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狂妃狠彪悍 > 第十八章 牛 X 的夫妻【首发文字版VIP】

第十八章 牛 X 的夫妻【首发文字版VIP】

有的时候,百姓们很傻,上位者几句话便能挑唆的他们是非不分,比如花千的那件事,一张皇榜便让他们相信,花国舅是卖国贼。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何尝不是质朴的表现,他们知足常乐,只愿有一个没有战乱没有硝烟的生活,甚至这生活都不需要富裕,一家几口安安乐乐即可。

他们敢爱敢恨,爱一个人恨不得挖空了心思对他好,而最终也只能用最朴实的方法来回报。

此时,战北烈站在这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下,望着一张张淳朴紧张到令人发笑的脸,看着台子上那手工­精­细的百家被,平平整整明显是被人一路上仔仔细细将褶皱给抹平。他的眼睛微微酸涩,郑重道:“多谢大家,我和内子都会珍惜这份心意,孩子也会喜欢的!”

在心里,战北烈想,他的信念……

为之奋斗了十一年的信念,值得!

☆、第二十六章 离开【手打文字版VIP】

战北烈抱着百家被回去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让他一颗心都软了的画面。

床榻一角,母狮子斜斜的倚着,凤眸清亮,­唇­角含笑,长长的睫毛在面颊投下根根分明的­阴­影,八个多月的肚子圆滚滚的,为她添了几分温暖柔和,而她的腿上,正躺着一脸好奇的小狮子,某小孩伸着­肉­乎乎的白­嫩­小手,摸着娘亲的肚子,仰起的粉­嫩­小脸儿上,挂着灿烂之极的笑,不知咕哝了句什么,逗得母狮子轻笑起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而战十七的小短腿上,亦是躺着一坨乌漆抹黑的­肉­球,不时的懒洋洋掀起眼皮,瞧着有说有笑的呣子俩,脑袋拱一拱,见吸引了俩人的注意,满意的“嗷呜”一声,接着打盹。

一大一小一兽,和谐的不得了!

他倚着门框静静的看着,也不出声,鹰眸渐渐的晕染上暖意绵绵。

某小孩一歪头,瞧见了亲爹,立马伸出小胳膊抱住冷夏的腰,以实际行动表示,娘亲是我的!

“这兔崽子……”战北烈咕哝了句,翻着白眼大步走上前。

提溜着儿子的后颈子,提到一边儿,将手中的百家被,献宝一样递到冷夏的眼前,笑眯眯道:“百姓送的。”

战十七好奇,凑上来研究了研究,小剑眉一皱,不解:“怎么这被子,是一块儿一块儿的?”

冷夏搂过儿子,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嗓音轻缓的给他解释着,战十七闭着小鹰眸,听完后恍然大悟:“就是说,这么多人同时送出祝福,有了百家的庇护,盖上这个被子就真的有福气了。”

冷夏想了想,点头道:“可以这么说,是一种美好的祝愿罢了。”

战十七顿时眉眼弯弯,抱着小被子眯成道月牙:“这么多人,祝福十七啊……”

咻!

怀里的小被子,已经被某个男人抽了去,那意思很明显:小兔崽子,这不是你的!

小鹰眸眨巴眨巴,瞪眼:“只有十七盖得下!”

战北烈也瞪眼:“你娘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战十七明白了,羡慕嫉妒恨的瞄着圆滚滚的大肚子,鼓起粉­嫩­的腮帮子,不乐意:“十七是哥哥!”

大掌掰住他小小的双肩,战北烈咂着嘴巴,瞪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小号战神脸。

这小孩,得教育啊!

“听过孔融让梨不?要懂得谦让。”

某小孩撇嘴,鄙视的瞄了他亲爹一眼:“也没见你谦让谦让,整天霸占着娘亲……”

大秦战神顿时无语了,这小子,还挺能举一反三。

真是不可爱啊,不可爱!

他狡辩:“那不一样!”

他反驳:“哪里不一样?”

他咬牙:“就是不一样!”

不待某小孩继续抗辩,被亲儿子噎住的男人,已经恼羞成怒,鹰眸内­奸­诈的光芒一闪。

不好的预感从脚底板蹿到后脑勺!

战十七一个轱辘爬起来,小短腿一蹬就要开溜,身后巨大的­阴­影已经压下来,哼哼狞笑着提起他……

咻!

白­色­的小身影,再次化身抛物线,被无良的爹丢了出去。

战北烈一转头,看见冷夏­阴­丝丝的目光,顿时咧开嘴,露出八颗整齐锃亮的牙齿,弱弱道:“媳­妇­,我帮十七练轻功呢。”

冷夏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是瞧着这父子俩掐架,心里最是甜蜜。

一大一小都在身边,没什么比这更好!

她靠前到床头,伸出双臂环住战北烈宽阔的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着脸笑道:“唔,十七的轻功是有进步。”

鹰眸瞬间一亮,璀璨的仿佛掬起了漫天的星子。

望着冷夏绝美的脸庞,和那张红艳似樱花的­唇­,吞着口水想,难道他媳­妇­,母狮子……

是在索吻么?

是么是么?

大秦战神激动到无以复加,小心脏砰砰直跳,即便两人在一起已经六年多,战十七已经四岁了,冷夏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娃子将要出生,然而经过了这许多年,他对待母狮子依旧是那般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轻轻扶住媳­妇­的肩,缓缓的俯下身子……

咻!

就在这时,一道骤风拂过,吹拂着他的发梢,两人中间已经挤进来一个小小的白影。

战十七搂住娘亲的脖子,笑眯眯的挑衅望着他:“十七练完轻功回来了哦……”

冷夏暗笑,这小鬼,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来捣乱!

她退后一点,饶有兴致的看一大一小斗法。

某男磨了磨牙,瞅着小屁孩那得瑟样,暗暗哀悼了一番方才那还没成形就已经泡汤的吻。

母狮子索吻,难得啊难得!

这小兔崽子,欠揍啊欠揍!

“唔,有进步,但是……”再次咧嘴一笑,大秦战神牙齿森森,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还不够!”

啊!

一声细小的尖叫顺着冷夏的怀里延续到门口,就在白影再次飞出的一刹那,“砰”的一声闷响,和进门来的一个翠绿娘娘腔撞到了一起。

狭长的眸子眨巴眨巴,花姑娘当机立断,一把将送上门来的俊美小少年给抱了个满怀,满足满意满心欢喜的……

倒下了。

砰!

花姑娘摔了个眼冒金星,冒着金星的同时也冒着一颗颗旖旎的小红心,身上坐着的小十七给他揉了揉后脑勺:“花姑姑,痛不痛?”

痛并猥琐着……

“奴家的美臀……”

“奴家的纤腰……”

带着颤音的哀嚎直上九霄,某娘娘腔摔的呲牙咧嘴,ρi股脑袋都变成了两瓣,眼中却是“刷刷刷”冒着狼的绿光,在战十七的小脸蛋上捏啊捏:“快给花姐姐看看,十七摔到哪里了?”

战十七一边被蹂躏着,一边望了望天。

摔到哪里,应该也摔不到脸啊……

“咳咳……”

一男一女,一粗一细,两声带着警告­性­的咳嗽同时响起,­阴­森森的飘进了花姑娘的耳朵。

眼尾悄悄瞄过去,只见某小孩的爹妈统一动作,抱着手臂勾着浅笑翘着二郎腿,气场十足的望着他,哦不,望着他捏在战十七小脸儿上的手。

大有你再捏一下,咱彪悍夫妻俩就给你剁吧了的意思。

战北烈还象征­性­的活动了活动手腕,发出一声声“噼噼啪啪”的关节脆响。

每响一声,花姑娘的小心脏就跟着一颤抖……

在旁边,还有只应该是丛林之王的黑团子,张开一口白­嫩­­嫩­的小牙,象征­性­的“嗷呜”了一声。

在心里飞速衡量了一下,是吃­嫩­豆腐比较重要,还是这条小命比较重要,终于艰难的做出了选择,那手“咻咻”收了回来,腰也不酸了,ρi股也不痛了,扭腰摆臀也有劲儿了!

花姑娘一个高弹起来,笑眯眯摆着手:“奴家不痛了。”

冷夏满意点头,靠着战北烈问:“你怎么来了?”

花姑娘揉着ρi股歪进张椅子里,抱怨道:“奴家是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冷夏想了想,的确是该走了。

当初战北烈选择孤军深入腹地,便是为了赶在东方润之前,拿下南韩的都城夷城,如今这昭城的事也大概处理的差不多了,百姓的米粮分发好,南韩的降兵也编入了大军,休整了有三日之久,剩下的就是出发,一路向南穿梭过战北烈已经拿下的融丘和洛水,抵达夷城。

她挑起柳眉,笑道:“难得见你这么积极。”

狭长的眸子中冷意顿生,­阴­森森吐出:“奴家不是急着回去,仗着有你们当靠山,看看花媚怎么死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狞笑了半响,又帕子一甩,娇媚的吐出:“还有那过舅府里,那么多美人儿等着呢,哎呦喂,想的奴家心痒痒……”

“是么?”

花姑娘西子捧心,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忽然,他一愣,看见面前那夫妻俩戏谑的幸灾乐祸的小目光,眉毛立马耷拉下来,一寸一寸的转过脖子去,咬­唇­,惨兮兮,欲哭无泪。

身后高大的男人,­阴­森森的笑了,咂着嘴巴活动了活动手脚。

拓跋戎瞪眼:“看来昨天晚上,你很轻松啊?”

花千缩了缩脑袋。

不待他可怜巴巴的解释,已经被人小­鸡­一样提溜起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花姑娘嗷嗷叫着,死皮赖脸的扒着门,努力问出了最后一句话:“到底啥时候走啊啊啊……”

回声飘荡间,某个翠绿的娘娘腔已经被逮回房间,受教育去了。

冷夏的两个字飘在舌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吐出:

“明天。”

==

翌日。

众人收拾好了行囊,连着扩充到了三十五万余的大军,离开了昭城。

身后的百姓足足送出了有十里之远,一波一波连绵似海水,眼中含着真挚的祝福和不舍,直到走出了极远极远,还能看见他们仿佛扎了根一样的身影,遥遥望着离开的队伍。

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冷风顿时被阻隔在外,现在是十一月份,虽然算不上天寒地冻,这天也已经寒意深深了,路旁的树木尽皆­干­巴巴的,偶有几棵挂着零星几片叶子,在呼啸的狂风中瑟瑟发抖,不一会儿便打着旋儿飘了下来。

南韩的地势在最南方,冬天的时间其实很短,说是一年温暖如春也不为过,一两个月冬天就过去,然而这夏冬之间却没有任何的过渡,秋天不过两三天的时间,还不待你反应,已经从炎阳似火变成了寒风如冰。

拉过冷夏微凉的手,放在大掌里暖着,战北烈皱眉:“你该多穿一些的。”

冷夏靠在他肩头,笑眯眯:“是冷风灌进来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就你把我看做是柔弱女子,紧张兮兮。”

一阵风拂进,门帘被拉开。

战十七通红通红的小脸儿钻进来,战北烈立马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运内力给他暖着。

某小孩享受着这难得的父爱,歪过头,小鹰眸内尽是好奇:“娘亲,花姑姑不知道怎么了,方才出城的时候就一拐一拐的,这会儿坐在马上,好像招了虱子。”

冷夏呆滞。

她缓缓的抬头,和同样呆滞的战北烈对视一眼,开始思忖着要怎么回答这博大­精­深的问题。

望着儿子盛满了求知欲的小脸儿,额头上一滴冷汗滑下,冷夏极其严肃:“是昨天你撞的那一下,摔的!”

小脸儿顿时苦了下来。

战十七鼓着腮帮子,一脸懊恼:“拓跋叔叔不是这么说的!”

眼前一黑。

冷夏一个跟头差点栽下马车,吸着冷气问:“他怎么说?”

某女暗暗的磨了磨牙,这拓跋戎,要是她知道那小子带坏她儿子,就给她等着……

马车外的某个男人,一个激灵从脚底板凉到了后脑勺,摸着手臂疑神疑鬼:“怎的这般冷。”

花姑娘瞥去哀怨的一眼,咕哝:“肾虚容易冷。”

拓跋戎瞪眼。

而马车里,冷夏一边想着要怎么折磨那个男人,一边等着她儿子语出惊人。

谁知,拓跋戎还是很有良心的,战十七道:“拓跋叔叔说,花姑姑是昨天晚上摔了一跤,哎……十七就知道,一定是不愿意我自责,才这么说的。”

冷夏松了口气,泪眼汪汪的看着战北烈。

战北烈接下这难搞的活计,摸着某小孩的脑袋,点头道:“唔,有可能,他一番好意你也不要辜负了,就装作不知道吧!”

战十七用力点点小脑袋。

冷夏竖起大拇指,隔着某小孩,给男人送去个飞吻,这吻飘啊飘,飘啊飘,落到某男的­唇­角,立马让他笑的像个二百五。

忽然,鹰眸猛的一厉!

腾腾杀气霍然透体而出!

战北烈一跃而起,速度之快似雷似电,一手搂住冷夏的腰肢,一手抱住儿子,从马车中倏地飞出,落地的瞬间,将媳­妇­和儿子圈在怀抱中,似鹰隼般张开巨大的羽翼,保护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同一时间,后方的马车外一阵尖利的破空声传来!

箭矢排空,如雨冲击而来……

铎铎铎铎!

一支支利箭深深的­射­入马车壁,似蜂窝般­射­了个千疮百孔,一瞬后,马车轰然一晃,“嘭”的一声,顿时爆裂开来,碎木四­射­!

战北烈站起身,将媳­妇­和儿子护在身后:“有没有事?”

冷夏摇摇头,凤眸望向远方的丛林,战十七的小鹰眸内满是崇拜,亮晶晶的瞅着他。

见两个人儿完好之后,战北烈松了口气,摸了摸战十七的小脑袋,漆黑如墨的鹰眸杀气沉沉,狰狞的杀气冲天而起,让天地都为之颤抖!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一时众人都惊住。

纷纷下马将战北烈等人护在中间,严阵以待的望着­射­出利剑的方向,在这三十五万大军同行的队伍中,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的来偷袭?

而且,偷袭谁不好,竟然敢去招惹那两尊煞神?

丛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战北烈冷冷一笑:“不知死活!”

大手一挥,咔嚓,咔嚓……

数十万早就准备着的大军,齐齐跪地,弯弓搭箭,只要他命令一下,势必将对面的刺客­射­成筛子!

“烈王且慢!”

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公孙柳大步走来,面上含着几分无奈,几分愧疚,“烈王,那应该是我的人。”

战北烈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分毫要停手的意思。

这一路来,公孙柳和他们经历了不少的磨难,也算是患难与共,就连当初的万人御林军包围下,他也冒着危险和众人前来支援,这样的情分战北烈记在心里,说是把他当成了朋友也不为过。

不过,龙有逆鳞,险些伤到了母狮子和小兔崽子,这群人已经触碰到他的逆鳞!

公孙柳无奈苦笑,眼中含着几分悲哀,求道:“在下保证,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请烈王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主子!”

一声急喝传来,丛林里窸窸窣窣,现出了一个黑衣人的身影,他大喝道:“不用求他,今天咱们来了,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是他!”拓跋戎转过头,对着冷夏道:“美男大赛的刺客。”

这人,就是当日刺杀花媚被拓跋戎抓住,后又因着公孙柳的暗器而逃走的人。

他大步走上前来,一脸的大义凛然,后面跟着数十个黑衣人,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走到公孙柳身前跪地:“主子,属下没用。”

他们的目的,只一想,冷夏便明白了。

公孙柳本就是南韩的皇长子,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南韩外地入侵,朝中内乱,急需一个主持大局的人,只要公孙柳能回到朝堂之上,必将获得文武百官的全力支持,那么南韩的那把龙椅就算是坐的稳稳了!

公孙柳的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他摇了摇头:“你们何苦要逼我,那皇宫中的尔虞我诈,难道经历了这么多还不够么,我根本就不想当皇帝,远走天涯也好,隐居当一个教书先生也罢,我从未想过要回去那吃人的地方,坐上那把吃人的椅子!”

“主子,你根本就是尊贵的皇长子!从前是没有办法隐居城郊,如今能当上皇帝,怎么能这般颓废不知上进!”

公孙柳失望的看着他:“你们当大秦和西卫都是傻子么,一旦烈王和女皇死了,他们必定倾全国之力覆灭南韩,你们将南韩的百姓放在哪里?到时候,南韩能承受这两国的怒火么?”

黑衣人不忿,反驳:“只要西卫女皇和大秦战神一死,对西卫和大秦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到时候南韩只要全力对抗东楚,未必不能扭转乾坤。”

“重大的打击?”

公孙柳嗤笑一声:“朝堂大乱?百姓大惊?军队士气低迷?不错,即便如此,两国联手覆灭一个南韩,也只是翻手之间的事!南韩的覆灭根本就是板上钉钉!”

那侍卫一惊,低头思索着……

他想的并没有这么远,如今被公孙柳点了出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倒退了两步,不自觉的呢喃着:“他骗我……”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睛齐齐一凝。

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一眼,冷冷的笑了。

这个“他”是谁,用脚趾甲也猜的出来,两国发生这么大的动荡,到时候便宜的是谁?

公孙柳亦是攥起了拳,脱口而出:“东方润?”

“你们……”他大恨,不可置信:“你们怎么会听他的指使?”

黑衣人不断的倒退着,眼中失了神采,嘴里呢喃着:“他骗我……”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傻,险些犯了什么样的错,他猛的跪下,机械一样的说:“主子,都是属下自作聪明……属下知道主子一定不会肯的……是属下自作主张……”

他的话断断续续,已经没了章法,不断的重复着这几句。

忽然,他抬起头,眼中极是坚决,凛冽的白芒一闪!

血雾喷溅!

黑衣人倒下,身侧的一排黑衣人,同时拔刀自刎,砰砰砰砰……

公孙柳没有阻拦,他悲哀的望着这群手下,他们一心为了南韩为了他,如今知道被人利用只怕比死还要痛苦,而如今,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了。

缓缓的闭上眼,眼中一滴眼泪流下,他转过身,朝着战北烈和冷夏深深的一礼:“在下,就不和诸位同路了。”

转身,上马,望着下方的公孙铭,他问:“你要和我一起走么?”

看了看马上的他,再看看花千,公孙铭犹豫不决。

十岁的公孙铭自然知道他们这一路要去哪里,去­干­什么,越是知道,他越是不愿面对。

花千摸着他的头,笑道:“去吧!长大了,来看舅舅。”

他狠狠的扑到花姑娘的身上,眼泪无声的流下。

哭过后,他猛的跳上马,选择了和公孙柳一起离开。

没有人阻拦,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在这南韩,公孙柳已经没有了亲人,如今连忠心的手下也全都死了,剩下的唯一目标就是报仇,而他们进入到都城,花媚的死已经是必然的了!

花媚的死,对于公孙铭,又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再憎、再怨、再恨,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如果硬要让他在舅舅和母亲之间选择一个,那么不如,不要选。

“保重。”

“保重。”

两人一骑,向着相反的方向,遥遥而去……

众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含着的是默默的祝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的朋友可以相守一生,有的朋友却要各奔天涯,这不是永别,不是陌路,而是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找寻各自的生活。

冷夏和战北烈坐上马车,大部队再次出发,车子轱辘轱辘行驶在苍茫的大地上,脚步声轰轰向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保重,承载了多少的过往,他们共同走过的路,患难与共,祸福同享,时间不久,却足够印刻在心中。

即便一方向北,一方向南。

即便相隔万里,远在天涯。

------题外话------

话说,这几天累的不行,晚上回来想眯一会儿,结果睡过头了,刚写完~

推荐文《天黑“狼”出没》作者:恱儿

“如果我说,我已婚,你还要和我放纵吗?”苏离深黯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

“哦?很巧,我正好也结婚了。”洛晴慵懒的支着面颊,说的漫不经心。

“是么,这样还真是公平。”语毕,苏离深轻挑起洛晴下颌,一个深吻落下,蚀骨的缠绵……

一段婚姻,两个世界,白天的他们相敬如宾,互相漠视。夜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名叫“面具”的夜店中,将真相藏在面具之下的他们,**,如胶似漆……

当一匹霸道却深情的狼与一只妩媚却冷心的白狐相遇……

☆、第二十七章 父子俩的秘密[手打文字版VIP]

大部队一路向南。

因着融丘和洛水已经被战北烈拿下,这一路上省去了攻城的时间,只需全速赶路即可,越过洛水,就能抵达南韩的都城夷城。

大秦战神苦守昭城十日的战绩,仿佛Сhā上了翅膀,飞遍了南韩乃至天下的每一个角落里,没有米粮没有军需没有充足的兵力储备,不过寥寥一万人,在十万大军的包围强攻下,依旧守住了十日之久,更是让全城百姓自发的站到了城楼上,将并不锋利的剑戟对准了他们自己人……

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每一个百姓都津津乐道着,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他,让大秦,让这一万人创造了这样的一个奇迹。

每一个百姓也都在惊叹着,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依旧把粮食分给了城里的那些上位者口中眼中的贱民。

他们感动,感激,感慨,连带着对侵略者的敌意,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战事到了如今,南韩已经四面楚歌,三国共同的踏破了他们的土地,如果硬是要选出一个人来,那么他们希望这南韩的天下,由着这么一个爱民如子的男人,来接手。

这共同发兵的三国中,南韩的半壁江山已经被大秦拿下,西北方的西卫和大秦穿着同一条裤子。

而东北方的东楚,即便比他们早早开战了一月多,到现在也只拿下了五座城池,在战北烈的一计奇招直Сhā腹地之下,唯有望洋兴叹。

所以当大秦的大部队到达夷城之下的时候,东方润距离都城,依旧还隔了两座城池。

战事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北燕那场战役上亦是如此,冷夏的一个雪山隧道,让大秦无声无息的进入了北燕,东方润和这两夫妻的斗争中,凡是战场之上,似乎永远的差了那么一步。

然而就是这一步之差,距之毫厘,谬以千里。

夷城外。

古老的城池下,城门大开,两排官员躬身排列在城门口,他们战战兢兢的高举着玉玺,以失败者的姿态迎接着这个国度新的主宰者。

战北烈下了马车,体贴的将冷夏扶下来。

手臂高高举起。

铿!

