大仇深了?再者说,难道他到现在还坚定地认为那次自己是被□的?不是吧?!
“陌言……”萧世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无语滴问,“那你觉得,后面那么久,我们一起……做|爱算什么?”
兔子轻轻地出了口气,彻底把脑袋埋进了手臂里,闷闷地道,“……大概我的身体……还行……吧……”
萧世静默良久。
他现在开始默默地怀疑,恋人哪里是情商低,根本碰到感情就短路吧?!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要跟我在一起?”萧世这是明知故问了,可是不听到那个悦耳的回答他实在无法平息心中的怨气。
是说,任谁满腔热血平息一切只为了跟恋人过一辈子,结果对方践踏了自己的真心不说,还要在真心后面加个时效,都会很气不过。
自己就真的这么不可靠?!
“我也没想到……”兔子的嗓音都有些发颤了,“我都这么老了,想着能混一天是一天……反正早晚你是会离开的,你还年轻……我……就耽误你几年……就几年……”
萧世傻张着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兔神没看到他那张呆滞的脸,自顾自忧伤地说,“现在保养得好,可以后还是会老的……我想等你腻了……可是没想到还没腻,就被你父母发现了……我总是重要不过他们的……”
……
在兔子忧伤地诉说心事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上有只大手,主人带着狰狞的表情恨不得用力抓住他的脑壳拧两下。
长得像兔子萧世没意见,可脑子也像兔子就恨人了。
谁说你重要不过他们?!
萧世深吸一口气,左手拼了命地把想要杀人的右手拽了回来,勉强维持镇定地问,“那么如果我们分手,你打算让我怎么办?”
没想到老男人竟然沉默了。
萧世挑挑眉,粗着气又问了一遍,“你打算怎么办?”
“……就……分了……”老男人像是要休克了一样,“如果你不想再公司见到我,我可以辞职……如果你有了新的女朋友,千万别告诉我,我不会祝福你们的……还有,你能偶尔来看看我吗?”
“……”
萧世绝望得眼睛都黑了,这都是什么?!
这短路的脑袋都在想什么啊啊啊?!
听不到他的回答,兔子悄悄抬起头来,却没等看到他的脸就又缩了回去,哑声道,“不看……也没关系。”
兔子默默地转过身,把头靠在墙壁上碾过来碾过去,“反正……希望大家都好……”
哟,还懂得说一句大家都好?
萧世恨得咬牙切齿,“好?好个屁!”
印象中萧世就没气成这样过,连粗口都爆出来了,兔子背脊僵了一下,瞬间感觉耳朵都萎靡地垂了下来,脑袋在墙上碾得更来劲了。
萧世看着都替他疼,皱着眉捧着他脑袋把他拽了过来,“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随便说声拜拜就可以把你甩开?!”
老兔子扑腾了两下没挣扎开,默默地耷拉着脑袋,“你当然不是……不然我们怎么会在一起这么久……”
你饶了我吧……萧世开始简直有些想哭,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老男人这么喜欢钻牛角尖?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当初那件事负责!”
萧世开始打直球,因为他绝望地发现,对于这只遇事就喜欢飞奔进窝里自闭的兔子,委婉神马的美德都是bull**!
“……嗯……”
想象中的振奋表情竟然没出现?
萧世愣了愣,尽量柔声问,“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
兔子默默点头,哆嗦得更厉害了,“不是负责……是同情对吧……”
我@#¥%&*……!!!!!
“苏陌言!”萧世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啪地开了灯,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吼,“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被突如其来的灯光闪到,老兔子埋着头缩了缩,“也不是不相信……”
“你就是不相信!”萧世觉得自己快气炸了,好像膨胀到极限的气球一样,一根针就能把他戳爆,他恶狠狠地把老兔子从门后拽了起来,压在墙上逼着他看自己,“你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不……”老兔子的眼睛有些可疑的红肿,让他看上去更可怜巴巴,但在萧世那凶恶的逼视下,还是不由地点了点头,“嗯……不相信……”
明明是自己逼着人家说的,可萧世亲耳听到对方说不相信自己就更生气,于是嗓门又大了一倍,“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我是出轨了还是有前科?!我都要卖房子买车了你还要我怎样?!”
兔子默默别过脸,声音弱得像在嗓子眼里哼哼,“……那时候……不是热恋嘛……”
萧世都被他气笑了。
“你这个没情商的笨蛋竟然还知道什么叫热恋?”
“我……”苏陌言皱起眉,试图像往常那样板起脸严肃看他,可惜因为红肿的眼睛而效果打了至少九折,看上去含怒更带怨,“我怎么没情商了……”
萧世哭笑不得地抬手狠狠地揉着他的头发,声音却温柔得要命,“那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到刚才都觉得我们在热恋,而且原本打算跟你热恋一辈子?”
这么直白的情话,真是当初追苏娜的时候都没有说过。
好吧,他从小就是个耿直的孩子,从来不屑于虚伪的甜言蜜语,坚持行动胜过一切言行……可遇到这只折磨人的兔子,他二十八年来的坚持一夕之间轰然坍塌。
他期待地看着脸红扑扑眼睛湿漉漉的兔子,希望他能够从这番话中表现出一丝感动。
可是——
“可是萧女士他们不同意对吧?”兔子的嗓音硬邦邦的,却显得更加难受,“我理解的……”
脑袋拧下来也没用了,他家兔子的理解能力是神级的-_-|||
萧世正绞尽脑汁思考着要怎么把这只兔子超人的理解能力给降级一下,他要求不高,人类的正常水平就行,突然就感到唇瓣一热。
他讶异地低头,就见老男人闭着红眼睛,颤抖着睫毛,小心翼翼地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不是要分手吗?”萧世抿着唇,无视对方乞求似的在自己唇瓣厮磨,哑声道,“哪对分手的还会接吻?”
老男人僵了僵,却并不后退,依然贴在他的嘴唇上,“就……最后一次了……行吗?”
萧世沉着眼看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虽然什么都不说,可心意识传达到了的,他从没想过对方会是如此不安。
年龄的差距在自己看来并不是问题,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因为太过在意对方,所以才会把一切可能的不安定都计算在内,日子过得战战兢兢。
过去的那些日子,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跟自己在一起的?
