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吃?”罗翔反问俞则。
“现在进城太挤了,这家应该不错。”俞则坐起身,看着紧贴人行道的马路边停靠着的一溜车说。
这时候罗翔已经把车开到饭店的正对门处停了下来,路边前后都泊了车,一个穿着西服的保安跑了过来问是吃饭的吗。
俞则放下车窗问:“停哪呢?”
“前面有个车位,刚才有辆车硬没停进去,有点紧。”保安示意着。
俞则看了看罗翔,笑了笑,自己开门下了车。
没等罗翔,俞则就进了饭店,迎宾小姐很漂亮,问了俞则有没有预定,几个人之后,就把俞则带进了一楼大厅里面的一个小包厢。
俞则告诉她自己姓俞,还有一个人让她领进来,迎宾答应着出去了。
和服务员乱拉了好一会,俞则都把菜点好了,罗翔才冲了进来。
“怎么这么半天啊!”俞则估计那个车位确实紧了点。
“车、车……给、给、给人砸了!”罗翔站那费劲地挤出这句话来。
俞则听了罗翔的话没动,瞪着眼睛看着他,好一会才说:“怎么回事?别急,坐下慢慢说!”说着让服务员给罗翔倒水。
罗翔费了好大劲才把事情经过说了,原来他被那保安领着到了那车位,车身往左前方拉了准备倒进去,正倒的工夫,一辆车的车头就塞了进来,还好他刹车快,才没顶上。
可是还没等罗翔反应呢,车上下来两人,过来就拍着他车头让他开别地去。罗翔心说明明是你没道理,凭啥叫我让你啊!不过看那两人挺横,就开出去老远才停好车,可下车一看,引擎盖上居然有了一个坑。
十五 黑道纷争
俞则好不容易听完罗翔的叙述,笑了笑说:“没事,不就是个坑嘛!怎么能叫车给人砸了呢?你小子一惊一咋的。我菜都点好了,先去躺洗手间。你去吗?”
看到罗翔摇了头,还是一脸不忿的表情,俞则笑着拍了拍他肩头,出了包厢。
俞则并没有去卫生间,直接到了大门口,问坐在门边大班台后面的小姐:“有没有一个姓郑的定桌啊?”
“我给您查查。”小姐微笑着答应,快速地翻她的登记簿。
“有两位郑先生,您有他电话吗?”小姐微笑着问。
“大包厢!你们这最大的包厢!”俞则也报以微笑说。
“哦!有一位郑先生订的308的大包厢。”小姐指着登记簿对俞则说。
“谢谢!”
俞则转身上了楼,找着包厢号沿走廊寻去,果然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两个貌似挺横的家伙。城西本来就是郑龙飞的地盘,俞则现在确定订桌那姓郑的肯定是赖龙,这么多年还是那么爱耍霸道!肚子里骂了一声,没心思教训他,转身就走。
让俞则没想到的是,在楼梯口居然碰见了邪扁。
“则哥!这么巧!”邪扁一把拉住俞则的手,兴奋劲让俞则觉得有点做作了。
“真TMD是地方太小了!”俞则撸开邪扁的手说。
邪扁一脸兴奋地挤住俞则说:“走、走、走!赖龙已经到了,一定要聚聚!上次他们打电话说有人扛‘青刺’的牌头出来,我听了还愣了好半天呢!则哥真是出来了!我TMD该死!差点没信。实在是想不到啊!激动!激动!”
俞则实在没什么兴致和他们聚聚,但是居然被邪扁堵到了,知道推不掉,就说:“我还有一朋友在楼下包厢里呢!我去把他叫上,方便吗?”
邪扁和赖龙聚在一起,那肯定有什么事要商量,所以俞则才故意这么说。
果然,邪扁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随即哈哈笑着说:“则哥逗我呢!和则哥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让人去请,你就别再下去了!”
俞则听邪扁这么说,冷笑了一声说:“我确实是逗你的。我去和我朋友打个招呼就上来。”
邪扁讪笑着说:“好、好!308啊!我等你!”
俞则只和罗翔说碰上个老朋友,自己过去坐会就来,让他先吃着。
进了308,俞则发现这果然是个大包厢,桌子也大!就坐了赖龙和邪扁两人。
两个人看见俞则进来,都站了起来,还没张口,俞则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在赖龙拉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俞则接了邪扁递过来的烟点上,吸了一口说:“都还混得不错吧!”
