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主动出击
下了楼,俞则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五点,掏出手机给“猢狲”挂了过去。
“你现在在哪呢?”
“出租屋里,正准备出门办事。”
“先别去了,搁一搁。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俞则用老号码打给了吴炳文。
“炳文啊!今天我做东,也请请你!”
“呵呵,是吗!”吴炳文听上去很高兴。
“地方你订了告诉我,不过帐得我结啊!”
“我真无奈了,你请我还让我订座啊?”
“C市现在没你混得熟啊!再说了,我订的地方怕你坐不下去啊!”
“X则!行,我订好打电话给你。”
“好!叫上你弟弟一起啊!”
“我叫叫看了,去不去得随他。”
吴炳文的轻松口气让俞则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猢狲”找好的房子在城南青杨新村,俞则知道是个老小区,和卞清家的武阳新村差不多紧挨着,从城北过去,几乎就要穿个城,现在又是晚高峰时间,开到那里最起码得半个小时,如果塞车的话,就不好说了。
俞则一边在繁忙的道路上行驶着,一边留意自己车后,在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拐上了外环,他准备从外环绕道过去,这样可以避免不巧被堵在市区。
上了外环没一会,吴炳文就打电话过来,告诉俞则位子订好了,会风苑的梅林包厢,他到五点半就和嘉文一起过去。
俞则把手机关机后,扔在旁边座位上,心里说:美国呆久了的人,一定习惯过愚人节,让他们等着吧!
这个时间段,外环上的路况也不是很畅通,五点四十,俞则才把车停在青杨新村附近一家大浴场的停车场里,下车和保安说,出去候个朋友,就出了浴场院子,步行前往“猢狲”那。
青杨新村和C市众多新开的楼盘比,真的是太破旧了,根本也没有什么物业、保安的,只是围起了围墙,留了几个进出口,按上了大门。俞则找到19幢,看见一辆崭新的爱丽舍停在路边。俞则直接进入甲单元上了二楼,敲开了201的房门。
“我看这里是个老新村,根本没有监控,房子又基本上都出租给外来人员,环境相对复杂,就挑了这里。”
俞则听了“猢狲”的说话,点了点头说:“这里很好!家具也都有,离老卞家也近。”
“情况有变化了?”
“是啊!打电话把老卞叫过来吧!”俞则说着走进卧室,躺在了床上。
等“猢狲”打完电话,俞则掏出烟发了,自己点上后说:“你等会把手机卡给老卞一张,再买个手机给老卞,钱有吧!”
“有啊!还有靠十万呢!”
“放你那,给老卞一点,不要多!多了被他老婆知道,又要睡不着觉了。”
“猢狲”听俞则这么说,嘿嘿地乐了起来,说:“就我师父那榜样在呢,害得我都不敢成家!”
“洗手不干,就能成家了。”俞则说了这句话,觉得也不对,老卞不是已经洗手了,这次还不得给自己拉下水,看到“猢狲”对自己这句话露出不屑的表情,心里真不是味道。
老卞没一会就到了,进来见了俞则第一句话就问:“你们知道姓岳的民警现在怎么样了吗?”
俞则知道卞清不是真在问自己,没说话,等他接着说。
“今天正好碰见户籍警小黄,我随口提到他们所里原来那个小岳,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
俞则砸了下嘴,有点不耐烦。
“姓岳的当局长了!叫岳刚。”
卞清说了这个可能他自认为是具有爆炸性的消息之后,停下来盯着俞则。
“猢狲”也咋了咋舌。
俞则眉头拧了拧,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嘛!是不是姓岳的可以别去管了?”
卞清被俞则的反应浇了一瓢冷水,怔了怔说:“不是这意思啊!我确实觉得那人和画像上的很象,我还打算明天去趟城北呢!”
“去城北干吗?”俞则不解地看着卞清问。
“去城北分局啊!再去看看门口的照片。岳刚是城北分局的副局长,主管刑侦的。”
“我还以为是市局局长呢!”俞则拿过烟盒说,“对了,他多大年纪了?”