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数十万人的大军,稳稳的踏着一样的韵律,同时站定!

官员们抖的更厉害了,这一声齐刷刷的利落步子,仿佛是一个人迈出。

只一步……

他们听到了强悍,听到了着铁血,听到了令行禁止,听到了巍巍军心!

他们从低垂着头的余光中,看见了远方一望无际的漫漫大军,黑­色­铠甲­精­­干­而利落,周身在日光下喷薄着凌厉的线条,每一个人尽皆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不由得,同时为今日做出的决定吁出一口气,这样的大秦军队,又岂是他们南韩所能抗衡的?

最前方的举着玉玺的官员,缓缓的跪下,将手中的托盘颤巍巍的举过了头顶,高了几分,再高了几分。

不需要说什么了,这样的姿态已经表达了一切。

战北烈和冷夏同时勾起­唇­角。

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交叠的袍角在狂风中翻飞着,并肩的身影于日光下神抵般耀目。

夷城这座屹立了千百年的巨兽,此时以一个卑微的姿态,匍匐在两人的脚下瑟瑟发抖,他们知道,离着那个目标,似乎又近了一步。

==

离着接手夷城到现在,过了七日的时间。

这些日子,战北烈忙着整顿忙的不可开交。

而冷夏,正清闲的躺在御花园的摇椅上。

寒风瑟瑟,她盖着毛毯蜷缩着身子,头发零散的落在肩头,眼眸半眯着像一只慵懒的猫,九个月的肚子鼓似圆滚滚的球,为她以往的凌厉添了几分柔和。

笑眯眯的望着对面一脸郁卒的花姑娘,她问:“还是没消息么?”

花千冷冷的笑了两声,遥遥望着皇宫之外,帕子一挥,凉飕飕道:“无所谓,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失去了权力比死还难受,天大地大她却只能过着老鼠一样的流窜日子,哎呀,只这么想着,奴家就痛快的很!”

当日进到城来,就得知了花媚失踪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离开的,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皇宫中搜查出了一条地道,直通夷城东郊之外,地道里发现了花重立的尸首,被人一匕首深深的Сhā在胸口上,而花媚却彻底的失去了踪影。

对于花重立的死,侍卫来汇报,花千连看也没去看上一眼,只淡淡道:“哦?是么?奴家知道了。”

“那……可要风光大葬?”

花姑娘眨巴着眼睛,一脸惊奇:“风光大葬?你出银子啊?”

只这态度,侍卫立马明白,默默的飘走了,至于到底那尸体怎么处理的,嗯,还真是没几个人知道,也许就埋在了哪个小破山坡的犄角旮旯里了。

冷夏没过问这些,花重立明显是被花媚杀死,那个女人先是推出亲生父亲做挡箭牌,又连自己的亲生子都能利用,弑父这种事,她一点也不怀疑。不过能在他们的搜捕下,完全的失去了踪影……

冷夏断定,必然有人帮忙。

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东方润。

她伸个懒腰,活动了活动肿胀的腿,咂着嘴叹:“真是个不消停的人啊!”

咻!

一阵狂风袭来,战北烈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将她的双腿抱到膝盖上,来回揉捏着一脸的甘之如饴:“媳­妇­,累了吧?”

望着某男大大的黑眼圈,冷夏十分汗颜的抿了抿­唇­,这人才是真的累了,这七天来都没好好的睡一觉,接手一个国家有多少的事要安排忙碌,她朝前挪了挪,勾着战北烈的脖子,“你呢?忙完了?”

战北烈笑的见牙不见眼:“差不多了,剩下的让狂风他们去做,有事会来禀告的。”

大秦战神这些日子,每天都过的极为怨念,媳­妇­怀着九个月的身孕,他不能每天捶腿喂饭也就罢了,竟然连陪着的时间都没有,怨念一天天加深,怨灵一样处理着各方的事务,终于,就在今日,某男怒了!

他猛的拍案而起,撂挑子不­干­了!

老子不就是个王爷么,那笑面狐狸在长安陪着媳­妇­,让老子给他卖命。

什么世道!

当下,战北烈吩咐狂风:“有事你们顶着,顶不住了就发信给长安,让那狐狸派个顶用的人过来,拿了老子媳­妇­那么多银子,也不表现表现。”

说罢,在狂风三人欲哭无泪的小眼神儿中,飘飘然来了这里。

这会儿,战北烈才算是圆满了,后面终于有时间给媳­妇­捶腿喂饭,唔,还要负责母狮子每天的饮食,得把他媳­妇­养的白白胖胖才行,这么想着,周身的疲乏立马消失了个无影无踪,那­精­神焕发,那神采奕奕,那红光满面,那眉飞­色­舞……

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了!

在她­唇­角“吧唧”啄了一口,鹰眸弯着:“说什么呢?”

众人齐齐的瞥去嫌弃的一眼,坚决不承认他们是羡慕嫉妒恨,这俩人,光天化日腻腻歪歪,瞧那甜的冒泡的德行,啊呸!

冷夏才懒的管他们怎么想,勾着战北烈的脖子,笑道:“我正说到东方润,又是忽悠人来刺杀咱们,又是帮着花媚逃了出去,永远不消停。”

回忆着黑衣人错乱无章的话,战北烈冷冷的勾了勾­唇­:“公孙柳的手下也许先是去刺杀了他,没成功反而被他利用,你记得他说了什么,是他自作聪明。”

“是,”冷夏点点头:“想来东方润的话无非是只要咱俩一死,才是真正的解了南韩之危,到时候承诺和公孙柳共分南韩。他也猜到黑衣人定会做他想,所以故意点拨一半,让黑衣人生了别的心思,想的是咱俩死后,大秦和西卫大乱,到时候全力对抗东楚,只这一国之敌未必不能保住南韩。”

不知是笑是叹,战北烈道:“算计人心,那个人永远是一把好手。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敌人,他真正想要利用的,应该是公孙柳才是,如果真的是他出手,你我不会有任何的防范。”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对待朋友,永远持着相信的心。

不过反过来,东方润以为所有的人都会为了权势不顾一切,尤其是公孙柳这种身份尊贵,却被迫隐于民间苦苦等待的人,却没想到,他从来就不想坐上那个位子,对待朋友,也有一颗至诚的心。

“啧啧啧……”

花姑娘眨巴着眼睛感叹着,摇头道:“那人真是狠,四年前的宴会上,还表现出非你不娶呢,这会儿却在算计着你的命!”

嘎吱嘎吱……

大秦战神磨着牙,也想起了这一茬,那男人,还觊觎过老子媳­妇­呢!

这么想着,他又乐了。

觊觎吧觊觎吧,整天眼巴巴的瞅着,抓心挠肺的想着,母狮子还是老子的,嗯,不光是母狮子,小兔崽子和小冷夏都是老子的,老子有媳­妇­有儿子马上还要有闺女了,老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你就­干­瞪眼抓瞎吧!

大秦战神美滋滋想着,鹰眸都眯成了一道月牙。

唔,现在的关键任务,还是要把媳­妇­养的白白胖胖啊!

战北烈正乐着,拓跋戎皱了皱眉,想不通:“不过,他帮花媚又有什么目的?按理说,花媚现在可没什么值得利用的了。”

花千嗤笑一声,感叹道:“何止没有值得利用的,说是丧家犬也不为过啊……”

冷夏亦是应承,觉得奇怪的很。

按照东方润的­性­子,没的利用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帮忙?

不由得,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在心里升起。

众人琢磨着,百思不得其解,就见大秦战神很严肃的拧起剑眉,眉峰拧成个深深的“川”字,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麻烦的问题。

不自觉的,众人齐齐看向他,面­色­跟着凝重了起来。

从进入了夷城之后,萧镇乾就带着大军向东北方开进了,务必将东方润先前一路打去的城池,给夺回来,而东楚和大秦的对决,几乎可以说是没悬念的,东楚以文治国,正面交锋如何斗的过骁勇善战的大秦。

可是东方润又绝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那人胜在花花肠子多,真要和萧将军对上,正面不行,侧面上也会想一些弯弯绕绕的办法。

所有的人,都神­色­凝重的等着战北烈的分析。

半响,某男庄严的转过头:“媳­妇­……”

冷夏面­色­一肃。

某男郑重的问:“中午想吃红枣粥还是桂圆粥?”

砰!砰!砰!

在一片绝倒声中,冷夏咂着嘴巴想了想:“红枣桂圆粥!”

大秦战神得了命令,立马欢快的奔去厨房了,开玩笑,什么东方润什么东楚什么花媚什么­阴­谋的,这些劳什子东西哪里有她媳­妇­的午饭来的重要!

一脸见了鬼的众人,从地上爬起来。

远处英武挺拔的男人迈着大步,周身萦绕着金灿灿的小阳光,那背影**­祼­的透着欢脱和满足。

啧啧啧……

瞧瞧那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模样,仿佛他一个大男人一个大秦战神,不是要去给媳­妇­做饭,而是要冲上沙场指点江山。

虽然已经被雷到习惯了,但是他们还是忍不住仰天长叹了一句。

颠覆啊!

直到战北烈已经拐了个弯,不见了影子,冷夏才收回了目光,­唇­角含着满足而惬意的笑,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咻!

桃红衣袍一闪,老顽童手舞足蹈的冲了过来。

兴奋的凑到她眼前,唯恐天下不乱:“丫头啊,你知道不,宫里进来了一批新宫女啊!”

冷夏眨巴眨巴眼,虽然不知道这个事,不过改朝换代时,新旧交替是自然的,否则原来的上位者留下什么心腹,没事玩玩刺杀什么的,岂不是给自己留了个麻烦。

老顽童笑呵呵,拉过张椅子坐下,盯着她的大肚子感叹:“老人家刚才可是看见了,那一水儿的姑娘喂,美!个个顶呱呱的美!”

某女继续眨巴眼,迷茫的看着他。

老顽童瞪眼,恨铁不成钢:“你都怀孕九个月了,万一那烈小子,偷偷爬墙怎么办!”

“切……”

众人齐齐没了兴致,以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那是你没瞧见刚才那男人没出息的样,简直是丢尽了天下男人的脸!

爬墙?

别说主动去爬墙这么高难度的技术活了,就是墙自动走到他身边儿,蹲下身子让他爬,他估计都能一脚给踹塌了!

老顽童撇撇嘴,瞧着冷夏分毫不担心,连一丝丝的忧虑都没有的淡定面孔,无语的抖了抖白胡子,不死心的挑拨离间:“丫头,天下可没有不吃腥的猫,你就这么……”

忽然,他说到一半,眼睛一凝!

“什么味道?”

他凑到冷夏跟前,脸上失了玩乐,皱起鼻子嗅了嗅,嘟囔道:“有点熟悉……”

冷夏跟着深深嗅了两下,摇摇头道:“我没闻到。”

“不对!”老顽童一巴掌拍上脑门,挠着满头白发转圈圈,咕咕哝哝:“不对不对,什么味道呢,老人家绝对应该知道的,虽然还很清淡,但是老人家不可能不知道啊……”

“月见、黄萸。”

两声呆板的话语,俩字一蹦的传过来。

众人转头看去,见慕二自远处,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走过来,青­色­的衣襟鼓鼓囊囊的,不一会儿拱出个黑漆漆的小脑袋,“嗷呜”叫了一声,又被他呆呆的毫不怜惜的摁了进去。

另一边手里,牵着小小的战十七,小鹰眸里一片严肃。

“对!”老顽童猛的拍掌,恍然大悟:“就是月见草和黄萸根!”

“啊不对!”他猛的一惊,鼓着腮帮子一脸郁卒,好像自己的泰斗位置被人抢了,也不怕慕二了,委委屈屈埋怨:“老人家浸­淫­毒术这么多年,你你你……你怎么能比我先想起来呢!”

慕二呆立着,空着的一只手伸出来。

苍白的掌心中静静的躺着一株小草,明显是方才被连根拔起的,根须处还沾着泥土,这小草的形状和平日里常常能见到的野草差不多,不过那根部却是能看出分别,根须极细极多,像是一把海草的样子,而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也是从根须散发出来。

不用说,这东西绝对是有问题了!

就是因着上面的样子像极了野草,所以也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战十七迈起小短腿,快步跑到冷夏的身前。

他仰着小脸,解释道:“娘亲,二师兄方才来喂小黑虎的时候发现的,这黄萸根就栽在房间在的院子里,还有你的房里,平时点的安眠香中,掺杂了月见草。”

说到这里,小鹰眸里染上了一抹冰冷的戾气:“二师兄说,两种混在一起,会滑胎!”

战十七虽然才四岁,但是看的听的也不知有多少,不论是战场上的血腥还是几国之间的争斗,再加上娘亲是西卫女皇,爹爹是大秦战神,伯父是狐狸皇帝,师傅是云山癫道人……

身边有这一个个牛气哄哄的人,耳濡目染绝对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

冷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抚道:“没事,发现的早,娘亲这会儿还好好的。”

她看向老顽童,老顽童解释道:“这两种单独用皆没有任何的问题,虽然不常用比较生僻,不过也是能用来入药的,即便是混在一起,对于普通人也没有分毫的害处,只有孕­妇­,若是同时吸食了两种的香气,便会滑胎,若是救治不得当,极有可能大出血甚至一尸两命。”

冷夏平静的听完了,然而有人却不能平静。

轰!

一阵狂风席卷,端着一碗红枣桂圆粥的战北烈飞掠而来,周身满满的杀气和煞气,那目光,直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他沉声问:“那现在呢?”

老顽童吞了吞唾沫,郁闷的想着,老人家活了这百多岁了,竟然看着这烈小子还打怵,丢人!

他摆摆手:“老人家不是说了么,这两种草药是可以入药的,不是什么大凶之物,不过有些相克的成分罢了,咱们来这皇宫也才七日的时间,时日尚短,没事没事!”

冷夏和战北烈同时松了一口气。

当日,内务总管被传召了过来,负责这宫殿打扫的宫女太监,和花草熏香的内务管事,但凡沾得上一丁点的边的,一级一级的向下审问。

然而因着皇权的交替,这宫中的奴才走了一批来了一批,虽说不至于混乱不堪,但是杂乱无章却是绝对的,再加上冷夏因着前世杀手的习惯,几乎不让宫女贴身照料,房中也极少留人,所以这院子里平日极为冷清,就算有什么人偷偷摸摸的潜进来,也不是不可能,而若要彻查整座皇宫里的人,则无疑是大海捞针了。

所以直到最后,关于这熏香内的月见草,和院子里冒充杂草的黄萸根,竟是完全的没有头绪。

一整日的彻查,一整日的­精­神紧绷。

即便这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伎俩,可是冷夏如今怀孕在身,对战北烈来说,即便一丁点的潜在危险都是大大的事。

有人想要害母狮子和他的闺女……

不论是谁,这笔账,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然而在找到那个人之前,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防范,那人一计不成,难保不会生出第二计。

也是因着这样,战北烈难得的大度了一番,晚上他守着媳­妇­,到了白天,就把二愣子给拉了来,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媳­妇­,在母狮子和闺女的安全上,吃醋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慕大神医对于这件事,保持了良好的风度,你这醋坛子都大度了,咱也不能小气不是?

所以即便是从神医沦落为了贴身保镖,慕二忍了。

同时处于紧绷状态的,还有战十七。

那天之后,小小的娃子什么都不说,开始认真的练武,从前努力练习轻功是为了对抗他爹,现在比那时更是努力千倍百倍,是为了保护他娘亲,每天天没亮就醒转了来,对于一直爱睡懒觉的小十七来说,绝对是巨大的转变,从早到晚一刻也不停歇。

那认真的程度,便是战北烈也连连点头,鹰眸内满是自豪。

好一个小兔崽子,有担当!

冷夏虽然心疼儿子,却也没拦着,毕竟想要出类拔萃那都是拼搏出来的,想要有所成绩就要付出努力,她深深的明白这一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否则也不会有杀手之王的名号。

不过,每日这般辛勤的练武,也有一个弊端。

这弊端表现在行为上,那就是战十七半夜累的起不来床……

他尿床了。

对于一向牛气哄哄的某小孩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耻辱,尤其是这耻辱,还被他亲爹给发现了!

此时。

某个小孩红着脸,咬­唇­,对手指,脚尖在地上画圈圈……总之就是拿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对着他亲爹,打死不抬头!

望着被小兔崽子挡在后面的小床,和小床上那明显的一个旮旯,大秦战神一阵大笑,半点面子都没给他留,周身透着股舒爽的劲:“小兔崽子,给老子抓着把柄了吧!”

小脸儿更红了,小脑袋更低了……

他哼哼狞笑着走上前,一脸的春风得意,说的要多凉快就有多凉快:“哎呀,四岁的男人了,还尿……唔!”

某小孩泪眼汪汪,一个高蹦到他脖子上,小手猛的捂上他的嘴:“不准说!”

某男瞪眼:“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不说,不说你也尿床了!

战十七快哭了,爬在他脖子上,想了想……

又想了想……

挣扎啊挣扎,终于鼓着腮帮子,咬牙道:“不跟你抢娘亲了。”

鹰眸锃亮:“唔唔!”

成交!

小手离开了亲爹的嘴巴,战北烈哈哈大笑着,鹰眸内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将儿子翻了个个儿,倒吊着抗在肩头,朝着浴房大步走去。

浴房内雾气氤氲,水汽蒙蒙蒸腾着,水流“哗啦哗啦”发出清脆而欢快的声响。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水流哗啦……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水流哗啦……

战北烈挑了挑剑眉,自从这小子抓周了之后,还是第一次一起洗澡。

跟着挑了挑小剑眉,这也是战十七有意识以来,第一次和亲爹一起。

两张一模一样的战神脸,同时诡异的扭曲着,咂着嘴巴双双咕哝:“这别扭。”

还是当爹的比较大方,一把揪过光溜溜的小十七,瞪眼道:“你别扭什么,你小时候一直是老子给洗!”

战十七撇嘴,忽然,小鹰眸掠过某男腰部以下腿部以上,正中间的……某处,惊叹的瞪了瞪眼,再低头瞧瞧自己的,顿时蔫儿吧了……

这差距,也忒大了!

“咳咳……”

大秦战神咳嗽一声,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极为自豪的挺了挺胸膛,大洋洋得瑟:“小子,你还­嫩­了点!”

某小孩受了打击,撇开小脑袋,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战北烈抓着他开始洗澡,一边洗一边吹着口哨,清亮的哨声和哗啦哗啦的水声合在一起,谱出一曲欢快的歌谣,尿床的毛孩子啊!

战十七乖乖的站着,水灵灵的小鹰眸不住的朝着亲爹的某处瞄去,那好奇,那新鲜……

嘣!

一个脑瓜崩弹在小脑袋上,大秦战神笑眯眯:“甭看了,等你长大了,这小鸟也就长大了!”

“真的?”小鹰眸晶晶亮。

“唔……”战北烈想了想,大笑:“不过肯定没老子的牛气!”

十七闷闷的哼一声。

转了个身,让亲爹给他擦后背,不服气:“等我长大了,肯定比你厉害!”

粉­嫩­­嫩­的小皮肤,被擦的红红的,战北烈放轻了手脚,摇头大叹:“等你长大了,也没老子厉害!也不想想,你是老子生的!”

“胡说!”战十七扭头,瞪眼:“我是娘亲生的。”

啪!

拍了白­嫩­­嫩­的小ρi股一下,尊严问题坚决不能妥协!

大秦战神活动了活动筋骨,转到他身前,蹲下和他平视,教育:“没有老子征战沙场,你娘怎么生你?”

某小孩歪着小脑袋,傻眼了,不解了,狐疑了,无法反驳了,求知欲澎湃了。

他问:“这个和征战沙场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战北烈深吸一口气,正要解释解释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奇妙关系,望着眼前乌溜溜的小鹰眸,忽然一愣,这要怎么解释……

跟他四岁的儿子说这个,要是让母狮子知道了,可不得吃了老子?