“现在世道和以前不同了,不过亏了则哥和斌哥以前的照应,还行!”邪扁说着自己把烟点上了,一副欲言又止地表情看了看赖龙。
俞则看着赖龙一身西装笔挺的,质地剪裁到做工都不错,人模人样的,冷笑了一声说:“赖龙,你说你现在看上去挺象那么回事的样子,怎么做事还是那么不上道呢?”
赖龙已经有四十出头了,还是一口一个则哥的叫,对俞则挺尊敬的,现在被俞则这么说自己,实在一时搞不明白俞则话里所指,迷茫地看着俞则。
“刚才停车跟人抢车位了?”俞则掸着烟灰,没看赖龙。
“X!给则哥看见了?他们习惯了,叫则哥看笑话了!”赖龙恍然大悟地讪笑着说。
俞则懒得跟他计较,突然问:“矛庆呢?还没到?”
邪扁、赖龙、矛庆三个,都是二十年前C市大整治之后,由范斌逐渐扶植起来的,在C市也风光了有十六、七年了。三个人有着各自的地盘,和谐共处,而且私交很好,俞则觉得矛庆也该出现在这里的,所以这么问。
服务小姐正在上菜和酒水,赖龙和邪扁听俞则这么问,表情都不太自然,一起看着服务员往桌子上端菜的手,却没说话。
俞则看在眼里,心里纳闷,这两家伙有什么不好说的啊?
等小妹开了酒瓶,赖龙让她可以出去了,要上菜先敲门。等她出去后,赖龙站起来倒酒,用眼神示意邪扁说话。
“怎么了?”俞则看着邪扁问。
“则哥,我也知道你早不爱管我们闲事了,但是这次真是撞得太巧了!我刚才就一直在想,这是老天爷都觉得你非出山不可了。”邪扁没有正面回答,却说了一通屁话。
俞则皱了皱眉头,没吱声,看着邪扁等他继续说。
“有庆被人绑了!”邪扁说着从赖龙手里接过酒杯。
“什么?”俞则的表情象是没听清楚邪扁的说话。矛庆的真名叫冯有庆。
“则哥你不信吧!现在C市的世道变了,我慢慢跟你说。”邪扁看见赖龙给自己也把酒倒上了,举起杯子来说:“则哥!给你接风了,我跟龙飞敬你一杯!”
听邪扁把事情说完,俞则大致清楚了矛庆的情况和他和赖龙今天聚这的目的。
原来矛庆的地盘在城南,城南往东的国道边上那家大型家具橱卫市场也是归他的势力管的。因为那里比较安生,所以矛庆对那里不大过问,不过油水很足。
可是从去年开春开始,不知不觉就有一帮东北人进了C市,老大叫于占奎,绰号东北虎。这东北帮刚进C市的时候,好像也就在市中心的娱乐场所出没。因为市中心自从范斌跑了,俞则退了之后,一直是赖龙、矛庆和邪扁带着看的,没有明确的划分,也就留下了好大一片真空,他们三个当时也没在意。
不过今年一过完年,东北帮突然进了国道边那家市场,而且俨然把那当成自己的据点,全盘接管了。等矛庆回过味来,十来天前带人去找东北虎说事,没想到竟然被东北虎扣了,还让矛庆手下带话给赖龙和邪扁,要他们一起过去把事情说说开,在C市划块地盘给他。
十六 暗流涌动
在邪扁叙述的过程中,俞则的眉头一直拧着,等邪扁一停口,俞则就问:
“这都十来天了,你们才坐这商量这事吗?”
“事情不好办啊!”邪扁轻轻敲了下桌子说:“这东北帮都是一帮无产阶级,又都是亡命之徒。我们去了,谈得拢还好说,可万一谈不拢呢?则哥,你也知道,我们可好多年没开过仗了啊!”
“可他们做事情已经不上道了,你们还能定下心坐这里商量?你呢?”俞则转向赖龙问,他知道赖龙是他们三个中脾气最爆的,而且跟矛庆关系非常铁。
“要不是有庆落在他们手里,我TMD早动了!X!”赖龙拿眼睛盯住了邪扁说。
“现在问题就在这了!”邪扁没理赖龙,看着俞则说:“有庆在他们手里,干仗不是好办法!去谈吧,也落不到好,这事得商量好了才行。我捎话给东北虎,让他把人先放了,大家再坐下来谈。这小子捎话来,说他不是信不过我,他是信不过有庆。事情就僵在这了。则哥,你也知道,现在他们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们很被动啊!”
