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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现代真实灵异事件薄 > 第十章鬼上身

第十章鬼上身

有天上午,一中年­妇­女带者疯疯傻傻哭哭闹闹的女儿来到我师傅家。那姑娘从外表看就是一标准的神经病,又哭又叫又喊又闹。师傅升堂后问那­妇­女:“你们村或你们家附近有没有吊死的女人?”起初她硬是想不起来,后来师傅解释道:“有一姑娘1米65左右,圆脸,长发,是因为失恋想不开才上吊自杀的!”她猛的想起来,原来那是他们邻村的一个女孩。

“怎么?你家还死了一条狗啊?”

“师傅,是什么样的狗呢?”她试探地问。

“是一条高50公分的小花狗!”

“是!是!死了一年多了,是条小花狗!难道狗也会跟着啊?”

“它跟着凑热闹!还有2个女的呢!一个有40多岁,是个中年­妇­女,个子不高1米6左右,凹脸膛,黑红脸蛋,是生孩子死的;另一老太太有60多岁,是和儿媳­妇­吵架喝药而亡!”

“是,这几个人我都知道的!”

口供一一对上后,师傅当时让那两个老女人离身了,剩下的那个女孩子和那狗还不愿离开身,还在闹腾那姑娘!跟他们好说歹说讲道理就是不离开!那个吊死的女孩子向师傅哭述道:“我死的太冤枉了!我这么年轻!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我太后悔了!”“你的死是你一时糊涂所造成的,不是别人把你害死的,你怪不得别人!”但她还是不听劝导,师傅就立马掐那女孩子的|­茓­位,那吊死的姑娘害怕了只有连连求饶。师傅后来心软了,看她挺可怜的就住了手。可是,当师傅一松手,她又在那女孩子身上乱蹿起来,师傅马上连点几下,从那女孩子口中竟然发出了汪汪的叫声,呵呵,又听到那狗借着那女孩子口说:“我是一只狗!饶了我吧,我走了!”

师傅马上接着又连点几下。

“饶了我吧,这回我一定走!”那吊死的女孩子求饶着走了。

后来师傅交代那母女俩晚上x点在北方路口、东南方路口和西南路口分别送了x张纸钱,那姑娘就立马彻底好了!

同志们,当我听到师傅告诉我那姑娘说“我是一只小狗”这句话时,我都快要笑死了,可师傅很严肃的告诉我,这是真的,那狗­精­逼急了借着那姑娘口说的!哈哈!

一天夜里,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师傅家来了几个人,都是个顶个的­棒­小伙子,没进门就喊着:“师傅,师傅,救命啊!”师傅出去一看,是邻村的几个小伙子围架着一个嗷嗷直叫的小伙子!师傅升起了­阴­阳堂!“哪里来的女人这么凶!”师傅大喝一声!“没有女人啊,就我们几个男的啊!”大家都面面相觑道。此时院子里­阴­风阵阵,大家都毛骨悚然头皮发炸,脊梁沟发凉。“你们可见过一女子,身高一米七,体态微胖,黑红脸蛋,是被火车轧死的!一身灰不啦叽的衣服,是在铁轨边拣煤块时被轧死的!”他们几个想了想,肯定了是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她死后埋在­阴­凹潮湿之处,离乱坟岗不远,对吗?”“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只听说过有这号女的被火车轧死了,她在我们村有亲戚!”“现在她大有变化!头发比原先张长了!披头散发!四颗獠牙露出齿外!脸­色­红润还浑身白毛!”师傅刚说了几句,那几个小伙都胆战心惊抱作一团,敢靠近那个昏迷的小伙子!其中有一个胆小的小伙子还尿了一裤(是真的哦)。师傅看势头不对,马上打住不说了,叫他们几个振作­精­神。当时那个有病的小伙发出了吼吼的怪叫声,张牙舞爪起来。大家都慌了,七手八脚的在师傅的指导下把他按住,这时师傅猛得拿住了他的几道大|­茓­,暂时把他给控制住了,然后师傅马上写了道通函文裱送于地府阎君,阎君派一判官送来回信说:“此魂上不收下不留,属于孤魂野鬼,怨气不散,葬在潮湿之地才引起了此翻模样!再说,得病这家,此时对你不恭不敬,以前都说三道四骂骂咧咧,此人被上了身,送来之前,他家老太太就说了让那几个小伙子把他放下就跑!此­妇­人心怀叵测!”当时我师傅经验尚少,初出茅庐,她欺我师傅年少无知!师傅和那位判官交流后,告诉那几个小伙子:“你们回去吧,病已控制,如果再有反复的话,你们另请高明吧!”第二天早上,那小伙子果然旧病复发,他们又来找师傅,师傅拒绝了,让他们另请高明!那家人已经知道了他们背后说的坏话被师傅知道了,只有羞愧的走了。呵呵,几天后,经过了几翻周折,那家人真心悔改了,师傅还是帮他家治好了!

平常骂师傅不要紧,但是他对师傅给人家治病这事不相信,总是骂骂咧咧的,在乡亲们面前搬弄是非!这就是在骂上方师傅在呢!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177.酒仙

有一天晚上,师傅正在家里上香,这时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他们都是听我师傅传功问事讲经说法的。两柱香下来,其中有个小伙子说了声:“师傅!好大的酒味啊!”刚开始的时候别人都闻不出来,他们就四处闻闻看看,可谁也没有喝酒,而且也没有酒瓶被打翻。师傅笑笑说:“别找了,你们看是谁来了?!”他们有的看不见,有的看见了可不敢说,怕自己看错了。就在大家高高兴兴谈论此事的时候,最先闻到酒味的那个小伙子手不能动了,然后身子、腿脚都慢慢动不了了,只有头在摇晃着嘴里不停的喊着:“我不喝!我不喝了!”从他嘴巴里又发出咕噜咕噜往里灌水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没见过此种景象的人都心魂不定战战兢兢,还有一些胆子小的都躲他老远。这时,师傅安慰大家说:“大家别慌,这是酒仙来了,他老人家给我们送酒来了!酒仙是正仙,不会伤害我们的!你们没有看见酒仙抱个大酒坛子吗?似醉非醉的在那里逗他玩呢!”这时候,开过天眼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说开了,都说看见了一个人抱着个大酒坛晃晃悠悠的,可那时他们都不敢说。过了一阵,种种奇观消失了,那小伙子也正常无事了,后来他回味着笑着说:“哎,那酒真香,只是我不胜酒量!真遗憾啊!”

这次原来是酒仙杜康到府,他老人家时常来师傅家,师傅也没少喝他的酒。师傅说那酒真是琼液佳酿!

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夫­妇­俩的教训

有天早上,师傅家来了一对夫­妇­。这两口子都腰酸腿疼了很久,经多方打听才找到了师傅家。师傅在堂上就和他们对起了口供。

“离你们村东北角两三里地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处坟地?”师傅问他们。

“是”那两口子都点头承认。

“坟地里边有一棵杨树,在没有被你锄倒的时候,冲西北方向有一个树洞,树洞里边有一条蛇!是吗?”

那男的很不解地说:“那棵树不大啊!”

“不管树是大是小,就是有这个景象!”师傅非常肯定的说。

他顿时回忆起来:“是有这回事情!是有一棵树,树被铲倒后树洞里的蛇钻了出来。”

“让你浑身不舒服的是树上住着的另一条蛇,不是树洞里的那条,是条蛇­精­!蛇­精­根本没有招惹你,你偏偏要把人家的家给毁了,该有此报!”师傅严肃的告诉他。

“那我呢?我可没有去锄树啊!怎么闹腾我了呢?”那女的就不乐意了。

“我还没有说到你呢!有一天中午,你上你们村西地去了,你去做什么了?”

“没有啊!”那女的连连否认。

“再提醒提醒你,是下午1点到3点的时候,还要我往下说吗?”

她故作镇定的不做声,装做与她无关的样子。

“中午人少,你去偷梨了!那是人家的梨树!你偷梨的时候还把那梨树的树枝给钩断了!我说的对不对?”

这时她不好意思了,一直憋红了脸摇头否认。

师傅生气了:“你要是不说,你就找别人吧!”

“是!是!是!那时间也对,偷梨也对,也钩断了树枝!”最后她着急地承认了。

“那梨树上住着个狐仙,修炼千年的黑狐!你钩折了的树枝,又偷了梨,所以回家后就受到了教训,腰疼,腿疼,浑身不适!瞧了很多大夫,吃药后病减轻了不吃药又疼了,到后来是吃了药也没有用了,对吧!?”

“是这样的呀,师傅!可有方法救救我啊?!”

“你们夫妻俩的事情可大可小!我想想解决的办法!首先在我这给神圣们摆个供吧!准备20个馒头!准备好后再来!”

第二天,他们拿着馒头再次来到师傅家,师傅帮他们摆供的时候一查,奇怪了,只有19个馒头!那男的非常肯定的说,我一共就蒸了20个馒头!我在家还查了几次呢,真的是20个啊!怎么现在只有19个呢?!

师傅笑了笑说:“平常你就是缺斤少量的人,这回,狐仙就是特地拿走了一个!教训你一下!让你明白!”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他都快急死了。

“你们得回去重新准备!”

说完后,师傅就让他们回家准备去了。

这对夫妻平常就喜欢小偷小摸,可谓是一天不偷就睡不着觉的那种病态!还爱占小便宜!村里人都怕和他们打交道,说起这对夫­妇­,每个人都惟恐躲都躲不赢!

后来,他们一直都没有去找师傅重新摆供,这病就一直没有消了。

178.南下经历之——观­阴­阳宅

应青龙庙大住持相邀,师傅要南下去青龙庙给太上老君和送子娘娘的金身开光仪式助阵。

途中师傅被邀请在一个朋友家里小息片刻,那个朋友也是修行多年很有道行的人,可最近他遇上了很棘手的事情,想让师傅帮忙看看。

原来是他姐姐家出了事情。他姐家里长期不顺当,破财、招灾、坏事情接二连三长期发生!

师傅在他家堂口上了香后,他报了他姐姐家的地址。

“你姐姐家村庄后面呈坑,凹,沟,河之相,对吗?”师傅问他。

“不错,是这样!”他回答到。

“你姐姐村西边有条小道,延伸到西南角的时候呈半弯形。”

“是!”

“村庄不大,”师傅继续说到。

“是!房子是北屋上房3间,西厢房3间,东边2间,厨房西屋南头,大门偏西南………”还没有等他说完师傅就说:“你姐姐家必有灾祸临身,财源不旺,反而破财!家中必有疾病之人,病人必有血光之兆,你们家可有此事?”

“一一应验啊!”他这回更急了。

还有一事他再三追问师傅也不愿意说,因为牵扯到邻里关系,师傅怕说出来两家人大动­干­戈。师傅当时言语闪烁,他已察觉,在他的再三请教和追问下,师傅不忍心只有说了出来:

“你们得罪人了,西北方对你们很不利!”

听到这话,他恍然大悟!已经明白了八九!

“我家还出了人命呢!”

“你们家的风水格局按照五行八卦套九宫格局来看不应该伤命!是你家­阴­宅有问题!”师傅肯定地说道!

他报了­阴­宅的方位,是西北方向。

“你们的祖坟东边那必有高岗丘陵之地!”

“是的!”

“高岗丘陵东边必有沟壑!”

“不错!是这样的地形!”

“坟地之前必有人下蛊!”

“啊?那下蛊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猛的想起了他姐夫说过——姐夫的爷爷曾托梦很含糊地说坟那边有事情,但他自己查来查去就是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在哪!

“师兄,你帮帮忙吧!帮帮忙!”他着急的恳求师傅。

“要帮忙可以,但你心里要有个准备,我会很公平的,咱们可不能反过来伤害那一家及下蛊之人!毕竟那人修行多年也不易呀!冤冤相报何时了!”

“明白了,明白了!”他点点头同意了,毕竟是修佛修道多年的人了。

后来,通过师傅的帮忙,他姐姐家的事情都摆平了,师傅就继续南下了

179.青龙庙

师傅到了青龙庙。

这一天是青龙庙开光大典的大吉之日,许愿的还愿的香客们人山人海,唢呐声鞭炮声震耳欲聋!那天上午是晴空万里,这是给神佛金身开光的大好日子!经过了大半天的忙碌,终于结束了壮观的开光仪式。

师傅忙完刚坐在一旁小息片刻,有个朋友就带着一个约莫35岁左右的女老板来找师傅解决事情。

“师傅,我来给您找麻烦了。”那女老板寒暄道。

“你找我什么事情呢?”师傅笑道

“您帮帮忙瞧瞧我的生意吧。”

师傅看了看她就说:“你以前的生意停好的,这几天怎么搞的生意这么差劲?”

“是的!师傅!这一连几天都没有开张了!”

“今天是第七天了吧!”

她愣了愣随即马上点头说:“是的是的!都7天了!您真神!”

“你家堂口乱了,堂上必有受亏,我看有血光之兆!有没有这事?”

她想了想连声说没有没有,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事。

“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吃了这个亏了?”师傅边说边在她手上画了个符号,“此人挖了你的客户和生意,以前她跟你关系很好,称姐道妹的!”

“不错,是这样的!但是师傅,不知道堂上受损是什么意思?您可以告诉我吗?”她急了。

“受损就是刚才我说的你堂上有血光之兆,但是你又说没有此事情……”

还没等师傅说完,她忽然说:“我弟媳早上跟我说她做梦梦见佛堂前有一大片血!师傅,是不是与这有关?”

“那就对了!”

“师傅可有解救办法?”

“心诚则灵!”

“师傅帮我办吧!”说完她硬拉着师傅来到了她家佛堂前。

“师傅,这就是我家佛堂!可有什么迹象?”

在她按照师傅的吩咐上香后,师傅对她说:“你们家佛像破了!”

她当时就马上喊头疼!她马上把佛像请下来查看,那破的地方正好是她头上疼的地方!

当时还有几个老板在场,满屋子的人都愣了。

大家都七嘴巴舌的问师傅:“师傅您怎么知道是佛像破了?”

“托梦有血流出,这是­阴­­性­的,只有梦中才可以看见那个­阴­­性­的血,而现实当中佛像头部破了,才感应到她的头上!”

满屋子的人这时都惊讶极了。

师傅说破后,她的疼痛就慢慢消失了。

随后,师傅就又帮她查了几件事情,其中有一件是需要她去东海放生,还必须要有龙虾一对,越黑越好。

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师傅问到:“师傅,这生意和龙虾有什么关系呀?”

“你是不相信我吧?”师傅笑了笑说

“我信我信!”她还是依旧怀疑地说。

“那就按我说的做吧,你放生的时候必须要带供果一桌,鲜花两束还有香蜡纸钱,到你放生的时候,必有奇景出现!”

“师傅,会有什么奇景出现?”她很不解的问

“现在是天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明天我就去办!”

第二天下午她又来电话问师傅为什么她的生意还是没有起­色­。

“昨天你许诺过你要去放生,可你到现在你都没有去。你许诺的事情都没有去做,你怪不了别人!”师傅一语道破!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去放生!”她着急地挂了电话!

到了第3天中午12点35分,师傅接到她的电话——

“你生意怎么样了?”

“哎呀,师傅!我刚放完生就接到店里电话说效益不错!生意开始好转了!”

“现在卖得怎么样了?”

“现在都已经卖了8000多了!谢谢你啊,师傅!”

隔了一天,她又来谢谢师傅,

“师傅,那天晚上我回去一看,都卖了1万多了!真是太灵了!谢谢您!”

师傅淡然一笑:“那是你自己的造化!是你多年敬佛的功德!”

她激动地说:“师傅!你说的奇景真的出现了,去放生的一路上都是小雨绵绵,到了海边,摆好供,雨就停了,太阳光透过云层放出五彩霞光,在云层慢慢散开变化的时候,那些云彩逐渐形成观音大士的图象,太阳光一照,层层七彩光圈便笼罩在菩萨像周围!在场的人都欢欣雀跃起来了,都喊着好神奇啊!师傅,真是太感谢您了!”

180.女鬼

先说一个女鬼的故事,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记得那是下午6点多,我从学校回家的路上。但悉尼比国内天黑的早,路上遇到一起交通事故。一个女鬼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上身深蓝­色­的衣服,下身好象是黑­色­的丝袜。女鬼佬旁边停着一辆浅蓝­色­的丰田,车前面一个亚裔女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看应该是中国人。不过天黑没仔细看。POLICEANDAMBULANCE都来了,一个救护员下拿了个担架下来。紧接着拿个救护员扶起那个女孩的上半身,说canuheardme?但是说了很多遍依旧没反映,显然是昏迷了过去。过了几分钟,那女得渐渐有了点知觉,然后救护员才把她扶上了担架。我路过时就感应到一个小天使模样得一个人,在那里记录什么,好像在什么上面划了个勾。我觉得是此事一出双方就两清了。当时还有个穿黑袍子的使者站到边上,当时感觉小天使给了我一把钥匙,我也不知道接是不接,就直接回家了。晚上感觉有人在我家门口,有个女得&黑袍子得使者。这个女得就是那个女鬼佬,大致得意思是要去撞她得那亚裔女人家里闹。我查了查,发现以前某世两人结过仇。就耐心&那个女鬼佬说,你们前世有过节,今世车祸算是个了结。但那女得死活不服,非要上告。我想了想,请包公老师父来断吧。包公老师父请来了,但令我感到惊奇得是这个女得居然还是不服包公老师父得判决。我想包公老师父最公平,最明察秋毫了,你居然感到不公,真乃奇闻也!不过想想她没听过包公老师父得名字也是情有可原得。毕竟一个外国鬼佬哪里知道中国历史。我很无奈得给师父打了电话,我说明了问题所在。师父说那她不服就往上告吧。我对说师父这么办吧!给那女鬼佬三天时间,去那亚裔女的家里闹。但不能伤了亚裔女的­性­命,并且不能伤到其他人。违反规定,因果自负。因为她这一世没有做错什么,就被无缘无故得撞死了,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所以才这样判,师父也同意就我说得判。

在此,先说下我对佛道和基督,天主几大宗教关系的个人认识。首先佛道是一家的。对于道观或是寺庙信众都是在里面烧香得。这个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基督和天主教得形式是歌唱经文,或者以祈祷得形式,比如通常唱haliluya(哈里路亚)从时间上看佛道得起源该是早于基督教,天主教得起源,这其中得关系不言而寓。其实宗教的教义是不同得,但最终得结果都是劝人行善,和谐相处,使人们生活得更好。我记得有个教派得教义是,只有他们得教义是正确得,其他得都是邪恶得。这个明显是错误,希望大家有一定得辨别问题得能力

午夜鬼话 第一百四十八章 搜集来的小故事二十四

181.

女鬼得事情续:那个女鬼得故事还有个没说现在补充一下。当时女鬼老来打官司得时候,我就派我得兵去拿亚裔女得魂前来对口供。但是有个老道就时不让我得兵靠近那女得,还打伤了我得兵。我直接派自己原神过去,拿了一把特别厉害得宝剑。几宝剑打了几道黄光就把老道打跑了,老道袍子破了一道。然后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会在来找我报仇得。我心说就事问个话至于那么麻烦嘛?我又不事砍头得,我还纳闷那。

仙女与peter:我有个哥们叫peter.我托人从国内给他带了个玉得镯子,当时有两个镯子。一个镯子请の是龙,另一个镯子请得是凤凰。本来打算给他得是带风凰得那个。但­阴­错阳差寄来得是带龙得。不过他是看不道那条龙得。有次我去他家,感应到龙得一个爪子骨折了。然后发现问题严重,就查是怎么回事?发现有个女得(­阴­­性­得)缠着peter.不过也是前世有缘,以前和peter相爱过。我审那仙女得时候从她得衣服里调处个小人,还有针。此时我就知道她一定是那针扎过那个小人。但问题是这个小人代表谁,这个小人代表得就是peter现在得女朋友。然后我就问peter女朋友,你心脏,胸口是不是有针扎得疼痛,据她回答是有过。口供对上了,就好办了。后来想想就是请她得老师傅下来,交给老师父处理。交给我处理,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她得老师傅下来后,大发雷霆,那女得当我面直接挨了板子。作为哥们来说该帮要帮,虽然他自己看不到。不过古话说の好,打人一拳防人一脚。这女得请来了她师哥。在一天晚上挑唆我和我女朋友得关系。后来忘了老师父怎么处理得。不过帮我哥们这事我从不后悔。

在写一个女鬼得故事,不过打官司得大多是女鬼吧,我也没办法大家凑合看吧。A君在网上聊天得时候问我,他身边有什么,我观了一下他家后说好像是个女鬼。而且此女长头发看布到脸,指甲好长,一身白­色­得衣服。这是我看到得比较吓人得一个女鬼了。我当时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此君当时不信我说得,过了几天又来找我说是有一女鬼。这时我查了一下A君得事情,在前n世以前有一对夫­妇­。当时女得怀孕了,两人得日子过得很清苦。但是男得不甘心就此了却一生,为了攀附权贵,抛弃了这对呣子。这女得太过刚强,孩子没生下来就上吊了。死了之后得女得怨气很大。一个老道看到后怕女鬼怨气大伤人故把女鬼封到了一个镜子里。过了n年女鬼才出来。这时B姐出来问我事情得始末。B姐说是她缘故A才遇到女鬼得。我观了一下说是一个银白­色­得镯子吧,她说是得。也许就是因为是银­色­得才封了她那么多年亚。据说镯子是出自古墓,B姐看着喜欢就买走了。之后送给了A君,但要说明一下,A和B不是男女朋友。但B姐买得镯子上得女鬼正要找A君。正是应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真实冥冥中自有天数。师姐说这女鬼怨气虽大但比较服我。

这女鬼得事情我特意打电话给师父,师父说让这女鬼给那A君托梦在三天内,如果对上了我就管。可是过了n多天还是没消息,后来一查真是可怜那女鬼了。腿上受上有些化脓了,背上有箭,感觉是到了A君家里但是房上有铁链子。就是为了防女鬼才栓房上得。我看了看也觉得女鬼够背得,真是背到家了。后来我上香请老师父处理。结果暂时就不知道了。

这个故事是我自己得亲身经历,相信与否不重要,但是要告诉大家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我身边有几个男得结婚后找二­奶­,在&原配离婚跟二­奶­跑得。这种情况下男得不会有好下场得,就算你这世福厚下世还是要报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请大家看着办吧。

女鬼得故事还有两点需要补充,A君之前学过一些道家得法术比如画符念咒语什么得。C君此人是A得好朋友,也有道行并且­精­通梅花易数。C观后告诉A说有一女鬼缠身。A听后不容分说,一直在念咒语,画符和女鬼斗法甚至加害女鬼。我想了一下女鬼几个结局。第一个结局:经过上方师父得不懈努力,女鬼得冤屈沉冤得血。但是通常需要很常时间因为牵连得人比较多。第二个结局:女鬼也不伸冤了,直接和A君拼了。结局就是A君死亡。第三个结局:女鬼暂时不报仇了,直接入魔界或者呆在人间修行,待功成时大报血仇。大家希望看到那个结局那?我觉得还是第一个结局好些。不过需要说明一下,A君在这场官司中是主犯,当是重判。而且A君认为妖魔鬼怪就该斩。老是画符念咒。象这样不查清楚前因后果得必定要出事。C君也有过但不至于被判刑。错在不是解决了问题而是使问题更加复杂。那莫还有一个老道,当时把女鬼封在镜子中也有责任。但是该算小过。不过事情还在发展中,先留一个悬念,以后等有结果了在来通知大家。

182.白煞王

我是快奔4的人出生成长在山区农村里这么多年了自然也就接触了不少事情现在说出来给大家一笑吧老实说山区的人特别相信鬼的有些经历也不由得你不信我们家的庙里那些做官的GCD人倒是去的最多的好了废话少说说经历

1山区的村子是不连片的也就是一个村落一个村落有一段距离的

在我的村子到一个叫啄坑的村子有3里路路两边有稻田和小山丘

小山丘通常都是有坟地的大概在83年全国发大水的时候我们那边就有很多的乞讨人那天下午我们村来了一对夫妻乞讨的在我们这边讨好以后就去那个叫啄坑的地方去讨走到半路上就被吓的屁滚尿流的跑回来脸­色­惨白的对住住路边我的叔叔说路上有过看不到头的白­色­人形的东西拦住路了并且越长越高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吓的他们转身就跑还好那东西没有追过来他们几乎是摊到地上休息了好长时间才走的我们那边把这个东东叫白煞王还有黑­色­的黑煞王当地传说中碰到白煞王一般没有什么事要是碰见黑煞王就是凶多吉少了它要人命的这个白煞王后来附近的人也见过一次也是吓个半死这十几年倒是没有听说了

183.

接着说第二个我一个堂哥的媒人的事那时候他大概40岁左右是个贩牛的个子不高人黑黑的因为他帮我堂哥做媒所以那时候我经常和我堂哥去他家玩他很奇怪的一个人他经常无缘无故的在家里睡上几天几夜醒来后就说他去哪里哪里了去和几个人一起抓人去了

家里人开始不相信以为他神经不正常后来一打听他说的那个村子是那个时间死了人一下子大家都怕他了但他正常的时候里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的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年后来就不怎么那样睡了平时人也很好的但是他结果没有好下场在95年左右他晚上背了一个捕鱼的电鱼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自己电死在河坝下的浅水里那地方水最多只有30公分深左右我很是奇怪的因为我也电过鱼的这样是电不死人的也许是他泄露过天机吧在这里我祝他来生走好

184.庙

离我们村子大概有8公里的一个山脚下村子里有过好几次奇事呵呵从头说起记得老人说53年发过一次大水吧就是建国以来最大的那一次山沟里全是洪水啊山区的洪水大家见过就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什么东西都有冬瓜南瓜死猪死­鸡­的往下游漂的但是就是有个木头雕刻的菩萨头像它是往上游漂许多人都看见了到了他们这个地方后就漂到河边了于是有村民就把他请了上来等洪水退了人们就把它建了个像土地庙一样的庙供了起来人们有事就来烧香求拜好像当时挺灵的后来因为文化大革命要打倒一切封建迷信活动就给人家拆了当地的一个村民冒很大的风险把它藏在家里后来这个人据说活了780岁无病而终那时候能活这么大岁数很少的

185.菩萨

时间到了文化大革命结束的时候山区的蛇是很多的一般人家都有我就记的我小时候大白天经常躺在摇篮里看土房的梁上的手腕粗的家蛇爬过来爬过去心里也不害怕的呵呵当时他们一个村民家

也是在白天有一条蛇在他房间里盘着一般这种情况很少有家蛇一般是见人就走也不来吓人的当时他很年轻就用棍子把他打死了结果不到两个小时他家里地上全是蛇人都没办法进去当时别的村都来了许多人来看热闹谁也不敢去打它们也拿它们没办法屋子都进不了别说还要生活了这是有年纪大的人就想到去求这个菩萨了说菩萨慈悲保佑他们过了这一结他们就马上重修庙重新装金供奉结果这个蛇群不一会儿就退了后来村民自发组织人员捐助物质在山上修了庙把菩萨请出来供奉上了香火还可以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当地的一个痞子看上了庙里惟一的一个守庙的尼姑晚上准备来好事结果就在这个山头上转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庙呵呵也是奇事了呵呵我穷啊买不起数码相机不然我要贴些包括后面故事的实地照片上来

186.回家

我的舅舅是车祸死的我头一天晚上头疼的要死第二天上午他就出事了同时出事的还有我舅舅的舅子当时我舅舅只是骨折而他小舅子当场昏迷送去医院人家都忙着抢救他去了我舅舅还和亲戚说了话半个小时后他就不行了转送县医院后发现是啤脏大出血已无力回天了唉我可怜的舅舅他死后回门的那天晚上在堂屋里放了一张桌子一个香油灯摆一些菜和酒杯碗筷还有一碗饭饭里再放个熟­鸡­蛋­鸡­蛋竖立起来再Сhā一双筷子我们叫倒头饭然后由亡人长子到坟前批一件亡人的衣服由下葬时所走的路叫亡人的名字接回来吃亡人饭我因为对这些怕怕所以就和其他人在房间里聊天我爸爸是胆子比较大的人他经常说人死如灯灭没什么的结果那天晚上他就吓着了他是一个人在堂屋里想等我大表哥回来结果我大表哥要到家的时候掩着的大门突然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小缝好像有东西进来了一样同时感觉到香油灯一闪一闪的吓的他赶紧就跑到我们房间来了不到一分钟我表哥就到家了那天晚上没有大风小风根本就吹不动我们家这种大门的我爸爸现在提到这件事还寒呢

187.观花婆

关于观花婆的事我老家有很多人遇到灵异的事就去找离我们很远的一个观花婆去看就在我岳父隔壁的村子里有个小孩被水淹死了就埋在乱坟岗中他的母亲后来怀了两胎总是养不大几个月就死了然后她就去看这个观花婆观花婆问了她的住址后出神过来看了看就说你以前的小孩尸体没有烂所以他投不了胎就来纠缠你你把他挖出来用火烧掉就可以了她将信将疑的回来后请人去把小孩挖出来一看果然没有烂成了­干­尸用火烧掉以后她就又养了一个男孩奇怪的是村子的人都说和以前死的男孩长的一模一样

2;我的堂嫂子的娘家房子是以前造的用的砖头什么的都是在山上捡来的这几年日子好了点我嫂子的妈她就不放心这个房子担心里面有坟砖什么的也去看了下她报了她的地址后观花婆就出神过来看了找到她家的时候问是不是有多少台阶?门口有什么树?家里有什么家具全说对了然后他的孙子正好中午放学回家吃饭她也看到了真是很灵的然后观花婆说她家里没有问题的不用担心的给了20元钱就回来了本来她们对观花婆有点将信将疑的这下她们村子全相信了呵呵我们村子有问题也去找她们的

188.叫魂

继续我丈人的亲身经历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我还不认识我老婆呢那时候农村的生活还是很苦的经济根本只能维持一家人吃喝的我丈人因为小孩多家庭负担比别人都重积劳成疾患了胃炎一直拖成了胃出血检查时说已经胃穿孔了因为家里条件我丈人就拒绝就医在家里靠中药维持生命其中好几次昏迷别人都说他不行了就在那一天早上天刚亮村子里一个老人起来到河边放牛就看见我丈人的魂只有上半身戴个鸭舌帽提个篮子从河对岸轻飘飘的望自己的村子里走他看的很清楚的他什么也没有做就看他消失在离自己家的不远处回来后他就对别人说了当时还不敢告诉我丈母娘是我丈人病好了以后他来看看我丈人时才说出来的还有一天晚上我丈母娘服侍好我丈人睡下以后出门来倒水刚出来就看见我丈人只有上半身低着头向家里漂来她吓的把盆一扔跑到床后面躲起来叫着我丈人的名字我丈人的魂进来的时候她说她身上都冷飕飕的要是别人吓也吓死了在我们家的说法生魂往家里走是好事病人是不会死的再后来我的舅子筹到钱了就把我丈人强行送到医院动了手术可手术后住院还没有几天他就自己跑回家了不在医院里住了因为医院的费用是不得了的后来他就好起来了到现在身体都不错我在这里祝他老人家健康长寿有朋友要问怎么有病不看医院啊呵呵不是人人都想死的那都是逼的没办法才听天由命的

189.堂伯伯

我们这个村子是一个大姓人家共有200多人都是一个姓都是一个祖宗的因此我们的辈分也是分的很清楚的有六七十岁的老人见了我要叫我爷爷碰到一个小孩我可能还要叫他叔叔呵呵很好玩的

我有一个堂伯伯也是患了重病医治无效死的他在患病之前就经常看到家里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的他往往睡到半夜醒过来就看见桌子上放的茶杯在上面乱动有时候还澎的一声掉到地上来当时他是很害怕的又不敢跟家里人讲捂个被子就睡觉第二天天亮一看茶杯还是在那里好好看见的次数多了就不当回事了有时候茶杯动的时候他还跑起来看看可到了跟前茶杯就不动了上了床茶杯又动起来了我们都说是老鼠­精­在吓唬人玩奇怪的是他家只有他才能看的到隔了没有多久他就患病了他在患病期间的一个大白天他在屋外做点农活就看见有个人轻飘飘的也没看见从哪里来的就进了他家里他追进去一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寒那时候他们的胆子是比较大的因为在刮共产风的时候到处都是饿死的人也没有人有力气去埋死人他们包括我爸爸都和死人在一起睡觉的我的伯伯辈和爷爷辈的也饿死了好几个这个时期上年纪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们都不怕这个的我们这些年轻人是不敢想像的

190.

我一个三伯伯是同一个太公的他的家就在第一个故事中的路边门口有一个小池塘的我小时候经常用渔网去那里捉鱼的里面有许多鲫鱼的呵呵他是共产党员年轻时当过兵退伍后就在家里做蔑匠就是我们农村里用毛竹编织各种农具的手艺人他很聪明的手艺也是一流的我家里至今还保留着他编织的一张图案­精­美的竹席看到他就想起他的音容笑貌唉好人不长寿啊他在家里不知道什么时间招惹了一只黄鼠狼整天跟着他要他出马什么的我三伯那时候是共产党员怎么都不肯答应的没有多长时间人就有点神经病了经常自言自语的在我家做活的时候突然就要回去说河里面有鱼要等他去捉搞的我妈妈哭笑不得那时候我们附近那个观花婆好像还没有出马呢我三伯母也就没有办法请人送了多次那个东西就是不走回来在初秋的一个晚上他就莫名其妙的死在我们每天洗衣服的一个水沟里嘴里全是煤油味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能说清楚了可怜我的三伯母和两个未成年的堂弟在以后的日子里受了不少苦啊泪

再说那个黄鼠狼自我三伯伯死后安静了几个月却又找上了同样在路边的我的一个三婶家于是我的这个三婶自称自己是大仙每天晚上半夜起来打座折腾了两个月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黄鼠狼就走了再也没有来过而我的三婶去年也因为肝癌去世了

午夜鬼话 第一百四十九章 独眼

连续故事:

在城市呆久一下来到空气清新,地广人稀的农村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朋友暂时充当了导游。他们的村子三面环山,正好一个出口,据说村子里各家个户房子的布局都是很早以前的一个高人设计的,在环绕村子的山后面是一条河流,河的出口也正是村子的出口,所以这里人习惯用水路与外面的世界联系。

由于被山环绕,这里的气候一直保持湿润,每年的丰收让这里的人过的很幸福和丰裕。

我们两个来到村口,看见一块高大四米的石碑,碑的年代应该很久了,而且残缺很厉害,朋友说,这个石碑在建立村子的时候就有了。

“是你啊,小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看见我和纪颜,兴奋地迎了过来。

他和纪颜长的有几分相象,宽额高鼻,嘴­唇­很薄,不过他的脸要稍长一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衣,下身黑­色­西裤,站在前面。

“二叔!”原来是他叔叔。

“小四啊,要不是你­奶­­奶­叫你回来相亲看来你都不记得二叔了。啊,这位是?”这位二叔终于看见我了。

“他是我朋友,也想来这里看看,城市呆久了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他热情地想二叔介绍我。

“恩,我叫纪学,既然是小四的朋友也是我们家的客人。先随我进村吧。”说着他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我一边走一边看,发现这里的路弯弯绕绕甚是难走。

“这里的路外人进来是很容易走丢的,所有的建筑都保持着几百年前的布局,没有村里人带路,一旦走进拓碑就算指南针也会失灵。”虽然我只能看到这位二叔的背影,但他的话让我很诧异,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但这并不表示村里人把自己完全与外面隔离了,很多年轻人都闯出去了,包括我哥,当然还有小四。”纪学说到朋友的父亲有点慢,可能还是有一丝感触。

“这个村子以我们纪姓人局多,但并不叫纪家村,一辈一辈的老祖宗们都叫这里是——梵村。”

“烦村?很烦恼?”我傻傻地问。

“不是烦躁的烦,是佛教梵语的梵,意思是清净之地。”纪颜­干­净解释。

后来纪学没在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话,总之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才来到纪颜的家。

他的家建在一个高坡上,上去要经过一个十二层的台阶。台阶上去后在正门前面是一个直径三米多的圆形场地。是太极的八卦图案。正门并不宽,高二丈,恰恰容纳三人进出。所有的东西都是木制的,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家居然有两个门槛,虽然不高,但我没留意差点摔交。

进去后是个非常大的长方形客厅,就像普通的电视剧一样,正前放是茶几,两边各有张太师椅,茶几上方挂着一张画,似乎是观音送子图,大概是为了保佑家族人丁兴旺。

两边则各有四张椅子。所有家具都是墨绿­色­的,光滑如瓷。地面是石块铺成,每个石块都是大概20厘米长的正方形,很­干­净,一点灰也看不到。

“坐吧,我去叫妈出来,她听说你今天会来,早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在里屋念佛呢。”纪学招呼我们坐下,并叫人递了茶就走进里面了。我做在椅子上品着茶,感觉时空仿佛到回去了几十年前一样。

没过多久,一位老人在纪学的搀扶下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老人穿着丝制的红­色­外套,上面绣了很多寿字。左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杵着枝龙头拐杖。虽说年纪很大,但脸庞清秀,五官分明,并没有一般老人的臃肿颓废之感,相反却显得十分健康。

小四啊。“老人一来就看着纪颜,一步一步走过去,朋友慌忙站起来,上去迎着它。

祖孙二人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谈,我是外人,不便在场。刚起身,纪学马上走了过来,“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好。”果然是聪明人。

这次出去我没在被绊倒了。

从纪家老宅出去,我跟着纪学走了很多地方,包括村后大量的农田,说实话亲眼见的确很漂亮,现在正是夏忙,大家都很卖力的工作。村里还看见了其他年代悠久的东西,像古庙啊,古墓之类的,村里人都自觉的爱护。而且他们很友好。不过我发现所有的房子中,唯有纪家的房子是坐在高处,果然十分醒目显眼。

村里也有电器,但不多,按照纪学的说法是大家不喜欢被这些东西约束过多,我感叹到在现在这样的社会有这样一块类似桃源的福地真好。

我突然想到他们村子的禁忌,也就是那个后山。

“听说后山一般人都很少进去是么?”我忽然问道。纪学楞了下,马上反问我是谁告诉我的。我说是纪颜。纪学笑了笑:“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不过是因为后山有野兽出没,一般我们都不让孩子们单独上去,其实那里只是普通的山罢了。”

既然他这样说,我也不便多问。纪学看了看太阳,对我说时间不早,应该回去吃饭了。说到吃饭我肚子马上叫了起来。毕竟火车上的食物实在难以下咽啊。

回到纪家,祖孙二人还在聊呢。不过似乎是­奶­­奶­正在劝朋友答应去见见那位她看好的姑娘。

“小四啊,你知道­奶­­奶­活一天算一天,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看的见听的着你娶妻生子,我也就瞑目了啊。”说了,老人居然两眼垂泪。一旁的纪颜哭笑不得,只好安慰老人。

“­奶­­奶­我又不是生育机器,何况我连女孩的面都没见到,怎好说婚道嫁?你也别为难我啊。”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见她了?太好了,吃过午饭我就叫你二叔把她带来,你们可以在家里见上一面。但凡成与不成你都要见她一面。”­奶­­奶­马上变了脸,一下又笑逐言开了。纪颜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他望了望我,我则一旁偷笑,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牵累。

午饭很华丽,的确是,全都是原生态食品,上好的土­鸡­和新鲜的蔬菜,还有刚吊上来自己池塘养的鱼。不过由于是客人,我多少抑制了点,只吃了四碗。

不过纪颜可没心情吃饭,看着我狼吞虎咽他去在拿筷子Сhā碗。不过我很奇怪,偌大的房子居然只有我们四个吃饭。

吃完饭,二叔纪学就出去了。我看见纪颜不安的在屋子里打转就好笑。心想你不是经历过那么多离奇的事没想到在相亲面前手足无措。看来他和我说他从没谈过恋爱是真的了。到市他的­奶­­奶­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个女孩不是别人,居然是我报社的同事,岳落蕾。

不过她不是很熟悉我,报社上百号人她怎么会认识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不过她可是报社的著名人物。社里建立起来历史上最年轻的主编辑,最漂亮的女编辑,而且据说家境显赫,只是没想到所谓的相亲对象居然是她?

她今天穿的却很一般,普通的黄|­色­棉制无袖上衣,和牛仔裤。头发也是随意的扎在脑后。我看了看纪颜,他到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居然是个城市女孩。

那边落蕾看见他也很惊讶,不过还是坐在椅子上看着纪颜­奶­­奶­。大家好一阵子沉默。最后纪颜­奶­­奶­说:“我们先回避下吧,省的你们年轻人害臊。”说着二叔纪学把她搀进去了。我自然不能闲着,只好借故说出去看看。临走前我看了眼落蕾没想到她也在看我,我有点心慌,差点在过门口时摔倒。

这次没有纪学的带路我不敢乱走,就是沿着纪家老宅看了起来。没想到在房子后面我居然看到一个石佛。

单是一个石佛也罢了,只是它的雕刻技术让我奇怪。我虽然知道这一带在历史上属于北魏一带,北魏的佛像雕刻是非常有名的,它­色­彩明丽人物脸部表情丰富而著名,这个石佛应该雕的施加牟尼虽然有些毁坏,但与北魏时代的雕刻特点相差甚远。感觉这种雕刻风格很古老。

在石像下面还有字,不过我看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文字。这个石佛有两人多高,看来雕完它也得划些日子。

我无聊的回到纪家,纪颜看我回来如遇救星。

“欧阳你来的正好,岳小姐说她和你一个报社呢。”说着指了指岳落蕾。

“你好,我记得你是李总手下的吧。他常和我说起你,前些日子比较辛苦所以他放了一个月假期呢。”她的声音像扔在开水里的蜂蜜,甜的化不开啊。

我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来你们是朋友呢,其实我也是被家里人逼来的。不过就当交个朋友好了。”落蕾大方的说道。于是三个人意外的成了朋友。

纪颜的­奶­­奶­还以为纪颜和岳落蕾发展不错,很高兴,但很不喜欢我在旁边晃悠。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都很愉快,如果落蕾不出事的话。

那天我们三人在村里散步,不过我们忘记了我们没一个认识路的。原来落蕾也是第一次来。

“我有点累了。”落蕾坐在地上揉着腿,我和纪颜也有点累,也不知道三人都到哪里了,总之人很少。眼看着太阳也渐渐西斜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啊,好象是娶亲的队伍啊。”落蕾指着远处。我和纪颜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不会吧,那里有,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娶亲的队伍,这个月份结婚的人很少的。”纪颜望了望说。

但落蕾坚持自己看到了,虽然距离很远,但那鲜红的队伍绝对没看错。

我和纪颜对望了下,我笑到:“你该不是想嫁人了吧?”落蕾一听脸就红了,没想到平时感觉高高在上的她居然会脸红呢。

“喂!”后面传来纪学的声音。终于能回去了。

“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纪学一过来就严厉地说,随即转头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

“纪叔纪叔,我刚才说看见娶亲的队伍,他们俩硬是不相信我啊。”落蕾对着纪颜喊到。

纪学笑了笑,你看错了,说着带着我们回到纪家。落蕾家里说让落蕾在这里多呆几天,反正乡里乡亲的无所谓。我心想太好了,能和她一起欣赏夜景看星星了。

吃过晚饭,落蕾说眼睛有点不舒服,然后就去房间休息了。我不放心,就去她房间看看。

“落蕾,在么?”我轻敲了下门,没人答话。我想难道睡着了?刚想回去找纪颜,忽然听见里面似乎有声音。

纪宅的每个房间都有窗户,不是那种玻璃铝合金推窗,而是单撑的一面窗。我听见窗户好象被砸破了。一扭把手,门没锁。

打开门里面很暗,但借着月光我看见落蕾不在房间。窗户也关上了。我把窗户撑开,却看见落蕾一个人走在外面。

从窗户爬出去的?我刚想大声叫她,忽然嘴巴被人捂住了!

回头一看,居然是纪颜。

他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小声说:“别喊,现在喊醒她会吓坏她的。看样子她有点不对劲。我们跟着她,看她去哪里。”说着拉我出去尾随着落蕾。

我们始终和她保持二十多米距离。她的步子很小,而且显的很乱,就像喝嘴酒的人一样。

夜什么声音都没有,这里的人看来睡觉很早,也难怪,一天的劳作都很累。大家吃过饭就早早睡了。我们俩就这样跟着落蕾,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前面开始就是荒野了,没有石头也没有什么遮掩物。纪颜看了看,忽然说这不是我们白天刚刚来的地方么,她还说看见了娶亲的队伍。

“要不要叫她啊,都走这么远了,难道由着她走下去?”我有点担心,看看时间已经马上凌晨了,总不能让她走到明天早上啊。

落蕾停住了,这让我们奇怪了。不过我们不敢过于靠近,依旧保持着距离小心的观看着。

她举起双手,口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慢慢地向我们转过来,我和纪颜也不知道该躲那里,­干­脆趴在地上了。

转过来了,我清楚地开间落蕾的左眼居然闪着红光,在这种空旷的地方看着闪着红光的眼睛让我有点寒意。

“怎么回事?这不像是梦游吧?”我回头问纪颜,他咬着下嘴­唇­也摇头。

“虽然不知道,但感觉她中邪了。”纪颜站起来,“既然不是梦游我们去还是把她带回去吧。”说着走了过去。

我当然也跟上,当我们走到离落蕾还有几米远,落蕾忽然晕倒了。我们急跑几步,她又像没事一样猛的坐起来吓我们一跳。

“我,我怎么在这里?”她诧异地看看四周,又看看我们。我和纪颜对视一下,决定编个谎言骗她。

“你睡着了,所以我和欧阳想跟你开个玩笑,你白天不是说在这里看到娶亲队伍么,所以我们悄悄把你背到这里,再来看看啊,要没有就大家一起看星星吧。”我很佩服他的胡扯能力。

“真的么?”落蕾又问我,我只好­鸡­啄米般点头。那一夜我们只好相拥在一起看星星,别问我为什么不回去,因为和纪颜都是路盲。

第二天她有恢复了常态,昨晚的事令我和纪颜都很费解。莫非真是梦游?但那诡异的红光又是什么?

白天大家又到处玩,落蕾说她也好不容易想借着机会放松下,做报纸这行压力太大。我有时没事偷看她的眼睛,但没看到什么。

似乎这里的夜晚来的异常的快。像昨天一样,落蕾又说眼睛痛,没吃多少回房了。我和纪颜也放下饭碗。一人守着门口,一人守着窗户,今天不能在让她出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十点多了,很奇怪,今天好象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不知道纪颜那边怎样了,反正我是靠着门口居然慢慢睡着了。

在恍惚间我好象听见了音乐声,好象还是农村里最流行的婚嫁音乐。我猛的一激灵醒了过来。这时,我背后的木门发出了一真嘎吱的开门声。

背后如冰一般寒冷,回头一看,落蕾居然穿着一身血红的嫁衣!上身是民国初年那种的丝绸小袄,下身穿着翻边裙角的红­色­裙子,脚上则穿着红­色­的绣花鞋,嘴­唇­也擦的鲜红,四周很黑,看上去就像嘴巴在滴着血一样。她无神的看着我,不,应该说根本就看不见我,缓慢地走了出去。

哪里来的嫁衣啊?我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但眼前分明是红­色­的嫁衣,而且她已经走出里屋了。

我心中大喊声不好,赶快跑到窗户那边,绕一圈很长,但落蕾走的很慢,我想还是来的及的。

我喘着气跑到窗户那里,一看空无一人。我心想纪颜你该不是也中邪跑了吧。没办法再次跑回去发现落蕾已然快走出屋外了。

“别担心,她走不出那双门槛。”忽然纪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旁边站着神情坦然的纪颜。

我再一看落蕾,果然在跨出门槛的那一下忽然晕倒了。

看来双门槛不仅仅只会绊倒人。在落蕾摔倒的一刹那,她身上的嫁衣也消失了。不,应该说像烟一样全部飞进了她的左眼里。

“独眼新娘。”纪颜和纪学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我把落蕾抱起来放在椅子上。面无血­色­的她看起很骇人。但最令我觉得不舒服的是她明明现在是晕着的,但她左眼居然圆睁着,瞳孔泛着血红­色­。

“什么独眼新娘啊。”我不解地问。

“你是外地人,当然不知道这个传说。民国的时候村子有个很漂亮的姑娘,结果当时战乱横行,连我们这样偏远的山村也无法幸免。她被一个来这里政粮的军官看上了,说是军官,其实就和土匪无异。她当然不愿意嫁,但军官却以全村人的­性­命作为威胁。结果村里的人都来劝她嫁给那个军官,有的甚至辱骂她不知好歹,要拖着大家一起死。最后她流泪答应嫁给军官。并且让军官发誓只要自己嫁给他就不许在伤害村子。军官自然答应了。

那天夜晚,军官在村口等着花轿。好长的送亲队伍么。等到了村口,那军官去撩开喜轿的帘门,结果吓的一ρi股坐在地上。当时在场的有很村里的人。有几个大着胆子走过一看。那姑娘居然用剪刀自尽了,自尽也就罢了。但她居然在临死前把自己的左眼用手挖了出来我在手上。当地的人知道,这是个非常毒的诅咒。因为他们认为人的脸如同一个太极图。两个眼睛分别是图上的两个黑白点。左眼观­阴­右眼观阳。达到一个平衡。但她临死前挖出左眼,代表着她左眼看到的人都得死。“纪学看着左眼冒着红光的落蕾徐徐道来。

“后来村子出现了大屠杀,接二连三有人死去,先是那个军官,被部下发现死在房间里。左眼没有了。后来是那些威逼过她的村民,都没有左眼。而且有人说在出事的晚上他们都看到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孩出现。也有个自称看到过女孩的脸只有一个眼睛。事情越闹越大,结果是我们纪家老太爷,也就是我的爷爷出面,以牺牲自己右眼的代价把她封在了自己的眼睛里。所以村里幸存的人都非常尊重我们纪家并为我们建了这栋房子。

但祖爷爷也抑制不住她的怨气。没过多久就病势了,她临死说,独眼新娘会在七十年之后再度出来,但不会再滥杀,而是找到一个和她长相年龄相仿的女孩坐上她的花轿,替她走完她的孽路。“

我听完大惊。落蕾还没有醒过来。难道她真的要成为独眼新娘的替身?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难道眼看着她就这样莫名的死去?

