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无线电里突然传出了一个无比轻松的回答，把大家一下子逗乐了，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就连张翔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说得好，酥饼！”张翔朝自己右侧的一架飞机挥了挥手，那个外号叫“酥饼”的苏炳连少尉也得意的挥手回应，“我们回到这里是为了祖国和民族而战，在这个国难深重的时候，我们个人的生命算不得什么！现在敌人就在前面，不管他们有多少，我们也只有向前一条路了！”

“大队长，日本仔来多少都好，反正就是一句话——顶硬上！顶他个全家富贵！（广东俗语，貌似指全家死光光）”另一个机组的长机赵扬用广东粗话说了一句，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对，顶硬上！”6架垂直尾翼上涂着黄|­色­闪电的霍克Ⅲ一齐加大了马力，对着敌机来袭的方向全速前进。

在南京附近的一个小镇，当地的居民们一大早就起来忙活着自己的营生，发生在上海的战火似乎完全不能打断他们固有的生活规律。但在某个时间，这些忙活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一起抬头注视着天空。这一天是近日来少有的好天气，虽然云层依然很多，太阳还是顽强的露出脸，把整个天空照得透亮。就在云层和阳光中间，一大堆苍蝇大小的黑点冒出头来，发出沉闷得令人压抑的“嗡嗡”响声，向南京方向飞去。

“看！日本鬼子的飞机！”

对这种场景早已不陌生的乡民们叫了出来。在他们与外界不多的接触中，他们知道这些日本人是来侵略中国的，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坏蛋、恶棍，而日本人前一段时间空袭时乱扔到小镇上的一颗炸弹更加深了这种印象。这些乡民恨恨地看着那些耀武扬威的飞行机械，各种乡骂不绝于口，也有不少人害怕起来，急忙跑回家关紧了门窗，寻求一点虚幻的安全感。

突然，在一大块云层的上面跃出六个黑点，居高临下地朝日本人的机群扑了下去。他们就像是一小队骄傲而无畏的骑士，面对着潮水一般的敌军发起了明知是有去无回的悲壮冲击，只不过他们­操­控的不是批挂重甲的战马，而是金属＋蒙布的战斗机。这6架战斗机的出现大大出乎日本人的意料，原本排得整整齐齐的编队一下子有些混乱起来。涂着红­色­烧饼图案的战斗机急忙拉起想迎战袭击者，而轰炸机则笨拙的扭动着身子试图避开那迅猛的一击，还有那些防卫机枪­射­手疯狂地拉动枪栓上弹­射­击，但这都已经来不及了。6架霍克Ⅲ转眼俯冲到机群的头顶，12挺航空机枪先后开火，一阵毫米子弹的弹雨倾泻过后，两架96陆攻一头栽了下去，还有一架被打着了一边机翼，不过还能拖着浓烟飞行。

日落太平洋(269)

那架受伤的轰炸机是张翔的猎物，他回头看见那架本该成为他第6个战绩的日本飞机居然还在飞着，而且机翼上的火势还有渐渐熄灭的趋势，不由得恨恨地骂了句娘。不过他没有机会回头给那架顽强的轰炸机补上几枪了，护航的日本战斗机正开足了马力朝他这个小队扑过来。

“酥饼、赵扬，你们两个机组继续­骚­扰轰炸机，我的机组给你们引开战斗机！”

这6架霍克已经冲到了日本人机群的下方，张翔在无线电里下达命令后，苏炳连他们的4架霍克呼啸着拉起，再度迎着弹雨钻到轰炸机群里去，而剩下的张翔和他的僚机黄永明改为平飞，分头朝上海的方向飞去。日军的飞行员并不傻，他们只分出了2架96舰战去追击，余下的战斗机留下来对付那4架中国战斗机。不过他们很快就开始感到头疼了。