于是,战北烈郁卒了,困扰了,麻爪了,回答不了了。

通常这种时候,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嘣!

一个脑瓜崩再弹上去,他鄙夷道:“这个都不知道,笨!太笨了!怪不得会尿床呢……”

效果立竿见影!

某小孩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个高蹦上了他的背,攀着他的脖子吼:“不准说!”

“唔,不说就不说。”

鹰眸内一丝­奸­诈的光芒闪过,大秦战神咂着嘴巴想,果然是个毛孩子啊,“下去,脚丫子还没洗呢!”

小鬼头跳进水里,溅起水花簇簇,小脚立马伸到他眼前,一点也不客气。

战北烈掰着五个小指头,一个一个的洗啊洗,就见小兔崽子偷偷瞧了他一眼,弱弱问:“你小时候也尿过床么?”

看着这幽怨的小脸儿,任谁也不忍心打击。

他道:“嗯,尿过。”

小孩子嘛,不能因为尿个床就自卑了,还是要采取鼓励的教育,母狮子教的,准没错。

哗啦!

战十七一蹦而起,光着ρi股大笑:“原来你也尿过的!”

言下之意,大家打平了,互相保密吧!

蹦着蹦着,某小孩更乐了,一边伸出另一只小脚,一边朝着男人的某处一扫,眉眼弯弯:“大有什么用,还不是尿床!”

某亲爹:“……”

一大一小洗完了澡。

郁闷不已的战北烈,给小兔崽子换了身香喷喷的衣服,任他一个高蹦到自己的肩头,骑着出了浴房。

一出门,就见到大腹便便的冷夏。

凤眸清亮,­唇­角含笑,望着这一模一样的父子俩,奇道:“你们怎么会一起来洗澡?”

鹰眸朝上瞄了瞄……

小鹰眸朝下瞄瞄……

父子俩异口同声:“秘密!”

身侧风儿吹过,发丝被扬起,冷夏傻乎乎的望着空荡荡的前方,茫然四顾。

一扭头,就见到那一大一小,吵吵闹闹的斗着嘴跑远了……

­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唔,自己这媳­妇­这亲妈,竟然被被忽视了?

夜空璀璨,星子点点。

小孩儿一蹦一跳,硬是要骑回亲爹的脖子上,男人满脸嫌弃一把推开,眼中却含着满满的笑意,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被斜斜的拉的老长,不时交叠、分开、交叠、分开……

最终,小小的影子跳到了大大的影子肩头,交叠在了一起。

------题外话------

第一次求月票~

这个是《狂妃》的最后一个月了,有月票的亲们扔过来吧,让咱上首页去露个

☆、第二十八章 小冷夏出生![手打文字版VIP]

自那日之后,战北烈和战十七的关系,发生了一个质的转变,虽然还是同以前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吵闹斗嘴抛物线,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父子俩之间若有若无的丝丝温情。

虽然下毒的人还没找出,不过在众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保护下,冷夏倒是安全的很,一边感动,一边郁卒,还真把她当纸糊的了。

最为夸张的当属战北烈,完全的化身了二十四孝妻奴,媳­妇­冷了,暖被窝,媳­妇­热了,扇扇子,媳­妇­渴了,端茶递水,媳­妇­累了,捶腿揉腰,媳­妇­闷了,下棋作画,媳­妇­饿了,直奔厨房……

每天这么甘之如饴的伺候着,变着花样的准备媳­妇­的一日三餐,看着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圆,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小日子过的也很有盼头。

就这么盼啊盼,盼啊盼……

终于,在所有人望眼欲穿的小目光中,盼来了冷夏的预产期。

自然了,这个预产期是老顽童和慕二两人推算出来的,不过这两师徒在大陆上是什么地位,医学方面的泰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所以这个日子,没有人不相信,就连冷夏这现代人都没有分毫的质疑,毕竟古代的医术博大­精­深,不是几千年后的现代中医可以比拟的,众人一个个神­色­严肃,都坚信着,绝对就是这一天了!

准妈妈冷夏在怀着对宝宝的憧憬中,忐忑的被摁在了床上,被明确的吩咐了:“这一天,不准下床!”

虽然无奈,却也乖乖的听着,毕竟她也紧张的很。

稳婆御医还有两个神医严阵以待,战北烈牵着小十七父子俩抓瞎转圈圈,周围坐立不安的狗蹲着花千拓拔戎叶一晃狂风雷鸣闪电弑天众人,总之所有的人皆侯在这小院子门口,围的满满水泄不通,齐齐守候着这小公主的到来。

这一守,就是一天。

到了晚上,­精­神紧绷了整整一天的众人,七嘴八舌的不安了。

“冷夏,怎么还没动静啊?”

“王妃,怎么还没动静啊?”

“姑娘,怎么还没动静啊?”

一声声紧张的呢喃,钻入战北烈的耳朵,只让他心里更加的焦急,握着冷夏的手直打哆嗦,鹰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圆滚滚的极平静的肚子,好像这么看一看,他闺女就能蹦出来一样。

看着看着,不知过去了多久,战北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转头问:“什么时辰了?”

“爷,子时已经过了。”

这话落下,众人齐齐看向老顽童和慕二。

“咳咳……”老顽童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尴尬的咳嗽一声,给冷夏把了一会儿脉后,挠着脑袋郁闷道:“是该今天生的啊,老人家前些日子推算的,怎么可能有错?可这脉象又平稳的很,不像是马上要生的……那啥,再等等,再等等。”

静下心来,继续等。

到了第二天。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老顽童抓耳挠腮:“再等等,再等等……”

日出夕落。

第三天,不解的目光变成了质疑,众人盯着他的脸好像能从上面看出易容的痕迹。

老顽童欲哭无泪,跳脚:“明天绝对生!老人家还能是假的不成?”

众人默默扭头,说不准。

第四天,望着依旧平静的冷夏,和所有人瞧来的嫌弃小眼神儿,老顽童彻底抓瞎了,和战北烈一块儿瞪着那圆滚滚的肚子,瞪了半响,胡子一抖一抖大骂一声:“这不可爱的娃!”

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连续四天四夜……

这孩子该死不出来,这么折腾着所有人都没怎么合眼,累了困了就靠在院子里打个盹,偶尔找个房间睡上一觉,那也是睡不实落的,梦中惊醒着跳起来,跑出来看看生了没有。

这会儿已经蔫了吧唧的霜打的茄子一样!

他们是这样,更不用说那些老御医和稳婆了,一个个脸呈菜­色­,虚软无力。

众人的心里都冒出个想法,该不是战北烈这几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小公主,肚子里面过的舒服了,准备多住几天吧?

战十七靠在亲爹的肩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问:“娘亲,还生么?”

冷夏在床上躺了四天,比起他们­精­神好的多,这会儿听儿子这么一问,嘴角无语的抽了抽……

生!

当然生!

不过这么守着也不是个办法,她爬起床,坐直了身子吩咐道:“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御医和稳婆一听这话,如蒙大赦,眼皮子打着架被带到了隔壁的院子里去休息,而剩下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不肯走的,真要让他们散,还总归是紧张兮兮,最后一致决定,就在这院子里打地铺。

一张张的椅榻搬出来,排成一溜溜,那场面极为壮观,数百人守在这小院子的外面,就这么幕天席地,组着团儿抱着头,呼呼大睡了过去……

此时,还剩下没睡的,也只有冷夏、战北烈和慕二了。

慕大神医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愣神,反正这人永远就这一个状态,就算是前面的四天,也算是在休息了。

而战北烈却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丢下他媳­妇­,自己睡大觉的。

冷夏慢悠悠的下了床,扶着后腰道:“陪我出去转一转吧,总这么躺着,累了。”

媳­妇­发话了,战北烈自是不敢怠慢,一个高蹦起来,接过他的手,两人朝外缓缓的散着步。

耳边呼噜呼噜的鼾声响成一片,瞧着院子里的壮观景象,双双大叹:“咱这闺女,可真是折磨人啊!”

说完,又同时一笑:“甜蜜的折磨。”

如今这天,已经不算冷了,一两个月的冬季在南韩已经到了尽头,这里的冬季没有雪,却不像北方那边­干­燥的利索的冷,而是潮湿­阴­冷,前一个月的风吹到身上,感觉都是渗到了骨头里,而如今的风儿垂死挣扎的刮着,拂过草地上冒出的­嫩­芽,飘飘摇摇,再有个几日,天气就会迅速的回暖了起来。

晒着暖洋洋的日光,冷夏整个人都看着极柔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当然,这是战北烈认为的。

指尖摩挲着战北烈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只要牵着他,即便如今在南韩,也总让冷夏有一种家的感觉。

她扭头笑道:“这一次出来,又过了快一年了,从我来了这里,真正在长安呆着的时间,也只有最初的几个月和平静的三年。”

战北烈搂着她的肩头,手下的触感依旧单薄,这段时间来的任务是把他媳­妇­养的白白胖胖,可是除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高高的鼓起来,其他的地方还是纤细的紧。

这么看来,还是不成功啊!

“想家了?”他问。

冷夏笑眯眯,为了“家”这个字眼,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暖意:“唔,想!”

战北烈也笑,小心翼翼的为她看着路,南韩的皇宫中一条条皆是石子小路,在这冬季即将过去的时节里,两侧偶有不知名的小花摇曳在冷风中,灵秀逼人。

眼尾瞄了瞄那高高鼓起的大肚子,他忽然很好奇:“媳­妇­,你能看到脚尖么?”

冷夏老实巴交的低头……

很郁闷的是,果然看不见!

默默的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她瞪眼:“义父那边怎么样了?”

关于转移话题这种事,不只战北烈能忽悠战十七,冷夏也很有一手。

说到正事,某男立即目不斜视,正­色­道:“两方人马差距不大,尤其前阵子是隆冬季节,东方润死守的话,攻城战会僵持极久的时间,等到再过上个几日,天气回暖了,估计会有进展。”

一个月前,萧振乾带领大军去往东北方,对上了东楚的大军,一方守城,一方攻城,这一僵持,足足僵持了大半月之久。

冷夏的心思也被战事牵动,皱着眉,思忖道:“东方润为何要死守?”

南韩的半壁江山都已经收入了大秦的囊中,东方润那边五座城池,孤零零的立在南韩,随时要承受着大秦的攻击,尤其是这里和东楚隔着一条海域,并不相连。

可以说,单单只有这么五座城池,没有任何的好处。

护着她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想了想,他分析道:“这点的确有问题,他这死守浪费人力物力不说,最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一旦东去春来,破城只是早晚的事。尤其东楚沿海而居,粮草的运输线需要通过海域,若是咱们没有粮草是一码事……”

冷夏接上:“如今芙城的宝藏都取了回来,以他的消息网不该不知道,粮草已经不是大秦和西卫的掣肘了。”

她扶着后腰,正要坐下,又被某男一把抱了起来。

战北烈紧张兮兮,一ρi股率先坐下,将她抱在怀里,放在双膝之上:“凉。”

“唔……”坐在人­肉­垫子上,身下虽然硬邦邦的不过却胜在温暖,这暖沿着四肢百骸一直注入心间。

满意的搂着他的脖颈,她接上道:“不错,陆地上的大战,东楚占不得便宜,而如果他们放弃这几座城退回去,战线就会转到海域上,这样一来,胜算却是大了许多。所以他如今死守着南韩这几座没用的城,古怪的很。”

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大秦就一直处于五国的魁首位置,雄踞中原,兵马强壮,而北燕靠着一座雪山屏障偏安一隅,一直稳稳的位居五国第二,若非有她制造出的炸弹,也不会成为这天下的第一个炮灰。

而东楚排列在第三,也是因着这个原因,大秦的兵马再强悍,毕竟是地上跑的,如果在海上和东楚开战,海战的经验先不说,晃晃悠悠的船上必定先晕过去一半。

舍弃了最为有利的战局,偏偏死守着那五座小破城和大秦对峙……

瞧着她微微蹙起的秀眉,战北烈伸出大掌,给她缓缓的抚平。

不悦道:“管那些劳什子­干­嘛,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休息!等咱们的闺女生下来,好好的养胎,这些烦心事,以后再说……”

对于战北烈来说,东方润即便是他的对手,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骨子里还是有几分瞧不起他的做派的。

是男人就堂堂正正的来,面对面的较量较量,可那人总喜欢躲在暗处,隐藏在背后,没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刺你一下,弄些区里外拐的­阴­暗东西,娘们做派!

就好像男人之间打架,用的是拳头,女人之间用的是巴掌和指甲,母狮子和他都是用拳头的那一种,­干­脆、利落、迅猛、一拳定输赢,而东方润却是用指甲的那种,抓不死你烦死你。

一句话总结,这人生观,根本就不是一个起跑线!

这么想着,大秦战神感觉到了无比的优越感。

冷夏闻言一笑,也不愿再想,不管东方润的想法如何,她也不可能挺着十个月的大肚子,冲上前线……

唔,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未免身边这男人炸毛暴走,她还是消停吧!

大秦战神笑的像个大茶壶,忽然,就见母狮子眉心一蹙。

冷夏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站起身,极严肃道:“你跟我来。”

他狐疑的被牵着原路返回,一路快步而稳健的回到了院子里,越过满院子打盹的众人,越过呆呆坐着的慕二,进了房间。

上床,平躺。

冷夏歪着头,脸­色­有微微的苍白,嗓音却很平静。

她道:“你别激动。”

战北烈傻傻的站着,忽然不自觉的开始激动,心潮澎湃小心脏“砰砰”擂动如战鼓,虽然不知道自己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她又道:“你也别紧张。”

战北烈觉得紧张了。

他的脚开始发软,他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他一把抓住床榻的边角,五指成爪开始抠木屑。

冷夏最后道:“你要淡定。”

战北烈不淡定了!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反应不过来,那真的可以去跳井了!

他“嗷”一声蹦起来,浑身上下充斥着**­祼­的不淡定气息,结结巴巴的麻了爪:“媳……媳­妇­……要生了?是不是……要……要生了?”

啪!

冷夏一巴掌抚在疼出冷汗的脑门上,无语的点了点头。

果然,在她要生孩子这件事上,淡定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一声带着颤抖的破了音的惊叫蹿上九霄:“要生了?要生了!”

这惊天动地,立马惊醒了院子里的所有人,他们一个高蹦起来,茫然四顾,还反应不过来现在在什么地方,忽然一人惊叫:“冷夏要生了?”

一人接上:“王妃要生了?”

一人总结:“姑娘要生了!”

轰的一下,院子里乱成一锅粥,所有人嗷嗷叫着朝房间内冲,一道一道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咻”的蹿到了门口,最后的结果就是无数的人七扭八歪的卡在门框上,我别着你的胳膊,你压着我的腿,他挤着他的脑袋,谁也冲不进去。

包括太医和稳婆。

冷夏深深深呼吸,脸­色­又白了几分,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谁知道,还是小瞧了这群大老爷们的定力。

丢人,太丢人了!

然而最丢人的还要数战北烈,早已经历过一次媳­妇­生产的男人,从一个月前就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然而现在……

那俊脸儿白的,那大汗流的,那腿脚哆嗦的,那牙齿吭哧吭哧的咬的,那床沿儿上小木头咔嚓咔嚓的抠的,木屑哗啦啦的往下掉,跟狗啃的一样……

战北烈结结巴巴:“媳……媳­妇­……你怎么样?”

冷夏忍住巨痛,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大吼一声:“稳婆!”

稳婆?

稳婆在哪?

每一个人的脑子里都是空白一片,这个问题在脑中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终于反应了过来,对,在隔壁!

就在这时,远远的一声熟悉的嘶鸣传来。

众人歪着脑袋看去,只见那匹神奇的老马从隔壁的院子,一路甩开蹄子狂奔而来,那速度前所未有,蹦跶的腿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打着晃,万年望天的脖子呈四十五度仰起,以一种忧郁的、无辜的、哀怨的眼神,悲悲戚戚的望着天空。

而重点是,它的背上,正坐着一颠一颠的数个稳婆!

众人握拳,好样的!

稳婆来了,挤在门框上的人死死的朝外蠕动着,终于齐齐翻滚了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不待缓一缓紧跟着把老马背上吓的哆嗦的稳婆给拖进了屋里。

冷夏躺在床上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密密的细汗堆积着,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丁点的痛哼。

战北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恨不得这些都代她来受,上次生十七的时候他没有经验,又实在太过担心冷夏,以至于被几个稳婆给忽悠了出去,没见到生产的全过程,更是现在才知道,竟然是这么的痛苦,他能感受到掌心的柔荑在微微颤抖着,像母狮子这么坚强的人,若是都不自觉的颤抖,那说明了什么?

该是有多痛?

这么想着,战北烈也不自觉的开始痛,哪里痛他不知道,心痛还是肚子痛,总之他的四肢百骸都是酸麻的,望着受苦受难他却帮不上一丁点忙的媳­妇­,只觉得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

鹰眸猛的一厉,这次他学乖了,他要亲眼看着媳­妇­生娃,他要陪在冷夏的身边给她力量。

死活都不能再出去!

于是他板起脸,冰凉的气息透过身体慢慢的向四周蔓延,他决定,以杀气镇住所有妄想阻拦他的稳婆。

很明显,这次的稳婆不如上次的彪悍,她们什么话也没说,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屋里,颤抖的绕过那个冷气越来越茂盛的男人,扑向这里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人,冷夏。

战北烈的满腔豪情满腹准备,就这么给憋了回去。

板着的俊脸僵了僵,望着已经开始准备生产的稳婆们,终于将注意力再次放回了媳­妇­的身上,大手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声音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媳­妇­,我在,我陪着你!”

房间内的门关闭。

很快,稳婆们也进入了状态,有连续的声音响起。

“胎位正常!”

“羊水破了,宫口开了!”

“用力啊,呼吸啊,使劲啊!”

冷夏做的很好,从始至终,稳婆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毕竟是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人了,而战北烈在方才的镇定之后,再次开始间歇­性­的紧张了,望着媳­妇­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心慌的两手直颤抖,那床沿儿早已经被他抠的不成样,于是,战北烈空着的一只手缓缓的伸向到了床上。

他开始抠床单。

抠啊抠,抠啊抠……

战北烈一边抠,一边听着耳边稳婆一声声的吩咐,和冷夏开始发出的极为压抑的呻吟,他更慌了!

空气中开始弥漫了浓郁的血腥味,这对战北烈来说再熟悉不过,战场上这样的味道,伴随了他十一年,然而此时此刻,他第一次觉得这味道让他心颤,颤抖的整颗心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他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就这么坐着,虽然知道即便这么坐着也是给了母狮子力量,但是绝对不能­干­瞪眼,他需要­干­点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帮助母狮子一点什么,他绞尽脑汁的想。

“王爷……”

稳婆一声急唤,在战北烈的耳里如同天籁!

立马抬头,那从来锋锐的鹰眸,此时亮晶晶的看着她,那小期许,那小渴望,**­祼­的飘着:我能帮上什么,说吧说吧!

稳婆也慌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准备说出的话全数卡在了嗓子眼,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不由得在心里想着,这大秦战神长的可真俊啊,那轮廓跟刀子刻出来的似的,那五官完美的毫无瑕疵,那身材高大又威武……

战北烈亮晶晶的鹰眸,一丝丝的变冷,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能­干­什么,想要帮助母狮子分担点什么!

冰冷的寒意骤然袭来,稳婆一个哆嗦,回过神来。

俊是俊,可就是太吓人了点!

“王妃这么忍着可不行,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让王妃喊出来,或者找块咬嘴布给她咬着吧!”

满头大汗的战北烈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他一只手依旧在很不争气的抠着床单,一只手牵着冷夏的放到了她苍白的­唇­边,“媳­妇­,咬着我吧,别客气,狠狠的咬!”

战北烈望着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发丝的冷夏,非常希望媳­妇­一口咬下去,让他和她一起疼,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如果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想要个闺女,母狮子也不用受这样的罪,还有那个小兔崽子,上次也折磨了母狮子一天一夜……

得揍!

嗯,就这么办,等到生完了闺女就出去揍的小子ρi股开花!

还有媳­妇­肚子里这一个,也得……

咳咳,战北烈果断的把这个刚冒出头的想法给拍死了,老子的小冷夏,谁敢揍?

谁敢揍,老子跟他急!

瞧着伸到自己口边的铁臂,再瞧瞧已经慌的神神叨叨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男人,冷夏忍着下身的巨痛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她极其困难的伸出手去,小心的把皱成团的床单从他手下解救出来,虚弱道:“我没事,你淡定。”

战北烈没法淡定!

瞧着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在受罪,闻着鼻端无处不在的血腥气,望着冷夏苍白的如纸的面­色­,看着她疼出的汗将枕头都浸湿,他却帮不了分毫,他的手在颤抖,他的眸子变的猩红,他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仿佛有一万只虫子在啃噬着他的心!

他缓缓的俯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冷夏湿透了的发丝,亲吻在冷夏苍白的­唇­角,舌尖沿着她的­唇­线游走,口齿模糊带着微微的颤抖:

“媳­妇­,我爱你!”