“不知道,她带着极不信任别人的怨气死去。很难对付。双门槛只不过暂时延缓她的脚步。你看到她张开的左眼了吧。那只眼睛会慢慢从瞳孔开始变红,一但整个眼睛都变成红­色­就没救了。”纪颜走过来,指着那发着红光的眼睛,果然红­色­的部分比刚才略大了一些。

“快救救她啊。”我抓着纪颜的肩膀,大声吼道。纪颜吃惊地望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我和叔叔会暂时把她般到古庙那里,希望可以暂时控制一下,有时间我们才能有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古庙在村子中心,也不知道多少年历史了,反正在村民的保护下还保存的很好。我们把落蕾放在佛像底下,并用金­色­的佛珠围起全身。我们三个则围坐在她旁边。

纪学告诉我们,祖爷爷说过,要彻底制服她必须平息她的怨气。至于如何平息,他还未来的及细细交代就去世了。只说过一句从哪里来就应该从哪里回去。

我们还没好好琢磨这句,落蕾的眼睛却越来越红了。几乎已经看不到眼白的部分。古庙和佛珠根本丝毫没有作用。

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到底什么意思,我望着她惨白的面孔和那始终无法闭上散发着血红­色­光的左眼。

“难道非要我把眼睛替你换一下?”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旁边的纪颜猛地一惊。

“对了,是不是能找到她当年挖出的眼球就可以平息她的怨气了?”纪颜的话很有道理,但等于没说,村子不大,但要在这里找一个眼球,还是几十年前的谈何容易。

“不,她的左眼应该就在祖爷爷的右眼里。”纪颜坚定地说。

“那当年纪老太爷为什么自己不把左眼还给她?”我问。

“可能当时她怨气太强吧。”纪颜回答道。

“恩,小四的说法很有道理。但如果是这样,我们就要挖开爷爷的坟墓,别说­奶­­奶­不答应,你自己也难免背上不孝的罪名。”纪学警告纪颜。

“没什么,­奶­­奶­那边我去说服她,你们现在就准备开坟。事关人命,祖爷爷会理解我们的。”说着,他走出古庙前对我说,“放心,落蕾会没事的,我绝不会看见我的好朋友再在我面前死去,绝不。”我知道他的话指什么。我相信纪颜会成功的。

我和纪学叫人看着落蕾。然后带了些人前往纪家祖坟准备开棺。

纪老太爷的坟墓很气派,而且非常­干­净整洁。我们上过香跪拜后心中默念恳求老太爷原谅。

坟是用大理石建成。打开很不容易,而且还要小心千万可别损坏了。这时候纪颜来了。

“­奶­­奶­那边我说服了。我说未来孙媳­妇­危在旦夕,她要出事我也不活了。”纪颜果然有做主持的本领。

终于,我们挖到木制棺材了,又是一次跪地祷告后,我们打开棺材。纪老太爷的尸体已经完全腐烂了。但他的右眼果然如同红宝石一样依然在闪烁红光。我们把它小心拿起来,用红布包起来。

就在大家准备把老太爷的墓复原,那几个负责看着落蕾的人跑了过来。我心一沉知道出事了。果然,他们说落蕾刚才突然站了起来,向门外冲去,力气很大,拦都拦不住。他们没办法只好赶来告诉我们。

时间不多,我们几个拿着眼球赶快去找落蕾,但她会去哪里呢。

“因该是落蕾上次说看见娶亲队伍的地方吧。”纪颜猜测到。没办法,我们也只有去那里。还好他的猜测很准确。

落蕾身上又穿上了那身红­色­嫁衣,如果上次在晚上看见她穿只令我决的恐怖的话,那这大白天看着她穿我只觉得一种非常诱惑和凄惨的美丽。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看着天空。我把眼球那到手上慢慢接近她。纪颜也想过去,被纪学拦住了。

“从哪里来你就应该从哪里回去,我不想看见这个女孩成为你的替身,如果你非要她穿嫁衣,我也希望是以后她和她喜欢的人走在一起在穿。”我小心的说。

“你是谁?你爱这个女孩么?”她带着冷笑回答,声音已经变了,很空灵。

“不能说爱吧,我们认识不深,但我不能看着她死,也不想看着你在错下去。”

“错?你能体会到众人背叛你,把你往死里逼的感觉么?你体会不到,如果你是我,你会比我恨这人世千百倍。”她幽幽的望着我,左眼依旧通红。

“所以我把本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停了一下,深呼口气,坚定地说:“我可以把我的左眼给你。”

她吃惊地望着我,随即嘲笑地说:“那好,给我吧。”说着伸出右手。

我也呆住了,说出去容易做很难。我的手始终停顿在左眼边。

“挖啊?我没多少耐心,时候一到,接这个女孩的花轿就要来了。你看看那边,好象已经来了哦。”她无时不刻在嘲笑着我。我似乎也听到了迎亲的音乐了,果然,一队全提穿着鲜红衣服的队伍抬着轿子正朝这边走过来。

如同一条红­色­的舌头,在这空阔的地面上延伸。

没时间了,如果少一只眼睛能救她,值得。我横下心,挖向自己的左眼。

就在我的指头触到眼球的一刹那,起了一阵大风,几乎把我们都吹倒了。纪颜和纪学也赶过来扶助我。大风过后什么也没了。落蕾倒在地上,身上褪去了那件血­色­嫁衣。

天空中响起了那个声音,幽怨地说了一句:“我以后还会盯着你的,看你是否在说谎。”接着,一切都结束了。

纠缠村子几十年的独眼新娘终于离去了,我不敢保证她是否真的离去了,还是她的那只泛着红光的左眼正在某个角落看着我,或者,看着你们

午夜鬼话 第一百五十章 偷窥

醒来后落蕾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没敢告诉她。她的假期不多,所以没过几天,我们便又起程回去了。纪颜暂时和我们告别,因为他也要开始新的冒险。这样也正好我和落蕾一起回去了。

旅途中有美女相伴自然是好事,可是美妙的日子总是短暂。假期结实后的落蕾像换了个人。满脑子都是工作,什么如何刷版,如何采新闻如何写稿。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是总编了,根本就是工作狂么。

既然纪颜走了,我也自动回到社里不在休假。没想到社长一见我就给了个任务。

一个中年的中产阶级,也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资,或者可以叫老小资。据说他很喜欢用望远镜看远处。可能压力太大,而产生了窥视别人的一种变态心理。不过其实这也无伤大雅。但现是他突然死了,而且死与心肌梗塞。但他没有这种病史。于是有人开始传言,他看到了不该看到地东西,是被吓死的。

这个城市喜欢用望远镜看东西的不在少数,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件事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恐慌,那个事主的妻子已经搬了出来。但后来住进去的一对年轻夫­妇­没过多久又发生了相似的事故,这次没死,不过男的疯了。一死一疯就让人不自觉的联起来了。这栋房子也在没人敢住进去。社长在我看完资料后鼓励我,说我为人胆大见的世面多,这一定是个好新闻,可以问鼎普林策奖等等,于是晕晕忽忽之间我答应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这个工作本身也要使用望远镜,被社内所有记者拒绝了,于是社长才想到了我,想到这个曾经报道过水猴时间的业余记者。

和落蕾打过招呼后,我拿着日用品和那些繁重的装备住进了那个曾经一死一疯的房子。

与其他的高级住宅区一样,典型的四室两厅。里面大部分可以般走的家具都般走了,只剩下厨房的壁厨和燃具,我试着烧水泡了碗方便面,很好,还有气有水。

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的确有点奢侈,本来还努力赚钱准备买房,现在到好,直接住进来了。正窃喜的时候,接到社长短信,询问我开始工作之类的。

其实我住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和奇怪的事,房间所有的Сhā头都被胶布牢牢的封死了。起初我以为被封死的是坏的漏电的。但所有的都被封了。我只好随便拉开一个,用笔记本一试居然是有电的,我暗骂了句那个恶作剧的人。开始了我的工作了。

这栋楼是座双子楼,全高26层,六楼之间有个露天的阳台,一边是商业写字楼,一边是住宅楼。六楼以上两座楼主间就没任何联系了。阳台每天的关门时间是晚上十点半,早上一直到七点才会打开让管理员清洗。我住的这栋楼下还有保安,一到十一点后,是不准任何人进出的。除非有这所楼居民专配的出如证件。可能和这里住的大都是有身份的人有关吧。

在窗户的对面也是一栋楼层,不过那应该是住户楼。从这个角度用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八到十四楼住户的生活状况。实在不知道那两位到底是看见什么才那样,我也只好一层一层的看了。

每天看到的无非都是些日常生活中的锁事而已,连最基本的美女换衣都没有,真不明白那两位到底在看些什么看的那么起劲。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知道第四天,我在无意中看到和我同楼的时候看见了件奇怪的事。

每当我的看到对面楼的时候我总感觉在着房子里似乎有人在看我,或许只是种感觉,但那感觉太强烈了,但这房子除我之外空无一人。

同楼的住的是一个年轻姑娘。我说过了,我没看见美女换衣服,但并不代表没看见美女。不过她换衣服的时候很小心,每次都拉紧窗帘,甚至连灯也不开,连看看影子般的酮体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是一个留着过肩长发大概二十来岁的女孩,如果说落蕾是那种包含着都市女­性­­干­练,飒爽,富有个­性­的美的话,那这个女孩完全是一中天然去雕琢,一种原生态的美(青歌赛的组织者原谅偶吧),我甚至略微替她担心,这种女孩如何在这冷暖惟自知,炎凉无人问的社会上生活下来。她的脸总带着莫名的悲伤。使我总有股想去抚摩她的脸庞的冲动,当然,如果我可以的话。

于是工作变成了每天都看着那个女孩,每天早上我都会一改日出三杆都拍不醒的态度,早早起床来看着她。因为她每天都很早起来,在房间里忙碌的走动,然后去上班。我庆幸我这种工作在现在算是不错的了,老总不太要求我们有固定的时间上班。

有一次,她突然转过头,我几乎以为她发现我了,还好,她只是随意看了看,或许当人被窥视地时候都有种特别感觉。日子过得很快,一下我就到这里一星期了。老总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询问我查的如何,其实我知道他心理更期待我的电话没人接,然后带一票人来着一看发现我已经四肢冰冷,两眼发直,死状恐怖,横尸房间。然后我们报纸绝对大卖。当然,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想。

我总是一边应付着他一边看着对面的女孩,我喜欢落蕾,但对这个女孩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迷恋。我用望远镜看着她伏在桌子上写东西,看她吃饭,看她做家务。而且这么多天,她都一直是一个人,看来没有男朋友,难道连闺中密友也没?

这天是周末,我早早起来,直接走到望远镜前看着她的房间。或许我知道了,为什么那两位也如此痴迷,没什么能比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人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更让人开心的了。但我同时又在想,我该不会步他们的后尘吧?

她没有像平时一样穿白­色­高领衬衫和黑­色­长裙。她把头发也扎到脑后,换了件运动服和跑鞋,看样子是准备锻炼了。我连忙刷牙洗脸,我庆幸自己把那套多年未穿的运动服也带来了。本来准备衣服的时候我就打算早上早起锻炼,但你知道这和大学那时候假期兴致勃勃地带着课本打算回家看书一样只是个想法而已。

当我来到楼下的时候她刚好出门。沿着街路向东跑。我则跟在她后面。

始终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她应该不会察觉。我突然可以理解那些尾行和偷窥的人了,如果他们和我一样的处境的话。

我正在计划着如何接近她并且和她说话。正低头苦想的时候。没想到她在前面停住了。我自然没注意居然撞到了她。

“对,对,对不起。”我一紧张说话就有点结巴了。她笑了笑看着我,自己爬了起来。近距离看她更美。

“你也很喜欢跑步么?”她拍了拍腿上的土。

“还好吧,主要是工作老坐着容易变胖。”我把目光看着别处和她说话,因为我一转过来就和她的大眼睛直接对视,那样的话我说话不利索。

“男孩子也怕胖么?”她抿着嘴笑了笑。我也笑了。忽然间她居然有如此好的亲和力,一下把人拉的很近。

我忽然看见她的左手食指流血了,那血是暗红­色­,很浓稠,慢慢的从伤口流出来,很慢。

“你指头流血了。”我掏出随身带的帮迪,这是我的好习惯,我一般除外活动都会带着。她感激的让我帮她贴上。这样一来我们又更近了一层。

那一次的谈话让我知道她原来就在我暂时住的双子楼里工作。叫林岚,是做广告设计企划的,刚来不久。工作很重。她还告诉我自己是外地人,在这里只好拼命工作。

我就这样每天一边在这里用望远镜看着她,一边和她打着电话聊天。每天都打一个多小时。我正暗自高兴,平时这样打早就打爆的电话卡居然撑了这么久。

“你在­干­什么呢?”林岚好奇的问。

“我在看着你呢。”我不知为什么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说出来后自己都吓了一跳。

“骗人。”话虽这样说,我在望远镜里还是看见她下意识的甩着头发四处看了看。

“呵呵,当然,你住那么高,我能看见你我不成超人了么。”

“你喜欢我么?”林岚突然问道。我看见她拿着手机走到窗户前。我赶紧拉上窗帘。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又有点结巴了。

“开个玩笑了,对了,你住哪里啊?”

“你对面。”我不假思索的说出来,有时候反应太快也不是好事。

“我对面?那不是我工作的那栋双子楼?原来你和我工作地方很近啊。”

“恩,是的。”

这样吧,我过来坐坐。“说着,电话挂了。我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要是来了看见我房间这样岂不一切都知道了。

我又用望远镜看了看,果然她家灯灭了。

过了会儿,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她的,但一看是落蕾的。

“欧阳你还没睡啊。”这不废话么,睡了怎么接你电话。我只好敷衍到就要睡了。

“小心身体啊,别太累了,我听老总说你被派去查那个奇怪的事去了,所以打个电话问候你一下,怎样,是不是在电话那头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如果你要感谢我的话,明天请我吃饭吧。”这不明摆着以慰问为借口敲诈我么。

我哭笑不得,这里已经被林岚搞的快焦头烂额了,落蕾又来了。

“好吧好吧,岳总,明天我请你吃饭。”我正要挂上手机,门铃响了。该不会林岚这么快就来了吧?

“好象有人来了。我去开门,明天见吧。”我挂上了手机,最后听见了落蕾说了句:“祝你一切平安。”

我一步步走近门口,随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上面赫然显示着11:40.我又看了看和林岚的通话时间,已经是11:14了。

我的脑袋僵住了,任凭门铃在狂响。林岚怎么上来的?

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是林岚。我门铃和手机的铃声交织在一起。在空荡荡的客厅回响。

我咬了咬牙,接通了电话。里面依旧是她好听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门后面,开门啊。”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我仿佛可以嗅到她话里不安的种子。

我和她就隔着一道门。我颤抖着站在猫眼前看去。门外空无一人。但门铃却依旧狂响着!

我发疯似地拔点电源,门铃终于不响了。手机我也关上了。现在安静了,所有的声音一下都消失了。

我抱着双腿缩在墙角。这时,我看见了那原本进来被胶布死死贴住的Сhā座。

我终于知道前任男主人为什么要贴住它了。

黑洞洞的Сhā座里我看见两跟手指慢慢伸了出来,那是两截苍白手指,但分明看的出非常纤细,那是女人的手指,或者说因该是林岚的,因为那跟食指上贴着我在熟悉不过的创可贴。

手指慢慢的伸出来,非常的慢。我知道我的牙齿在打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居然猛的把手指硬顶了回去。然后我到处寻找着胶布。拼命的把所有的Сhā座都死死地封起来。

做完这些我忽然如被掏空了一般,一下躺在了地板上。手机居然响了。我明明是关上了的。

一下接着一下,铃声越来越大,我终于忍不住了,接通后我高喊:“别折磨我了,我又和你没什么关系!”

那边沉默很久,什么声音也没有,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真的没有么?你不是喜欢我么?”林岚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就像是魔鬼的祷告。

“没有!绝对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大声喊叫着,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那你为什么每天用望远镜看我呢?”她的话让我一惊。

“你现在为什么不用望远镜看看我呢,就像你平时一样。”林岚慢慢的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进入我的耳朵。

房间的灯忽然熄灭了。窗帘被风吹了起来,露出了那台望远镜。外面如雪的月光打在地板上发出妖艳而着迷的光芒。我放下手机,身体不听使唤的爬了过去,把眼睛放在望远镜上看着我天天看着的对面13层。

我看见了,林岚也正在对面用着一台和我一样的望远镜看着我。她抬起头,满脸苍白的她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我今生都难以忘记。我如同被蝎子或者毒蛇咬到一样反­射­­性­的弹了出去,摔倒在地板上。

我感觉身后有人。我没回头,一只手绕过我的脖子抚摩着我的脸。冰冷。

我看着那只手,手上的食指绑着一张创口贴。

我知道后面是林岚。

她就在我耳边上轻轻的说道,呼出来的寒气让我全身一激灵。

她说:“当你在看我的时候,我也在看你。”

我的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媚的阳光从窗口爬了进来。正好照在我眼睛上。我抬起僵硬的身体,除了那被胶布封住的Сhā座可以证明昨天的事外一切的一切都依然如故。

我用望远镜望着对面,对面什么也没有,仿佛从来没住过人一样。

我又跑到那个广告企划部,他们说从来没有个叫林岚的人在这里工作。我来到对面的楼,寻味着楼管。那是位上了年纪的大爷。

“13楼么?很久没人住了,很早以前一个漂亮的女孩跳楼后就在没人住过了。”我料到是这种结果,只是诧异自己居然活了下来。

收拾好东西的我顶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报社。大家都奇怪的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只有报以苦笑。

向老总汇报完后,我请了几天假。并答应写完这篇稿子。就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刚进门的小柳忽然叫住我。

“刚才我来的时候又个姑娘叫我把这个信封给你。长的很漂亮呢,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色­长裙。”

我接过信封,打开后只有一张用过的帮迪。信封里空空如也。

一回到家。我就查找各大报纸新闻,终于知道林岚在家被偷Pāi,然后被人把照片发到网上最后羞愤间跳楼自杀。我呆呆地看着那则消息,根本没注意泪水已经划落了下来。我的电话帐单也显示,这最近根本没有与除老总和落蕾其他的人通过话。

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是落蕾。

“欧阳,你病了么?”她关切地说。

“恩,有点不舒服,不能请你吃饭了。”我笑着说。

“傻瓜,我等下下班过来带点菜给你吧,病人别乱吃东西,你们男孩子不懂的。”

我拿着电话,开心地和落蕾聊着天。林岚或许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梦醒了就要回到现实。或许我能早点遇见她,就不会只是一个梦

午夜鬼话 第一百五十一章 老屋子

电话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打扰了我的清梦。我强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消失很久纪颜的电话。

“你小子还知道找我啊。我以为你挂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了。”

“别说了,快来我这里,有些东西绝对是你感兴趣的。”说着说出邻近的一个城市名。

“你没开玩笑吧,你要我坐火车过去?”

“来不来随你,反正我叫落蕾帮你请假了,火车票也让她帮你买好了估计她很快就会去你家,记得速度来,我等你。”电话那头成了忙音。我刚想咒骂几句,门铃响了。收拾一下一看,居然真的是落蕾。

她把火车票拿来了。

“你和我一起去么?”我边用毛巾擦着脸问。

落蕾摇着头,“没时间,我在赶专栏,而且纪颜说了,我最好别来。”说完便去社里了。我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纪颜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既然火车票都送来了,自然不好不去。还好车程不长,不过也要五,六个小时。随意准备下带上笔记本我便上路了。

火车的午饭既贵又难吃。一下火车,我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纪颜只是招呼我快来,似乎很匆忙。我们打了个面的。

这个城市是个新近开发的县级市,交通还不是很发达。给我最直接的感觉是这里的空气很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一种很悲观的­色­彩。

“到底什么事?”在车上我忍不住问他。纪颜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我。

昨天夜里警察发现了具男尸。这个男人已经是在失踪人员名单里。已经一个月了,一直找不到。但昨天晚上他被人发现在一座废旧的房子里。那所房子很久没人居住了,房子的主人暂时还没查明,但最有趣的是这个人的死因。他是被活活饿死或者说是渴死的。而且房子内十分­干­燥,温度也高。在晚些日子,他就快变成木乃伊了。

“这很简单,他或许是被人绑架在那里啊,结果绑匪可能处于报复或者被的原因把他关死在那里。”我觉得这事没什么稀奇。

“现场没有任何人的足迹,所有的指纹都只有他一个人。全部集中在水龙头,窗户上,门内把手上。但门和窗子都没上锁。这里的供水还没有完成各家各户独立水表,所以进去的时候里面是有水的。他的身上也有钱。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死法死在屋子里。”纪颜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现场的,尸体谈不上难看,死者穿着黑­色­甲克和灰­色­直筒西裤。是半趴在地上,看不清楚脸。不过手和其他部位都像极了风­干­的腊­肉­。第二张是死者脸部特写,很显然,他死前带着巨大的痛苦,他的皮肤因为过度脱水而成一种暗红­色­,皮肤­干­燥的如同烧尽后的木柴。

后面的几张是那间房子的照片,房子是八十年代时期造的旧式楼房一共两层。门口还有一个不大院子用几跟篱笆围着。房子是用红砖砌的,那红砖如刚吸过血一样,分外妖艳,我看得很不舒服。

直到最后一张,我看到二楼的窗户旁边依稀有个什么东西,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人形。

“你看了这张么?”我把照片给纪颜。纪颜点点头,并说他也很在意这张。

我们的目的地其实是在一座巨大的工厂里,这所工厂一直在二十多年前还是效益很好的,应该是做化肥的。但随着改革,这里萧条了,以前数千人上班的景象不见了,这种工厂一般都像一个城市,工人极其家属都在里面,包括一些商店,娱乐地点,总之他们几乎可以不用迈出工厂,而完成自己的人生轨迹。厂路上种着许多树,但都没人护理,路边的杂草也都长到快一人高了。两边几乎都是职工宿舍或者是他们自己搭建的平房,但行驶了这么久,我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偶尔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如雕塑一般做在门口,旁边趴着一条同样没有朝气的狗。

如果要找一个词语形容这里的话,我觉得荒凉是在好不过了。开车的司机是这里的第二代了,他的父亲就是在这里度过了人生的一大半。他说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出去的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差的,他不愿意出去,但也不愿意混吃等死,于是搞了辆车,好歹还是可以糊口的。

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我们的目的地。那所房子比照片上看过去要新的多。不明白为什么说它常年没人居住。

“就是这。”纪颜和我做下车,指着房子。司机看了我们一眼,古怪的说:“你们来这里找人?”

“不,啊,也算吧。”纪颜看了看房子回答司机。

“这房子很多年没人住了,前些日子还被发现有个人死里面,你们小心点为好。”说完倒车走了。望着决尘而去的汽车,我总觉得这地方让我很难受。天气不算太糟,但这里长期作为化肥加工的地方,已经污染很严重了,即使已经将近几年工厂没有生产,但这里总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旁边疯长的树木失去了本身美化环境的本用,显的非常的狰狞。

房子前面已经被警察用横条围了起来。但居然没见警察看守。纪颜看出我的疑惑,告诉我负责案子的是他的朋友,因为比较棘手和诡异,自然叫上了他,而且纪颜以妨碍工作为名把其余警察支走了。房间大部分证物也采集掉了。所以我们大可以进去好好调查看看。或许当时我和纪颜都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间房子里呆上多长时间。

推开木制的篱笆门,我们走进了这所老屋前面的庭院,这所房子与其他的职工住房如此不同,我突然对这所房子的主人感到了好奇。

纪颜说警察初步调查知道了这所房子是长里一个退休工程师的住房。工程师五十年代从美国学成归来,后来经历文革后在这所工厂任职研究新化肥。退休后曾经和妻子还有儿子住在这里。后来老教授在这里病势,妻子也紧随其后,他们的儿子把房子封了后就不知所踪了。

房子里居然没有一点霉味,也对,从照片上看那男人的尸体没有发生严重的腐烂,这种天气长久无人居住的房子保持­干­燥实在要感谢守房人了。

从门望去,是一条­阴­暗的秘道,门一带上,房间里的光线最多只能照到两三米远,白天尚且如此,夜晚的黑暗程度可想而知了。秘道大概一人半宽,我走前面,纪颜跟在后面。两边是刮过瓷的水泥墙,摸上去异常的光滑。我一边摸索着墙壁,一边朝里面走去。

大概走了一半,前面左转是一个房间,我刚想进去。感觉右手摸到一种异样的东西,非常的冷,而且是一种特别的僵硬感。我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在超市里摸到的冻­肉­就是这种手感。

心里一惊猛的转过身,却正好撞在后面的纪颜的额头上。两人同时蹲下摸头。

“你­干­什么啊,突然转身。”纪颜抱怨到。

我只好跟他说刚才我感到些很奇怪的东西。纪颜一边用手掌心揉着脑袋,一边笑着说:“看来带你来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

“怎么说?”我好奇地问。

“这案子显然很古怪。你没注意平时看警察破疑案都带点狼狗啊,工具之类的么。”

“……”看来他把我当测试工具了。我一赌气走进了左边的房间。与外面狭窄的秘道相反,里面很宽敞。而且家具一类的都保持的很完整。靠着墙角摆放着一套旧式沙发。不过已经很脏了。房间整个呈一个长方形。沙发的对面墙壁两米高的地方挂着一个很旧的吊种,黄|­色­的圆形钟身,是那种需要人工上发条的。不过早就停了。

这个房间估计是用来待客的。我们没发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只好退了出来,秘道右边另外一间房间,门口就是通向二楼的楼梯,这间的布局基本和刚才那间一样,不过我看见地上用粉笔画出的一个人形,看来那个男的就是死在这里了。

整个房间要比刚才的压抑很多,光线也要更暗淡。进去后正前方有一扇玻璃推窗,窗户上有一层细灰,上面清晰的留着几个杂乱无章的手印,看来是死者的,他那么急着想推开窗子做什么。呼救?逃跑?或者是为了躲避什么?不过都不地而知了,他已经死了,我们只有在这里一点点的调查,才能知道真相。房间出去后,秘道的末端两边分别是厨房和卫生间,我还洗了下手,看来果然是可以出水的。

二楼应该是寝室,上面更加暗了,几乎伸出去的手指都看不见了。楼梯很高,全木制的,不过和牢固,远不会如我想的一样踩上去嘎吱做响。上面有三个房间一字排开,看来是工程师一家每人一间了。我看着中间的房间,开门走了进去。这间比起下面要狭窄许多了,只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和一个摆了台灯的书桌。我随意看了看抽屉,里面有一本日记,我惊讶警察难道没有仔细看看,还是他们实在太粗心了。纪颜似乎在外面说话,我把日记放进笔记本包走了出来。

“看来这所房子真的什么也没有呢,那男人的身份我朋友还在查,不过看来应该不是本地人。因为他们询问过很多人都说不认识他。尸检还在进行中,暂时没什么线索。”纪颜把电话关上说。

“依照你看,这房子有问题么。”我靠着书桌问。

“不知道,我到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说着他走到旁边的房间去看了。我把日记本拿在手里,很厚。红­色­的硬塑料外壳上面有几个阳文。

“给最爱的冰冰”我小声念着,忽然听到了同样的一声冰冰,我以为是回声,又念了一次,却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单人床上铺着一层被单,上面还印着已经暗淡了的红­色­的奖励两字,估计应该是那个时候厂里奖励给工程师的。我看着黑黑的床底,忽然想看看下面有什么。

我慢慢蹲下去,谁知道蹲下去也很难看清楚,我不得不趴到地上,用手机做光源慢满向里面探去,结果除了一双用旧的解放鞋外什么也没有,我刚关上手机灯想爬起来,忽然感觉到有人的呼吸,而且是那种近在咫尺的呼吸,像寒风打在我脸上,而且一阵臭味。我吓的一ρi股坐在地上,高声叫了一下纪颜。

纪颜很快过来,忙问我怎么了。

“床,床下有东西,我感觉到有呼吸,正好打在我脸上。”我忍不住全身发抖,说话都不利落。

纪颜狐疑地看看我,掀开床单,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只是一阵风罢了,或者是死老鼠之类的。里面我什么也没看见。”说着站起来拍拍腿。

“哦,什么也没有。”我也站了起来,但又想,什么也没有?我明明看见有双解放鞋啊。怎么什么都没了呢,我又看了次,果然床下空空如也。这下我自己也不确定刚才在那种情况是否看见那双鞋子了。

“下去吧,好象没什么可疑的,我们先去招待所休息下,你这么远来也累了。”纪颜看了看表。“都快五点了。”我点了点头,把日记收起来。

正当我们要下楼的时候,我听见钟响了,一声接着一声,非常的嘶哑而刺耳,如同葬礼上的丧钟。我和纪颜对望了下,马上下楼,奔向那间挂钟表的房间。

已经响了五下了,钟还在敲打。但当我们进去后却发现墙上没有钟,甚至连钟曾经挂过的印记也没有,似乎钟从来就没挂在过上面。我们只好去另外个房间,果然,钟挂在了这里,同样是两米多高的距离。这个时候已经响了十二下了,钟声停住了。

那个钟是发条式的,没有人上绝对不会走更不会响。难道在我们上楼的期间有人进来并且取下钟上发条在挂在这个房间?而且我发现房间的布局似乎正在慢慢变化,而住关键的是地上原本粉笔划着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整个房间如幻象一般我和纪颜犹如处在海市蜃楼中。

渐渐,四周像水面波纹样浮现出许多东西,一架钢琴,几个书柜。然后是一位五十多岁男人走了进来,他面带微笑,穿着无袖高领白­色­羊毛衫,一脸长者之貌,带着一副黑­色­宽边眼镜,很慈祥。钢琴上坐着一位少年,很清秀,大概十五六岁,正认真的弹奏。男人似乎在和孩子讨论着什么。说的极为认真,并抚摩着孩子的头,孩子也很用心的听着。看上去很温馨。我和纪颜就在旁边,被眼前的事物看的迷惑了。我暗想难道这个男人就是那位教授工程师?

接着,男人出去了。孩子目送着他出去。忽然孩子的脸变的极为狰狞,那绝对不该是一个少年拥有的相貌。而更令我胆寒的是,他居然不经意的看了我们一眼,那眼神非常的黑暗。我看看四周,本应该什么都没有啊。幻象很快消失了。四周恢复了平静。我和纪颜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一身的汗。

“走吧,这房子果然有问题。我们先回去准备下。明天早上再过来,六点以后这里­阴­气太重了。”纪颜看了看四周,催促我快走。

我们穿过秘道,走向门口。背着光我才发现,秘道是红­色­的木头制的,狭长的通向大门,犹如一跟舌头一样。

纪颜转动了下门把手,然后皱着眉头又使了下,他转过头说:“门居然锁住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走到其他房间,果然,所有连接屋外的出口都打不开了,包括窗子。而且房间的温度居然逐渐在升高,我走向厨房和厕所的水管处,发现刚才近来还能出水的水管,现在一打开只能发出尖刺类似鸭鸣的叫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绕。我郁闷的龙头拧死,才听不见了。

“《本草纲目•;鳞部》记载‘蛟之属有蜃’,‘能吁气成楼台城郭之状,将雨即现,名蜃楼,亦曰海市。’”他拖掉外套,把袖子卷起来,站到大门口。一边念道。

“你在念什么?”我对古文不是太明白。

“有种怪物叫蜃,她们很大,而且常人根本看不见她们,据说形同鱼类,张着两个很长的触须。它们经常在大雨来临时变化为房屋引人进去然后吞食掉。”

“你是说这房子?”我四处看了看,莫非我们在怪物肚子里?

“对,但也不肯定,因为这房子已经存在很久了,蜃不过只能变化出虚物。但我必须试试,要不然以这种温度我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活活变成­干­尸了。”纪颜拿出两只mp3.一只给了我叫我带上。我狐疑的接过来,放开一听,居然是经文。

“如过是蜃作怪就应该只是幻术,里面是大悲咒,佛曰,诵此陀罗尼者,不受十五种恶死:(1)不为饥饿困苦死,(2)不为枷系杖击死,(3)不为冤家仇对死;(4)不为军阵相杀死,(5)不为虎狼恶兽残害死,(6)不为毒蛇蚖蝎所中死,(7)不为水火焚漂死,(8)不为毒药所中死,(9)不为蛊害死,(10)不为狂乱失念死,(11)不为山树崖岸坠落死。(12)不为恶人魔魅死,(13)不为邪神恶鬼得便死,(14)不为恶病缠身死,(15)不为非分自害死。所以还是可以暂时护佑我们一下。”

果然,带上后虽然听不懂,但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感觉也没刚才那样烦躁了。

纪颜也带上了,并且左手按在门把上,右手咬破后以鲜血在门上写了些什么,总之我是看不明白。接着他用力后拉,门居然拉开了只有一人出的小缝。

“快。”纪颜做了个赶快出去的手势。我连忙跑过去,但忽然感觉身上背的包一轻,原来是日记掉出来了。我下意识的弯腰去捡。但我看见秘道二楼的楼梯上站着一个人。

我认识他,他就是刚才那个幻象中弹钢琴的少年,不过似乎略长一点。他穿着八十年代颇为流行的军绿高领外套,一脸惨白,嘴角带着莫名的笑容看着我,我也呆住了,他的嘴巴在动,似乎在说什么。我听不见,只好摘下耳机。

“日……记。”说完手指着前面的大门。

“快点啊,欧阳,你等什么呢,我支持不了多久。”我回头一望,纪颜正憋着力气拉门,在一回头,楼梯的少年不见了。我拿起日记管不了这么多,连忙和纪颜冲了出去。

刚一出来,大门像压紧的弹簧松开一样,啪的合上了。我们喘着气坐在庭院里。

“你怎么不动啊,还有你­干­吗把耳机拿下来,不和你说了要带上么,那房子里面到底有什么还不知道呢,邪门的很。”纪颜责怪的问我,随即站起来。“走吧,先去招待所住一夜。实在不行我叫二叔来帮忙。看来我一个人有点。”

我也站起来,跟着纪颜走出篱笆的木门。出去前,我又回头看了下,刚才的那个少年依稀好象站在二楼的窗户看着我。

终于回到招待所,与其说是招待所到不如说是个劣质的巨大的盒子。外面破旧的柜台里服务小姐,啊,不,应该叫大妈了。懒洋洋的躺在那里织毛衣,见我们来了眼皮也不抬下,直接把房价一报。我听了感觉价格似曾相识,没想到招待所如银行一样,价格向外面看齐,质量么讲究自己特­色­。

钱终究是付了,我带着少许不满来到房间。是个二人间,里面简陋的只有两张床和一跟废旧电线拉起来的充当所谓晾衣物和毛巾用的。

床到是比较­干­净。我一下躺了上去,马上就觉得放松了。

“你刚才在房子里都看见什么了?我看你很奇怪。”纪颜躺在另张床上问我。我把看见那少年的事和他说了,但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告诉他日记的事。那少年的话让我对日记很好奇,甚至不愿告诉纪颜­色­。

“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呢,哎。”纪颜叹了口气,把手枕在脑后,奇怪地说了句。

“哪有,你太多心了。”我掩饰道。

“睡吧,等下起来在去吃点东西,我好累了。”说着居然就睡着了,鼾声如雷。我苦笑了下,也闭上眼睛。

“抱着你睡真暖,抱着你睡真舒服啊。”我迷糊见居然听见类似耳边传来的呓语,感觉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在床上。我向来一醒就不知道做过什么梦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外面已经全黑了。醒来后感觉身体十分的累,就像刚做完剧烈的运动一样,我按着脖子坐在床上。看见纪颜睡着正香,于是拿出日记本看看。为了避免开灯吵醒纪颜,我就去了过道。

过道的灯很昏暗,但还勉强看的清东西。我试着打开日记本,但发现它如同被焊住了一样,根本打不开。难道辛苦拿来的东西根本没用么?

走廊里很安静,看来这里也就我和纪颜两个客人了。我把日记本暂时收起来,看了看表,也是时候叫醒他吃饭了。刚进门,纪颜已经醒了,看着我的床发呆。

“看什么呢?”

纪颜不说话,只是指了指我的床,床下垫了层被褥,虽然我起来这么久,但睡觉的形状去还在。但我发现在我的睡痕一边居然还有一个人形的睡痕,是侧身的,而且比较矮小,应该是少年或者女­性­的痕迹。

我又想起半睡半醒时听到的话,“抱着你睡真暖。”脚一下软了,坐在了床头。

“你是不是在那所房子里拿了什么东西?”纪颜看着那睡痕,盯着我问。我知道不能在隐瞒了,我把日记本交给他。纪颜诧异的翻看着,不过他也打不开。

“你把他的东西带出来了,他自然会跟着你。”纪颜把日记收起来,安慰我道:“没什么,日记放我这里,你肚子也饿了吧,我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说着硬拉着我走出了房间。

招待所不提供食物,我们只好步行在附近走走看看有什么饭馆大排挡之类。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一家面店,两人想都没想,填满肚子要紧。

面很那吃,但还不至于到难以下咽的地步。我们很快吃完面,然后讨论起日记本的事。

“你说问什么会打不开呢?”我问纪颜,他刚点着跟烟,猛吸了口,若有所思。

“不知道,你上次说在楼梯口看见的那个少年,还有我们上次看到的幻象,我觉得那少年很可能是教授的儿子。”

“教授的儿子不是在父母去世后走了么,那时候最少应该有二三十了,但我们看见的只有十五六岁。”我争辩道。

“哼,你怎么见得他只有一个儿子?”他笑了下,“我们看见三间卧室,既可以说是三口之家,如果是两个儿子一人一间也很正常啊。”

我点点头,的确如此。

“先去找找那个工程师的儿子吧,现在能知道当年这房子的事的人就只剩他了。”纪颜站起身,抹抹嘴巴。

“看玩笑,现在去哪里找他?”我付钱给老板,但他坚决不收大钞,我只好翻来翻去把身上仅有的零钱给他。

“我带你去见个人,他应该能查到。”纪颜神秘地拍拍我肩膀。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一所普通的民宅。我正奇怪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纪颜却拉着我上楼了。

或许太久没爬楼了,不过爬了六楼就有些气喘了。纪颜摇着头说我太缺乏锻炼了。我心想有什么办法,一天24小时有12小时都坐在电脑旁边。

“纪颜啊。”门开了,出来一个高个胖子,他巨大的脸上却挂着一副非常­精­致小巧的眼镜,让我觉得非常滑稽。胖子奇怪的看着我,随后用他厚实的嘴­唇­努了努我。纪颜马上介绍:“这我一个报社的朋友,叫欧阳轩辕”然后用手指头戳了戳胖子深不见底的肚子。“他是我大学同学,叫许飞扬。”我一听就乐,就他这样还能飞扬。

胖子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礼貌,不满的带着我们走进去。进去我才发现原来里面很开阔,而之所以开阔是因为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只有一台电脑桌。

他随便般来几张凳子,茶水就别想了,一人发了个口香糖。我一看,好象还快过期了。

“找你有事,知道你本事大,希望你帮我们查一个人的资料。”纪颜边嚼着口香糖边问胖子,看的出他嚼的很费力。

“没事你会来找我?毕业后也没来看过我了,还说哥们。算了,要查谁?”胖子眼睛盯着屏幕头也没回。

“你应该知道,附近一所房子出了命案,案子很奇怪,所以警方希望我调查一下,我们现在对那所房子以前的主人很感兴趣。希望帮我们查查。”纪颜讨好的拍拍胖子,以示亲密。

我看见胖子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打,心想你能查什么。纪颜一边搂着胖子一边夸赞到。

“当年飞扬可是医学院最厉害的计算机高手。大三他就没上了,后来专职为别人检验防火墙,强的很呢。我叫他去这里居民的档案管理系统看看,查查那个工程师一家的具体资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单调地看着胖子在电脑前忙碌,忽然他喊到:“可以了,你们自己看把,我去吃点东西。”说着抓了地上一桶方便面去找开水了。我和纪颜凑过去看。

工程师姓王,叫王乐,回回时候刚刚大学毕业,是化学应用专业的。他的妻子他父亲原先在国内的好友之女。两人结婚后般到这里。据说这房子是他岳父送给他们的,后来这里才盖了工厂。他们有一个儿子,叫王斐。二十年前父母过世后去了杭州,具体情况不明。房子被王斐封存了,一直都没在回过这里。

我和纪颜看到这里非常奇怪,看来王乐夫­妇­的确只有一个儿子。那我们在幻象中见到的少年是谁。看来一切要搞清楚就要去杭州一躺,但我可没这么多时间。明天下午我还要回报社。纪颜和我商量,他去杭州找王斐问清楚,我暂时回去等他消息。我答应了。

和许飞扬告别后,我突然想起了日记。日记给了纪颜,它还会来找我么?我问纪颜,他也说不知道。不过为避免麻烦。纪颜拿出两只影晶石给我,叮嘱我带上,另外一只给落蕾,她八字太低,带上也好防身。

我奇怪的问他很早以前不是说这个很珍贵只有两只么。纪颜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以为很珍贵,当时高僧给我的时候就给了两只,最近我去拜访他,他忽然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打。”

“……”我看着影晶石,真怀疑是否有用。

“你放心,我很快回来,最多三天。这里去杭州快车只要十小时,问清楚王斐我回立即通知你。”

“好!”数小时后,我已经坐上了回去的火车,望着站台上纪颜渐去的背影,心中划过一丝不安,我预感总是很灵,希望这次是多虑了。

我十分之讨厌坐火车。我对这么多人拥挤在车厢非常烦,空气又不流通。一个孩子正坐我旁边快乐的玩着猜字游戏,根据提示来补充完整词语或者字句,直到填满格子。我极其无聊,问孩子要了一张也随意填了起来。

第一竖行是中国著名的校园歌手,唱过《同桌的你》等歌曲,我笑了笑,不是老狼么。

第二个说的是《武林外传》的主创原班人马打造的新电视剧,我看着不全的片名,很快也想起了,是《房前屋后》

我一步步坐下去,很快第个横行出来了。我把横行连起来,

“老屋的东西,要去老屋才能打开。”

老屋的东西!日记?我一惊,字表掉在地上,孩子好奇的拣起来放到我面前。“叔叔,掉了,掉了。”我接过来揉揉眼睛,那行字又不见了。

难道他的意思是日记一定要去老屋才能打开?我看着窗外在夜­色­中高速行驶的火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确和想打开日记,但上次和纪颜一起去都差点死在里里面。我一个人去不是送死么。

纪颜现在估计也上了去杭州的火车了。我还是等他回来吧。我又想睡了,也不知道多久后,感觉一阵便意,想必是吃面的时候喝汤太多了。

车厢里的人大部分已经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穿过过道。走进了厕所。厕所有扇窗,依稀靠着月光还能看清外面。

现在应该正走在郊区一带,我还能看见一些农田。忽然听见似乎有人在拍厕所的门。我打开门一看,空无一人。

“啪啪啪。”声音又来了,这次我听清楚了,在背后。

转够头,背面的玻璃外一只几乎接近腐烂的手臂正不停的拍打着窗户,接着脸也慢慢伸了过来,果然还是屋子里见到的那个少年,不过他的样子更为骇人了。消瘦而高耸的颧骨把带着黑眼圈的眼睛撑了起来,眼球就像随时会掉出来一样。他不停的拍打着门外的玻璃,苍白的嘴­唇­又嘟囔着什么。我好歹也算见过大场面了但脚还是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还好有手扶住了门把手才不至于摊倒在厕所里。

“里面有没有人啊,上这么久么?”我这才清醒过来,赶快拉开门,门外一个二是来岁的小伙子用奇异的眼光看着脚步不稳,踉踉跄跄走出来的我。

“上个厕所也虚脱,真搞笑。”他在后面小声嘲笑着,我无力和他争辩,因为我知道刚才如果换做他的话估计早晕了。

好不容易我回到座位。想去包里拿瓶水喝下缓解下紧张。结果手伸进包里摸到了一样硬帮帮的东西。我知道是什么。但我不想拿出来验证我的想法的正误。人总是这样,当无法避免的东西来临是总会天真的选择逃避。

我墨迹了好久,终于还是把那东西拿了出来,是日记,对,的确是日记,是那本我从老屋中带出来后来交给纪颜带走的日记。但现在它好端端的在我手上。红­色­的日记客仿佛在对我说,我是逃不掉的,老屋在等着我。

我拿着日记真想把它烧了,但某种力量驱使着我。我决定回去,在下一站下车,回到老屋去解开真相。

忽然列车里响起列车员的声音:“亲该的旅客朋友,实在抱歉,因为前方铁路维修我们要开回XX市,请大家谅解。”声音刚落,车厢便一阵­骚­乱,骂娘声合成一片。只有我静坐在原地,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它故意为之。

我又回到了原地,跟着咒骂的人群走出检票口,叫了辆车直奔老屋。

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好不容易才打到辆车。司机把车窗摇了一半下来,伸出个圆圆地脑袋上下打量我。

“去哪?”

