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站在手术室门口,进不去的!”
“要不要我们过来陪你?”
“算了,你们看好家,王国凤呢?”陈小宁问她说。
“师娘被警察带走了。”
“要的,抓得好,这个女人,现在我恨死她了!”陈小宁咬牙切齿地对龚爱珍说。
“你还好意思骂师娘!猪脑壳,哪头轻,哪头重,你都不知道!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共过患难的原配夫妻,我们老乡们都劝你不要被一个洗澡妹迷住了双眼!”龚爱珍以老乡的名义,在电话里劝陈小宁说。
“你们不知道,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我跟陈舟有很多共同语言,等她醒来,我就要告诉她,我要跟她结婚,让她当你们的师娘。”陈小宁告诉龚爱珍说。
“坚决反对!我们这里都通不过,在没有与王国凤办理离婚手续之前,她有权利告你们重婚罪!”龚爱珍看着董新艺,对着话筒回答陈小宁话。
“这是我的个人私事,与任何人无关,我也会这样告诉王国凤的,要她知趣一点,赶快滚蛋!”陈小宁斩钉截铁地对她说。他是想通过龚爱珍将离婚的事告诉王国凤,让她做好思想准备。
“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我们也无话可说,你自己拿主意吧!”
龚爱珍放下电话后,对董新艺说:“你看看,过去在村里一直是一对模范夫妻,是大家公认的‘五好家庭’,陈小宁出来做裁缝几年,发了一点小财后,就急着要换ℚi了,夫妻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啊!”
“是啊,师娘如果经受失去子女和婚姻破裂的双重打击,不知她能不能扛得过去?”董新艺拿着手中的衣服,踩着边线,时而用小剪刀修剪一下布料,她低着头对龚爱珍说。
“女人生过小孩与没有生过小孩的身体大不一样,陈小宁肯定睡陈舟的感觉与师娘不同,尝到甜头了就不肯放手,正好借这个机会,除旧迎新,快刀斩乱麻,只是陈舟这次不死也要拔层皮,活过来只怕也是个废物了!”龚爱珍对董新艺在裁缝铺里聊天说。
“男人永远无法拒绝年轻女人粉嫩的感觉,就像女人都希望男人更加强壮一样,哪个不想找年轻的,何况他们俩的子女不在了。如果子女在的话,至少还有一个感情的纽带,发生矛盾也有一个缓冲区,不可能直接喊离婚!”董新艺回答龚爱珍的话说。
“不对,夫妻感情不能拿什么粉嫩,花蕾来形容,而是一种相儒以沫的历久弥新,是浓烈的亲人关系!”龚爱珍说着自己对夫妻感情的认识。
“你们夫妻吵架没有?”董新艺问她说。
“牙齿和舌头还咬出过血,何况夫妻,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龚爱珍笑着回答她说。
“我还以为你们俩是神仙夫妻,从来不吵架的!”董新艺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陈小宁又打来了电话,他欣喜地告诉龚爱珍说:“龚妹,陈舟手术出来了,不过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那你就在那里守着她,我们等一下来给你送饭,想吃什么菜?”龚爱珍问他说。
“随便送一点,我还真饿了!”陈小宁如实回答她说。
龚爱珍故意奚落他说:“你和陈舟在一起还会饿吗?不吃也是饱的吧!”
“少贫嘴,师傅面前不准没大没小!”陈小宁笑着对龚爱珍说。
“你不想办法把师娘救出来,我们下次就不给你送饭了!”龚爱珍对他说。
“放心,我会尽量想办法救她,只要陈舟没事就好,王国凤就不会判死刑,但活罪难免!”陈小宁的话吓得龚爱珍张口结舌,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淡然处之地说:“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龚爱珍接完电话,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她走到里屋,从冰箱里取出猪肉,给陈小宁炒了一个青椒炒肉,加了一点小白菜,就骑着电动摩托车,急忙给他送了过去。
到了陈舟住院的病房,龚爱珍看到陈舟还没有醒来,头上缠满了绷带,她轻声喊了一声:“师傅,我来了!”