“现在也就三十六、七吧!”卞清接过烟说。
“这么年轻就当分局局长了?这小子有门道啊!老卞,你还不死心?”俞则说着点上烟。
“我就是觉得象。你不是也相信我的眼睛吗?”
俞则是很相信卞清的眼睛,但是他觉得卞清这次可能是为自己的事太上心,加上清闲日子过得太腻歪的缘故,他本人觉得施雯捷那事和一个公安分局局长沾不上边,现在不需要为这茬太过耗费精力。
“老卞,我不是那意思,关键现在情况有点变化,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办。”
卞清听俞则这么说,便点着头,抽烟,等俞则继续说。
“老卞、猢狲,等会你们上会风苑去吃饭,就在大厅好了,如果没位子就在那等,等到有位子。我等会也去那陪目标吃饭,吃完了,我会和他们一起出来,目标是其中留着长头发的,叫吴嘉文。你们以后就给我盯住他,24小时盯住他!这事当然要猢狲多出力了,老卞抽时间换换他休息就成,我想持续时间不会太长的。”
“只要一直盯住他就行了吗?”卞清抬头问。
“暂时先盯住他,他是文嘉投资咨询公司的副总,只要发现他有什么与身份不符的动向,立即通知我!还有,如果这个人真有问题,那他就是个很难缠的家伙,你们行动中一定要注意隐蔽,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一旦被对方察觉,立即停止行动,迅速抽身,不要在对方面前露了底,这点很重要!”
俞则一边说,一边看着卞清与“猢狲”透过自己话语,领会到了这次对手可能具有很大危险性,面上都神情凝重起来后,又接着说:“其它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们都明白的。”
看着两人都点了头,俞则知道他们俩就是满肚子疑问,也绝对不会向自己再打听什么,这点是他们和自己之间的默契,同样也是他们俩最让自己放心的地方,俞则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还有这两个好帮手。
俞则想了会,觉得还是要再对卞清他们解释交代下:“我对吴嘉文这个人也没有什么了解,不过我会从另一方面着手度他的底,你们的行动要持续多长时间我现在说不好,总之,你们一定既要盯死他,又要非常谨慎!一切还是以保住自己的老本为重!”
其实,就算俞则不重复交代他们小心,卞清和“猢狲”也已经很清楚俞则的态度了。他们这一行,本来就对自己的本钱看的很重,更何况,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本钱对俞则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早先的合作,已经让他们知道,他们是俞则手里为数不多的底牌,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俞则绝对不会动用到他们的,而俞则的一再关照,也让他们完全意识到,目标可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都很干脆地点着头。
俞则一边站起身,一边对卞清说:“老卞你换身‘猢狲’的衣服,两个人就过去吧。我先走。”
十六 语挑
俞则准备让吴炳文弟兄俩多等等自己,到浴场大院取了车,直接开回了金顶,停好车上了楼,已经六点四十了。
赵鹃姐弟正在吃晚饭,赵鹃见俞则这时候回来,问他:“你手机怎么关了?吃吗?”
“不吃,你们吃吧!我马上还出去。手机没电了。”
俞则自个进了卧室,把手机卡又换了回来,把新手机充上电,老手机也没开机,拿了干净内衣,上卫生间洗了个澡,还把胡子又刮了下,磨蹭到七点多,才出门。
没开自己的车,俞则打了部出租,走进会风苑的梅林包厢,已经过了七点半了。
“老兄啊!有你这么请客的吗?手机也打不通!”吴炳文听见门开,头都没回就埋怨上了。
俞则看见吴嘉文扭头冲自己笑着,也哈哈地乐了起来,走到对着门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你们可以先吃啊!怎么连菜都没点吗?”
“X则!是你请客啊!手机又打不通!我真无奈了!”吴炳文语气很愤怒,表情却很无奈。
“我手机没电了。”俞则说着接过菜单,没打开,扭脸对服务员说:“不点了,三个人,你按千把块的标准配吧!要快!喝什么酒?白酒吧!两瓶五粮液,赶紧吧!”