“矛庆手下的弟兄们呢?”俞则掏出烟,自己拿了根点上。
“我让他们都别乱动。有庆在那好吃好喝的,东北虎也没胆敢把他怎么着。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弟兄们是缺个主心骨啊!”邪扁叹着气看着俞则,“我早就想过,这几年的安稳日子总是要到头的,就是没想到会是过江龙淌过界来!”
俞则听得出邪扁话里的意思,没理会,只又问:“那么边梢呢?找过他没有?”
俞则一提李庆成,还没等邪扁说话,赖龙就嚷开了:“别提那小子了!提起来就来气!我X!这小子跟斌哥的时候就瞧不起我们,我TMD的还瞧不起他呢!X!早些年就一门心思跟白道黏糊得很,这几年更是和我们撇得干净了!指望不上他!”
邪扁可能觉得赖龙在俞则面前这么说李庆成不合适,连忙冲赖龙摆着手说:“你少说两句。李庆成还是吃交情的!”
“X!吃你交情吧!那是他还用得着你!我都怀疑东北帮就是这小子招进来的!”赖龙不理邪扁这茬,反而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很直接的吐了出来。
赖龙的话却让俞则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子。
赖龙以前虽然脾气爆点,但确实是杠子上的人,为人也很仗义,没读过什么书,可能初中也没毕业,心思粗点,但绝对不傻,他刚才说的话前面那句很到点子。
俞则对李庆成也有这种认识。李庆成和自己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没上道前或者说没出头之前,俞则对他的这种为人还没有什么察觉,后来尽管李庆成和自己一直保持亲密的关系,但是俞则还是从侧面对他的了解,逐渐发现了他身上这个毛病:李庆成确实有点有事有人,无事无人。
至于赖龙后面对李庆成的怀疑,虽然有点主观臆造,但是俞则听了也有所触动。
李庆成再怎么把自己漂白,再怎么往白道上黏糊,可是他有些地方还是要借助C市的暗势力的,而且要借助他觉得可靠的势力,但是他并不信任赖龙、矛庆和邪扁他们,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这还是让俞则要回到近十年前的老问题上,赖龙他们都是范斌一手扶植起来的,虽然范斌在表面上和他们没什么关联,但是自己对此很清楚,因为直接执行人就是自己啊!这点李庆成也很清楚,如果自己当年对李庆成的怀疑不是全无道理的话,那么很自然的,李庆成也不可能信任赖龙他们,更何况从赖龙刚才提及李庆成时的态度也可以说明,赖龙他们也并不买李庆成的帐。
如果只因为这些就断定是李庆成把外来暗势力招进了C市,也未免武断了,但是俞则觉得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邪扁可能只知道俞则和李庆成的关系非同一般,而完全不知道俞则早就和李庆成有了很深的隔阂,所以听见赖龙说话有点不负责任,又看到俞则沉吟不语,赶紧说道:“龙飞,你怎么还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呢?有些事不是乱猜猜就行的!”
赖龙还想说什么,俞则冲他笑了笑摆手止住了他问:“对方把条件开出来没有?”
邪扁点了点头却说:“没有!就是这个难办啊!他要是提出来了,我们还能先商量着怎么个对策,可他们就是不漏风,非要见面大家坐下来再谈。”
俞则看着邪扁,听他继续说。三个人中,邪扁一直就是办事最周全牢靠的一个。
“则哥,你知道的,我跟赖龙现在也商量不出什么名堂。去谈,就得我们两个人都去,不然什么结果也谈不出来的,东北虎也是这个意思,让我和赖龙一起过去,加上矛庆大家坐下来谈。我也不是怕他,关键是不知道对方的胃口,去了万一谈不拢,就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所以一直拖着没去。”邪扁说完,盯着俞则。
俞则从他眼睛里能读懂他的意思,现在他知道在楼梯口,邪扁遇见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会兴奋得有点让他觉得做作了。不过他还是问邪扁:“那你们这样耗着更解决不了问题啊!撒人下去找了没有?”