陈小宁示意她小声点,他将龚爱珍拉到走廊外面说:“陈舟可能要晚上才能醒来,肋骨断了三根,脑袋和胸腔里面好在没有瘀血,包扎固定了胸部、肺部,还好在没有伤到要害,捡回了一条命。”
“谢天谢地,她没事就好,陈舟年轻,身体好,应该恢复很快!”龚爱珍双手合十,心有余悸地对他说。
陈小宁一边坐在病房走廊的凳子上吃饭,一边对龚爱珍说:“龚妹,如果她死了,你们两个也跑不了,因为监控录像里面有你们两个人动手打她的镜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龚爱珍问他说。
“警察告诉我的。”陈小宁诈唬她说。
龚爱珍的脸马上变了颜色,她心虚地对陈小宁说:“我们只是扯架,关我们什么事!如果不是我们拼命扯开她们两个人,还真的会闹出人命来,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陈小宁笑着说:“大恩不言谢,等陈舟好了后,我们一起去酒店吃个饭。”
其实陈小宁是开玩笑,想诈唬一下龚爱珍,警察根本就没有对他说过什么,也不可能对他说什么,他是凭自己的判断,估计龚爱珍和董新艺去帮过王国凤,陈舟才有可能被脱成那个样子的。
陈小宁心里想:一个人脱另一个人的衣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信,可以试试,两个人脱一个的衣服,还会有一点困难,三个人脱一个的衣服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了,两个人按住,一个人动手脱,脱完了还要将衣服丢得远远的,让她光着身体去捡自己的衣服。
小时候,陈小宁与童年伙伴在河边游泳,游泳后到沙堆上玩耍时,经常开展这种脱裤子的游戏,看谁脱谁的衣服快些,只有三个人脱一个人的衣服快些,很多被脱光了衣服的小伙伴,最后哭哭啼啼地到处在河边找自己的裤子,如果裤子没找到,回去的时候,大人要打死他的。而那些河边都是青一色的稻草垛,一样的高,一样的大,小伙伴的裤子藏在哪个草垛里?连那个藏裤子的人都找不到了,急得脱了裤子的小伙伴哭得好伤心,其它小伙伴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他的裤子,结果裤子里面钻进了一个青蛙,裤子在动,吓得大家以为是钻进了一条蛇,赶紧用赶牛的竹杆挑起裤子一看,好大一个牛蛙,于是,大家又追着牛蛙嘻戏,直到牛蛙一头钻进了河里,小伙伴们才赶着晚归的老牛,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愉快地回家。
只有小时候才无忧无虑,陈小宁想起童年的美好时光,心里充满了幸福的回忆。
“够不够,吃饱没有?”龚爱珍问他说。
“吃饱了,谢谢你!晚上你们回去的时候,锁好卷闸门后,要再往上拉一下,不然万一没锁好,进了贼就麻烦了!”陈小宁吩咐她注意关好裁缝铺的门,不然那里面是他和徒弟们的全部家当。
“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龚爱珍对陈小宁说。
“骑摩托车慢一点,你注意安全。”陈小宁关心地对她说。
龚爱珍给师傅送完饭,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在裁缝铺的辖区派出所,警察正在对王国凤进行问询调查,她也被陈舟抓得披头散发,脸上被指甲划了好几道伤痕,衣服的扣子被扯掉了几颗,胸脯上有几个手指印,她故意将衣服敞开,乳腺露在外面,好让警察看到她也受了重伤。
两个警察一个记录,一个询问王国凤,他们按照办理案件的调查程序,问了她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等基本情况后,问她说:“你们为什么在公共场所打架闹事?”
王国凤平静地对警察说:“她勾引我老公,破坏我的家庭,我是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破坏你的家庭?”警察问王国凤说。
“我亲眼所见他们睡在一起,为了气我,他们经常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动手动脚,这还不够吗?”