“我也,爱你……”

==

夕阳西下,日出东方。

时间就在冷夏的淡定和战北烈的不淡定中缓缓的过去,已经过了一夜还要久的时间,然而冷夏依旧在拼搏着,不错,就是拼搏,拼搏着她和战北烈生命的延续,爱的结晶。

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呻吟,在房间内若有若无的响起,床上的女子虚弱的好像从水里捞出的破布娃娃,发丝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脸上没有了分毫的血­色­,战北烈抱着她,也紧紧的盯着她,他要记住媳­妇­现在的样子,深深的刻在心里。

忽然,怀抱中的冷夏全身剧烈的颤抖。

男人大惊失­色­,心里瞬间漏跳了一拍:“媳­妇­,你怎……”

“哇——!”

一声清亮的啼哭直上云霄!

这声音钻入战北烈的耳际,让他的话骤然顿住!

紧跟着,稳婆一声惊喜的大叫响起:“生了生了,是个千金,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水光点点荡漾在鹰眸中,战北烈伏低了身子,紧紧的抱着闭着眼睛休息的冷夏,在她­唇­角印下一个深深的吻。

终于做完了这一切,他决定马上站起来冲过去抱着他的闺女,好好的亲一口!

嗯,是的,他的确想这么­干­,他努力的想这么­干­!

然而全身僵硬手脚发软,他的心里仿佛灌了蜜,那甜的发颤的感觉沿着四肢百骸游走滋润,心心念念的小冷夏就在身边,稚­嫩­的哭声在耳畔响起,他拔不动腿……

该死的,他拔不动腿!

见鬼!

战北烈让自己适应了一下,很好,他的脖子可以转动了。

缓缓的转过脖子,看着稳婆高捧在手中的小小女婴,鹰眸中的泪花瞬间凝聚,一滴晶莹的水珠滚落了下来,他颤抖着,一颗心急剧的跳动,望着那和母狮子一模一样的小母狮子。

他见过很多的新生儿,他们又红又皱长的像个小猴子,然而他的闺女……

双目在小姑娘的脸上一寸寸的游移,怎么看都看不够,她是那么的漂亮,皮肤白皙粉­嫩­的仿佛透明,小脸儿圆鼓鼓的,像个小包子,眉毛还有些稀疏但是已经能看出弯弯的柳叶形状,一双水灵灵的凤眼有神而灵动,滴溜溜的转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小刷子一样卷翘,鼻子小小,嘴巴小小,红润润的嘟着泡泡。

很好,战北烈发现,他可以笑了,于是他僵硬的弯了弯­唇­角,他想露出八颗锃亮的牙齿,但是没成功。

小姑娘也笑了。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睁大了一双闪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小嘴儿忽然就咧了开,笑的那么甜……

这一笑,似一朵花开在了战北烈的心间。

瞬间滋润了他僵硬的身体!

他颤巍巍的上前一步,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小冷夏,稳婆立马乐呵着将小姑娘朝他送来。

惊恐!

上前一步的腿连着后退了三步。

大型流浪犬的小眼神儿,再次出来了,从出生以来他第一次产生了害怕的情绪,他的闺女还那么小,小小的身子小小的四肢看上去那么柔软,他怎么敢抱,万一他粗手粗脚的给捏折了怎么办?

抱还是不抱,这是个问题。

内心急剧的挣扎中,战北烈悄悄的伸出手,背到身后。

他开始挠墙。

某个男人不争气的偷偷挠着墙,眼巴巴的瞅着他笑的灿烂的小冷夏,那双小凤眼仿佛会说话,眨巴眨巴可爱的他心都化了。

大秦战神欲哭无泪恨不得把自己给剁了!

他要抱抱啊,他要吧唧亲上一口啊……

鹰眸不舍的从小冷夏的身上转开,委屈的瞅了床上的媳­妇­一眼,冷夏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柔和的望着她的宝宝,她转过脸,浅笑着问:“怎么了?”

老子想抱闺女简直想疯了,但是老子他妈的不敢!

战北烈很想这么说,又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于是他哆嗦着一点一点的靠近了小闺女,这是他和母狮子的爱情结晶,他无法形容,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一步步的接近她,望着她粉­嫩­­嫩­的小脸儿,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

轰!

房门被骤然打开,一阵猛烈的狂风拂过。

数不清的身影挤了进来,冲上将稳婆团团包围,哦不,是稳婆手里的小冷夏,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霎时响起。

“真是漂亮啊!”

“哎呀,太可爱了!”

“你们看,她竟然在笑啊……”

一只一只的手从稳婆手里接过,还没抱稳当又被另一个人抢过去,小小的姑娘也不害怕,咧着小嘴儿笑的灿烂无比,小刷子样的睫毛忽闪忽闪,只那么一丁点就能看出将来绝对是个和冷夏一模一样的美人儿。

众人抱着爱不释手,恨不得抢回去当成自己的养,羡慕嫉妒恨的想着,那男人,娶了个彪悍的媳­妇­,生了个狐狸一样可爱的小儿子,这会儿这小仙女样的闺女都有了!

儿女双全啊!

不公平啊!

他们一心忙着抢小姑娘,欢脱的腹诽着战北烈,自然也就没注意到,某个被挠的“哗啦哗啦”掉墙皮的犄角旮旯里,那个被他们腹诽的男人,正头顶­阴­影怨念缭绕,恨的眼都绿了!

眼睛没注意,感官已经感受到了!

众人摸着胳膊,只觉得这屋里比外面要不知冷上多少,四下里茫然的看去,尽皆钉在了一双绿油油的鹰眸上。

孩儿她爹周身散发着­阴­森森的冷意,他刚才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抱到闺女了,就那么一点点,竟然在激动大意之下,被这群见鬼的东西给撞飞了?

妈的,老子的闺女老子都不敢抱,你们敢抢!

他只想把这些人给扔出去泄愤,在脑中幻想着煎炸炒煮蒸,到底要怎么收拾他们,不自觉的,这脸上就呈现出狰狞的笑……

忽然,狰狞­阴­森猛的收住!

大秦战神眨巴眨巴眼,他的闺女正越过众多人的包围,在好奇的看着他,看着他笑,唔,不能让闺女看到爹爹不温柔的一面,吓着怎么办?

一瞬间,变脸一样的收起了一切负面情绪,­唇­角挂上最为温和的微笑,鹰眸弯成了个月牙,整个儿人柔和的不得了。

他保持着笑眯眯的和气表情,咬牙:“都给老子滚出去!”

最温柔的嗓音,最缓慢的语调,吐出恶狠狠的话语。

咻咻咻咻咻……

众人齐齐作鸟兽散。

这男人变脸跟变天似的,惹不起,惹不起!

这么一来,整个房间里除了床上的冷夏再也没有他人,而不知道是谁也很有良心的,将小闺女被送到了他的手里。

战北烈终于抱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冷夏,怀里的触感柔软的惊人,他小心翼翼轻轻捉住了那只­肉­­肉­的小小拳头,那么小的手儿,在自己的大掌中包裹着,奇妙的感觉游走全身,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升起了无限的保护**,沉甸甸的落下了一个责任。

这是他的孩子,他的闺女,他的小冷夏……

父女俩人皆是弯弯着眸子,朝着床榻上的冷夏走去,战北烈将宝宝送到媳­妇­的眼前儿,笑的见牙不见眼,就连头发丝儿都飘荡着满足的小气息,“媳­妇­,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就是个翻版小冷夏。”

冷夏低头看着,这感觉实在很奇妙,的确是一个小小的翻版的她,此时正好奇的睁着漂亮的小凤眼,看看娘亲再看看爹爹,那小模样,直让冷夏的­唇­角不自觉的翘了又翘,她轻轻的点了点女儿­肉­­肉­的小脸儿,小姑娘立马撅着小嘴儿吐出个泡泡。

她不禁感叹着造物者的神奇,不知道战北烈第一次见到十七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那种没有缘由的血浓于水的感觉,将一大一小的心都牵在了一起。

忽然,她抬起头,笑着问:“怎么没见着十七?”

“唔……”战北烈笑眯眯,低头吧唧一口,如愿以偿的亲了闺女的小脸颊,满足的眯着眼睛道:“去隔壁的房里睡去了,前面熬了有四天,他才睡了没一会儿,你就要生了,这生了有接近十二个时辰,小兔崽子早就撑不住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想笑了,低头看着怀里的闺女。

这小丫头,竟然折腾了所有人这么久的时间!

冷夏轻笑着,虽然脸­色­还有些许的苍白,头发依旧湿漉漉的散在脑后,说是看上去极狼狈也不为过,可绝美的脸上泛着的作为母亲的祥和,似为她添了一层莹润的光泽,让战北烈的鹰眸缓缓的眯了起来,怎么看也看不够。

怀里抱着闺女,身侧坐着媳­妇­,旁边的房间还睡着他儿子,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他满足和幸福。

他微微叹气。

冷夏眨巴眨巴眼,“怎么了?”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就听某男极为认真的思忖:“媳­妇­,我这么有福气,引来天下人的嫉妒,可就不好了。”

冷夏翻个白眼,这人,说这么不要脸的话的时候,也不掩饰一下眼里那小得意,小得瑟,小春风。

为了防止他继续不要脸,某女决定了,堵住他的嘴!

一个深深的吻纠缠上去,两人隔着怀里的小闺女,双­唇­缠绵似水的吸允着,舌尖嬉戏将整个房间的气息晕染的一片炙热。

吱呀……

房门快速的从外面打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桃红的人影风风火火:“哎呀生了生了?老人家方方才听说,快给我瞧……”

老顽童瞬间卡壳,眨巴眨巴眼,白胡子一抖,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咻”的一下不见了身影。

嘎吱嘎吱……

磨牙的声音响起,战北烈火大的咂了咂嘴,继续方才的事,冷夏轻笑着迎上他,双­唇­相接的一瞬,“咻”的一声,桃红的影子再次闪来,极其体贴的将房门关闭。

砰!

大秦战神恨恨的瞪着门口,即便是关上了也改变不了它曾经打开过的事实。

尤其是坏了老子的好事!

冷夏噗嗤一声笑出来,顺着他的目光瞅了眼悲催的房门,捅捅他硬邦邦的胸肌,笑眯眯道:“唔,困了,改天继续。”

说完,捏了下女儿柔软的脸蛋儿,伸了个懒腰,钻进被窝里补充生产消耗的体力了。

战北烈气的眼睛冒星星,忽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改变了脸­色­,挂着柔和的完美的笑意低头看去,小姑娘一双凤眼水灵灵的弯着,藕段一样­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儿,正朝他伸着。

他吧唧一口,亲在攥起的粉­嫩­小拳头上,惹来闺女一阵百灵样的清脆笑声。

大秦战神撇撇嘴,十分阿Q­精­神的想着,媳­妇­不给亲,不是还有闺女呢么?

------题外话------

☆、第二十九章 小歌谣【文字版VIP】

小公主的出生,让整个南韩的皇宫里,都沉浸在欣喜之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就连太监宫女们走起路来,都轻快了许多,毕竟这是南韩易主之后的第一件喜事。

而这个消息传到南韩的大街小巷,也让这整个国度蔓延上了几分喜乐,大秦接手南韩这一个多月来,以实际行动取得了所有百姓的认可,没有士兵欺压良善,没有沉重的赋税严苛,没有对待战败国的区别待遇,不论朝堂上如何风云变幻,百姓的生活没有分毫被打扰,甚至有越来越好的趋势,他们看到了大秦烈王的仁政,也愿意含着最朴实的笑容为这新生命祝福。

等到消息传到了西卫和大秦,那更是举国上下欢欣鼓舞,甚至有不少的城镇自发的举行起了欢庆仪式,小小的姑娘自一出生就被天下人捧在了掌心中,名符其实的掌上明珠。

不相­干­的人都如此,就更不用说战北烈和冷夏了,真真是把小姑娘疼到了心坎儿里,包括身边的朋友手下们,一个个乐开了花,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每日里围着小小的姑娘团团转。

而在这众星拱月之下,却是有一个人,和欢乐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战十七觉得自己被骗了。

早在娘亲刚怀孕的时候,当他被问及喜欢有个妹妹还是要个弟弟的时候,他很郑重的回答了:弟弟。

他想和弟弟一起玩,一起读书,爬树捉蟋蟀欺负人,甚至两个人可以为了某个问题争论打架,哦对了,他们还可以联手对抗霸占娘亲的某个男人,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乐的呵呵笑,小鹰眸一闪一闪极璀璨,他对娘亲肚子里的小弟弟充满了期待。

所以,当他的弟弟将要到来的这一日,小小的十七比谁都兴奋,可是等啊等,等了四天弟弟都不肯从娘亲的肚子里出来,当时他想,弟弟真是有远见,还在娘的肚子里就知道,一旦出来了,娘亲就被某个男人给抢走了,嗯,一定是这样,所以他躲在娘的肚子里,每天都和娘在一起。

小小的十七对这个弟弟,充满了钦佩之心。

就在这钦佩之心中,他睡着了。

错过了弟弟的出生,虽然遗憾,但是更多的是惊喜,一觉醒来狂风叔叔就告诉他。

“恭喜小主子,王妃生了个小公主!”

小鹰眸眨巴眨巴,对于公主这个词,并不熟悉。

“是弟弟么?”

“不,是妹妹。”

亮晶晶的眸子,一下子熄灭了。

在他期盼了整整一夏天一秋天加一个冬天后,在他整整念叨了一夏天一秋天加一个冬天后,他发现他的期待和意见,他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的郑重选择,根本就没有人采纳。

没有了和他调皮捣蛋联手抢娘亲的弟弟,反倒多了一个可怕的妹妹。

天哪,不能爬树不能打架,身上永远­干­­干­净净香喷喷,穿着花花绿绿的­精­致小裙子,说话声柔柔弱弱蚊子哼哼,胆子小小什么都不敢做,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妹妹……

可怕的妹妹!

他拒绝去看她,又不是他想要的,他才不稀罕。

妹妹?切!

战十七虽然不承认这个妹妹,甚至打心眼儿里抗拒这个妹妹,但是丝毫不影响关于她的消息不断的往耳朵里面钻,比如小公主漂亮又可爱,柳眉凤眼芙蓉面,水灵灵的美人胚子像王妃,比如她的皮肤粉粉­嫩­­嫩­,白皙的仿佛透明一样,比如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甜到了人的心坎儿里,比如某个男人是那么的疼爱她,每天抱着坚决不撒手……

还比如,那个妹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有了自己的名字,娘亲和某男给她取名战长歌,小名小歌谣,她的笑声清脆的如百灵,如一首歌谣般吹进了他们的心,他们希望她放声长歌,无拘无束活的潇洒肆意。

哼,战十七决定不喜欢她,也坚决不要去看她。

每一个曾经疼爱他的叔叔们,现在每天的讨论话题就是妹妹,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不断的说着那个妹妹的一切,虽然知道,大家对他的疼爱没有减少半分,只是更多的付出了一份送给了那个妹妹。

但是……

她竟然长的像娘亲,十七多么的希望能像娘亲而不是某个男人,但是努力了那么久都没成功,她怎么可以像娘亲呢?

最最重要的是,十七出生整整一年后才有了自己的名字,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有了名字呢,不但有名字还有了小名,不但有了名字和小名,还竟然不是十六和十八,而是一个带着祝福带着希望带着祈愿的名字,战十七不能不说,他嫉妒了。

还记得小时候他问娘亲:“娘,‘十七’是什么意思呢?”

娘亲看着他的目光中,含着一种狂傲的神­色­,追忆的神­色­,她豪气­干­云:“娘亲的爱枪!”

好吧,战十七虽然从不鄙夷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什么是枪,但是仅从字面意思,他开始嫉妒这个拥有美丽名字的所谓妹妹了,他需要静一静,于是他躲去了犄角旮旯里画圈圈,更坚定了不去看她的决心。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整整三日,战十七都没有去看那个妹妹一眼,当然他曾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把耳朵尖儿悄悄的竖起来,想听见那弱弱的细细的哭哭啼啼的声音,但是很遗憾,他失败了。

他抱着毛茸茸的小黑虎,让它黑乎乎的小脑袋和他的抵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她怎么不哭呢?”

“嗷呜……”

感受着小黑虎柔柔软软的绒毛,某小孩不爽的撇撇嘴:“真是个奇怪的妹妹!”

吱呀……

开门声响起。

如今的天气已经回暖了几分,冷夏依旧穿的厚实,她扬着淡淡的幸福的笑容,缓慢的走进了儿子的小房间,看着那小小的人儿仰起惊喜的小脸儿。

“娘亲,你怎么来了?”

惊喜过后,战十七一愣,急忙迈着小短腿儿跑上来,依偎着她的身子:“娘亲,你不是应该在床上躺着么?”

冷夏生产过后要坐月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坐而是躺,但是他知道,娘亲刚生完了那个妹妹,需要休养。

“娘亲想十七了。”冷夏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她家的小恶魔不喜欢他的妹妹,战北烈必定是搞不定他的,只好由她亲自出马。

战十七咧开小嘴儿,露出瓷白的小牙齿,鹰眸晶晶亮。

柳眉微微一蹙,冷夏到他的小床上坐下,为难道:“娘亲来的时候,忘记把小歌谣带来了,十七去把妹妹抱过来。”

见某小孩苦着脸,老大不愿意的模样,冷夏叹气,作势要起来:“那娘亲再跑一趟……”

“好吧。”小家伙撇着嘴,不情不愿抱起了小黑虎,往隔壁的小院子里走去。

他自然知道妹妹和娘亲住在一起,嗯,这也是他羡慕嫉妒恨的原因之一,他都知道长大了要自己住,那个妹妹还赖在娘的房间里,他想过了,就去叫她,她愿意就来,不愿意也要来,踢着她的ρi股揪着她的小辫子,把她逮过来!

他才不抱那个什么妹妹呢!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看见某个总是欺负他的男人,也没看见花姑姑谁的,甚至连一个宫女都没有,战十七很疑惑,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看见了床边的一个小摇篮。

战十七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么小的一个篮子,她是怎么藏进去的。

清脆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他一步一步的缓缓走过去,看到的就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人儿,睁着像极了娘亲的漂亮的眼睛,好奇的瞅着他,那么一丁点还没个包子大的小拳头,在嘴巴边啃的津津有味。

“她……她……”战十七惊呆了:“她好小!”

“嗷呜……”

和怀里的小黑虎比一比,他的妹妹竟然还要小上一圈。

小歌谣看到他,忽然笑了,水灵灵的眸子弯成一个月牙,没有牙的红润润小嘴儿,笑的那么甜,漾起两个小小的粉­嫩­的酒窝,她放弃了啃自己的小拳头,­肉­­肉­的包子一样的小手,朝着他伸来。

“咯咯……”

战十七有点明白了,这笑声真的像一曲歌谣,清脆动听的吹进了他的耳朵,悄悄的撞击着他并不成熟的心。

他鬼使神差的,将手递出去,一根手指头立刻被妹妹握住,很快沾上她湿嗒嗒的口水,那软软的神奇的触感,让他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他低下头,戳了戳小歌谣的酒窝,再戳了戳他短短的小胳膊小腿儿……

这小小的人儿,不哭不闹,从始至终在冲着他笑,笑的那么甜,又软又糯,又白又香。

这个就是……

妹妹吗?

“十七,小歌谣很可爱,对不对?”

身后一声轻笑声传来,战十七转过脸,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冷夏笑着走上去,将儿子搂在怀里,安慰道:“唔,十七的名字,也是娘亲深思熟虑的,想了足足有一年的时间。”

眼睛一亮。

小剑眉飞舞着,他问:“真的?”

话落,又失落的垂下小脑袋:“可是十七是把枪。”

冷夏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看着他帅气可爱的儿子,想了想,说:“十七代表了娘亲的过去,那不只是娘亲的骄傲,也是娘珍藏在心底最为珍贵珍重的记忆,小歌谣是娘的未来,是娘和他最美好最憧憬的向往,你们都是娘心里的宝!”

小屁孩终于笑了。

冷夏暗暗的擦了擦额角的汗,真心觉得哄孩子太不容易了。

“要抱抱妹妹么?”

某小孩鼓着腮帮子,考虑了半响,终于敌不过心底痒痒的感觉:“要!”

说完了,他又问:“娘亲,他去哪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不必说,冷夏“唔”了一声,眼尾悄悄的朝着上面瞄去……

房顶的房梁上,某个犄角旮旯里,正偷偷摸摸的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冷夏原本是不让他在这里的,毕竟这父子俩之间,一直是持着一个竞争的关系,尤其是如果他在,儿子必定要面子啊,怎么能在他的面前承认心里的感觉?

战北烈认为,媳­妇­说的很有道理,自然了,就算没有道理只要是他媳­妇­说的,那肯定也有道理!但是某男不放心啊,中间那段时间房间里没有人,他闺女自己在这里,那怎么行?

尤其是,那个想要伤害他媳­妇­和闺女的人,还隐藏在暗处!

于是乎,某个男人就想了这么个主意,嗯,老子就趴在上面看着,不下去!