“我都说今天日子不好了!哥你还不信!”吴嘉文拍着吴炳文的肩头说。
“X则!你不是真故意耍我们的吧?”吴炳文用指节敲着桌子问俞则。
“哪能啊!我遇到点麻烦!真的!”俞则想叫服务员倒水,发现人出去了,就要站起来自己去拿茶壶。
“我来我来!”吴嘉文说着去拿了。
“什么麻烦呢?”吴炳文追问着。
俞则冲吴炳文笑着,却没回答,等吴嘉文给自己把茶倒上后,喝了一口,看吴嘉文回座位坐下了才说:“你还记得你十岁生日宴上那件扫兴的事吗?”
吴炳文听了一愣,旋即露出不屑的神情说:“我生日是7月16,那前一天就过了好不?那是我爹为了把客人错开另请的。”
俞则把吴炳文的话当耳旁风,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吴嘉文对自己那句话的反应,只见吴嘉文瞪大了眼睛斜视着他哥,似乎在向他哥探究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想起来提那事了呢?”吴炳文略微不解地问俞则,“不会就是你干的吧?”
俞则从吴炳文的语气里没听出开玩笑的口吻,这印证了他确实对自己有着某种怀疑,而在吴炳文问出那个问题的同时,俞则在吴嘉文脸上除了迷惑,什么也没有发现。
“X!我跟你提那事,那事就是我干的啊?你什么逻辑啊!”俞则笑着骂道。
“怎么说呢!这事我一直就这么猜的,什么时候你也给我露*啊!到底是不是你啊?”
吴炳文脸上洋溢出兴奋的表情,俞则只凭对方在吴嘉文面前毫不避讳地和自己说这些,就证实了自己之前的推测,吴嘉文完全有可能从吴炳文那听到这些猜测。
“你们说的什么事呢?是不是你以前跟我说过的,你生日宴上发生的凶杀案啊?”吴嘉文脸上也流露出兴奋的神情,问吴炳文,眼睛却看向俞则。
俞则从吴嘉文的眼睛中看到的是和吴炳文类似的光芒,这不能代表什么。刚才吴嘉文给自己倒水的时候,俞则仔细观察了他的双手,那双手显得白皙而有力,但是俞则仍然不能将它们和能捏碎喉骨的手联系起来。
“对!就是那事了。”俞则盯着吴嘉文的双眼,抢先替吴炳文回答他,却不理会吴炳文的问话。
“你今天干吗又提那事呢?”吴炳文见俞则根本无视自己的问题,又重复问着前面的问题。
“我提是因为类似案件在C市又发生了!这事还没有报道,你们别往外传啊!警察要求我保密呢!”俞则用广角同时看着吴氏兄弟,观察着他们各自的表情。
弟兄俩虽然都同时怔了怔,但还是有细微的差别。吴炳文在惊讶的同时,脸上还荡漾起兴奋,吴嘉文除了惊讶之外,夹杂更多的是迷惑。
果然,吴嘉文先开口提问:“警察找你了?干吗要找你啊?”
“因为这次死的是我朋友啊!和上次不同,我朋友可是个与世无争的平头百姓,上次被杀死的可是个臭名昭著的混蛋!”俞则故意在最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同时还冲吴嘉文抬了抬上眼皮,希望吴嘉文会因为突然听见这两个字和看到自己略带挑衅的表情,心理上产生波动,在神色上露出破绽被自己抓住。
“哦!怪不得呢!吓我一跳,还以为则哥和案子有什么牵连呢!不过难怪则哥要迟到。”吴嘉文恍然大悟似的对俞则说着,表示歉意般的神情黯了下,扭头冲吴炳文说:“是我猜错了,则哥不是要给我们过愚人节呢!”