“你为什么不运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却采取暴力手段打人?”
“我不知道自己的冤屈向谁去说,只想自己教训她一下!”
“你为什么不在床上抓住他们?”
“他们俩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在一起,医生和护士可以证明的。”
“你是凭自己的想像他们睡在一起?”
“睡不睡在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要赶我走,那个家都是我一手营造起来的,你们给评评理,谁在激化矛盾?”王国凤哭丧着脸对警察说。
“你不管怎样打人总是犯法的,脱了人家女孩子的衣服,你还有理了!”警察严厉地批评她说。
王国凤沉默了一会,难过地对警察说:“我丈夫为了她,抛妻弃家,铁了心要与我离婚,我只是一种苍白无力的反抗而已!”
“你身为女人,应该也是做母亲的人,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女人的衣服?”警察追问她说。
“她也抓扯我,你们看看,我到处都是伤,这是两个女人的战争,是你死我活、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是她死,就是我死。我是合法婚姻,你们警察要维护公民的正当权益,维护《婚姻法》的严肃性!”王国凤说着,她又将自己的衣服掀开,给警察看她的伤势。
警察视若无睹地看着她露出来的胸脯,摇摇头示意她赶快关好门,做记录的女警察对她说:“你穿好衣服,你受了伤要经法医鉴定才行,口说无凭!你脱了人家的衣服,已经涉嫌侮辱人格,那两个与你一起帮你打架的女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徒弟!”王国凤沉默了一下,对警察说。
“她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龚爱珍,还有一个叫董新艺。”
“你是在她们的帮助下,才脱了人家的衣服,是不是?”
“我没有要她们来帮忙,大家都是熟人,她们是在劝架,将我们两个人拉开,要我们不要打了!”王国凤想替龚爱珍她们开罪,她不想让她们也卷进来。
“我们有街头的监控录像,里面的镜头很清楚,她们也动手打了那个女人。”警察对王国凤说。
“她们打不打人,这个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痛的,可能是脑子里出血了!”王国凤故意用手摸着自己的头,装腔作势地说。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下,问话的男警察对王国凤说:“你现在先回去看病,有事我们再叫你来,你要做到随叫随到,你去将那两个帮你打架的人,喊到这里来接受我们的调查!”
王国凤站起身来,她为难地对警察说:“警察兄弟,那两个女人真的是劝架,你们就算了吧!她的孩子还小,要在家里给孩子喂奶,法律也要通情达理一点,哺乳期间的妇女,警察要照顾她们!”
“早知道要给孩子喂奶,为什么还要打架闹事?”警察威严地对她说。
“她们真的没有打架,是在做好事,见义勇为,她们在劝架、扯架,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王国凤对警察说着龚爱珍和董新艺的好话。
“你说了不算,要周围的群众说了才算,大家都说是你们三个人合伙欺侮人,三个打一个,同是女人,厚无廉耻地脱人家的衣服裤子,这是严重的违法行为!”警察用威严的眼睛狠狠瞪了王国凤一眼,王国凤在心里不免打一个寒颤,只好低着头不敢再狡辩了。
警察接着告诉王国凤说:“如果那两个打架的女人不来派出所接受调查,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回去后马上劝她们来投案自首,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王国凤对警察说着风凉话,耷拉着脑袋走了。
“算你是个明白人,说了句大实话!”男警察也用讽刺话对王国凤说。
王国凤从派出所出来后,打了个的士,心情低落地回到裁缝铺。
龚爱珍和董新艺见王国凤回来了,特别高兴迎接她,龚爱珍问她,说:“师娘,你回来啦,警察没有为难你吧?”