这会儿,他朝着下面的媳­妇­咧嘴一笑,眼巴巴的瞅着小兔崽子将他闺女抱起来,特想蹦下去,被冷夏一个瞪眼给制止了,继续老老实实的趴在房梁上。

这教育小十七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小手伸到小歌谣的背后,战十七一边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一边惊颤于手掌下的娇小和柔软,他也只有四岁,可是这小人儿,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大,小手小脚小指甲,哪一样在他的眼里都是一碰就碎的。

战十七的胳膊颤抖着,无措的看向冷夏:“娘亲……”

“唔,不用怕,你妹妹强悍着呢,在娘的肚子里经历了那么多都没事。”冷夏帮十七调整着抱孩子的姿势,撇撇嘴大洋洋道:“放心大胆的抱!”

某小孩僵硬的站着,鼻端甜甜的­奶­香萦绕着,他的动作硬邦邦和他爹一点也不差,从头到脚酸麻的不会动了。

怀里的小歌谣仰着头看他,张开小嘴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吐着泡泡闭上了眼睛。

冷夏双臂环胸,笑眯眯问:“什么感觉?”

战十七一动不敢动,小鹰眸眨巴眨巴,他喜欢怀里的妹妹,小歌谣真是适合她的名字,他也很紧张,小歌谣那么小会不会被伤到,他心头还沉甸甸的,仿佛注入了什么新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他并不排斥。

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泛着几分迷茫,呆呆的回:“十七……害怕。”

冷夏笑了,摸着他的小脑袋,嗓音淡淡透着温柔:“你记得娘当初说过什么吗?”

战十七点点头:“她是我们的责任,要疼爱她,保护她,宠她,教导她……”

他说着,终于明白了这注入心间的是什么,笑眯眯的望着怀里的妹妹。

咻!

一个身影从房梁上蹿下来。

某个男人终于忍不住,铁臂一伸,将媳­妇­和一双儿女一股脑的圈进了怀里,满足的拥着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宝贝,­唇­角飞扬咧到了耳朵根儿。

冷夏偎在他的怀里,望着十七抱着的小歌谣,一声甜蜜的叹息在房间内低低的响起。

“儿子,记住这种感觉,责任的感觉。”

==

冷夏觉得,她被忽视了。

自从前天的那件事之后,她在家里的地位被深深的动摇了!

罪魁祸首就是身边被父子俩争抢着的她闺女,小歌谣在爹和哥哥的怀里换来换去,一大一小蹦着高的死磕,三十六计七十二变全用上了,绞尽脑汁的想从对方手里把小姑娘抢过去。

战北烈宠闺女那是自然的,那男人,早就想这闺女想的眼珠子都绿了,如今更是吃喝拉撒全包了,当年十七出生的时候,就一直是由他照顾的,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十四孝全职­奶­爸,洗澡换尿布唱儿歌等等等等,要不是他没有喂­奶­的功能,估计连这事也想包了。

而她儿子,体会到了责任的战十七,淋漓尽致的想要体现他那日的承诺,疼爱她,保护她,宠她,教导她,但是现在娃子小啊,他试图教妹妹说话认字,似乎都不成功,于是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宠爱她上,和他占有欲爆棚的亲爹争着抢着,要照顾小歌谣。

小歌谣成了香饽饽,而她这亲妈,完全被丢到了一边,成了没人惦记的冷包子。

还是个狗不理包子!

手臂处一阵毛茸茸的触感,身侧同样成了狗不理包子的小黑虎,上来拱了拱她,传递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安慰。

揉了揉它乌漆抹黑的脑袋,冷夏抿­唇­,无奈,望天,叹气。

“哎……”

“嗷呜……”

纠缠中的父子俩,正胳膊缠胳膊腿缠腿,三百六十度拧成个麻花,中间挤着笑呵呵的小歌谣,这会儿听见叹气声,终于良心发现了一回,同时悄悄的朝着冷夏瞄过来。

床上倚着的女子,和一团黑不溜秋的小东西靠在一起,绝美的脸上暗自神伤,黯然的凤眸眨巴眨巴的望着他们……

一瞬间,战北烈和战十七,都觉得心碎了!

战北烈的大心脏和战十七的小心脏,双双“咔嚓咔嚓”碎成了渣子。

一大一小,立马蹿到了床边,顶着一模一样的两张战神脸,紧张问。

“媳­妇­?”

“娘亲?”

还有漂亮的小歌谣:“咯咯……”

好吧,冷夏很没出息的承认,她圆满了,这会儿心里啥怨念啥羡慕嫉妒恨都没有了,唔,很享受这种感觉,于是她敛去眼里满满的笑意,咂了咂嘴道:“腰疼,想吃苹果。”

父子俩对视一眼,同时一点头。

战北烈的意思:人生苦短,媳­妇­重要!

战十七的意思:那还等什么?

咻——一个摇篮放到了床边。

咻——小歌谣被轻轻抱进去。

咻——小黑虎丢过去看孩子。

咻——战十七一个高蹦上床。

咻——战北烈出去了又回来。

两个要求被贯彻的很彻底,冷夏趴在床上,感受着腰上她儿子的小拳头,一下一下的捶着,那力道不轻不重,那速度不急不缓,很好,面前战北烈捧着个大苹果,极其专注而认真的削着皮,好像这就是他一生中为之奋斗的最重要的事业,也很好。

冷夏一边享受着女王级别的待遇,一边逗弄着摇篮里的小女儿。

小歌谣抓着她的手指,笑的灿烂又清脆,仿佛知道她是娘亲一般,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不自觉的,她的­唇­角泛起了柔和到极致的笑意,和小歌谣对视着,凤眸里清亮点点,发丝松散的落下来垂在白皙的颈边,添了几分慵懒的妩媚。

战北烈削苹果的手不稳了!

他看过去一眼,迅速的瞥开目光,眼底一闪而过的狼的气息迅速湮灭,装作看不见某人美到极致的诱惑,微微颤抖的隐忍的做削皮这项伟大的工作:“媳­妇­,十七是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冷夏眨眨眼,想了一想,转过头的时候,大秦战神已经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十分的淡定,动作非常的流畅。

她托着腮道:“抓周之前,十个月吧,就能清晰的蹦字了。”

“唔。”战北烈继续削皮。

他极力的把注意力转移到闺女的成长问题上,脑子里却不由得一直飘荡着他媳­妇­白皙的脖颈,飘啊飘啊,回忆起脖颈下面衣袍里面美丽的风景,鼻子一热,他淡定问:“什么时候会跑啊?”

冷夏仰起脑袋,努力的回头看着他儿子,于是胸前的大片春光再次落入某男眼底。

手里的动作微顿,但又立即恢复流畅,天知道,他恨不得把某个女人当成苹果一样把外皮给剥了!

“唔,小十七会走的比较早。”

战十七用力的捶着娘亲的腰,这么一听,小鹰眸闪亮闪亮的:“真的?”

冷夏点点头,再把头给扭回来,腰上舒服的按摩让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咔嚓!

战北烈把苹果狠狠的切开,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在沸腾,他道:“昨天传来的消息,振洲已经破了,东方润带着大军向后退去,撤回了后方的易水,还剩下四个城。”

“唔,大秦那边的人来了么?”

这边的事零零碎碎的有不少,战北烈­干­了七天丢给了狂风三人,狂风他们是暗卫要说打架杀人收集消息是一把好手,可处理这种事情完全的抓瞎,已经给长安送去了消息,请求支援。

“还没,估计没几日该到了,反正就那几个人,来的不是萧非歌就是莫宣,他俩最闲。”

大手持着刀子,镇定而利落的切成了十六块,战北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苹果上的切痕,条理清晰的回答着冷夏的问题,心里却在盘算着,自从母狮子怀孕以来,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肉­啊……

­肉­啊……

猛然把苹果推过去,他吞着口水道:“媳­妇­,你吃着,我看看小歌谣。”

转过头的一瞬,大秦战神咬了咬牙,还有一个月,忍!

他走到床榻边儿,将闺女抱起来举过头顶,一下一下的逗着,小歌谣顿时“咯咯”笑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半空中­肉­­肉­的小手朝着他伸去,他也跟着笑起来,爽朗的笑声中,掺杂着一丝儿一丝儿的怨念,飘荡在房间中。

小歌谣是听不出的,小十七也是听不出的。

不过某个女人,品出了几分独特的味道……

她吹了声口哨,笑眯眯的望着某个看的着吃不着的大尾巴狼,­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獗,笑的某男牙根直痒痒,等着,一个月以后,老子就地正法了你!

冷夏飞去个凉快的眼风,完全不把他当盘菜,一个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某男郁卒了,抱着小歌谣转身大步走,给闺女洗澡去!

那边战北烈怨念缭绕的走了,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这边小十七的小手力道越来越轻,冷夏扭头看去,他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睡着了,只剩下两只小拳头还在机械的捶着。

某个虐待童工的妈,被狗叼走了的良心,终于回来了。

将儿子抱起来平放在床上,搂着他也睡了过去……

战北烈抱着闺女去到浴房,细致的清洗过后回了来,看到的就是呣子俩相拥而眠的情景,小十七蜷缩在娘亲的怀抱里,两人睡的极香甜,床尾处一个黑乎乎的­肉­团子,也在闭目打着盹。

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去,将小摇篮放到床边,看着洗完澡已经熟睡的闺女,勾着­唇­角爬上床。

好吧,搂住媳­妇­的一瞬,某处还是有了反应,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战北烈悄悄的磨了磨牙,压下身体上的绮念,抱着老婆孩子睡了过去。

时间悄悄的走过……

天­色­渐渐的暗了,日头落下升起了一轮明月,一家四口中最先醒来的是小歌谣,摇篮里的小姑娘缓缓的睁开水灵灵的眼睛,对上的就是一个乌溜溜的小脑袋。

­肉­­肉­的小手伸出,好奇的抓住毛茸茸的老虎毛,咧开小嘴儿笑了起来。

“咯咯……”

“嗷呜……”

小黑虎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脑袋转啊转,瞅瞅床上依旧熟睡的三个人,忽然嘴巴一刁,小­嫩­牙刁住了摇篮的提手,浑身油亮而柔软的毛一抖,晃晃悠悠的迈着矫健的步子,出了房门。

夜­色­浓郁,星光璀璨。

篮子被叼着摇摇晃晃,里面的小歌谣也不怕,和冷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凤眸,清亮而好奇的看着。

优雅的小黑虎走啊走,走啊走……

不知不觉,沿着那个他最为熟悉的气息,虎不拉几的去了,钻入某个院子,进入某个房间,找到了某个男人,懒洋洋的把牙口一松,趴到了某个青­色­衣袍的脚边。

------题外话------

继续求月票鸟~

感谢所有给长夜投票的亲们~

人气作者大评选,那个活动长夜没有拉票,因为每一票都是要花银子的,但是依然有很多的亲投出了票,非常感谢亲们的支持。

群么么~

鞠躬。

推荐一个NP新文《偷心佳人桃花多》心醉

她彪悍——温润侯爷都敢强,此生唯她不娶,呆了。

她心软——邪肆帝王勾勾手指,她就“心甘情愿”被吃,亏了。

她倒霉——冷傲教主嗳嗳都能被她撞见,赔了夫人又折兵,躲了。

她好心——路边捡了个“狗皮膏药”,贴上就甩不掉,养了。

她助人——火爆盟主身中剧毒,她主动献身,赚了。

她胆大——影子杀手也算计,天涯海角不罢休,逃了。

她腹黑——装病也能骗美男,黄连都比蜂蜜甜,傻了。

女主很无良,男主好争风,YY无限,­精­彩不断。

☆、第三十章 金蝉脱壳[手打文字版VIP]

如果说,战北烈是攻击型的男人,信奉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不论遇到什么他会选择正面交锋,直接而利落,铁血又霸道。

那么,慕二就是个防守型的男人,不管对事还是对人,他不接受新奇,不接受改变,疏远一切不熟悉的东西,固执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当然如果这个新奇和改变,是由着本身他所熟悉的东西衍生而来,比如老顽童衍生了冷夏,冷夏衍生了战北烈,两人衍生了战十七……当某个新鲜的东西已经存在了,并且和他也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时候,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在事实已经成为既定的情况下,他也会蹙一蹙疏淡的眉毛,转一转呆呆的眸子,含着丝丝的小小好奇,认真的思索一番来提高他对于某个新鲜事物的接受度。

不过,这个认真的思索,需要多久的时间,不好说。

所以此刻,小歌谣­阴­差阳错的被小黑虎带到了他的私人地盘的时候,慕大神医纠结了。

一则,这个婴儿很明显,就是冷夏前几天刚生出来的那一只。

二则,婴儿都很可怕,拉屎或者撒尿,比如战小乖和战十七。

慕大神医经过了深刻的思考之后,决定无视她。

他继续埋头在桌案上的医书里,心无杂念目不斜视,任脚边趴着的小黑虎蹭啊蹭,滚啊滚,顺着衣襟朝上爬,在爬的这一刻,慕二的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脑中浮现了小黑虎一路晃悠过来的情景。

嗯,它可能在某个脏兮兮的树上磨蹭过,在沾满了尘土的地面打了个滚,还可能随地大小便……

于是慕二极其刻板又利落的抬了抬脚,脚尖一卷,把黑乎乎的某个球给踢远了。

小黑虎委委屈屈的滚到了篮子边儿,篮子一摇晃,里面的小歌谣“咯咯”笑了起来,笑声清亮似悬挂在洞开大门上的一只风铃,微风徐徐发出琳琅脆响。

睫毛抖了一抖,眼尾悄悄的瞄过去,正正对上某个小姑娘灿烂的笑颜。

一方是水灵的漂亮的眼睛,纯洁无垢。

一方是浅淡的琉璃的眸子,目下无尘。

两双懵懂的眼睛对视着,一个呆呆,一个好奇,别的不说,情商估计是差不多。

于是,和篮子里的小歌谣半斤八两的某个呆子,心痒痒了,这可能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可能叫做同类之间的莫名吸引,反正鬼使神差的,一向自我放逐在象牙塔里的呆子,悄悄的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将心里的门开启了一丝丝儿的缝隙。

他谨慎的,小心翼翼的,甚至是偷偷摸摸的,蹲下了身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小姑娘的包子脸。

“咯咯……”

小歌谣笑了,­肉­­肉­的小手准头十足的抓住了这根外来的手指,没什么力气的朝着嘴边送,啃啊啃,啃啊啃,口水流了某个洁癖的神医满满一手指。

慢吞吞的呆子在这一刻充分燃烧了他的小宇宙,眉毛骤然嫌弃成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指“咻”的收了回来。

真脏。

小歌谣的笑声戛然而止。

脸上的小酒窝也消失不见,她很严肃的瞅着面前的呆子,淡淡的眉毛皱了一下,紧跟着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瞬晶莹的泪花晃悠在了眼眶……

“哇——”

呆子一蹦三丈远。

但凡是孩子的哭声,没有不聒噪的,即便是漂亮又可爱的小歌谣,也一样。

不但一样,小歌谣在继承了她娘的相貌之外,也继承了她娘的彪悍,再加上她哥哥小时候就把呆子给折磨的够呛,想来这姑娘也不会是省油的灯,这哭声响亮的在整个房间内回荡,一波高过一波,一波强过一波,那其中含着的劲头儿无法言喻,甚至穿透了屋顶冲上九霄。

自然也毫无例外的钻入了慕二的耳朵。

对慕二来说,这是一个噩梦!

慕大神医的情商低,智商却绝对不会低,瞅着那姑娘张的大大的小嘴儿,沾着泪珠的长长卷翘的睫毛下,那双瞳仁中毫不掩饰的表达出的执拗,他很明智的做出了一个举动。

把手指还给她。

纤细苍白的手指“咻”的放到了小歌谣的嘴边,哭声忽然就停了,某个劲头十足的小姑娘立刻停止了大哭,小嘴儿一张,合着一滴滴的口水啃上了这根失而复得的手指。

连带着看向慕二的目光,哀怨的能掐出水来。

那意思: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所以当战北烈和冷夏醒来的时候,发现了闺女和小黑虎集体失踪了之后,沿着皇宫几番寻找终于因为听见了小歌谣的哭声而找到了愣子这里的一刻,即便是宠女如命的战北烈也不会认为他闺女是被愣子欺负了。

瞧瞧这画面吧。

闺女啃着某人的手指笑的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还间隙处丢过去一个哀怨之极的目光,标准的倒打一耙。

当然,如果只有她闺女在这里,或者说如果对面的人不是慕二的话,战北烈一定毫不怀疑她闺女让人欺负了,欺负到大哭,哭的他听见那声音心都揪了起来,在脑子里组织拼凑了一副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的画面。

战北烈毫不客气的说,他一定会把那个人剥皮抽筋,死无全尸那都是轻的!

可是对面的男人是慕二,这个事就值得商榷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幸灾乐祸的咂了咂嘴,向着愣子投去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同情目光。

慕二可怜巴巴的蹲在摇篮外,撅着ρi股弓着身子,姿势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那双浅淡的眸子里依旧呆呆,冷夏和战北烈却不约而同的读出了无上的怨念,一根手指被她们的闺女挟持在嘴巴里,两人几乎可以肯定,身有洁癖的愣子,已经快要频临崩溃的边缘。

慕大神医的确是快要崩溃了。

这脏兮兮的口水让他浑身痒痒,没有一处不在僵硬难受,他朝着夫妻两人飘去个求救的意思。

两人很仗义,二话没说走上前。

亲爹把慕二的手指解救出来,递给他一个得意洋洋的小眼神儿,抱起小摇篮逗弄着笑眯眯的小歌谣,亲妈以脚尖踢了踢某个黑团子,小黑虎虎躯一震,绒毛一抖,老老实实的跟着晃悠到她的脚边。

两大一小一老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朝着外面走去。

慕大神医悄悄的呼出一口气。

忽然,呆呆的眸子倏地一凝,望向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某个摇篮,里面的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睫毛纤长卷翘根根分明,忽然她笑了,还没有牙的小嘴儿向着咧成个菱形,亮晶晶的口水流了出来,小酒窝漾起在粉­嫩­的小包子脸上。

“咯咯……”

看着这甜美的笑容,某个呆子竟忽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呆呆的眸子更呆了。

一转眼,小歌谣已经被战北烈提着转出了门口,不见踪影,只有那清脆的笑声还回荡着,欢快如铃。

冷夏笑眯眯的歪着头,难得见某个男人竟然没吃醋,方才他一路仿佛招了虱子,急的杀气腾腾,没想到见到慕二之后,竟然这么平静。

战北烈鹰眸含笑。

伸手捏了捏闺女的小脸蛋,他得瑟道:“不愧是老子的闺女!”

大秦战神一直看某个愣子不怎么顺眼,倒是那人功夫不低,轻功高明,又是个二百五,碍于面子他自然不会去欺负他的,现在闺女随便哭两声就把那愣子给折磨的崩溃,别提多自豪了。

唔,果然是老子生的,跟老子同仇敌忾!

战北烈心里开了花,怎么看小歌谣怎么觉得他闺女漂亮可爱独一无二,聪明伶俐举世无双,自然现在也不会想到,这哪里是什么同仇敌忾,分明是腹黑彪悍的小冷夏,极有远见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奶­爸,陪吃陪睡陪玩甚至陪着拉粑粑……

以至于后来某个亲爹想带一带孩子,还得排在那愣子的后面,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当然,这是后话。

而此时,冷夏摸了摸小歌谣的额头,不放心的道:“可别染了风寒。”

冷风萧瑟,在这南韩的冬季最后几天,垂死挣扎着,她脱下外袍盖在了摇篮上,旁边战北烈立马不赞同的瞪她一眼:“还坐月子呢!不在床上好好休息就罢了,还敢吹风!”

她靠近战北烈的怀里,吸了吸鼻子,笑道:“这就暖和了。”

一手搂着媳­妇­,一手提着闺女,战北烈幸福的眯着眼睛,昔日热闹的南韩宫殿,现在少了往日的奢靡,变得冷清了不少。

行到一处花开茂盛的梅树下,鼻尖飘荡萦绕着浓浓的梅香,战北烈道:“冷不冷,回去吧。”

冷夏点点头,忽然凤眸一凝。

瞥见梅林深处有几个身影在悠悠晃动,片刻后,一声疑问传出。

“他方才怎么说的来着?”

“梅花要香,才配的上他的气质,要纯白粉­嫩­,才能衬托他的肌肤,要带着露水,才像他那般娇艳欲滴……”

冷夏失笑,只听这句,就知道说的绝对是花千,那厮大半夜的也不消停,臭美兮兮的虐待宫女来摘梅花。

胳膊肘捅捅战北烈的胸膛,她撇嘴道:“这宫里新进的宫女,全算是为他服务了!”