我告诉他是厂区的老屋。他马上摇头:“不去,那地方白天都­阴­森的很,晚上更邪­性­。”

“两倍价钱。”我往荷包伸了伸手,估算下自己还有多少。

“不去。”但他还是在窗户后面看着我,绿豆大的眼睛看着我的荷包里的手。

“五倍。”我伸出个巴掌。他显然动心了,但还在忧郁,可能还想多要点。

“四倍!”他没想到我减价,刚想张口,我马上说:“三倍。”

显然他很不高兴,但我又伸出两跟指头:“不去算了,大不了我走着去。”

“好吧!”司机终于忍不住了。我上了车子,手里紧紧握住装有日记的袋子。晚上车子开的比较快。两旁的景­色­果然比白天更难让人忍受,即便在有月光的时候,茂密的树木也将它遮挡大半。透过缝隙洒下来的残光反倒令这里更为显的­阴­冷。

前面已经能勉强分辨出是老屋了。车子停在了门口,司机收了钱一句话也没说,逃似的立即开走了。我一人站在门外。望着屋子,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进去了。旁边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自己也下意识的走的很轻。门很轻易的被推开了,然后又慢慢带上。里面非常的黑,我仿佛一下被扔进了墨池。我把手伸想口袋想掏出手机暂时充当照明,却摸到了纪颜送的影晶石。

“姑且带上吧,有点心理安慰也是好的。”我自言自语,把影晶石带在了手腕上,随即拿出手机照明。手机的光源最多只能照到两米不到。我依旧摸索着走在房子的秘道上。步子很小,因为我实在没有大步向前的勇气和­性­质。不过即便在慢,很快也到了第一个房间的门口。

“当。”钟响了一下,接着又是连续的几声。我几乎被钟声吓死,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十二点了。这次到是没报错,钟响了十二下。

第十二下过后。钟猛的发出强烈的白光。旁边如同白天一样,空气泛起水状波纹,接着是房间的格局开始变化,沙发,茶几就像退潮后的沙滩一样慢慢浮现出来。我站在原地,像看电影一样仔细观察着。

又是那个少年,不过看上去要高了点,这次他穿的是夏装,草绿­色­的篮球背心,蓝­色­的运动短裤,一身的汗。那个中年男人也出先了,不过似乎比上次看上去要苍老很多。他左手拿着一跟烟斗,有手拿着份报纸,无奈的看着少年。少年似乎很不屑的走进来,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就吃。

然后是两人剧烈的争执,接着中年男人甩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少年脸上,然后一位中年女­性­又走了进来,我猜想这应该是工程师的妻子吧。她心疼的抚摩着少年的脸,接着又和工程师吵了起来。少年退到一边,嘲笑似的望着他们吵架。那眼神很可怕,冷漠而残忍。我站在一旁望着,少年突然移开了目光,望向了我。我心里一惊,这时候幻象又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发生一样。我再次回到漆黑而空荡荡的房间里。

手上全是汗水,少年的一瞥居然让我惊恐不已。我陡然想起了日记,对啊,不是说了在老屋就能打开了么。赶紧翻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左手拿着手机,右手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果然,日记可以翻开了。

首页的空白处有一行非常苍劲有力的钢笔字,“祝冰冰十四岁生日快乐,父送。”我依稀记得工程师的儿子叫王斐,看来冰冰是他|­乳­名了。接着是日记的正题,字迹换了,虽然工整,但还未脱稚气。

“十一月十日晴

好高兴,爸爸送我生日礼物了,我会好好用这本日记记录每一天发生的事的,今天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在家帮我温习功课。“

我有些失望,日记的开始几页无非都是那些普通的家居内容。我无趣的翻看着。直到有一页引起我的注意。

“十二月六日小雪

好冷,不管怎么加衣服我总觉得冷,夜里睡觉也是,老是要抱着什么才能睡的着,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脱离了自己一样,好象总是少了点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奇怪啊。虽然今天练了一下钢琴,但爸爸总说我弹的不好,可能和心情有关系吧。“看到这里我又一阵头皮发麻,耳边似乎又听见那句:”抱着你睡真暖啊。“房间开始冷了,我搓了搓手,继续看下去。

“十二月十日­阴­

真奇怪,阿亮他们说今天下午看见我在厂炉房那里,而且叫我我还不答应,可是我一整天都在家练琴啊,下午只是睡了一下,而且妈妈也在家。我怎么解释他们也不相信,还说我撒谎,真是搞不明白。

一月七日晴

世界上真有鬼魂么?好害怕,早上我在房间弹琴的时候感觉好象有人在窗户外面偷看,结果走过去只看见自己啊。后来又重复几次,我都不敢练了,只好跑到房间里把被子蒙住头。

一月八日多云

妈妈终于把我喜欢的弹珠棋买来了,好高兴,我和妈妈下了一下午,知道爸爸回来才去练琴。

一月十五日晴

爸爸送了我双解放鞋,真好看,而且又暖和,现在感觉没以前那样冷了,但还是觉得空落落的,我听人家说,有一部分魂魄漂流在外面就是这样,必须把飘出去的找回来,人才塌实,真是这样么?“日记到这里后面就没有了,而且他在结尾还加重的写了几个”?“

十四岁正是对未知又好奇又恐惧的年纪。看他的叙说,似乎真有什么人或东西缠上他了。但到底是什么。而且日记只记了这些就没了,后面全是空白。纪颜正赶去杭州,或许他见到日记的主人王斐一切才有定论。

日记看完了,是不是就能走了啊。我摸门口,果然,门如早上一样又紧锁了起来。窗户也是同样。我长叹口气。那少年到底要我做什么。

二楼响起了一阵声音,我屏住呼吸仔细听。原来是类似弹珠掉落的声音。而且一下接着一下。去二楼看看,或许还能发现什么。

一步一步走上楼梯。二楼的三个房间门都开着。听声音判断应该是我拿到日记的那间。站在门口,果然声音更清晰了。我轻轻的扭开门。依旧是那张床和书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弹珠声也消失了。我想大概是风声吧。但是当我要退出门时,我看见角落里似乎有东西在闪烁。

是弹珠,一个,两个,三个,弹珠不知道从那里掉了出来。一个个落下来,玻璃的弹珠在窗外依稀可见的惨淡月光下照­射­下发着诡异而奇怪的光。它们掉在地板上,又弹了起来,如同有生命的一般四散滚开。我小心的避开它们,借着月光慢慢看,原来它们从前面的高处掉出来。我对着弹珠掉落的方向抬头望去。

在屋顶,在二楼房间的屋顶。上面已经不能靠月光来分辨了。我只好再次打开手机的照明光源。我看见乌黑的房梁上似乎有一个破洞,弹柱一个一个从洞里面掉出来。

这一类的房子为了避免屋顶被照­射­的过热都在房梁上有个隔层,看似没有空隙的屋顶其实可以放不少杂物,我家小时候也是如此。我忽然想到上面是不是有什么?我又四处看了看,果然在床的上面有个入口。大概一人多宽,正好够人进出。

但我要怎么上去呢,就算踩在桌子上我也勉强够上双手,而且洞口并不宽敞,我也翻不进去啊。弹珠没在掉了,我也放弃了上去查看的目的。带上门,去了另外的房间。

左边第一间比那间稍宽敞一些。但里面也只是简单的家具和一些散落的纸张,可能是警察们随意翻看的吧。我一张张拾起来,一些是白纸,一些是看不明白的化学方程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里应该是王工程师的。我退出来进入了第三间。里面有一个书柜,不过已经一本书都没有了,难道这是他妻子的?不过­干­吗要分成两个房间。或许工程师喜欢有单独的工作空间吧。二楼已经没什么值得查看的了。我只好一个人下了楼。开始还有点恐惧,不过似乎呆的时间长了也适应了些。钟声再一次响了起来。我已经听腻了,不过我依稀觉得为什么每次钟声一响完那幻象就出现了呢。

这一次也是,十二下敲过房间又亮了起来。不过这次很短。而且我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工程师夫­妇­似乎在和一个人在谈话。这个中等身材,三十来岁。右眼下面还有个很明显的黑痔,梳着小平头,穿着类似与制服的衣服。夫­妇­两人似乎很热切的在和他谈话,不时的还一起望向在外面。

那个男人的制服上似乎有个牌子。但水纹般的幻象中我很难看清楚。我努力的辨认着。

“杭州儿童福利院。”我几乎把眼球都挤了出来才勉强看清楚。

没过多久,幻象消失了。我眼睛暂时还适应不了,一片漆黑。我只好暂时避上眼睛。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我看着头顶的时钟。既然每次钟响后都会出现幻象,是不是钟有什么玄机。我找到一张可以站脚的桌子掂上去。钟很沉。我努力的般下来,几乎脱手摔到地上。但钟后面空空如也。我把钟翻过来,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十二点?或许把钟调到十二点会有新收获。我把钟拨到了十二点。果然,当时针分针重合的刹那。我感觉扶在钟后的手好象摸到了一个什么凸起物。我兴奋的转了过去。果然,钟的后面有一个凸出的按钮,按下去后弹出一个盒盖,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我小心地拿出来。原来是一张变黄的旧照片。我赶紧打开手机照了过去,看清了照片。我终于明白了,幻象的来源和日记中少年记载地话语。但我猛的想到,纪颜去杭州就有危险了。

我把钟放下来,赶快打电话给纪颜,但电话接不通。如果我的推测正确,纪颜去杭州找王斐问老屋的事无疑是自拖罗网。他或许擅长处理灵异事件,但这次他面对的可是活生生的人。

我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电话已经联系不上了。我必须尽快也赶去杭州。一来去找哪个幻象中出现穿着制服的人,二来看来还来的及通知纪颜么

门已经锁死了,我可不会纪颜那一套。我得自己想把办法出去。

屋子的后面是密封的,别说门,连天窗都没有。我心想,或许二楼的隔层或许可以找到出口。但找不到梯子我是上不去的。

折腾这么久我感觉有些困了,我回到了二楼的房间。这里只有唯一的一张床,我也只好将就的睡觉了。纪颜最少也要到第二天下午才能到杭州,只要我在天亮前出去还是来的及通知他的。床谈不上­干­净,但还是可以睡人。我仰卧在床上。虽然很困,但却总也睡不着。

我的上方就是那个破洞,到底里面有什么。日记里说那少年的母亲买了副跳棋。难道放上面去了?

想着想着似乎进入了很迷离的状态。额头上忽然感觉被上面的什么东西砸到了,很疼,但没看清是什么。我望向破洞,黑呼呼的。我几乎感觉里面要有什么东西伸出来一样。但什么也没有。

“啪”又掉下来了。这次我躲开了。掉下的东西似乎不是弹珠,比弹珠小,而且掉在地上的声音也不一样,闷闷的。

第三次掉下来的时候我用手抓住了。很硬,但看不清楚是什么。不到万不得以我不想在用手机等了。正巧还能看的见一点月光。我把手里的东西摊开凑过去看。

白­色­的,或者说是灰白­色­的。不规则的形状。不过我还是看出来了。

是牙齿,人的牙齿,准确的说是是一颗磨牙,上面甚至还能看见一些血迹。

“啪”又一个掉下来了。

我沿着墙壁慢慢挪过去,看见牙齿如下雨一样纷纷落了下来。从那个洞。地上到处都是牙齿,我粗略估计了下大概有二十来颗。

那个黑洞如同人嘴一般。房间一下又安静了。我只听的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我还听见了一个呼吸声。很混重,就在那个黑洞里面。我想我知道谁在里面。但我不知道该怎样上去。我看了看旁边的桌子和床。忽然想到把床斜靠在桌面上,另一头靠在洞试试。

想法是好的,但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虽然说是单人床,但要把它整个翻过来还是很困难,何况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床挪开后,我又看见了那双解放鞋,不过这次是一只,孤零零地在墙角。我没心情注意它了。

桌面有点滑,放了几次都失败了。不过最后还是搭上去了。我休息了下,从桌面上爬向床头的一端,那里有抓栏,可以固定身体。

好在我还是抓住了,不过爬上洞的那一下脚向下用了床也踩踏了。现在真成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

隔曾只有一米多高,我尽量猫着爬行着前进。爬了一会儿,我感到手在前面摸到了什么。比较长而且很僵硬。

因该是条腿。前面好象半躺着一个人。我颤抖着拿出手机照亮了前面。

那个我见过几次的少年就在我面前。我的脸几乎离他只一米多点。他靠在后面的杂物箱子上,穿着我在楼梯时见过的那件军绿­色­高领外套,不过已经撕扯的有些烂了。两腿分开着,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穿着一只解放鞋,双手搭拉在两边。还是那张年轻的脸。但几乎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左边的眼睛肿的已经看不见了,右眼紧闭着,黑瘦的吓人,深深凹陷的眼窝仿佛没有眼珠一样。高耸的颧骨有很多伤口,鼻子也歪了。但最令我全身发冷的是他的嘴。

他的嘴被什么东西塞的鼓了起来,右边有明显硬物砸击的伤痕。我小心的用手碰了碰他的嘴巴,一个弹珠骨碌骨碌掉了出来,砸在地板上,又跳几下,接着滚了下去。然后又有几颗掉了出来,还夹杂着几个破碎的牙齿。

难道他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把弹珠塞进嘴里然后在用东西砸他的脸?太残忍了,那是非常痛苦的刑法。但令我不解的是如果他是那个少年,他最少因该死了将近二十几年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腐烂呢?

呼吸声!又是那种呼吸声。我这次是确实感觉到了,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但我只能感觉的到呼吸,看不见东西。

“谁?到底谁在这里?”我把手机四处乱­射­,这里只有一些箱子和破旧的口袋。

我又爬到入口,下面依旧什么都没有。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不,如果说二十多年没有腐烂的话,难道说?

后面有东西。

我的背后仿佛有什么靠了过来,我低着头,看见腋下一双惨白的手伸了过来,然后紧紧的箍住了我的腰。我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力气很大,我几乎快被勒断了。

“抱着你,真暖。”耳后响起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几乎不像是人的声音,低沉而空洞,有带着婴儿呀呀学语的感觉。

“别走了,陪陪我。”这一句离我耳朵更近了。我甚至感觉到了那带着寒意从口中呼出来的气。我顿时全身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腰上的手力气更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没回头看,我怕我看了会接受不了会晕过去,如果我晕了就全完了。我使劲想扳开他的手指。小指,小指的力气最小,我用尽全力气,结果卡撒一声,他的小指被我掰断了,如一截木头一样掉在地板上。

但他似乎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家用力,如同电视里的蟒蛇一样,反抗会令他愤怒。

我的意识模糊了,手腕泛起了点点红光。“影晶石。”不管了,试试吧。我脱了下来。但怎么用呢。

是血吧,每次都看见纪颜使用血。我不能老依靠他,甚至如果我死在这里纪颜在杭州也很危险。

我用最后的力气咬开食指,把血擦在影晶石上,果然,它的红光更耀眼了,如同太阳一般。我转过身。少年的脸就在我面前。他的嘴巴张开了,里面都是弹珠,右眼无生气的盯着我。

“如果你希望我给你报仇,你就放开我吧!”我说完猛的把影晶石向他的右眼砸去。他怪叫了一声,把我扔了下去。下来的时候头正好砸在下面的桌子上,我马上昏厥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了多久。但醒过来我知道我安全了,因为我已经在老屋外的地面上。外面的空气很不错,特别是你如果重获自由的话。

我摸摸身上,没少那个零件,手机也在,那照片也在。不过日记不在了。影晶石也不见了,不过不打紧,纪颜说了,那高僧还有一打呢。

我看着黑夜里的老屋,如同一个大张着嘴的怪物。挣扎着站起来。现在这时候想找地方睡到天亮已经不可能了,我­干­脆在老屋旁边找了块风不大的地方眯一下,到天亮在说。给纪颜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我只好发短信给他,让他速回,有危险。

我把钟放下来,赶快打电话给纪颜,但电话接不通。如果我的推测正确,纪颜去杭州找王斐问老屋的事无疑是自拖罗网。他或许擅长处理灵异事件,但这次他面对的可是活生生的人。

我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电话已经联系不上了。我必须尽快也赶去杭州。一来去找哪个幻象中出现穿着制服的人,二来看来还来的及通知纪颜么

门已经锁死了,我可不会纪颜那一套。我得自己想把办法出去。

屋子的后面是密封的,别说门,连天窗都没有。我心想,或许二楼的隔层或许可以找到出口。但找不到梯子我是上不去的。

折腾这么久我感觉有些困了,我回到了二楼的房间。这里只有唯一的一张床,我也只好将就的睡觉了。纪颜最少也要到第二天下午才能到杭州,只要我在天亮前出去还是来的及通知他的。床谈不上­干­净,但还是可以睡人。我仰卧在床上。虽然很困,但却总也睡不着。

我的上方就是那个破洞,到底里面有什么。日记里说那少年的母亲买了副跳棋。难道放上面去了?

想着想着似乎进入了很迷离的状态。额头上忽然感觉被上面的什么东西砸到了,很疼,但没看清是什么。我望向破洞,黑呼呼的。我几乎感觉里面要有什么东西伸出来一样。但什么也没有。

“啪”又掉下来了。这次我躲开了。掉下的东西似乎不是弹珠,比弹珠小,而且掉在地上的声音也不一样,闷闷的。

第三次掉下来的时候我用手抓住了。很硬,但看不清楚是什么。不到万不得以我不想在用手机等了。正巧还能看的见一点月光。我把手里的东西摊开凑过去看。

白­色­的,或者说是灰白­色­的。不规则的形状。不过我还是看出来了。

是牙齿,人的牙齿,准确的说是是一颗磨牙,上面甚至还能看见一些血迹。

“啪”又一个掉下来了。

我沿着墙壁慢慢挪过去,看见牙齿如下雨一样纷纷落了下来。从那个洞。地上到处都是牙齿,我粗略估计了下大概有二十来颗。

那个黑洞如同人嘴一般。房间一下又安静了。我只听的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我还听见了一个呼吸声。很混重,就在那个黑洞里面。我想我知道谁在里面。但我不知道该怎样上去。我看了看旁边的桌子和床。忽然想到把床斜靠在桌面上,另一头靠在洞试试。

想法是好的,但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虽然说是单人床,但要把它整个翻过来还是很困难,何况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床挪开后,我又看见了那双解放鞋,不过这次是一只,孤零零地在墙角。我没心情注意它了。

桌面有点滑,放了几次都失败了。不过最后还是搭上去了。我休息了下,从桌面上爬向床头的一端,那里有抓栏,可以固定身体。

好在我还是抓住了,不过爬上洞的那一下脚向下用了床也踩踏了。现在真成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

隔曾只有一米多高,我尽量猫着爬行着前进。爬了一会儿,我感到手在前面摸到了什么。比较长而且很僵硬。

因该是条腿。前面好象半躺着一个人。我颤抖着拿出手机照亮了前面。

那个我见过几次的少年就在我面前。我的脸几乎离他只一米多点。他靠在后面的杂物箱子上,穿着我在楼梯时见过的那件军绿­色­高领外套,不过已经撕扯的有些烂了。两腿分开着,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穿着一只解放鞋,双手搭拉在两边。还是那张年轻的脸。但几乎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左边的眼睛肿的已经看不见了,右眼紧闭着,黑瘦的吓人,深深凹陷的眼窝仿佛没有眼珠一样。高耸的颧骨有很多伤口,鼻子也歪了。但最令我全身发冷的是他的嘴。

他的嘴被什么东西塞的鼓了起来,右边有明显硬物砸击的伤痕。我小心的用手碰了碰他的嘴巴,一个弹珠骨碌骨碌掉了出来,砸在地板上,又跳几下,接着滚了下去。然后又有几颗掉了出来,还夹杂着几个破碎的牙齿。

难道他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把弹珠塞进嘴里然后在用东西砸他的脸?太残忍了,那是非常痛苦的刑法。但令我不解的是如果他是那个少年,他最少因该死了将近二十几年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腐烂呢?

呼吸声!又是那种呼吸声。我这次是确实感觉到了,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但我只能感觉的到呼吸,看不见东西。

“谁?到底谁在这里?”我把手机四处乱­射­,这里只有一些箱子和破旧的口袋。

我又爬到入口,下面依旧什么都没有。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不,如果说二十多年没有腐烂的话,难道说?

后面有东西。

我的背后仿佛有什么靠了过来,我低着头,看见腋下一双惨白的手伸了过来,然后紧紧的箍住了我的腰。我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力气很大,我几乎快被勒断了。

“抱着你,真暖。”耳后响起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几乎不像是人的声音,低沉而空洞,有带着婴儿呀呀学语的感觉。

“别走了,陪陪我。”这一句离我耳朵更近了。我甚至感觉到了那带着寒意从口中呼出来的气。我顿时全身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腰上的手力气更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没回头看,我怕我看了会接受不了会晕过去,如果我晕了就全完了。我使劲想扳开他的手指。小指,小指的力气最小,我用尽全力气,结果卡撒一声,他的小指被我掰断了,如一截木头一样掉在地板上。

但他似乎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家用力,如同电视里的蟒蛇一样,反抗会令他愤怒。

我的意识模糊了,手腕泛起了点点红光。“影晶石。”不管了,试试吧。我脱了下来。但怎么用呢。

是血吧,每次都看见纪颜使用血。我不能老依靠他,甚至如果我死在这里纪颜在杭州也很危险。

我用最后的力气咬开食指,把血擦在影晶石上,果然,它的红光更耀眼了,如同太阳一般。我转过身。少年的脸就在我面前。他的嘴巴张开了,里面都是弹珠,右眼无生气的盯着我。

“如果你希望我给你报仇,你就放开我吧!”我说完猛的把影晶石向他的右眼砸去。他怪叫了一声,把我扔了下去。下来的时候头正好砸在下面的桌子上,我马上昏厥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了多久。但醒过来我知道我安全了,因为我已经在老屋外的地面上。外面的空气很不错,特别是你如果重获自由的话。

我摸摸身上,没少那个零件,手机也在,那照片也在。不过日记不在了。影晶石也不见了,不过不打紧,纪颜说了,那高僧还有一打呢。

我看着黑夜里的老屋,如同一个大张着嘴的怪物。挣扎着站起来。现在这时候想找地方睡到天亮已经不可能了,我­干­脆在老屋旁边找了块风不大的地方眯一下,到天亮在说。给纪颜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我只好发短信给他,让他速回,有危险。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人拍醒了。看看四周已经白天了。在看看拍我的人好象有点面熟。

这人快六十岁了,穿着一套淡蓝­色­长袖衬衣,衬衣的扣子都系到最高一颗了。虽然年纪大但看上去十分硬朗。

“年轻人,怎么睡在这里啊,这里风很大的。”我看了看他,肩上背着个大旅行袋,上面好象写着“杭州儿童福利院”我一惊,揉揉眼睛仔细看他,果然,眼睛下面有颗黑痔。是那个幻象中出现过的人。

我一下跳了起来,握着他的手激动地喊道:“我还想去找您呢,没想到您来了。”他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上下打量我:“我认识你么?”

“不不,当然不认识,但您一定认识后面这房子吧?”我转过身指了指老屋。他看了看,点了点头,又说:“我在杭州听说这里出了事,这房子的主人就委托我过来看看。”

我拉着老伯,“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我可不想在呆在这附近。”两人随即往前走,找到一处卖早点的小摊坐了下来。我经过昨晚的事之后饿坏了,叫了一桌吃的。

“您也吃点吧。”我拿了碗刚出来的藕粉给他。这是附近比较普遍的小吃,我在来之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这个东西看上去一点热气都没有,但要搅开来吃,里面温度很高。

老伯推脱了下,不过还是吃了,令我惊讶的是,他一口接着一口,全然无视那么高的温度。

“老伯你不怕烫啊。”我呆呆的望着他。他看了我一下,笑着说:“吃习惯了一样的。”

“我还没问您贵姓呢。”

“哦,您叫我张伯就可以了。”张伯忽然压低声音靠近我说:“好象听说房子里死了个人是吧?”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并且把那照片小心的拿出来给他看。张伯神情异样的看着照片。刚想伸手来拿,我缩了回来。

“这照片很重要,其实我想找您也是要确定这事,而且如果我的推理正确的话,恐怕我要告诉您一个非常惊人的秘密,原来……”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身后突然传过一个声音,听着就让人发凉,虽然非常富有磁­性­但让人觉得很不祥。转身一看,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白­色­西装和白­色­长裤的男人站在我身后。他张着一张英俊的脸,但非常惨白。带着一副茶绿­色­的眼镜。高挺的鼻梁下面薄如蝉翼的嘴­唇­挑衅的笑着。一头银­色­的白发,双手Сhā在裤子的口袋里。

“你是谁?”我马上问他,其实不问也知道来着不善。

他用中指推了推眼镜,微笑着说:“忘记自我介绍了,你叫欧阳轩辕是吧,其实我是纪颜的老朋友了。我叫黎正,黎明的黎,正确的正。”

“黎正!”我猛一惊,不是纪颜曾经说的么,在钉刑时间中的那个随意玩弄人的­性­命的家伙,好象他还是全国的通缉犯呢。

“拜你死党纪颜所赐,现在我就像一条流亡的死狗,不过我也很快找到了机会来对付你们,王斐先生出高价让我摆平这件事,呵呵,正好我急需一大笔钱,又能杀了你们,真是一举两得。”说着他的左手从口袋中掏了出来,好象握着什么东西。

我边后退边望向旁边,看形势不对周围的人早作鸟兽散了。我只好扶着桌子说:“那个我又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什么纪颜拉,你一定认错人了。”说着向后跑去,没想到被张伯一把抓住,他的力气好大,我几乎被他勒住了。

“张伯你­干­什么?放开我!”张伯面无生气的看着我,眼睛里一片死气。我大惊,难道张伯也是他们的人?

“别挣扎了,我会让你死的舒服点,不过你的灵魂会永远不能安息,徘徊在常世与现世之间。”他慢慢走过来,口中似乎不停的念着什么。左手向我靠近。我终于看见了,手上拿着一只六角形的黑­色­铁片之类的。不过看样子似乎他想把哪个刺进我喉咙。

我看着那东西都已经触到我脖子了,脑子里只想着为什么警察或者纪颜咋不像电视里一样大喊一声:“住手!”然后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救下把坏人绳之于法大家皆大欢喜。但我面前连影子都没有。

“住手。”忽然听见一声,我心中大喜,看来生活还是很照顾我的。我看了看却有些吃惊,喊住手的是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一身考究,书生气很重像是老师之类的。而且他的脸很熟悉,我想了一下,似乎和我见过的那个少年很想象。

“王教授,你说过我可以随意处置他和纪颜的,何况留着他们对您也没什么好处吧。”黎正没有回头,淡淡地说,虽然语气看似很尊敬,但略有不快。不过我反正长舒一口气,至少我还可以多等一下了。

“没必要现在杀他,把他带到老屋,我还需要他找那个东西。”难道这个人是王斐?

“随你的便,反正只要最后把他叫给我就行,本来我也没打算杀他,只想逼纪颜出来,看来他只是个胆小鬼罢了。”说完收起那个六角形铁片,嘲笑的望了望我,张伯也送开了我,不过仍然站在我身后。

一行人又往老屋走去。一路上我左看右看,纪颜能赶来么。

“你是王斐?”我对着那个王教授问道,他没看我,算是默认了。

“老屋里的那个就是你的孪生弟弟吧。”我又问道。他突然停住了,低着头,大笑了起来,笑的我发毛。

“好象你知道的的确不少,没错,是我杀了他。”他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谈及一个陌生人一般。

“你也太狠了吧,虽然当年他被领养了,但你也犯不着杀了他啊。”

“你知道什么,当年本来应该是我!他拿走我的东西我不该拿回来么?”王斐突然冲我大吼,样子很吓人。黎正在前面不耐烦地说:“别和他废话了,我们赶快去吧。”说完张伯在后面狠推了我一把,险些摔倒。

王斐又恢复了常态。前面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老屋了。我不明白他们大老远从杭州赶来就为了杀我和纪颜灭口?

“王教授,你说老屋里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啊?”黎正站了下来,推了推眼镜,斜着眼睛笑着问王斐。

“没,没什么,不过是我养父母的一些重要遗物。你管这些做什么,我付钱给你你做好事就是了!”王斐看上去有些隐瞒,黎正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一切似的盯着他。

老屋终于到了,真是可笑,我越想离开这里,却接二连三又回来了。如今还被人挟持,早知道就和纪颜一起走好了。

屋子里一如既往的黑暗,王斐也进来了,不过看的出他很害怕,扶着墙的手都哆嗦着。我嘲笑他:“怎么,心虚了?怕你弟弟的灵魂出来报复?”

“笑话,黎正在这里呢,他敢?”王斐看了看黎正,高声说。黎正去没看他,只是环视着四周。

“他的确很不好对付”,黎正忽然转头对王斐说:“你确定你弟弟死了?”

王斐坚定地说:“那天我看着他断气的。我说和他下跳棋,然后砸晕他,又把弹珠塞满了他嘴里用锤子敲打他的嘴巴。嘿嘿,弹珠和他的牙齿和血一起飞了出来。”王斐眼睛冒着凶光,半疯狂的描述。我终于明白了。

“你还真残忍,需要这么麻烦么?”黎正也为之惊讶。

“当然,不是他的那张贱嘴,我的人生也不会改变!”王斐恶狠狠的说道。正是难以相信,这人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孪生兄弟。我吃惊的望着他,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还披着为人师表的光荣外衣,骨子里居然连畜生都不如。

“那就奇怪了,我在这里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怨灵,呵呵,这下似乎有点棘手呢。”黎正自顾自地说着,然后一个人走向了前面。王斐听完诧异地站在那里,随后又赶紧跟上去。我也被张伯押了上去。

“我把他杀了就放在他房间的房顶隔层上。他绝对死了!”王斐看着楼顶,畏缩的退了退。

黎正望着上面。“又梯子么?”他问王斐。王斐摇头。

这个时候,楼顶发出剧烈的震荡,猛烈的敲击使得上面的方顶掉下很多灰尘。接着很多弹珠纷纷滚落了下来,到处都是。王斐吓的大叫了起来,缩到角落里,抱着头哭喊着:“不要怪我!几十年我都做恶梦!我只想多的好点!我只想多的公平点!饶了我吧!”

黎正皱着眉头,摘下眼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迅速折成了一只纸鹤,口中念叨了一下,纸鹤居然自己飞离了黎正的手,飞进了楼顶隔层。上面的闹声停止了。王斐也渐渐站了起来,面露喜­色­。

黎正却面无表情,我看着王斐,他的身后的墙上好象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我闭了下眼睛,果然,两只如同棍子一样瘦弱苍白的手从墙壁缓缓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脑袋,然后是上半身。那个东西抬起头,我忍不住叫了起来:“后,后面!”那个东西的脸正是昨晚我看到的一样,不过在白天看上去更加黑也更加瘦,嘴里仍然是鼓着的。

王斐也感觉到了身后有什么,不过他不敢回头,而是带着央求的眼神看着黎正,黎正冷冷的说:“王教授,我只负责帮你­干­掉纪颜,可没义务做你的保镖。”

王斐绝望的转过头,后面的人猛的把手一合,就像等待多时的动物抓捕猎物一样,王斐被紧紧的抱住。

“哥哥,你终于来了,冰冰很冷呢,抱着哥哥真缓和。”那东西一边说,嘴巴里的弹珠和牙齿一边掉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手臂收缩的更紧了,王斐痛苦的大叫起来。

“我好寂寞,我一直在等待着哥哥,一直。”那少年的慢慢的闭上眼睛,把头靠在王斐的肩膀上。我对着黎正说:“难道你还不出手?”

黎正望着我笑道:“这是他自己的孽,我无能为力,何况这个少年还是活的呢,我的法术不管用。呵呵,真有趣,这么多年都没死,一定是那个东西了。”黎正走到王斐面前,“您还不肯告诉我么?”说着把刚才的六角形铁片拿出来Сhā在了少年的胳膊上,似乎手略微松开了点。王斐这才喘着气回过神来。

“快,快救我,那东西我可以给你,求你救救我。”

黎正忽然看了看那少年,笑了下,拔出了铁片。“正对不起,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所以,您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帮助了。”黎正站了起来。转过身带上墨镜。

“哥哥,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少年猛的一睁眼,手上一用力,王斐哼哼了一声,就看见他的身体像被挤爆的番茄一样被揉了个稀烂,少年的身上全是王斐的血­肉­,他舔了舔,随后盯着我们。

“似乎没吃饱呢,该你上了。”黎正对着张伯做了个手势,张伯把我扔向那少年,眼看着他已经张开手臂在等我了,我看着地上的血和碎­肉­,暗叫到难道几秒后我也要成这样了?死都没个好死法么。

“啪”伴随着窗户的粉碎,一个人影从外面吊着绳子冲了进来,正好把我撞飞。我这才长舒一口大气,定神一看,哈哈,是纪颜。

纪颜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碎玻璃。把我扶了起来。

“你不用学电视上非要这时候出现吧?”我责怪到。

“是的,我在外面观察很久了,如果黎正不把你扔出来我怎么救你?昨天晚上影晶石就显示你出事了,我只好连夜赶来。不过你们来之前我就来到这里了,因为影晶石只显示你最后在这里使用,所以我躲在外面看你们。”

“很久没见呢,纪颜。”黎正笑着看着纪颜。

“是啊,自从你上次落荒而逃后。”纪颜也笑着说。我以为黎正会生气,结果他两手摊开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不过我们的事等下在说吧,先解决他。”纪颜脱下身上的背包。

“你也该知道了吧,他已经不是人也不是怨灵。”黎正指着那少年说,少年依旧无神的看着我们,嘴里嘀咕着:“冷,好冷。”房间的温度忽然猛的升高了,而且很快。

“的确,他借着返魂香的能力复活,但有不完全,强烈的求生意念使他和这房子合为一体了。”纪颜虽然对着少年,但眼睛始终放在黎正身上。

“你没开玩笑吧?也就是说我们在他肚子里?”我快崩溃了。

“长年来他靠吸食活人的营养痛苦的活着,返魂香的力量让他既不能完全变回人又不能死去。或者今天我们让他永远安息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要怎么办啊?”我问纪颜温度已经很高了,少年也睁开眼睛,整个房间的墙壁如同肌­肉­一样开始蠕动,地板也是,刚才纪颜进来的窗户已经被四周的墙壁给挤死了。

“很简单,从他体内拿出返魂香,那自然就死了。”黎正指着那少年。我顺着看去,原来他的左肩上正Сhā着一块黑­色­发亮的晶体,一半在里面,和我上次在纪颜家见过的一样。

“那快去拿啊。”我喊道。

“不行,他对任何人都有戒心,过去只会被他勒死。”黎正望着我,“对了,你昨天不是在这里呆了一晚么,看来他对你还是不错啊,不如你去试试。”

我无语,望向纪颜。“只要试试了,要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他古怪地看着我。我颤抖地把手移向返魂香,嘴里念到:“我是想帮你。”

当我接触到返魂香是,他的眼里居然流出了泪水,双手无力的落下来。我一咬牙,把返魂香拔出来。一瞬间,房子停止了移动,他也迅速变成了骨头,接着又全部化成粉末,和王斐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房子恢复成原样。我呆呆的拿着返魂香站在原地,内心有些伤感。

“谢谢了!”黎明猛的冲过来,夺走我手中的返魂香从刚才的窗户跳了出去。等我和纪颜反映过来,他站在楼下对我和纪颜招手。张伯也如烂泥一样摔倒在地板上。

“今天没工夫和你都了,以后有机会在说吧,反正我要的已经拿到了。”说完一下就没影了。

我不好意思的朝纪颜笑笑。“都怪我,还是被他抢走了。”

纪颜没说什么,一脸惨白,猛的晕倒了。

医院。纪颜平躺在病床上。

你­干­吗这么拼命啊。“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帮的像粽子一样的脚。

“没办法,我从火车上下来已经很远了,只好用放血的办法,要不然怎能夜行八百里急赶到你哪里?来晚了估计你连渣都不剩了。”他笑到。

“原来当年返魂香在二战中被一个美国士兵带回了美国,后来辗转流落到王工程师手中,几十年前他妻子重病身亡,他照着传说的方法居然真的使妻活了过来。但妻子也从此莫名的失去了生育能力。两人决定领养一个孩子。他们本来在杭州的儿童福利院看上了王斐,当年他不叫王斐,他和他的孪生兄弟是孤儿,没有名字。但由于弟弟突然说话乖巧,当场就叫了工程师夫­妇­二人做爸爸妈妈。结果被带走的是弟弟。后来王斐十四岁从福利院跑出来想寻找弟弟,结果被工程师夫­妇­阻拦还遭到打骂。他在街头流浪了很久。最后他发现自己弟弟容貌及其相似后决定了一个骇人的想法。他在家里没人的时候欺骗自己的弟弟,两人在玩耍时王斐杀了他,并取而代之。”我一口气说完。纪颜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他警察在王斐的家里搜索,发现了王工程师留下的遗言,告诉王斐,家中的至宝返魂香就在二楼的隔层里放着。或许是天意弄人,返魂香在慢慢恢复力量的同时,居然奇迹的使那少年“活”了过来,但却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虽然事情结束了,但返魂香却还是落到了黎正手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张伯就是当年负责领养的福利院职工,王斐在家乡长期都有耳目,当他得知老屋出事纪颜要来杭州的时候,他就让黎正杀了张伯灭口,自己星夜坐车赶回这里。黎正用控尸虫把张伯变成形尸走­肉­,还打算套我的话,看我知道多少内情。那张照片其实就是张伯发现王斐从福利院逃出来的时候来到这里找工程师夫­妇­是给他们的,上面是两兄弟的合影,工程师夫­妇­把照片藏在了钟里,希望以后在告诉孩子真相。

“算了,能平安就是好事,不过那孩子真的很可怜。”纪颜叹了口气。我拿出日记,这是我在房间又重新找到的,我没告诉警方,把他留了下来。我又翻到了那段。那段他记录着他和自己的哥哥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一月七日晴

世界上真有鬼魂么?好害怕,早上我在房间弹琴的时候感觉好象有人在窗户外面偷看,结果走过去只看见自己啊。后来又重复几次,我都不敢练了,只好跑到房间里把被子蒙住头。“

有人说孪生兄弟本来就是一个人分开而成。老屋里外的两人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命运,或许当王工程师开始决定领养那双胞胎的其中一个时,悲剧就已经注定好了

午夜鬼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七人众

我向来是不喜欢医院的,讨厌进门就闻见那股子刺鼻的药水味。不过纪颜因为救我而受伤我自然不能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晚上加完班我便赶到医院了,看看表,也已经快九点了。纪颜的病房在六楼。

推开门,落蕾也在,正帮纪颜削着苹果,一进来纪颜就看见我了,招手叫我坐过来。他有钱,住的都是单人加护。其实他的脚伤不严重,不过失血过多,虽然他坚持要出院但是我和落蕾还是让他多住些日子。

“真是无聊啊,像我这样­性­格的人让我住院简直等于坐牢。”纪颜感慨的接过苹果,大咬了一口。落蕾笑了笑,拿水冲洗了下水果刀。

“医生说了,在过几天就好了。不过你还真勇猛呢,脚上流着血跑那么多路。”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纪颜。“还真亏了你,要不我就成|人­干­了。”

落蕾也看了看我,略有些责备。“如果你们还是这样喜欢冒险真不知道还有几条命够陪。”

窗外下着大雨,很嘈杂,我讨厌下雨,因为很多人说,雨是死人不愿离开人世的悔恨之泪。纪颜用枕头靠着坐了起来。“既然你们也在,我­干­脆说个故事吧。”说到故事,我便好奇的坐了下来,落蕾也穿上件外套,围着纪颜在我身边坐下。

“暴食、贪婪、懒惰、骄傲、­淫­欲、愤怒、嫉妒是天主教对人类恶行的分类,而且每一种恶­性­都对应着一个恶魔,恶魔依靠人内心的黑暗面而存在,也就是说,如果那个人有了上述这种恶行,那恶魔就会出现。

东方其实也有相似的传说。据说每到八月份第一个星期四,在深夜十点以后,街道上会出现七个人。他们如同盲人一样后者伸出左手搭着前者的肩膀,由第一个人带路,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破旧的黑­色­蓑衣,头带斗笠,赤脚。右手提着灯笼,最前面的人拿着竹杖。

一般来说,每人见过他们。因为凡是看见他们而又触犯过七种恶­性­的人就会被他们抓过来充当替身然后无休止的走在人世上,一直到你能找到下一个。

那天我独自一人在夜­色­中赶路。有时候我喜欢夜晚步行。那样可以避免接触人群,或许和我讨厌喧闹的关系有关。我知道七人众的传说。那天正好是八月里的第一个星期四。开始还天气很好,不过莫名下起了大雨。那时候我已经走到了郊区,路边已经罕有人迹了,开始还有三三两两的灯光,后来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又是极不愿意走回头路的人,只好硬着头皮边躲雨边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借宿一晚。在躲避大雨的时候看见远处居然还微亮着灯火。我抱者试试的心态扣响了门。如果我知道扣响大门会差点断送我­性­命的话,我宁愿在雨中淋一晚上。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材高大,站在那里几乎比我高了一截。你知道我虽不算魁梧但在常人中也算比较高的了。在这种夜­色­中看到他我突然有种恐惧感。

他打着赤膊,穿着一条黑­色­的四角裤衩,好奇地望着我。男人很胖,肥硕的胸膛上长满了呼拉拉的卷曲黑­色­的胸毛。脸两边的赘­肉­已经耷拉下来,五官犹如塞在一团面粉里一样,小小的眼睛,几乎看不见的鼻梁。他的相貌让我很熟悉,我想起来了,他长的很像一种宠物犬,好象叫沙皮。我站在那里很是尴尬。几乎忘记本来的初衷。大概过这样僵持了几秒。屋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概是对男人这么久没声音感到诧异,那汉子不耐烦的回应一句然后转声问我。

“您有什么事么?这么大雨您还在外面乱走啊。”虽然相貌比较凶,不过说话却很有礼貌。我连忙告诉他我是个路人,由于大雨想在他家寄宿一下。他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也难怪,谁肯让一个陌生人留宿呢。我连忙出示我的证件,并拿出一些钱给他。中年汉子看着我手中的钱,眼睛­射­出攫取的目光。

“好好,您就在后院里吧,我帮您支张床,将就睡一晚吧。”说着把我领了进来。屋子里面比较宽敞也很暖和。走过前面的房间我看见一台搅拌机和许多面粉,相比这两人靠做做批发的面食为生。里面是卧室。左边的大床上躺着个年轻女子,我只扫了一眼,她穿的很少,或者说其实没穿,只是在身上随意的盖着一条毯子,见我进来,吓的缩到角落,另外只手急忙翻衣服。我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发黄的墙壁已经起了霉黄的如同患了肝炎人的脸,被一些破旧的女­性­挂历胡乱糊了几下,房间的横梁上吊着一个灯泡,昏暗的光线让人觉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女子不停的责怪汉子领人进来也不说声,接着拿眼睛瞟了下我。我被带到后院,说是后院,其实不过是一件搭起来的草棚,大概也就几平方米,简陋不过还算结实,居然没有进雨,手艺不错。中年男人搬来一张折叠床,正好铺了下来,又拿那里一条毯子扔给我。随即殷勤地问我饿么,如果饿的话就搞点吃的给我。我觉得很高兴,原以为世态炎凉,没想到还是有这么热心的人。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不大喜欢夜晚吃东西,那样容易发胖,而且对头脑反应也不好。男人见我不要,嘟囔了句,失望的走进了里屋。接着又听见女人的不满和男人的讨好声。然后是一阵咀嚼声和­肉­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声音如洪水一样。我睡不着,但仍然强闭着双眼让自己休息下。明天还要赶路,我必须强迫自己放松下。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忽然一阵闷雷把我震醒了,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上面的夜晶屏显示着十点十分。我翻身想继续睡一下,结果朦胧间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我面前。我猛的一激灵,坐了起来。

外面又是一道闪电,我借着光看到了。中年男人如恶魔一样狰狞着脸孔站在我床前,虽然只是一刹,但我还是看到了他手上明晃晃的菜刀。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们都没有动,我依旧坐在床上,他则站在旁边。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犯得着取我的命么?”我必须保持冷静,急噪愤怒胆怯都会在危急关头要了的你的命。

男人冷笑了几下,“钱?你给了我我放了你,然后你在找警察来,你当我是傻子么?剁了你钱自然就是我的了,反正老子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说着。我虽然看不见,但少许的微弱光照在菜刀上,泛着渗人的寒光。

“看来你这还是家黑店。”我说完这句马上滚到棚子的角落,尽量保持距离。我知道他力量比我高太多,硬来我根本不是对手。

“别躲了,这里就豆腐大,我随便拿到乱晃也能砍死你,你认命吧,谁叫半夜乱走,真是天上掉下来的肥鸭子。哈哈哈。”男人开始狂笑。那笑声听起来如同丧钟一般,我心想难道自己要命丧与此?

里面的灯忽然亮了,女人披着碎花的外衣赶了出来,Сhā着双手冷冷地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我,那眼神还真想我家过年的时候厨师看那些待宰杀的猪羊。

“利索点,我们还要做事,明个张记包子铺的伙计会来,我们许的包子要如数给人家,嘿嘿,还真是送上门来的­肉­馅。”我本还对女人寄托点希望,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我马上想起有卖人­肉­包子的传闻,当时只当做笑谈,没料到这年月还真有接孙二娘衣钵的传人。

“这人看上去有点架子,可能还是个好手呢。”胖子把刀转了个手,望着我对女人说。

现在我要面对的不是胖子一个人了,那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有摸出跟擀面杖,慢慢的挪向我后面。我不能动,一动胖子的刀就会呼啸着削掉我脑袋,但不动女的擀面杖也会轮过来。时间一秒秒过去。我头上开始流汗了。

就在三人僵持在草棚的时候。外面打了一个闷雷,这个雷和以前不一样,因为非常沉,我们三人都忍不住打抖,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凉意,我看见女人把衣服裹了裹,不安的环视了下,她已经走到我侧面了。

我趁着胖子愣神的时候,猛的朝棚子的一角撞去,我看了很久,唯有那个地方有水渍,所以从那里出去因该最可行。果然,我撞了出来,但用力过猛,在地上滚了好几下,还擦伤了额头,外面的大雨马上把我淋了个透湿,我回头看去,果然胖子和女人也追了出来,我连忙爬起来想跑,但我一爬起来脚就迈不开步子了,因为我看到了,一道闪电过来,清晰的把我面前的七个人照的明晃晃的。他们并排着站在我面前。

蓑衣,斗篷,七人众。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原来传说是真的。而且七人众如果存在的话,那他们是无法被消灭的,他们本就是人­阴­暗面的集合体,犹如半神一般的存在,绝不是法术之类可以驱除的。我看不见斗篷下的脸,但我能感觉到那种浓烈的死亡气息。

身后的两人已经赶了过来,显然他们不知道七人众的可怕。

“你以为找到帮手了?”胖子有些喘气,他看了看其中一人盲杖,大笑道:“老子连你们这几个瞎子一块杀了做包子馅。”说着拿着刀冲了过来。到是女人似乎知觉的感觉到不安,往后退了几步,想拉住胖子,但胖子身上光溜溜,她也没拉住。

我闪到一边,胖子直直的冲了过去,刀一下就劈到了第一个为首的人的右肩膀上,胖子得意的笑。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笑容如同凝固在他脸上,因为他看见了那人的脸,而且七人众包括被砍的那个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雕塑一样。

胖子使劲想抽出刀,但怎么也拔不出来,他想放开手,但似乎刀已经和他连为一体了。

“暴食者,涨肚之刑。”我听见为首的一人低沉而冷硬如石头般的声音,接着七个人分别抓住胖子的手脚和头,剩下的掰开胖子的嘴巴。胖子如同杀猪一样喊着救命,把目光投向女人,女人这时候已经吓的不会说话了,本来白皙的面容却变的惨白,她做在地上,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一只手按在心口,一只手捂着嘴巴,眼睛睁着大大的看着胖子。

他们把胖子翻了过来,接着一人抓起地上的土不停的往胖子嘴里塞胖子痛苦的大喊着,但根本无力反抗。我看着这个情景都忘记了逃跑,看着他们如同填鸭一样把土塞了进胖子的肚子。马上胖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肚子好象也变的圆滚滚的。

胖子的哀号回荡在空旷的郊外。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只有小声的低语,但那七人仍然在往他嘴里塞土,一直到胖子抽搐了几下,不动了,也没任何声音了。我惊恐的看着那七人。开始肩膀上挨刀的那个忽然猛的一抖,整个人像冰块一样融化在雨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我看到了那一幕。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胖子的肚皮开始蠕动,里面似乎有东西要出来一样,我感觉那景象就和异形电影里一样。

仿佛破壳一样,终于胖子的肚子发出如同被撕裂的绸子一样的响声,接着一只手从裂缝中伸了出来,说是手,不如说是骨头更恰当,手臂伸出后紧接着是肩膀,然后是头颅。整个人从肚子里钻了出来,和刚才消失的一个样子,不过身上到处是胖子的内脏和血­肉­,滴滴答答的挂在身上。我几乎吐了出来。雨已经停了,月亮也出来了。月光下那人的身上居然还挂着胖子胃里没消化的食物。

他们再次站到了一排,除了胖子那张着大嘴,布满泥土的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和泥塑一般。女人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完全吓傻了,呆呆的看着胖子的尸体动都不动。我勉强站了起来,但始终走不了路。七人众忽然一起转身,排成个长列向我走过来。

越来越近。

直到我面前大概一人多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不动了。我知道他们在观察我。当时我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了,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样。过了会,他们又走了,和我擦身而过,又是一个搭着一个的肩膀,慢慢地消失再浓密的夜­色­中。想想也是可笑,胖子估计杀了不少人,但没想到让他送命的却是他暴饮暴食的习惯,估计他到死也不明白。

我知道一切结束了。不远处胖子的尸体惨不忍睹。那女人也疯了。我回到草棚找到自己的行李,走之前打了个电话给警察,然后再次上路了。

我以为事情这样结束了,但第二年的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四,他们居然又出现了。那年刚刚毕业,父亲也生病了,心里非常烦躁的我在晚上一人在家附近转悠自己抽着闷烟。全然不知时间已经到了很晚。和一年前一样,没来由的又下起了大雨。正好路边有个凉亭,我就坐了进去。那天比平常的夏夜要凉的多,我只穿了件短袖的T恤,感到有点冷,于是抱紧了双手坐在凉亭里等雨停。

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劣质香水的味道,我厌恶的转了转头,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穿着紧身低胸上衣和超短裙的女孩。女孩的妆化的很浓,黄|­色­蜷曲头发随意的盘了起来,虽然年轻,但靠着仅有的光还是看地出她浓妆下的疲惫与放纵,黑黑的眼圈上面虽然盖了厚厚的粉,却依然看的见。她似乎也看见我了,楞了下,随即笑嘻嘻的朝我走过来。

凉亭不大,还没等她过来,我的鼻子已经快受不了了。

“大哥,这么晚还在外面啊,和我耍耍么,便宜列。”女孩走近了,涂的血红血红的嘴­唇­挑逗地说着,原来她是个流莺。我有点烦恼,别说我父亲正在病重,即便不是,我也没这种爱好,我当然的冲他摆摆手,把脸别到了一边,身子也朝外挪了挪。她却不肯放弃,居然坐到我身边来了,挽住我的手,把头靠了过来。

“大哥,看看撒,可以先试试么,我好年轻的。”说着居然抓着我的手往她胸上摸。我有点生气,挣脱她的手,凉亭又狭窄,我怕她在纠缠,索­性­站到了凉亭边缘,雨更大了,加着风,打在我脸上。

“不要就不要,摆什么谱!”她似乎也有点不悦。我们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呆在凉亭。

过了会,忽然听见女孩热情的声音,又像是在对我说:“哎哟,那边来了好几个,我就不相信老娘一个都吊不到,才懒得理你这傻冒。”我没回头,想是又来了几个躲雨的。

“师傅要么,我活很齐的,收费又公道。”她又在拉客了。我忽然觉得背后很冷,出奇的冷,按理好几个人进来怎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什么声音也没听到。我猛的转身。

果然,又是他们。

一年后的同一天,我再次见到他们。七人众一点变化都没有,他们呆立在凉亭旁边,看着那个妓汝在恣意的挑逗,那女孩已经把衣服褪了下来,几乎把上半身都­祼­露了。她似乎很迷惑,或许觉得这几个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个时候其中的一个走了出来,抓住了那女孩的头发,他口里嘀咕着:“­淫­欲者,受拨皮刑。”女孩吓坏了,大声苦喊着想挣拖,但看来似乎是徒劳。另外几人又抓住女孩的四肢。剩下的一个把手伸向女孩的头颅。

我呆呆的望着他们行刑,有生以来第一感到无助和绝望。女孩痛苦的把目光投向我。

“大哥,救救我啊,救救我啊。”话还没说完,带着黑­色­长长指甲的手扎进了头皮。

又是痛苦的尖叫,但只叫了一声,因为她的嘴已经被旁边的一个用盲帐刺穿了,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四­射­,女孩的眼里全是泪,被按住的双腿绝望的抽搐。但接下来的会令她更痛苦。

伸进头皮的手迅速划开了个大口子,接着另外一只手也Сhā了进去,然后整张人皮犹如脱衣服一样撕裂了,带血的人皮被他们抛的到处都是,我几乎不敢看了,以前曾经听说过越战时候越共游击队曾经对战俘实施活剥人皮就是这种方法,没料到今天亲眼见到了,而且女孩还没死,失去皮肤地她会痛苦的在活上几分钟。

那张薄薄的人皮被他们扔在了地上。实施人皮的冷冷的站在女孩旁边,当女孩停止挣扎断气后,他把衣服拖了下来,斗笠也摘了下来,里面就如同空气一样,每拖一件他就少掉一部分身体,等全部衣服拿下来后,他也消失了。剩余的人居然还单手作了辑。这时候失去人皮的女孩尸体站了起来,穿起那些衣服带好斗笠又站到了队伍里。七人众第二次站在我面前,或许我已经是唯一看见过他们而生还的人了,但这次呢?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和去年一样,我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知道那只是徒劳,我就那样傻站着,路边安静的很,连过往的车子都没有,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们就那样站在我对面,如此近,又如此遥远,地上的鲜血提醒着我,如果他们愿意,随时可以把我撕成碎片。

“你走吧!”忽然其中一个开口了,还是那样­阴­沉冰冷的声音,如同用机器发出来的一样。

我不解了。我很想问他们为什么。但七人众已经背对着我走远了,很快就消失了。我一下就虚脱了,强撑着凉亭的柱子,坐了很久才回到医院,父亲见我脸­色­不好就问我怎么了,我不忍欺骗他,只好全部告诉了他。

他沉默许久,然后缓缓地说:“或许第一见面以后他们就一直跟着你,七人众会一直继续下去,每当他们给一个人用刑,七人众中的一个就可以超度。你以后还是少在晚上行走,而且修身养­性­,这样即便见到他们,他们也是无法杀你的。”听完后,我点了点头。“

纪颜说完了,落蕾去已经趴在旁边睡着了,或许这个女孩永远都这样神经粗大,不过这也好,想太多对自己没好处,我脱下外套盖住她。

“七人众真的存在么?”我忍不住问道。纪颜望着我,点了点头,“不过似乎那次以后再也没见过他们,也没听说过他们出没。”他指了指身边的落蕾。“她怎么办?医院有规定探视时间过了不许留人。”

我摆了摆手,“没事,让她睡下,最近事很多,她也累了,你也早点休息,等下我会叫醒落蕾。”

纪颜也只好睡下了。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外面的雨还在下。我不自觉的站到了窗口,无聊地朝外望去,外面漆黑的,除了偶尔几辆亮着灯的汽车鬼影也没有。正当我要回身时,一个闪电划开了黑夜。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清楚看到了。

楼下的停车场上有七个人,他们带着斗笠,穿着黑­色­的蓑衣,一个接着一个走着。而且我还看见,为首的一个抬起了头,朝我这里望了望。但我还没看清他什么样子,外面有恢复了黑夜。

我急忙冲下楼,但外面什么也没有。是幻觉?还是那就是传说的七人众?在雨夜里无休止的走下去,无休止的实施刑法。

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四,夜晚还是少出去为好。

午夜鬼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 影子

自从得到镜妖发现还是真是个不错的东西,镜妖不仅可以窥视到人内心的恐惧,甚至好象使我的视力也提高了,不过可惜我不能说话,它想告诉我什么就直接把景象给我看。

落蕾好多了,其实只是受了点惊吓,很快出院了,但还是对镜子心有余悸,连光滑点的东西都害怕,如果她知道镜妖就在她身边肯定会发怒的。时间仍然在无聊的继续,我一般就靠镜妖随意观察街道的行人,看看他们内心的恐惧,其实也是很有趣的。纪颜又出去云游了,可我被工作缠住了,要不一定和他一起出去探险。

中午下班,我吃过饭又如往常一样看着外面的行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凶狠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男人戴着副墨镜,但脸上横­肉­丛生,双手一直Сhā在口袋里面,穿着黑­色­的皮甲克似乎在等人,老是左顾右盼还不是的看看手表。我好奇的让镜妖过去,我到想看看他会害怕什么。

很快镜妖回来了,只要是能反光的物体,镜妖都能在之间穿梭。回到我身边,我闭上眼睛开始观察。

起初非常的黑暗,并不是我们平时那种没有光亮的黑暗,而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窒息。始终是黑暗,难道这人只是害怕黑暗?