俞则刹那间开始对自己的探查方向有了一丝动摇,双眼盯住了吴嘉文的侧脸,就听见吴炳文的声音响起。
“要说许杀蛟是混蛋,那肯定是一点没错!我这是有几次听见我爹和人谈起他,大家的共识。有一次我爹当着好多人的面,突然大发雷霆,破口大骂,骂的就是许杀蛟,其他人都一片赞同声。你也知道我爹的了,是个出名的大好人,从来都不跟人脸红脖子粗的,我从来没见我爹发那么大的脾气,在背后把一个人骂成那样,当时把我吓坏了,那年我还是刚上小学。”
“嗯!我爹要觉得那人不好,那人确实够坏的了!”吴嘉文附和着扭脸冲俞则点着头说。
俞则一面琢磨着从吴氏弟兄说的这些话中,能判断出多少东西,一面对自己的探查方向越加动摇起来。正当俞则来不及消化的时候,服务员和递菜员一起进来了。
“我说那人是混蛋,都是出事之后,听邻居大爷大妈议论听来的。”俞则接了这么一句,便看着服务员上菜开酒,趁这工夫消化一下。
十七 桑拿的提议
如果排除这弟兄俩暗里有着默契这点,而吴炳文说的都是真实的话——俞则确实也听不出吴炳文刚才的说话有什么作假的迹象,那么至少可以得出两点推断:第一,吴君含对许杀蛟印象很坏,这个很正常,当时感冒许杀蛟的人一抓一大把;第二,即使吴嘉文和许杀蛟真有什么关系,吴炳文也不了解,否则他没必要说那样的话。
从吴嘉文的说话口气和表情来看,他更象是吴君含生在外面的小儿子。
是不是吴炳文被吴嘉文蒙在鼓里呢?有这种可能性吗?如果有,也必须建立在吴君含与吴嘉文两个联合起来的基础上,而抛开吴炳文刚才透露出吴君含很感冒许杀蛟这点不谈,作为亲生父亲,会不会联合一个外人一起糊弄自己亲生儿子呢?这个可能性不大。
那么是自己的探查方向出现偏差了?也不一定。会不会是吴炳文与吴嘉文之间建立了某种默契呢?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俞则认为这种可能性同样不大。
俞则了解卵头,他聪明,而且更加喜欢自作聪明,甚至到了一种自大的程度,但是他却服帖俞则。俞则估计十岁时的卵头,除了他老子以外,自己可能是他唯一服帖的人了。卵头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性格特征,那就是心不够狠。虽然卵头很带种,不是个软骨头,但是他的心不够狠,这从他小时候和人打架就可以看出来。
俞则记得三年级的卵头,个头在同龄孩子中算是小的,可他经常会和同年级甚至高年级的同学打架。明明总是打不过人家,还偏不服输,一直缠着对方,直到对方都不愿意再揍他了,跑开为止,虽然明明是自己吃了大亏,可他还是在最后能象个胜利者一样。那时候的俞则,只觉得他有点逗,长大后逐渐明白,那是一种性格上的特征,极有可能贯穿一个人的一生。
卵头毕竟是卵头,现在这个是吴炳文,和自己分开近二十年的吴炳文,一切都成了未知数,但是俞则从自己和这个阔别了近二十年的吴炳文的几次接触中,还是感受到了那个卵头的影子在他身上遗留不少,凭他,会和别人合伙这样算计自己吗?会为了算计自己,做出那种不在理路上的事情吗?
俞则觉得这样的可能性真的不大,那自己判断偏差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那人和你关系怎么样啊?”吴炳文重新摆放着自己面前的餐具问。
“哦!好多年前一朋友,最近出来后又遇到了,关系一般。也不知道他得罪了谁,警察会办的。”俞则收起了继续撞击对方心理的想法,随口说着。
“那还好!不过朋友出事了,总有点扫兴,你怎么还想起来约我吃饭啊?”