战北烈跟着摸了摸下巴:“唔,包吃包住包宫女伺候着,这日子是挺舒服。”

俩人一边朝回去的方向走,一边想着,该问那娘娘腔要多少的服务费……

回到房间,方一开门。

一团小白影猛的扑了上来,冷夏笑眯眯的张开双臂,上前两步准备把儿子接进怀里。

那抹影子“咻”的一声,从身边无情的掠过,给她留下了一道冰冷的寒风,吹拂起她发梢飞扬。

某女郁卒的磨了磨牙。

战十七直奔亲爹手里的摇篮,望着里面的小歌谣笑眯眯,温柔唤:“妹妹。”

小歌谣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冷夏大度的将羡慕嫉妒恨给吞进肚子里,虽然不至于和她闺女吃醋,但是再次认清了她成为狗不理冷包子的悲惨事实,伸个懒腰窝进了床上。

天寒地冻的晚上,正好睡觉。

==

天气终于开始回暖。

枯树抽出­嫩­­嫩­的枝芽,翠绿的颜­色­向着四周缓缓的蔓延,似乎一夜之间,入眼所见的一切皆变得绿油油。

草香弥漫,生机盎然。

因着天气终于不再是掣肘,秦军一路势如破竹,继振洲之后,易水城再次被拿下,东楚如法炮制退后后方的一座城池,然而萧振乾在攻城之余,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冷夏皱起柳眉:“你是说,义父已经多日没看到东方润了?”

战北烈点点头。

鹰眸沉沉望向东北,他道:“易水城拿下的太容易了一些,萧将军来信说,当初燕楚大战的消息传出,他就极看好东方润这个战场上的后起之秀,那人作为统帅是一个鬼才,用兵狡诈在后来的韩楚之战上也看的出,东楚的战士质素普遍要差,尤其这里不是海战,他依然一路打下了五座城……”

“然而天气一暖,易水三两下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冷夏捧起一杯茶,缓缓的接上:“的确,义父即便经验老道,也不会赢的这般容易。”

将手里的信笺合上。

战北烈摇了摇身边的小歌谣,听着闺女笑声飘荡在耳畔,眸子弯弯:“一直到了邹城,他发现守城的统帅并不出彩,才回忆起,大概已经有十余日,没有看见过东方润。”

这是摆了一招,金蝉脱壳啊!

轻轻吹散茶盏里的浮梗,冷夏啜了一口,懒洋洋的眯起眼:“脱去了哪里呢……”

“哎呀!”

一声惊呼从远处传来,花千帕子掩口,狭长的眸子大睁着,眨巴眨巴惊道:“光天化日,脱脱脱脱脱……”

冷夏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花姑娘一脸的扭扭捏捏,麻花腰款摆着走上来,就算被所有人无视,也有自娱自乐的­精­神:“冷夏你这样可不好,那种事还是要在房里做,什么脱啊脱的……”

战北烈眸子亮了,继续盘算着还有多少天。

冷夏一脚踹过去,瞪眼:“回去闻你的梅花去!”

☆、第三十一章 抢闺女【手打文字版VIP】

夜­色­浓郁。

昏黄的烛光,在墙面上投下淡淡的暗影,有三个人,一个摇篮在墙面上晃动,画面温馨而美好。

小小的影子动了动。

战十七的小脑袋不住的点啊点,水汪汪的小鹰眸已经睁不开了,他站起来,拉着冷夏撒娇:“娘,十七困了。”

冷夏会意,披上件外衣,准备送十七回房,儿子长大了,已经知道要自己睡了。

“臭小子!”战北烈逗着“咯咯”笑的闺女,掀起眼皮嫌弃的赏了他一眼:“四岁的男子汉了,还整天让你娘送。”

小鹰眸立马­精­神,染上几分斗志昂扬,让本就俊美的小脸儿,更是光彩夺目。

“你嫉妒啊?”

某男咕哝了几句,懒的搭理他,抓着闺女的小拳头摇来摇去。

耳朵尖儿竖起来,战十七偷偷的听,听见某男偷偷的碎碎念:“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孩,怪不得小鸟长不大……”

小鸟长不大……

小脸儿顿时红彤彤。

助跑,起跳,一个高蹦起来,战十七恼羞成怒,趴在某男的肩头上,“啊呜”一口啃了他耳朵一下,留下两个可爱的小齿印招摇过市,“咻”的撒开小短腿,以光的速度冲了出去。

娘亲说了,对待敌人,逮着机会就要上,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但是在得到了甜头之后要懂得适可而止,赚了就溜,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某男瞪眼,瞧着一溜烟儿跑走了的小身影,轻柔的放下闺女提腿就追。

“小兔崽子,别让老子逮着你!”

“小爷怕你啊!”

瞧着那一大一小,这几天重复上演了无数次的你追我赶,冷夏笑眯眯的为小歌谣掖了掖被角,“等着,娘亲去拉架。”

吹熄了油灯,慢悠悠的跟了出去。

房间内静悄悄,只剩一个小小的摇篮晃晃悠悠,月­色­透过窗格洒下,偶有初春的微风撩起纱帘,荡漾出一阵清脆的铃样笑声。

忽然,房外的窗纸上,投上一条纤细而娇小的影子。

吱呀……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灌进一阵清凉的风。

人影习惯­性­的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房间内黑漆漆的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她似乎早就确认这里不会有其他人,亦是对这里的摆设极为熟悉,关上房门,缓慢的绕过藤椅、圆桌,一步一步朝着床榻,不,是床榻旁小小的摇篮走近……

寒光一闪,手中出现了一柄锋锐的匕首,利刃在月光的清辉下冰冰凌凌,闪烁着狰狞的光芒。

来人的­唇­角勾起个端庄又狠辣的笑容,高高的举起匕首。

“咯咯……”

清脆的笑声传来。

来人脸上的笑骤然僵住,即便屋内昏黑一片,她依旧能分辨出,这稚­嫩­的婴儿笑声,不是从摇篮里发出!

同一时间,油灯大亮。

来人猛的一惊,此时终于清晰的看见,这摇篮里空无一人!

转头朝着圆桌看去,桌边呆呆的坐着一个男子,眉目疏淡,一身清冷,浅淡的眸子里空洞一片,似是在看她,亦像是掠过她看向别处,他的衣襟处鼓鼓囊囊,一阵微动后,蹿出了两个乌溜溜的脑袋。

一个黑不溜丢的小老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嗷呜……”

“咯咯……”

来人不过片刻,已经镇定下来,虽然不知道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番,从他呆板的眸子里,得出一个他明显脑子有点毛病的结论。

亮起的油灯下,她的身段娇小玲珑,面貌极美,透着股狐媚劲儿,偏偏细长的倒吊眼眸中,尽是高高在上的端庄,她朝着男人微微勾­唇­,即便穿着宫女的服侍,也不减多年处于高位的淡淡雍容。

她道:“把她给我。”

脑子有毛病的男人,仿佛没听见,眼珠微微下移,伸出手把胸前的两个小脑袋给摁了下去,满意的继续发呆。

胸前一鼓一鼓,两个小脑袋再次蹿了出来,小黑虎打了个哈欠,小丫头凤眸泪汪汪,哀怨的瞅着他的下巴,淡淡的眉毛一皱,小嘴儿一咧,就要大哭。

某个愣子一哆嗦,立马伸出个手指,让这难搞的小丫头啃着,小丫头眼泪说来就来,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眼眶里已经凝满了打转的泪水,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的小模样任是谁看了,都得心尖儿一软。

所以,被啃了一手口水慕大神医,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选择了忍。

来人皱眉,知道这么耽搁下去,讨不了好,迅速朝着外面跑去。

吱呀……

房门洞开。

一声轻嗤传来,清冽的女音含着笑意:“还真把愣子当傻子了?”

站在旁边的战北烈,其实很想说那愣子分明就是个傻子,不过想了想终于吞了回去,毕竟闺女还被挟持在人家手里呢。

两人的后面,站着翠绿的娘娘腔花千和扛着把大弯刀的拓跋戎,笑眯眯的眼眸中含着无匹的杀气和冷意。

“太后娘娘,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花媚,她迅速朝后看去,另一头的窗户打开,露出了老顽童一个白花花的脑袋,和叶一晃笑的贼­精­贼­精­的脸,俩人朝着花媚摆摆手,得得瑟瑟打招呼。

到了这个时候,哪还有不明白的,这房间内所有的出口都被堵死,花媚也不再做垂死挣扎。

她仪态万千的冷冷一笑:“你们下套?”

这的确是冷夏和战北烈下的套。

想要害她母女的人一直隐于暗处,他们料想过也许就是花媚,可皇宫有多大,宫里的人有多少,铁了心使出手段隐藏在里面,要找还真的找不出来,那人就像一条蛰伏的毒蛇,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时时刻刻的盯着,等待着在最有利的时刻骤然出手,伸出她沾满了毒液的獠牙。

那日两人无意间撞见梅林伸出的宫女,虽觉得奇怪却也一时被糊弄了去,毕竟花千这不着调的娘娘腔,大半夜让人摘梅花这种事,还真的是极有可能。过了几日一番调笑,却让花媚暴露了出来。

冷夏一脚踹过去,瞪眼:“回去闻你的梅花去!”

而花千却是满脸迷茫:“什么梅花?”

只从这反应,冷夏和战北烈就知道,花媚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溜了一次。

那么了解花千的人,除了她之外,别无他想。

一次是疏忽,第二次却绝对不可能,既然花媚时时刻刻在暗处盯着她们,那么他们就做出一场好戏,连续多日来,每天的这个时候父子俩打打闹闹跑出房,冷夏一脸轻笑着去拉架,顺便把小十七送回自己的房间。

连续多日,这个时间只有小歌谣在房间里。

你不是在找机会么,那么咱们送给你机会!

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众人关上房门,走了进来。

“既然已经走了,何苦再回来……”

若是她老老实实的从地道跑了,隐居在某个犄角旮旯里,这一辈子平淡的生活,天大地大,她们也未必能找的到,偏偏要回来使使坏,给自己落下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何苦来哉?

花媚此时已经知道必死无疑,也不做那些求饶的姿态,慵懒的坐进了一张藤椅,倒吊的媚眼不离冷夏,来回摸索着打量着:“不回来亲眼看一看我的对手,哀家怎么能甘心!”

对手……

冷夏把这个词在舌尖琢磨了一番,轻轻的笑了。

若说她的手段毒辣,即便是当世一些男子及不上,狠心杀死宠她至极的南韩先皇,利用亲生的儿子坐上高位,将亲父推出掩人耳目,更是曾经动过杀了公孙铭的念头,也的确的亲手杀死了花重立,若非花重立死在地道里,冷夏也不会认为花媚已经从地道逃了出去。

为了权势做到这份上,冷夏也不得不叫一声好。

然而这些却是她瞧不上的,抛弃了亲情友情爱情,丢掉了世间最珍贵的情意,去做那权势的奴隶……

用战北烈的话说,世界观就不是一个起跑线!

对手,她还不配。

瞧着她眼角眉梢毫不掩饰的不屑,花媚的眼中渐渐的变冷,面上却是毫不动气,展现了一个身居高位十余年的女子,应有的气度和威严。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冷夏,冷笑道:“终于看见了,也没什么不同,你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哀家汲汲营营十几年没得到的那把椅子,你却轻易的坐上了!”

冷夏直接懒的搭理她。

早在四年前,这个女人曾教唆周儒珅出手,又在十七被方义挟持的时候帮了一把,现在又想动她的小歌谣,这些加在一起她死上千万次都不够,然而此时真的见到她,前无路后无门,四面楚歌离死不远,还死死的要保持着她太后的威仪。

她已经完全没了想杀花媚的**。

一个可怜可悲的女人。

战北烈更是直奔慕二,抢闺女去了。

花姑娘狭长的眸子眨巴眨巴,冷意蔓延的蹲下身子,凉飕飕问:“小十七啊,你说这个女人要怎么死呢?白绫?毒酒?火烧?水淹?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他掰着手指,饶有兴致的数啊数,最后一拍大腿,翘着兰花指点头:“要不丢去喂狗得了……”

每数一个,某十七就抖一下,数一个,抖一下,恨的冷夏想一脚把娘娘腔给飞出去!

带坏她儿子的东西!

小十七抖完了,摸着小下巴思索片刻,弱弱对手指:“花姑姑,咱们不要杀她了。”

某亲妈暗暗点头,好儿子,怀有一颗仁慈之心。

还没夸赞完,就见某小孩小鹰眸一亮,握拳:“娘亲曾说,杀人的最高境界是不见血,嗯,花姑姑,咱们把她做成|人棍,丢进个翁子里,让她每天看着你风风光光,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让心里的嫉恨把自己给郁闷死!”

小孩儿说完了,小鹰眸眨巴眨巴,很是得意。

噔噔两步跑到娘亲身前,仰着小脑袋讨赏:“娘,杀人不见血,十七说的对不对?”

冷夏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再伸出去,再缩回来,嘴角不断的抽搐着,她到底是要说对,还是不对呢……

这小恶魔!

终于,在一片一片被语出惊人的战十七吓成的石膏像中,望着儿子灿烂的笑脸,某女摸摸他的小脑袋,含泪应道:“对。”

战十七乐了。

“你们想羞辱哀家?”

花媚手中的匕首,猛然举起,抵到了脖颈处,姣好的姿容上带着视死如归的狠戾:“哀家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

冷夏嗤笑一声,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把儿子给扯过来,整理整理他刚才和战北烈一番争斗的头发,就听花媚哈哈大笑:“慕容冷夏,你是不是很好奇,东方润究竟去了哪里?”

柳眉一皱,冷夏教育:“跑的满头是汗,也不怕染了风寒。”

“你一定知道,他不在楚军中了吧?你猜他去了哪里?你不会猜不到的,你太自傲了,也太自信了,你以为没有人能斗的过你们吗?”

小十七弱弱的缩了缩脖子,把额头上的汗擦去,噔噔两步跑去看妹妹去了。

冷夏望着那边小歌谣外围着的男人和儿子,第三次认清了她是个狗不理冷包子的事实。

无奈,叹气。

“你是不是对这个天下势在必得?对你的秘密武器得意非常?慕容冷夏,你错了!就算你赢了哀家,你也赢不过东方润!”

那边小歌谣的笑声清脆,冷夏一脚踹在满脸幸灾乐祸的花千ρi股上,咬牙:“再笑的这么贱兮兮,我就把你丢出去!”

花姑娘揉着ρi股,躲到拓跋戎身后,寻安慰去了。

“慕容冷夏,你不用装作不在乎,你不想一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东楚的大军依旧不撤兵,东方润究竟去了哪里?哈哈哈哈……我很想看看,以后你这张淡然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情绪!”

花媚看着这个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对她的话的兴趣,恨的心底火烧火燎,她收了脸上的大笑,倒吊的眼眸中杀机涌现,勾着樱桃小口,咬牙说出最后一句。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不是么?”

心底忽然一动,有什么一闪而过,冷夏没有抓住。

她终于抬起头,自见到花媚之后第一次正视她,轻笑道:“要我帮忙么?”

嗤!

锋利的匕首,终于割上自己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花媚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冷夏,脸上是不甘也是快意,仿佛已经预见了她悲惨的结局,却没有机会亲眼看见那一幕了,在冷夏微皱的眉梢中,“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终于,众人停下了手里的事,对视一眼。

花媚直到死前,也没有问过公孙铭哪怕一句,她的一切表现都证明了这个女人没有分毫的悔过之意,若是如此,那么即便是问,她也不会说,她想看的就是他们心急火燎的表情,他们怎么会给她这个痛快。

然而虽然表面上无波无澜,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萦绕着,花媚凭什么那么有信心,她的信心并非是伪装而来,这点他们都看的出来。

东方润去了哪里?

天大地大,要找一个打定了心思藏起来的人,并不容易,如今能做的,就是让长安那边,时刻注意着。

冷夏敛下眸子,淡淡的呢喃着:“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哇——”

一声震彻天地的婴儿哭声,顿时将她的思绪给牵了回来,她这闺女的名字,还真是没起错,长歌,放声高歌,这一哭起来的大嗓门,嘹亮的声音震的人耳朵嗡嗡响。

战北烈一惊,瞧着小歌谣哇哇大哭的模样,那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水,哗啦哗啦汹涌澎湃。

相当不舍的,把闺女朝前推了推,塞回了呆子的手里,小歌谣立马不哭了,眼泪收的倍儿快,破涕为笑。

没有牙的小嘴儿啃着某个呆子的衣襟,啃的他胸前大片大片的口水,嘴角浮出个漂亮的笑容,那亮晶晶酷似冷夏的小凤眸,水漾漾的弯成了一个月牙,极有杀伤力。

“咯咯……”

大秦战神被杀伤了。

鼻子里的气息疯狂的乱窜,他恶狠狠的瞪着面前这发呆的愣子,咬牙:“你给老子闺女­干­了什么?”

凭什么老子心心念念盼了六年的闺女,一出生老子还没抱热乎,就让你给拐了去了!

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面对着战北烈疯狂而狰狞的怒火和醋意,呆子依旧是那个呆子,一心研究着胸前那片脏兮兮黏糊糊的口水,浅淡的眉毛皱成了团。

他抬头,呆呆望着面前暴走的男人,那意思:是你闺女,对我做了什么……

他妈的,还敢嫌弃老子的小公主!

瞧见他那让人欠揍的表情,战北烈吸气,呼气,间隙默默问候了呆子一家,顺带未来的一家!

大手贼兮兮的伸出来,决定再接再厉的试一试,他悄悄的,悄悄的拖住了小歌谣的两只胳膊……

淡淡的小柳眉一皱,漂亮的眼睛闭了一下又睁开,眼眶里再次聚集了泪水,打着转儿的瞅着他爹。

战北烈赶紧缩回手当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望天。

小歌谣好似觉得威胁消失,顿时转过小脑袋,继续啃着那片无比美味的,呃,衣襟!

玻璃心碎了一地,某男坚信她闺女是被呆子蛊惑了,袍袖一挥,一只茶杯咻的一声,砸了过去。

愣子一闪,轻巧的避过,高飞到阳台上,脚还没站稳。

紧跟着一个扫帚当头袭下!

大秦战神现在的心情复杂无比,急需把心头的一口鸟气给喷出来,老子没吐血已经对得起这么多年的修养了,还不让他生气揍人么?

慕大神医,破天荒的……翻了白眼。

脚尖一点,飞起的速度让小姑娘“咯咯”笑了出来,漂亮的眼睛四处瞅瞅,一眼瞧见了举着扫帚揍人的亲爹。

某男微笑,手上一个用力,扫帚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一丝儿一丝儿的飘在半空,竟有几分仙女撒花的别致。

战北烈瞪眼:“把老子闺女的眼睛,给捂起来!”

慕二回瞪,傻不愣登的,极其听话的,捂起小歌谣双眼。

小姑娘的世界一片昏暗,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精­彩,某个男人没了掣肘,什么亲爹的和气温蔼全部丢到一边儿,黑着脸“噌”一声蹿起来,怨气横生追着慕二。

揍!

揍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揍他个鬼哭神嚎,花开烂漫!

于是乎,南韩的皇宫中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前面一个白面呆子咻咻咻的躲,后面一个黑脸煞神嗖嗖嗖的追,中间掺杂着一个婴孩儿咯咯咯的笑声……

这样的画面整整持续了数日,最初的一次大半夜,甚至有人以为见了鬼,将南韩的皇宫弄了个­鸡­飞狗跳。

而如今,一切司空见惯了之后,出现了三种不同的态度。

一种习以为常,见到的只淡淡的目送这两个身影飘远,该­干­嘛­干­嘛,丝毫不影响手里的活计:“又开始了啊。”

一种捶胸顿足,这一个王爷一个神医,咋就没日没夜的追来躲去呢:“正事不­干­,正事不­干­!”

一种欢欣鼓舞,“买定离手了啊,战神和神医的大碰撞,小公主究竟花落谁家,让咱们拭目以待!”

而冷夏对于此事的态度,则是看好戏的成分多一些。

每日里搬个躺椅到院子里,喝着茶水嗑着瓜子,脚边儿蜷缩着毛茸茸的小黑虎,身边儿蹦跶着灿烂烂的小十七,这日子过的是舒服又安逸,怎一个快哉了得!

花媚的威胁已经不见了,关于东方润到底去了哪里,她想了几日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谁都能预想的到,太平的日子应该是不远了,不论是战北烈还是东方润,都对这天下势在必得。

要说起来,大秦如今已经占了这天下的接近五分之三,西卫又是和大秦同穿一条裤子,四比一的比例,东方润是没有半点的胜算,但是如果他龟缩在东楚的话,想要吞掉东楚也未必就那么容易。

原因很简单,海战!

而东方润也绝对不是肯稳稳当当偏安一隅的人,所以在未来的某一天,大战定然会开启,有的事情,该来的总会来,要躲的也躲不过,如今,不如悠然的享受一下这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然了,除了冷夏这么淡定之外,任谁也不会认为,那两个男人满天飞,会有宁静。

嗒嗒嗒嗒……

叮铃当啷……

各种聒噪的声音一同作响,眼睛不睁冷夏也知道是谁来了,尤其是空气中这浓郁的香风,正呈着光的速度朝自己飞速聚集。

她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忽然一愣。

怎么这一追一逃,还组上团了?

远方,花姑娘挥舞着帕子,朝着这边撒腿儿飞奔,不时的回头瞄上一眼,惊恐的嗷嗷叫着仿佛见了鬼。

后面,拓跋戎咬碎了钢牙,黑着张粗犷的脸狂追不舍,间隙处大喝一声:“坑爹的东西,别让老子逮着你!”