镜妖给我的图象很快就没有了我忽然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反正下午的稿件校完了,老总去出差了,不如跟着他看看。注意打定,我马上跟了过去,在他对面呆着。

很快,另外一个男的过来了,个子不高,有点胖,圆圆的脑袋上罩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子,也是两手Сhā在口袋里。他们好象交谈了下,可惜听不见,镜妖只能看却没办法把声音传过来。我只好先观察。过了会,似乎两人激烈的争吵了下,但又迅速平息了,分手前两人还拥抱了,不过我清晰的看见,先前戴墨镜的男人似乎往地上扔了什么东西。现在正好是太阳最高的时候,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因为影子的形状很怪异。

矮胖的男人走后,墨镜男冷笑了下,随即看了看四周也迅速离开了。这个时候我选择了,决定还是跟着戴墨镜的男人。

他虽然很高大,但异常的灵活,街道上行人很拥挤,但他行走速度却很快,还好纪颜也是个走路很快的人,他经常催促我,慢慢的我的速度也快于常人了,但跟着他还是有点吃力。我怕跟丢了,就先让镜妖呆在他的墨镜里,这样也好寻找。

还好,我勉强跟随着他,大概走了四站多路,他走进了一家写字楼,这个楼我知道,本来荒废了很久,最近不知道那里来的投资商居然把它重建了起来,但这里据说风水不好,以前死过人,以前在这里经营过的企业包括饭店专卖店商场无一不是几个月就关门大吉。于是在全市最繁华的大街居然有一栋空空荡荡毫无生气的废楼,对比旁边的喧闹,行人都自觉的不走那边。估计那投资商肯定没花多少钱就买了下来,至于他能撑多久就天晓得了。写字楼已经完工了将近百分之八十了。外面看已经很不错,估计里面还在装修吧。墨镜男人很快就走了进去,我迟疑了下,还是跟了进去。

果然,里面几乎没几个人,到处还残留着未去掉的施工材料和油漆,在这么空旷的地方跟着他太容易暴露了。我只好跟他尽量保持远点。墨镜男走到了电梯旁,四处张望了下,走了进去。看来电梯已经安装好了。等电梯门关上,我才从旁边出来,看了看,电梯停在11楼。虽说是两部电梯,但好象旁的那部不能用,等这部下来在上去找他就难了。早知道让镜妖跟着他了。我正在懊恼,忽然旁边过来一人,对着我喊

“你是什么人?”我转头一看,一个戴着工地安全帽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中等个头,左手伸长了对我指点着。等走近一看,我马上认出了他。他前几天老在电视台露面,他叫金博名,据说很有钱,当然,这栋楼就是他出资而且修建的。但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这么有钱的人居然和一个包工头一样。

我向他表明了身份,不过看来他误会了,开始以为我是小偷,现在以为我是来报道他的大楼的。细长的单眼皮眼扫了我一眼,两边的鼻翼吸了吸,非常不悦的从鼻子里哼了声。

“你们报社也来找甜头啊,我给了你们媒体不少钱了,不要在来烦我了。”果然钱和脾气成正比。

“您误会了,我只是,”我本想告诉他我是跟踪一个可疑的男人进来,但似乎这理由太牵强,我只好说自己好奇,进来看看。

“出去吧,这楼很快就会建好,到时候会记得邀请你的,不过现在请出去!”他不耐烦的下了驱逐令,然后又背着手到处巡视。我只好离开了大楼,出门前回望了他一下,还真是个古怪的人。

既然找不到墨镜男,加上快上班了,我只好返回。但墨镜男始终在我脑海里打转,我总有点不安的感觉,或许是我多心了。下班回家打开电视,第一条新闻就证实了我的预感。在报社不远的大街上,中午的时候一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下突然暴毙,这个男人就是我中午看见的和墨镜男谈话的那个。死者叫罗星,是位名建筑设计师。看时间他是在和墨镜男分开不久就死了,报道说没有明显外伤,估计是心脏病发作,但我忽然想起了墨镜男与他的争吵和拥抱时向地上扔的东西。我有点后悔自己大意了,当时因该去地上多看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绝对和金博名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这里面还藏着什么内幕,如果报道出来绝对震惊呢,要知道他在买楼和建楼的时候可是到处宣扬,楼还没建好据说来租楼层的人就要排队了。这个罗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被眼睛男灭口呢?

吃过晚饭我就打电话给同为记者并且采访了这事的同学,同学告诉我,这个罗星正是当初为金博名设计大楼建筑的几个设计师之一。当时金博名同时高薪聘请了四个有名的设计师,也是通过媒体大肆炒作,看来高价请知名设计师也是金博名的计划的一部分了。自然罗星就在其中。我还打听到另外的一位于寺海还在当地。就住在大楼附近的理敦道的一所民房四楼。我决定现在就去拜访他。

出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大黑了。从家到理敦敦道只有十几分钟。不过我还是加快了脚步。赶到朋友所说的地址那里发现那楼的灯是亮的。我暗喜今天运气实在不错。楼下有电子门,我正盘算着要按401还是402的时候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不过似乎楼灯没亮,根本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不过有人开门也好。门一打开,我正好进去,但里面的人似乎很匆忙,啪的撞在我身上,两人撞到一起,这人很结实,差点把我撞翻,我定住身体,发现地上似乎有一卷图纸,但看不清楚是什么,来人很着急的把图纸一卷就走了,根本把我当透明。我揉着被撞痛的胸口爬上四楼。

这层楼不知道是住的人少呢,还是都出去了,反正在下面的时候发现就四楼亮着灯,我到四楼一看,左边的门居然还虚掩着。沉厚的防盗门完全失去了作用,我小心的打开门,问了句:“里面有人么?”但依旧安静,我不想落个擅闯民宅的罪名,只好站在门外按门铃,但里面依旧没人出来。我只好边说着我进来了一边走进去。

刚进来一阵风就把门带上了,我心想这么重的门说带上还就带上了。进门的客厅有组合沙发还有茶几,墙壁上挂着徐悲鸿的万马图,自然是假的,不过看上去很有气势。虽然亮着等,但大理石的地砖让我感到很冷。左边有个房间,门紧闭着,难道他在里面工作没听到我进来?现在进去会不会被他告啊。我正犹豫,忽然想到镜妖,让它进去看看。镜妖歪了歪脑袋,支了一声不见了。几秒后,它又回到我肩上。我闭起眼睛。

一边漆黑,而且和上次看到墨镜男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我小心的走过去,门是旋转把手,我把手握上去冰凉的,稍微用力,居然没有锁。嘎吱。门被慢慢打开了。里面果然是一片黑暗。但这黑暗又有点不同,似乎整个房间是被填充进了黑影一样,巨大的压迫感居然让我没办法在往里走。甚至我发现客厅的光到了门这里就完全进不去了,不,应该说如同遭遇到黑洞一样,彻底的吞噬了进去。我的手机光源也根本­射­不进去。我咽了口唾沫,心想房间里面应该有灯吧,我颤抖着用手伸进去想摸索门边的墙壁上是否有开关,果然,我摸到了一个,按了下去。

里面房顶的灯亮了,但只是一瞬,或者更短,光几乎还未散开就消失了。我的­肉­眼几乎来不及看到任何东西。我只好再次伸进手去摸开关。但这次,当我的手一进去,就马上感觉被一只手握住了。

我一惊,握我的手的人力气很大,仿佛要把我拖进去,我的半个身体已经进了房间了。我只好用手抓住了门外的墙死命挣扎就在这样的拉锯中,忽然听到了动物喉咙中那种咕噜咕噜的声音,握我的手松开了,接着一个人慢慢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一张完全被扭曲的脸,头发全白了,凌乱的盖在一个较常人大的头颅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灰黑­色­的眼球根本都不转动了,嘴巴紧闭,一只手还抓在我手腕上,他的身体仿佛如同被房间慢慢吐出来一样,一点一点的出来。从穿着来看,他穿着便裤和休闲衣,脚上还穿着拖鞋。难道他就是于寺海?我小心的扶着他的身体,把他平放在地上。

不过是不是不重要了,我探了探他的气息,已经死了。但如果他是死人的话又如何抓住我的手?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拿下他的手,整个手腕留下了四条青紫的淤痕。一定是刚才下楼的男人杀了他,还有图纸,难道是为了抢他的建筑图纸?要这个有什么用?那大楼几乎快完工了啊。现在四个设计师死了俩了。剩下来的两个呢。

二十分钟后警察很快赶到了。奇怪的是这个时候那个房间却可以进光了。我这才看到里面是一个工作室,有灯和画图版,以及一台电脑,电脑居然一直通着电源。不过显示器是黑的。灯的开关也是好的,里面设施很简单,看来这就是他平时工作的地方。

警察少不了对我的盘问,他们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因为我出现在这里的确太不寻常了,我没告诉他们房间奇怪的事。只是说本来来采访于设计师但发现门没锁叫了很久没人答应,结果进来就看见他扶着墙很痛苦,于是帮他躺下来,然后他就死了。警察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毕竟于寺海的尸体暂时检查不出任何外伤。不过我虽然被放了回去,但必须随传随到。

回去的时候都快十点了,我总在想当于的尸体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我虽然紧张,但好象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尸体很奇异的地方,但我已经忘记是什么了。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记起来就越容易忘记,仿佛那东西就近在手边,但就是够不着。

我索­性­不想,回家就把自己泡在浴缸的热水里,消除下疲劳和紧张。洗澡的时候我习惯把毛巾盖在眼睛上,然后泡十几分钟,今天也不例外。刚刚把眼睛盖上,镜妖突然叫了起来,它平常是很少叫的,但今天似乎叫声很急切。我拿下毛巾它站在我肩膀上,什么也没发生,但镜妖依然叫个不停。我只好站起来裹了条浴巾。浴室黄|­色­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拉的好长,直接投在了水里。

影子!对了,我想起来了,当于寺海的尸体从黑暗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客厅亮着灯,但他的尸体却没有影子!一点也没有!所以我才感觉到刹那间的不适应,虽然警察来了以后他的影子恢复了,但那时他的影子确实看不到。我正高兴自己终于想到眉目了,正要出去,镜妖又叫了起来,而且声音更加剧烈和刺耳。我只好强行命令镜妖回到我眼睛里。转头的一下,我发现我的影子居然还呆在浴缸里面,而且拉的极长,浴室的灯没理由会这样。

我呆立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影子,浴缸接触到影子的那部分水开始沸腾,而旁边却没事,剧烈的沸腾后开始变黑,先是浴缸的水,然后是浴缸,影子像爬山虎一样迅速爬满了整个浴室的墙,地,所有东西。而且在向我靠拢。在过几秒,我就会在完全的黑暗中了,什么也看不见,这让我想起了于寺海,难道他也是这样?或是我会步他的后尘?

我恐惧了,但想到封印镜妖的眼睛是可以不受光源的限制的,我索­性­闭起眼睛,果然我看见了,虽然四周都是黑­色­,但我还是看到我在浴缸的影子里爬出一个人形的物体,先是头,接着宽阔的肩膀,身形很高大,正缓慢的走出浴缸朝我走来。我努力平静下来,这家伙应该不知道我能看见他吧。

机会只有一下,我不知道是否他是实体呢还是灵体,反正不反抗我也会像于寺海一样毫无伤痕的死去。

越来越近了,那东西离我只有几步了,我的手心感觉在出汗了。人形的物体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举起了手向我扑来,我猛的一闪,握住了他的手,就像握住一团泥土一样,只一下,他整个躯体便消失了。我睁开眼,浴室又恢复了,灯光依旧亮着,还站在原地的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却是满头的大汗,还是冷汗。

抓住那家伙的手现在还有点麻,我看了看手掌,什么也没有。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绝对来着不善,如果没有镜妖恐怕我已经死了。不知道他是否会在来,我几乎一夜没睡,不过看来他对我没什么兴趣了。我苦守到天亮,终于睡过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家里的电话吵醒了。

我眯着双眼看了看,是老总的,一接听就听到他如雷的吼声。

“你是怎么做报纸的?昨天设计师死家里你非但没拿到资料还被卷进去成了嫌疑人,都快被同行笑死了!赶快回来!”啪,电话挂了。我被他这样一震清醒了点。看看时间果然都快十点了,难怪他生气了。昨晚的事让我心有余悸,手腕上的痕迹还在,非常醒目。另外两个设计师不知道怎样了,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并抢他们的设计图纸。

回到报社老总就教训我一顿,并告诉我警方已经说了这几天必须和他们保持联系。我想的却是另外两个设计师的下落。走出报社赶快叫朋友查了下,但很快就知道其余两个设计师却还在外地工作现在联系不上。看来想调查还是要去那栋大楼,可是昨天的事是否代表他们已经发现我了么?想灭口?

或许去看看那所大楼能得到点新的发现。既然我被牵扯其中,老总自然叫我去了,正好得到个机会,这次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看看。

上次只顾着跟踪墨镜男,这次我到是好好看了看,果然很雄伟,而且很奇特,最让我好奇的是大楼的四个角落都立了石碑,不过具体是什么看不明白。据说这个金老板是很注重风水的,他曾经说这里风水是不好,但他有信心把这里建成福地,旺地。

只顾看着大楼的建筑,不料忽然身体被人推了一把,我和一个人同时摔到了一边,回头一看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我正觉得奇怪,发现刚才我站的地方正卸下一堆杂物。司机赶紧下来看我,一个劲道歉,说没注意旁边有人,我说没事了,他才如释重负的离开。

到是那个女孩我要好好感激了。女孩留着一头齐耳短发,面容清秀,双目流盼,鼻子小巧而高挺,尖尖的下巴,最令我好奇的是她的左边耳朵上居然留着11个耳洞,每个都带着不同颜­色­的小耳环。女孩穿着米黄|­色­的上衣和休闲裤笑ⅿⅿ地看着我。

“你没事吧。赶快谢谢我,要不是我你就死了。”说着拍拍我肩膀,我看了看肩膀上的手,有点惊讶,不过我喜欢别人随便说死啊死啊的,皱了皱眉头,说了句:“谢谢了。”

她似乎很生气,撅着嘴巴对站在那里。我也觉得毕竟人家救我一命,于是友好的伸手。

“正式感谢你救了我,我叫欧阳轩辕,是报社记者。”说着拿了张名片给她,她翻看了下,扔掉了,我又惊又怒,心想你就算不屑也等我转过身在扔啊。

“不用这东西,我刚才看了,都记住了。”说完笑着用手指了指脑袋。看我不相信,又马上把我工作的单位电话和我的移动电话都报了出来。不过强记也没什么。

“我叫李多,你可以叫我多多,我是南大建筑系大四学生,喜欢专门研究民俗民风。”说着把学生证给我看,南大是错不错的重点大学,我看了看学生证又看了看她,看来是没错。

问明来意我才知道李多也是想来调查一下,据她说,这楼的风水很成问题。

“你还知道风水?”我有点想笑,没想到还有女孩对这个感兴趣,特别是看上去好象如此时尚而漂亮的。

“当然,中国的风水可是有上千年的历史呢,既然可以保留那么多年自然有它生存下来的道理,你或许不信,但不可以否定。”她眨着大眼睛认真的说,一边说一边点头,耳朵上的耳环摇晃着。“其实现在城市的建筑方法要么是彻底的模仿要么是彻底的破坏,并不见得有创新就算是好建筑的。我们建房子­干­什么?就是要人住啊,所以好的建筑应该是多元化多方面在体现其艺术价值和人文价值的双重集合和包容。”我被说楞了,心想这丫头还一套一套呢,不过见她说的很认真,到不忍打断。

她又说,原来包括死去的与寺海等两位设计师都是非常优秀的建筑设计专家,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在设计时都非常喜欢参考中国古典风水理论,在融合现在的建筑理念,但这么优秀的设计师居然在设计完这所大楼后就突然暴死,所以她觉得奇怪和可疑,就想来看看这里是否有什么线索。我一听有人帮忙自然在好不过,本来我想找落蕾来,可她工作太忙,何况她也不如这女孩­干­练。纪颜上午发来传真,说他居然去西藏了,估计没些日子是不会出现了。正好有这女孩帮忙,真是幸运。

我们没有以记者的身份进去,只是先在这里观察,其间我把昨晚遇见的诡异的影子时间告诉了她。她神情严肃的说这好象是古代的一个禁术。

“中国经常陷入战乱,从春秋战国开始,刺杀被推崇为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政治颠覆手段。像公子光让专诸借鱼藏刺杀吴王僚,要离以金钩杀庆忌,包括最有名的荆柯刺秦。所以一个为政客服务的刺杀集团当然出现了。我在外采风的时候曾搜集到他们的一些传说。行事诡秘加上不可告人的目的使他们从来都见不得光,当然历史也无从考证。但那些有名的刺杀都和他们多多少少有关,所以依旧有人记载他们是使用祖传的神兽来控制人类的影子来进行刺杀,而且没有任何外伤,甚至还可以使人慢慢死亡被误为疾病所致。他们所驱使的神兽就叫做影噬,也叫界罗,据说是吃影木长大,无实体或者说只要在­阴­影中可以变化任何实体。控制他们的人叫影族,他们与常人无异,当他们要杀人时会将影木扔在对方影子里面,神兽就会在吃掉影木的时候把影子一齐吃下去,接着,影族既可以当时就让飞罗把被害人的影子彻底吞噬就像于寺海和罗星一样毫无征兆和伤痕的死去又可以控制影子让对象慢慢死去,你昨天很幸运,那只是界罗在吞噬掉于寺海残留的一点杀意,你当时接触了于寺海,自然被一起带了回来,不过奇怪,你怎么会没事呢?”我吃惊她居然知道这么多,仿佛早就备好课的老师在给学生上课一般。我没告诉他镜妖的事,只敷衍说后来影子自己消失了,她盯着我看了看,说了声哦。

“那控制影子怎么杀人呢?”我又问。

她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光是打听上面那些就很辛苦了。”真是个神奇的女孩,小小年纪快成纪颜第二了,要是他在这里应该会和她聊个没完。

正当我感叹着,大楼走出一个人,居然就是昨天的墨镜男,现在想想,那天在楼下撞到我的人说不定也是他。他今天依旧警惕的四处观望,看到我这里李多很自然的挽着我假装看路人。

墨镜男见安全,马上快步走掉了,后面我和李多赶快拔腿追,这次我学乖了,心中吩咐镜妖待在墨镜男身上,这样即便跟丢了也能在找到他。果然,在跟了几条街后被墨镜男甩掉了,我马上去感知镜妖,靠着镜妖传递来的画面我们勉强还是找到了墨镜男,他居然来了一家医院。不过他的脚力的确很强,如果他在不停下来,我和李多就走不下去了。

“你怎么会知道他来这里啊,刚才明明跟丢了啊。”那时我硬拉着她跑过来,现在她反过来问我。

“啊,这个,我视力很好,再说这里街道我都熟悉,他那条路应该是走这边。”我努力编着拙劣的借口,李多不信任的扫视着我。

“你好象有事瞒着我,你不要低估我的智慧,我可有145的智商呢,在学校里他们都说聪明的没我漂亮,漂亮的没我聪明,如果被我找出来你想欺骗我又你好受的!”说着她晃了晃白而瘦小的拳头,又走了进去。我只好苦笑,也不知道她知道镜妖会有什么表情。

我们一直跟着墨镜男来到了医院住院部六楼,我一看,居然是肾病专科,而且一打听,这曾楼住的都是肾衰竭的病人,都非常严重。墨镜男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走进了一间病房,我们没敢跟进去,过了大约半小时,他出来了,拉住一个医生好象在叮嘱什么,医生有点不耐烦,最后他走了,我们赶快拦住医生询问他。

“你说他啊?”医生推了推眼镜不耐烦地说:“他是个很麻烦的人,每次来都会拉住我叮嘱我要尽力照顾他儿子,就是不说我也会啊,搞的好象我们很冷血一样,真是的,不过他对儿子似乎也不是很好啊,就请了个保姆在这里照顾,自己也不是经常来,每次也就来个几十分钟就走了,开始我还有点害怕他,后来他总是叮嘱我,神态还很可怜。”医生一下说了一堆。

“那他叫什么名字,他儿子呢?”我赶紧问。医生警觉的退后一步,把手背到后面。

“你们到底什么人?是家属?­干­吗问东问西?在不走我叫人了啊。”说着真的好象要扭头叫人。我连忙拦住并告诉他我是报社的想报道下医院救死扶伤的­精­神和医生护士的高风亮节。他眼睛一亮,赶快掏了包烟,不过刚递出来又放回去了,他不好意思的说住院部不能抽,说着还要拉我去给他来个专访,过于热情让我承受不了,但一时又拖不开,我只好套出墨镜男儿子的姓名和床号让李多进去查了。

医生几乎从他幼儿园参加歌咏比赛开始讲,把我当回忆录的书记员了,我只好耐着­性­子听,边等李多出来,过了好久,都讲到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了,李多才晃悠着脑袋走出来,我一见他出来立即打断医生,并告诉他下次我在来,说太多我记不住。医生有点懊恼,还想继续我马上推开他告辞了,当我们走到楼下还能听到他的喊声说下次一定来。

“当记者很受欢迎嘛。”李多做着鬼脸嘲笑我,我则无视她,直接询问墨镜男的事。

“他儿子十二岁,得了很严重的肾衰竭,住院三个月了,如果换肾则需要十几万,不过最近他刚刚交足了所有的手术费。孩子很善良,虽然脸­色­看上去很差,但非常坚强呢,他还以为我是他爸爸的朋友专程来看他的,而且对自己的父亲很自豪。”李多说到这有点伤感,看来这丫头还有这一面呢。

“那个墨镜男的资料很少,只知道叫高兵,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化名。”

“他突然间拿到一大笔钱,一定是有人雇他杀了那两个设计师并拿走了设计图。看来他应该是传说中的影族的后人了。不过他也很可怜,那孩子在不做手术很那活下去了。”我望着李多,现在直接去和高兵接触恐怕有点困难,到不如去调查下那个金博名的情况。

金博名的资料说他是个靠自己打拼起来的商人,靠做小商贩起家,然后在八十年代倒卖刚才,现在则投资房地产,似乎看起来和中国成千上万个暴发户没什么区别,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他原来祖籍就是本地人。大楼,对了,从我小时候好象这地方就很荒凉。于是我和李多去询问了当地上了年纪的老人,原来这里几十年前是居民区,那时候道路还没扩建,不过一夜之间发生大火,烧死烧伤几十人,以至后来所有在这里的建筑都不顺利,做生意的更是赔的一塌糊涂,还有人传说这里深夜还会闹鬼。这样说来,金博名选择这里建商业楼就更奇怪了,按他的年龄应该知道这些事。

“我们不如在这里照顾高兵的儿子,在儿子面前他应该不敢造次,说不定可以和他好好谈谈,看看金博名在这里到底扮演个什么角­色­。”李多建议道,我一听的确是个好主意,这几天就要动手术了,高兵估计来的会比较频繁,于是我和李多呆在医院,我则去和那个医生套瓷,李多去照顾孩子。

我也见到了高兵的孩子,男孩如果不是生病应该是个很漂亮­精­神的,不过现在他的腰上却挂着个袋子,导管直接接到他肾脏上,我知道这是透析,无法换肾前肾衰竭病人没办法通过尿液排毒,所以只能选择透析和血透,血透比较贵,所以高兵也没办法只好让孩子天天挂着盐水袋。

“叔叔,爸爸在我做手术的时候一定会来吧。”孩子天真的望着我,我知道在过三天就是他作手术的日子了,我只好安慰他,高兵一定会来。这时孩子望着门口,欣喜的喊了句:“爸爸!”

我和李多迅速回头,果然,高兵在门口,不过这次他没带墨镜,其实他的眼神看上去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啊。不过他动也不动站在门口,手依然我着门把手,非常警惕的望着我,又看了看孩子,看来有必要先让他安心下来,让他知道我们对他和孩子都没恶意。

“出去谈谈吧。”我平举起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高兵迟疑了下,退了出去,我让李多和孩子聊天,自己和高兵谈了起来。

我们互相沉默了几分钟,高兵终于开口先说话了,他声音很轻,说的时候还不时的看看里面的儿子。

“既然你们找到这里了,想必是了解了什么吧。”

“是的,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那两个建筑师太无辜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不过很快又垂下去。

“罗星好象和你还认识吧。”我继续问。高兵点了点头,很痛苦的把头又仰了起来,过了会儿才对我说:“我和他曾经是朋友。但我也没办法,罗星不要钱,坚持要把设计图纸公开,还要把楼的秘密也公开,这样我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儿子才十几岁啊,别说他了,就是个大人天天透析也受不了啊,他还想上学,这种危险的伎俩我是不想在使用的,可是族里一代代相传,从出生的时候开始,你只要有影子,它就会跟着你,不学都不行,知道你死。”这个它应该指的是那神兽影噬吧。

“罗星在施工到一半的时候就退出了,因为金博名坚持在地基处打下四个石碑,他说叫四神阵,按照朱雀,白虎,玄武,青龙几个方向就可以镇住这里的冤魂,甚至可以驱使它们。但罗星后来悄悄告诉我,他发现根本不是这样,楼层的建造很危险,罗星业余的时候喜欢学习风水。金博名在施工的时候把地基建成反八卦形状所有的位置倒转,让水逆流而上,加上大楼正门面前种植了许多树,正对马路,房间的天花板都铺设成长方形棺材形状等等,总之很多忌讳,总之他不明白金博名到底想­干­什么,但只要是住进大楼的人都会倒霉,轻则破财重则­性­命不保,所以他想拿图纸和证据公布与众。金博名也不知道从那里得到我会使用影噬杀人,就向我许诺三十万拿回所有设计图纸和证据并杀掉当时的主要几个设计师。前几天我把罗星约出来还想劝他放弃,但他拒绝了,我们发生了争吵,最后我下决心杀了他。事后接着杀死了于寺海,他也是罗星的大学同学,两人打算一起告发金博名。事后我拿到了二十万交了手术费。剩下的两个也吓到了,交出所有设计图纸并答应不在管这事。所有的真相就是这些。”高兵说完后长叹一口气。其实我很同情他,一边是公理,一边是儿子,的确很难选择。

“你可以号召大家帮忙啊,我可以帮你报道你儿子的困难,你不应该选择这么极端的手段啊。”

“报道?我看见大楼建成的时候你这样的记者向苍蝇一样围着金博名那个臭­鸡­蛋,你们拿会管这种无名利可赚的事,而且这事现在够多了,想靠捐赠获得手术费简直是做梦。”高兵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有时候显示就是如此残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放任大楼建好然后使更多的人像儿子一样或者比你儿子更惨?”我质问他。高兵苦笑了下,摇着头。“我管不了别人了,你要报警也可以,不过你没任何证据,反正儿子手术费拿到了,过几天手术接受他恢复了我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其他的事我无能为力了。”说完推开我走进病房和儿子说笑。我在门外看着这队父子很难受,既无助又觉得可恨。想让高兵帮忙是不可能了。我们只有靠自己,别让人进驻大楼,否则的话受伤害的人就太多了。

高兵警告我们,千万别去找金博名的麻烦,自己很早就认识他,这人很­阴­险。我谢过他,和李多走出医院。临走前高兵的儿子挥着小手热情的向我们告别。

我把高兵的话转告给李多,她不屑的哼了声,晃悠着脑袋笑着说:“别怕,不就个暴发户么,本姑娘本事大着呢,明的不行我们晚上去大楼,看看能搞点什么资料证据什么的。”我觉得好笑,她跟孩子似的想当然,不过在想想也有道理,金博名自己为了做广告把办公室提前放进去了,他现在天天在那里监督工程进度,说不定真能搞点什么。既然说定,我和她约好晚上一起去那栋大楼。

十点后,我们如约在大楼外见面。不过大门外还是有几个门卫看守,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她忽然笑着说:“用镜妖吧,可以催眠他们。”我一惊,她为什么知道的。问李多她也只是笑。我也就不问了,让镜妖去。

很顺利,门卫虽然还站在那里,但眼神却很呆滞,我们走了进去,等完全脱离他们视野后收回了镜妖。

金博名的办公室在11楼,这楼总共21楼,他的办公室正好在中间。楼层是个圆形的,我们乘坐电梯上去。办公室虽然亮着灯,但通过镜妖的观察里面没有人,看来是个好机会,而且门也没锁,看来金博名似乎有事出去了。李多把风,我小心的走了进去。

办公室的落地玻璃旁边有张办公桌,我赶紧走过去开始查找,可惜都是物价报表和合同副本之类的东西,我有点着急,不知道他是否随时会回来。我还在翻找,但镜妖忽然又开始不安起来,我回望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李多也在外面没有出声,我以为没事,却不料猛的感觉后背有东西。

居然是金博名,与我第一次见他不同,这次他穿着一条西装,用摩丝涂抹的头发整齐的向后梳着,露出大而发亮的额头,那双死鱼眼睛带着嘲弄地看着我。但他怎么进来的。李多呢?

“别担心了,外面的小女孩还在那里傻傻的发呆呢,门是隔音的,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过想看看你想­干­什么。果然还是来找证据么?”他哈哈笑了起来,随手走到旁边,对着墙壁抚摩了下,忽然墙壁向前推动出来,居然是个酒柜,他随意的倒了杯红葡萄酒,很惬意的喝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你太不小心了,高兵没有提醒你么?不过他还真是靠不住,果然像他那样的人是无法继承影族。更不配使用界罗。”

“我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啊。”我站里在原地,虽然他依旧微笑着坐在那里,但我感到非常大的压力。

“不是只有高兵会使用影子的,我甚至可以完全把自己融入影子中,高兵不过是把界罗当工具,他厌恶界罗,但我不同,自从我发现这个后我便迷上了它,迷上了它无穷的力量。二十年前我在这里出生。旁边的邻居都瞧不起我,说我是个痞子,是坨烂泥,他们养的狗都比我吃的好,我父亲死后母亲把我抛弃在这片居民区,我象野狗一样靠讨饭活了下来。不过我可不甘心这样,我没打算烧死那么多人,不过是想吓吓他们,结果风助火势,没料想全烧掉了。”原来是他放的火,按照岁数来看,当年他不过十几岁啊,一脸和善微笑的他比恶魔还可怕。

“后来我辗转认识了高兵,并学到了影术,你应该知道本来他们只传授族人,但是族长说我的眼睛里充满了­阴­影,他能感觉我身上和界罗一样的气息,我是练习这个术的最佳人选,他瞒着所有族人传授了我影术。”说着他站了起来,打开大门,李多被他的一群手下抓了进来,而且居然还有高兵和他儿子。

“你是个记者是吧,很可惜明天报纸上就要刊登你的死讯了。你们以为背着我?其实我全都知道,高兵的一举一动我都了解。我像看小丑一样观察你们的表演。不过我腻味了,现在你们会作为完成这个四尸楼的最后祭品。”说着他对手下一指,我也利马被捆了起来。四人被带到地下室,地下室是个巨大的正方形,在四个角落各有四个雕象。

“这里死了很多人,这个地下室就是原来被烧掉居民区的旧址,但是死的人多反而更可以利用。把你们四个的灵魂永久的镇在这里,所有入住这栋楼的人他们的命相与运气都会向中间的我涌来,我会成为这世界最富贵最有权势的人。哈哈哈哈。”金博名有点疯狂了,他站在空旷的地下室举起双手高喊。他的手下也呆呆的看着他。

高兵愤怒的喊到:“你疯了是不是?你逼我用界罗杀人也算了,你难道真想害死那么多人?四尸楼的后害谁也不知道,不过是族里的传说而已,你居然当真?”

我转问高兵:“他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高兵恐惧的说:“他会在影子中直接让界罗出来吃掉我们的影子,我们会像活死人一样,没有知觉但又不会死,然后在这里慢慢烂掉,灵魂也永远驻守在这里。”

“没错。你们很快就会看到界罗了,很难得呢,上古的神兽。”金博名说的很得意。

“你不是也可以控制界罗么?”我问倒在我旁边的高兵,高兵黯然道:“我不过是控制界落的一部分,真正能完全驱使它的人我们族里从来没有过,传说只有连灵魂都黑暗的人才会完全和他相通并驱使它。”金博名果然完全疯掉了。我又看了看李多,她却依旧笑着,也不说话,我心里觉得有点内疚,把她也拖了进来。

地下室亮起了强光,金博名在地上投出一道长长的黑影。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类似草药的东西,在灯光下照的透明的,叶子很多,每片叶子都是椭圆形。

“影木。”高兵脱口而出。金博名对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接着走到高兵面前。

“对,是影木,是界罗最喜欢的食物。不过就算你也没见过界罗的全貌吧,今天你们真有眼福呢。”说着他居然自己把影木吞了下去。金博名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紧接着他抱着头开始剧烈的喘息,然后是高声嚎叫,折腾了好一阵子,躺在地上不动了。我以为他死了,不过我发现他的影子在变形。慢慢的扩散开,越来越大,地下室差不多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他的影子几乎快有一半了。

影子停止扩散,但中间开始有东西浮了起来,先是个黑­色­的角,巨大的身躯也开始慢慢出来,它的脊背上长了对类似蝙蝠的­肉­翅,长长的躯­干­几乎有六七米长,头部很大,但似乎没有眼睛,只有一双大嘴,四肢短小,全身漆黑的。这时候李多忽然站了起来。她居然挣脱了绳索,不过界罗已经开始向我们慢慢靠拢了。金博名依旧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李多的手上也多了束草,但和影木不一样,它几乎和普通的草药没什么两样,有点像金钱草。她马上解开了我们的绳子。

“这是洞冥草。”李多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高兵的儿子现在已经昏迷了,透析每过8小时就要更换盐水。要不然一样会中毒。高兵看到李多的草药,也惊讶道:“你怎么会有洞冥草?”李多笑而不答。反转过来拿着草对着界罗,界罗忽然不动了,难道它害怕洞冥草?

“洞冥草是圣草,只要折断就能发光,食用后可以见鬼神,界罗是靠­阴­影活着的,自然很害怕,不过这个还不足以对付他。”李多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果然界罗又开始像我们靠近,虽然比刚才慢,但地上的影子越来越近了。

“我知道,需要在他吞噬影子的时候,被吞噬的人吃下折断的洞冥草是吧?”高兵忽然夺过洞冥草折断后吞了下去。

李多来不及阻止他,高兵哭着看了看儿子,他抱起儿子交给我,“我罪孽太深,这种杀人术也不该在流传下去,还好我儿子与它无关,他明天手术,问起我就说我去远行了。别告诉他我是个杀过人的罪人。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李多也站在我身后无语。

界罗脚底的­阴­影离我们很近了,高兵猛的扑过去,忽然金博名爬了起来,死死抱住高兵的腿,他的脸变的好可怕,皮肤全变成黑­色­了,也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拖住。高兵奋力把金博名拉开,我们想过去帮忙,高兵把手一挥:“别过来!记住照顾我儿子!”说完朝界罗冲过去。

高兵很快融了进去。但界罗似乎没有反应,可是没过多久它不动了,身体的中心开始有光­射­出来,接着整个躯­干­开始龟裂,所有的影子像被撕烂了到出都是。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走过去看看金博名,他圆睁着眼睛,牙齿咬着嘴­唇­,全身乌黑断气多时了。高兵的尸体也在旁边,不过他走的很安详,没有遗憾。

高兵的儿子情况也不好,打开门,金博利的狗腿子好对付,我用镜妖让他们看了出好戏。

还好时间不长,医生手忙脚乱的换过盐水。过了会他醒了,看见我们很开心,他告诉我们下午我们走后自己被一群人带走了,接着父亲也被威胁抓了起来,后来自己晕过去了。虽然他再三询问高兵的去向,我们只好瞒着他,说高兵去为他买术后喜欢的食物去了,他相信了,又睡了过去。我和李多走出了病房。

李多走在我前面,看着她的背影,我忍不住问到:“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所知道的东西超过了你这个年纪和身份的范畴啊。”

李多摸了摸耳环,把手别到身后,“其实我早认识你了。你是纪颜哥哥最要好的朋友吧。”她居然认识纪颜?

“好吧,我重新介绍下自己,李多,大四学生,在我的未婚夫的影响下也喜欢研究中国民风民俗和神话传说。”

“等等。”我做了个打断的手势,“你说谁是你未婚夫?”

她撅着小嘴说:“难道纪颜哥哥没告诉你?我是他未婚妻啊。”我听完几乎笑晕过去,那个呆子不是号称对女人没兴趣么,居然还有个未婚妻,而且从来没听他提起啊。

李多没注意我的表情,接着说:“其实我是靠纪颜哥哥资助才上大学的,我很喜欢他啊,不过他总说我太小了,那我问她什么时候娶我,他总说以后以后,后来他又说毕业在说,那你说我不是他未婚妻是什么?”看着她一本正经我真的忍不住了。

“算了,看来那些知识都是纪颜教你的了?我不和你争你的身份,下个月纪颜回来,等他来了你们好好说清楚吧。”

“是啊,纪颜哥哥交代我,在暗处看着你,他说你容易出事,虽然有镜妖,但还是不放心,果然还是差点送命了,不过我找你的时候没告诉你,怕你不相信我。”纪颜果然考虑周到啊,可惜居然还让个女孩来保护我。

我和李多谈了谈,她告诉我她不知道自己亲身父母是谁,自己在小的时候就是纪颜父母帮助长大的,后来纪颜父母去世,自然这个责任又交个了纪颜。原来是这样,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难怪他对其他人没兴趣了。

第二天做手术,高兵的儿子死活不肯进去,说不看到爸爸绝不做,医生也没办法,想给他打镇静剂,可他居然把针头拔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爸爸。

“我来吧,”我让医生们都出去。镜妖听了我的指示进入了那孩子,孩子先是呆了一下,随即抱着我。“爸爸,你终于来了啊。”

“恩,我会在外面等你,爸爸相信你能坚强的做完手术的。”孩子听完乖乖的躺在床上,我则叫医生进来,他们有点惊讶,刚才的还那么固执现在则像兔子一样躺在床上。在进手术间的时候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他也回敬一个。

“你让他看到幻觉了吧,把你当他爸爸了。”李多在旁边问。

我点点头,作为高兵最后一个要求我没理由不尽力完成,至于以后怎样,到时候在说吧。走出医院的时候,发现阳光特别灿烂,身后的影子还在,不过,影子始终只能跟在人后面,只要心中别别黑暗占领,自己也不会被影子吞噬。金博名的大楼别重新翻建了。李多笑着望着我,“看来纪颜哥哥说的没错呢。”

“他说我什么?”我也笑着反问。

“他说你很善良,和你在一起,本来­性­格沉默的他也会很开心。”看着这个活泼的女孩,我总觉得的她的相貌很熟悉,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或许是我太多心了吧

午夜鬼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诡异的笑

我把李多介绍给了落蕾,并告诉了她和纪颜的关系,很奇怪,两人一下就成了好姐妹,我几乎成了多余,或者说女人本就是水做的,自然很容易混合在一起,不过李多也要准备毕业论文了,但只要有空就经常来找我们。天气开始慢慢转凉了,我经常能接到母亲的电话叮嘱,虽然有点唠叨,但还是很开心的。

早上刚起床,电话响了起来,一接就是母亲的声音,但似乎和平日里不太一样,母亲悲伤地说:“快回来一躺,米婆快不行了。”

自从二叔去世后,几乎快要将亲人离开的滋味淡忘了,现在突然接到消息心里像塞了一把盐,堵的慌。我放下电话就给老总打了电话,请了几天假。

米婆不姓米,具体姓什么已经不太记得了,只知道她经常帮得病的孩子刮痧,挑刺或者收鬼。喜欢用一个米筒来治病,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米婆,她也很乐意别人这样叫她。按辈分米婆应该是外祖父的婶婶,所以其实我可以叫她外叔曾祖母,不过太麻烦,大家还是喜欢叫她米婆。每次有人叫她,她总是把闭着的双眼努力睁开,然后盘跚着三寸的小脚一步一步挪过来。

回到家许久不见的母亲脸上很悲伤,也难怪,虽然血缘隔得如此远,但米婆的手却抚摩过无数孩子的头发,不仅是我们,周边十里八乡的孩子大都是在米婆的庇佑下健康成长的。和母亲寒暄几句,我们就来到了米婆的家。去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了,老的少的都有,人人都低沉着脸,孩子们都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看来米婆在里面,他们不敢打扰她。

母亲带着我进去,米婆睡在一张竹席上,这是她的异与常人的特点之一,那就是无论春夏秋冬,她都睡在这张竹席上,一睡就是五十多年,席子已经变成红­色­的了。米婆已经处在弥留之际了,我能听见房间她沉重的呼吸声,母亲和外婆告诉她,我来了。

米婆在后辈中是极疼我的,因为我像极了她最喜爱也最令她难过的小儿子。她虽然医治过许多人,但一生却极其坎坷,听外婆说,她前面生的六个孩子都活不过一岁,当第六个孩子死去时,米婆如同疯了般冲到坟墓上一边嚎叫一边刨坟。

第七个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异常的聪明,在六十年代还考上了清华大学,大家都在赞叹米婆苦尽甘来的时候,儿子却在北京的一场武斗中被流弹­射­中,当场身亡,这个消息几乎把米婆击跨了,她将近一个月没有说话,但一个月后她依旧挽起袖子拿着银针和米筒为人治病。

“六啊,你和你妈出去吧,我想和刚刚单独呆会。”米婆突然吃力的强撑着坐了起来,我异常惊讶,因为先前外婆说米婆已经弥留了,但现在居然坐起来了,不过她坐起来样子更让人看的难受,几乎是全身都瘦的皮包骨头了,一坐起来就剧烈的咳嗽,六是我母亲的小名,外婆和母亲出去后,小房间里只有我和米婆。我找了张凳子坐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手很凉,感觉很脆弱,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手指的粗糙的纹理和凸起的骨结。

米婆一边流着泪一边颤抖着用另外只手抚摩着我的头,口里说着:“像,太像了。”

“米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我鼻子也一阵酸,记得幼时总觉得她很神奇,什么怪病都能治好,没料到她如今衰老成这样。

“刚啊,你知道米婆为什么要单独和你说么?”米婆说话很费力,加上口音极重,我总要想几下才能明白意思。我自然摇着头。米婆忽然挣扎着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书,不过看上去又不像。

“这是我记录的我一辈子的经历和我所知道的治疗驱邪的本事,我一直把你当成德立(米婆死去的儿子),现在我要走了,书我只想传给你,你要是喜欢就多看看,不喜欢就烧掉吧。”米婆说完又咳嗽了一阵,然后闭上眼睛不在说话,我又叫了几声,她对我挥了挥手,让我出去。

四小时后,米婆去世了。后来送殡的人天天都有,下葬的那天这一片居民区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我忽然想到一句话,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好人,看看他死的那天有多少人送他就知道了。

米婆走了,孤独的来又孤独的离去。我纂着她给的书匆忙的参加完米婆的葬礼,结束后我又返回了报社。工作一结束,我便在一旁开始看米婆给我的遗物。

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本记事本,书面很杂旧,泛着咖啡黄,我小心的翻动着,里面还是毛笔写的,竖读的,那个时候像米婆这样能写这么多字的估计算是极少的了。

读起来有点费力,我把它抄写了下来,但越抄到后面,我就越觉得惊异。

这里面没有说米婆的医术,不如说是巫术从那里来的更好。但看上去应该是她从邻居的一个阿婆那里偷偷学会的,据说学这个极靠天赋和缘分。不过却记载了她从年轻时候开始为人驱鬼以及后面自己子女夭折的事。其实她不会像影视作品里描写的一样会呼风唤雨,但的确是可以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她写的时候夹杂着写难理解的方言,我请教了许多人,在勉强把大意翻译出来。

“婶来了,身子旁边腋了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目光呆滞,几乎和木偶一样,天气冻的厉害,孩子的鼻子里流出一道清鼻涕,但他浑然不觉,还是六婶帮他擦的。

我依稀感觉到,这孩子中了邪了。果然六婶告诉我,这男孩是她姐姐的孩子,孩子父母出外谋生,暂时把他寄养在她家,开始的时候孩子很活泼好动,一直都很­精­神,但上星期突然变成这样了。没法子,所以来找我了。我有些犹豫,我本不想在管了,听祖辈们说,若是作了人家老婆,想生孩子的女人就不要在做这事,否则孩子会有天难,但毕竟是传说,我望着这个孩子,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按照平时一样把其他人都请了出去,带着孩子来到我的房间(米婆有个单独治病的房间,很狭窄,最多能容纳四五人,而且里面不安装电灯,长年关着门窗。里面只有个神台,供奉着观音像,长年点着几跟蜡烛)我向观音上了香,然后拿出米筒装满米包好在香上过一下,然后在孩子面前摇晃。(我幼年时候也是这样,依稀记得高烧的时候被她这样晃一下就好了)。

我拿起孩子的左手,左手食指和拇指的虎口上面有条很明显的青茎,有蚯蚓粗细,而且鼓胀的厉害。果然是被吓着了。孩子的魂魄弱,遇见恐怖或者惊吓都容易失魂,如果时间不长还是可以召回的。这样的只要帮他驱下鬼,在用针调理下血脉很容易好。

我把米筒打开,米堆中间凹陷,四周鼓了起来,而且还有三个小坑。我掰开他的嘴,借着光能看见嘴里舌根处有个水疱。这种症状的人多半是热毒和风邪。一般情况下我会用银针挑掉嘴里的疱,在扎两针就没事了,但我估计错误了(米婆会针灸,这个是系统跟着当地一位有名的郎中学过的)。

我刚拿出针,走到他后面准备扎入他脖子后面的手太阳小肠肩中俞|­茓­的时候,他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不像是孩子的声音,到像成年女­性­的声音。

“你笑什么,让阿姨给你扎一下,不疼的,很快就好。”我拿起只准备扎下去。孩子慢慢的转过头,到肩膀的时候猛的一声断裂的声音,他整个头颅都转了过来,眼睛直直的望着我,嘴里还留着口水。我吓坏了,一ρi股坐在地上,连喊的力气都没了。

“你既然救别人的儿子,就拿你的儿子给我吧。”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闭了下眼,刚睁开发现孩子好好的坐在我前面,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我小心的爬起来,走到他面前一看,并没什么变化,我以为是我眼睛花了,照例还是为他扎了几针,并在脖子腋下松了下经脉。孩子很快痊愈了,晚上就没事了,婶很高兴,带着孩子走了,孩子临走前对我笑,笑的我发毛。开始的几天我还有些顾忌,都决定在也不给人看病了,但一直都没事发生,我也渐渐淡忘了。

很快我也有了大立(米婆的第一个孩子)他生下来的时候白白胖胖,家人都很开心,但六个月的时候,我早上起来发现他脸就紫了,我是治病的,知道孩子没救了,但依然疯了一般去喊人,最后大立还是死了,死的时候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后来想想,和那个孩子笑的一样。

我当时还没想起那个孩子的话,只怪自己命苦,但这不过是个开始,以后的十年里我又生了五个孩子,每次都早夭,最大的也才一岁不到,第六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几乎用尽全部心血去养育他,孩子长的很好,我以为厄运过去了,但就在一个夏天晚上,我听见门外有人喊我,出去一看却没人,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断气了。

我真的要疯了,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这无疑是在我心上剐了又剐,我已经开始怀疑十年前治的那个孩子,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很快又怀孕了,而且把所有以前孩子遗留下来的衣服物品只要是相关的全部扔掉,我决定重新开始养育这个孩子,当做第一个孩子来养育。

德立降生了,我穷尽所有的气力来养育他,但自从他生下来就不停的哭,从白天哭到夜晚,声音异常的刺耳,我用了很多方法也不管用,我开始恐惧了,开始后悔医治那个孩子。

直到那一天,我们的邻居,一个高大的东北汉子,他身体非常强壮,平时也对我们很好,那天他上了夜班,但孩子依然号哭着,我正在哄孩子,他像门神一样冲了进来,凶神恶煞,大吼一句:“嚎嚎个没完,哭丧啊!”他把我吓呆了,然后他冲过来,对着德立轮圆了巴掌一下打过去,德立马上就不哭了,我还以为被打傻了,谁知道从此后他就没在哭过,健康的长大了,但那个男人却从此卧床不起很快就病逝世了,他的家人也相继病死,我知道,那东西里开了德立,东北汉子成了替罪羊。

德立长大后,我带着他来到那个东北汉子的坟前磕头,并告诉他这是他的大恩人,虽然我很难过,但不可否认,更多的是高兴,因为我以为我的儿子从此无忧了。但,那也只是我以为。

德立很优秀,优秀的出忽我的意料之外,我甚至感到有点担忧,我并不聪明,德立的父亲也只是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人,靠着编竹篮过活。但这孩子从小就看出异于常人的聪明,但从来不笑,始终板着脸,除了对我,其他人很难和他说上几句话。我依旧帮着周围的邻居治病,名气也越来越大。文革开始前,他考入了清华,临走前我和他谈到很晚。他拉着我的手,说我和他父亲养育这么多年真不容易,他会努力读书报答我们。还有什么比听到自己儿子说这话更高兴呢?呣子二人把他小时候所有的事都回忆一遍。

德立去了北京,没过多久还寄了彩­色­照片回家,当是照片还不是很普遍,而且大都是黑白的,我第一时间把照片拿出来,想看看儿子在北京是不是瘦了。但我一看照片就呆了,他在照片上笑着,那笑容我在熟悉不过了,就是以前多次出现的笑容,我眼睛一黑,那笑容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和无知。于是我发疯样的想赶快去北京找儿子。文革迅速的席卷全国,我这种人当然被当作神婆和巫婆抓了起来挨斗,我不在乎他们怎样斗我,但我求他们放我去北京找儿子,可根本没用。

半年后,德立的死讯传了回来,这次我没有再哭,但德立的父亲却过度悲伤没多久也去世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脑袋想的只有一件事,救人积德,难道我这也错了?我拒绝了所有在让我来医治的孩子,那怕他们求我,骂我。

我也去找过婶,问过那个孩子的事,那个孩子后来很健康,现在还在。我的心里稍稍好过了点。

或许像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有后代,或者说所有我治过的孩子都是我的后代?与是我想通了,又开始帮住那些可怜的孩子,尽我所能的帮助。我可以在这些孩子身上找到我失去的东西。“

我看到这里,发现里面夹了一张纸,很破旧了,不过纸的质地不错,我小心的打开,原来是一张人体的针灸|­茓­位,还记载了什么|­茓­位主治那种病。这个我是不明白了,心想还是等纪颜回来给他吧。后面还记载了许多她如何为孩子门治病的故事,都大同小异,一般避暑,高烧找米婆的最多,只要去一次让米婆扎几针,把筋骨松一下,全身就轻松了,真是神奇。

书的最后一页很吸引我,上面写着如何用米请鬼。这也是米婆被叫米婆的原因。

“以竹筒盛米,新鲜早稻为佳。取白布以水沸之,在­阴­暗处风­干­,礼开前务必净身净心,将白布盖于筒上,以双手环护。坐与桌前。静心闭眼。心中默念欲请之鬼生前称呼,不可呼其姓名。米筒发凉后即可。”这是米筒的过程,此外还要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面进行。并且上面说以米请鬼并不是一定成功,如果可以将死者生前使用多的物品放入筒中机会大点。而且鬼离开前不能松开护住米筒的手,也不能揭开纱布。

我按照上面的去做了,用的就是米婆生前的那个筒子。心中喊着米婆,果然米筒开始变凉,我几乎要握不住了,跟冰块一样。我感觉筒内的米在不停的跳动,仿佛沸腾一般,但纱布却纹丝不动。就当我快松开手的时候。桌子对面出现了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我的眼睛像被蒸汽环绕一样,不过影子越来越清晰了。的确是米婆,除了脸­色­稍暗之外和平日里一样。

我忍不住叫了一句,“米婆!”并想离开座位走过去。米婆伸说阻止了我。并笑着看着我。奇怪的是米婆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

“米婆你不能说话么?”米婆点点头。看来我还不能做到像她那样和亡者沟通,不过能看看米婆已经很不错了。米婆就那样坐在我面前,虽然还是模糊,但却感到很真实。

“米婆,你走了,以后这些孩子要在有什么事该怎么办呢,如果是普通的小病到无所谓,可要是再中邪什么的如何是好?”

