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宁的哭喊声,惊动了裁缝店的左邻右舍,他们都出来看热闹,“这不就是裁缝店的夫妻俩吗?”超市的老板娘认出了他们,她对陈小宁说:“陈师傅,怎么回事?你老婆为什么想不通?”
开越野车的小伙子这才发现不是自己开快车惹的祸,而是有人碰瓷,想自找死?他生气地对陈小宁说:“你们夫妻吵架,也不能害我们开车的嘛,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我要你们赶快找一个道士,来给我收魂!”
“对不起,兄弟,你留个电话号码,改天我请你喝茶。我老婆也不是故意的,是走路走急了,没看到路,好在你刹车及时,不然我们夫妻就阴阳两隔了。”陈小宁可怜兮兮地望着开车的小伙子,愧疚地对他说。
“那好吧,你赶快将你老婆扶回去,不要在路上影响交通,不然我要打110电话报警了。”开车的司机对陈小宁说。
陈小宁用手在王国凤的额头上摸了摸,划了个十字,吐了口水对着地上说:“呸、呸、呸,谢天谢地谢菩萨,我老婆还活着就好。”
开越野车的小伙子是个热心人,他见王国凤没撞到又躺在地上不起来,他只好将车子倒了一把,将越野车停在公路边,再过来帮陈小宁抬走王国凤,在其它街坊的帮助下,大家合力将王国凤抬回了裁缝铺里。
陈小宁拱手对大家致谢说:“感谢大家的帮忙,我老婆平时就有猪婆疯,让她休息一下就好了,感谢大家帮忙!”
“你才有猪婆疯,王八蛋!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王国凤坐了起来,气呼呼地骂了陈小宁。
大家见王国凤车子没撞到,故意装死,又开始骂人,果然像陈小宁所说,这种人可能是从小摔到了后脑壳,要么得了癔病的人就是这种表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感情不能自控,发起飙来很吓人,遇到这种人要小心,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帮忙的街坊走了后,陈小宁将裁缝铺的卷闸门拉上,铁青着脸,从里屋拿出一把菜刀,走到王国凤面前,恶狠狠地对她说:“王国凤,自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和家庭,我都原谅了你,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在家里闹一下就算了,还想到社会上去害人家司机,如果不是今天那个年轻人眼明手快,人家真就要你害死了,今天老子也不想活了,砍了你以后,我再自杀!”
陈小宁说完,他将明晃晃的菜刀往案板上连拍几下,巨大的响声吓得王国凤胆战心惊。
贫贱夫妻百事哀,本来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夫妻,如果不能同舟共济,共度风雨人生,家庭生活矛盾激化,婚姻就会名存实亡。王国凤想不到陈小宁也不想活了,那他们夫妻留在老家的两个子女怎么办?王国凤不敢往下想,她承认错误说:“老公,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最后一次,从此我们夫妻忘掉过去,好好过日子,请你给我最后一个机会!”
陈小宁拿着刀本来就是想吓她的,他看到王国凤服软下来,就顺势下台阶地说:“就是嘛,本来我们夫妻的感情基础就不错,我都说过去的事就算了,你非要整个你死我活,家破人亡的,有什么意思?我答应你,从此再也不提过去的事,好好过日子,把两个小孩培养成人!”
“那你还拿着菜刀干啥?”王国凤看着菜刀心里是虚的,所以提醒他说。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这么走下去,就等于是鸡巴上挂镰刀—非常危险!”
“你手拿菜刀一样危险!”
“看来人还是怕恶人,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好,一砖摞倒,如果我不拿菜刀出来,还真对付不了你。”陈小宁说完,将菜刀放回了厨房。
陈小宁从厨房拿着一个馒头吃起来,他对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王国凤说:“好啦,老婆耍泼辛苦,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
王国凤默默地回到卧室,清理好自己和陈小宁的衣服,对他说:“我们一起洗,节约液化气。”
“听你的,一起洗,节约液化气。”陈小宁将最后一口馒头放进口里,应答她说。
女人要做什么羞于启齿的事,她非得说点冠冕堂皇的理由,王国凤想与陈小宁一起洗鸳鸯澡,以便增进夫妻感情,和好如初。陈小宁知道她的用意,脱了衣服进去,给她涂香皂、擦背、按肩膀,王国凤笑着问他:“你还生我的气么?”