那种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就会心疼。
萧世缓缓张开口,任由恋人的唇瓣渐渐温暖了自己,然后感受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入,最后终于紧紧相拥。
好像用尽体力在接吻一样,从来没有过的热烈。
萧世甚至感觉得到,他抓住自己背后的手在轻微颤抖。
他叹气着抬起头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只手的拇指捺过恋人被吻得红润的唇瓣,“你跟我回一趟老家。”
老男人皱起眉,不解地望着他。
“我妈根本不知道我们的事,你跟我回去,会知道我真的是开玩笑骗你的。”
老男人抿着唇想了想,再次摇头。
萧世挑眉瞪他。
“不用了……”老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勇敢地直视他,“反正我们不会一直在一起……家长……还是等你找到新女朋友的时候再带回去……”
谁能告诉他,这笨蛋到底听不听得懂中文?!
真的好想拧死他啊啊啊啊!!!
萧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茓,直接开始拨打电话,“喂,陈叔,我待会带人回家吃饭,嗯,就是陌言……”
电话那头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声,“滚!”
老兔子眼神又黯然了些,身体开始往外走,却被拖着动不了。
萧世叹了口气,语气立刻化身小可怜,“爸……连你们不接受我的话,我可怎么办……”
“……”
不知那头陈叔说了什么,萧世立刻喜上眉梢,“嗯,他爱吃清淡的……”
兔神大人不扑腾了,他诧异地眨着眼,看着跟陈叔聊天的萧世。
萧世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低笑了声,十指相扣地握住了他的手,继续对陈叔道,“爸,他今天心情特别不好,您多买点好吃的……”
兔神红着眼睛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萧世的笑容。
萧世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然后低笑着对陈叔说,“爸,您放心,我不会跟他分手的。”
陈叔在电话那头差点气炸,“我让你跟他分手!分手!”
萧世全当没听见,笑眯眯地对陈叔说着,眼睛却始终看着自家兔子,“爸,我爱他。”
“¥%@#&*……”
后面的陈叔的吼声已经没有人在听了。
在那一瞬间,老兔子已经红着眼睛扑了上来,狠狠地吻住了爱人的嘴巴。
我爱你神马的,最要命了。
老兔子一边吻着一边想,既然说了这句话,那以后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他跟所有女人保持距离,每天只能看着他爱着他伺候他。
嗯,就这样!
果然,恋爱还是要厚脸皮才行,强|暴什么的,完全是可以HE的!
番外
正文 别扭猫的诱拐法则(七)
第二天一早,陆敬哲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萎靡地开门时,十分矫情地把头探出来左右看看,生怕看到那人等在门外样子。
两个清早散步老头默默从他门口走过,看着他眼神好像在看着一个神经病。
陆敬哲干咳一声,急忙抽身而出,淡定地锁门。
电视剧里那种深情到有些发神经情节没有出现,安睿也确实不像那种幽怨地坐在零下四五度门外等待一整晚白痴。
陆敬哲也说不出到底是有些失望还是什么,大部分神经都用来鄙视自己那过剩自我意识去了。
想到自己竟以为安睿会对自己执着,哪怕只是一丁点想法,都足够他脸红上半个月。
好在安睿没有让他脸红太久。
事实上,从那天之后,安睿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出现在他眼前。
一开始是去他工作地方等待,后来被陆敬哲同事报以奇怪目光之后,便改为每晚去他家敲门。
这已经完全不是安睿作风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就这样顺着陆敬哲意思不再见面话,也许一辈子都会好像丢掉了什么一样,怅然若失地活下去。
安睿觉得自己行为有些可笑。
当初自己拒绝陆敬哲时候,那种一次次把人推出去决绝,大概比现在陆敬哲还要坚定残酷,可只是这样而已,他却已经觉得心脏冷冰冰了。
想象永远比现实更能让人恐慌。
可他没想到,陆敬哲真会做得那么彻底。
即使他来到他公寓门口,敲门也好,打电话也好,或者干脆就那样隔着门板与他说话……无论怎样方式都尝试过了,可陆敬哲始终没有想要见面意思。
慢慢,他终于明白,自己正在做这种行为,叫做挽回。
从来没人教过安睿该怎样去对待特别人,一如过去那么多年,从来没人告诉过他,如果有一个人让你心烦意乱到怎么也无法忽视,那么你一定是重视着他。
可当初他只想着,这个麻烦应该早些丢掉。
有他在时候,自己都已经不像往常了。 “阿哲,我们谈谈不行吗?”安睿用额头抵着门,轻轻地扣着门板,“我知道你在,我现在想到了好多事,想要慢慢对你说……” “……”
陆敬哲坐在玄关,手里抱着本厚厚书佯装认真地看着,只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翻过一页。
还要说什么? 说你安睿突然发现流浪猫也是有人抢,立刻就怅然若失了,决定回头? 还是说你觉得暂时没有人能比我更喜欢你,所以有些舍不得?
门外安睿缓缓开了口,“我……一直以来,都很自私。” “……”
陆敬哲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好笑——你还知道自己自私?真不容易= =|||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跟谁在一起生活,所以你坚持留在我身边时候,我真觉得……你很麻烦。”
陆敬哲怒,要不要这么诚实啊?!
“即使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你才是好……”没心没肺渣攻安睿依然在淡淡地说着,好像一切事不关己,“你在时候,我会觉得不知所措,可你不在我身边了,却好像更加无法忍受……”
这叫犯贱!