米婆笑了笑,指了指我。我奇怪的问:“你说我?”米婆点点头,又伸手出手,竖起了大拇指。竹筒开始温度慢慢上来了,米婆的样子渐渐不清楚了,我知道她又要走了,但还是站了起来想过去,我松开了米筒的手。谁知道米婆突然一下消失了。我呆立在原地,又看看米筒,白布也被冲了起来。里面的米居然旋转成一个沙漏状,而且还在沿着筒壁高速的运动。不过开始慢慢停下来了。我马上找出那本书,到处翻阅,原来请鬼中途松手的话,那今后就在也无法请她上来了,也就是说我以后都不会在见到米婆了。

米婆的书最后一页有个口袋,里面装了十几根银针,都是她平日里用来医治的工具。里面还有一张发黄的照片。

我把照片取出来,背面用非常漂亮的钢笔字写着,“给最爱的妈妈。”我翻过来,一个戴着眼睛的高个男孩站在清华园的校门面前拍的。

难道这个就是米婆的儿子?我把照片拿了出来,走到有光的地方仔细看了起来。我几乎被吓到了,的确和我长的非常相似呢,但他的笑容实在看的令人不舒服,看的很不协调。照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又点反应,我怕被弄坏了,毕竟是米婆的遗物,我刚要拿进去,感觉照片好象又些不妥,又折回来在看,结果吓的利马把照片扔了下来。

照片上清晰的显示着,一双惨白的双手从米婆儿子身后伸出来,用手撑起了他的笑脸

午夜鬼话 第一百五十五章 煤矿

纪颜已经离开将近两个多月了,我的工作压力很大,不过李多没事就会来找我和落蕾,她有种别人没有的快乐的感染力。和她在一起真的会觉得非常轻松,看来她的这种­性­格和平日里话语不多又不苟言笑的纪颜还真是绝配呢。纪颜发来消息,今天下午就会回来了,我连忙请假半天,带着落蕾和李多去接他,特别是李多,一路上非常兴奋,因为她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纪颜了。

火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在人群中找纪颜不是难事,高个,白脸,背着厚实的旅行袋的准是他,这不,他过来了。

李多飞快的跑过去我原本以为按照她的个­性­一定会箍住纪颜脖子转圈,可没想到她非常腼腆的一边摸着耳环,一边看着纪颜傻笑。原来这丫头也会害羞啊。不过纪颜看上去很疲惫,而且似乎气­色­不好,看了看李多,并没露出过多的惊讶与惊喜。只是拿手摸了摸她可爱的短发脑袋就绕开她向我走来了,我看见李多失望的站在那里。

“还好吧?”我接过他的袋子,纪颜双眼无神,艰难的点了点头,­干­涩的说了句:“先回去。”

一路上大家都默然,我原以为会很开心,特别是李多,一直撅着嘴看着车外,落蕾逗她她也没反应,而纪颜则一直在猛抽烟,我知道他一定遇见很难受的事了。

回到纪颜的家,他如释重负的躺在床上,他不在的时候是我们几个轮流帮他打扫的,所以即便长期不住,到也十分­干­净,我拍了拍他,“说吧,到底怎么了,这可不像平常的你。”

纪颜终于坐了起来,望着我,又望了望落蕾和李多,说了句:“我从未看见死那么多人,一百四十七人,就那样活活埋进去了。”说着,拿手按了按鼻梁。我一听大惊,“到底怎么回事?”

“我本来是要去西藏的,但半路上一个朋友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很急的事,他一直未求我任何事,所以我决定先去帮他的忙。”纪颜用嘶哑的声音慢慢叙述着,窗外的天气开始暗淡起来。

“我朋友是河南人,在当地的一家非常有名的煤业公司工作,那里的煤炭储备非常丰富,当然,开采的量也很大。之所以找我来,是因为他们下辖的一个大型煤矿在挖煤的时候遇见了奇怪的事。我当时不过是为了应好友之约去帮忙,但我没想到,那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刚下火车,朋友就来了,和几年前不同,他明显黑了也瘦了,眼圈旁边有淡淡的乌黑的痕迹,青­色­的工作服上我甚至还看见了一两点煤渣。

“到底是什么事?”我边走边问,他殷勤的帮我提着包,却避开了我的回答。

“我们先吃饭,然后坐车去矿里,车上我慢慢和你说。”说着便把我拽上车。

“我们的煤矿规模在全国也属大型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安全高效。我们给它取名太平矿也是为了讨个吉利,你知道,挖煤别的不谈,保障安全是重点啊。但前几天却陆续出了很多怪事。”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挖煤很多人都不愿意做,一来危险辛苦,而其实最主要是民间传说,山煤是山神的血脉,挖煤又要深入地下作业,非常的不吉利,有‘入土’的说法,所以来挖煤的人都为了生计才被迫工作,所以人员也不稳定,不过像我们这种正规的国家产业到还过得去。可上个星期开始,先是有人所在隧道里看见鬼火,然后紧接着说在挖煤的时候石头居然溅出血水,晚上矿道里还听见哭声,弄的人心惶惶,很多工人都不敢下去,所以没办法,我才想到你啊。”我听完他的述说,也是感到奇怪,虽然以前是有下矿挖煤会得罪山神的说法,但都只是传说罢了,虽然最近矿难不断,但都因为是小作坊企业乱采造成的,像他们这种大型国有企业不应该出现问题啊,既然他提出帮忙我自然要答应,何况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车子行驶着崎岖的山路,几乎快把我颠的胃都吐翻了。山脉很巍峨,但在快入夜的时候看却让人还有种恐惧的感觉,或许和大自然对比起来我们太渺小了,车子开进了煤矿基地,马上展示出现代化的一幕,这里简直和一个微缩城市一样,衣食住行都包括在内。不过略显萧条。每个人­干­燥开裂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捉摸的古怪表情,­干­涸发紫的嘴­唇­都半张着说是悲伤又谈不上,总之让我很不舒服。

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穿着深黑­色­西装的魁梧男人像我们走了过来,刚下车,他就把我手紧紧握住,力气非常大,几乎把我纂疼了。

“您是纪颜同志吧,我是这里煤矿基地的负责人,我叫李天佑,刘队常常说起你呢,我们遇到点小麻烦,希望您可以帮我们解决下。”我笑了笑,心想不出事他才不会老把我挂嘴边呢,随即看了看朋友一样,他也不好意思的看旁边去了。这位李负责人看来很热情,他带着我先去了他的办公室,我进去的时候看见头上被风吹的呼呼直响的红布标语

“安全第一!”

外面的山风打的人脸很疼,不过里面很不错,我喝口茶,李向我叙述。

“最早是上星期二。”他看看我朋友,“是星期二吧,刘队?我记­性­不差的。”朋友憨厚的笑笑点头,李天佑又继续说到。

“我们每天晚上都有值夜班的工人,那天好象是老孙,他的腿有风湿,不适合下井,所以就安排他值班,因为怕有人偷煤,据他说,半夜他有点迷糊,隐约听见有很空旷的哭声,像婴儿,又像猫叫,而且声音从井口传来,他大着胆子带着手电过去,在井口用光晃了晃,声音停止了,老孙正要离开,结果看见蓝­色­的人形火焰慢慢从里面飘了出来,他吓的叫一声,手电都扔了,拔腿就跑,还摔伤了腿。早上大家去查看,发现一切如旧,而且还找到了老孙丢落的手电筒。”我听完大笑,朋友奇怪的望着我,那个李天佑也很奇怪,有点不满,但他没有发作,忍着问我:“纪先生笑什么?很好笑么?”

“不是,请原谅我的无礼,不过这在好解释不过了,洞口在山风吹的情况下有声音很正常,而且所谓的鬼火也可能不过是磷火吧?”

李天佑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您不是矿工不知道,矿里面绝对不允许有磷火存在的,洞里很多天然气,一旦引爆状况不堪设想,而且洞内声音以前从未发生过。”我有点窘迫,为自己无知感到尴尬,好在李天佑没有深究。

“这件事给大家带来不小的震动,不过很快平息了。工人们继续热火朝天的工作。可就在前天,前天中午快结束开饭的时候。井底忽然发生­骚­乱,开始我还以为出什么问题,你知道万一要是挖到了地下水脉就了不得了。后来上来的工人身上有的带着血迹似的东西,我忙问是不是有人受伤,结果他们都大喊着什么山神发怒了,开凿墙壁居然喷出了血水,所以他们逃了上来,这几天他们都不肯下井了,每天可损失很多钱啊,在这样这里非瘫痪了不可。”李天佑说着说着眉毛都快皱得连成一条了。我想了想,对朋友说:“走,我们先下去看看。”朋友有点吃惊,“你急着下去­干­什么,还没弄清楚到底有没有什么危险啊。”李天佑拦住了朋友的话,笑着对我说:“纪同志这么热心真是难得啊,不过下井前先要准备一下,而且你没下去的经验,先休息下吧。”说着走了出去。

“我并不想你下去。”朋友走了过来。我摇着说说:“没事,不下去看看我能知道什么,既然要解决问题总要身临前线才行。”过了会儿,李天佑走了进来,手里拿了几本书,我看了看,似乎都是下煤矿的安全注意事项说明。其中一本大大的红封面的书分外显眼,原来是《煤矿井下作业事项与紧急情况处理手册》。我随意翻阅了些。李天佑不厌其烦的向我介绍着,叮嘱我要注意氧气供给,注意尖刺物体,注意明火暗火,注意不要携带易燃物等等,不过我还是一一记住了。李天佑说的可能自己嘴都有点­干­了,于是跟朋友挥挥手。

“走,刘队,我们这就带纪颜同志下井,事情不能在拖了。总公司都打了好多电话给我了。”朋友不情愿的站起来,在我身边低声说:“下去后什么也别乱动,别高声说话,总之跟在我后面。”我点点头,拿了本体积小点的手册类的和他们一起出了门。

习惯在办公室之后出来感觉更加冷,我缩了缩脑袋,到是朋友已经习以为常了。旁边原地休息的工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非常不自在。终于来到了矿口,李天佑也脱了西装,外面罩了件几乎褪­色­的工作服,我也穿了套,并带了有矿灯的安全帽。里面黑乎乎的,深不见底,我们几个乘着罐笼沿着轨道滑下去,刚进去就感觉到一阵潮热扑面而来,接着是非常刺鼻的霉味和岩石的味道。越往下走越黑暗,基本完全要靠人工光源,这里听朋友说一般都用钨灯照明。矿洞里面回响着矿车滑击轨道的声音,卡擦卡擦的,慢慢的进入矿洞,我总觉得自己像那位为了找回妻子亡魂的日本大神一样,进如了冥世似的。

温度和湿度越来越高,几乎让我窒息,我大口的喘着气,他们两人到没什么,不过额头出了点细汗。不知道滑行了多久,矿车终于哐铛一声停下了。李天佑跳下矿车,看了看,回头对我们说:“这就是工人发现喷血的地方了,你看,地上还有。”说着把灯对准了地面。我顺着方向望去,果然地上通红的。四周很安静,但我的耳朵却一阵耳鸣,而且脑袋也很胀,感觉血直往头涌。可能在地下过深有这种反映,不过稍微过了会好多了。旁边都是尖角突起的岩石,还有些挖矿工具,他们工作的地方的确是我难以想象的苦难和艰苦。不仅是因为环境恶劣,而是我觉得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觉得有自己无法在上去的压迫感。

我随手拿起个榔头,指了指一个地方问朋友:“这里可以敲么。”朋友看可看,点点头。我狠狠的把榔头甩过去,碰的一下,石头四溅开,我仔细地看着破裂的地方,果然,渗类似血液的红­色­液体。我用手指蘸了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很重的血腥味和臭味,难道真是血?我有点疑惑了,虽然听说挖山洞开煤实际是挖着山神的身体,但不会这么夸张吧,煤矿到处都是,怎么单独这里出现这么奇怪的事。

我转过头问李天佑,在开采的时候是否发现除了煤矿以外的东西,李天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没有,还说这里是煤矿又不是金矿,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煤哪里来的其他东西。正说着,隧道里真的响起了婴孩般的哭泣声。我们三人为之一楞,尤其是李天佑,把手纂成个拳头,身体还在发抖。

怪声响了一下就消失了,我们舒了口气。但石壁流血如何解释呢。我把一些石头碎屑装起来。对李天佑说:“我带些回去看看,还能在往下看看么?”我看似乎还能在下去。

“不行,在下去我怕你受不了,里面环境太差很多积水,而且刚刚挖掘,就到这里吧,我们先上去。”朋友阻止了我,不过也好,我呆的实在有点难受,就像三伏天蒸桑拿一样。

朋友启动了下矿车的开关,但没有反应,他又按了几下。车子还是不动。

“怎么回事?”我和李天佑一起问道。朋友焦急的看着车子,“不知道啊,矿车从来没出过问题,怎么今天忽然失灵了。”我看了看那前面乌黑的路,如果要爬上去也不知道灯源够不够。正想着,我们三人的灯忽然全暗了下来,最后一丝灯光很快就吞没在黑暗中。我没说话,他们两人更明白在这里没有光以为着什么。

“我看我们还是坐在这里等他们下来救吧,如果没灯光爬隧道我也不敢说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距离很长。”黑暗里听声音应该是李天佑。他还告诉我们少说话,呼吸尽量慢点。保持体力等救援人员。

隧道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滴水的声音,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令人难受。要等救援的人来估计还有几小时。时间慢慢过去,我们都感觉有些口渴了,黑暗之中似乎都能听见对方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到了破裂声,是墙壁的破裂声。

“塌方?”李天佑和朋友几乎同时喊道,但又马上闭嘴,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真的要出现塌方,在继续高喊无疑等于自杀,但现在没有灯光,我们只好尽量在耳边低声交谈。

我们互相拉着手慢慢走出去。“朋友低声说,随即拉着我的右手,李天佑可能在最前面。我们这样慢慢的沿着石壁走上去。这样,我就在队伍的最后面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应该快出矿口了吧,温度似乎也慢慢降低了,周围的环境买开始那样难受,我真高兴呢,李天佑也说:“快出去了吧。”我的左手感觉被人握住了,是双小手,很凉,很僵硬。

我脑子轰的一声乱了,难道这里还有别人?我腿迈不动了,这让前面的二人感觉奇怪,他们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扭到脚了?”朋友关切的问道。

“纪同志没事么?没事赶快出去吧,就快到洞口了。”李天佑的声音和急,我似乎记得他好象还有个会要开。但我现在左手还是那种感觉,而且凉气顺着手一直往上走。以前我感到闷热,而现在却觉得置身与冰窖了。我不敢回头,虽然我知道其实可能看不见什么。但脖子却不自主的转过去。

我居然看得他。

或许还是说它?一个孩子。不能叫侏儒,因为那脸上分明带着稚气,他圆睁着眼睛盯着我,一只手握住我左手,另外只手指着我。他的脸很大,很惨白,黑­色­稀疏的头发一根根像竹笋一样竖立在大大圆圆的脑壳上。我真差异为何我居然可以看到他。他又转向我的左手,慢慢靠近,居然把嘴凑了过去,我还以为他要咬我,谁知道他似乎是在拿鼻子嗅了嗅,然后把脸靠在我手掌上。我想起来了,我的左手曾经触碰过岩石流出来的红­色­液体。

“纪颜?”朋友似乎靠近我了,显然他看不到,那个小东西正闭着眼睛享受的贴在我手上,我慢慢的走动一步,居然没什么阻力,原来我大可以带着他往前走。他们见我又开始走就没在问了,三人又开始向井口走去,只是苦了我,左边身体几乎冷的发麻了。终于能看见些许光了,我们很高兴,但我的左手却一下松开了,回头看刚才那个小孩不见了,要不是左手仍然很冷我还以为是幻觉呢。

走出矿口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已经在下面呆了将近两个小时了。出来后也没看见什么人,矿工有的已经回家了,剩下的懒洋洋的看着我们从矿口出来,看来指望人救我们的话估计还要多呆几个小时。

终于我们三个回到了李天佑的办公室,现在十一月份了,天气变化的很快,尤其是山里,已经有深冬的感觉了。我们一人拿了杯热开水边喝边聊,我把矿洞里的事告诉了他们两个,他们大张着嘴巴,显然不相信。

“是不是呆久了你眼睛在出洞前产生幻觉了?”李天佑对我猜测,我摇着头,“不可能,我分明看见了,而且恰恰是快出来的时候他有消失了。”

“不会有人类可以长期生存在矿洞里的,更别说是小孩子。除非。”朋友两手端着冒着热气的搪瓷杯,蒸汽把他的脸吹模糊了。

“除非什么?”我问道。李天佑似乎很紧张,大声笑道:“不会的,不会的,刘队,那都是传说而已。你我­干­这个都快半辈子了也没遇到呢,那这么凑巧。”

“到底是什么?”我知道李天佑是不会说真话的,我放下杯子,走到朋友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朋友望了望李天佑,和了口热开水,苦笑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居然连他也瞒着我?

“好了好了,忙活这么久我们去食堂吃饭吧,纪颜同志也饿了吧?加上舟车劳顿刚下火车就来这里了,刚巧又遇见这种事,吃饭后我让刘队安排你先休息下。”说着自顾自的出去了。朋友也跟在后面,我一把拉住他,他摇摇头,然后拿笔在我手上写了“晚上9点矿口见”接着赶紧走了。我看着巴掌里的字,心想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食堂的饭菜虽然粗糙,到还比较可口,可能的确是饿坏了,我吃了很多,接着李天佑和朋友把我领职工宿舍旁边的一个几平方米的小屋,屋子里面很­干­净,有张床,床头还有个书桌,杯子和热水瓶都有。

“不好意思啊,这里比较艰苦,您将就一下吧。”

“没事,到是麻烦李总了。”俩人出去后,我自己躺在床上,不过怎么也睡不着,看看表才七点不到,于是­干­脆又穿了件衣服到外面走走,或许能有新发现。

这里的夜晚来的比较早,外面已经全黑了,不过还能看的见三三两两的工人们端着饭盒走来走去,他们几乎不说话,我不知道是否这是他们养的习惯还是别的什么。不过我还是找到一个面目比较和善大概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一个聊了起来。

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也显的很苍老,不过他的眼睛却非常灵活,保持着年轻的活力。

“来这­干­多久了?”我并没开门见山的去问,对陌生人的警惕会使对方很难告诉你他所知道的,顺便随手递了支烟。

“两年了,家里等着用钱,没办法,要不谁愿意­干­这营生。”他接我递的烟大口而贪婪的吸了起来,猛吸一阵,一下就剩了半支。

“­干­这个很苦啊,我今天下去一下都难受死了。”我顺着他话说,他惊愕的看着,烟也没抽。“你下矿了?”

“是啊。有什么不对么?”我见他神情有变化,看来他的确知道点什么。

“不,没什么,不过这活是很累,没别的事我回宿舍了。”说完他匆匆把烟在鞋底蹭两下,拿在手上,想扔又有点不舍得,别在耳朵上又有点脏。

我大方的把一盒烟都给了他,他很高兴,不过还是推辞了下,说矿里有规定不能接外人的东西,但他还是收下了,小心的把烟藏在衣服里面,随即悄悄地对我说:“矿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有大家打死也不愿意下矿,李总为这事都骂好几回人了,可大家死活不­干­,所以李总拜托刘队人来,不过事先李总还是叫我们别到处乱说。”他忽然警觉起来,离开我几步,“那人该不会是你吧?”

我笑笑:“你看像么?我是记者,上面叫我来写几篇关于煤矿安全的报道。”他疑惑地点点头。“算了,我还是少说为妙,我也不管你是谁,看在你给我把烟的份上我还是告诉你少管闲事,井里到底有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少下去吧。”他说完边朝宿舍走去,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干­脆把打火机也给我吧。”他还真有意思,我把打火机也扔给他。

“在叮嘱你句,下井前千万别提什么死啊死的,下井就是入地,本来就是非常不吉利的。”这下他是真的走了,一边走一半把玩着打火机。我看着他的背影,看来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要等到九点了。

九点不到,我就站在矿井等了,­操­场上除了几辆车没有任何东西,宿舍的灯都早早熄灭了,我一边跺着脚一边焦急地等朋友出现,果然,九点整,他如约来了。

“外面风大,进去聊。”说着进了井,在井里边一点站了下来,我也跟了进去,果然里面要暖和很多。

“说吧,现在就我们两个。”我对他说,朋友看了看深不可测的矿井。

“事情没有李总说的那么简单,这个矿已经­干­涸了。”黑暗的矿井外面挂着呼呼的风,但他的话我还是听到了。

“­干­涸?”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意思就是说其实煤已经早采完了,他们提前二十年把煤采光了。”朋友叹了口气。原来是开采过多啊,可这和最近的怪事有什么关系。

“本来打算把这个煤矿废弃的,但公司说要尽可能的多利用,现在矿也不多,公司每年的产量也在下降了,所以本来上报要废弃的煤矿总公司都让我才尽量多开采点。

就在井壁喷血的前几天晚上,我看见李总和几个人似乎在从井里搬什么出来,而且看样子很重,一块一块像是石头,但又被牛皮纸包了起来。我看见他们把东西般到了李总的办公室旁边的储物室,那里只有李总才有钥匙。般东西的一个是我的老乡,我费了些许力气总算套出点话,昨天我才知道,原来李总在般的东西是血石。“

“血石?”我大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一直没机会,而且我怕你知道后会流露出来。”朋友拿手按住我肩膀。

我劝你明天就和李总说无能为力,然后离开吧,我越来越觉得矿井不对劲了,本来我也是想请你来帮着解决下,但看来已经超出你我的能力范围了。“的确,如果李天佑拿的真的是血石拿我们真的是没任何办法阻止山神的报复了。血石并不是指市场上流通的那种含朱砂的稀有矿石。血石是山神体内几千年的­精­血凝结形成的,质地很软,割破后还会流出红­色­液体,血石会吸引很多怪物,我在矿井看到的想必是其中之一了。

“你在里面看见类似小孩的东西叫石娃,它们是以前死在山里的孩子的怨气通过石头形成的,那里有血石那里就有它们,还好它们­性­情比较温顺,虽然样子吓人,但只喜欢贴着有血石的东西。”

“你也看过?”我问朋友,他说:“当然,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所以老孙才会看见幻觉,至于蓝­色­火焰我就不知道了,但这几次矿里天然气的含量似乎在增高,山神不会让我们这么随便轻易的拿走血石,最近我眼皮老跳,我很怕出事,这里可是有几百号人要靠矿养家糊口啊。但李总还是逼着我们进去开采,表面上说采煤,其实是要血石,血石是无价之宝,据说可以治病延年,但也只是听说,李总叫你来不过是个幌子,好让工人安心下去采血石。”原来如此。

“话说到这里了,你明天就回去,如果有机会路过我家,帮我带个好,我实在没时间。”朋友说完猫了腰闪身走出了矿井。我站在里面,仿佛在隧道里能听见沉重的叹息。

第二天,李天佑意气风发的把所有工人召集起来,大声说已经把矿井的事解决了,只要今天在开采最后一天,把所有工资发清就关闭矿井,大家可以安心回家,然后等着去下一个煤矿。大家互相议论了一下,但没有动,李天佑又许诺道,今天按三倍工资结算加班费。这时候工人们才陆续去收拾工具准备下井。

我站在门外看着他的表演,再也忍不住了,刚想上去就被人拉开了。我一看居然是昨天那个和我聊天的年轻矿工,旁边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工人。他们迅速把我帮了起来。过了会李天佑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不好意思,纪先生,让你委屈下,昨天老刘去见你的事我知道了,估计他什么都告诉你了,反正今天把最后一批血石挖出来大家都好,工人们开心,我也高兴,而且我可以分你一份,不过结束前你最好老实呆在这里。”说完便做了个手势,只留了那个拿了我烟的矿工看守我,其他人都下井了。

“你何必呢?我说了让你别管闲事,在这个地方李总就是皇帝,谁也奈何不了他。”他用我送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冷冷的望着我。

“你们会又报应的,山神会发怒的。”我也冷冷的对他说。他楞了下,随即高声笑道:“别那吓唬小孩子的故事骗我!”

话音刚落,矿井里传来轰的一声闷响,连地面都震动了,拿烟的年轻人几乎没站稳,一ρi股坐在地上。矿井口一下围满了人,井边一些刚进去的被石头砸住了身子,痛苦的哀号着,那些石头都几百斤,一时间根本挪不开,旁边的人只好看着他们慢慢的在痛苦中一边叫着死去。

“快松开我啊,还不去救人?”我拿脚踢了下他,年轻人嘴里叼着点燃的香烟掉了下来,他傻子般的望着矿井,一边喃喃自语:“完了,山神来了,它会把我们全部活埋的!”说着他跟疯了一样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往外跑,结果又是一声巨响,矿井又爆炸了一次,我看见一块锋利的石头直接把向外跑去的他直接切成了两段。

我转过头,叫了个工人立即解开我的绳索,然后帮着他们救人,朋友也不知道在那里,我只好叫人赶快同知外面派救援队,然后让他们先离开井口,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发生爆炸。

整个工区成了地狱,到处是哀鸣声和残缺的肢体,我现在只想找到两个人,一个是李天佑,一个是我朋友。

“看见刘队了么?”我抓过一个顶着脸盆的矿工问,他望了望我:“刘队下矿了。”我一听头都大了。我只能祈祷他能坚持到挖掘队的到来。

现场一片混乱,我跑到哪个储藏室,果然李天佑正费力的把包好的血石往吉普车上般。样子非常狼狈,那里还有几天前李总的派头。

“我帮你吧。”李天佑猛的转过身,尴尬的望着我。

“这里的血石我们一人一半,每一块都值好几百万呢,你放过我吧。”他指了指地上的血石。

“我没兴趣,我要你自首,你要为你做的事负责。”我心里有股想杀了他的冲动。

“够了吧,如果我被抓,最少是要关上十年,而且什么都没了,现在中国那个煤矿不都是这样?国有的私有的,凭什么抓我?出了事就撂我头上,产量上去就是他们的功劳?我算个屁啊?”李天佑越说越激动,连领带都扯掉了。

“你的确不算个屁,你根本就是畜生,你明知道血石不能拿,它是安抚山神的神物,现在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如果你不把血石放回去,这里整个山都永无宁日。”

李天佑冷笑了下,冲过来推开我,再次般起血石上车,我想阻止他,但我发现血石居然慢慢地把外面的牛皮纸融化了,但李天佑根本没发现。

“你去吧,山神会来找你的。”

李天佑哈哈大笑了下:“不过是天然气爆炸罢了,什么山神,老子才不相信。”说着登上车,吉普车一下就开的没影了。我看着远去的车子,心里暗想,你不可能带着血石离开这里的。

救援队赶来了,挖掘持续了将近半个月,陆续有尸体从井里抬出来,包括我的朋友,他死的时候很安详,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天佑的尸体被发现在离这两公里处的路上,或许说是尸骸好点,他整个人被岩浆融化掉一样,要不是凭着吉普车和车上他的护照,谁也分不清这是什么东西,连骨头都化成渣了,冷却后和吉普车融在了一起,车上的血石自然也不见了。

整个矿难被挖出了一百四十七具尸体,还有多人失踪,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沮丧,如果我能早点觉察,或许我能再强点,说不定可以阻止这场悲剧的,但我又在想李天佑的话,全国这么多煤矿,靠我一个人能阻止多少?“纪颜说完把手里的烟狠狠的恰灭在烟灰缸里,我们几个都不说话,房间被沉默笼罩着。

纪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去了朋友的家,他家不算富裕,完全靠他养活,我没有告诉朋友的死讯,虽然他们很快也会知道,我只是留下了一笔钱,这算是我能尽的一点微薄之力吧,我告诉他们这是朋友托我带来的,离开的时候他的家人热情的想留我住几天,我推辞了。”

落蕾望了望低着头的纪颜,缓缓地说:“算了,你尽力了,别太难过,你这么远回来应该好好休息吧,我们还是先回去,明天你­精­神好点我们再好好聚聚。”说着拉了拉在旁边哭的一脸的李多。

我也准备告辞出去,不过纪颜拉住了我。“欧阳我们很久没好好聊过了,晚上我去搞几瓶酒,陪我聊聊吧。”我迟疑了下,答应了。

李多死活不肯离开,但我告诉她,如果在不回去准备答辩就危险了,她只好很不情愿的和落蕾回去了,临走时还不停的说明天要再来,我和纪颜只好相视一笑。

午夜鬼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还债

这个城市的初冬的夜晚还是很漂亮的,虽然有点冷,但两个人可以喝着热酒吃点小菜还是不错的。

过了会,纪颜的头上都能看见些许白­色­的蒸气了,我估计我也是,把外衣脱掉又继续喝。纪颜端着酒杯,忽然又放了下来。

“我们好象很久没像这样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了。”

“是啊,我还很怀念夏天的时候你讲的故事呢。”我把酒喝尽,辣刺刺的感觉从嘴巴到喉咙又直通向胃,然后迅速溶解爱血液里流向身体的各个角落。

“本来是想出去走走看看,不过出了矿难的事也没什么心情,只好回来,不过一路上还是听说到很多故事。”纪颜又倒上了杯酒。

“哦?我怕你心情不好,所以没问你,那到底是什么故事?”我帮自己也满上一杯,忽然发现我已经有些醉意了。

“我们国家的汉字真是非常奇妙呢。”纪颜半笑着用手蘸了点酒,在桌子上写了个字,我一看,是个“债”字。

“这不是债字么?又啥奇妙的?”我不解地问。

“你看啊,这”债“字就是一个”人“字加一个”责“字,就是说,债就是人的责任。有很多时候欠债的人就是因为没履行自己的责任。我在火车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老师,长夜无聊,我们互相讲故事,这个故事就是他告诉我的。

这个老师五十多岁,刚好去外地开教研会,他见我很不开心,于是主动攀谈起来,他姓吴,我们姑且叫他吴老师吧。

吴老师对我说的就是债的故事,他说他的学校就曾经出过这样一件事。

那时候是九一年吧,刚好在打海湾战争,那是一所中学,学生们都是十四五岁,都是玩劣不羁的年代,外面的战争似乎成了他们的催化剂,学校里的聚众斗殴现象层出不穷,学校领导,尤其是训导主任头都大了,于是一气之下,制定了一条校规,打架一旦发现,责任全部归咎于先动手的一方。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但还是出事了。

这天校长办公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忽然楼下开始了喧闹,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呼声,那时候校领导办公的地方还是以前五十年代的旧楼,相当­阴­暗,外面即便是炽热的夏天,走进去就就一下暗下来而且温度骤降,曾经有老师建议般,但考虑到经费问题被校长拒绝了,而且校长还开玩笑说这里凉快,夏天办公很舒服。

但今天不会舒服了。

几个中年汉子抬着一具尸体,和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冲了进来,校长大惊。几个汉子冲过来就想揍校长,还好被拦住了,这下办公室如同水入油锅,炸开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在昨天打架之后回家就突然暴死了。而且这件事训导主任是知道的。

校长叫来训导主任,那几个人看到他一问,立即扑了上来就是一顿狠揍。训导主任被打的一脸是血,前面的门牙都掉了。再次被拖开,那个哭泣的女人吃力的把那具已经有点发臭的尸体拉到人群中间,然后坐在地上指着受伤的训导主任骂。

原来当时这个孩子经常被人围攻,在一次还手中恰巧被训导主任看到,四下一问,旁边的人都说是这个孩子先动手,于是训导主任立即处罚了他,并没出发另外几个。结果这件事后,这个学生每天都受到同学的欺负殴打,苦不堪言,一但还手,反而被老师处罚,而欺负他的那伙人见这种情况折腾的更来劲,结果可能在昨天的打闹中,踢伤了孩子的内脏,导致失血过多身亡。孩子的眼睛都没闭上,由于是夏天,露出来的胳膊和腿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多处淤痕。训导主任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忍受着死者亲属的辱骂。

最后校长看不下去了。

“你们到底要怎样呢?事情已然发生了,总要解决的,主任也是为了使学校学习环境得到改善,虽然责任没有到位,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要解决啊。”校长的话让亲属暂时平息了下来,过了会,其中一个个子最高,刚才打的最凶的男人站了出来,一对三角眼,一只红红大大的酒糟鼻子。

“我侄子要不是你的狗屁校规根本不会被活活打死,你要严惩凶手,而且还要公开向我侄子的灵位道歉,还要为他扶灵守孝三个月,并赔偿。”主任一听,也生气了。

“其他的我可以接受,我会尽力补偿你们的损失,但扶灵守孝决不可以,我死也不答应。”所完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拳头。

两下又开始争执,最后连民警也来了,后来还闹上了法院,结果自然是死者的要求被驳回,宣判那天,死者亲属恶狠狠的看着主任,看的他发毛。

宣判之后回到学校,主任刚回到办公室,忽然那些人又来了,在办公室其他老师的阻拦下,他们没能接近训导主任,但是死者那位叔叔居然朝他扔来一个球形物体,由于被布包着,训导主任也不知道是什么,而且正好接住揽在怀里。

布打开了,训导主任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所看到的场景。

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那个孩子的,人头在训导主任的怀里,眼睛睁的大大的,青白­色­已经腐烂的面孔,空洞洞把张着嘴露出白­色­牙齿的嘴巴的人头。

训导主任哇的一声把人头一扔,就吐了出来。远处那个死者的叔叔高声叫到,“你躲得过法律,躲不过良心!你看到了吧?你一辈子都欠他的,你还不清!”说着又开始咒骂起来,结果被人群推搡出去,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几乎吐的虚脱的训导主任和那颗在地上滚动的人头。

训导主任吐完后坐在地上,那颗人头也停止了滚动,正好停在他对面,而且面对面。

头上的老爷吊扇嘎吱嘎吱的叫着,训导主任气喘吁吁地做在地板上,凉风阵阵,虽然是正午,但办公室依然很暗,主任看着那颗人头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因为他好象看见人头笑了。

的确笑了,训导主任擦擦眼睛在仔细看,人头果然和刚才的表情不一样了,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眼睛也眯了起来。但那笑更像讥讽的笑,藐视的笑。训导主任再也忍受不了了,怪叫一声冲出了办公室,结果和一个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这个人是他女儿,在这所学校读高三,成绩优秀,而且相貌青纯,训导主任经常以她为骄傲,四下的朋友都对他夸赞他的女儿。

“爸爸,怎么了?我听同学说你出事了,所以来看看你。”女儿温柔的搀扶住他,训导主任这才稍微镇静下来,但还是指着里面说:“人头,人头,那人头在笑。”女儿奇怪的把他搀进去,也看见了地上的人头,吓的话都说不出来,训导主任更是看都不敢看。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啊?而且那人头没笑啊?”训导主任听了女儿结结巴巴的话慢慢转过头,奇怪,刚才分明笑着的人头忽然没笑了。或许只是错觉。这下训导主任的女儿反而害怕了,主任安慰女儿一下,就让她回去上课了。事情慢慢平息了,虽然家长还来学校闹过,不过后来也就没来过了,时间一下过去了四年,主任以为那件事也有­阴­影,就辞去了职位,做了个普通老师。不过为叙述方便,我们还是叫他主任吧。

他的女儿也如旁人的期望一样,考取了所名牌大学,而且成绩优秀可是在临近毕业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女儿老师打来的,里面焦急地说,他女儿似乎一下子发疯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训导主任几乎也疯了。他立即请了假,和妻子连夜坐火车往女儿的大学所在城市赶去,由于很远,他虽然很劳累焦急,但还是在车上睡着了。梦中他再次看到了哪个人头,分外的清晰,虽然四年了,仿佛就在眼前一样。人头张着嘴吐出一个字,“债”。猛一激灵,训导主任醒了,原来已经到站,夫­妇­二人顾不得旅途劳累,直接赶往医院。

和女儿的同学老师一阵寒暄才知道,本来好好的上课,她突然发疯样高喊着“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而且声音很­干­涩,根本不是平时的感觉,同学和老师只好把她按住,但她力气惊人,居然挣脱了,冲到教师门外想跳楼,还好被同学和老师拦住,送到医院来了,所以老师才打电话给主任一家让他连夜过来。不过医生说现在刚打了镇静剂,要等等在进去探视。

主任听完脸立即­阴­了,他马上想到了四年前的事,但他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相信鬼神,更不相信还有几年后来报复的。他认为女儿应该是学习压力太大导致­精­神时常所致,等同学老师都散去,两夫­妇­走进了病房。

女儿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外面的皎洁的月光漏进房间照在她棱角分明的脸上。训导主任一阵心酸,自己心爱的女儿居然到了这步田地。妻子在一旁哭泣,主任让她出去冷静下,因为他想单独和女儿呆一下。

带上门,房间里就只剩父女二人了,药力估计还没过,主任决定守在她旁边,等女儿醒过来好好谈谈,开导开导她。主任刚转过身想坐下却看见女儿居然站在了自己背后。他吃惊不小,按理镇静剂不会这么快失效啊,可仔细看女儿,似乎好了许多,眼神柔和。

“爸爸,我好害怕。”女儿忽然哇的哭了出来,钻进父亲怀里,主任只好抚摩着女儿的长发安慰她,这时候外面的母亲也闻声进来,一家人相拥而泣,过了好会儿,主任的女儿才平静下来。

“到底怎么了?”主任问。女儿断断续续地说,这几年其实她一直都在做恶梦,梦见一个看不清楚面孔的人问她伸手,似乎讨要什么,但又听不清楚。接着是平时总是有意无意的会受到许多委屈,包括学习,生活感情之类的。那天上课,也是男友忽然打了个电话来,这几天两人有点小误会,但这次男方忽然说分手,而且没有任何理由,说完就挂了。女儿忽然感觉到­精­神崩溃了,多年来压抑的委屈一下爆发出来,耳边忽然听到有人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句话,接着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然后醒过来就在病床上了。

主任听完,安慰女儿,并说等女儿病一好一家人就回家,女儿乖乖的躺下休息。看到女儿没什么大碍了,主任让妻子去买点吃的,并去医院财政部支付下住院费用。自己则在女儿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女儿慢慢入睡,主任自己也迷糊了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主任感觉有东西飞溅到自己脸上,似乎是水,主任的眼睛困的睁不开,心想难道窗户没关有雨飞进来了?接着他听见妻子的惨叫声,或者说是嚎叫,他猛的一看,自己的女儿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疯狂撕扯着自己漂亮的长发,而且把连带着头皮和血的头发一把把的往嘴巴里塞,就像是在品尝美味似的。刚才飞溅在脸上的不是雨水,而是女儿的血!