“我心烦了,找你们出来喝酒,轻松轻松嘛!来,赶紧先吃点,我都饿了。”俞则挥筷招呼着。
“是啊!不再说令人不快的事了,咱们哥俩今天好好陪则哥吃高兴了!则哥,我先敬你一杯!”吴嘉文冲俞则举了举杯子。
和吴嘉文干了半杯之后,俞则夹菜吃着,心里琢磨自己今天的举动又有点随意了,这可能是因为对手更为随意地行凶对自己造成的压迫造成的。想到罗翔的死,俞则就不能不紧张,自己真的要抓紧!如果自己方向偏差了,现在坐这里喝酒真的很无谓,但是这个方向如果错了,那自己还有下一个方向吗?这点迷茫,让俞则的手心又有点汗津津的。
很快一瓶酒就下去了,吴嘉文等服务员倒酒的空档,站起来去上洗手间。
俞则看着吴嘉文走出去的背影,琢磨着还要不要盯紧这个人呢?
一定要盯!首先,自己对吴嘉文的怀疑无法排除;其次,现在没有更好的目标;还有一点,就是那个灰夹克总让俞则联想起吴嘉文的马尾,俞则不相信自己会无端产生莫名的联想,这点很重要。
吴嘉文去了好长时间才回来,进来就对他哥抱怨:“怎么选这么个地方呢?包厢里也没有洗手间!”
“就你毛病多!”吴炳文显得很反感吴嘉文的抱怨。
“呵呵!是不是洗手间里都是喝多了的啊?”俞则并没在意他们弟兄俩的说话,随口和了一句。
“何止啊!闻了那味道都不想吃东西了!”吴嘉文拿毛巾出劲地擦着手说。
“少说两句好不好!我们还要吃呢!”吴炳文用伸出的筷子敲着盘子说。
俞则也被吴嘉文的抱怨搞得有点别扭,不过没象吴炳文那样直接地表现出来,见吴嘉文被他哥数落得不再说话,为了避免尴尬,只能发了烟,算打个圆场。
吴嘉文点上烟后问俞则:“则哥吃完了有安排吗?”
“没啥方向啊!”俞则抽着烟随口说着。
“不如一起去桑拿吧!”吴嘉文提议的时候,看着俞则的眼睛里放着光。
俞则被吴嘉文的眼神看得不舒服,踌躇着考虑是不是要直接拒绝的工夫,吴嘉文继续说着。
“别考虑了!弟弟我还想见识下则哥的刺青呢!这都怪我哥,害我老想欣赏则哥的刺青呢!”
俞则想起吴嘉文上次跟自己提到他身上也有大师的作品,心里也有了见识下的冲动,不禁点着头。
“则哥那叫刺青!你身上那玩意让我怎么说你呢?”吴炳文Сhā嘴说,语气里带着不屑。
“怎么了?我身上的也不是画上去的啊!”吴嘉文嘴里回击着他哥,眼睛冲俞则挤了挤,“则哥,我们就这么定了啊!”
吴炳文的说话让俞则不以为然,相反倒越发激起了他的兴趣,他知道国外的刺青大师和中国传统刺青师傅在理念上是截然不同的,他也想亲眼见识一下。于是俞则很明确地向吴嘉文点头表示同意。
十八 奢华包厢
看看酒都差不多了,俞则示意服务员结帐。
“你开车来没?”吴炳文酒量很好,除了脸红一点,丝毫没有舌头大的迹象。
“没有。”
“我也没开,坐嘉文的车子来的,正好一部!”
“我们打车去吧!我不想开了,好远的!”吴嘉文拿毛巾擦着手说。
“还没说地方呢,什么就好远的?”
吴炳文的问话也提出了俞则心中的疑问。
“我知道地方啊!包厢里有小池子,干蒸、湿蒸一应俱全,你不是想让我和则哥上大池子里去吓人吧!”
吴嘉文的话把俞则说得笑了起来,吴炳文却鄙夷地看了眼吴嘉文说:“怕你在人前出丑,让我也跟着丢脸!”
吴嘉文丝毫不介意吴炳文的奚落,还冲吴炳文挤着眼睛说:“那地方还有红绳玩呢!”