陆敬哲都被气笑了,万分得意地抖着腿。
“我们这种人,原本就没有未来可言,所以我想即使花心,不负责任,或者干脆对你执拗视而不见也是没有关系。”门外那人声音逐渐染上了一丝紧绷情绪,“我也许将来会变得更加自私也说不定,可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来,虽然我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这真是世界上最让人生气一番自白了。
明明是那么聪明一个人,偏偏选择在这种时候讲出真话,哪可能会有人回去呢? 可陆敬哲觉得,比起他这样任性自私到没良心剖白,另一件事却更让他伤心。
“阿哲,我会努力尝试对你好。”安睿低声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试着去学……即使之前那样我你也愿意付出,那么现在我……”
“安睿。”陆敬哲终于出声,“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一切与你自私无关……” “……”
“你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我也一样,安睿。”他疲惫地靠在门板上,闭着眼睛轻声道,“感情事,即使今天爱得再深,明天也有可能分开,这跟是同性恋与否无关……你怎么知道我会一直喜欢你呢?也许哪一天,是我先撤离也说不定。” “……”
“你太自负了,安睿。” “……” 安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一切被这样不留情面地戳穿,竟然也会变得无地自容。
“即使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人——虚荣,虚伪,胆小,不负责任……我也还是喜欢你。
”陆敬哲苦笑起来,“可你到了如今,想到也只是自己事。” “……” “安睿,从头到尾,你可曾说过一次,你喜欢我?” “……” 每一句话都让被问人无言以对,让问话人愈来愈伤心。
门两边都静默了良久。
安睿轻轻地敲敲门,“阿哲,让我看看你。” 可里面再没了半点声响。
安睿失望地敛下眼,“我明天会再来。” “……” 走了两步,他想了想,又转了回去,轻声道,“也许从头到尾害怕失去人都是我,因为,大概只有我,才会想要……一辈子喜欢你。”
明明是一辈子也只有一次鼓起勇气告白,却没有见到那人脸。
事实上,那人负气反问了一堆话之后,根本就没有胆量去听答案,飞快地跑回房间去了。
许久之后,每每提起两人之间告白不均衡,某只受都会万分不爽,“你从来就没说过你喜欢我!”
而已经成功网到鱼某只攻则老神在在,“我说过了啊,你没听到就算了。”
离开了陆敬哲家,安睿想了想,打电话给了罗臣。
那人生活向来有条理,接电话时候正一个人很欢乐地在家里厨房准备夜宵。安睿晚餐都没吃,摸摸胃也有些饿了,干脆不客气地提出去他家见面。
汤团炸得金黄软糯,外面一层皮酥酥脆脆,轻轻咬一口,甜腻芝麻酱便源源不断地流进了口中。
安睿挑挑眉,用筷子戳戳盘子,笑道,“你倒是越来越居家了,有什么企图?”
罗臣靠在一边喝着小酒,没好气地拿眼斜他,“老子明天要去找人认真谈恋爱,你信不信?”
“信啊,为什么不信?”安睿无辜地眨眼,吃汤团动作也是斯文又优雅,“就算你说明天要找个女人结婚我也信。”
“操,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罗臣终于忍不住了,气哼哼地扭过头瞪他,“我告诉你,情敌之间没友谊,你有话就说,没话滚蛋。”
安睿看了他一眼,稍微敛下了笑容,“你没说过你喜欢他。”
“哼,奇怪了。”罗臣冷笑,“一直说你们俩什么都不是人是谁?即使他病成那样也可以潇洒地把人丢在一边,还要嘴硬地嫌人家麻烦……你简直渣得让我想揍人啊,还指望我跟你交流心得?”
安睿哭笑不得,“……罗臣,我当你是朋友。”
“哦,我也当你是朋友,不然你以为我炸汤圆谁都能吃?”罗臣翻了个白眼,“吃完快点滚蛋,没追到人之前咱绝交。”
气话虽然这样说,但认识了几年,随便几杯酒下了肚子,几乎立刻就熟络起来。
罗臣心里怨气很强大,口头上也不由带了刺,提到现在安睿惨状,他就能怎么刻薄就怎么刻薄,安睿始终低着头任由这人损自己。
“他现在不愿意跟你说话?”罗臣没心没肺地躺在沙发上
,“活该,你这种人,跟你说话才是犯贱呢!” “……” 安睿默默看他一眼。
“要我是他,早八百年前就卷了你家钱跑了……看什么看?老子又没说错!你好歹免费嫖了人家那么久,不用给钱?!” “……” 安睿揉了揉抽痛眉心,起身夺下他手里酒瓶自己喝起来。 “照我说,你倾家荡产都不够还……你什么眼神啊那是!”
在安睿似笑非笑目光下,罗臣坚毅脸竟难得有些窘迫,扭过头粗声哼道,“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他那种死心眼是最难得,给多少钱都买不到!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不珍惜!好看顶个屁用,绣花枕头水性杨花,没几年就得染上A字头病……再说他哪儿不好看了?皮肤不是挺白么?!” “……”
安睿静静地听着罗臣絮絮叨叨地说着关于陆敬哲话题,在心里拿自己跟他比较——到了这时,他才真意识到陆敬哲所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甚至从来没有因为拥有他而骄傲过……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他在罗臣面前输掉一百次了。
正文 番外一 别扭猫的诱拐法则(八)
那天安睿不知不觉又喝得很醉,临离开罗臣家时候,只觉得头脑都在发热,他竟然借着酒力,认真地对情敌说,“我是真喜欢他了。”
罗臣斜眼,“……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安睿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放弃吧。”
“即使再死心眼人,始终没人来爱话,也会懂得离开。”罗臣倚在门边淡淡地道,“陆敬哲不是傻子,只要我不放弃,谁敢说他就会一直守着你?”
安睿微微沉了眼,心里愈加焦虑起来,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已经习惯了被人追,从来也没试过去追求别人,更别提还有个情敌挡在眼前,能想到只有规劝对方放弃,不行话……啧,不行话怎么办啊?
被罗臣毫不客气地踹出门,他万分懊恼,偏偏又听到卫生间方向传来一点声响。
那微弱叫声怎么听都觉得像只猫,果然就见罗臣紧张地跑过去,很快抱了只眼熟小毛球出来。
那不是陆敬哲养小丑猫么? 安睿只觉得心底火越烧越旺,没等罗臣来得及说什么,淡淡地哼了一声,便关门走了。
死缠烂打作战失败,规劝情敌作战失败,无论什么都在失败!
安睿好像无头苍蝇一样走在这个城市冬天深夜里,好像走到哪里面前都是冰冷墙,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即使生病到昏迷,陆敬哲都没有忘记抱着那只猫……它为什么会在罗臣手上? 安睿甚至不愿意去想。
可即使这样,罗臣说过话还是一点点渗入脑中——“陆敬哲不是傻子,只要我不放弃,谁敢说他就会一直守着你?”