“说起来丢人,东北帮来了一年多了,根基扎得挺快,这几天我和龙飞撒了好多弟兄下去,还是摸不着他们底路。”邪扁说着端起酒杯,要敬俞则。
俞则把杯子端起来,冲他们两个举了举,一口干了后说:“我没那个打算,你们别指望我!”
邪扁端着杯子举到嘴边的手僵在那,好一会才放下来说:“则哥,以前一直是你跟斌哥挺着我们,大家才既有钱捞又有安稳日子过。斌哥出事后,你也歇了,我就一直担心,总有一天要出乱子,搞得大家都不安生,没想到这一担心就担心了快十年。我今年除夕还去进香敲钟来着,就是求菩萨保佑大家伙平安,真的!保佑则哥跟斌哥和我们大家伙。”
邪扁顿了顿,把酒喝了又接着说:“现在真是人老了,和以前没法比,想法越来越多,尤其是这几年,老想以前的好时光,越想就越觉得心里没底。为什么?就是因为没了主心骨。越怕事事还就来了,这次看来事还不小!如果这件事搞不定,那就有得乱了!”
俞则不想再听邪扁唠叨,再说罗翔可能等得心焦了,拿出手机说:“把你们俩号码给我!我再找你们!”
俞则这句话还是让邪扁有了一丝盼头的,赶紧报了自己的号码。
俞则保存以后,抓过酒瓶站起来,给他们和自己都倒满了,端起杯子说:“来,干了这杯我先走。”
大家都干了后,俞则突然问邪扁:“你知道一个叫什么高平的人吗?在城北开了个档口的!”
“听说了!”赖龙抢着说:“不过那是李庆成的老地盘,我没去过。”
“怎么了?”邪扁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俞则一句。
“没什么,我先走了!”俞则转身走出了包厢。
在门口看见赖龙和邪扁的那几个手下,俞则冲他们笑了笑问:“怎么不用吃饭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俞则已经走出去好几步远了。
十七 罗翔的神吹
俞则回到小包厢,看见桌子上的菜和酒都没怎么动,罗翔果然露出心焦的神色扭头望他。
冲罗翔摆了下手,俞则落座后就夹了块熏鱼塞嘴里,边嚼边说:“怎么不吃啊!吃啊!”
罗翔可能因为停车的事还在郁闷着,所以脸色并不放松地夹着菜吃。
俞则因为三个半杯的白酒下了空肚,猛吃了几口菜后,不想再喝白酒了,就又叫了一箱啤酒。
一人喝了两瓶之后,罗翔逐渐又松弛了下来,俞则趁机和他又开始扯起女人来。
照罗翔说的,他已经厌倦了那种钱到腿开的皮肉交易,觉得只有那种有难度的、貌似象贞节烈女般的猎物,在被其猎获之后,他才有一种满足感,成就感。只有那样,他在干那事的时候才会兴奋,才会享受到充分的*。
俞则听他结巴地说着自己的心得,也很难判断他说的哪些是真实可信的,哪些是他纯粹的意淫,但是,至少他谈到的心理状态俞则觉得是可信的,他也由此确定,自己如果上网能寻找到“自缚随心”的话,要保持怎样的一种姿态和其对话。
罗翔可能是好久没这样和人畅谈了,居然越说越兴奋,而且口吃也开始没那么厉害了,不无得意地给俞则讲了一段他自认为很过瘾的经历。
俞则对罗翔这段表述听得很仔细,因为罗翔在里面提到了施雯捷认识张波的那个聊天室。
罗翔说他进了那个聊天室,马上知道是个什么主题的聊天室了,看着满眼的谩骂词汇,自己虽然并不是此道中人,但是喷人他还是很在行的。于是他也冒充着行家里手,在那个聊天室里用自己的强项向女人问候着。
事实并不象罗翔预计的那样,几乎没有女人对他的那种谩骂式问候应和,正当罗翔郁闷着想要退出来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罗翔就是用的这个字眼,他到现在都认为他的那次经历是一次奇遇,就连俞则听了他的叙述,也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一个很荒诞的臆造故事。
一个网名叫“秋色无味”的女人居然很配合地应和起罗翔来。仅仅这样当然并不能定义为奇遇,接下来的沟通中,罗翔知道这个女人希望得到与他现实见面的机会,奇遇也就在这里开始了,她居然就是C市人。
听到这里,俞则用一种*祼的怀疑神情面对罗翔,但是罗翔的眼睛里传达给他的是千真万确的坚定。这个时候的罗翔,有一种难以控制的叙述冲动,俞则不忍心打断他,打击他,就继续听他胡诌吧!俞则是这么认为的。