主任呆住了,不过第一反映还是冲过去阻止女儿,他抓住了女儿的双手,但没想到她力气非常大,几乎要挣开了,还好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在几个人的控制下,主任女儿才被按在床上,但眼睛却盯着自己的父亲,嘴里还留着头发,但仍旧含糊不清地喊着:“你欠的债,你要还!”主任听清楚了。

医生对她做了包扎,而且再次注­射­镇静剂,并且用皮带捆住她的手脚。主任夫­妇­连忙询问医生关于孩子的病情。

“不乐观,她­精­神波动很大,而且具有攻击­性­,像这样的病人很少见,她有自残倾向,你们最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在进一步治疗。”说完医生出去了,主任的妻子听完痛不欲生,一下晕倒了。主任则紧咬着嘴­唇­,抱着妻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接下来的漫长日子里,主任夫­妇­几乎穷尽全力来治疗女儿的病,虽然还屡有发作,但慢慢的在家人的感召下居然好了起来,最后医院通知主任,女儿已经完全好了。出院的时候,离病发那天已经又过去了将近三年。

既然女儿的病好了,主任再次回到了教育的岗位,他这三年经常是请假照顾女儿,人瞬间老了许多,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难处却也不去计较,学生们很是喜欢他的课,所以他一来又开始悉心上课。

事情总在慢慢变好,主任心里这么想的,在难的坎也有能迈过去的时候。可是他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迈的过去。

这几天学校决定装修翻新下办公室,但工作的时候又不行,只好在午间休息的时候抓紧换换玻璃或者刷下外面的油漆,这几天把主任头都吵大了,经常忘记带东西。如往常一样又是夏天的一个午后,主任没有回家吃饭,妻子去了家乡省亲,家里就父女二人,女儿已经完全康复,起码主任是这样看的,甚至他还想为女儿介绍个对象了。这次他看了看自己随身的公文包,发现一份重要的讲义居然没有带来,他只好打电话给女儿,让女儿带过来,女儿答应了。

主任的家离学校很近,所以他直接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等待着女儿。果然,女儿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一份东西,应该就是自己的讲义了,他高兴的走下楼,去迎接女儿。

到楼下的时候,刚要出门,他突然一个踉跄,似乎被什么盘住了一下,身体倾斜了过来,这个时候他的女儿正在他正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看见他即将摔倒,连忙赶过来。他也看见了女儿,两人距离是如此之近。

与此同时就在楼上,一个安装玻璃的装修工正准备把一块玻璃镶嵌进去,他的另外一半还有一块玻璃。忽然感觉眼睛一黑,手里的玻璃笔直的朝楼下门口飞下来。

啪的一声,玻璃摔在了主任与女儿之间,正好差点砸在主任女儿头上,两人都吓了一跳。主任这时候摔倒在地上,女儿赶紧走过来一步弯着腰低头想把父亲搀扶起来,主任也伸手,这时候第二块玻璃又落了下来,如同被断头台处死的路易十六一样,主任的女儿就在主任面前被落下来的玻璃砍去了头颅。

速度之快,女儿脸上关切的表情都没消失,血如同开闸的喷泉一样冲向主任的脸,他完全木掉了,全身都是女儿的血,那颗头颅像七年前一样,掉在他怀里。像七年前一样带着微笑。

主任依稀听到耳边的话:“你欠的债,你迟早要还。”

吴老师说完后,我也不禁打了寒蝉,我不知道是不是死去学生的原因,或者一切只是巧合,但那主任一家也太可怜了。“纪颜说着,又喝下一杯,还浑身打了个哆嗦。

“是真的么?”我忍不住问。

“当然,我听完后也立即这样问,我甚至怀疑这个吴老师就是那个训导主任,可他马上裂嘴一笑:”真的又怎样,假的又怎样,总之发生什么事都过去了,那个训导主任唯一的想法是要尽自己余生来好好做好自己的教育工作,完成自己的责任。“

我望着他的嘴,牙齿很完整啊。也就没在多想,后来迷糊了一阵,忽然开饭了,我看见吴老师小心的把嘴前的假门牙卸了下来,开始慢慢的吃饭。他望了望吃惊的我,又慢慢说:“事情都会过去,在难的坎都能过去。”

我也吃惊的望着纪颜,酒劲也似乎过去了。纪颜又抬头叹道:“如果责任是债的话,那责任越大的人就活的很累了。”

“恩。”我也同意地点点头

午夜鬼话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房

虽然现在大部分人生活在城市中那厚厚的钢筋水泥房子里面,但在很多农村和乡下,有了余钱的人们还是喜欢自己盖房子,花上几万块,拉来水泥砖瓦,看着自己的房子一点点平地而起,那种心情估计不亚于看见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一样。国人看重房子,所谓衣食住行,而“住”仅仅在温饱之后,其注重程度可想而知。

从纪颜家醒过来发现已经日照三竿了,刚想急着上班,猛的看看手表,发现今天原来是周末,难怪说忙里不知时日,我连星期几都忘记了。看看日子,居然是十二月六号了,这时才想起母亲的嘱托——一位乡下的亲戚建了新房,请我们吃饭,我本不愿意去的,因为实在太远了,来回将近半天,但母亲极认真的嘱咐我说,别人可以不去,但这个刘伯是一定要去的,因为他可是带大母亲的人呢,那时候外婆家里紧张,而且算命的说母亲很难带,五岁过后才放那里都能活,所以刘伯把母亲接到乡下贱带,直到六岁才送回外婆家,这事母亲和外婆一直都很感谢他,并一再要求让我把我经常挂嘴边的那位本事特大的朋友也带去,帮着看看风水布局之类的,这位本事特大的朋友当然是现在躺在地板上酣睡的纪颜同学了。

我毫不留情的直接用脚丫子踢醒了他,并告诉他和我走一躺,纪颜无奈的答应了。两人随便在楼下吃了点东西,其实不想吃,头还疼着呢,但想到那么远的车程,不吃点东西吐都吐不出来。

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发现母亲已经起程了。我只好去找车,纪颜虽然富裕却极讨厌坐车,他认为这玩意和移动棺材没两样,甚至要求我和他不行过去,我直接否定了,并威胁说如果他不坐车我就打电话把李多找来一起步行过去,他权衡了一下,妥协了。

我找到辆面的,其实说是货车更恰当,车程漫长,纪颜打着哈欠向我介绍建房的禁忌。

“建筑学的祖师爷是鲁班,传说鲁班曾经留下一本书,书名就叫《鲁班书》这本书分两卷,上卷写着一些做房子的时候如何用法术来影响入住者,当然,结果有好有坏,像好的可以催财旺丁,消灾避祸,坏的可就多了,像让屋主破财,断香火,严重的会家破人亡。”纪颜滔滔不绝的说着。我皱了皱眉头。

“似乎有点歹毒啊,谁要得罪了会《鲁班书》的人,那不是倒霉了?”我问道。

“那到不是,首先这书是不是真有其用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是很多人相信的,而且书的上卷是如何施法,下卷是如何解法和一些医术之类的,两本书之间的术互为相解。而且最重要的是,真的学习《鲁班经》并使用的话必定要‘缺一门’。”

“却一门?”我疑惑不解。

“所谓人缺一门指的就是要么无后,要么残废,要么亲人遭殃。所以这书无疑是把双刃剑,想做恶就是害人害己。不过《鲁班书》世存两个版本,另外一个据说是由北京提督工部御匠司司正午荣汇编,书成于明代,讲述的却是家居拜访,如何建筑的事。不过房子风水的历史到是悠久漫长,一般坐房子的时候主人对建筑者都是礼遇有加,即便是在穷,家里两个­鸡­蛋也是要打的,可见这习俗深入人心自然有它的道理。”

“那你去过那么多地方,又遇见过类似的事么?”

“有,当然有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福建漳州的,在那里就出过一件怪事。”纪颜忽然停住了,看着满脸欣喜的我,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小子又想诓我说故事啊,罢了罢了,告诉你吧。”

“漳州位于九龙江下游,与厦门、泉州形成‘金三角’,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又是举世闻名的‘花果鱼米之乡’。那里民风淳朴,虽然闽南话很难懂,但为人非常热情,不过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他们为人招魂,场面非常悲哀。

当地的渔业发达,当然也会出现渔民或船民如因其他事故落水而死,死者的家属在水面寻尸时,要在船头挂起一件死者生前穿过的衣衫,沿江哀号,十分凄凉。其他船如果在水面上发现了死者的尸体,就会主动向死者的亲属报告,如果在水面上寻不到死者的尸体,死者的亲属还要在船上举帆招魂

但这都不算什么,最奇特的当属当地的建筑风俗。旧时,建宅之始,要请风水先生选址,确定住宅的建筑坐向、方位。破土时,民间习惯于正厅址处立一‘福德正神’木牌,俗称‘土地公’。破土前需酬谢一番,再用铁锤(忌以锄头)自东向西沿宅址四周挖一遍,称‘动土’。动土后,土木即可兴工。但每逢农历初二、十六,均得奉敬土地公。直至宅建落成,‘谢土’焚烧神牌,于正厅案上正式供奉土地公神位为止。

施工中,凡下砖、置门、上梁、封归、合脊、放涵时,通常要选吉日良辰,俗称‘看日’,其中以上梁的程序最为神秘、隆重。首先选定上梁的吉日良辰,吉日到,全村劳力都来帮忙,房梁用红罗布披缠(或挂上、画上八卦),木匠斧头也系红布。良辰到,房主、工匠洗手洗脸,房主燃香请神,敬土地神。木匠念上梁祝文,求神保佑施工顺利和家宅安宁,众人携力升梁。最后是木匠走到梁上封梁、祭酒,房主要给梁上匠工送红包,此俗今仍流行。民宅建筑旧俗最害怕的是木工、泥水工建房中运用巫术咒语暗下‘镇物’俗称‘做剋’。旧时工匠因工钱、款待和施工质量争吵而结怨成仇,工匠‘做剋’诅咒确有其事,所以大多数人对工匠礼敬有加。我要说的是就是一个关于‘做剋’的事。

那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建房了,手艺活的匠人也日渐减少,不过在一些地方还是存在,我不喜欢在高楼里溜达,于是来到了当地的一处偏远郊区地带,很凑巧,正好赶上一户人家在办喜事,而且是在刚落成的新房里。我自然去凑了凑热闹。

这个年代的结婚风俗已经简化了很多了,会­操­办整出婚宴的老者已经不多见,不过看的出,这次的主人是个极其看重习俗的人,估计在当地也是有些身份吧。

那天已经接近中午,喜宴已经摆好,虽然我是陌生人,但他们还是非常热情的邀请我,中午是吃“舅仔桌”。桌上摆12道菜,每动一道菜,都有吉语相伴。12碗中,6荤6素,所有­鸡­、鱼、猪­肉­、蔬菜、瓜果均无禁忌。看上去似乎人人脸上带着笑容,新郎新娘却也十分般配,但似乎我天生的敏感总觉得有些不快的感觉。

我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四处寻找这不快的根源,果然在人群中我发现了个和我一样无心喝酒的人。这人三十上下,板寸头,脑后带一帽子,皮肤黝黑,宽鼻大眼,身体很强壮,虽然坐着喝着闷酒,但依然能看的出非常高大,虽然穿着十分随意,只是一件蓝­色­大褂,连扣子都没扣,但他却坐在上席,而且似乎旁里的人对他非常敬重,只是他到有些爱理不理。我很奇怪,随便问了个在旁边招呼客人的主家的一员这个男的身份,主家奇怪的看着我,用着不熟练的普通话说。

‘您是外地的吧,他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木匠,叫张富,别看他才三十刚出头,木匠活可是一把好手,这新房里面所有的家具,梁木都出自他的手,这不,等下还要等他封梁呢。所以我们这的人对他当然很客气。’说完,他又忙着招呼别人了。我看了看时间,一点多了,似乎封梁都要到两点开始,一般让主活的木匠把一些吉利的东西装在小布袋子里挂到主梁最顶段,而且一但挂上去就坚决不能拿下来打开,否则风水就乱了,至于挂什么,木匠挂上去之前可是要给主家看的,所以一般也没什么事发生。

这个张富依然在喝着闷酒,像是在和谁赌气一样。主家有些不快,但仍然在礼让着他。快到吉时的时候,要挂袋了,大家都凑了过去,张富把袋子解开个主人家所有人看过后,爬到主梁上挂了上去。然后是大家一片喝彩,张富则在人群中消失了。

大家开始喧闹的准备闹洞房,我毕竟还是外人,于是闪身走出了庭院,恰巧看见前面那个背影到是很像张富。有点歪斜,看来是喝多了,大部分都人进去看新房了,路上只有我和他两人,我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一来可以看看这一带的地貌人情,二来我对他有点好奇。

漳州居所房屋建筑到是有点像北京,前后两房高大的主建筑和旁侧突起的稍矮的旁屋加上一个院落,很有南方四合院的味道。路不狭窄,到也不见得十分宽阔,但走起来还是极为舒坦的,我就这样一直跟着张富,大概足有半里多路。终于他在一所矮小的木房子前站了住,房子有点年头了,有点破旧,木门的漆皮几乎掉尽了,脆生生的木板横在那里,感觉那里是门啊,推一下就开似的。张富开了门,踉跄的走了进去。我暗自嘀咕,像他这样出名的木匠居然住的如此寒酸。

我随意找了个路人问张富,他说张富虽然挣的多,但花的更多。没事有钱就去城里大吃大喝,要么赌博,钱自然花的厉害。

“不过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他没娶到曲师傅的女儿就整个人都变了。”那人惋惜的说。

“曲师傅的女儿?”我好奇地问他。

“是啊,今天半婚礼的不就是么。本来他们极不愿意张富去做活,但十里八乡也实在找不到他有他这么能­干­的,他的活独一份啊,而且张富也说了,人情是人情,活是活,两下分开,村长看张富到也是老实人,于是还是让他做了,这不他喝醉了回来了么?对了,你是他什么人啊?”路人忽然问我,我只好随便说我是来这里是亲戚想托我找张富做点家具,怕寻摸错了人,故此一问,路人听了也就走开了。

到也难怪张富不太开心,喜欢的人结婚了,自己还要为她做新房。不过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很快淡忘了,知道一年后我有事重新路过这里,忽然想起来,觉得好奇,就又到这里看了看。

我很快找到了那间房屋,一年过去了,当时气派的房子已经被旁边很多更高大的水泥房子超过了,虽然房子还是非常新的,但看上去总觉得已故衰败之气。我好奇的在旁边的一家小吃店做了下来,一是吃点东西充饥,二是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对桌坐了位长者,老爷子鹤发童颜,眼神矍铄,一个人在喝茶。我凑过去,笑着问他。

“老爷子,我外地来的,想和您打听点事。”

大爷看看我,放下茶壶,说到:“你说。”

“我想找下去年在这里结婚的那对新人,我那时候来喝过他们的喜酒,并说以后会常来看看。不过怎么现在看上去有点冷清呢?”我指了指身后新房。那位大爷突然脸­色­一变,把座位挪过来。这段时间我经常在福建游玩,对闽南话也略知道些了,虽然不是太懂,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

这对新人夫妻男的叫郑周名,女的叫曲红,郑周名是村长的独子,现在是村里的会计,高中毕业,曲红却是这里一带最漂亮的姑娘,追她的人不胜其数,当然,这里包括那个张富。不过曲红还是选择嫁给了郑周名,据说是村长利用了曲红父亲卧病在床急需要钱治疗的软裆,虽然她本来和张富的关系是不错的,因为张富就是她父亲最喜欢的徒弟。

外面传闻一年来,自从两人结婚后,新房怪事不断,先是莫名其妙的饭菜难以煮熟,或者是院子里养的­鸡­,鸭要么走失,要么病死。开始都是小事,到也没人在意,后来就更离谱了,房子在晚上经常闹动静,村长也退了下来,还生了重病,一直没好,村长的妻子也突然双腿不能动,瘫痪了。村长一家认为房子有问题,第一时间当然想到了张富,他是最有可能做剋,但房子建好以后,张富就失去踪影了,有人说在城里看过他,说他在那里做家具营生,也有人传说他早死在外面了,总之现在村长一家每天都不的安身,只好拿曲红出气。

大爷说完,就拿着茶壶又四处溜达去了,我则站了起来走进了那新房。迎面过来一年轻人,瘦中身材,裹着一套不合尺寸的深­色­西装,头发乱糟糟的,眼睛深陷,失魂似的朝外走,一边走一边摸索着点烟,他仿佛没看见我一样,到是我先叫住了他。

“请问,您是郑周名么?”我猜想他就是,果然,这个人就是郑周名,他狐疑的看着我:“你是谁?”

我想想一年前在婚礼上还是看过他的,没想到一年后居然变成这样,看来房子的传闻是真的。

“你们家是不是最近出了点什么麻烦?我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我开门见山的和他说,不过料到他会拒绝,不过没想到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轻蔑。

“你是那路的啊?张富那小子派来的?房子没什么问题,我们找人看过了,外面的都是谣言而已,我懒得去澄清了,如果你实在闲的无聊我可以带你进去,你想看就看,省的你出去后又去造谣。”郑周名似乎很生气,抓着我的手就往房子里走,我到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的进来了。房子里面的设计还是很普通的,典型的福建民房,不过要稍显的宽敞些,进正门,中为门堂,两厢各一室,左为大房,右为二房。正房之前有两边护龙,使整个建筑呈一面敞开的形,中间作“埕”可晒谷和饲养,如前面再筑上围墙,安上大门,则成矩形四合院。郑周名还带着我去了里面,室内摆设颇有讲究、古香古­色­。有高级木料制成的长案桌、八仙桌、太师椅。壁上悬挂名人书画。房里则有十八堵(扇)加排楼的雕花木床,床面雕挂各种人物故事和花鸟图案。床由矮条凳垫起,床前有“踏斗”(与矮条凳等高,有抽屉),两端放置床头柜。床上悬挂罗帐,犹如戏台,很是别致。看来他家还是比较偏向于古朴的房屋建筑与布局,到别有番特­色­。我又抬头看了看横梁,我虽然不是木匠,但还多少知道点,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动,想想也是,郑家肯定找人看过了,又怎么让我这个外行看的出什么。

“怎么样?都看够了吧?可以走了么?”郑周名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别激动,我没别的意思,去年我出席过你的婚礼,我只是想帮个忙。”我连忙解释,“我是个旅者,稍微知道些关于这方面的事,一来好奇,二来想看看我能帮点什么。”

郑周名没说什么,不过还是面带怒­色­,这时候一个女人冲一间房里走出来,穿着米黄|­色­外衣,扎着个发簪,手里拿着一碗卤面,皮肤很白,不过有些病态,面容娇好,五官清晰,但眉头紧皱,一脸忧愁。我想这个难道是曲红?

“周名,面好了,你吃碗在出去吧?”说着她把面递了过去,郑周名不耐烦的把手一摆,理也不理,径自出去了。留下那女人一人站着……

“你好,您是曲红么?”我问道。她这才注意到我,惊讶的

说:“是的,您是那位?”

“我叫纪颜,去年我曾经出席过你们的婚礼,我一时好奇想在来看看,听说你们似乎有点麻烦事,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友好的看着她。曲红顿了顿。刚想说话,厅房里传来个尖利的老人声音,“我的东西呢?还不快过来帮我找!”曲红马上应了一声,然后抱歉的略低了下头。“这样吧,您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招呼下我婆婆。”我也点了点头,知趣的站在院子里。

过了些时候,曲红出来了,端着一杯茶。我们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聊了起来。曲红说,结婚后家里就怪事不断,本想搬出去,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她还说到张富,曲红不相信张富会在屋子里做剋,他的师傅也就是曲红的父亲曾经告戒过张富,做剋决不可为,伤己伤人,而且张富虽然为人­性­情急噪,言语多有冲撞别人,可本­性­不坏。

“你就这么了解他?”我忽然打断她的话。曲红一惊,随即又说:“是的,我和他从小长大,我啊大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要不是那场病,我们可能早在一起了。”曲红的神­色­有点伤感。“但没想到,啊大还是在我结婚一个月后病逝了。他的身体一直很好的,却没来由的得了那病。”

我安慰了她几句,如果张富没有在房子里做剋,那他人呢,我向曲红告辞,决定去张富家看看。

大致凭着印象,加上路人的指点,我又来到了张富的家,不过这次实在不能称之为家了,连门都没了,不过我反到可以自由的进入。同样,张富的家门内也有个院子,不过相比曲红家就小多了,但却多了颗树。树上好象挂着什么。我走近一看,原来是条刚死不久的猫尸。

整个院子满地都是叶子和垃圾。一股子酸臭味。这一带的人都喜欢养猫养狗,但死后都不可以埋入土中,所谓“狗尸随水流,猫尸挂树头。”看来这具猫的尸恐怕还是张富离开时候挂上去的吧。

身为一个木匠,张富的家里几乎看不到什么很特殊­精­致的家具。虽然这里没人没门,但乡亲门还是自觉的为张富守着,大部分时候没人进去过,以前郑家来这里搜过,砸了点东西就走了。房子里面很安静,总共就里外两间套房,里面应该是他的卧室,在卧室的地上,我发现一颗耳环,正好吊在了床边,我一看是银制的,手工很­精­致。把耳环收起来,我又到人群里打听了一下村长家的事和曲红家的事,原来村长和曲红的父亲曾经在解放后先后拜过福建著名的一位艺人为徒,那个人­精­通房屋建筑和风水,不过文革结束后两人为师傅送殡后就在无来往了,后来村长曾经想为儿子说亲,被曲红的父亲拒绝了。我把打听到的事暗记下来,回到郑家新房。

这次郑周名回来了,他一见我就烦躁地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曲红连忙走出来说:“纪先生说想来帮帮我们。”我点点头。郑周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到是带你看过一次,你到说说有什么问题?”

“曲小姐,麻烦把令尊的病情描述一下好么。”我忽然转向曲红,仔细的盯着她。曲红愣了一下,看了看郑周名,郑周名也不置可否的坐到了石椅上。曲红这才开始说。

“啊大的病来的很凶,就一晚上突然说不了话了,开始我们以为是中风,但他开始头痛,每天都抱着头,啊大不会写字,后来去医院,医生说是什么脑血管梗塞,但阿大一直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张富那时候经常帮着我照顾啊大。”这时曲红回头看了看郑周名,郑周名一点反映也没有。

“啊大经常拉着张富的手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根本没办法说话。后来医疗费越来越贵,然后。”曲红突然不说了。低着头。一边的郑周名终于跳了起来。冲过来一巴掌打在曲红脸上,暴跳如雷的指着地上瘫倒的曲红骂到:“你还想说什么?说我们家拿钱逼你嫁我么?我就知道你不心甘情愿,当初别嫁啊,去和张富私奔啊,你看看你来我们家后这个家变成什么样子?我­奶­母和大都病成什么样子了?我那个破公司都快倒闭了,全都是你个瘟神害的,你到还有脸在外人面前说。”说着一边骂一边拿脚踢,曲红捂着脸哭着在地上闪躲。一下子外面围上了很多人。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郑周名,“够了,我有点话想和你父亲说。”郑周名奇怪地望着我。然后把曲红拉了起来,在走到门口把看热闹的人哄散。

“我啊大身体不好,不见外人。”

“我可以治好他。”我笑道。郑周名惊讶地望着我。我当然是骗他,因为我要直接和村长说话,只好骗骗他。

“你真有把握?”郑周名狐疑地望着我。“当然,说不定连你母亲都可以。”郑周名考虑了一下,把我再次领了进去,不过这次是来到了内房了。

里面有间小房间。一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剧烈的咳嗽。床上躺了个老人,我心想按理村长应该也就五十多而已,怎么老的像七八十岁一样。床上的人见我进来了,责备地对郑周名呵斥道:“你叫外人进来­干­什么。不说了我谁也不见么?”

“啊大,他说可以治好你的病。”郑周名在父亲面前到是很老实。

“你是郑村长吧。”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他的相貌走近看更是吓人,全身皮肤都松弛了,眼睛几乎突出来了,整个面部瘦的和骷髅没两样。手上还有很多老人斑。我对他说:“我们单独谈谈吧,能让您儿子出去么?”郑村长挥了挥手。郑周名嘟囔了句,走出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人了,我不避讳的直接问他:“曲红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师兄弟是被你做剋害死的吧?”

躺在床上的村长浑身一震,支撑着坐了起来,气喘吁吁的说:“我都这个德行了,骗你也没什么意思,没错,曲师弟是我害的,他也知道是我下的手,我怕他说出来,所有用了封言术。”

“封言术?”我问到。

“哼哼,我在他床头枕下的木板放了一个小人,小人喉咙处用木钉钉住,然后用紧箍咒法。但我没打算害死他,本来打算一个月后就为他解术,不料想突然死了,我也着实内疚了很久。”郑村长说了会就剧烈的咳嗽。

“紧箍咒法?”我惊问。“紧箍身,紧箍身,咒带随身,紧箍搭在邪法师人脑壳上,即时箍得头破眼睛昏,西天去请唐三藏,南海岸上请观音,天灵灵,地灵灵,紧箍紧咒降来灵。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村长不屑的说:“你不过是现在外面的俗本而已,光会咒语是没有用的。还必须练习使用的方法和符咒。不过你居然也知道《鲁班书》的法咒。”

“我对这写比较感兴趣,否则也不会来多管闲事了。而且你应该也知道,自己也被紧下了咒了吧。”

“当然,就是这房子,不过搬不搬无所谓了,被下了镇物,我即便离开也没用,当时我疏忽了,我仗着自己­精­通,没把张富这小子放在眼里。没想到他还是玩了花样。”村长一生气,喘气就剧烈了。

“你居然也会不知道?”

“当然,师傅传我们的《鲁班书》分了两册,一人一册,上面咒法解法互相克制,以示两人不要争斗。不过封言术却是我拜师前就知道的,所以他没办法解紧箍咒法,解法是要念动咒法的。”

“你难道不知道施术会缺一门么?害人害己啊。”我叹到。看看他也觉得蛮可怜的。

“说老实话,对师弟我也是第一次用,以前师傅总是偏向与他,加上本来想让我儿子娶他女儿结为亲家,没想到他一口拒绝。这次一怒之下做了错事,现在后悔也晚了,所以落到现在这田地也是报应,不过祸及家人,让我很难过。”他说着居然两眼落泪。

“如果是张富在房子做剋的话,那他一定是继承了曲师傅的那部《鲁班书》了,就算你知道也解不开啊。”我在房子转了一下。村长又再次躺了下去,没有在出声,我突然他仿佛是看着别人慢慢折磨自己却无法抵抗,这种等死的感觉非常折磨人,死不可怕,等死最可怕。

“除非,你可以找到真正的另外半部《鲁班书》。而且你没被什么人施封言,应该可以解掉吧。”村长听出我的话里嘲讽,默然不做声。我感到有点失言。“我觉得张富不会离开这里,或者说他不会离开曲红。”我看见曲红走了过来。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联系下张富。”我对着曲红说。说着把耳环拿出来。

曲红吃惊的看着耳环,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耳朵。

“你掉了个耳环,怕被发现,只好用了另外一对,我估计应该是你婆婆的吧。耳环是在张富家找到的。你最近去过那里?”

曲红没有吭声。郑周名到是又冲了过去,口里骂着脏字想去打她。不料这次曲红居然躲开了,而且非常敏捷,郑周名没准备,一下子扑空摔到了地上。

“你以为我真会老实到成你的人­肉­沙包?”曲红换了个口气,冷笑着看着地上的郑周名。郑周名也非常诧异。

“把张富叫来吧,把术解了,没必要在折磨别人了。”我劝她。曲红望着我:“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所以没有对你怎样,没想到你也站在他们父子一边。没错,我是富哥在他家偷偷见过,就在上星期,其实一年前我们就知道是郑村长害死了我啊大,但我们没证据,村里的人根本不会相信我们。张富知道其实他想促成儿子和我结婚不过是想把两本《鲁班书》一起据为己有,他以为我知道啊大把《鲁班书》藏在那里,其实他不知道啊大早就把书传给张富后就毁掉了。并且一在叮嘱张富不要把书里内容告诉村长。所以张富在我婚礼结束后就一个人背井离乡出去了。他临走的时候告诉我,封梁的时候他已经下了镇物了,而且他们谁也查觉不出来。”

“是那个袋子?里面没有什么啊。都是些讨吉利的东西啊。”郑周名说。

“哼,关键不在与袋子里的东西,而是袋子。”门边慢慢走进来一个人。我感觉很熟悉。

“富哥!”曲红向那人喊道。

“张富!”郑周名站了起来想扑上去,但看看张富比他高大整整一圈,只好握着拳头站在园地狠狠地看着他。“你到是终于肯出来了啊。”

“我要带曲红走,阿这一年受够了,所有的事就算了,你啊大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我会去解开术,我不像他,到害死师傅都不住手,那样到头来只会自己有报应。”

“张富,你以为你能走的掉?”我感觉背后一凉,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然后失去意识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和张富,曲红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郑周名父子居然就站在我们面前。特别是那位原本病入膏肓的村长居然身体健康的站在那里。

“你是装的?不可能,我明明。”张富惊讶的望着村长。

“你下的镇物我早知道了,袋子有两层,里面那层是黑­色­缎子制成,绣有夺取生魂法,主屋主借寿,也就是为老先衰,可惜恰恰是这个术我正好当年偷偷翻阅过师傅的册子,被的没记得,单记得了这个术的解法。不过你还真毒,我要是解不开这个,我死了后就是我儿子,我儿子死后就是我孙子,直道家里男丁死光为止。”

“当然,要不怎么要用缎子应‘断子’二字呢。”张富说。

“现在你没什么想法了吧,我装了这么久,无非想引你出来,把上册《鲁班书》交给我。”张富不语。郑周名马上扇了他几耳光。我看不下去了。

“村长,原来你在房间里不过是演戏啊。但你也该知道,你害死师弟,又这样对待他的女儿和徒弟真不怕报应,何况‘缺一门’是使用《鲁班书》必然的结果。”

村长望了望我。“我的确在骗你,因为我知道你很聪明,如果被你揭穿张富说不定不敢出来了,你的话从另外个方面让他们自己跳了出来,不过我不会加害你,等张富交出那册书我会把你们都放了。”

“书是师傅的,我不会给你。”张富咬着牙说。

“好,你不给我就先杀了这个外地人,在杀曲红,我有很多方法可以不留痕迹的要他们的命,这点你应该很清楚,然后我还可以慢慢折磨你。”村长眯着眼睛看着张富,张富的鼻子气的一扇一扇的,他咬着嘴­唇­,做着艰难的选择。

“我不明白你集齐两本到底要­干­什么。”我问凹。

“两本《鲁班书》在一起,可以参透很多玄机,你这样的外行人根本不会明白,甚至可以得道飞仙,在不济,我也可以找到一块真龙服泽之地下葬,我的后人会大富大贵,哼哼。”说着说着,村长几乎自我陶醉起来。

“好,我把书写给你,包括咒法和练习方法,但你要答应放我们走。”张富最终妥协了。

“当然,我也不想做得太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不过你要是敢骗我,我饶不了你。”村长威胁道。

果然他们如约放开了我和曲红,但手还是帮着,让郑周名带了出去,原来这是他家的地下室。

张富和村长一起走进一个房间。我和曲红则被赶到了院子里。过了很久,张富走了出来。村长也高兴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叠纸。

“滚吧,别让我在见到你们。”说完,拉着郑周名进去,郑周名看着曲红,眼里充满愤怒和不舍。

“走啊,以后富贵了还怕没老婆?这个贱女人不要了!”村长强拉着郑周名进了屋子。

“你真告诉他了?”我问张富。张富点点头。“他要是知道假的,我们逃到那里都没用,五鬼术很容易查到我们,到时候他真会杀掉我们,就像他害死师傅一样。”

“富哥,算了,啊大的仇不报了,我们走吧,去外地重新开始。”曲红依偎在张富怀里,边哭边说,张富一边安慰曲红,一边说:“放心,师傅的仇要报,不过不是我们,他会得到报应的。”说完和我告辞后,带着曲红离开了。

郑家大门紧锁,估计郑氏父子正在那里研究呢,我也离开了那个村子。后来也没了张富的消息,不过我想他和曲红应该会生活的快乐。“

纪颜说完,车子便停了下来,我一看,已经到了,两人从车上下来,到刘伯家还有段路。

“那后来呢?”我对郑氏父子很感兴趣。

“后来?呵呵,那位村长根本不知道,就算是他师傅也不敢把两本《鲁班书》的内容都学会,当年一人一本不是为了怕他们想争,而是为了他们­性­命着想。大多数人要是硬要学习两本内容,会陷入其中,整个人会在疯癫中死去。那个村长也不例外,当然,还有那个郑周名。这就是张富说的报应吧。”

“原来如此。”我看了看前面,刘伯的家已经到了,高高耸立的新房甚是漂亮。

“凡是做剋的人都要仔细想想,害人终究害己啊。”纪颜看着房子发出句感叹。“走吧,我想你母亲可能都等急了。”

午夜鬼话 第一百五十八章 湖

刘伯的房子建的很不错,纪颜看了看,不过提出了些如何归置家具,房间布置之类的小问题。像家具的总位置不能超过房间的面积一半啊,否则不利于空气流通。

乡下的空气甚为新鲜,大家都忙着祝贺刘伯的新房,我和纪颜不太习惯与热闹的场合,向母亲说了声,待吃饭我们在回来,这段时间想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

两人随意走了走了,这时一个神­色­匆忙的年轻人拿着渔具头都不抬的从前面跑过来,差点撞到我,我抓住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他被我拉住,有点着急,身材太瘦弱,一时又挣不开,只好老实说:“快放手,那边的湖里跳出好多活鱼,去晚了就都被人抢了。”

“哦?鱼自己从湖里跳出来了?”纪颜也凑过来奇怪的问。

“是啊,我好不容易回来拿东西装鱼,你们快松开吧,要不我们一起去捞吧。”说着顿了顿脚,带着央求的眼神望着我们两个。我看了看纪颜。

“走,去看看,离吃饭还早。”纪颜抬头看了看太阳,做了个去的姿势。我放开年轻人,三人一齐来到他所说的湖。

这个湖不大,湖面清澈,但没想到已经站了很多人了。果然,我们走近一看,很多鱼像发疯一样拼命的往湖岸游,或者跳出湖面。场景非常壮观。而旁边的人都乐开了花,老的少的都拿着袋子,衣服,或自家的脸盆捞鱼。那年轻人也顾不得我们了,一边喊着慢点慢点,一边冲向湖去。我觉得在场的捞鱼的人比鱼更疯。

我们站在旁边,想等他们稍微冷静下去问个究底。不料人群中忽然像炸锅一样叫了起来,开始是一声尖锐的喊声,似乎是个女人,然后是一片人去围观,接着大家一阵唏嘘声。我们赶紧跑过去看看。

原来湖边浮起两具女尸。

是女尸也就罢了,问题是她们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两人皮肤已经被泡的惨白,就像是被盐水腌过的海蛰皮一样,几乎带着半通明,在早上的阳光照­射­下返着亮光,身上湿透的衣服紧紧粘在身体上,从身材来看应该非常年轻,而最令我觉得不解的是她们双手环绕住对方,抱的死死的,两人的手指几乎已经完全抓进了对方的后背,如钉子一样。双脸紧贴在一块,一起望着侧面,脸上是一种临死前非常恐惧的神情,嘴巴张开,空洞洞的,眼球几乎完全凸了出来。

这时候已经有人去请人了,在场的年轻人居多,有大胆的已经把尸体拨弄过来,但两具尸体像焊接住一样,已成为一个整体了。这时看的更清楚了一些,一个女孩梳着长辫,粗如麻绳的辫子缠在脖子上,鹅蛋脸,细眉高鼻。体态较另一个略微丰满,不过也可能被水泡的,身上穿着似乎是夏装,短袖的格子花衬衣和海蓝­色­的长裤,不过鞋子没了,衣服也已经有些褪­色­,另外一个是短头发,圆脸,额头很宽阔,穿着和刚才那个相似,不过她苗条,生前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姑娘,不过她现在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因为她的嘴巴里面好象有很多黑泥。

“你怎么看?”我问旁边默然不语的纪颜。他一直盯着尸体,眼睛都没眨,我到真佩服他的忍受力,因为我已经有点想吐的感觉了。

“很奇怪。她们不像是淹死的。”他突然嘀咕了一句。

“那她们怎么死的?”我忍不住问道。纪颜不说话,我想可能他没接触到尸体也无法断言,不过想想也是,这两人身上穿着的是夏装,现在都快圣诞节了,这么长时间在水里既没有被泡的非常肿胀,身上也没有腐烂或者鱼虫啃咬的痕迹。实在太不正常了。

没过多久。看样子似乎是当地的警察来了,另外还有很多村民赶了过来,其中有个十来岁的表情痛苦的女人拨开围观的人群,还高喊着:“是我儿么?是我儿么?”人群纷纷让开。中年­妇­女一看见尸体就呆立了几秒,然后哇的一声,扑倒在尸体上。人到最悲伤得时候不是用哭来表达的,是用哀嚎。

周围的人小声议论着,我扯了扯旁边的一人衣角。

郑家大门紧锁,估计郑氏父子正在那里研究呢,我也离开了那个村子。后来也没了张富的消息,不过我想他和曲红应该会生活的快乐。“

纪颜说完,车子便停了下来,我一看,已经到了,两人从车上下来,到刘伯家还有段路。

“那后来呢?”我对郑氏父子很感兴趣。

“后来?呵呵,那位村长根本不知道,就算是他师傅也不敢把两本《鲁班书》的内容都学会,当年一人一本不是为了怕他们想争,而是为了他们­性­命着想。大多数人要是硬要学习两本内容,会陷入其中,整个人会在疯癫中死去。那个村长也不例外,当然,还有那个郑周名。这就是张富说的报应吧。”

“原来如此。”我看了看前面,刘伯的家已经到了,高高耸立的新房甚是漂亮。

“凡是做剋的人都要仔细想想,害人终究害己啊。”纪颜看着房子发出句感叹。“走吧,我想你母亲可能都等急了。”

“这女人是谁?躺那里的是她女儿?”

那人叹了口气,语速慢慢地说:“她叫民婶,是民叔的老婆,地上那个留辫子的是她女儿。不过。”他突然停住了,似在犹豫,又有点恐惧的说:“她女儿是去年夏天失踪的,当时也以为是在湖里,捞了很久没捞到,民婶就魔障了,整天见人就拉住诉苦,和祥林嫂一样,但没想到是尸体这么久居然又浮了上来。”

“和民婶女儿抱在一起的是谁?”我又问。

“是她女儿的同学吧,两人经常玩,可她们两个水­性­都应是极好的,而且这湖并不深啊。”说着,他又长叹一声,不在说话了。我绕开人群,发现纪颜不见了。四处找了找了,发现他居然在远处湖岸边上发呆。

我走过去拍拍他,纪颜望着湖说:“湖有点奇怪。”

“奇怪?不会啊,虽然我来的少,但知道这湖已经存在有些年头了,这一带的居民都经常在这里取水,夏天在这里嬉戏,现在很难得有这样还没被完全污染的湖了。”我看了看还算清澈的湖水。我把刚才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纪颜,他挥挥手。

“走吧,我们在去问问一年前这里的夏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老毛病又上来了,不过这也是我的毛病之一。

问了好些个人,回答都不是很完整,不过把每个人的叙述拼凑起来我们还是有了个比较完整和满意的答案。

去年夏天,这里发生了严重的­干­旱,我还有印象,记得温度出奇的高,又连续数月不曾降水,不过在城市里还稍好点,听母亲说这里大部分田地都枯竭了,农户们亏损了很多。这个湖也不例外,本身就不是很大,所以也­干­涸的厉害,成了个小水塘了,夏日炎热,自然有很多孩子想来这里玩耍,但被村民们禁止了,毕竟万一要老不下雨,庄稼枯死也罢了,人总是要喝水的,所以大家派人连续值班,守着那点可怜的水源。

即便是这么点水,也成了附近人争抢的对象,别的村子的人经常想来借水,说是借水,到不如说是赖水更合适,大家当然不同意。于是两村间的械都开始了。为水源打架甚至伤人死人,在这里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不过好在事情没有升级。大概天气太热,大家连抬手揍人的气力也没有了。但村子里依然每天派人守着湖,怕被别人哄抢,每天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分发大家一天的基本用水。

出事的那天正好是大暑,正是炎热的时日,民婶的女儿叫华华,那年刚读高一,放了暑假,孩子自然是闲不住,即便外面太阳考的空气都呈白­色­了,她依旧叫了另外个同学也就是尸体中的另外一人去了湖那里。

这个湖已经存在很久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这个湖,不过像这样­干­旱以至几乎把湖底都露出来的时候从未有过。

当天值班的正是刘伯。

刘伯说他看见了华华和她同学,两人想在湖里玩玩,被刘伯哄走了,湖虽然­干­涸了不少,但要淹死人是足够了,再说被人看见在湖里戏耍被人看见也不好,后来刘伯困了,在休息的草棚那里睡着了。

那天晚上,民婶就在找自己的女儿了。开始都以为去外面野去了,但等到十点多还没见人影,民婶开始着急,于是求着大家帮忙寻找,大家打着火把四处喊着。最后有人提议去湖看看。

在湖边找到了华华的一双鞋,民婶开始哭了,虽然已不报希望,但尸体如果真在湖里大家也觉得不舒服,在这里极忌讳人死在水里的。但晚上太黑,大家只好安慰民婶,并且在派了三个水­性­极好的人下湖找尸体。但奇怪的事那点大的湖,居然找不到尸体,大家只好放弃,民婶也这样一直神神叨叨的,大家都不知道华华和她同学到底去那里了。

我们所知道的事情经过就是如此。于是我和纪颜觉得最奇怪的莫过与那两个女孩当时到底怎么了,或者说她们的死因如何。

尸体已经被运走了,所以说想知道死因恐怕要等段时间,纪颜说:“不如我们去找找当时下湖的那三个人吧。”

我们回到刘伯家里,草草吃过了午饭,并向刘伯询问了当时下湖的几个人,还好,有两个外出打工了,剩下的一个很凑巧,就是今天早上我们遇见的哪个急着捞鱼的年轻人。

我们这才知道,年轻人叫德贵,初中毕业就回来做务农了,他和华华还是初中的同学,不过华华上了高中后两人就生疏了,以前还是很好的朋友。

看来他今天似乎受了点打击,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窝在家里,半坐在床上。

“华华死太惨了,她的样子老在我眼睛边上晃悠。”德贵这样说,浑身还在颤抖,或许太熟悉的人死在面前人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去年夏天你下湖去捞华华了?当时湖应该比现在小多了啊,怎么会没看到?”我问德贵。

“别提了,那次差点吓死我了,和我同去的两个也吓的不轻。”

“哦?说说,到底怎么了?”纪颜皱了皱眉头,般了个竹凳坐到他旁边听他叙述。

“那天民婶几乎急疯了,死命拽着我衣服,求我赶快下去,当我们跳下去就觉得不对劲。”

“是不是觉得湖水非常冷?”纪颜Сhā话问。德贵停了下来,打量着纪颜。“你怎么知道的?是啊,虽然湖水会比外面低几度,但是那水也太冰了,扎骨头,好象只有几度一样。我们冷的够呛,但还是在里面找了起来。我往湖中心找,他们两个则往两边。

他么看见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在往下潜的时候感觉四周越来越暗,不过还是看的见东西,湖水相当清澈,但四周根本没有华华的影子,我们几个上去换了口气又继续找。

我感觉越往湖心游就越冷,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我耳边隐约听到了什么,我停了下来,的确,我听到了华华在喊我的名字。

当时我应了一声,但四周根本没她的影子,声音变的非常弱了,我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加上气也不够了,就往上游,这时候脚感觉被什么勒住了,回头一看是只人手。“

“人手?”我和纪颜惊讶的齐声问。

“是啊,我也吓个半死,那手不知道从那里出来的,不像是断手,就好象是从黑暗忽然伸出来一样,这时候我死命往外拉,手的力量并不大,但我把吓个半死,慢慢的我居然把手从那种黑暗里拉了出来,但只有一些,不过我足够看清楚了,那是华华的半边脸。

我只看的见她半个身体,另外半个就像她站在了黑夜里一样,她央求的看着我,神情很可怜,嘴巴半张着,我听不见她说什么,但从嘴形看的出在喊救我。

这时候我已经快憋不住了,我不停的想把脚抽出来,蹬了几下后,华华放开了,我看见她又重新被拖了进去,很快就完全消失了。我顾不的惊讶了,因为在不上去我就会憋死在湖里了。后来上去后我没告诉任何人,这种事告诉别人也没人相信,我推说湖里什么也没有,另外两个上来也说没发现。后来我瞒着他们去找了个道士帮我做法驱了下邪,也就慢慢忘记了,早上听说有鱼从湖里出来就拿着东西想去装点,这不遇见了你们,但我没想到华华的尸体居然浮了上来。你们知道么,当是我看着她的脸我几乎快崩溃了,我马上想起了她抓着我的腿要我救她的样子,她会回来找我么?会么?“德福忽然掀开被子,两手抓着我的肩膀大声问道,我被他问傻了。纪颜赶紧按住他,并用手掌盖住他的眼睛,扶他躺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一点事也没有,深呼吸,深呼吸,尽可能的放松。”德福慢慢平静了下来,躺在床上。

纪颜把我拉出来。“会潜水么?”他忽然问道。我答道:“会游泳,不过潜水没试过。”

“应该还行吧你,以前抓水猴的时候你不是很厉害么。”纪颜笑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时间。

“一点钟,阳光不错,这个时候下去最好。你回去准备下,十五分钟后来湖边找我。”说着自己走了,我还来不及说话,只好嘟囔着先回刘伯家,不过问题是德服是夏天下去啊,现在可是冬天啊。真要命。

现在的空气的温度大概6度,我庆贺自己还在南方,拿了瓶当地的土产白酒和一条宽大的­干­毛巾我来到了湖边。刘伯和母亲在聊天,我以想回归自然决定冬泳的借口拿了上面说的东西,然后步行到了湖边,刚好十五分钟。现在和早上的情形刚好相反,空旷极了,只是还能看见几条鱼挣扎着跳上岸来,然后活活晒死。

我小心的避开死鱼,看到了站在前面的纪颜。他笑了笑。“拿这么多啊,还拿了白酒?”

“喝点御寒。”

“别直接躺了。”说着他开始脱衣服。我也把外套拖了,那个冷啊,每脱一件跟受刑一样。没多久我们呢就像两个香肠一样站在寒风中了,我使劲罐了一口,好辣,土产的酒似乎度数不低。

纪颜到像没事人一样。“你不冷么?”我问到。

作者:浪漫_拖鞋回复日期:2006-12-1910:42:00

“没事,我以前经常冬泳。”他活动了一下。我们稍微活动了一下,进水了。刚进的时候真是痛,是的,不是冷,是痛,感觉象割­肉­一样,而且明明难受还得往下游。刚进去的时候生不如死,过了会酒力上来了,加上也麻木了,稍微好点了,纪颜在前面,我在后面。湖里面到处漂浮着死鱼,有的差点碰到我脸上,水里面已经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了。一片死气。几分钟后我们浮了上来。

“不行,温度太低,这样潜太很难到湖心。”我喘着气说。纪颜也说这样太勉强了,毕竟现在的湖不比夏天­干­涸的时候。我们决定先上去,看能不能找到有关部门借到一套潜水的专业装备。不过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别说这里了。我们决定先回去,搞两套潜水服,顺便也打听下华华的尸检结果。回去坐车的路上纪颜一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在想什么?”我问。

“没什么。那么多鱼跳出湖面仿佛在逃避什么一样,其实出湖它们也是死啊。”纪颜回答。

“那不一样的,有时候可以选择自己的死亡也是件好事。”

“自己选择死亡的确要比掌握在别人手里要好的多。”纪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看着窗外的风景就没说话了。回到城了,我们就赶到一个潜水用具专卖店,这个店是一个潜水爱好者俱乐部投资开的。当然,我们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配备了最基本的一套,包括面镜,蛙鞋,潜水衣,氧气瓶,气压计和深度计如果说潜水装备中最重要和最贵的装备,那么非呼吸调节器莫属了。它的作用是将气瓶内受压缩的空气降压成我们平时呼吸的空气。并确保只有当潜水员吸气时,空气才会从呼吸调节器中放出。其中一级头是直接和气瓶相接,二级和备用,还有仪表全部接在一级头上,当然,还有两个水下照明灯。

好家伙,这两套装备买下来居然要五千多块,还好我们和老板商量了下只是租界一天,不过他还是很不情愿的收下了我们的押金,并且叮嘱千万不要搞坏了,我们点着头走出了商店。尸检报告最晚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出来,所以我们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回到了那个湖,我们等到水温最高的时候才下去。

下去前纪颜在我腰上栓了根绳子,以备不时。穿了潜水衣的确好多了,比起昨天­祼­泳简直差别太大了,虽然还是冷,不过已经可以适应了。瓶子的氧气足够半小时之用,我们往德福所说的湖心游去,这时候整个湖里面已经看不到活的东西了。深度计慢慢显示我们在大概十四米左右,这个湖估计不会超过二十米,我们很快可以到湖底看看到底有什么。纪颜把拇指向下指,做了个下去的手势,我们加速下潜了。

越往下越暗,而且旁边的声音越来越刺耳,仿佛哀鸣一般,我奇怪这里怎么能听见声音。湖水的温度也急剧下降,已经只有3度了。

深度计还在显示,但我和纪颜依旧在下潜,似乎这个湖底根本就深不可测。

超过二十米了,但根本没有见底的意思。氧气已经用去三分之一了,我稍微停了下来,打开了照明灯,灯光很足,我看见纪颜也停了,我在想到底要不要继续。纪颜也往着我,然后又往下去了,我无奈摇摇头,知道他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三十七米了。我无言了,纳木错咸水湖最高深度也才三十七米,但现在这里却还可以下潜,难道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灯光照开的地方不多,像黑雾一样,不过仍然可以看见纪颜一直在往前游。终于,到四十米的时候,纪颜停下了。我看见纪颜没有在动了,他居然做了个上去的手势,的确,我们的氧气恐怕无法支持到返回了。回头的一瞬间,我好象感觉上顶上有什么东西正飞快冲下来。

我下意识的把灯光照过去,并转过了头。我面前出现的是一张人脸。德福的脸。那脸明显毫无生气,和华华的尸体一个样子,最令我吃惊的是他还正好对着我的脸,我们两个几乎鼻子贴到鼻子了。灯光照­射­下的他显的更加狰狞,我慌乱的想闪过去,但他下来的速度非常之快,我被他撞到了,而且飞快地往下坠落。旁边的深度计还在往上跳着数字,德福像一颗导弹一样顶着我往下坠落。我心想这下完了。这时候腰间一紧,接着一阵拉拽感,我好不容易把德福移开掉了,然后趁着氧气瓶不多的剩余时间往上去。还好这根尼龙绳救下了我。

我回头看了看德福,他就那样像秤砣一样沉了下去。氧气用完前我们终于浮了出来,能再次看到阳光感觉真好,这里和刚才水下根本是两个世界。

等我惊魂未定的做在房间里,我才想起来问纪颜。纪颜擦了擦头发,对我说:“德福死了,和华华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湖底居然那么深?”我端起杯热茶,咕咚喝了一口。

“那不是湖底,或者说不完全是湖底,去年华华遇见的应该是类似的事,不过当时可能她正好被卷进去了。这种湖被称为双界湖。”

“双界湖?”我不明白了。

“我们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往往存在很多的连接点,这些连接点是移动的,而且是没有任何规律,只要它出现,如果旁边有生物的话都会被吸进去,像黑洞一样,然后等待着下一次又再次吐出来,你听过龙卷风么,龙卷风在这个城市卷起的东西会下到另外一个城市里去,例如硬币雨之类的。”纪颜继续解释道。

“我明白了些,但德福呢?”