小猫连续打了三天营养针,可还是没办法,只能看着它蔫耷耷,越来越瘦,现在抱在手里,都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罗臣戳了戳正在打针小猫咪,无奈地苦笑道,“如果让你那个凶巴巴主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不珍惜你呢……你会害我失恋,小东西。”
小猫咪打了麻药,两眼无力地合着,只有肚子随着呼吸微弱起伏看得出它还活着。
一身冷白色年轻兽医在一旁看了半天,轻轻摘下口罩,朝这个纠结中男人低声道,“小猫都是认主人,如果不是主人给食物,它是不会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把它还回去吧。” 罗臣闻言瞄了眼一旁微笑男人,微微颔首,“我知道。”
这天是周末,那人应该是泡在家里。 用厚厚围巾包住小猫咪,麻药药效还没过,罗臣走出医院,径自往陆敬哲家走去,边走边打电话,“喂,还在生气呢?我把你宝贝送回来了。” “……” 陆敬哲刚抱了从超市买东西往回走,接到电话怔了好一阵子,才僵着嗓子道,“罗臣,上次……抱歉,我气得厉害了。”
“哈?”罗臣脚步都停了,站在大街上惊讶地道,“你竟然会道歉?” 陆敬哲刷地沉下脸,“……你当我没说。”
罗臣轻笑起来,低沉笑声透过电话有些沙哑,“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我半小时后就到。” 对于罗臣,陆敬哲感觉有些复杂。
当然不能说是喜欢,但那种被包容被重视感觉实在太好,让他忍不住就希望能够留住这个朋友。 可想来这种想法本身就是有些自私。
他叹了口气,一边站在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一边在嘴巴里碎碎念,“所以说,果然还是早点解决那家伙比较好……” “解决谁?” “啊——啊啊啊啊啊!”
身后突然传来幽灵般嗓音,陆敬哲吓得一个激灵,手里东西都险些掉到了地上,狠狠地转过头去瞪着来人,见到脸才几不可察地舒了口气,没好气地道,“这一带抢劫犯很多,你想吓死我?!”
“抱歉。”安睿笑容略微局促,但还不忘刚才问题,“你打算把谁解决掉?我还是罗臣?” “……”
陆敬哲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身上闻了闻,“臭死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安睿头疼地倚在墙上,扶着额头,“不知道……昨晚到现在……也不知道中间有没有睡过……”
“你发神经了!”陆敬哲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惜因为担忧没什么杀伤力,低声骂道,“快点滚回家去睡觉,我这里不欢迎醉鬼。”
“哎……”安睿露出被抛弃大狗一样失望表情,“不能进去睡吗?” “美得你。”
陆敬哲翻了个白眼,把门打开,就大大方方地走进房间准备关门。
不想,安睿却横□半个身子来,“等等等等……啊痛……” “你又学什么电视剧去了……”陆敬哲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满脸委屈地耍无赖混蛋,无语滴到,“说了这些手段没用,我又不是女人,你快点回去。”
安睿委屈地挪啊挪地,好歹把自己身体挤了进去,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有把你当女人,我只是想要看看你……”
“……好了,既然看过了,你可以走了吧?”
“阿哲……”安睿满身酒气熏得人眼睛都犯疼,他垂下头倚上了门,抬手捂着双眼,突然嗓音就有些干涩,“你打算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了吗?”
陆敬哲一瞬间就心软了。
他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也向来看不得安睿表现出一丁点难受来,几乎是在他捂住眼睛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才是被折磨那一个。
静默了一会,陆敬哲叹气着把手放在他头上,因为身高差了些,他还微微踮起了脚,看起来相当笨拙,“安睿……”
没想到只是轻轻碰触,那人却立刻有了反应。
身体猛地被那人抱在怀里,满是烟酒气味吻狠狠地印了上来,肩胛骨撞击墙壁发出砰地惊悚声响,陆敬哲吃痛地闷哼起来,眉毛也狠狠拧起——
果然心软什么要不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狠狠踹了安睿腿一脚,“你疯了你!”
安睿猝不及防被推了出去,然而看着陆敬哲恼怒地走向房间背影,一瞬间说不出难受,竟不声不响地再次将人拉了回来,就地压倒在了玄关。
“喂!”直到被压在冰冷地板上,安睿冰凉手指开始不安分地钻进自己衣服里,陆敬哲这才真觉得不好了,急忙叫道,“安睿你疯了,我跟你说你现在不放手我真这辈子都不原谅你……喂喂喂你别扒我裤子啊……”
安睿抿着唇听都听不进去,只是一边吻着他颈侧和耳垂,一边解着他皮带。
原本身型上就有差距,背对着被压制住根本没有半点抵抗,陆敬哲好像被抛上岸活鱼一样扭了半天,裤子还是被扒了下来。
安睿面目平静地把陆敬哲裤子丢到一边,一只手揉捏着他臀部,凑到他耳边轻轻道,“阿哲,原谅我。”
“原谅你个头!”陆敬哲气得眼睛都发花,“你疯了是不是,有是人想上你床,我……你不是都玩腻了……靠你轻点!”