“不敢。”
“难怪有人说世界上最高贵的是女人,最下贱的也是女人。”
“那还用说,你知道就好,如果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丈夫都轻视她了,活着真的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你就是轻视我,我才感觉没有活路了。”王国凤将头发往后一仰,对他说。
陈小宁抚摸着她的身体,心情沉重地对她说:“女人要自重,别人再会看重你。”
“你不是别人。”
“夫妻也要互相尊重,你认为我在外面玩了一下,你就千方百计想报复我,想过一下婚外情的瘾,是不是?”陈小宁问她说。
“不是这样的,我告诉过你,那天我喝了酒回家睡觉,睡得太沉,被人撬锁侮辱的。”王国凤反过来替他擦背说。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会替你、替自己报仇雪恨的。”陈小宁咬牙切齿地说。
“算了,你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的心要如天地般开阔,便能承载一切风雨,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王国凤用身体贴在陈小宁的背上,对他说。
“没有办法,人在生气的时候,就像乌云盖在头上,越是想驱走它,越是驱不走,我都怄气死了!”陈小宁说完,关掉水龙头和液化气,将王国凤抱到床上。
他想:这个被别的男人玷污过的女人,还要强势地在夫妻关系上占上风,想起来都呕心,可为了两个孩子,他装腔作势地尽显温柔敦厚的丈夫本色,要让她忘掉过去,不要老是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而陈小宁自己却耿耿耿于怀,无法抹去那丑陋的阴影。
王国凤笑着问他说:“你看清楚一点,没有赊了什么吧?”
陈小宁拍了一下她的敏感神经,嘴角一咧地说:“我亏大了,还说没有赊什么?”
“那你经常去泡夜店,我不是更亏?”王国凤扭着身体,笑着对他说。
跟她说不清楚,说多了两口子又会打嘴巴仗,陈小宁坐到床上,他从抽屉里拿起电吹风,帮王国凤吹着湿漉漉的头发,他一边吹,一边问她:“烫不烫?”
“温度太高,开小一档。”王国凤对他说。
“你不是喜欢温度高的东西吗?”
“什么东西温度高?”王国凤问他说。
陈小宁没有做出解释,他转了一个话题,对王国凤说:“告诉我,你跟那人是什么感受?”
“你说话就像打屁,我不理你了!”王国凤说完,转过身去将背对着他。
“怪我前段时间冷落了你,给你赔个不是!”陈小宁吻着她的肩膀说。
“人有脸,树有皮,你老说那事,就是往我的伤口上撒盐。”王国凤转过身来,对他说。
“想不到我们最普通的夫妻之间会发生这么多事?”陈小宁喃喃地说。
王国凤为了弥补对丈夫的亏欠,她动情地对陈小宁说:“老公,我将你当作生命一样来对待,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背叛你,无意中出了一次轨,算是碰了一次鬼,请你原谅我的过错,好老公,我一辈子忠于你,如果这一辈子没有还清你的恩德,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接着还你,可以么?”
“我们这个社会,包括整个东方世界,都对男人出轨没有要求,还特意设置一些娱乐场所,让男人去消费;而对女人出轨,可是要命的,千万不能与那些淫秽的东西挂在一起,你如果生在那些宗教传统观念较强的国家,不知道会被乱石砸死过多少次了?”陈小宁严肃地对王国凤说。
在这之前,陈小宁从房东老太太嘴里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完全没有想到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徒弟加老婆会背叛他,做出令人所不齿的出轨事情,她曾经是那样崇拜他,尊重他,顺从他,特别是在夫妻房事上,王国凤就像面团一样,任他揉搓,任他随心所欲,随时随地满足他。陈小宁的家人都说他是一个幸福的人,王国凤伺候他就像伺候孩子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吃鱼的时候,连鱼剌都要替他挑掉才送到他的碗里,就差没有给他喂饭了。
陈小宁不敢想像,别的男人会伺机占有自己老婆的身体。
陈小宁越想越气,他报复性地在王国凤身上使着暗劲,王国凤皱紧眉头,小声地对他说:“痛。”
陈小宁理也没有理她,他心想:“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谁会心疼你?”
王国凤感觉到了他不怀好意的动作力度,为了不影响两人的情绪,她努力挤出笑容,对他说。“老公,你不要将不良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嘛!”
陈小宁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原来是我不好,冷落了你这深宫怨妇,害你走上了歧途,以后我加倍补偿你。”
“老夫老妻,保重身体要紧,你说对不对?”王国凤虚汗淋漓地提醒他说。
“我要将失去的给夺回来?”
“你失去了什么嘛?”