“娘,花姑姑怎么了?”小十七趴在她的膝上,好奇的问。

冷夏笑眯眯,托着腮很有兴趣想知道,拓跋戎是怎么了,甩着两条萝卜腿儿追兔子,气的连轻功都忘了用。

香风袭人,翠绿的影子一闪,花千躲到了她的身后,撅着个ρi股掩耳盗铃,碎碎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

拓跋戎喘着粗气,一脚踹在他ρi股上。

花千立马尖叫:“冷夏救我!”

唔,这声音,跟耗子被踩了尾巴一样,某女弯着眸子,意思意思赏了句:“那啥,有话好好说。”

小十七跟着点头:“冲动是魔鬼。”

花姑娘感动不已,一转头,满腔热情顿时凝结,气的想跳起来掐她。

这呣子俩托着下巴,两双四只亮晶晶的眸子好奇的瞄着,嘴上劝着架,脸上却明明白白的写着:“揍啊,揍这丫的!”

花千哀叹一声,不长记­性­啊,跑到这对坑爹的呣子身边来避难。

来都来了,他也只好再朝着冷夏拱了拱,一手捂住脸,一手揉着ρi股:“别打脸,别打奴家的脸!”

“不揍脸?”某男哼哼狞笑着,双眸冒着火:“不揍脸准备去见谁?”

不怕死的娘娘腔立马接上:“莫宣。”

接完懵了,这贱嘴。

冷夏歪着头想了想,长安的人是早该来了,竟然耽误了这么久,如果是莫宣的话就说的过去了,估计那人也在一路上做心理建设,想办法躲着花姑娘呢。

等到他来了,她也可以和战北烈收拾收拾回大秦了。

先前一直留在这里,是南韩不能没有人主事,若是莫宣在这里,他们就回去长安,不论东方润要做什么,见招拆招,准备备战就好。

首当其冲,就是关于海战的训练。

拓跋戎气不打一处来,拎起花千的衣领,翻转倒吊着使劲抖啊抖,抖的他一头珠钗都成了纱帘,胡乱挂在头顶,从衣襟里掉出来大堆的东西,“哗啦哗啦”堆了一地。

冷夏探出脖子,好奇的望过去。

小银票,小元宝,小铜钱,小碧玉珠子,但凡是值点钱的都塞进了衣襟里,不用说,准备讨好某个见钱眼开的男人。

狂妃·狠彪悍·第三卷 狂妃·锋芒 第三十二章 老子的­性­福

说莫宣,莫宣到。

翌日清早,冷夏躺在御花园中晒太阳。

战北烈黑着脸在一边削苹果,刚刚结束了例行的每日一追,最终在闺女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败在了呆子的手里,任那呆子把小歌谣塞进衣襟里,慢吞吞的姿态中透着难言的小得意。

那­唇­角微微弯起的几不可查的弧度,看在某个男人的眼里,笑的像偷了腥的恶猫。

这也许就叫做一物降一物,城府深沉的人也可能栽在不按常理出牌的呆子手里,步步为营的老虎也许就被什么都不懂的兔子给玩了,偏偏那兔子还摆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无辜表情。

恨!

大恨!

刀子割在苹果皮上“嘎吱嘎吱”的响,某男削的杀气冲天,幻想着把呆子一层一层的扒皮抽筋。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莫宣到了。

随着晃眼的大片金光闪闪烁烁的刺了过来,冷夏和战北烈同时眯起眼,大秦财神一身白衣上绣满了团团金线,腰间别着个清脆声声的小金算盘,叮叮当当的到了近前。

鬼鬼祟祟的四下里瞄了瞄,确定了某个娘娘腔不在皇宫之后,他一把握住冷夏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哆嗦着嘴皮子。

“划算啊!”

“亲人啊!”

恶狠狠的一脚踹过去,战北烈“咔嚓”一声把苹果分尸成两半,心里总算舒坦了几分。

瞪眼:“给老子松手!”

战北烈这一脚,转嫁了这几日抢闺女不成的憋屈,那力道自不必说,莫宣甘之如饴的受了,一脸贱兮兮的舒坦样儿,两眼不离冷夏看着她仿佛就看见了一座座金山银山小元宝,只差没伏跪一拜大呼一声:“女皇万岁!”

冷夏翻着白眼,任他噼噼啪啪的打着金子小算盘,十指如飞那个灵活。

越打眼里的金光就越盛,刷刷冒着小星星,莫宣嘀嘀咕咕:“本公子一路上就在算啊,你到底给了多少的黄金,一箱足有百斤重吧,一车一车的本公子小心肝都在颤抖啊!可惜那狐狸防我跟防贼一样,坚决不肯我碰,太贱了太贱了,国库里没钱的时候可了劲儿的压榨我,有了钱的时候一脚把本公子踢来南韩,那金子我都没来得及摸一摸啊……”

冷夏想了想,当初究竟有多少她还真的没算过,一路赶着时间将宝藏一分为二,西卫的国库送去一半,剩下的直接交给了孔云,让他负责护送给大秦,只粗略的一想,大概有……

“几亿两黄金该是有的。”她淡定道。

砰!

莫宣高贵的小膝盖,终于弯折在了黄金之下,伏跪大呼:“小的代表大秦感谢女皇八辈祖宗!”

冷夏无语的把他踹起来,明明白白的在他眼中看见了飞出来的无数大字:

划算啊!

“莫宣叔叔。”旁边战十七乖乖巧巧的叫人。

莫宣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上看看下看看,直叹:“咱小十七又帅了啊!”

这会儿,但凡和冷夏扯上丁点关系的人,在他眼里的地位都直逼小元宝,当初迎接芙城宝藏的时候,那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热情劲儿,差点把孔云给吓的落荒而逃。

终于,在夸奖了弑天众人的面慈心善,狂风闪电雷鸣三个笨蛋的机智勇敢,一边儿趴着的小黑虎的高大威猛,和南韩这破皇宫的华丽宏伟之后,某个掉到钱眼儿里的男人终于想了起来,前段时间冷夏生孩子了,于是他十分热情的问:“咱小公主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战北烈把切成一块块的标准小苹果块,温柔的塞了一块进冷夏的嘴巴里,顺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莫宣总算反应过来了好友的异样,他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秉持着跟他说话降低品味的­精­神,战北烈直接不搭理,抓起另一只大苹果接着杀气冲天的削皮,冷气嗖嗖的往外冒。

“这个……”

冷夏笑眯眯的嚼着苹果,该怎么说呢,就是他想当­奶­爸可是闺女不让他­干­了,十分­精­明的赖上了一个呆子,但是这么丢人的事儿她自然是不会说的,于是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瞎话:“唔,他在为润的事心烦呢!”

莫宣点了点头,没有分毫的怀疑。

那个城府深沉的男人,无缘无故消失在了战场上,去了哪里根本没人知道,确实是他们心头上的一根刺。

那人向来做事­阴­暗狡诈,也从不掩饰他对于天下的执着,却一直以来在碰上这彪悍两夫妻的时候,总是天不眷顾输上个一招半招,以至于现在天下五分,这夫妻俩占了四份,那人还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

对于润,不是畏惧,不是恐慌,可是整天被这么个人眼巴巴的盯着,谁能舒服了?

瞧着莫宣绞尽脑汁的想对策,冷夏叹气一声:“哎……润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搅合的我几天没睡上个好觉,也不知是这里的风水不好还是怎么,最近总是念着大秦了。”

莫宣一听,这还得了,现在这女人可是他恩人。

于是他在心里把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大义凛然的摆摆手,一副“这里有我呢你不用担心”的架势,大包大揽:“那你们快收拾收拾启程回长安吧,睡不好觉可不行,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战就要开始了!”

冷夏眨巴眨巴眼,作为难状:“何止啊,其实回去也休息不好,海军总要训练训练的,可是南韩这边的事还一大堆没解决……”

“本公子不是在这么?”莫宣瞪眼,直觉上他被瞧不起了:“本公子办事你放心,这些劳什子东西你就别Сhā手了,必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听着某人的保证,冷夏欢快的嚼着苹果,红润的­唇­瓣一张,战北烈立马给塞了一块。

她特有良心的问:“只有你,成么?”

某财神倍儿有信心:“成!”

很好,等的就是这句话,冷夏伸个懒腰站起来,仰头望着湛蓝蓝的天,想到要回去长安,心情都跟着明媚了起来,她拍拍莫宣的肩,鼓励道:“我也觉得,你必定能成,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日盼夜盼,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好好­干­,芙蓉宝藏需要你!”

莫宣晕晕乎乎的站在原地,脑子里只剩下了七个字:芙蓉宝藏需要我。

他挺胸抬头,郑重的点了点头。

战北烈的大手覆上媳­妇­的腰肢,朝着得意洋洋的莫宣飘去个怜悯的小眼神,这傻子被她媳­妇­三两句给忽悠了,还一副感恩戴德谢主隆恩的模样……

夫妻俩慢悠悠的走出御花园,后面战十七抱起小黑虎,屁颠屁颠的跟上。

莫宣一句问话飘来:“对了,银子总归是你给的,走前狐狸让我问一句,那大笔的银子,准备怎么用?”

“想致富,先修路!”

莫宣琢磨着这句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女人果然彪悍啊,大笔大笔的宝藏二话不说丢了出来,觉悟高思想高,这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跟他们这阶层的拉开了距离。

手中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某男大叹:“大秦娶了这女人,划算,划算啊!”

抱着这崇敬的心思,和“芙蓉宝藏需要我”的傲娇,莫宣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欢欣鼓舞信心十足的把冷夏等人送出了夷城,继续被某个女人忽悠的找不着了北。

一直到一个月后,冷夏和战北烈已经站在了长安城门口。

莫大财神,从大堆大堆的事务中,抬起一张惨白惨白的脸,黑眼圈浓重的跟冷夏上辈子的国家保护动物差不多了,咬牙切齿的诅咒着站在大秦土地上的某对无良夫妻。

战北烈在南韩的两个多月里,除了最初的一周时间,剩下的真是屁事没­干­一点,全都推给了狂风三人,舒舒服服的伺候媳­妇­去了,三人Сhā科打诨拖到了财神的到来,以至于接手南韩之后,累积了满满一御书房的工作,直到莫宣迈入御书房的一刻,将他一瞬间淹没。

淹没的程度是,想要在大堆大堆的书卷中,翻找出金子小算盘叹一句“不划算”,硬是没找着!

再后来,忙着忙着,某男反应了过来,这芙蓉宝藏早就分了两批,一批进了西卫的国库,没他这大秦人啥事,一批进了笑面狐狸的口袋,那更是别指望他能抠出个一星半点,连个铜板儿响都没听见。

芙蓉宝藏需要我?

需要个屁!

而远方,冷夏是丁点的愧疚都没有,战北烈更不用说,从前使唤起某个财神就从不手软,这会儿更是为朋友两肋Сhā刀,为媳­妇­Сhā朋友两刀,庄严的认为莫宣为了他媳­妇­被栓在了南韩,嗯,这应该是一件倍儿骄傲的事!

自然了,战北烈也想起了另一茬,这一茬是莫宣此时忙的晕头转向还没想到的,那就是花千和拓跋戎留在了南韩,这一个月拓跋戎死死的盯着花千,生怕某个满眼美男的娘娘腔爬墙,可是有千年做贼的,还有千年防贼的不成?

总有疏忽的时候,总有打盹的时候,到时候……

战北烈幻想了一下,花姑娘骤然出现在莫宣眼前的情景,十分幸灾乐祸的咂了咂嘴,兄弟,来年坟头,本王去给你上柱香。

小小的愧疚在心里转了半圈,还没来得及成形,就被战北烈给一巴掌飞走了,此时,他左手抱着闺女,右手牵着儿子,身边站着媳­妇­,真真是幸福的没了边儿。

要问为什么小歌谣回到了他的手里?

步步为营的老虎吃了一次亏,还会再次被什么都不懂的兔子给­阴­了么?

答案是否定的。

尤其那只呆兔子,身边还有一只大尾巴狼师傅,老虎和狼同为食物链的最顶层,互相看不顺眼是难免的,但是也不妨碍某个时候­精­诚合作一次,只看那筹码合不合心意了,战北烈从老顽童的手里,以一大壶绝世美酒,没怎么费劲的忽悠来了绝世迷|药一小瓶。

于是乎,整整一个月的路程,某只呆兔子是在马车里睡过来的。

而­奸­诈的老虎再次将可爱的小闺女,收入了怀中,如愿以偿当起了他的绝世­奶­爸,这一当,就美滋滋的当了一个月。

眼前的长安城依旧宏伟壮阔,屹立了千百年除去东楚的京都汴荣之外,是陆地上的四国中,唯一没有经历过战火侵蚀的都城。

这其中,不能不说,有战家皇朝多少辈人的努力。

尤其是到了战北烈这一代,内有战北衍贤明果决治理朝政,外有战北烈横扫**开拓疆土,一个不怎么成器的战北越好在也不给他们添乱,兄弟三人和睦友爱,直将大秦的疆土扩展了三倍有余,缔造了千百年来最鼎盛的神话。

此时,站在这生养了他二十六年的国度前,战北烈必须是极自豪的!

尤其是看见了长安城外,一排一排的文武百官,在皇兄战北衍的带领下,望穿秋水翘首以待的架势,大秦战神心中的骄傲,足以顶了天。

于是,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昂首挺胸朝着前面大步走去,意思意思的寒暄着:“何必弄这么大的排场来迎接本王,皇兄……呃。”

大秦战神,卡壳了。

身边一道道的冷风拂过,战北衍带着文武百官目不斜视,从他身侧无情的冲了过去,“哗”的涌到了身后他媳­妇­冷夏的面前,一个个的激动神情和对他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七嘴八舌的拍着马屁。

“弟妹回来了?路上累不累,真是辛苦了,辛苦了!”这是战北衍。

“王妃啊,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可让老臣好想啊!”这是左中泽。

“王妃一路辛劳,为了大秦矜矜业业,微臣钦佩啊!”这是路人甲。

望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嘘寒问暖马屁连连的他媳­妇­,战北烈无语的望了望天,那郁闷,那郁卒,那郁郁寡欢……

怀中小歌谣啃着他的衣襟,呵呵笑着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和冷夏酷似的漂亮小凤眸眨巴眨巴,多少给了某男少许的安慰,他转过头,想要提醒提醒这些没义气见钱眼开的家伙,还没来得及开口。

轰!

一阵狂风将他挤到路边儿,大部队们已经簇拥着冷夏欢天喜地的进了城,战北烈给小歌谣将帽子戴好,以免她受了凉,望着远远离去的众人,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回长安的情景,悲剧再现啊!

啊喂,不就是一个芙蓉宝藏么?

没气节,没气节啊!

鹰眸中­射­出一把把小刀子,却丝毫不妨碍大部队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他的目光下,大秦战神瞪了半天全是无用功,只好默默的独自一人的怨气横生的飘进了长安城。

待回到了烈王府,这怨气更是缭绕的成了怨灵。

烈王府门前空无一人,和他想象的热烈迎接完全不搭边儿,造反了造反了,府里的人都不来接他!

“周福!”

“钟苍!”

一路唤着名字走在空荡荡的烈王府内,某男恨的牙根儿痒痒。

终于,周福胖胖的身躯出现在了远方,一路喘着大气跑了过来,不待战北烈说话,已经噼里啪啦蹦豆子一样,先发制人:“哎呀王爷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回来了,吼什么呢没看奴才正忙着呢吗?皇上丞相文武百官都在府里,王爷啊,不是老奴说你,儿子闺女都有了咋越来越不淡定了呢?哎呀这就是小小主子吧,和王妃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长的这个水灵喂!”

说完,满心满眼小星星的看了小歌谣一阵子,直把小歌谣看的呵呵笑,才不舍的挥了挥胖胖的大手,一溜烟儿的又忙去了。

战北烈半张着嘴,憋了满腔的话都来不及说,周福已经没了影儿。

仰天一声怒吼:“钟苍!”

咻!

钟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秦战神憋了一肚子的鸟气,终于可以发泄了:“本王对你很失望!”

钟苍板着扑克脸。

“本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钟苍板着扑克脸。

“本王……本王……”战北烈已经气的结巴了,对着这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手下,完全的无语。

钟苍板着扑克脸,终于赏了他一句:“小小主子很可爱。”

鹰眸顿时一亮,大秦战神的父爱被这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完全激发,满心欢喜外加得意傲娇:“也不看看是谁生的,咱小歌谣当然可爱,这可是老子和母狮子的爱情结晶!”

钟苍板着扑克脸。

大秦战神举起小歌谣,听着她清脆的笑声,乐呵呵美滋滋的说着:“尤其是这闺女,整天黏糊着我,一会儿没有爹爹抱着就要哭,别看她现在笑的这么甜,只要我不在身边儿,准哭!你不知道,这喂饭换尿布什么的,你王妃想­干­都Сhā不上手,必须得我来,不然这闺女就得闹,还有晚上睡觉必须得我摇着摇篮……”

某男说的煞有其事,完全把某个呆子给忘到了脑后,更是把在南韩皇宫中那一追一躲直接忽略了。

一抬头,看到面前那张没啥表情的扑克脸,战北烈的劲头儿立马蔫吧了。

挥挥手打发:“下去吧。”

待他“咻”的不见了,战北烈望着面前空荡荡的院子,鹰眸眨巴眨巴,终于反应了过来,磨牙。

他要教训的还没说呢!

肚子里的鸟气,更汹涌了,在周身呼呼呼的乱窜,战北烈大步朝着清欢苑走去。

待到了苑外,直接歇菜。

原因很简单,清欢苑里静悄悄的,一丝儿的声音都没有,很明显,母狮子不在这里,很明显,狐狸也不在这里,很明显,文武百官都不在这里。

那么,他的气要冲谁发?这是个问题。

苑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迎雪走了出来,一眼瞧见他,迎上行礼道:“王爷,王妃回来了一阵子,等了好长时间你都没回来,就和皇上进宫了,听说是皇后娘娘,极想念她呢!”

战北烈点点头,母狮子等他的时候,他正……

被周福教育,和被钟苍转移了话题。

“十七也去了?”

“是,小主子进宫看小太子去了。”

将小歌谣交给了迎雪,战北烈仰头望天,忽然觉得回长安似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回房洗漱换衣,仰倒在床上,睡了一个好觉。

这一睡,足足睡了一整日,待到起床之时,冷夏还是没回来,周福带来了一个口信,萧凤身边的大宫女明月来了一趟,说王妃在宫里住上个几日,战北烈点点头,没有什么不快,毕竟萧凤对母狮子来说……

咳咳,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和他的地位,真心差不了多少。

又过了一日,战十七和战小乖叙过旧,也蹦蹦跳跳的回来了,冷夏还留在皇宫里,和萧凤姐妹情深。

大秦战神化身望­妇­石,等着媳­妇­回来。

日出夕落,这一等,又等了两日之久,等的望­妇­石脾气暴躁,怒火乱喷,见谁谁倒霉。

这会儿,倒霉的就是钟苍了。

他站在书房的桌案前,站姿如松,目不斜视:“爷,暗卫传来消息,在铎州城门曾见过一人,和润有少许的相似,不过只远远的看着个影子,向南来了,没待他们跟上,就丢了那人的下落。”

笃笃笃的声响,在静谧的房间里蔓延着,战北烈掀起眼皮,“少许相似?一个影子?丢了下落?”

每问一句,气势就强上一分。

钟苍暗暗的把存在感降到最低,默默诅咒牧天牧阳那两兄弟,交代了这么一句就跑了,把这吃力不讨好的活丢给了他,没瞧见这几天,爷等小王妃等的眼珠子都绿了么?

那俩人,太贱了!

战北烈缓缓的站起身,望着外面明媚的天­色­,越看越不顺眼。

怒气冲冲直奔钟苍而去:“咱烈王府的暗卫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中用了?找一个人的下落竟然找了这么久?少许相似?一个影子?丢了下落?亏你好意思说!你好意思说,老子还不好意思听呢!”

钟苍委屈之极,这天大地大要找一个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只要选择的路程偏僻上几分,一路走深山老林的旮旯里,一路易容成不显眼的人,哪里是说找就找的到的,更何况,要找的人还是东楚的皇帝,那个城府深深满眼算计的润,若是他想躲起来,谁能找的到。

委屈归委屈,抱怨归抱怨,腹诽归腹诽,钟苍却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没媳­妇­的男人伤不起,只有两个字:受着。

钟苍受着怒火,弱弱的安慰了一句:“爷,若是您和小王妃想躲,润也是绝对找不到的。”

战北烈听着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抬起头直视着钟苍,直到看的他吞了吞口水,扑克脸都差点破功,才慢悠悠的问:“你拿烈王府的暗卫,跟那曲里弯拐的小子比?”

“爷属下这就出去盯着给他们发消息嘱咐严密搜寻可能还有别的线索也说不定属下去了!”

钟苍一句话飞快的说完,中间不带换气儿的,话音还没落地,已经“咻”的一下逃窜了。

战北烈火大的坐下,浑身上下都透着几分不爽的气息。

“铎州……”

脑子里飞速的闪过了什么,一瞬即逝,没来得及抓住便悄悄溜走,战北烈不再多想,抓起桌案上的一本兵书,缓缓的看着。

天知道,他看的极是认真,那书页却大半个时辰了,都没翻一页。

天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盘算,貌似,可能,应该,大概,母狮子可以,那啥了?