硕大硬挺已经执拗地刺入,没有半点润滑部位被撕扯得生疼。 陆敬哲一瞬间再怎么硬气,也止不住疼得哀鸣起来,张大了嘴不停地抽气,“安睿你够了……” “没有腻……”安睿将脸埋在他肩窝,压着他背部一下一下沉重地撞击着,**碰撞发出啪啪声响,逐渐有些什么液体将交|合部位变得粘腻起来,“没有腻……阿哲,你也不要腻了……” “……唔……” 陆敬哲低头死死咬着自己手腕,几乎咬出血来,下|体被侵入疼痛让他连叫都没有了力气。
“离罗臣远一点,不要放弃我……” 背后压着他抽|Сhā了一会,安睿不动声色地将身下人翻转过来,两腿挂在肩上面对面地继续冲撞,“别选择他……拜托……” 陆敬哲一张脸疼得惨白,额头上都是细密冷汗,被撞得身体不住晃动,闻言咬牙冷笑,“这……就是……你拜托……人家……方法?” “……” 安睿动作顿了顿,突然伸长手臂把人抱进了怀里,狠狠地由下而上冲撞起来。 陆敬哲惨叫起来,“疼——你这……王八蛋!” 安睿紧紧地抱着他,嗓音蓦地有些哽咽,“拜托你……” 与其说是性|爱,不如说是虐待。 陆敬哲上半身还穿着风衣,里面衬衫凌乱露出大半个胸膛,而下半身则难看地□着,被撕裂伤口还不断地流着血,腿间红白色泥泞一团。 安睿好像终于酒醒了一样,铁青了脸靠在一边,倚着墙坐着,就那样抿着唇看着瘫在地上那人。 “安睿……”陆敬哲抬起手臂遮住双眼,哑着嗓子道,“送我去医院……” “……”安睿依然那样坐着,一动也不动,好像一尊泥塑。 “或者替我叫救护车……” “……” “安睿……”眼泪终于还是从眼角划了下来,陆敬哲哽着嗓音,轻声道,“安睿……我好疼……”
正文 番外一 别扭猫的诱拐法则(九)
罗臣自认自己不是什么自命清高货色,对他老说脚踏实地去生活才是现实,喜欢就去追,除了是个GAY,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特别之处。 对他来说,无论是恋爱,还是追求,都应该是务实、冷静……如果成功话,当然还是甜蜜。
所以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把简单爱与不爱弄得如此惨烈。
可这一天,当他抱着小猫进了陆敬哲家里时候,他终于明白了。
因为有种人大概天生就是疯子,不折腾不舒服。
发现门没有关好时候,他还满心想着进屋见到那人要好好教育一番——不慎重一点话,哪天家里钻进来流氓歹徒,哭都没地方哭。
没想到才微微推了下门,就听到那家伙虚弱到不行声音,“安睿……我好疼……” 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踹门进去,就被那人腿间血刺得两眼生疼。
“这是怎么回事?!” 陆敬哲听到罗臣声音,这才想起他之前说那句,“我半小时后就到。”此时自己狼狈不堪,下半身不着寸缕,真是世界上最难堪姿态。
他刷地白了脸,挣扎着要起身去穿被安睿扯下来、此时正皱成一团裤子,可才一动,ρi股就疼得他整个人蜷缩起来,低声骂了句“妈”。
“把……嘶……把裤子给我……”陆敬哲一边抽气一边无力地朝罗臣道,“不该看……别看……” 嗓子都已经哑得不行,足以看出他刚刚叫得有多惨。
“你干?!”罗臣勃然大怒,抬脚就要往安睿身上踹,却被陆敬哲衣摆绊了个趔趄,刚好看到地板上星星点点血迹,火气冲得额头脉动砰砰直跳,挥手就给了他一拳,“你还敢说你喜欢他?你就是这么喜欢他?你还能不能干出点人事来了?!”
安睿被打得脸颊青了一下,静静地转过头,紧抿着唇,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只看着地板上蜷缩起来陆敬哲,缓缓开口,“可是……”
“可是什么啊——”罗臣终于还是一脚踹上了他肚子,一手松了松领带狠狠喘了两口气,怒骂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但那个人已经被你折腾得生活一团乱了!你自己要疯也好要堕落也好,都是你自己事,不要扯上他!你还嫌他过得不够糟吗?”
“可是他真不要我了……”安睿抿着唇任他踢打,半晌才轻轻地道,“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挽回……我每天送上门来,想要他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可他不见我,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
“我不像你,我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人,也不懂得怎样讨好对方……没人教过我这些……我做一切,阿哲都说他不需要……”安睿疲惫地闭了下眼,慢慢挪到陆敬哲身边,抬手轻抚着他头发,“如果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慢慢把我忘了,然后就真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
陆敬哲只有在那一句话时候微微流了些眼泪,现在却无比平静地听着,然后嘲讽地勾起唇角,嗤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可安睿连这样表情都已经受不起了。
“你看,就像现在这样……明明还是喜欢我,却已经不要我了……”他一下一下抚摸着陆敬哲头发,淡淡地道,“阿哲,别不要我……”
安睿在情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自诩理智,自诩成熟……自诩看穿情爱。
可如今,却在说话时候,微微红了眼圈。
陆敬哲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表情上看不出他情绪,喉结却在颤抖。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早点对他好?”
罗臣走过去拾起一团糟裤子,轻手轻脚地替陆敬哲穿起来,沉声道,“你到底懂不懂啊,安睿?大家都觉得你聪明,我也觉得你很聪明……可是为什么这么简单事情你都想不通?” 穿裤子时候陆敬哲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罗臣眼神愈加不忍,一瞬间不知所措起来。
陆敬哲抬了抬唇角,把裤子拿了过来,“没事,我自己可以。”结果才一抬腿,就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一只手默默地伸过来,轻轻地扶住他腰,将裤子一点点从脚腕向上穿起来。
安睿做这一切时候,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 而陆敬哲也静静地任由他替自己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看,你这不是会照顾人吗?”罗臣冷冷地看着他,“这个人很知足,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就立刻会吓得缩进窝里去。
不是他不知好歹,他是怕自己没办法还……这个人也很认主,只要你是第一个养了它人,它这辈子无论跟了谁都忘不掉你……”
咔嚓一声,腰带扣子轻轻系好,陆敬哲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你说你怕他再也不需要你……”罗臣略显激动地指着默不作声陆敬哲,“如果他被你弄死了怎么办?如果他伤心得离开,再也让你找不到怎么办?!他不在了话,就连让他看你一眼、跟你说一句话都已经不可能了!”
安睿扶住陆敬哲手指开始颤抖,慢慢,越来越剧烈,直到后来,眼泪一颗颗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他曾经靠在自己怀里,两个人一起看书…… 他曾经为自己烧饭,一个人等到菜冷…… 他们曾经一起去海边,即使自己是为了其他人去,可他还是很开心……
为什么上一次离开之后要去S城呢? 明明是让他没有半点愉快记忆地方,可也是两个人唯一一起去过地方……
他说,安睿,我喜欢你,阳痿也不怕,什么我都不怕…… 你喜欢我吧。
安睿死死抱住那个人,把脸埋在他肩窝,眼泪再也止不住,“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 别不要我,求求你。
罗臣站在一边,看到陆敬哲手似乎微微颤抖着,想要覆上哭泣男人背脊,可最后,还是悄悄放弃了。
后来几天里,陆敬哲觉得自己完全没脸见人。
因为伤口太严重关系,说是便秘引起肛|门裂伤,人家根本就不信,更何况因为太疼,伤处也没有清洗,上面还有着半干精|液。
做了个小手术之后,医生立刻一脸严肃地问他要不要报警,一边说还一边拿鄙夷眼神去瞄椅子上坐着罗臣。
罗臣立刻无辜地瞪眼,“你看我干吗?”