“X!你爱玩是你爱玩,别拉上我和则哥!”吴炳文不屑地骂着说。
俞则没懂吴嘉文说的是什么,估计是桑拿里面新流行的X服务,他只是不理解吴炳文为什么对吴嘉文的纹身这么感冒,这让他的兴趣更加强烈了。
“在哪呢?别带我们到乡下去!”吴炳文瞪着眼睛问他弟弟。
“城北,不远。”
俞则听到是城北,心里跳了一下。现在这个时间往城北去没问题,可是回来的时候,路上就没什么车了,卞清和“猢狲”要盯着吴嘉文,很容易暴露的!俞则不是不相信他们两个的能力,只是现在自己已经到了不得不慎之又慎的地步,卞清和“猢狲”是自己手里不多的牌了,绝对不能再有闪失!
下楼的时候,俞则瞄了眼比自己早到,坐在大厅窗边的卞清和“猢狲”,考虑要不要出去后快速打车甩掉他们,就见卞清已经示意不远处的服务员结帐了。
甩掉他们!俞则立刻做了决定,快步走在前面。
“你们等我下,我到帐台买包烟,烟抽完了,车上也没了。”
身后吴嘉文的说话让俞则眉头拧了下。
“到浴室拿两包好了。”
吴炳文的说话让俞则心定了下,没有停下脚步,扭头说:“路上也可以买的。”
“浴室的烟不好,我买过。路上还要停,麻烦,就在这拿两包。”
俞则看着吴嘉文边说边走向帐台,余光里看见“猢狲”已经起身从那边往门外走了,留着卞清在那里等帐单。
俞则看到吴炳文追了上来,只能放慢脚步,和他一起往门口走去。
等吴嘉文上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地方之后,出租车打着转向灯起步汇入车流的时候,俞则凭直觉已经可以确定“猢狲”的车在后面吊上了。到了现在,俞则也不再多想什么了。
吴嘉文说的那家洗浴中心有点偏,但还属于城北的中心区域,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
俞则老远就看见院子大门口的霓虹灯箱,知道里面不止有洗浴中心,还有酒吧和客房餐饮,是一个规模大而齐全的娱乐场所。
当出租车减速打弯到院子门口的时候,俞则一眼扫过去,没能在后面的车辆中找到“猢狲”的爱丽舍,但是他知道,“猢狲”他们肯定跟上来了。
俞则不想用老号码与“猢狲”联系,新号码也没带出来,怎么让“猢狲”放弃跟踪呢?这让俞则和吴炳文一起跟着吴嘉文往里走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根本对周围的环境没有留心。
吴嘉文似乎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听他说了句连俞则都没听清楚的话后,在前面引路,穿过仿如迷宫般错综的过道,把他们领进了位于里进一条走道尽头的包厢。
这个包厢给俞则的感觉是太大了一点。天花板吊顶很高,这是俞则最喜欢的,他讨厌一般浴室里那种到顶只有二米八甚至还不到的包厢,加上房间的狭小,会让他很不舒服。进门一眼就看见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门镶嵌在对面墙上,俞则估计那里面就是澡池。门右边有巨大的衣柜,右手靠墙摆放着四张单人床,左手靠外位置有一张自动麻将桌,这侧靠里有一张很大的象床一样的玩意,正因为它大,才让俞则觉得那不是床。而室内不同一般的照明亮度也让俞则觉得有点奇怪的同时,清楚地看见大床上方的天花板上有两个类似于挂吊扇的挂钩的玩意,再看墙上似乎也有两个类似的玩意。
屋子里摆放着这么多东西,中间仍然有相当大的空地,要不是|乳白色的地毯从对面墙角一直铺到距离包厢门二米的位置,俞则会觉得这空间可以当个小舞池了。
|乳白色的地毯提醒俞则注意到,这个包厢从装潢到家具以及装饰物,除了麻将桌中间的那片绿色,剩下只有一个色调——象牙白。俞则对此感到很纳闷,这样的包厢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俞则纳闷的同时,发现吴炳文脸上也表露出与自己想法相同的神情。
“不错吧!”