当罗翔指定了具体日期时间之后,那个女人对罗翔说,见面的时候希望他准备些道具,罗翔傻眼了,他虽然知道有什么道具,但要准备就有点麻烦了。但是罗翔说他当时的脑子非常灵敏,立即说,自己那天只能一下班就直接从公司赶去和她见面,如果带着那样一包东西上班的话很不方便,那个女人很爽快地回复他,说那天她自己带着道具去。
俞则听到这里,主观上完全断定这是罗翔一个不折不扣的臆造故事。之后虽然罗翔说得就差口沫飞溅了,但是俞则已经基本上把他的说话给屏蔽掉了。
结帐的时候,服务员说单已经有人埋了,俞则也没说什么。
罗翔虽然喝得有点多了,但是仍旧拒绝俞则今晚不回家的提议。俞则也没有坚持,把他送回家,自己也上去坐了会,就回了金顶。
一个人进了书房,俞则把那五张画像复印了三份,又把原件扫描进了电脑保存,再把原件和复印件分开收好,便冥思苦想起网名来。
让他想名字确实有点难为他了,尤其还要起女性化的名字。最后,俞则确定了两个个名字:窥暗之瞳和空谷幽兰,一男一女。
注册之后,俞则有一个令他相当郁闷的发现,原来两个OQ号无法同时进入聊天室的。俞则只能用女性化的号点开了聊天室的界面,在花了相当长时间,才找到日记里提到的那聊天室之后,点了进去。
希望应该是很渺茫的,这点俞则很清楚,但是他现在只能先做这样的尝试。他不能拿着张波的肖像满处打听,或者去托朋友吊户籍资料查名字对相片,那样同样渺茫而且不牢靠。
俞则几乎不看公屏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直接拖动着下拉条,在成员名单中仔细的寻找,直到拉到了底部,一无所获。
之后,俞则开始痴呆呆地盯住名单底部,注意着每一个新进入的名字,自己也感觉有些无法抑制的焦躁。
点上根烟,俞则开始考虑是否有比这个更有把握,同时又能保证隐秘的办法,这样毕竟不是个事。但是他发现没有,因为施雯捷明显有很多顾虑,这同样也成为了自己行动的羁绊。
邪扁对俞则的一番倾诉,也同样让他静不下心来。
俞则实在没想到,邪扁他们三个到现在居然还是这么没长进。这也许是因为他们以前一路过来太顺的缘故,里面当然有范斌和自己的责任,但是同样有他们自身不可推卸的缺陷。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当初范斌就是看重他们三个人不但能够和平共处,而且可以起到互补的效果,才把他们扶上来的,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啊!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可能也是让他们几个退化的重要因素。
不管怎么说,这个东北帮看来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他们似乎有恃无恐,并不害怕开仗。这和他们是外来势力有一定关系,更主要的是,他们可能对邪扁他们这样的本地势力,有了很大程度的了解。
想到这个,俞则就不能不想到赖龙的猜测。这个猜测虽然不一定完全靠谱,但毫无疑问,东北帮与本地势力肯定有勾结,但并不一定就是李庆成罢了。
自己虽然对施雯捷承诺并道歉,为了她,自己将做回原来的青刺,但是自己真的没打算回到原来的老路上去,真的!俞则很清楚自己当时的决定。
现在的俞则,隐隐又感觉到自己有一种义务。对邪扁他们,对C市的暗势力,他似乎有一种维护的义务。
这种原本一直有的义务,在范斌出逃之后,俞则就象到了目的地般卸下了担子。之后的一两年,他虽然也会时常感到一种失落与空虚,却不再有了以前的沉重,感到还是轻松的感觉更好。
可是今天邪扁在遭到自己的拒绝之后,那一段倾诉,却把俞则那以前固有的责任感重新召唤了回来一般,让俞则现在很是烦乱。
要说俞则现在已经有了复出的决定,那还为时过早,他并不会因为邪扁几句话就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了,就凭他青刺一个人,这个担子挑不起来,这也是让俞则烦乱的一个主要原因。
看着电脑屏幕,俞则觉得世上的事情真是有点无巧不成书的感觉,为什么事情都会凑在一起呢?真是邪门了!