年轻医生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 罗臣那个冤啊……
他恨恨地抹了把脸上胡渣,虽然最近形容憔悴了些,也不至于像□犯吧? 再说那个强|奸犯天天住在医院里,满脸内疚悔过痛不欲生,你怎么就看不出来? 他没好气地指了指一边角落里笨手笨脚削苹果安睿,一边问,“你就不觉得,我跟他比起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慈父般光芒?” 小医生撇撇嘴,带上口罩转身就走,“我只闻到你全身上下馊味——几天没洗澡了?” “……”
罗臣愤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敬哲在一旁看热闹,笑得事不关己,“所以说,贫嘴你活该。” 他嗓子还没好,加上那天一通天诛地灭惨叫,嗓子又哑了几个八度,才说了一句话,旁边强|奸犯立刻默默地送了块削好苹果上来。
陆敬哲微微皱眉,别开脸没说话。
强|奸犯送到他眼前手僵了一下,抿着唇也不言语,只轻轻把切好苹果丁和柳橙丁都放在了果盘里,然后起身对罗臣道,“我出去抽支烟,顺便买午餐。” “哦。” 罗臣朝他翻了个白眼,也没有好脸色。
待安睿出去了,陆敬哲这才又恢复了正常表情,“我也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出院,你不用天天来。” “闲着也是闲着。”罗臣若无其事地笑道,“想不想看看你家小猫?我可以替你偷渡进来……它被你丢了一次,现在乖得很,让它不准动,它就能罚站一小时。” 陆敬哲没忍住笑了出来,“真缺德,你可别把它当成我来撒气。” “怎么可能?”罗臣淡淡道,“我对它比对自己还好……对你比对它更要好。” “……” 陆敬哲怔了一下,急忙转头看窗外,阳光很好,“喂,出去走走?”
两人并肩坐在医院大门边小公园里晒太阳,光秃秃小树林刚好正对着医院大门。
罗臣看着安睿拎了满满一袋子东西急匆匆地往病房方向走,不禁叹气,“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哈?”陆敬哲拧着眉毛斜眼看他,装傻,“什么怎么办?”
“少装了。”罗臣翻了个大白眼,“就这样看着他天天往医院跑,也不赶他走,也不原谅他……难道是在折磨他?我看不像啊。”
“……少管闲事。”
罗臣立刻哀怨起来,“我连自己会不会失恋都没权利知道吗?”
陆敬哲唇角抽搐一下。
他最怕罗臣摆出这种姿态来,立刻让他觉得心里难受得要死,好像杀过他全家一样——于是他终于还是个没用受,只要面前是个攻,各种型号他都没辙= =
“我不知道。”
陆敬哲撇撇嘴,自嘲地道,“也许我真很犯贱也说不定……在他做那种事时候,我真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跟他有牵扯了……可即使这样,看到他哭了,我还是觉得难受……你看,我是真犯贱,对吧?他只是眼睛掉了几滴口水而已,我为他掉眼泪多了去了……”
罗臣面目痛苦地扶额,“你不要用这么狰狞口气说这么深情话好不好?”
“……” “咳咳。” 陆敬哲干咳一声,急忙把恨到扭曲面部肌肉调整回来。
安睿出了病房之后,先是去吸烟区连续抽了三支烟。
他在时候,陆敬哲是从来不吃他带来任何东西。只有偶尔自己离开了,才看得到食物稍微有所减少。
真就好像警觉猫咪一样,再也不肯信任主人。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信任。
丧失理智这种事情,他一辈子也只发生了这一次,偏偏这一次就足够他记一辈子了。
抽完烟,他看了看时间,便走去医院附近餐厅买了热腾腾砂锅排骨粥,加了秘制橄榄菜拌匀,又要了几样小点心,这才急急忙忙往回赶。
然而回到病房里时,人却不见了。
不止陆敬哲,连罗臣都没了人影。
安睿心里一紧,手里东西都险些掉在了地上,“阿哲?”
左右看都没有人,跑到走廊没有人,院子里没有人,刷地掀开隔壁病友帘子……一对中年夫妻无语地瞪着他。
“……抱歉。” 安睿心急火燎地找了半天,连厕所都找了一遍,不停地喊着“阿哲阿哲”,不一会整层楼都知道了—— 有个叫“阿哲”孩子(一半人怀疑是女朋友),丢了。 “隔两天就闹这么一出。”隔壁病友,一个中年大叔恼怒地对妻子抱怨,“搅基也不知道低调点!再说,那么大人了,想跑还用得着他看着么?!”
妻子摸摸丈夫因为吊针而冰凉手背,柔声道,“那我去跟医生说说,换个病房?” 大叔点点头,“今天就去办!”“好。”妻子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对了老公,病房你要哪种CP?” “……哈?” “二攻一受你不要……那强攻强受?腹黑攻小白受?人兽?”妻子两眼放光,“听说隔壁隔壁刚住进了一对忠犬攻兔子受……” “……就没有BG病房吗?” “怎么可能?”妻子白了老公一眼,“这里可是肛肠科。” 大叔:“……”
此时陆敬哲还不知道自己在医院早已成了名人,依然悠闲自在地跟罗臣聊天,眼镜那天被摔裂了,他视力又不好,看什么都是微微眯着眼睛。 罗臣看了看时间,叹着气起身道,“好了,你也差不多该回病房了吧?安睿找不到你,又该发疯了。”
陆敬哲扯了扯嘴角,低笑道,“你觉得他可怜了?”