吴嘉文笑着问他们的同时,那名男服务员从旁边衣柜的下面拿出三个印有“已消毒”字样的纸袋子,从里面拿出拖鞋摆放在地上。俞则看到居然还是皮质的拖鞋。
“不错!”俞则看见吴炳文没有理他弟弟,便应了吴嘉文一声。俞则从这间浴室的包厢上,认识了C市这三年多的变化,真的很大。
“喝什么?”吴嘉文几乎同时踢掉皮鞋,脱下上衣,问着俞则。
“茶,绿茶。”俞则换着拖鞋回答。
征询了他哥的意见后,吴嘉文交代了服务员,服务员拿出三身浴衣之后便出去了。
吴嘉文很快把衬衣和长裤脱掉了,只剩紧身背心和平角大短裤,俞则发现吴嘉文的穿衣习惯和自己差不多的同时,并不能看到对方的纹身,这点和自己也是一样的。
吴嘉文转身冲正在解衬衣扣子的俞则咧嘴一笑,便把背心脱了下来。
一幅不完整的图像映入俞则的眼帘,虽然非常怪异,俞则还是一眼就能辨认出那是一个倒缠在吴嘉文身体上的祼 体女人。
在吴嘉文短裤裤腰上面,正有一双倒着望向斜上方的大眼睛。俞则感觉那双眼睛仿佛正在盯着自己,眼光中透露出一丝幽怨之色,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同时,也惊叹这样传神的刺青技艺真是杰作。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九 怪异纹身
“别让你那恶心的的女人盯着我!X!”在俞则右边的吴炳文张口呵斥着。
吴嘉文整着手里的背心,根本没理会吴炳文的叫嚷,双眼放着光地盯住俞则的脸,隆起的胸肌随着手部的动作无规律却有力地跳动着。
包厢里极度明亮的灯光照射下,俞则仔细看清楚吴嘉文身上的刺青图案,那是一个倒挂着的祼 体女人形象,肌肤泛着亮黑色,五官也同肤色一起展示出典型非裔的特征,额头以上部分隐藏在吴嘉文的短裤里面,大腿在吴嘉文第一块腹肌下开始*般分开,沿着吴嘉文胸肌线轨迹往肋部伸展,膝盖以下部分隐藏在背后,双臂也呈一种怪异的角度缠绕住吴嘉文的腰际,以至于使得躯干也呈现出一种向外迸张的形态,结合着四肢的张力,让俞则感觉那样的躯体内蕴涵着无穷的活力与能量一般。
俞则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么一幅刺青图案吸引过去了,视线并没有接触吴嘉文放着光的双眼。
“我哥他不懂的!”吴嘉文边说边侧身过去,把背心放进衣柜。
随着图像移出视线和吴嘉文的话音响起,俞则才将注意力从专注中抽离出来,点着头附和着吴嘉文的观点:“对!他不懂这个!”
“X!连阴 毛都是红色的恶心黑女人!怪胎!只有你这个BT小子往身上整那种怪胎玩意!别跟我说这些!不是陪则哥一起,我才不受你折磨呢!X!”吴炳文爆着粗口一气呵成的抱怨着。
俞则扭头看着吴炳文那满脸的怒色,不禁笑出声的同时,发现自己刚才倒没有注意那个“女人”的耻部,更没注意到那上面还长着红色的耻毛。
“那你们快点脱啊!”吴嘉文对他哥哥的咒骂并不生气,拿起浴袍穿在身上,掏了衣服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出来,往最近的床上走过去坐下,看着俞则和吴炳文两个人继续*服,一脸不着调的笑容。
俞则加快了*的速度,脱去背心之后,没转头却是对吴嘉文说:“我这是土法纹身,和你身上的不能比。”
“也不是了,你的是中国传统的人物白描,我这就是西方的油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创作者在作品中渗透了多少自己的表达力度在里面。”吴炳文边说边向换上浴袍走来的俞则递上烟。
“创作者的表达力度来自于他对自己要创作的作品的理解,理解的越深刻,力度越饱涨,直到从自己正在创作的手里漫溢出来,渗透进作品里,那样的作品是能够让人深切感受到震撼的作品。”
俞则看着吴嘉文停下来点上烟,知道他只是稍作停顿而已。吴嘉文这样侃侃而谈,结合着他那马尾,让俞则仿佛间认为,吴嘉文就是个艺术青年。
“很明显,为则哥刺青的师傅把自己对关公的全部理解和情感都渗透到针尖上了。抛开这个不谈,就凭则哥身上的刺青是几十年前纹的,当初就能考虑到体型变化的因素,做出预估让原作到现在更加丰满而传神这点,也绝对是上乘之作啊!”