“他那个时候就本应该被吸进去了,不过他应该是刺激过度然后在我们下来之前就投湖自尽了吧。或许一段时间后他的尸体又会再次在什么地方浮现出来。”

“那是不是以后这个湖都会这样?”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会移动,人体突然消失的事情有很多,甚至包括几百上千人,抗日真正的时候不是有一支日本部队突然一夜之间完全消失了么。我估计他们遇见了连接之处了。如果我们当时一直下去的话就算氧气用完也到不了底的。”

“底下到底是什么?”我把茶喝完,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纪颜擦净头发,把毛巾搭在头上,笑了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若­干­年后我们都会知道,不过反正现在还不是时候。”

华华和她同学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没有任何伤害,也不是溺死。医生只好说属于急­性­心脏麻痹。

很可惜,潜水服在归还的时候老板还是发现了小小的损伤,好说歹说,还是陪了点钱,不过他要是知道我们穿着去了那里的话,他恐怕就不会要的了

午夜鬼话 第一百五十九章 魇术

“唐贞观末年,长安妖气纵横,多方术士集结于城,设坛做法,以至民心恍惚,民智钝结。唐太宗斥之为魇胜之术,并下令废止,其法列入唐律。”我停了下来,放下书,难道真有魇术么?从湖里回来纪颜通知了当地的村民,不要在接近那个湖了,湖里的鱼大都死尽,除非发现湖中可以重新有活物生存。这几天比较忙碌,大家见面也少了,每次约落蕾想出去吃饭却总被已工作繁忙为借口拒绝了。马上就要圣诞节,或许那天她应该有空吧。

手头的工作已经忙完,伸了个极长的懒腰。下午有些时间,大家可以聚聚吃个晚饭,说起来也有日子没看见李多了。刚想到这里,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编辑同志,天气这么冷,晚上我们约上纪颜哥哥和落蕾姐去吃火锅好么?”她的声音依旧俏皮,又让人听了就为之一笑的感觉。我问她是否已经告诉了落蕾,她说已经说了,落蕾也有空,这下听了就是心头为之一震了。挂上电话,坐在电脑前期盼着早点下班。

虽然觉得时间走的很慢,但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我拿好衣物,去接落蕾,顺便和她一起去季季红。这个火锅店是当地最大最有名的了,冬天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吃吃火锅聊聊天,恐怕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到的时候纪颜和李多已经在了,互相寒暄了一下,李多高兴的摸着自己的耳朵,指着对我说:“你看,我又加了两个耳钉。”我一看,果然小小的耳朵上扎满了耳洞,几乎快连成一线了,我摇头苦笑。或许她所追求的我实在难以理解。到是纪颜无置可否的看了看,又接着点菜去了。李多有些不悦,但很快吃的上来后火锅的蒸汽又把她不高兴全熏走了。落蕾显的有点疲惫,话虽不多,但看的出还是非常高兴的,和李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吃到一半,便聊了起来,我想起那个魇术,问道:“魇术到底是什么啊?有什么用么?”纪颜正把一片雪白的涮羊­肉­夹起来,听到问话便放下筷子。

“魇术是有的,古时有时候指的是那些江湖艺人的表演手法,也就是魔术,但也有人说魇术是妖术或者邪术,野史中记载说康熙皇三子胤祉揭发当时的大皇子胤禔利用喇嘛的魇术,对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康熙的二子胤礽实施了魇术,指使其心智大乱,结果被康熙废掉,不过这都是传言。其实在我看来后来的魇术很可能是一种比较高级的催眠术。”纪颜说完想在去夹那快羊­肉­发现已经被李多吃掉了,李多还朝他做了鬼脸。纪颜只好无奈得又去涮一块生羊­肉­。

“后来的?”我问。

“是的,魇术起与殷商盛行与唐,然后慢慢衰败了。”果然和书中记载的一样啊。

“那你又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魇术呢?”落蕾忽然问了一句,。纪颜被问住了,还真是少有呢。他笑了笑,不做回答,这下到是李多急住了,不停的拉着纪颜袖角。

“说啊,说啊,有没有呢?”

“怎么说呢,我也是从上一辈那里得到过一些关于魇术的传说,我的祖父对这些方面都非常有研究,但也仅仅限于研究而已,因为他认为有一些东西是人力无法去涉及的,当然,我的父亲并不这样认为。”第一次听到纪颜说到他父亲,我们都很惊讶,他极少提及他的父亲的事,即便是李多,也只是偶尔见过纪颜的父母两面。大家都放下筷子,听着纪颜叙说,旁边虽然人声鼎沸,但我觉得似乎这一桌被隔开了一样。

“那时候我父亲比我现在还稍年长一些,他对这一类东西很感兴趣。魇术就是他当时极力寻觅的一种。虽然从我的祖父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魇术的来历和基本知识,但这些远远满足不了他的好奇心,所以他做了个让我祖父非常生气和担忧的决定。那就是去寻找魇术的真正传人。他并不知道,他这个决定会给他带来多大的转变。

但是要寻找一个已经消匿一千多年的术谈何容易,甚至现在到底存不存都是个问题。父亲当时像学校递了张假条,请了一学期的假期,功课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半年对他来说是个预算,如果不够他需要先回去修满学分,在继续去探讨,就这样来来去过了快两年,不过他居然还是如期毕业了。

在毕业后他终于找到了一点端倪,多年的追寻的目标终于有了结果。父亲了解到在河南,也就是殷商朝以前的统治中心朝歌附近生活着一个奇特的氏族,全部由女­性­组成,她们居然掌握着最古老的魇术。父亲决定去看看。

那年是一九八二年,父亲独自一人风尘仆仆的来到河南省淇县。作为曾经的一国之都城,已经没有了数千年前的雄伟壮丽,但父亲说,他一来到这里还是感觉到了那无法磨灭的震撼感,无处不在的但有说不清楚是真是假的古代遗址时刻提醒着来到的陌生人它的价值。父亲在这里逗留了一天,就开始寻找那个传说的女­性­氏族。

据说,真正的魇术发源来自于太古时代的女­性­祭祀,在父权尚为形成的时候,女­性­占据着主导地位,祭祀这种神秘的仪式都掌握在女­性­手中,那时候巫,男巫称觋,觋是巫字的从属词,可见当时女巫的地位。所以真正的魇术只能由女­性­使用和传承,这也是为什么父亲相信这个女­性­氏族掌握魇术的原因。

但他在淇县周围寻找了很多天都毫无头绪。直到有一天,当地出现了一件非常奇特事件。

一位上了年纪的村民得了一种怪病,父亲觉得好奇,便立即来到患病村民的家里。“纪颜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然后接着说:”后来发生的事我觉得还是用父亲自己的亲口叙述比较好。(以下是以纪颜父亲的口吻)

“我来到了那位村民的家里,那是当地最简陋的民房了,是那种用简单的泥土混合着草木搭建的,到处都是脱落下来结成一片一片的墙皮。感觉上仿佛随时会坍塌一样,但毕竟是感觉,这些房子还是伴随着使用者经历了很多风雨的。

住在这里的老人姓鲁,旁人都叫他鲁四爷,他参加过抗日战争,不过他是国民党的士兵,在解放战争的时候被俘又加入了解放军,经历文革后老人却仍然孤身一人,还好他平日待人平和,大家都把他自家的长辈看待,所以,鲁四爷的房子里现在正围着很多人呢。

我慢慢的走到人群边,虽然他们很快发现了我并不是村子里的人,但在知道我是来看望鲁四爷的时候还是非常友好的让我进去了。房子里面不大,但却非常­干­净,几件简陋的家具到收拾的井井有条,但非常暗,不过借着白天的阳关还是可以看见躺在那张破旧的竹床上呻吟的鲁四爷。

如果猛的看见他的话恐怕真会吓一大跳,他的头就像一个充满了气的红­色­气球,头发一根根直立着,像被刮了一些毛的刺猬,本来应该布满皱纹的额头反倒变的平滑凸起了,到处都是鼓胀突起的青筋,眼睛也合不上,充血如同红­色­玛瑙样的眼球几乎都快涨出来了,

“大概多久了?”我走了出来问旁边一个穿着得体,戴着眼睛皮肤白净的年轻人,年轻人被一问似乎略有不快,但还是一字字的说:“我叫白杨,是这里的组织­干­事。”我也有些好笑,心想又没问你是谁。

“我只想知道鲁四爷这样多久了。”我不客气的顶了一句,白杨的一张白脸有些发红,他推了推眼镜,稍微克制了下。

“快一礼拜了,开始只说头晕眼花,接着便开始头痛,去县医院查了,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对了,你又是那位?鲁四爷的亲戚么?”白杨带着挑衅的问道。我懒得搭理他,鲁四爷的症状和传说里的魇术的一种‘血冲’发作的特点很类似,大量的血积蓄在脑部,开始不会有太大反映,甚至很容易被理解为高血压,但时间久了就很危险了,现在他的情况很不好,只有先暂时放血在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血?”我不解问。纪颜说:“放血其实是一种中医疗法,对一些病痛有缓解作用,中世纪前也是最主要的医治方法,当然,它不是万能的,而且不能乱放,要从特定的|­茓­道,还要注意放血的数量,时间等。”纪颜解释完,又接着往下说。依旧是以他父亲的人称。

“还好我曾经研究过针灸,不过以我的医术恐怕顶多只能让鲁四爷暂时恢复下神志,不过应该够我去找找病因了。我拿出自己带着的银针,这本是怕在旅行中发生意外自救用的,没料想居然派上了用场。

头部的放血非常讲究,我先让大家把鲁四爷般出来,天气不错,晒下太阳可以帮助血气运行,是放血更有效率。大概十分钟后,般入房间,鲁四爷现在的状况血管很脆弱,不适合用切斜静脉的方法,所以我只好以消毒的银针刺他头部和颈动脉的方法。头部及颈部放血部位有二十一处:金柱脉一处、银柱脉一处、枕骨脉二处、囱门脉一处、小尖脉二处、喉脉一处、舌脉二处、面颊动脉二处、眼脉二处、鼻尖脉一处、耳脉二处、颞脉二处、齿脉二处。银针数量不够,我只好依次扎下去。

由于比较烦琐,大概忙了有两个多小时,放出了两搪瓷碗左右的鲜血,因为怕他年纪大失血昏厥,还特意准备了鲜牛血,以及凉水和绷带。不过效果很不错,一切都很顺利,鲁大爷的头部一下就小了很多,人也慢慢恢复了知觉,没有充血的症状了。大家非常高兴,纷纷过来感谢我,当然我知道,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白杨,他已经不见了。

鲁大爷还非常虚弱,我让大家帮我做了些活血补血的食品,又过了一小时,他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大概几天前,我在做饭的时候就发觉有些不对了,但当时并没多在意。”鲁四爷慢慢说。

“做饭?”看见鲁四爷好转了,邻居们都散了,现在只剩我和鲁四爷在,他先是对我说了些感谢的话,然后我询问他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是啊,我感觉眼睛一阵疼痛,然后看东西都是血红­色­的,像罩了块红布,后来休息下又好了,但发作的越来越频繁。而且经常做梦。梦中老是看见一个年轻的的女子,带着一个古怪的面具,但却能看到她右手拿着一条两尺多长的青蛇,站在那里。旁边似乎还有很多赤­祼­上身的男的,也带着面具,跳着奇怪的舞蹈,口里都说着我听不明白的话。每次梦醒后头的疼的厉害,而且脸都红的吓人。”鲁四爷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脸。

我一听,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山海经•;海外西经》记载着‘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难道鲁四爷真的是中了自己辛苦寻找的魇术才患了‘血冲’?

放血只是治标的办法,不到三天,鲁四爷马上会又犯病,而且会更厉害,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会导致眼球爆裂,五官流血身亡。我时间不多,必须找到使用魇术的人。

有记载,用魇术加害对方,一般都通过梦为介体,看来果然是真的,而且使用着不会离这里太远,只要在附近搜索下应该会有点收获。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四下到处打听又没有遇见过奇怪的女子,但毫无进展,时间很快就到了夜晚。

由于暂时治好了鲁四爷的怪病,我受到了大家的热情款待,在一户比较富足的人家里,我向他们询问这里是否曾经有过什么怪人或者怪事,但他们想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最后一致说村里最怪的就是白杨父子了。

“白杨?”我喝下一杯老乡自酿的米酒问道。

“是啊,你不是问我们这有什么怪人么。我觉得他两父子恐怕是最怪异的了。”一个很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神秘的说,旁边的人也随声符合着。

“是啊是啊,他们父子大概是二十年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不过还算比较本分,虽然我们觉得奇怪,为什么孩子娘不见了,但究竟是人家私事,只是我们背后会议论些。”另一个长相憨厚的大叔嚼着一块大­肉­说。

“这也算不上什么奇怪啊,螺夫很常见啊。”我随口答道。他们见我不在意,又着急的说:“当然不算什么,不过他们两父子,尤其是白­干­事的爹,总是蒙着脸,而且据说有人听过他说话,细声细气的,跟个娘们一样,很少出门,也不知道他到是这几十年怎么把白­干­事养大的。到是白­干­事还算有点出息,高中毕业后来村子做了组织­干­事,工作还行,就是对人接物差了点,总爱摆谱,喜欢装样。他读书的时候没少受大家照顾,毕竟他是我们这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了。”刚才的大叔喝尽一还碗米酒,痛快的打了长长的酒嗝。我暗自记下了,不过今天天­色­不早了,好客的老乡招呼我住下,我决定第二天就去白杨那里看看,或许能有点什么收获。

第二天我按照他们的指引来到了白杨家,我特意等他出去上班才过去拜访,原因很简单,实在不想看见他那张脸。

白杨的家并不比鲁四爷家要好多少,不过到底还是­干­事,虽然旧,但不破,河南季节变化极大,雨季丰富,而六月份后阳光照­射­又很强,大多书的砖瓦房子在冲刷暴晒后都变成泥墙,到是白杨家似乎是用石头堆砌而成。非常光滑。门到是木制的,上面还有已经发白的门神贴图,不过都掉的差不多了。到是周围这么大一块地就白杨家一户,看来他们父子是不大喜欢和人相处。

我在门外喊了几句有人么,过了许久,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但只开了一部分,刚好够一脑袋进出,我正疑惑怎么没人,于是弯下腰把脑袋凑过去想看看,结果一双眼睛刚好从里面对过来,我和里面的人打了个照面,眼睛对着眼睛。

我没见过那种眼睛,或者说眼球跟恰当,以至我当时呆滞了几秒,但我很快意识到自己在这样看下去会有被催眠的危险了,立即直起身子,逃离了对方的眼神。我几乎不敢相信,因为那眼睛的瞳孔是细长型的,像什么动物一样。

“您是白大叔么?”我友好的伸出手。里面的人恩了一句,但还是没有出门的意思。我站在外面很是尴尬,只好再次和他解释。

“我想和您谈谈,不知道是否可以。我是白杨的朋友。”虽然我不想这么手,但看来这为大叔不是很友好。果然,他似乎有点相信了,把门打开,并招手示意我进来。(其实想想那时候的人还是比较朴质的,要换了现在陌生人怎么敢随意让进来,纪颜语)

一进去,他就把门重新带上,然后居然点着了一盏煤油灯,外面可是阳关灿烂啊,居然在里面点灯,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了,他害怕太阳。

即便在这里他依旧用白­色­的围巾包者脑袋,只留了双眼睛露在外面。他的头顶没有一根头发,但却长着粗糙不平像鳞片似的皮肤,我没多看屋子里面到不像两个大男人居住的一样,非常­干­净整洁,里面的木桌上摆着两副碗筷,看来他没来得及收拾……

“您来这里很久了吧?以前有没有才附近这一带听过有一个女­性­的氏族?就是不太和外人接近,族里由女­性­做首领的家族?”我开门见山的问道。谁知道他根本不说话,但四下乱转的眼神却掩盖不了他的慌乱。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的声音还真是如先前村民所言,细长而刺耳,如指甲刮在黑板上一样,听的很难受,有似乎带着严重的鼻音。

“有些好奇,我是学历史的,似乎听说在这一带有个氏族会使用魇术,所以想来看看。”我直白的告诉了他我的目的。

“魇术?”白杨的父亲失声喊道,“我劝你快回去吧,别招惹这些,到时候出事你会后悔的!”说着便把头歪向一边,不在说话。

“出事?出什么事?你指的是鲁四爷么?”我追问他。白杨的父亲哼了一声,“鲁四是自找的,杨子回来把他的病情一告诉我,我就知道是她­干­的。”

“她?”我一惊,果然白杨的父亲知道些秘密。但他很快就发觉失言了,闭上嘴不在说话,任凭我再怎么追问他就是不说。我只好放弃,改问为什么鲁四爷会受到‘血冲’的折磨。

这个问题白大叔到是很爽快的回答了。

“鲁四当过兵,以前他经常对大家吹嘘自己当兵时候的事,他说自己在打仗的时候由于被围,士兵门缺少食物,就在当地四处寻找野生动物。他自己还生喝过蛇血,一般的蛇血也就罢了,但他喝的却是蛇王血。”

“蛇王血?”我惊讶地问道。

“是的,他具体描绘了那条蛇,长三尺,杯口粗细,白皮,头上有黑­色­斑纹,所有的蛇都是冬眠,惟独蛇王是夏眠,所以他才很容易捉到了蛇王。不知道算是他幸运还是不幸,蛇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宝物,本身也并无毒,但它的血却非常剧烈,­性­寒,而且极具灵力。鲁四说当时还是盛夏,结果他一喝下去就全身发凉,如身处冰窖一样,虽然后来好了些,但很多年以来一到那日子身体就发冷。”

“为什么一直到今天他才爆发‘血冲’呢?”我又问。

“蛇王血必须要有外界牵引才能发出力量。”白大叔又­阴­­阴­地说,“像梦之类的,有时候报复这种事说不定的,并不是当时就会发作,命里都安排好了,我听说你昨天靠放血暂时救了他一命,不过你还是别强扭上天的旨意,到时候连你自己也会遭殃。”

“你说的牵引就是魇术吧?”我继续问,但他这次是死活不在说话了,甚至把头扭到一边。最后我只好告辞。

他把我送到门外便不出来了。不过他还是说:“年轻人,我知道你不是杨子的朋友,我看你为人很善良才和你多聊聊。不过我在说一次,别在管鲁四的事了,他是自作自受,一跪还一拜,你还是小心自己吧。还有,如果你愿意的话多和杨子谈谈,他老说自己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又是个连门都出不了的人,委屈那孩子了。”说完,叹着气便把门合上了。

我细细想了想白杨父亲的话,看来他还是隐瞒了很多事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和魇术有关联。我刚转头想回去,不料身后已然站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杨。面对面发现他的皮肤还真是白,白的让人恐惧,恐怕连女­性­都很难找到这样的肤­色­,还有鲜红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真感觉仿佛是女孩一样。

“你来我家­干­什么?”他一说话到不像女的了,而且听的感觉很欠揍,黑­色­的粗框眼镜后的死鱼眼睛耷拉着眼皮上上下下的瞟着我。就仿佛我来偷东西一样。我忍住没发火,尽量温和地说我是来找他父亲的。不想他更加失态,几乎发怒似的喊到:“我父亲不会见你!赶快走,别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见他有点歇斯底里了,只好暂时躲避下,不是有位哲人说过么,和疯子计较除非你也是疯子。我想想又回到鲁四爷家里,果然,他发展的比我预料的要快的多,脖子已经再次肿胀起来,脸也通红的,只能躺在床上了,昨天才刚放血,短时间是不可以重复的,何况他年纪这么大,大量失血无异于自杀。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来,白杨的父亲突然死了,消息是白杨告诉大家的,就在刚才,他甚至言辞隐晦的说就在我走后他进去发现父亲已经身亡了。不明就里的大家都带着奇怪和目光看着我。

我几乎是被一伙人架着来到了白杨家。果然,刚才还和我对话的白杨的父亲安静的躺在了里面木床上,脸上盖着白巾,如果说他是被人杀死的话我只会怀疑一个人,尽管我真的很希望我的怀疑是错误的。

“你离开之后,我一进去就发现父亲已经快不行了,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没过多久,他,他就身亡了。”说完白杨大哭起来。

“我没理由去谋害白大叔,我才到这里几天?今天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话说完,大家又开始议论,的确,说杀了白杨的父亲动机也太牵强了。白杨到是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哭,说老实话,我看着他哭非但没有半点同情之感,只觉得很做作。

大家没了主意,最后决定先让我呆在村里,但所有的行李和证件他们拿去交给村委会保管,等事情结束后在交给我,我也只好答应了,实际上,我等于被软禁在这里了。不过我到无所谓,在这里多呆些时间也好。

村民渐渐散去,天气很热,尸体已经有点味道了,大家想帮着白杨把尸体搬出去,但他死活不肯,说要陪父亲一晚上,于是也只好如此。我没有走,因为我相信白杨有话对我说。

外面已经擦黑了,果然,在角落里哭泣了很久的白杨终于站了起来,去里面拿出一条白­色­的毛巾和一个脸盆,去外面水缸舀少水,仔细的洗了洗脸,并将衣服又整理了一下,戴上眼睛,重新站到我面前。

“你应该最清楚,我没杀你父亲。而且,你父亲的死因到底是什么?”我首先问他。

“的确,父亲不是你杀的。”他嘴角上扬,鲜红的嘴­唇­洗过之后欲发骇人,雪白的牙齿很像动物的獠牙。

“别告诉我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我忍住怒气,毕竟在和白叔的谈话中,我觉得他还算是个善良的人,否则也不会一再提醒我注意安全。

“不能算完全是吧。”他笑了笑,仿佛在谈论别人的生死一般。我在也无法抑制了,站起来揪住他扣的很紧的衣领,我很少动怒,更很少打人,但这次不同了,我一拳打在白杨脸上,他整个人像风筝一样从我手里飞了出去,摔在白叔躺着的床旁边。奇怪的是他没有还手,只是低着头蹲在那里冷笑。

我很诧异他的表现。

“看你的谈吐举止和穿着你应该生活在比较富足的家庭吧,衣食无忧,享受父母长辈的宠爱。”他依旧坐在地上,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很冷酷。

“你无法想象和你同龄的我是如何长大的,贫困,孤独,被人嘲笑都不算什么。因为和我所受的苦难相比这些都太渺小了。”白杨继续叙述着,我则站在那里听。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和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外面已经全黑了。

“我知道你在寻找什么。因为我和父亲就是从那里出来的。”白杨漠然的一句却让我非常震惊,难道他们就是使用魇术一族的人?可那族不都是女子么。

“你一定在猜想为什么我们的身份,你看过蜜蜂么?蜂后是整个统治的最顶层,雄峰不过是用来繁衍后代的交配工具,在那个氏族里,男人顶多是用来繁衍族人的工具和劳力,而且终生不允许离开那里。我的父亲就是一只雄峰。”我继续听着,但仍然忍不住的惊讶,以至无法控制的发出了啊的一声。

“但平衡被打破了,会使用魇术的她们,按照现在这个社会的称呼应该是我的阿姨和我的母亲,在逐渐脱离了社会,她们居住在一个谁也无法寻找到的地方,以她们的生活方式继续,魇术使她们可以和神灵交流,甚至可以暂时拥有神灵的力量去惩戒凡人,几乎成为了神灵的代言,为神执行奖罚。鲁四爷就是其中的一例。

本来她们希望我是个女孩,好继承氏族的魇术,可她们意外的发现,我居然是个怪物!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白杨忽然声嘶力竭的喊道。

“是的,一个既无法继承魇术又无法承担繁衍后代的怪物根本就无法拥有活下去的资格。当我即将被自己母亲处死的时候,我的父亲,现在躺在这里的那只雄峰站了出来,在他的哀求下,我被豁免了,但代价是我们两人永远离开氏族,并且为了不让氏族的血脉不被外泄,她们对父亲实施了阉刑,还对他下了魇术。”我一直在听着,但去感觉自己在发抖。忽然屋子里亮了起来,白杨居然点燃了煤油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屋子,也照在了床上静静躺着的白杨的父亲。

白杨几乎没有表情的拿起油灯,走到木床前。把等凑近盖着白巾的尸体。

“你想想看他的脸到底什么样么?”白杨带着戏谑的神情看着我,像开玩笑一样。还没等我回答,他把白巾揭了下来。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除了眼睛,其他的部位几乎都不能称做五官了,没有鼻子,嘴­唇­,耳朵,空荡荡的脸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鳞片,只在中央有两个气孔。

“你看见了吧。自从我小时候起就时刻面对的是这样一张脸,二十年来我每一天都做恶梦,我忍受着别人对我从来不上厕所的嘲笑,孤僻,冷漠,你以为我愿意么?我恨他,为什么他当初不让我去死呢?却让我在这世上活活受罪?”白杨把手指着床上的尸体。

“真的是你杀了他?”

“不,是他自己要求的,你走后我进去问他到底和你谈了什么,他却一味的叫我多和你接触,说你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并说我太冷酷,不会和人相处,我们吵了起来,二十年的怨恨终于爆发了。我把塑料袋套在他头上,我没有杀他,只是不停的问他,问他是否活着还有意义,问他像怪物一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开始哭,而且是号哭,他哭泣着说当初早知道我这样还不如杀了我,还说他忍受这么多痛苦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我勒紧了塑料带,父亲没有挣扎,他已经放弃了,只是双手还是下意识的想去揭开,接着双脚无助的蹬地,我勒的跟紧了,又了下,他几乎不动了,身下还流出淡黄|­色­的液体,听人家,人在快被勒死的时候会小便失禁,看来是真的。”

“你是个畜生,白叔为你付出这么多,他只想让你好好活下去。你却杀了他!”我骂道。但白杨又笑了。

“我没杀人,这里发生的顶多是一个怪物杀了另一个怪物而已。”说着,他把灯放回原处,把白巾重新盖回去。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做到椅子上看着我。

“现在,你还想去找那个传说的氏族么?还是你愿意去那里当一只雄峰?哈哈。”白杨放肆的大笑起来。我再也受不了了,逃似的离开了那个屋子,身后白杨的笑声竟无法挥散,像刀刻一般清晰。我找到大家,再回头去白杨家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然起了大火,白杨把家里点燃了,石墙被烧的通红,我甚至仍然在火堆中听的到白杨的笑声。

火很大,我们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完全扑灭。里面有两具尸体,紧紧的抱在一起。已经烧了了两具黑柴一般。

鲁四爷也在随后几个小时后身亡了,没人可以阻止她们施罚,就像你无法阻止下雨一样。“

说到这里,纪颜停了下来,“父亲的叙说就是这些了,他后来说,可能白杨的父亲是被下了蛇术,五官渐渐从脸上腐烂脱落,皮肤慢慢角质化,变的和蛇一样。而白杨他觉得由于氏族内的近亲结婚导致的畸形使他成了无­性­人。以后,父亲终于放弃了曾经想寻找那个使用魇术氏族的疯狂想法,开始研究历史和考古,不过他的身体似乎还是受到了或多或少的伤害,否则他也不会那么早就突然患病去世了,他本来遗留了一些关于魇术的一些手稿和证据图片也随即消失。剩下的只有他为我讲述的这个故事。”

我们听完后有些感慨,特别是李多,似乎白杨的身世对她有些触动,毕竟她也早知道自己是被纪颜父母收养的。四人互相埋头吃了点东西。落蕾又问:“那你刚才说贞观末年长安大乱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因为唐太宗在晚年看到自己的几个儿子为争夺储君之位互相杀戮,毫无亲情可言,有感与当年自己杀弟弑兄,认为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于是在长安经常请人为自己开坛祈福,冲鬼捉妖。而其实令当时时局动荡的最大原因却依据是返魂香的出现。作为宝物,它的出现会引发多方面的争夺,虽然后来传闻它被带到日本,但仍然给当时的长安带了不小的­骚­乱,所以才有后来太宗明令废除魇术,关押术士的决定,所以唐以后魇术就彻底衰退了。”纪颜又解释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火锅都凉了。”我叫来服务员,让加了些水,大家又开始吃喝起来。只是我心中依旧对白杨的死感到感慨,或许对他来讲,死是解脱,而活着是挣扎

午夜鬼话 第一百六十章 解剖师

任何一项工作从事久了都会有厌倦感,大部分人都在自己并不热爱或者不感兴趣的工作里挣扎,他们不快了,但有迫于生计,于是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当你以非常羡慕的眼神看着别人时候,很可能被观察者自己却觉得疲惫不堪。

但总有少数人对自己的职业非常热爱,甚至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他(她)门往往不屑世俗的目光从事着一些常人难以想象或者厌恶的工作。就像纪颜向我介绍过的一位叫卫佳的女法医。

法医在古代叫忤作。当时从事这种职业的人多都被别人避开,这也难怪,常年和死人打交道的人总让人觉得恶心或者不详,这种挂念在现在依旧存在。而女­性­法医恐怕是另类中的另类了。

凭心而论这个女孩相当的漂亮,你恐怕无法想象她纤细美丽白皙的手指会­操­纵着明晃晃的刀子在一票死­肉­上割来划去。有人说女人比男人狠,学医的女人又是女人中最狠的。卫佳狠不狠我不知道,但怪是一定的了。

她先后谈过好几个男友,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孩自然不缺乏追求者,但每次似乎都无疾而终。第一个据说是运动员,身材健硕,卫佳每次看见人家都拿眼睛扫来扫去,那种幽怨的眼神让那人寒了好久。最后卫佳慢慢地说了句,你骨架很好。后来的几位在知道她职业后像躲避瘟疫一样马上消失了。

当纪颜和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总忍不住发笑,或许是职业反应吧,学医的女生总别人觉得比较另类,以前我也有过一个医学院的同学。她来我寝室找我,当时正在夏天,里面有个同学只穿了­内­裤,一见个女生进来他马上找裤子穿,结果我这个同学马上说了句:“切,我又不是没见过,标本房里用福尔马林泡着呢,涨的跟萝卜一样。”结果当时全寝室就不说话了,我只好立即带她赶紧出去。

但卫佳毕竟是女孩,无论她从事任何职业,她以后会像大多数女­性­一样。承担两种职业——妻子和母亲。不过最近她似乎遇到麻烦了。最初起源于她打给我的一个电话。

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比较吃惊,因为毕竟我才和她见过几面,如果有事她到是应该找纪颜才对。我还没自信到可以凭着数面之缘可以迷倒一个美女的地步。

“你有时间么,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卫佳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有带着点命令的口气。我看了看时间,离交稿还有半小时。

“一小时后吧,可以么?”我决定把定版搞完在去见她。卫佳同意了。

一小时后我在约好的书店前看见了她,今天她穿了件米黄|­色­的风衣,长头发披在后面。我看见很多男的从她旁边经过都忍不住回头看去,的确她的相貌和高度足够吸引很多人,当然,如果他们知道卫佳的职业的话就两说了。

“你很准时。”卫佳笑了笑,像个裂开的番茄,本来雪白的脸被吹的红红的。

“你不注意挡下风么?女孩子不都很注意皮肤保养么?”我打趣道。

“无所谓了,保养给谁看呢?”

“有什么事?”我问她。卫佳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先去找个地方坐着聊吧。”

我们来到了书店里面的招待座位。接着卫佳开始慢慢叙述起来。起初我以为只是个女孩有点烦心事找我倾吐一下,但听了一下后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像一种病症一样了,而且越来越严重。”她把左手Сhā入乌黑的头发里,细长的手指在头发里一截一截的,我突然觉得那很像被人从墓地翻起来的骨头。

“其实在我报考医学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根本对治病救人没兴趣,甚至我怕我会做手术的时候把我的病人给杀了。所以我报了法医专业,起码我以后面对的都是死人。

最开始当我发现自己异于别人的时候是十二岁。那次我拿着早点上学,我的家在城市的中心,每次去学校都会经过一个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那里的设备很简陋但车流量又大的惊人,父母忙,很少有时间接送我,但每次都叮嘱,走那里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因为在那个路口经常有人被撞死。

不过那天我看见了。

一个大概赶着上学比我大几岁的男孩子被一辆或许同样赶着有事而开的很快的汽车撞飞起来,我看见他的身体像纸片一样飘着,而同样在上面飘着的还有血和书包。

他最后就落在我的面前,当时我不觉得害怕,我看着他在我脚边不停的抽搐,嘴像没关住的自来水龙头一样向外涌血。他大张着眼睛盯着我,手在地上摸来摸去。不到半分钟,他咽气了。

交通事故每天都在全国各地发生,除了当事双方恐怕谁也不会把这事记得太久,骂过,感叹过,惋惜过不关己的人都忙自己的事去了。但我发现我却被这事影响很深。

回到学校我一直都想着那个男孩的身体,不,应该是尸体。我突然对那尸体很感兴趣,为什么大活人忽然就不动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血可以从嘴里出来。从那天起我就到处收集有关于尸体和解剖的书,当然这些都瞒着别人,如果被人知道的话那就会说我有病了。

时间很快过去,我义无返顾的填下了医学院的法医专业。那时候的我已经对人体非常熟悉了,但也只是停留在图画和文字的理论基础上,所以我渴望亲自可以真正的解剖一具尸体,或者说身体更恰当。“说到这里,卫佳点燃了跟香烟,我忽然想起一个人说过,女孩长的好不好看和抽烟的动作没关系,但夹烟的指头只要好看就可以了,无疑,卫佳是我见过抽烟最好看的的女孩。深吸了一口稍微镇定下,她接着往下说着。”在大学的第一堂解剖课时,我表现的异常兴奋,因为听老师说那是具年轻男­性­的尸体,医学院新鲜的尸体很少,而在解剖课能用来授课的更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年尸体,因为你不可能说每天都有很多人发生意外死去吧。所以,老师说我们很幸运,因为这个男尸刚死不久。他大概二十五六岁,非常健硕,强壮的肌­肉­和风尘仆仆的脸表示他是一个体力工作者。他的头颅左侧靠近耳朵上有一个直径六厘米的洞,我们对他的死因不感兴趣,但是面对洞内依稀可见白­色­的脑部还是有人不敢正视。进医学院就应该做好接触这些的准备,为了打好基础,我在暑假看过一些解剖教材,但当真的第一看见活生生的赤­祼­的异­性­尸体我还是很奇怪。我奇怪自己没有大多数人的害怕或者羞涩。我感到自己心里的一种奇怪的兴奋感和好奇,当看着老师拿起刀我就非常激动,我终于可以看看真正的人体是如何被解剖的。你知道么,如果有神的话,人无疑是神最完美的杰作,能够亲自了解并探索它,你会觉得自己离神如此之近。

忘记说了,纪颜当时就是我的同学,那时候的他可是非常受女孩的欢迎呢,可是他朋友很少,很奇怪,我也是朋友极少的人,不过我们两人成了好朋友,差点还被人传成情侣。“说着卫佳开心的笑了起来,很高兴,她的牙齿非常白,没有一点牙垢和烟黄。

“不过即便是他,也不知道我的秘密,因为那时候的我还是很怕别人知道的。当老师开始解剖时,刀划过厚重的皮肤后我听到了扑哧的声音,我后来知道那是打划开了脂肪。然后按照教材把内脏,骨骼,血管大致的介绍一遍。内脏被一件件取出,让大家观察,在教导如何制作标本。很多人都捂着嘴,而我则贪婪的观看着,辛勤的记录着。老师说这具尸体可能要有很多用途了。整个课程很长,但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最难的血管学和解剖课程我都学的非常好,没过多久,我甚至做到了光抚摩一块骨头就能知道这是人体的那一块。但医学院的尸体太少了,基本上后来上课的教材都是直接拿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面的器官和已经­干­枯的骨头标本来讲。尸体对大学学生来说是奢侈品,要不然国内外也不会有贩尸的组织了,据说一具普通的尸体都在五千左右,年轻的价格就更高了。

大学毕业后我分到了现在的单位,从事着法医的工作。现在算算我都不知道我的手过了多少具尸体。有漂亮的,难看的,腐烂的,或者一块块的。但我始终觉得自己对人的身体还不是很熟悉,似乎总欠缺了什么。“说完她忽然把烟掐了,看着我问:”你知道是什么么?“我摇头。

“是活人。”她忽然一字一顿的说,这时候我感觉脊背很凉,四周有很多人走来走去,但我觉得自己和卫佳仿佛被隔开了一样,这时候的我既想离开,又想接着听下去。

“当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我吓了一跳,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心理变态了,但我又深刻感受到原来这个想法其实在我十二岁就有了,只不过被长期的潜意识压制着,我经常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身体,甚至幻想着自己慢慢划开,看看器官是如何工作的,看看血管的血液是如何运输到身体各个部位的。当然那不可能。

你知道当一种欲望无法满足的时候人是很难受的。我只好以动物来做替代品,老鼠是最多的。似乎听上去有些残忍,但我也没办法,在每次活体解剖后我都会暂时的平静点,不过很快那种对人体的渴望又涌现上来。

我无心找男朋友,我不感到寂寞,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得了恋尸癖,不过很快否定了,当我对着那些已经死去而不具备任何活力的死尸时候没有任何心理波澜,我越来越希望自己可以真正的解剖一具活着的人体。

好了,现在要谈到我为什么找你的正题了。“我忍不住说了句:”你该不是想找我做你的解剖对象吧?“

她笑了笑,“开玩笑,我还没发疯呢,我找你是因为你是记者,而且有种让我信任的感觉,之所以不告诉纪颜是因为我怕他会阻止我。”

“你要­干­什么?难道我就不会告诉纪颜么?”

“你不会的,因为这件事你也会很有兴趣。”她非常肯定的说着,我喜欢看漂亮女孩子非常自信的样子,这也是我喜欢落蕾的原因之一。

“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可以解剖活人但有相对安全的工作。”卫佳神秘的说,薄薄的嘴­唇­向上努了下。我奇怪难道还有这种工作?

“你听过人体器官的贩卖吧?那是个非常庞大的组织,他们通过诱骗威胁或者­干­脆是强迫的手段从活人身上取出器官,然后在黑市上流通。每年这个社会都有500个肾和六十颗刚刚拿出的心脏在交易呢,但是他们需要一个手法娴熟而且非常­精­通解剖的解剖师来取器官,因为不出人命是最好的,大部分人在拿出一个肾后还可以活下去,所以,我就充当了那个解剖师。”卫佳慢慢的说着,而我却一惊。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这是犯罪啊,你下刀的时候难道没有内疚感?”我质问她。

“有,当然有,但和把刀Сhā进充满生命和热的­肉­体里那种感觉你无法体会的,但内疚感又和这个交织在一起,所以,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终于步入正题了。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我不过是个做报纸的,像这种事即便我有证据也不可能登载上去,每次报纸要经过审批啊。”我无奈的摊开双手。卫佳笑了笑。

“不是要你帮我把这件是公诸与众,何况这样对我也没任何好处。我找到你是我知道我可能无法在做下去了,我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有人半我把这件事记录下来,因为你是做报纸的,所以我相信你的文字能力。”原来是这样。

“到底是什么事?”

“事情发生在一月前。我之所以加入这个组织还是在网上无意搜到了那则器官交易的网站,他们需要我这样的人。所以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和他们联络了,很巧,他们也想在这个城市建立一个货源点。因为内地的器官远比其他国家地区的要便宜的多,一颗上好的肾脏收来的成本只需要不到七万,但转手可以卖几十万之巨,甚至如果可以跨国的话,有钱人愿意出上百万。

一年来我从十四个身体里取出过内脏,他们有男人,女人,或者刚满十六的孩子,每次工作后我会获得肾脏卖出去收益的百分之七。开始手还会发抖,后来则是非常熟练了,就仿佛从柜子里取出标本那样,不过最后一次的取肾把一切改变了。

那天下午我刚刚做完一份尸检报告,接到个短信息,上面只有几个字——速来,有鱼。“当他们确定目标后,就以鱼来做代号。我收拾一下,就过去了,不用带任何东西,他们有全套非常高级的解剖工具,具有讽刺的是甚至比某些大医院的都好。

解剖室在地下室,二十多平方米,我担保没人带路是无法找到那地方的,房间的结构与布局和医院的手术室一模一样,所需要的工具也有,虽然力求不会使人死在手术台上,但据说还是有些人无法活着拿着钱走出去。与支付给卖肾者可怜微薄的金钱相比,处理尸体所花的­精­力时间和风险就大的多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从来没失手过。他们往往通过钱来诱惑一些急需用钱的身体强壮的人来卖肾,这次我看了看躺在床的那个人。

他赤­祼­着上身,年纪大概十七八岁,身体极长,脚几乎快伸出手术台了。他被无影灯照­射­着,脸到显的非常惨白,看的出他很害怕,平放在两边的手在不停的发抖。以专业的眼光来看他是个非常好的‘宿主’,我们把这些卖器官的人叫做‘宿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宿主’的。身体过于虚弱,得过肾病或者血液类疾病的都不在考虑之类。这个少年的身体非常好,这点可以从他黝黑而强壮的肌­肉­上出来。

接下来为他做了例行的麻醉,一般以取左肾为主,不要问我为什么,反正是不成文的规定。我有一个助手,很年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做这份工作,可能也是了钱吧。今天他站我后面。为我打打下手。其实这时候我对解剖活人已经有些厌倦了,不过却像吸毒一样上瘾了,我拿起刀就有划开什么东西的冲动。赚到的钱大部分又被我捐了出去,我总觉得这样似乎好受点。

取肾的方法很多种。有的采用经腹腔取,有的采用经十一肋间切口取肾。两种都可以,主要注意别让‘宿主’被感染或者造成器械­性­大量失血。我很快打开了他的腹腔。但我发现了件完全意想不到的事。

他没有左肾。

我开始流汗了,马上转头问组织专门负责肾源和保护刚拿下的肾运输工作的人——我通常叫他牧师。牧师经常是一身黑衣服黑裤,然后大而宽的黑沿帽罩在头上,只能看的见嘴巴里叼着一跟古巴雪茄。

牧师非常瘦,而且高大。这时他没说话,只是说了句:“取右边就是了。”声音冷酷的令我发抖。我暂时先缝合‘宿主’的伤口,停了下来。牧师显然有些惊讶。

“傻子都知道,在取出个肾他就死定了,你们在寻找货源的时候都不知道检查下么。”我质问他,牧师没说话。

“算了,我不想­干­了,把这孩子放了吧。”看见还在床上酣睡的他我有些不忍。

牧师依旧站在黑暗里。这时候哪个为我打下手的走过来拿起刀,向那孩子走去。

“我可以独立完成了,谢谢您的知道。”这是我听到的他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牧师也开口了。

“没办法,这个‘宿主’或许是天生的一个肾脏,但他的肾非常适合一个富豪的身体,他愿意开出三十万美金。本来你做的话我愿意多付百分之五给你,不过看来你的助手比你更想的开。”说完牧师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无法在忍受了,解开白大褂,头也不回的走出地下室,身后牧师忽然说了句:“你会后悔的。”或许会吧,这样也好,我也算完全脱离了那里吧,不过也准备好了他们来报复或者灭口。不过很奇怪,那之后的一个月非常平静,我想他们不应该如此的善良。等待死亡是非常痛苦的,我决定去查查。

我手头只有牧师和那个助手的联络方式,其他人我没有,组织间一层层管理很严密,很少互相见面。我打了牧师的电话,没人接。那个助手我也联络不上。我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只有那个地下室了。

这里似乎很破旧了,我四处看了下,应该没有跟踪的人。我慢慢走了进去。和一个月前比感觉这里­阴­暗了许多。一打开门,空气里的一股臭味,这味几乎让我窒息过去,这味我很熟悉,是人体腐烂的味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靠着记忆在墙壁上摸索着灯的开关。

灯打开了,灯光迅速照­射­到房间的每个角落,我的助手,我想应该是吧,因为我仅仅能从身高和衣物来辨别他了。虽然那时候不是夏天,地下室的温度也比较低,但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他半躺在手术台旁边,手上还拿着一把手术刀,我捂着鼻子小心的走近他,还好,旁边还保留着几副橡胶手套。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尸体我还是本能的想查看一下。

他的腹腔被开了一个排球大小的口子,整个内脏被掏空了,一样都没留下。看伤口似乎是非常粗糙的凶器,或者说­干­脆是被撕开的一样就像手撕­鸡­似的。

我没看见牧师,还有那个少年,也没了踪迹。那是我最后一次去地下室,以后在也没去过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被迷惑所笼罩。网上忽然又流传经常发现内脏被掏空的尸体,我隐约觉得与那个消失的‘宿主’有关联。直到我接道了牧师的电话。

此前牧师从来不和我通话的,一直都是短信,所以猛的在电话听见他声音觉得很不习惯。电话里的牧师说话依旧平缓,但掩盖不了他的慌乱。

“你在那里?”牧师张口就问到,我回答他说我在家,而且告诉他不想在­干­了,而且我不会告诉警察,其实我并不知道组织多少秘密,我觉得他们即便不杀我也不会败露。

“不是组织的问题,那个‘宿主’,”牧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猛一惊,难道真的是那个少年的问题?

“那个‘宿主’是个怪物。”牧师艰难的把后半句说了出来,就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

“我不明白。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

牧师在电话的那头仿佛忍受了很大的折磨,似乎他极不愿意回想起来,过了将近一分钟,我还以为他走了,牧师才把那天我走后的事告诉我。

在我走后,助手接着取肾,牧师就在旁边。地下室只有他们两个人。这种工作接触的人越少越好,取肾其实勉强一个人也是可以完成的,不过花费的时间就要很长了,而且容易出事,当然,本来这出事的是被取的人才对。

牧师说到,助手打开了那“宿主”的右边腹腔。他马上惊呆了,原来他压根就没有肾脏。

没有肾脏的人可以活着?

而且更令牧师变­色­的是,不仅这个“宿主”没有肾脏,所有的内脏他都没有,整个腹腔仿佛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肉­袋,这绝对是无法想象的,当时决定以这个少年做“宿主”的时候,就在前一天还用X光检查过,他是有内脏的。助手完全手足无措的呆立在手术台前的时候。牧师发现那少年居然自己坐了起来。

紧接着,少年直接把手Сhā进了助手的身体内,助手一直到死恐怕都没搞清出到底发生了什么,牧师也吓住了。接着少年把助手的内脏一件件掏了出来,然后顺着刚才取肾的刀口一件件放了回去,并且自己站在等下缝接血管,结场,输尿管(牧师本身也是­精­通医理的)这一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少年最后缝合了伤口。牧师在一旁看的说不出话来,助手最后被扔在了手术台下。而整个过程中那位“宿主”一直在流血,但他丝毫不在乎似的。最后,他用纱布擦­干­身上的血迹,穿好衣服,微笑地走到牧师面前。牧师自己说他当时只希望自己为什么没晕掉。

“我对你没兴趣。还没轮到你呢。”说完转头往外走去,可走了几步,他又走回来,这可怕牧师吓坏了。

“对了,告诉你们,这才是真正的解剖师呢,只用双手取内脏。”说着,他得意的摇了摇自己刚刚从助手肚子掏出内脏的手。

“那你­干­什么过这么久才打电话给我?”我听完牧师的叙述,不解地问他。

“因为昨天我见到那个‘宿主’了,牧师回答说”他问我要你的联络方式,还问了你的住址和姓名。“我一听就呆住了。

“你告诉他了?”我觉得自己这句问的有些徒劳。

“恩。”牧师居然略带愧疚地说,“你知道我很害怕,他当时全身带着血。”

牧师还告诉我,通知我是为了叫我提防一点,算是他的补偿,并说他现在很害怕,说完立即挂掉了。我放下电话整个人坐在椅子上,瘫陷了进去。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助手尸体的样子,难道他要来找我?也要我的内脏?“

卫佳说到这里的时候,长长的舒了口气。我奇怪的问她:“后来呢?”