“自作自受。”罗臣耸耸肩,低头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你也是。”
“说也是。”陆敬哲恶劣地笑笑,“不过总觉得这样折磨他,我心里挺爽。”
“哦——” 罗臣刚想说话,余光突然瞄到一道大步流星朝这边冲来身影。
只见那人在午后冬日阳光里,全身只穿了单薄衬衫,先是茫然又紧张地左顾右盼,然后在捕捉到他们身影时,一瞬间两眼放光,最后绷紧了背脊卯足劲头往这边走来—— “你会更爽……”罗臣喃喃道。
陆敬哲眉毛一拧,“啊?” 砰。
他才回头,就猛地被一堵肉墙抱了个满怀。
“靠,疼死了……”陆敬哲恼怒地骂了一声。
“阿哲。”安睿找得太急,气息都还不稳,一边喘一边把人抱得死紧,“下次不要乱跑……” “……”
陆敬哲还没忘记自己立场,坚决不跟这王八蛋说话。 “别丢下我,求你了。”
又是这一句……陆敬哲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从那天开始,安睿似乎笃定了自己一定会丢下他,每天神色不安地守在自己身边,就连上趟厕所,超过五分钟没有回来,他都会跑到厕所门前轻轻问一句,“阿哲,你还在吗?” 也不知道是真太害怕失去自己,还是单纯罪恶感达到了顶峰。
感受到安睿强烈不安,陆敬哲悬起手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轻轻按在了他肩膀上。
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
罗臣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回了头,看到陆敬哲满脸别扭又不甘愿地拍着安睿背,一瞬间竟然忍不住乐了。真像是一只傲娇猫,养了一只大笨狗。
陆敬哲说他不知道,可其实彼此心里都知道……即使现在心里有疙瘩,还无法原谅,可总有一天是要在一起。
从前有只野狗。
它找不到主人,肆意妄为,好像明天就是末日一样挥洒着人生。
直到某一天,它遇到了一个人,把它带回了家。
那个人认真地训练它,教导它在固定位置吃饭,在固定位置上厕所,在固定位置睡觉…
他一直都很有耐心,试图让野狗把自己当成主人,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可野狗从小就是肆无忌惮地长大。 面对主人驯养,它不甘愿,就会朝主人狂叫;它心情不好,就狠狠地咬主人一口;它甚至无数次想要逃走……
可当它真失去了主人时候,才发现外面世界那么冰冷,没有可口饭菜,没有温暖床铺,没有人悉心照料。
它终于想着回去。 可它看到那个家里,出现了一只温顺又漂亮家犬……主人在对它微笑。
安睿第四次从梦中惊醒,好像日子又回到了很久前那一天。 陆敬哲在他身下咬着牙倔强地不哭不叫,只是一直骂,恨不得撕碎自己一样恨意。 然后他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无论他怎么追怎么追,那人就是不肯回过头看自己一眼。
这才一夜,就已经惊醒了四次,梦境太过让人胆战心惊,他根本就不敢再睡了,就那样靠着床点燃一支烟,静静地一边抽一边等待天亮。
第二天精神当然很差,出了名优秀又敬业安部长竟然在会议上开了小差,连平时最迟钝兔子部长都发现了不对劲,散会时候特地皱着眉淳淳教导,“……”
安睿挑眉,微微低头把耳朵凑近,“什么?” 兔子部长表情一本正经,声音小得估计连自己都听不到,“……要……制……” “?” 兔子部长终于把一句完整话从齿缝里挤了出来,“私生活……要节制。” “……” 安睿一脸摸不着头脑,他都禁欲多久了,哪有不节制?
兔子家那只大笨狗见状走过来,先是横□两人中间,目光扫了眼安睿下半身,立刻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重复自家兔子指示,“前几天在医院……那个什么科……看到了你……安部长,千万要、节、制、啊……”
下班之后安睿例行公事会去陆敬哲工作餐厅吃晚餐。
有时是叫上同事,有时是一个人去用餐,但都会尽量避免邀请男人,生怕陆敬哲会误会。 可陆敬哲没误会,餐厅里同事却窃窃私语起来。 即使是熟客,也很少有每天都来这种昂贵餐厅消费,每天!
偏巧服务生中有一个漂亮孩子曾经在GAY吧遇到过安睿,便快嘴快舌地把安睿是个GAY这种传言搞得人尽皆知。
好在陆敬哲并没去过那家BAR,这孩子并不知道他们关系,可即使这样,安睿每晚等自己下班这种事,还是瞒不过去。
没多久,自己跟一个有钱又英俊BI鬼混在一起这种事,就从同事口中传开了。
安睿这天是一个人来。
坐在角落靠窗位置,随意地点了几道陆敬哲拿手菜,然后便装模作样地对服务生说,“能见见你们主厨吗?”
客人要求见主厨这种事是很平常,可他不知道自己要见陆敬哲,在同事口中说可就难听了。
尤其是那漂亮孩子,知道安睿身份,时不时地在自己面前示威,好像对那王八蛋志在必得。
越想就越气,原本觉得已经折磨了这人将近一年,鞭子甩累了也差不多该给颗糖果吃,这样看来,根本就靠不住!
面对这种野性难寻家伙,就是要一辈子在他背后甩鞭子才行。
陆敬哲阴沉着脸走过来,见到他一脸无辜样子就来气,冷冰比地道,“干嘛?”
“也没什么事……”安睿局促地笑着,薄唇微微抿起,“晚餐很好吃,辛苦你了。” 陆敬哲面不改色,“……没别事?” “……” 安睿歪着头认真思索起“别事”来。
那漂亮小妖精又从一边探出头来,水灵灵大眼睛眨了两下,忽闪忽闪地对着安睿猛瞧。陆敬哲面部神经抽搐两下,深吸一口气,“没事我走了。”
“啊,等等……”安睿急忙叫他,起身时还险些碰了杯子,“阿哲,等一下。”
陆敬哲拧着眉毛,不耐烦地,“还有什么事?” “那个……你几点下班?我开了车来,送你回家。” “……”
陆敬哲静默一会,突然上前几步,恼怒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来了?!” 安睿怔了一下,“……为什么?”