灰夹克又在这个时候猛地出现在俞则的脑海里。
X!俞则不禁暗骂了一句。这个家伙不知道又是个什么货色!
这两天那种感应一直没有出现,俞则差点就要把那回事忘掉了,可在这烦乱之际,灰夹克的影像又跳了出来,让俞则不能不重新审视这个家伙。
虽然只有一次不算接触的接触,俞则还是觉得这个灰夹克不那么简单,但是俞则不是喜欢乱猜的人,他现在无意于去猜测灰夹克的属性,他只是告诉自己:现在千万不要忽视了那样一个家伙,不能才两天时间就差点要把他忘却了,这样可不是你青刺啊!
俞则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没有完全能够摆脱雯捷这件事对自己身心造成的影响,但是他很清楚这样是不行的,这样的自己不是青刺!
十二岁的自己还是个孩子,可以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几个月不能自拔,可是现在自己已经三十三岁了,必须尽快摆脱出来,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雯捷!
俞则突然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24号了,离清明不远了。不要等到清明,俞则已经决定这个月底就去看师父他老人家。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八 网盲
第二天俞则起得很早,昨晚不到12点他就关了电脑回房睡觉了。早晨和赵鹃一起起来后,俞则去敲赵军的房门,把他叫了起来,让他和自己一起出去跑步去。
三个人一起出了门,赵鹃去买早点和菜,俞则就押着赵军在小区里面跑步。
赵军对此似乎很不满意,但是并没有强烈表达出来。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俞则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强悍的气势,这也是他一直梦想拥有的。
俞则因为是第一天押着赵军出来跑步,所以一直只是慢跑。半个小时之后,俞则脸不红气不喘地停在单元门前,看着赵军一副疲软的样子,笑着说:“你这样还穿越到三国去吗?不会骑马吧!只能当步兵,那得跑!”
赵军大口调息下说:“你懂什么,我只需要意识和思想穿越过去,附在一个强壮的身子上面,就OK了!”
俞则突然原地纵起,连续做了两次360度旋踢,稳稳站定之后,看着唬得张口结舌的赵军说:“这是游戏里面的动作吧?”俞则记得自己以前在游戏室见过。
“你练过武?”赵军惊羡地说。
“我练过跑步,还练过杂技。”俞则说着打开防盗门,根本没去理会赵军的反应。
吃早饭的时候,俞则问赵军:“你上聊天室聊天不?用OQ。”
“不怎么去。怎么了?”赵军反问。
“哦!没什么。”俞则喝了口豆浆接着说:“你知道怎么用两个OQ同时进聊天室吗?”
“哦!这个啊!有办法。”赵军很得意地看着露出迷惑表情的姐姐说。
“那你帮我搞定吧!我天天带你跑步。”俞则笑着说,没理会赵鹃疑惑的眼神。
“切!”赵军显得很无语地继续吃着,没再说话。
等赵军搞好之后,俞则抱着笔记本进了卧室,坐在床上Сhā上网线,开了电脑。
这时候赵鹃跟着走了进来,俞则看看赵鹃,笑了。
“你怎么还聊起天来了?”赵鹃在俞则身边坐下,看着电脑问。
“怎么?聊天怎么了啊!”俞则说着连接上网,点开了OQ图标。
赵鹃没再说什么,就看着电脑。
“密码是770430,你得记住了!”俞则一边输密码一边说。
“你的密码告诉我干吗啊?我记它干吗!”赵鹃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把数字记下了。
“怎么还是这么个名字啊?”赵鹃看着电脑屏幕问:“女的名字呀!”
“这不还有一个嘛!”俞则又登陆了一个号,“密码是一样的。”
赵鹃凑过去看了下,说:“这名字也看不出男女呀!”
“是吗!”俞则看着“窥暗之瞳”,也觉得这个名字体现不出性别来,不过这起名字实在伤脑筋。
“以后再改好了。”俞则说着点了聊天室的图标。
“你聊吧!我做事去了。”赵鹃说着站了起来。
“别走,有事让你做。”俞则一把拉住赵鹃说着。
赵鹃一脸迷惑地看着俞则,重新坐了下来,在俞则的示意下又看向电脑屏幕。
俞则一边拖动下拉条,一边对赵鹃说:“你以后没事就进这个聊天室,在这里面找一个叫‘自缚随心’的名字,要是没有,你就把这个拖到最下面,看新进来的人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说完之后,俞则看向赵鹃,只见她虽然一肚子疑惑,却还是很认真地看着屏幕,并没有问什么。
俞则接着说:“别和人聊天,只要看着就行了。记住了啊!别和人说话!”