“难道你觉得我没有失去什么?”
“你什么也没有失去,我这颗心还是你的!”
“你的心属于谁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是合法夫妻,一切依法办事。”陈小宁气喘吁吁地对她说。
“这是你的法律权利,你加油,可以吗?”王国凤反过来鼓励他说。
陈小宁累得只有出气的力,没有进气的力了,他喘息未定地说:“以后不要与陌生男人说话,我怕别人害你。”
“猪爷,我们是做手艺的人,不与人说话怎么行?”王国凤忍不住笑起来说他。
夫妻没有隔夜仇,经过床上的身体交流,陈小宁与王国凤恢复了往日的恩爱。
陈小宁很快进入了梦乡,他梦见天门大开,五光十色,照耀如昼,天边飘来五彩云霞,一个少年将他的妻子王国凤抱在怀里,亲她,吻她,王国凤看着远处的陈小宁,得意地微笑,陈小宁满腔怒火,拿起一把弓箭,对着那个男人射去,一箭射中他的心脏,那人从天上掉到了地下,陈小宁受到了天兵天将的捉拿,叱咤踩着风火轮追着他到处躲藏,将他逼到悬崖绝壁的地方,陈小宁吓得满头大汗,看着万丈深渊,心悬到了嗓子眼上,喊冤叫屈地说自己才是受害者,可叱咤不听,将风火轮对着他打过来,陈小宁“啊哟”一声,醒来才发现是一场恶梦。
王国凤看到他满头大汗,就用毛巾给陈小宁擦拭着额头,问他说:“老公,做梦了吧?你出汗了。”
“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你被一个小伙子拐跑了,我一箭将他从天上射了下来,叱咤不问青红皂白地来捉我,我被打下了悬崖绝壁,在下落的时候吓醒了。”陈小宁如梦初醒地对她说。
“日有所想,夜有所梦,大白天做梦多数是反的,说不定你要发财,要走运了哩!”王国凤用手枕着他的头,替他擦着汗说。
“哪来什么走运的事?天上掉馅饼也不会掉到我们这种人头上来。”陈小宁唉声叹气地说。
“那也不一定,机会只垂青于有准备的人,你手艺这么好,万一有人发现你的特长,做一单大生意我们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王国凤鼓励他说。
“想倒是这样想的,可哪天才能碰到命中的贵人呢?”
“有些事可遇不可求,心态好一点,等待时机,就会水到渠成的。”王国凤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桔子,剥了皮,送到陈小宁嘴里。
陈小宁嚼着桔子,他抱着王国凤的腿说:“我还要。”
“你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刚才都虚汗淋漓了,连续要不得的,这种事做多了会折阳寿。”王国凤白了他一眼,对他说。
“夫人误会了,我还要吃桔子。”陈小宁歪着嘴对她说。
王国凤从床边的桌子上又剥了一个桔子,慢慢送到他嘴里,笑着说:“你要吃就吃呗,像个小孩子,还要,吓了我一跳!”
“赶快起床做饭去,我饿得胃痛了。”陈小宁催促她说。
“你先起来吃点饼干,我马上做饭给老公吃。”王国凤边穿衣服,边将饼干放到床边。
“你饿坏了我的胃,那就好事来了!”陈小宁吃着饼干对她说。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夫妻,我怎么会饿你?刚才恩爱了,马上就开始翻脸骂人,是不是?”王国凤在厨房淘米做饭,与躺在床上的陈小宁搭讪说。
陈小宁起床穿好衣服,对正在做饭的王国凤说:“老婆,我要跟你说个事,有一个老乡想来我们这里当徒弟,你看怎么样?”
“你是师傅,你说了算。”王国凤随便地说。
陈小宁告诉她说:“是个女的。”
“现在当裁缝的人大多数都是些女的,只要她们愿意来,我们人多力量大,就可以接那些来料加工的大订单。”王国凤高兴地回答他说。
“你说的很对,英雄所见略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陈小宁喝了一口水,嚼着饼干说。
第二天,陈小宁在自己的店铺门口,贴出了一张招收裁缝徒弟的广告,广告上说:“由于本店业务繁忙,人手不够,现急招三到五名社会女青年当徒弟,年龄二十岁左右,有意者请速来本店面试,待遇从优。”
过了几天,他们的老乡龚爱珍、董新艺,还有陈小宁在洗浴中心认识的“干妹妹”陈舟,三个女人都来到陈小宁的裁缝店里,来给他们夫妻俩当徒弟。亅www..com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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