“还好,没整死!”王国凤吓唬她们说。
“警察打你了?”董新艺小心翼翼地问她说。
“打倒没有,现在都时兴文明执法,警察的政治水平很高的,不过他们要我转告你们两个人,麻烦你们去一趟接受调查!”王国凤一本正经地对她们说。
“我们又没犯法,警察抓我们干什么?”龚爱珍着急地问她说。
“去不去是态度问题,反正警察说了,如果不去的话,硬要他们来抓你们,那可是要戴手铐的!”王国凤故意吓唬她们说。
董新艺问她说:“你在里面戴了手铐没有?”
“没有,我还跟警察亲切地握了手,他们给我倒了茶,警察说话很和气,办事很公道,一致同意要维护我的合法权益,还要追究陈舟破坏《婚姻法》的行为。”王国凤无中生有、添油加醋地告诉她们说。
“你就不会替我们说说情,说我是哺乳期间的妇女,要给小孩喂奶的吗?”董新艺埋怨王国凤说。
“我都说了你的实际困难,没有用的,他们必须要取得你们的口供,要你们自己承认犯法,好抓你们去坐牢!”
董新艺一ρi股坐在凳子上,一身凉初透,她口里喃喃地说:“完了,我坐牢小孩怎么办?”
“没有那么容易坐牢,我们死不承认打了她,只是说劝架,扯架,包你没事!”龚爱珍宽慰董新艺说。
“哎!不知道那个婊子婆死了没有?”王国凤依然怒气未消地问她们说。
“我去给师傅送饭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来,刚从手术室做完手术出来,那样子看上去很恐怖的,满头缠着纱布,我都不敢看她,怕她做鬼都不放过我们三个人!”龚爱珍绘声绘色地对王国凤说。
“可怜我那个负心郎了,他一个人守在那里,我打了他的心上人,他肯定心里不好受!”王国凤对龚爱珍、董新艺说。
“那还用说,肯定的啦!师傅的眼睛都哭肿了,他流着泪对我说,如果陈舟死了,他也不想活了!”轮到龚爱珍添油加醋地对她说故事了,王国凤听了后也很难过。
“我老公这个傻瓜蛋,我拿他实在没办法,时光可以带走最美的年华,岁月可以刻画老去的颜容,但那些过往中的夫妻恩爱,那些光阴浸染的情怀,终是停留在记忆深处,明媚了岁月,芬芳了生命,想到他对我的好,只要他不跟我离婚,一切我都会依顺他。”王国凤坐在缝纫机凳子上,肚子饿了,她吃着面包,说着心事。她将微波炉热出来的面包,分给龚爱珍、董新艺,三个女人吃着面包,互相看了看,会心地笑了。
“你们给陈小宁送饭的时候,你们自己吃饭没有?”王国凤关心地问她们说。
“吃了一点点,吃不下,你都关在里面,我们很伤心,没有胃口!”董新艺忧伤地看着王国凤,对她说。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你和师傅怕是只能好聚好散了?”龚爱珍试探性地对王国凤说。这是陈小宁要她向王国凤传的话。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他疯狂,我们是原配夫妻,是亲人一样的感情,我不相信他会真的抛弃我?”王国凤依然自信地告诉她们说。
“此一时彼一时,你不要老是沉浸在过去的恩爱上,爱情是需要保鲜的,加之你们的小孩不在了,中间就没有什么阻碍和牵挂,你的地位和份量显然就大打折扣。”董新艺说完,她喝了一口水,擦了一下嘴巴边的面包粉粒,两手搓了搓,看着王国凤是什么表情?
“你们两个真的要马上去派出所一下,没什么事的,做个笔录就回来了,不然警察会说你们态度不行,不配合调查,万一出了大事,你们就是罪加一等,知道吧!”王国凤再次劝她们去派出所,配合警察调查案件。
“好吧,还是去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董妹,走!”龚爱珍对董新艺说。
两个女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坐上龚爱珍的电动摩托车,惶恐不安地去派出所报到,不知道前面等着她们的是去挨骂,还是去挨打,反正她们心事重重,不去又不行,只好硬着头皮去看一下再说,好在两人结伴,互相有个照应,她们总算心里踏实了一点。亅www..com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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