这4架霍克似乎放弃了直接击落轰炸机的打算，而是充分发挥了自身的机动灵活，在一架架轰炸机中间穿行，还时不时挡在某架轰炸机的航路上，把它的飞行员吓得差点撞上旁边的友机。日本战斗机和轰炸机上的机枪­射­手怕误伤了自己人，都不敢随便开火，让这4架霍克把原本齐整的编队搞得混乱不堪，整个机群的速度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但这种有效的打法同时也是一种危险的打法。在混乱中，那个平时喜欢跟大家开玩笑的苏炳连少尉没来得及避让，他的飞机一头撞在一架96陆攻的右翼上，两架飞机一同翻滚着往下掉，谁都没有能够及时跳伞。他的僚机急忙中拉高，避开了这次致命的碰撞，却成为好几架日本战斗机的绝佳目标，在一阵毫米机枪的扫­射­中被打坏了发动机，飞机冒着浓烟坠向地面。那个华侨飞行员成功跳出了座舱，但那些连人类最低限度的良知都没有的日本人并不打算放过他，两架96舰战先后掠过那个张开的降落伞，用机枪连伞带人打成了蜂窝。

“该死的畜生！”

张翔驾驶着多了几个弹洞的霍克飞回战场，正好看到这一幕，连眼睛都红了。刚才他和黄永明引开2架敌机后，很快就利用娴熟的技术击落了那两架96舰战，但黄永明也受了伤，他就让自己的僚机迫降，他自己则飞回来支援苏炳连他们。想不到只一会儿工夫，他就损失了两个部下，而且其中一个还以这种方式死在他的眼前。愤怒的张翔油门全开，一个横滚朝一架­射­杀那名跳伞飞行员的96舰战冲去，对手措不及防之际就被打掉了大半个左翼。然后在他努力控制住飞机的时候张翔拉了个筋斗又回来了，一串准确的子弹把驾驶舱和人体打得稀烂。

其他的日本战斗机反应过来了，一窝蜂地围住张翔。张翔疯狂地­操­纵着霍克Ⅲ作出种种难以想象的剧烈机动动作，一次又一次地躲过死神的镰刀。但无论他的技术有多好，速度较慢的霍克是没有办法彻底摆脱这么多敌机的围攻的，终于他在一次横滚时被击中，飞机像块石头一样往下掉，他也受了伤，大腿被一发毫米子弹穿过，幸好没有打中动脉和腿骨。

日落太平洋(270)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张翔不打算跳伞，他可不想刚才的一幕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先任由飞机掉高度，等到周围的日本战斗机飞走后，他才轻柔地拉杆、踩脚蹬，终于在不到800米的高度时控制住了飞机，把下坠变成了滑翔。失去动力的霍克凭借着两层机翼在空气中轻盈地滑降，最后在一个镇子外边的一处平地上安全着陆。

等张翔拖着伤腿爬出座舱，失血过多的他昏了过去。几个大胆的乡民围了过来，这些纯朴的人们为他包扎伤口，最后想方设法通知南京机场把他接了回去。在野战医院里，张翔才知道在他被击落后南京的援军终于赶到战场，和日军展开了激战，又付出8架飞机和6名飞行员的代价后才赶走了日本人。此外，赵扬的机组非常幸运地安然回来，华侨航空队在这次恶战中击落了7架敌机，自身损失4架飞机和两名飞行员。

在敌我力量这么悬殊的情况下，这算得上是一次了不起的胜利；只不过，张翔非常清楚这对于中国空军来说仍然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因为目前损失的飞机几乎得不到任何补充，只要这样的战斗再来几次，中国空军将被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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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帮主回来了。在南宁的比赛输多赢少，最后没能小组出线，真是惭愧啊……

①真实的历史上，民国政府在开战之初就向欧美紧急购买了64架飞机，但战争开始后英美等国以中立为由不予交付（这也是本书里英国人不许华侨航空队的战斗机在香港上岸的原因之一），致使中国空军的飞机越打越少，最后损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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