看到赵鹃点了头,俞则又说:“你要看见了那个名字,就叫我,我要不在就打电话给我。但是记住了,别和他说话,反正你和谁也不要说话就行了!明白没?”
“嗯!”赵鹃脸上神情很是疑惑,嘴里仍答应着。
“我有事要找这个人,但这是我的隐私,你不要给别人提起这事!明白了?”
等赵鹃又点头答应了之后,俞则说:“以后没事就帮我做这件事,拜托你了!你先忙去吧!”
赵鹃起身刚想走,突然又转身问俞则:“那人是C市人吗?”
“对!”俞则一时不明白赵鹃怎么会这么问,“怎么了?”
“那你干吗不上C室的聊天室去看看呢?”赵鹃又坐下来问。
“什么意思?”俞则还是不明白赵鹃所指,“这人爱在这里。”
“可是我知道有一个叫‘来聊吧’的聊天室,是C市的,里面全是C市人,我也在那聊过天的。”赵鹃以前有个小姐妹带她上网吧,就是进的“来聊吧”聊天室,那个小姐妹在里面拉生意的,这点赵鹃没好意思说。
“也是这OQ里面的聊天室吗?”俞则还是没搞清楚。
“不是,就是单独的一个聊天室,就是C市本地的。”赵鹃纠正着。
“哦,那怎么弄?”俞则觉得赵鹃这个提议不妨试试,也没坏处。
“得下载一个什么东西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的,不过网吧里的电脑上都直接有的,应该可以搜索到的。”
俞则觉得挺麻烦的,自己也不会弄,便把OQ关了,让赵鹃去叫赵军过来帮他搞定。
没一会,赵军搞好后,带着鄙夷的神情走出了俞则的房间,他肚子里嘀咕,这事怎么也要叫自己弄啊!
俞则当然没看见赵军那神情,他注册了一个“随便看看”的昵称进了“来聊吧”聊天室,看着里面奇怪的文字,好一会才醒悟这些是C市方言的谐音。
X!俞则心里骂了一句,这什么玩意嘛!
俞则看了看聊天室里没几个人,意识到现在还是上午,便把OQ也登陆了,进聊天室挂着,自己出了房间,看见赵鹃坐餐桌那择菜呢。
俞则点了根烟,走过赵军的房间,房门没锁,赵军闭着眼睛躺床上。
在赵鹃对面坐下,俞则知道她心里犯嘀咕,但是自己也不能跟她解释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今天我来露一手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九 重涉江湖
下午,赵鹃继续折纸锭,俞则又关照了下她上网的事,自己就出了门。
今天难得是个晴天,太阳光下面,俞则仔细看了看车前盖,真的有一个比蚕豆还大点的瘪坑,俞则也没在意,心说上哪转转去呢?
开着车上了马路,不知不觉就往城北方向驶去。
路上很空,十几分钟之后,俞则的车子就驶上了城北区的珠江路,俞则知道前面一过海关就是金辉大厦,那是李庆成的金辉集团总部所在地,自己不知不觉就转悠到这来了。
驶过金辉大厦,俞则并没有停,往前开了几百米又掉头靠边停了车,拨了个电话给吴炳文。
“俞则啊,今天有空?想到打电话给我了啊!”吴炳文一接电话就先开了口。
“呵呵,卵头!”俞则笑着叫了声说:“你现在在哪呢?”
“叫我大名好不好?炳文。X!我在公司呢!”吴炳文又提醒了俞则一句。
“哦!你公司在哪呢?”俞则还是想笑。
“哦!上次忘了告诉你了,你看看我这记性!我公司在泰隆大厦,13楼,1328号。”
“什么泰隆大厦?在哪呢?”俞则对这地方没什么印象。
“哦!刚造好才一年,你是不知道,就在火车站往东三百米。怎么?你现在过来吗?”吴炳文突然声音兴奋了起来似的。
“没准,我看情况了!你公司干吗的啊?”俞则没明确答复吴炳文,又问他。
“我开的是投资咨询公司,怎么了啊?问这么清楚,你来了不就知道了啊!X!”