俞则知道吴嘉文的评价并不是纯粹的奉承,他很清楚自己背上是师父的心血,他只是对吴嘉文的观察能力比较上心,自己刚才背部祼露也就几秒钟而已。
吴嘉文看到俞则只笑着不说话,估计自己的话说到他心窝子里了,又接着说:“这个给则哥纹身的师傅不但是个技艺高超的大师,而且对则哥的了解程度一定也很深,否则无法根据则哥小时候的情况,预计到则哥的身体变化走向和程度,他肯定和则哥是非常亲近的人呢!”
俞则没想到吴嘉文会把话引到这上面,潜意识里马上又把这个话题与正笼罩着自己的危机疑云联系起来,正准备对吴嘉文的话题采取沉默来应对时,就听见吴炳文Сhā话了。
“对了!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则哥,你那纹身是谁给你纹上去的?”
吴炳文的问题让俞则感到很棘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这时候,他突然感觉这哥俩倒象合着伙拿话来刺探自己一样,继续沉默并不是应对的最好方法,那么自己该怎么说呢?提起师父?要是他们把话继续往自己不愿延伸的方向引怎么办呢?
就在俞则因为搞不清楚这哥俩的意图与立场而踌躇之际,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吴嘉文大声吆喝了一句,服务员托着托盘开门进来。
等服务员把茶水放下后,吴炳文一边起身下床,一边对他说:“行了,我们有需要再叫你。”说着跟着服务员走到门口。
俞则知道吴嘉文跟过去是准备锁门,他在进来的时候就注意过,门是可以反锁的,而且门上没有镶嵌透明玻璃,这样的门在前些年,C市娱乐休闲场所是明文禁止使用的,不过这里客人直接脱得光溜溜的,按上玻璃也确实不象话呢!
服务员在退出去的时候,轻声问吴嘉文:“后面要不要安排?”
俞则没有听见吴嘉文回答,也没看见他点头或是摇头,但是服务员的表情显示他已经得到了答案,估计吴嘉文只是用眼色就作出了答复,至于之后是什么样的安排,俞则并没有很上心。
服务员的到来让俞则很自然地回避开吴炳文的问题,当吴嘉文锁上门转身回来的时候,俞则已经掐灭了烟头,起身说:“泡澡去!也不知道水怎么样?”
吴嘉文听俞则这么说,止住了脚步,冲俞则咧嘴笑着,把浴袍脱了,短裤也褪了。
俞则也照样脱着浴袍的同时,看清楚吴嘉文身上原本隐藏在短裤里的那部分纹身,只见那非裔女人果然有着一头红发,红得象熟烂的西瓜瓤一样的颜色,分外扎眼。那头倒垂披散下去的红发,在吴嘉文耻毛上方开始,犹如被风吹着般分成两缕,沿着腹股沟往外侧飘散过去,又从大腿内侧缠绕回来。
吴嘉文把短裤甩在床上,往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门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叫唤着:“泡澡去喽!”
俞则边脱短裤边看向吴嘉文的背影,发现缠绕在吴嘉文后背上的双手和双脚,居然是触碰在一起的,结合那逼真地飘散缠绕着ρi股蛋子下的红发,让俞则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一个怪异的造型。
看着吴嘉文带着那妖异而精湛刺青的背影,俞则突然又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焦灼袭过心头。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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