“很麻烦。”陆敬哲冷冷地道,“你时间多很,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是要照常工作,别给我添麻烦。”
安睿走出餐厅样子虽然还是优雅迷人,却只有陆敬哲看得出来,简直就像只被主人训斥之后大狗,可怜兮兮、垂头丧气。
他不禁又有些动摇——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结果眼神一扫到那小妖精失望目光,牙齿霍霍磨了两下。
凶?他活该!
餐厅结业时已经十点多,陆敬哲照常是最后一个离开餐厅。 时近圣诞,外面已经下了雪,公园长椅上甚至有人堆了雪人,孤单地坐在上面。
他锁上门之后,抬手裹紧了围巾,便缩着脖子往家里地铁站方向走去。
“咳咳——” 突然路边一阵猛咳,那个长椅上雪人抖动了两下,雪花漱漱掉落下来,一个冻得僵硬安睿露了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
陆敬哲惊讶地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拉了起来,等得太久,积雪融化都浸湿了风衣,安睿冷得面色青白,身体都在颤抖,“我想见你。” “……” 这人肉麻真是变本加厉。
可惜陆敬哲实在没时间吐槽,零下近十度气温下等待了五个小时,没冻晕过去也真是个奇迹……他急忙把围巾扯下来围在安睿脖子上,“车呢?你怎么不在车里等?”
“附近没有停车位,我怕在停车场等不到你。”安睿无辜地眨眨眼,任由那人把自己往停车场方向推,眼里满是笑意,“下次我早点来占车位……” “闭嘴吧你!” 陆敬哲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待他开车,立刻把人推进去,然后自己也钻进车子里,动手扒衣服。
安睿见状大喜,“咦?你今天有兴趣嫖我吗?”
“……你怎么不去死。”陆敬哲狠狠拍了他脑袋一下,把脱下风衣丢到后座,摸摸衬衫还是干燥,不由松了口气,作势就要脱自己外套…… “阿哲,我没事。”安睿急忙按住他手,指了指车里暖气,“很快就暖和了,真。” “滚蛋。”陆敬哲啪地拍掉他手,一边把外套往他身上裹一边嘟囔,“别以为苦肉计什么有用,我才不吃这套,我是怕你病死了要我赔钱……”
俗话说好不灵坏灵。
当晚被安睿送回家之后,他还神采奕奕地对自己说了晚安,没想到第二天,那人就蔫了巴登地垂着头来按了自己门铃。 “谁啊——”陆敬哲踩着拖鞋叼着牙刷,顶着一头乱发啪嗒啪嗒跑去开门。
刷,门被拉开。
安睿面色土黄嘴唇惨白两眼青黑地提着行李箱,虚弱地对陆敬哲笑,“早安……” 啪嗒。 陆敬哲嘴巴里牙刷惨烈地摔在了地上。
尾声:
某人自从生病之后,就一直赖在陆敬哲家里,吃饭粘,睡觉粘,洗澡粘,上厕所粘……总之无论何时,无论陆敬哲去哪里,身后都好像提着根无形链子,牵着一条名为安睿狗。 这天陆敬哲悄悄地锁住书房门,再次躲在电脑前钻研手相。
自从上次无聊看了两眼,他就迷上了这种玄妙神秘东西。
“事业线……自手腕向上……”他一边看一边拿黑色马克笔在手心上画啊画……
一只修长漂亮大手突然平摊在他面前。 “……” 陆敬哲怔了一下,头也没回,“我锁门了。” “我有钥匙。” “……”
那人锲而不舍地裹着毯子从身后抱住他,两人亲昵地在毯子下面相拥着,陆敬哲扭了两下没扭动,也就放弃了,啪地拍掉他手,“你干嘛?” “也给我看看手相啊。”安睿笑眯眯地窝在他肩窝,“只看自己很容易主观。”
这话可真说到了陆敬哲心里去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肯定有这方面天分,早就想找个人来算算命试试了,可惜身边没一个能保证不嘲笑他,想来还是这王八蛋最方便。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板着脸,抓了那人手左右看了看,“事业线笔直又长,你事业如日中天。”
“生命线也很不错,分支少,纹路深刻又清晰,长寿少病。” 安睿用鼻尖蹭了蹭这人耳垂,“这样啊……那感情线呢?” “感情线……”陆敬哲顿了顿,抿唇道,“感情线……末端出现三叉,分支毛躁,不清不楚,花心,不专一,没有安全感……生性薄凉。”
陆敬哲说着自己心脏都有点发冷,恨不得狠狠拍桌—— 这也太TM准了! 眼见陆敬哲表情变得僵硬,安睿敛下眼苦笑了一声,随即拿起一边马克笔,塞进了他手里。
陆敬哲心中一动,睨了他一眼,“干什么?” 安睿轻笑着凑过去吻了他唇,“呐,你想要我变成什么样子,就给我画成什么样子,从今以后,我感情线,由你来做主。”
最后小意外: 第二天安部长去公司,上班时被秘书瞄到了他手心—— 秘书大惊:部长,你手…… 安睿挑眉:什么? 秘书缩头:没什么。 安睿微笑地看着被涂得漆黑一片手心:你们怎么会懂?这就叫做独占欲。我家阿哲真是太可爱了~
番外二爷失眠是谁的错(1)
陆过拖着行李箱面无表情地回到家开门时候,眼前出现了两个衣冠不整男人。俩人抱在一起,嘴巴啃在一块。
自己大哥上半身勉强披着件白衬衫,下半身则光溜溜地挂在那个平日里斯文俊逸男人身上……还好,ρi股隐藏在衣摆下面。
大哥先是与那个衣冠禽兽齐齐僵住。
陆过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转身,“你们继续忙…身后突然探出一颗堪比南瓜脑袋,一个裹得好像白面包子一样妞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不进屋?” 然后这妞看到室内光景,霎时撑圆了眼睛。 “……” 陆大哥青白着脸,有点快吐血趋势,俩腿终于挂不住了,嗖地从姘头身上跳了下来。
衣冠禽兽反应比较快,迅速拿自己风衣将大哥遮挡好,随即笑着对小陆点点头,“放寒假了?” “嗯。” “哦。” “哼” “……” 陆过没怎么搭理他,径自弯腰从这人掉在地上钱包里抽了一沓钞票,转身拉着那妞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