“行!我要没事就过来看你。”俞则说着就挂了电话。
什么投资咨询公司?别是专门放高利贷的吧!俞则这样想着,把车开上了马路。
在泰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把车停好之后,俞则往电梯走去,突然一阵很刺耳的女人嚣叫声传入俞则的耳朵。
那是典型的东北口音,口音特有的嚣张被女人略带跋扈的嗓音演绎到了一种淋漓尽致的高峰,让俞则情不自禁地寻声走了过去。
一目了然,是一起发生在停车场内的两辆车之间的轻微刮蹭,这让俞则很惊讶于那名丰姿绰约的年轻女人居然会因此而近乎于有点歇斯底里的狂躁,两片粉唇夸张地闭合着。
女人开的是一辆韩国牌子的黄|色双门跑车,可能在通道里行驶速度过快,没能及时避让从巨大柱子旁倒出来的一辆奇瑞车,车后侧刮到奇瑞车的后保险杠,开出去十几米后才停了下来。
奇瑞车司机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戴副眼镜,典型的文弱书生模样,被年轻东北女人的气焰打压得手乱指着Сhā不上话。
俞则看了看跑车的刮痕,断定当时奇瑞车几乎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否则刮痕不可能没有明显瘪陷的。
“报警就行了,反正都有保险嘛!”俞则冲那个奇瑞车司机说着,放眼望去,见不到大厦保安的踪影。
年轻女人长得很漂亮,就是嗓子实在有点粗,仍旧不依不饶地在骂骂咧咧,俞则听了皱着眉头就想走开。
还没走出去几步,俞则听见那女人在拨通了一个电话之后,冲着电话大声说着:“占奎啊!我车被人撞了,你派几个人过来,……”
俞则只听了前面几句,后面一大段乱七八糟的狠话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记忆力是非常好的,更何况女人叫的这个名字他昨天刚听邪扁他们提过。
占奎!就是那个什么“东北虎”于占奎吧!
俞则两步就蹿到那个女人身边,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手机夺了过来,用手指着一下子愣在那里的女人说:“你站那别动,我跟东北虎有两句话说!”
俞则从那女人虽然惊骇却没有什么狂躁的反应中判断,她通话的对象应该就是“东北虎”。
“你是于占奎吧!”俞则盯住那个失措的女人,举起手机问。
“怎么回事?!”电话里粗豪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口音,语气里透露着纳闷与恼怒。
“没事!我有话跟你说,你好好听着就行。”俞则用一种沉闷而带有威慑力的嗓音对着手机说着,没让对方Сhā嘴的余地。
“我叫俞则。我不管你是谁招到C市来的,你只要问一下他就知道我是谁了。我们过两天碰个头,我会让邪扁安排的。这里什么事也没有,让你女人把车开回去再跟你说吧!”
俞则说完直接把手机塞给那个仍然醒不过味来的女人手里,转身冲那个同样傻愣愣搞不清楚状况的四眼挥挥手说:“你还不赶紧走!”
等到奇瑞车从跑车旁边开了过去,慢慢向出口驶去,那个女人仍旧把手机放在耳朵边,除了应一声或者点下头外,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于占奎在电话里跟她在说着什么。
傻X!俞则肚子里骂了一句,心说你还是碰到了我,算你运气好!嚣张!等你被人绑了看你还嚣张!
俞则并不能断定这个女人和于占奎的关系,从女人的口气里判断,她和于占奎的关系应该还算密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于占奎可能在电话里也在骂着这个女人,俞则不得而知。
俞则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以前是否得到于占奎的告诫,如果有,那这个女人因为背后有“东北帮”的势力,就敢嚣张到不怕死的在外面*,只能说明这个女人是比较愚蠢的,愚蠢到认为“东北帮”在C市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了。
如果俞则不想直接Сhā手这事的话,刚才只要挂个电话给赖龙,告诉他这个女人的车牌就可以了,赖龙知道怎么办。不过即使东北帮扣了矛庆,俞则也不会做那么不上道的事,况且俞则刚才就拿定了主意,这事他要管一下,顺便会会于占奎。
电梯停在13楼,俞则从里面走出来之后,并没有急着去找门牌,掏出手机给邪扁拨了个电话,让他安排自己和于占奎见面。
没等邪扁多说什么废话,俞则就把电话挂了,因为他一向不爱这调调,而且他已经看见了1328号的门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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