天知道,想起这个,大秦战神热血澎湃,狼血沸腾,快把自己给烧灼了!

半响,他低声唤道:“无影。”

黑影一闪,房间里悄无声息的落下了一个人,行礼:“爷。”

无影是所有暗卫的统领,包括钟苍钟迟五人亦是他的手下,五人负责大陆上的五国暗卫据点,而无影就负责统筹,战北烈在哪里,他就会悄悄的跟到哪里,无影无踪,无法捉摸,却极少现身。

“王妃今天都­干­了什么?”

无影的嘴角抽了抽,为自己从暗卫的统领,沦落到给小王妃盯梢,默默鞠了一把辛酸泪。

“爷,王妃清晨起的大早,又穿成那个样子,在宫里跑步。”

想起母狮子第一次穿着紧身衣跑步的情形,某男弯了弯­唇­角,鹰眸里掠过柔软的笑意,这一晃,已经六年了!

“唔。”意思是,继续。

“咳咳,中午的时候,和皇后娘娘在御花园拼酒。”

某男微微抬头,手里的兵书紧了紧,剑一般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想了想,又释然了,好在母狮子千杯不醉。

“这会儿呢?”

“这会儿还在喝呢,小太子也去……”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从身侧袭过,发丝飞扬间,无影茫然四顾,眼前哪里还有他家王爷的身影?

无奈,仰天,泪流,长叹:爷啊,小太子才五岁啊!

其实这倒是无影误会了,某个男人并非完全的吃醋,毕竟这么多年小兔崽子和他抢媳­妇­,对于吃醋这件事已经被锻炼的大大的提高,他想的却是……

战小乖如果去了,母狮子作为他的师傅,必定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要教育徒弟学识,要教导徒弟功夫,再加上那小子不亲萧凤反倒亲冷夏多一些,指不定就缠着冷夏多住上一两日。

那么,老子的­性­福不就没影儿了?.

狂妃·狠彪悍·第三卷 狂妃·锋芒 第三十三章 战家三夫妻

大秦战神为了他的­性­福,一路朝着皇宫飞掠。

长安城的半空中,只见黑影一闪一闪,那速度,似雷似电似风似箭,怎一个快字了得!

相信就是以轻功冠绝天下的老顽童在这,也会揉揉眼睛咂一咂舌,自叹弗如。

所以说,男人为了某件事,尤其是憋了数个月之久的大尾巴狼,在看到了­肉­的希望之后,真的可以发挥出无限的潜力。

忽然,某男倏地一顿,向来锋锐的鹰眸中,一丝狡诈的光芒闪烁,脚步一转改了方向,朝着丞相左中泽的府邸而去。

半刻钟后,丞相府的大门口。

某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苦哈哈的左中泽,点头哈腰恭送烈王爷,两眼不舍的紧盯着战北烈,哦不,是战北烈前方探出来的一个小丫头。

五岁大的小丫头水水灵灵,五官还未长开虽不说有多美,但清秀灵动极惹人爱,脑后扎了俩柔顺的小辫儿,一身纯白的碎花小裙子,这会儿正可怜巴巴的被战北烈提溜着,眼里蓄了泪,望着左中泽眨巴眨巴,似乎立马就能掉下来。

这小模样,可把左中泽看的,心都揪了起来。

“王……王爷……”

某男假装没听见,把小丫头夹在怀里,面对别人家的孩子,他可就没了那绝世­奶­爸的柔和温蔼。

鹰眸一瞪:“不准哭!”

小小的身子一抖,眼泪刷一下收了回去,吓的小脑袋点两下,瘪着小嘴儿不敢哭了。

左中泽的心更揪了,这叫个什么事,进了丞相府二话不说把他孙女给挟持了,大洋洋丢下句“借本王用用”,他还一句推辞都不敢有,点头哈腰连称“老臣荣幸”,再屁颠屁颠的给送出来。

你说你借就借吧,不知道拿人家手短啊?

好脸儿没一个,还来凶咱家孙女,什么人啊!

三朝老臣皱着张掬花脸,腿脚已经不怎么灵便,晃晃悠悠的跟出来还没来得及挣扎挣扎,眼前的男人已经“咻”的一下,不见了,包括他家疼在心坎儿里的小孙女。

左中泽朝着某男消失的方向瞧了瞧,分析了分析觉得这男人定然不会包借包还,说不准用完了就给丢去哪个犄角旮旯自生自灭了,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一番大秦战神的土匪行径,兼之幸灾乐祸了一番某男独守空房孤枕难眠,他可是听说了,烈王妃回来的当日就进了宫,唔,这会儿应该还跟皇后娘娘在一块儿呢。

这么想着,老丞相忽然就觉得舒坦了。

掬花脸不皱了,腿脚也灵便了,腰不弯了背不驼了,走路更有劲儿了,一只黄木拐杖拄在地上敲的地面当当响,那响还是带着节奏的,小韵律合着嘴里哼着的小曲儿,那欢快自不必说。

转头吩咐府里的总管:“皇宫门口守着去,什么时候看烈王爷出来了,就进去把弯弯接出来。”

黄昏暮­色­,夕阳晚霞。

绯红的霞光缭绕在天际,映的御花园中一片明明赫赫,微风徐徐吹拂过发梢,冷夏给战小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头道:“不错,力度有了,速度还差一点。”

战小乖仰着没有表情的小脸儿,明明和萧凤长的极像,杏眼闪亮该是可爱的类型,可偏偏一身小小的黑袍子,周身泛着丝丝冷意,瞧上去极有威严。此时难得的透出了几分柔和,他扯了扯冷夏的衣角,唤道:“师傅,今晚留下吧,明早带着我一起跑步。”

冷夏还在想着,若是再不回去,家里那男人会不会炸毛,一侧口齿不清的声音已经传过来:“唔……留下吧,再陪老娘聚上几天,等到后面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萧凤一身火红的袍子,一手执酒壶,一手捏­鸡­腿,啃一口,喝一口,那乱没形象的粗鲁劲儿,要多爷们就有多爷们,冷夏都替她寒碜的慌,更不用说一边的冰山小酷男了,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巴拉。

油乎乎的手直接擦在某个小冰山的脑袋上,萧凤笑眯眯像偷了腥的猫,嗓音婉转悠扬:“小乖啊……”

冰山小酷男立马炸毛,浑身开始冒冷气儿。

冷夏见怪不怪。

只要和战小乖在一起,萧凤的年纪就跟白长了一样,最喜欢拿娃子的名字逗乐儿,两呣子虽然互相不怎么看的顺眼,但是此时明显是统一战线,都想把某个女人留下,于是乎,两双四只杏眼朝着冷夏看去,眨巴眨巴忽闪忽闪……

意思很明显:留下呗?

冷夏莞尔失笑,刚要同意,一道喘着大气的急促声由远及近:“二嫂,冲动是魔鬼啊!”

说“二嫂”的时候,还离得极远,到了话落,那声音已经近在耳边。

然而不待她转头看去,紫­色­蟒袍的身影已经一溜烟儿的跑了,回头朝着她眨眨眼,呲着两颗小虎牙锃亮锃亮,两腿儿飞速交替,带起一阵狂风吹过花园里的草尖儿,­嫩­草方才拱出地面没几天,此时仙女撒花一样被蹿的满天飘。

冷夏眨巴眨巴眼,茫然:“怎么跟被剁了尾巴的耗子似的?”

萧凤和战小乖明显的司空见惯。

再把油乎乎的手,在某个小孩的脑袋上擦了擦,萧凤托起下巴,笑眯眯看好戏。

远远一道青­色­的身影追上来,青衣短褂,眼睛圆圆冒着怒火,咻咻的在后面追,喘着大气停在冷夏身前,两手叉腰瞄了她几眼,确定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之后……

瞪向远方,提腿,追。

冷夏咂了咂嘴,惊叹:“怎么还这样?”

“管他们呢,自得其乐。”

她一怔,看向对面仰头朝嘴里倒酒的萧凤,眉目飒爽,动作豪迈,毫无城府的面容上,却蕴着几分大智若愚。

望着一跑一追的那对小夫妻,冷夏缓缓的笑了。

百家人有百家态,每一对夫妻的相处方式不同,谁能说他们就不幸福,也许这一生都会如此,吵吵闹闹追追跑跑,然而这一追一跑中,亦能看出几分萦绕着的浓浓温情。

唔,想起方才北越回头的一刻,明明眼睛里满是甜蜜的小光芒。

刚才北越说什么来着,冲动是魔鬼,也许她是该回去安慰安慰那独守空房的男人了,可不能一冲动,让某男炸毛。

冷夏伸个懒腰站起来,正要告诉萧凤和小乖,她该回去了,红­唇­微张,没来得及说话,远远一声咳嗽已经传来。

“咳咳!”

这咳声中带着点委屈,带着点别扭,带着点小怨念,钻进了她的耳际,顿时勾起了她心尖愧疚,唔,得顺毛。

一转头,正正看见个大型流浪犬的小眼神儿。

某男怨念缭绕的飘了过来,鹰眸中满含控诉,嗓音绵绵:“媳­妇­……”

愧疚感更甚了!

食物链顶层的大型猛兽偶尔一装弱,果然引起了某女的母爱泛滥,勾住男人的脖颈,“吧唧”啄了他­唇­角一下,立马让男人笑的像个大茶壶。

衣角一沉,冷夏低下头,就看到冰山小酷男希冀的目光:“师傅……”

“冷夏……”旁边萧凤配合无间。

自从成了狗不理冷包子,冷夏还第一次享受了这样的待遇,一瞬变成了香饽饽,还有点儿不能接受的恍惚感。

战北烈撇撇嘴,凉丝丝的在那呣子两人的身上一扫,萧凤和战小乖顿时联手抗敌,一模一样的杏眼同时飞来挑衅的目光。

剑一样的眉毛飞起,回以应战,此次某男有备而来,半点儿担心都没有。

冷夏正疑惑这人就这么有信心,就见他背在身后的手一扬,提溜出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怯怯又执着的眼睛很有几分眼熟……

左弯弯?

可不就是四年前战小乖的抓周宴上,因为一个苹果的惨案,抓到的那个小女娃么?

左弯弯小­鸡­一样被提在半空,生为当朝丞相的孙女,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眼睛里一瞬又蓄了晶莹的泪花,可怜巴巴的瞅着战小乖,向她心目中最牛气的……呃,小男孩求救:“太子哥哥,救弯弯!”

小小的身子一僵,战小乖冷气嗖嗖的冒。

他语速飞快的说:“师傅你和二叔回去吧,已经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二叔定然想念的紧,跑步习武什么的我自己也可以胜任,若是有事我去二叔的府上找你,师傅慢走,我回宫练武去了!”

诧异的望着转身就走的战小乖,这孩子五年多来,还从未这么清晰流利迅速的说出这么多的话,尤其那离开的背影少了平日里的老成淡定多了几分落荒而逃。

冷夏还是第一次觉得,小乖像个五岁的孩子,不由得,朝着眼泪吧嗒吧嗒掉的左弯弯,投去个敬仰的目光。

这女娃,深藏不露啊!

自从上了书院开始,左弯弯作为他的伴读就一直跟在身边,像个小尾巴一样黏着小乖,这么小的姑娘什么都不懂,单纯的崇拜着功夫好功课好又有气场的小太子,可惜战小乖的­性­子像极了他舅舅萧执武,老成、沉稳、生人勿近。

尤其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抓周宴上,竟然莫名其妙的抓了个女娃,每次看见左弯弯跟在他身边,总会以暧昧的眼光捂着嘴偷笑,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全都飘进他的耳朵里,开始的时候,战小乖是不懂的,只是觉得有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每天跟着……

烦,真烦。

她会不断的在耳边,以稚­嫩­的嗓音聒噪着:“太子哥哥,你什么都懂,好厉害!”

还会啪啪啪的鼓掌,眼睛一眨一眨膜拜道:“太子哥哥,你还会功夫,好厉害!”

直到后来,懂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意思,战小乖怒了。

他决定让这讨厌的小姑娘闪的远远,于是他像战十七求教,揪过她的小辫子,弄脏过她的小裙子,拿毛毛虫吓的她哇哇大叫,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小姑娘在眼睛哭的红红之后,总会韧­性­十足的再次变成小尾巴,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太子哥哥……”

战小乖只想仰天一句怒骂,去他妈的太子哥哥!

但是想到他的身份,冰山小酷男只好忍住飙飞到嘴边的三字经,继续冒着冷气以实际行动表明立场,那就是逃。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所以,战小乖采取了师傅也就是冷夏教导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尽量在保持住太子威仪的情况下,把速度提到最快,三两步后,已经瞧不见了他的小身影。

战北烈咂了咂嘴,惊叹连连,这速度,跟老子来的时候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一松手,小姑娘顿时掉到地上,跌跌撞撞两步后站好,回头看看他,不敢动。

战北烈一声令下:“追!”

左弯弯立马眉眼弯弯,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忽闪忽闪极是灵秀,撒开小腿儿就追了上去:“太子哥哥,等等弯弯。”

萧凤笑倒在藤椅上,幸灾乐祸的瞄着走的比跑快的儿子,抓起把瓜子,咔嚓咔嚓的嗑,顺带着朝战北烈飞去个眼风,那意思:儿子弄走了,老娘你准备怎么解决?

战北烈微笑,挑眉回应:收拾你不够收拾盘儿菜的!

冷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会儿反倒坐下了,既然某个男人能搞定战小乖,那么必定萧凤也滋润不了,她抱起手臂,一点良心都没有的,准备看看好姐妹怎么被解决。

杏眼大瞪:你没义气!

冷夏望天,装没看见。

一阵清雅的龙涎香飘来,萧凤歪着脑袋看去,战北衍一身龙袍清贵无边,狐狸眼微微眯着,­唇­角挂着慵懒的弧度,缓缓走来,明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萧凤却一瞬间竖起了秀眉。

不对!

两人青梅竹马一路走来,感情已经十余年,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哪怕站着不动发丝儿随风一飘,都能让对方察觉出问题,此时,萧凤就感觉,问题大了!

清贵的龙袍上,没有半分褶皱,不对!

眯着的眼眸里,含着丝丝春­色­,不对!

缓慢的步子里,带着点点轻快,不对!

慵懒的笑容里,漾着少许期待,不对!

某男出门前,特意平整了龙袍,眉目含春,步子轻快,笑容中尽是将要偷腥的窃喜,他一眼瞧见前方的三人,忽然一愣,狐狸眼中飞快闪过丝慌乱,只一瞬回复了平静。

不用多,就这么一瞬,被化身千万瓦探照灯的萧凤,倏地抓住!

某女狐疑的瞅啊瞅,越瞅越觉得心慌慌,心里一把妒火熊熊燃烧,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也就没注意冷夏眼中一丝笑意,那贼狐狸要是想­干­坏事,哪是你这傻羊能逮住的!

一阵狂风从后而来,紫­色­衣袍的青年呲着小虎牙,张牙舞爪的跑了回来,经过战北衍时吆喝一句:“皇兄,冲动是魔鬼!那郑太医的千金怎么能敌得上皇嫂?”

说完,猛的瞪大眼睛,眼珠贼兮兮的四处乱闪,捂着嘴一溜烟跑了。

刚刚恢复了平静的草地,再次带起草尖儿漫天,后面,年小刀一边跑一边吼:“你再不停下,小爷让你睡客房!”

“本王要是停下了,估计就只能睡搓衣板了!”

狂风鼓荡,青衣短褂的女子飞奔而追……

几人含笑望着那对跑远的小夫妻,只有萧凤竖着眉毛,傻乎乎的歪头问:“冷夏,你刚才听见了什么?”

冷夏如实回答:“郑太医的千金。”

噌的,某女一个高蹦起来,俏脸上满是斗志昂扬,撸着袖子就朝战北越来时的方向大步走去,风风火火带起一阵小旋风,边走边鼓着腮帮子,恨恨咕哝:“啊,狐狸­精­,跟老娘抢男人?老娘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走到一半,倏地顿住。

水灵灵的杏目撑的圆滚滚,瞪一眼站在原地仿佛不知所措的某皇帝:“给老娘站直了!”

战北衍瞬间立正站好,抬头挺胸收腹,一身龙袍熨帖的服在身上,勾勒出清俊的身形,更显雍雅。

直看的萧凤恶狠狠一跺脚,“原地默念一万遍,战北衍爱萧凤!”

冷夏和战北烈同时一哆嗦,这俩人,太酸了!

难得的是战北衍特听话,明显不是第一次了,双­唇­一碰开始念第一遍,萧凤终于满意,气冲冲的收拾狐狸­精­去。

直到某个女人跑远了,留下的三人竖起耳朵尖儿,还能听见她越来越远的碎碎念:“破狐狸袍子,回来就给你撕烂了,贼狐狸眸子,敢给老娘含春,贱狐狸蹄子,跟老娘走一起没见你这么轻快,敢偷腥,敢偷腥,等着回来收拾你……”

战北烈象征­性­的在皇兄的肩头拍了拍,安慰:“委屈了!”

某皇帝却是半分委屈都没有,这会儿才是笑的真心实意,­唇­角不自觉的越翘越高,狐狸眼眯成道月牙,满满的偷了腥的窃喜,幻想着某女回来把他龙袍撕烂了,唔,期待期待……

冷夏翻了翻眼睛,见他双­唇­一张一合,她奇道:“还真的念啊?”

战北衍清俊柔和的面孔上,尽是甘之如饴,在这初春的晚霞中,有一种俊朗如风的雍雅,他自豪的向一万遍进发,得意洋洋的想着,她们哪里懂得被凤儿罚的乐趣?

心无城府的萧凤永远想不到别有居心的战北衍打的是什么主意,单纯想事的傻羊自然也不会知道七窍玲珑心的狐狸到底转了多少个弯儿。

一个憨直的令人发指。

一个­精­明的咕噜冒泡。

然而就是这么一对组合,别扭着脚步走过十几年风雨,依然恩爱如初。

冷夏想,狐狸在这里面,必定付出了良多。

­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为萧凤欣慰,也为这感情喝彩,眨巴眨巴眼,就见战北衍一边儿默念着酸溜溜的情话,一边儿飘给她个哀怨的小眼神。

她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每次她在长安,两人总是姐妹情深腻在一起,完全的冷落了这两个男人,回忆一下,她在这住了有多少天,萧凤就和她一起呆了多少天,白天同吃,晚上同睡,中间连见都没见某皇帝一眼。

可不是逼的他要伪装爬墙,刺激刺激那个神经大条的女人了!

抱歉一笑,冷夏勾上战北烈的手臂,拍板儿道:“走,咱回家!”

身边的男人一动不动,她狐疑的向上瞄去,正正看到那原本的大型流浪犬眼神儿,这会儿变成了狼的目光,绿油油垂涎欲滴的望着自己,冷夏咳嗽两声,向后退一步。

战北烈进一步。

冷夏再退,战北烈再进。

他步步紧逼,直把某女逼到了墙根儿,在舌尖琢磨了一番方才的那句话,心头的怨气消了不少,但是面上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媳­妇­,你还知道回家?”

冷夏立马识趣:“你没来之前,我就准备今晚回去了!”

怨气再消了几分,战北烈暗暗唾弃自己,这么一句好话说完,他还真的半点都不生气了。

哼哼狞笑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近冷夏,俯下身子薄­唇­贴着她的­唇­角,模糊不清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媳­妇­,收拾完了战小乖和皇嫂,剩下……你懂的!”

冷夏当然懂,剩下的不就轮到她了么……

清亮的凤眼忽闪忽闪,长而卷的睫毛眨动间扫过战北烈的脸颊,微痒的触感透过面颊直达心尖儿,男人的­唇­缓缓的压下,双­唇­相覆的一瞬,冷夏勾住他的脖颈,凤目含笑迎了上去。

夜幕缓缓的降临,风儿拂过初春的草尖儿,荡漾起一波一波翠绿的涟漪,沙沙作响,一轮明月代替了晚霞赤阳,高高的升起在天空。

御花园外,大秦皇后找遍了整座皇宫,也没找到那所谓的狐狸­精­,抿着红­唇­原路回返,大步朝这边走来……

园子正中,一动不动的站着大秦的皇帝,眼眸弯弯,­唇­瓣张合,默念出第一千三百七十八遍:“战北衍爱萧凤……”

一阵狂风袭过,紫­色­衣袍的越王爷张牙舞爪的远去……

再一阵狂风袭过,青衣短褂的越王妃气喘吁吁的追去……

一角的墙根里,大秦战神和西卫女皇,正脉脉含情的深深拥吻着,以双­唇­传递着两国友好睦邻的邦交关系……

清辉熠熠,清风徐徐。

忽然,战北烈将冷夏打横抱起,黑­色­的衣袍翻飞间,似鹰隼飞掠至天空,朝着烈王府飞速而去,怀中的女子被珍宝样的拥着,缓缓的闭起了眼,听着耳侧风声绵绵,合着如战鼓擂动的强劲心跳。

一下,一下……

狂妃·狠彪悍·第三卷 狂妃·锋芒 第三十四章 大结局上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