“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我不怕那个‘宿主’来杀我,不过我不想死的不明白,所以我希望你能记录下来,或者说帮我传播一下,作为警示也好,警告也好,我就觉得安心很多了。牧师的电话我是昨天接到的。我考虑了一晚,我朋友很少,想来想去只好麻烦你了。”说完,她掐掉烟,神­色­里居然有一丝悲凉。我心情很复杂,说不清楚对她是憎恨还是同情,毕竟她这种职业实在是有违法律和道德,或者说接近残忍。

卫佳站了起来,想向外走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我说:“我还有最后个要求,不要把我当过解剖师的是告诉纪颜,我希望他能对我有个好的印象,他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我怕他知道了会恨我。”说这些的时候一向­干­脆的她居然有点慌乱和羞涩。接着,她走出了大门,消失了。我在座位上坐了一下,又回到了报社。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纪颜的电话,他在话筒那边很难过地告诉我,卫佳死了,内脏被掏空了,事情就发生在我和她分开以后。

我忍不住,还是把下午的谈话告诉了纪颜。纪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她太傻了,应该告诉我,像大学一样,她有什么事都藏着,生怕别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她,她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目光了。”

“那种东西,你知道到底是什么么?”我小心的问道。纪颜又停了会。

“我不太清楚,但我听说有些生物是经过怨念形成的,无数被取肾或者其他器官的人或者他们的家属的愤恨或许可以集结成一中新的物体,这种东西会不断的对人的内脏进行索求,他不断的掠夺别人的内脏当作自己的。”

“那不是很危险?”我惊问道。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什么时候怨气消失了,他也就消失了,因为支撑他存在的就是那些人的怨恨。”纪颜叮嘱了我几句,接着把电话挂掉了。

数天之后,电视里播出一则新闻,一位在医药界很出名的代理商死在家里,身体的内脏被掏了个­干­净,警察查出他参与了众多器官买卖,初步认定是寻仇。我关上了电视,在电脑前把卫佳的故事发了出去

午夜鬼话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平安夜

平安夜是温暖的,无论是节日本身的意义或者是节日里人们的状态。大家都聚在一起,那一刻是幸福快乐的,尤其对情侣来说。虽然现在流行着一种听上去比较壮烈的文化反入侵思想,将这些个国外的文化传统视为洪水猛兽,应该从本土中剔除­干­净,但那些一个一边手捧着高深的英语学习书,一边又拿着支持国文的博士硕士门是否想过有如此多的闲情逸致为什么不去多做点科学,做多点研究出来,而是学什么联名公车上书,似乎十个博士就能抵的过十万人民的呼声似的,却不知道这方面博士的名头却不如一个三流的电影明星说话有分量。鲁迅说拿来主义,但也要拿来,而不是一脚踢飞。

似乎说了点闲话,但其实却与今天的故事有着非常大的联系呢。

作为文化工作者,我今天非常的高兴呢,因为今天很可能要和落蕾共度这个平安夜,在这个粉红­色­感觉仅次与情人节的日子,或许我能有所收获也说不定啊。

提到这次的机会,无疑要感谢一个人。

这个人叫柏原,似乎是个比较奇怪的名字,初听我觉得是笔名更适合些。他是一位狂热的古文复兴者,为什么叫复兴呢,因为这个年代恐怕能完整翻译古文的要比能翻译英文的人要少的多了。我本以为这样的人必定是四十多的学者,说他六十岁的老人我也不奇怪,但一看资料这人居然只有二十六岁,实在让我汗颜。

在仔细看看,原来他出身与书香门第呢,祖上还有人中过状元,不过可惜祖上有状元的抵不过祖上有庄园的。柏原并不富裕,听说他有个女朋友,但似乎后来莫名其妙分手了。但他非常热衷于复古运动,提倡重新学习古文,并把一切洋玩意赶出中国,当然也包括圣诞节。他前面的话我是赞同的,但后面却有些不快了。不过还好最近闲着,落蕾做的又是有关文化访谈的,平安夜人手不够,自然我主动请缨,和她一起去采访一下这位柏原先生。

出去的时候已经满大街的小红帽了,到处都是行人,多数是青年的男女,如果摘去那些帽子,我真会以为今天是2月14了,不过落蕾似乎无心看这些,只是一个尽的翻看资料,准备着采访,这倒让我有些无趣了。

柏原住在城市的最东边,我们几乎横跨了半个城。不过好在这不是北京上海之类的大城市,虽然说是半个城其实也不过大半小时的车程罢了。一下车就能看见柏原的房子,果然是异与常人。虽然门不大,但那种庄严古朴的感觉和电视里见过的略有相同。典型的四合院,没想到南方也有人住这样的房子,估计这与他祖上从北方迁移过来不无关系。门大概四人宽,朱红油漆,有八成新,外面两只不大的石狮,进门上去还得有四层台阶,门并不高,所以这台阶显的有些累赘,仿佛只有普通台阶一半的高度,走起来不是很舒服。我们按了按门铃,忽然觉得好笑,这么古朴的门上居然有电铃,只是这里冷清极了,丝毫没有过节的气氛。

没过多久门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他就是柏原,与我想象略有差距,剃着小平头,大衣下面是红­色­的毛线衣和黑­色­西装裤,脚上还是厚厚的棉布鞋,这里虽然没有北方的酷寒,却是湿冷,那是种会渗入骨头的寒冷,所以反而要注意抱暖。不过有一点到是猜到了,他带着副厚厚的眼睛。

“你们,来了?”柏原动了动薄薄的嘴­唇­,吐出一片白雾。果然说话短暂啊,我真为落蕾的采访担忧。

我们是向您约好的采访记者,不知道是否可以开始呢?“落蕾已经把长发盘了起来,由于冷,戴了个­奶­黄|­色­的绒毛帽子,加上她皮肤较白,帽子带在头上非常的可爱,哪里看的出是一个主编,一个女强人。

“进来吧。”柏原没有什么表情,丢下三个字就转身进去了,看也不看我们,我略有些不快,看看落蕾,她到没什么,只是冲我笑了笑,看来她不是第一次遭遇这个了,我更无须计较,可能这类人都是这样,是清高,还是寒酸呢?

里面到是很宽阔,天井的中央有口大缸,那缸大的惊人,是青瓷龙纹的,可能有些年头了,因为我已经看见缸口上有些年头的青苔了。不过实在是大,我几乎要掂起脚才勉强看的见缸口。

让我感到更不舒服的是左边的房子,似乎和整体格格不入。仿佛它还处于另外个年代或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并不破旧,但门上那锈迹斑斑的长生锁还有那刷的血红­色­的门框门沿,这个时候已经傍晚了,那红­色­仿佛有生命一样的在跳动,看的我眼睛难受。

“你这房子­干­吗刷的那么红啊。”我忍不住问道。柏原从里面拿了壶茶和几个茶杯。像他这样的人待客之道茶是不可少的,虽然我不太喜欢喝茶,但处于礼节我还是喝了口,是红茶,口味比较重,我放下杯子。不过他似乎没听见我的问题,压根没理我。我的脾气也上来了,你想装我不让你装,我提高声音又问了句。

“为什么漆的那样红啊,没必要吧?”

柏原显然有些不快,他眉头皱了下,斜三角眼眯的更细小了,奇怪的是他反而笑着说:“为什么不能用红­色­呢,中国红是民族的颜­色­,我当然最喜欢。”

“但你独独那间房子……”我依然不屈不挠。不过一旁一直在品茶的落蕾忽然Сhā话说:“欧阳为什么不喝茶呢?这可是云南普洱呢。”

“普洱?”我虽然是茶盲,但好歹还是听过的。一旁的柏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姓岳吧?看来你也懂茶道呢。”丫原来也是看见漂亮的说话口气就变了。

“谈不上吧,只是高中的时候经常随我父亲喝茶,久而久之习惯了,加上这工作压力大,女孩子喝点普洱可以保护皮肤也可以养胃。”我惊讶的望着落蕾,只知道她整天喜欢端着个机器猫的卡通杯,没想到她喜欢喝普洱。

“普洱是红茶的代表呢。”柏原听完赞许的点头,“茶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有好处,难得很少像你这样喜欢喝茶的女孩了,如果明明也像你的话。”柏原忽然感慨的说,但发觉不对又马上住口。

“明明?”我马上问道。柏原又岔开话题,同时狠狠的望我一眼,看来我和他都互相没有任何好感了。俗话同行是冤家,同­性­是什么?对家?仇家?

落蕾放下茶杯,拿出录音机和记事本。“那么开始采访吧,免得拖太晚了打扰您休息。”

“好的。”柏原很配合的做了下来,把手抱着翘起的腿上望着落蕾。我则无聊的做着旁边观察着他家。

不愧是文化世家,到处都是古­色­古香。黑­色­的檀木椅非常漂亮,还有那把泡茶的紫砂壶,比我爸爸那把好看多了,而且非常特别,酱紫­色­,整个壶和普通的椭圆宽扁不一样,居然有棱又角,侧面是弧腰梯形的,跟秤砣一样,壶嘴比较长,也比一般的要粗,而且是龙头状,壶顶有颗龙珠,­色­泽圆润,似是玉做的,甚是好看。壶壁上刻了几个字,但距离远了点,看不太清楚,估计这壶应该来历不小。

“您为什么提倡古文复兴运动呢?”我偶尔听见落蕾的问话。柏原沉默了下,说:“谈不上提倡,只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古文化的研究者,或者说是为数不多的继承人有义务来宣扬和维护我们民族的东西吧,现在这个世界充斥的低俗不健康不规范的东西太多。”他到真把自己当卫道士了。

“打个比方呢?”

“比如首先,一切与钱挂钩。说个最简单的,为什么大多数人宁愿学外语也不愿意花点时间学习母语。因为母语只要会说就可以了,而学好外语意味着好工作或者留学深造,总之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钱!一切的一切都和钱挂钩,只要有钱,即便是个再北纬庸俗丑陋的人也会得到人家的尊敬和拥护,不是说过么,现在笑贫不笑娼。”柏原略有点激动,我能看见他的唾沫随着说话的频率加快而发­射­的越快,已经快砸到落蕾身上了。当然,落雷的那个角度是看不到的。

“但钱并没有错啊,大家都要生存啊,您觉不觉得是否可以等大家有稳定的生活和工作在来从事古文化的学习,比如《红楼梦》一样的高雅艺术呢,那样也不晚吧?”落蕾继续问道。

柏原不说话了,他无比失望的望着落蕾。以非常鄙夷的口吻说到:“果然连你也是拜金主义者,我还以为你会和其他女孩不同呢。”落蕾一听有点不快,但还是微笑着。

“那我们谈谈别的吧,对了,您的个人感情生活怎样?文学家也要结婚吧?”落蕾开了个玩笑。不料话一张口柏原就把脸­阴­了下来,刚才架起来的腿也放了下来,手Сhā进了裤子口袋,半天不说话。采访开始陷入冷场了,我也觉得开心,不过我还是走了过去想看看壶上到底写了什么。谁知道手还差一点碰到壶,柏原就从作为上跳起来把我推开,我担保那一下绝对打破了我经常习惯­性­认为搞文学创作的都是脊椎歪斜股骨头坏死腿脚麻痹导致行动迟缓的一贯想法。

紧接着他的嘴如同喷壶一样。

“你有点教养好么?也不打招呼随便乱摸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壶么?茶壶是有灵­性­的,你手一摸它也变的和你一样庸俗了,那这壶就完了!”我不和他一般见识,和落蕾说了句在外面等她然后就走出去了。留下落蕾和柏原继续谈着。

我走到了刚才的水缸前。仔细看真是觉得大啊。我抚摩着缸壁,非常的光华细腻,不知道怎么了,我又摸大了一处不协调的地方,似乎是裂缝,不过很小,只用手才摸的出来,天已经黑了我看不清,只好好奇的打开手机。

灯光照­射­在上面,我仔细的看着,好象裂纹上有液体流出来。

居然是红­色­的,而且很稠密。我沾了点拿在鼻子前闻了闻,似乎是血。不过我不敢肯定。而且似乎里面还有声音穿出来,摸着缸壁的手感觉到了轻微的震动。我试探的把耳朵慢慢靠近水缸,冰凉的,如果在北方估计我脸就粘在缸壁上了。

我听到了刮东西的声音,像那种指甲刮出来的声音。

我吓的望后退一步,正好碰到后面的什么东西,回头一看,柏原像死尸一样站在我后面,面无表情,眼珠都不转一下,冷看着我。

“不是叫你别乱动我家东西么?”柏原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就像往水中扔了块石头一样。

“我有点闷,所以随便看了看。”我不想和他多说,“你不是在里面接受访问么?落蕾呢?”

“欧阳。”落蕾从里面走出来。“别乱动柏先生东西了。”说着向柏原鞠了个躬,转身拉着我回了屋子。我却依旧望着那座巨大的水缸,那里面一定有什么。

采访继续进行着,一直到了九点,也就是说即使现在离开的话,等我们到家也要十点多了,不过今天是平安夜,街上十点正是热闹的时候,我到希望赶快结束,我和落蕾还能有几个小时单独呆一会。

果然,访问结束了。落蕾收起了东西准备离开。柏原却站了起来,带着少见的笑容对我们说天很晚了,不如留宿在这里的一类话。当然我们没有同意,不过落蕾还是婉转的拒绝了。

“那在喝口茶吧,别浪费了,这都是我拖人专门从云南带来的。”柏原见留不住也不多言,转身又从壶里把茶端来给我们。我本不愿喝这个,但看见落蕾用眼神示意我,也只好喝下了,只是茶水的味道略有些涩麻。我暗骂,莫非是放了许久的陈茶?

告别了柏原,我和落蕾便往大门走,只是刚到门口就一阵胸闷,回望落蕾也捂着胸口,另外只手撑着门。接着我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直到我醒过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晕倒,是那杯茶么?但我是看着柏原倒出来的啊。头疼的厉害,眼睛勉强睁开,发现四周很黑勉强能看见落蕾就在我旁边,稍微动了下,感觉肌­肉­很无力,不过我还是发现了,我的脚似乎被什么锁这了。

“这是哪啊。”落蕾扶着头,看来她也头疼呢。我刚想说不知道,忽然猛的一亮,房间里一下亮堂了,一下接触光,我和落蕾都有点不适应,用手遮住了眼睛。

“平安夜快乐。”我听见了柏原的声音。现在我的眼睛已经好点了,眼前的柏原穿了件厚厚的红­色­白丝绒边外套,脑袋上还戴了顶圣诞帽子,红­色­的裤子和小丑穿的大鞋,如果在背一个大麻布袋子,黄|­色­的,质地很粗糙,如果再加一撇胡子的话那他就是十足的圣诞老人了。

“别开玩笑了,这又不是万圣节。”我大吼一句。落蕾还很虚弱,说不了话,只是侧着身体躺在一边。我看见柏原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别喊了,这里没有任何人,我说了,今天是平安夜,我给你们准备了点小礼物。”说着他把袋子扔下来,那袋子居然还在蠕动。一点点向我和落蕾爬过来。我往后退了点,但很快锁链把我固定了,落蕾也是。

“别怕,她不咬人。或者说她咬不了人。”柏原微笑着,眼镜和笑起来脸上堆起的­肉­在灯光下泛着光。

咬人?袋子里是动物么?

当袋子里的东西蠕动到我面前的时候柏原踩住了袋子,然后坐在旁边看着我们,脚仍然踩着那袋子。

“你很喜欢她吧?”柏原望着我指了指落蕾。落蕾听了也睁着眼睛望着我。

“不­干­你的事,你到底要­干­什么?非法禁锢是违法的。”我没回答喜欢或者是不喜欢,话一出口我又看向落蕾,她把头低了下去,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柏原仿佛陷入了沉思,然后很慢的语速说着:“我本来也有个非常好的女朋友,她很漂亮,聪明,温柔善良,我曾经觉得自己是世界最幸福的人。我是学古文的,而她是学英语的,外面的人都戏称我们是中西合璧。”我边听着柏原的话一边看了看这房间。

我和落蕾被困在了一个洗手台的下面,我们的链条绑在一条坚固的下水管上面。水管很坚固,我使劲挣了挣,除了使脚更疼外毫无用处。房子非常破旧,头上一盏几十瓦的电灯,洗手池似乎也很久没用了,结满了污垢,水管也锈迹斑斑,地冰凉的,还是那种没有任何装修痕迹的瓦砾地。我们的对面,房间的另一边还摆放着一个大的玻璃罐,就是那种经常用来泡药酒的那种,不过被黑布盖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想柏原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个地方,难道是那个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被锁住的红房子里面?

“她很喜欢外国,包括文化美食风俗习惯,我则相反,很可笑这样的两人居然会相爱,居然会谈婚论嫁。不过虽然有矛盾,但不影响我和她的感情,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柏原望着电灯,自顾自的喃喃自语,仿佛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落蕾忽然轻声问了一句。

柏原停了下来,望了望地上缩得跟小猫样的落蕾,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喜欢过平安夜么?”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落蕾依旧颤声回答。

“她很喜欢,她甚至说什么春节,端午之类的节日就该取消,那都是老头老太过的,每次到圣诞节她都很开心,还要我陪着她守夜,我虽然不快,但还是答应了她,一年又一年,直到去年的圣诞节,我依旧满心欢喜的穿成个圣诞老人一样,对,就像现在这样,等着她来,我在带子里还准备了一个礼物,想要送给她。

她终于来了,吃惊的望着如同小丑打扮的我,没有笑,而是厌恶的转过头,沉吟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柏原,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或许以前你这样­干­我会很开心,可现在呢?我不想在和你一起过着节衣缩食,低人一等的日子了,你有才华,你有本事,为什么要学什么隐士一样埋葬自己?相信我,走出去,你可以有更好的天地的。不过我不适合你,我在这样下去我所学到的东西根本无从发挥,女人的事业期很短暂的,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我要去美国了,大概就这几天,所以,所以我是来和你说再见的。”说完,她低着头,小声抽泣着。

我当时傻了,真的傻了,我甚至跪在地上求她,求她别离开我,我可以为她做任何的改变,可是她不答应,一边哭一边往外走,直到我们纠缠到水缸旁边。“柏原的声掉调猛的拉得好长,仿佛将要被宰杀的公­鸡­一样,他情绪很激动,脖子伸得老长,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片血红。

“我愤怒了,我一边骂着她,一边推了她一下。她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头撞在了水缸上,对,就是你站到的地方,你应该也摸到那里的裂痕了吧。”

我一惊,原来这样。

“不过她没死,我还在她的提包里找到一样非常有趣的东西。”柏原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

“你知道是什么么?是一张化验单,她居然怀孕了。”他的脸在抽搐着,随即狂笑,“而我,而我从头到尾都没碰过她!她居然怀孕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了,她早就和别人私通了,这个表子!她在昏迷的时候还不停地喊着孩子孩子。于是我想到了一个非常恰当的报复方法。我没有杀她,但却用了比杀她更好的办法。”柏原得意的说。

“我有一个朋友,专职负责人流,我马上找到了他,并告诉我的这位医生朋友我的女朋友怀孕了,并且在家摔倒,需要让他来一躺来做个手术。于是,这个孩子,或者说这个孽种被我拿了出来。事后我还重谢了那位朋友,并告诉他别告诉任何人。

接着我把那个未长成的孩子放进了一个大玻璃罐子,并放在了这个房间里。“说着指了指那个罐子,我看了看,觉得一阵恶心。

“至于那个女人,我把她养在了水缸里面,对了,你不是对水缸很好奇么,我这就把她放出来给你看看。”说着,柏原把袋子口放开,然后把袋子扔到了角落,并走到那个玻璃罐前,打开了黑布。

那果然是个未发育完全的胚胎,不过已经有初步的人形了,胚胎的头异常的大,不知道是光线照­射­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浸在黄|­色­的液体中的婴孩的四肢带着半透明的玻璃似的光芒,但那还未张开的眼睛,却对着外面,小手的拳头也握的死死的。小脸上一脸凶恶,带着对还未接触到的人世的不满和怨恨。柏原走到落蕾面前,用手捧起她的脸,落蕾吓的脸­色­苍白,嘴­唇­不住的打抖。

“你真漂亮,也很像她,不过忘记告诉你了,这房子之所以是红­色­的,是我用那女人的血封住的,母血封子,我还真是查了很多书呢,但在过一会,那孩子就会出来了,被人强行从从母体种拿出来的他很不快乐呢,他会到处找更适合的女­性­身体。”说完,大笑着走了出去。

我大骂到:“你是个疯子!”柏原笑道:“你不是爱她么?快点想办法去救吧,否则等那孩子爬进岳记者身体就晚了。”说着把钥匙扔在了地上,走了出去。

房间再次只剩下我和落蕾两人,落蕾不知所措的望着我,大眼睛满是泪水,我拼命往扔钥匙的地方移动,可是柏原看似随意扔的地方我即使把脚勒的生疼也够不着,总差那么一点,我不能放弃,哪怕像上次独眼新娘一样,即便要我的眼睛,我也要把落蕾救出来。

但当我想办法如何接近钥匙的时候,那个带子口打开了。

袋子里伸出一只手,那姑且算是手吧,或者说爪子更为合适,因为那手臂简直如同一段还没烧­干­净的木柴一样,又黑又瘦,木柴的末段连接着同样如­鸡­爪一样的手掌,我看见那手指的指甲几乎磨破了,泥巴和血混和在一起,成了黑­色­的血枷。

那袋子里的东西依靠着那只手在向我这里爬来。紧接着袋子又伸出了另外只相同的手臂,不过上面伤痕累累,有刀伤,也有烟头的烫伤。如果你看见一个黄|­色­的麻布袋子靠着双手的爬行在昏黄的灯光中向你慢慢靠拢还算可以接受的话,那接下来恐怕是落蕾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了。

几乎是同时,那个孩子出现在落蕾的前方,我本在注意那个袋子,随着落蕾的尖叫看了过去,果然,那个尚未发育完整的婴孩靠着四肢慢慢像落蕾爬去,而玻璃罐子孩子的尸体还在。

是婴灵么?我记得听纪颜谈及过,这种无法生育下来来到人间的孩子往往带着极强的愤恨,而且他们没有什么思想,只是单纯的要回到他们喜欢的温暖的子­宮­里去,这可不是我和落蕾希望看到的。

但问题是我这里的麻烦也来了。袋子已经爬到我面前了,一边爬,我还能听见里面呜呜的声音,就像是被捂住的小动物发出的声音一样,我想踢开袋子,但我却浑身无力,看来药­性­还没消失。

那双手已经摸到我了,接着顺着我的腿向我爬过来。旁边的落蕾已经叫不出来了,只是尽可能的缩到角落里,一边抽泣着一边看着我,她说不出话,但那眼睛分明是叫我救她。婴灵已经离落蕾只有几米了,他仍然不停的往前爬着,一边摇晃着身体伸着手往前抓着,,一边拿巨大的脑袋往前探。

“别怕,我会来救你。”我虽然在安慰落蕾,但袋子已经爬到我胸口了,而我终于见到了带子里的人,不,或者说东西更好。

她应该就是柏原说过的那个女孩吧,现在看去那里有女­性­的样子?她的脸从带子里缓慢的伸出来,正对着我,这下论到我说不出话了。

不知道各位听过人彘(zhi)么?

汉高祖刘邦(我习惯叫他流氓)去世后,吕后把刘邦生前最喜欢的儿子赵王如意杀死,接着把如意的母亲,也就是刘邦的宠妃戚夫人的眼睛弄瞎,鼻子割掉,耳朵弄聋,嘴­唇­用线缝起来,并把手脚砍去。

这就是人彘。

眼前的她虽然手还在,但却柏原的残忍不亚于吕后。她的脸被蓬乱的头发盖住了一部分,但靠着灯光我还是可以衣服辨别的出来,这个女孩的眼睛和嘴­唇­都被麻线逢了起来,削瘦的脸高耸的颧骨更加突出脸上有很多刀伤,耳朵也被割去了,而且我还看到,她的双腿虽然还在,但那畸形的样子告诉我,那是被人故意打断在乱接好的,骨骼已经完全变形了。她无助的用手扒拉着我,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衣服。

“如果你听的到,在你的左边有钥匙,求你赶快拿给我,我要救我的朋友。”我对她大声喊到,这个女人似乎听到了,点点头,往右边爬过去。

婴灵的手快摸到落蕾的脚了。

在我的指挥下,她很快摸到了钥匙,我叫她递过来,迅速打开了铐在身上的脚镣,并冲向落蕾那里。

我想用手赶走婴灵,但他仿佛看不见我一样,执着的朝落蕾爬去,而我的手也根本碰不到他。婴灵已经爬上了落蕾的身体了。我绝望了。

忽然婴灵停了下来,大脑袋左右摇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这时候我看见那个麻袋里的女人用钥匙挑开了自己嘴巴上逢着的线,满嘴都是鲜血。

“妈妈,妈妈在这里啊。”那声音如同刀子刻在石头上一样尖刺而撕心裂肺。她张开着那双手,四处在地上摸索,嘴里喊着那句话。

婴灵依旧闭着眼睛,他的大脑袋在落蕾和那个女人之间徘徊,最后,她选择那个麻袋里的女人,并爬了过去。我把落蕾抱在怀里,她全身都在颤抖,象过米的筛子一样,手也冰冷的。

婴灵爬进了那女人的怀里,然后消失了。我回头看了看把个玻璃罐子,果然,里面的孩子的神情变的柔和了,先前的凶蛮不见了,紧我的小拳头也松开了。而那个女人趴在地上哭泣,但她被缝住的眼睛却很难流出泪水,血顺着线的缝隙流了出来。一切都结束了。

柏原走了进来。带着无比的鄙夷的目光看着地上的那个女人。

“这下开心了么?呣子团聚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情人是谁呢,都怪我太着急缝住你嘴巴了。”柏原蹲了下来,抓起女人的头发,望着她。

我想冲过去揍他,可力气仍未恢复,而且我看柏原的手里还那着一把刀。

接下来的事令我难以相信,那女人忽然嘴角动了动,然后以不可思意的速度向柏原扑上来,用嘴巴咬住了他的喉咙,屋子里的柏原痛苦的大叫着,躺在地上挣扎,小小的屋子里,柏原仿佛在和一个动物作战一样,他用手拼命拉着女人的头发想拉开她,但女人像饥饿的狼咬住猎物一样,根本不会松口,他用手中的刀狠狠的刺向女人的身体,血喷如注,但也毫无用处。我捂住落蕾的眼睛,因为即使我看了也不免胆寒。

柏原在地上翻滚着,叫喊着,声音越来越低,动作也越来越迟缓,地上已经有好一大滩血,有女人的,也有柏原的。

过了会,他不动了,身上的那个女人也不动了。我走过去,柏原已经断气了,但那个女人还有点气息。

我把他抱起来,她的声音很微弱,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很爱他。”说着,扶着柏原的身体,把被血染的鲜红的嘴­唇­靠在柏原嘴上,接着就死了。我摇摇头,从柏原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落蕾的镣铐。

我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已经快12点了,这个平安夜到会让我记得很久。

坐在客厅里面,看着警察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我又看到了那个壶,原来那是个双子壶,壶的里面分了两部分,而且非常紧密,只要动下壶顶的珠子,到出来的就是另一边的茶水。壶身上写着一行字。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把壶放下。看了看落蕾,她对我笑着。

“还打算今天晚上和你一起去好好玩一下,看来平安夜要过去了。”

“恩,不过还有新年啊,反正节日很多的。”落蕾眨了眨眼睛。

一星期后,落蕾从惊吓中恢复过来。而且我和纪颜又去了躺那里,我央求纪颜为他们三人超度一下。因为我在警察的调查下,还知道了些其他的事。

那个女孩是非常爱柏原的,她被人强Jian后还怀孕了,她不敢告诉柏原,因为她觉得柏原是不会接受一个这样的结果的,于是她想提出分手,不想让两个人都痛苦,而且也想激励柏原好好的做一番事业利用自己的才华,但没想到却换来了这种结果。

“平安夜好象是基督耶稣降临的日子么?”纪颜忽然问。

“恩,是的,第二天所以是圣诞节。”我回答完好奇的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耶稣其实说起来也是个私生子吧,他的母亲也是突然怀孕的。”

“你的意思是指如果柏原可以接受那个孩子的话,那那个平安夜就真的符合它的意义了。”我恍然大悟道。

“可惜,他不仅没像玛丽亚的父亲一样宽容,居然还折磨自己的爱人,弄了个这样的结局。”纪颜叹了口气,然后笑着问我。

“不过你该感谢他吧,可能他看见你和落蕾心里忽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嫉妒心使他想折磨你们两个,不过似乎把你和落蕾拉的更近了。”

我也笑笑,手机响了,是落蕾的短信,她叫我今天中午一起去吃饭。真是个好消息呢

午夜鬼话 第一百六十二章 对决

有些人,从出生就注定是对手,就像草原上的小狮子和小瞪羚,狮子必须跑过最快的瞪羚才不会被饿死,而瞪羚也必须想跑过最快的狮子以免成为果腹之食。所以并不是狮子就一定决定着瞪羚的命运,两者之间互为影响。

黎正和纪颜就是如此。从钉刑到老屋,黎正仿佛如鬼魅一样,似乎他对纪颜有着天生的敌对感,但我问过纪颜,他在钉刑事件以前从来就不曾知道黎正这个人。

新年快来了,这种日子里人们做什么事都是开心的,仿佛新的一年可以洗刷以前所有的不快和倒霉的运气,人人脸上都满意的神情,连平日里凶巴巴的老总也露出少有的笑容,但其实元旦也不过是普通的一天,特别是对某些人来说。

­阴­|­茓­,那个曾经是纪颜和谢依达取走返魂香的地方,至尽仍可以依稀听到九尾狐灵体低沉的吼声,纪颜说,在那件事之后,谢依达的妻子派人把那里封锁了起来,任何人接近可以在警告后­射­杀,站岗的都是雇佣兵。菜伊(谢依达的带有印度血统的妻子,见第六夜)把所有的以前挖掘出来的古玩包括那个几个死在­阴­|­茓­的,都变卖了,你恐怕难以想象那是多大一笔财富,我只能说粗略的估计,那绝对是南美洲几个大毒枭的财产之和,菜伊现在专门从事古墓的保护工作。但是她今天居然来到了这个城市,这是纪颜刚刚告诉我的。

“所有的守卫消失了,是的,就像被蒸发一样,没有任何踪迹,现场只留下他们的衣服和枪支武器。虽然这些雇佣兵不像海军陆战队那么强,但都是职业军人,这太匪夷所思了。”纪颜见我一来,就说道。旁边做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女­性­,皮肤带着健康的黑棕­色­,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制甲克和紧身裤,脸庞­干­净,眼睛很大,鼻梁明显和普通的中国人不同,我猜想她就是菜伊了。最奇妙的是,她的眼睛是一只褐­色­,一只黑­色­。

“你好,我叫菜伊。”她见我来了,站起了起来,我这才觉得她竟和我差不多高。

“你好,我叫欧阳轩辕,你叫我欧阳就可以了。”我和她握了握手。一阵照例的寒暄后,我们步入正题。菜伊还说到,发现出事后她看了看监控制的摄像头。发现是两个奇怪的人进入了藏有­阴­|­茓­的那个谢依达的房子,不过其中一个看上去非常古怪。

菜伊把带子带来了,不过纪颜家放不了,我们只好来到报社,那里有放像机,本来是用来录制节目的,不过许久没用了,平日到也没人看管,现在派上了用处。

画面一开始,就是从两个站岗的士兵的斜45的角度拍的。

两个人都比较高大,一个似乎是美国人,另一个是中国人,因为他后来说了句中文。

起初两人在用简单的英语聊天,似乎是那个美国人抱怨没办法回去过圣诞节,但过了下他们就一起把枪对着前面,开始高喊STOP,紧接着他们开了枪,但从两人脸上的惊讶表情来看显然那两人继续靠了过来。

终于,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我和纪颜在熟悉不过了,银发,白­色­西装(难道他不冷么?)还有那张带着墨镜总是微笑的脸。

“黎正!”我和纪颜同时喊道。不过接下来我们看到的就无法用现有的知识来解释了。

我们看见黎正对着后面招了一下手,一个全身裹着大衣,头带帽子的人走了过来,根本看不见什么容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很高大,因为即便他弯着腰,也几乎和黎正一样高。

那个人走近了士兵,也就是那个美国人,然后把带着手套的手碰了他一下,那美国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一下就消失了,是的,是完全的消失,只剩下军装,枪。旁边的中国士兵吓呆了,忍不住高喊一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黎正笑着说:“告诉死人名字有什么意义?”接着这个人也步了刚才美国人的后尘,消失了。我和纪颜看的呆住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纪颜托着下巴沉默良久说到:“不知道这是什么,虽然双界湖之类的地带会把人吸进去,但那种东西是无法控制的,而黎正旁边的人显然是很熟练的就让人消失了。”正说着,黎正和那个怪人又走了出来,手里赫然拿着一块圆形的物体,通体透明,非常漂亮。他似乎知道有摄像头,挑衅似的把手里的东西朝这边晃了晃。

“就差你那块了。”他说完便走了。显然,黎正受里拿着的东西是和氏壁,那里面有一块返魂香,加上老屋里他抢走的一块,三块之中他已有其二了。返魂香可以救人,但似乎没人提及过如果三块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录象就只是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半,虽然刚才纪颜把他和黎正以往的恩怨告诉我了,但我还是希望大家一起把那块返魂香拿回来,毕竟那是我丈夫曾经为之拼上­性­命的东西。”菜伊话语之间有些伤感。也难怪,毕竟她和谢依达感情很深。

“今天是这年的最后一天了,不如我们去街上看看吧,黎正在暗处,他到时候自己会出来的。”纪颜建议到,我和菜伊点了点头,当然,我们也叫上了落蕾和李多。

明天就是元旦,本来平日里非常热闹的大街现在更加拥挤,还有很多表演的艺人,大都是商家请来促销的,虽然落蕾和李多非常的开心,经常在小吃摊和服装店留连,但我们三人却时刻想着是否黎正会突然出现。

“看啊,前面好热闹,过去看看吧。”李多突然指着前面,一大片人围观,相比肯定是有什么活动吧。纪颜似乎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杂,大家很容易被冲散,但禁不住李多百般纠缠,还是去了。

挤进去一看,原来是在表演魔术。一位非常高大的魔术师带着面具,穿着黑­色­的长袍在向路人表演魔术,大家非常着迷。

“现在我想为大家表演个变人的魔术,我需要一位志愿者。”魔术师停止了表演,忽然走到李多面前。

“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愿意充当下临时的演员么?”说者伸出手。李多高兴的走出来,纪颜一时没拉住,只好轻叹了口气。

魔术师把李多领到中间,让她闭上眼,接着拿来个黑­色­的大袋子,把李多全身罩住,然后手一挥,袋子就掉在地上,显然,里面的李多消失了。纪颜眉头一皱,冲了进去。

纪颜想抓住魔术师,但旁边忽然有人高喊道:“这里有免费的小礼物派送啊。”人群哄的一声散掉了,大家一下被挤散,等聚到一起才发现,魔术师和李多已经没有踪迹了。

“该死,我太大意了,那个人一定是黎正。”纪颜握紧拳头,我从未见他如此紧张和愤怒。这时候,前面走来一个人,就是刚才的魔术师,不过他已经拿掉面罩了,果然是黎正。纪颜想冲过去,不过又停了下来。

“你我的争斗和她无关,你要是个男人就放了李多。”纪颜压着嗓子吼着,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黎正手Сhā在裤子口袋里。高昂着头,不屑的望着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你在开玩笑吧,我连人都不是,你不需要拿这个来激我,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救回那个美丽的小女孩就拿你手里的返魂香来交换,交换的地点是怨崖,你应该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只给三天时间到那里,时间太长了,我怕我的那位助手会忍不住。”说到这,黎正把手Сhā进头发里,又放肆的大笑起来,大家没说话,指是冷冷的望着他,路边的行人也有停下来的,好奇地望着我们和黎正。

“好了,三天后,我们怨崖见,你也不想那么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一堆腐­肉­吧。”黎正继续高声笑着离开了。

“为什么不­干­脆抓住他?”菜伊问。

“没用,我们既没有确定的把握,第二,他可是说到做到。”纪颜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他到底要返魂香做什么?还有怨崖是什么地方啊?”落蕾问。

“将近一千多年来从未有任何人凑齐过三块返魂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怨崖我知道,我的祖父和父亲包括族人都一再提及到,纪氏族人,谁也不要轻易靠近那里。而且我只是听说过,具体怎么去并不知道,我这就叫叔叔过来一躺,也好有个帮手。”

“好,我们一起去。”我望着纪颜,纪颜也望了望我,迟疑了下。

“虽然很危险,但我知道我阻拦不住你的,好吧,我们一起去,不过你们小心吧,我感觉录象里和纪颜在一起的绝对不是善类,不,或者说不是人才对。”

纪颜和我们立即准备东西,而且纪颜的叔叔纪学(见鬼眼新娘)在下午也赶来了,与上次见面相比他除了有些瘦之外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穿着灰­色­的长褂,在这城市里面显的有点格格不入。

“不行,你绝对不能去怨崖。”纪学一听就连忙摇头。

“为什么?我必须要在三天内过去啊,要不然多多会有危险的。”纪颜着急的喊到。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从唐以来一千多年,我们纪家的祖训就明确说了,谁也不要靠近怨崖,否则­性­命难保,纪家到你这代已经人丁单薄了,你又是长子长孙,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万一有什么差池,我回去如何向你­奶­­奶­交代?”纪学也激动起来。我们只好坐在旁边看他们叔侄二人争论。

“祖训?都过了一千多年了,就有妖魔鬼怪也化成灰了,黎正什么都做的出,如果我不去,多多必死,我去还可以拼一下。您经常教导我们,我们纪家世代都以救人为己任,祖爷爷也不是为了救人才牺牲的么?”纪颜努力想说服叔叔。纪学不在说话,而是坐在一旁猛抽烟。

“叔叔,时间不等人,我们立即出发吧。”纪颜再次着急的催促纪学。纪学站了起来,把衣服整理一下,长舒一口气。

“好吧,但是你和你的朋友千万要小心,他抓走李多既是人质又可以搅乱你们心绪,遇事不要慌就可以了。怨崖其实是在这世上不停的移动的,一般并不知道他确切的方位,但返魂香可以找到。”

“哦?为什么?”我好奇地问。纪学停了停,郑重地说:“怨崖其实就是冤死或者死前带有极大怨恨之人死后的集中地,他们无法被超度,像滚雪球一样积累的越来越多。而且无法逃离,就像黑洞一样。怨崖没有什么具体形状,怨灵们会堆积在一起,执着的不停的往上爬,希望可以进入极乐,但结果像沙丘一样,最终又滚下来。所以说,就像爬山崖一样。

与其说是返魂香对怨崖有反应,到不如说是返魂香吸引着那些冤魂,据说三块返魂香如果拼凑在一起,可以形成钥匙的作用,打开怨崖。如果黎正真想这样­干­,这个世界就不得安宁了。“纪学说完,我们都惊讶不已,难道那个疯子真想这么做?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怨崖与纪氏家族有莫大的关系,所以我们被再三告戒,不要靠近它,好了,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们既要救人,而且不能让黎正把三块返魂香都拿到,否则即便救出李多一个,倒霉的就是很多人了。”听纪学一说,众人都不在说话,大家都感到肩膀有些沉重了。纪学这次来没带什么,只有一把匕首和一个黑­色­的小袋子。他说袋子装的金粉,匕首是纪家世代相传的,可以避邪驱鬼。

纪颜拿出返魂香,果然和平时的墨黑­色­,而是在中心发出淡淡的红光,纪学拿过来握在手中。

“我们走吧。”纪学握了一下,然后说道。

根据纪学的对返魂香的感觉,我们来道了古都西安,这座古老而历史悠长的城市,曾经是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王朝的都城。也就是说,怨崖居然就在西安城的附近。

来到这里就不自觉的被它内在无法抵挡的城市魅力所折服,虽然已不复当年的繁华,但其中的王霸之气却无法磨灭的。文比遗址半坡村、秦始皇兵马俑、唐代慈恩寺、西安碑林,明代城墙、临潼骊山无论那一处都是国家级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那一处都是世界游客向往的历史古迹。

不过我们可没有闲情逸致来欣赏,今天已经是黎正约定的日子的最后一天了。但我们还无法找道怨崖的准确位置,看来返魂香也只是可以指明下大概的方向而已。

“长安是六朝古都,王气环绕,八水绕城,南依秦岭,北临渭河。但同时也是历年兵家战事之地,怨崖会在这里也不奇怪。不过按照八门对照,应该在城市的东北方向。”纪学一边看着西安地图,一边说。

“那里叫骊山,当地人说里面有座没完成的废塔,据说被用来放骨灰。而且­阴­暗的很,我想黎正应该在那里等着我们吧。”纪颜也说到。

“那我们就去骊山吧。”纪学收起图纸,现在离最后的限期只有八小时了。

下午四点,我们来到了骊山。虽然刚才还是天空放晴,但看到塔后,似乎空气就开始变的浓稠起来,我们呼吸也快了很多。这座塔看来的确有些年头了,塔有七层,感觉和一般的用来保存佛骨的佛塔很相似,

“这次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我作为纪氏的分支,本来没能好好保护你父亲已经使我很内疚了,我绝对不会在让你再遇到任何危害,如果这次我回不去了,你也要把我的骨灰带回村子,纪氏家族的子孙一定要葬在祖坟。”纪学忽然感慨地说。

“不,不会的叔叔!我们会一起回去的。”纪颜用坚定的语气回答到。

“那就难说了!”居然是黎正的声音。果然,他正在塔的入口处,斜靠在门栏上。

“李多呢?”纪颜问。

“别担心,小公主在塔顶休息呢,你果然没失约呢,既然你能找道这里,证明你带了返魂香来了。”黎正忽然望向纪学。

“居然还请了帮手啊,不过这只是徒劳罢了。和我上塔吧。”说着,自己走进了塔里。

“不是说在怨崖么?”我奇怪地问。

“怨崖没有具体的形态,除非它愿意在你面前显露出来。”纪学回答我说,然后大家跟着黎正走进了塔。

“你知道么!纪颜,为什么我千方百计的想取回返魂香,为什么我知道你的一切而你对我毫无所知?”黎正带着我们在楼梯上缓慢地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声音在破旧的塔楼内回荡,仿佛要被震塌一样,灰尘不住地往下落。塔里到处是脱皮的墙坯,虽然颜­色­大都褪掉了但是依稀可以看见和敦煌壁画一样的图画,人物大都衣着宽松华丽,体态丰满。楼梯的扶手满是灰尘,看来很久没人来过了。

纪颜和纪学没有答腔,黎正一个人说着。

“我和你的祖先,原本都是辅佐太宗李世民的两大家族,我们在历史的文献上默默无名,但如果不是我们的祖先为他除妖驱鬼,但凭他所谓的军队怎能统一中国。

直到他杀弟拭兄,登基为皇,我们的祖先依旧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位他的皇权巩固竭尽所能,包括镇压他兄弟的冤魂,做法远征高丽,保护皇宫的安宁。你们纪氏家族擅长以鲜血为力量除妖,而黎氏则依靠驱使鬼进行暗杀,而其中,以黎氏的桃木钉刑最为著名,所以太宗御赐了五颗桃木钉,其中一颗还写了“黎民苍生,正气永存”以表彰。甚至李世民还谕封我们家族李姓。

但是,到了贞观末年,返魂香在长安出现后,妖孽横行,太宗的宫殿经常听见鬼哭狼嚎,还有人传闻看见已经死去多年的李元吉和李建成兄弟。于是太宗命黎氏和纪氏分别负责看守返魂香和除妖。这个时候,我的祖先,当时的黎氏的族长,也是黎氏家族最强的人,当时他还叫李连,无意发现返魂香除了可以起死回生之外的特殊用途,他上报给皇帝,但太宗那时候正为自己的几个儿子为皇位互相杀戮而烦恼,他认为这是他的报应。加上长久以来,皇帝的众多大臣都惧怕我们家族强大的暗杀和驱鬼的能力,居然以黎氏接触亡魂太多,粘染邪气,妄图占据宝物,暗连齐王李佑图谋造反等莫须有的罪名要将我们灭族。而这个任务的执行者,就是你们纪氏家族。因为皇帝认为,这样既可以看看纪氏的忠诚,又可以让两强相争削弱互相的力量,真是歹毒啊。“黎正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回头冷冷的看着纪颜两叔侄。

“他说的是真的?”纪颜问道。纪学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我们家族的确是唐以后才搬到现在的村子里的,而且家训上也说过,不可和黎姓之人交往。”

“好的,我接着说,”黎正清了清嗓子,我们已经走到第三层了。

“那天夜里,纪氏族人包围了我们家,由于在井里事先下了毒,几乎没有多少抵抗全族人都被抓住了,直到被绑起来,我们的族长黎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他知道自己快要被灭族的时候,他恳求他的好朋友,也就是带人抓他们的人,纪氏家族当时的族长,纪贤为黎家保留一支血脉,这样,或许是突然的良心发现,纪贤放过了当时的黎连最小的一个儿子。然后其它人被满门抄斩,一个都不留。

纪贤见好友落得如此下场,也向太宗辞行,带着全家人隐居起来。而被杀的黎氏一族,在巨大的怨恨中产生了怨崖。这也是怨崖形成的最初原因。后来太宗认为返魂香乃不详之物,命深藏,后来才在鉴真东渡后赠之让其带回日本。

一千多年来,这件事被代代相传,并刻在这里的塔墙上,我也是在我母亲临死前才知道这件事,或许是可笑。我冥冥之中居然也被那个姓黎的警察收养,或许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吧。“黎正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真不像他啊。

“那你是想复活你的族人?”我问他。黎正回头笑道:“这可是秘密,你等下就会知道了。”说着抬头看了看,“塔顶快到了。”我一看,果然,塔顶快到了。我感觉身后的衣服被抓紧了,回头一看,落蕾惊恐地睁着大眼睛,抓着我的衣服。我握着她的手,她才看上去好了些。塔顶是个巨大的椭圆形,中间站着一个人,身材修长但是由于穿着黑­色­长大的风衣,还带着头罩,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他脚边趟着一个人,果然是李多,不过昏过去了。

大家都登上了塔顶,黎正踱步到那人面前,似乎说什么。

“把返魂香给我,我们放人。”黎正站在前面,塔顶的风很大,吹得他的头发都把脸盖住了。旁边的人把李多扶起来,这个时候她似乎有些清醒了。

纪颜拿着返魂香,这时候返魂香已经全部变成红­色­了,如同血石一般,黎正则押着李多走过来。两人一点点走到塔顶中间。

“真的要把返魂香给他么?”我小声问旁边的纪学。

“我会去掩护纪颜,等李多一过来,我就会跑向他们,记颜会缠住黎正,你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并看好李多酒可以了,不过奇怪,录像里不是有个很高大的人么,但似乎不在这里啊。”我一看也对,站着的那个虽然比较高,但完全不像录像中的那个。

似乎黎正非常大意,居然先放李多过来了,李多的眼神很迷茫,走起路来也摇晃着。

“似乎她有些不对啊。”菜伊奇怪地说。

只在一瞬间,就在纪颜手拿着返魂香,另一只手刚要碰到李多的时候。我看见黎正笑了,那时充满自信的笑容,就像他在医院逃脱追捕,就像他在老屋拿走其中一块返魂香一样的笑容,我依稀觉得有点不妥。纪学已经拿着匕首冲向了黎正,同时,李多猛地睁开眼睛,从纪颜手中抢走了返魂香,并顺势把什么东西Сhā进了纪颜本该来接住她的手腕里。而另外一边,纪学的面前站着那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人,他焦急的看着躺在地上握着受伤手腕的记颜,但他又无法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到是菜伊第一时间冲过去,搀起了纪颜,纪颜满脸疑惑的看着李多拿着返魂香给了一旁的黎正。我这才看清楚,Сhā在记颜手腕上的时一颗钉子,一颗木钉子。钉子Сhā的很深,几乎透到另一面去了,记颜咬着嘴­唇­,但额头却全是冷汗,与心里受到的伤害相比,手的伤不算什么了。

“很意外吧?我似乎刚才说漏了一点呢,这个美丽的小公主,就是我的亲生妹妹。”黎正得意的走过来,手里摆弄着返魂香。

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和妹妹先后出生后,父亲居然无法承受我们从小就带给他的巨大的不详感,他觉得我们会毁掉这个世界,他甚至想杀了我们,母亲在妹妹刚出世没多久就把她交给孤儿院,并再三告诉院长,她叫黎度,估计那人听错了,居然听成了李多,不过将错就错,妹妹居然被你父亲收养了,真是命运的玩笑呢。一星期前,我找到她,并且告诉了她一切,那天的魔术表演,其实是我们造就策划好的。怎样?纪颜,是否有种巨大的挫败感和被愚弄的感觉?”说完,黎正又开始狂妄的大笑,黎度茫然地站在他旁边,头发被风吹得非常零乱,她的手上衣服上,还有刚才纪颜的血。

“三颗返魂香都到手了,您可以现身了。”黎正把手里的返魂香扔给一边的高个子,那人接过来,把风衣脱掉。

也是满头的银发,不过他似乎比黎正要苍老很多,过胸的长须,高耸的颧骨,深陷的眼窝里一双凝神不外露的双眼,高直的鼻梁下面的嘴­唇­,薄的如同女­性­的一样。而且他穿的似乎还是古代的衣服。

“我是黎连,也是一千多年前被唐王处死的黎氏一族的族长。”他高傲的做着自我介绍,虽然塔顶如此大的风,我们却清晰地听到了他的话,一字不漏。他不是死了么?

“返魂香之所以能够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因为它本身就是靠吸收人的求生欲望得到力量的。当三块合在一起,甚至可以使怨崖得以打开,当然,我也可以完全恢复过来。不过这之前你们都必须死。”黎连虽然一派长者形象,但说话却非常狠毒。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巨大的弯着腰裹着风衣的东西站在了纪学身后,这和录像里的那个怪人一样。

我忍不住喊了句:“小心!”纪学马上躲避了它的攻击。

“如果被它触碰到,你就会被活着拖进怨崖了。”黎正笑嘻嘻地说。但又把第二颗钉子打进了纪颜的右腿。纪颜闷哼了声,差点跪了下去。我和罗蕾想过去帮忙,但被纪颜挥手阻止了,而且他还让菜伊出去。的确,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

“二对二,一千多年的怨恨今天应该了结了吧。”说着,纪颜挣扎着站起来,看了看纪学,纪学同样看了看他,眼神充满了信任,纪学拔除匕首居然是把双刃匕首,他把其中一把扔给纪颜,同时在左手手掌划了些什么,匕首猛地Сhā了进去,当纪学把匕首拔除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把三尺长的血红­色­的剑了。

“血剑?”黎连冷笑了声,“可惜它至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我到想看看你的血能流多久。”他说完,把返魂香居然Сhā进了自己的身体。“现在三块返魂香都在我身体里,我的身体就是怨崖,我给你们半个时辰,如果你们打不倒我,怨崖的门就会打破,这世界到时候会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嘻嘻,开始吧!”黎连双手拔出十颗木钉,向纪学扑来,另外一边,那个裹着风衣的怪物也朝纪学跑去。

纪颜也拔出了血剑,可是似乎他的并没有纪学的颜­色­鲜红,而且时隐时现,看来那两颗钉子对他伤害不小。纪颜对这黎度大喊:“多多!你能听到么?我不相信你会变成这样!我一定会救你出来!”黎度转了转头,依旧没有反应,我忽然看见她的耳朵好像闪着光,到底是什么?

“管好你自己吧!我妹妹没空理会你!”黎正又向纪颜的左腿扔出了钉子,但这次躲开了。黎正把手合在一起,过了会,肩膀上居然出现一只像爬虫一样的金­色­的虫子,慢慢的蠕动着,没有眼睛,也没有肢体,不过在额头上有个黑­色­的正字印记。

“这才是控尸充的真面目,今天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可以从这塔里走出去!”控尸虫以非常快的速度扑向纪颜,纪颜下意识地把血剑挥过去,控尸虫马上被砍碎,但又立即全部粘在他身上,如同胶水一样,动弹不得。

“你在这里好好呆一下吧。”黎正走了过来,同时把其余两颗钉子分别钉进纪颜的右腿和左手。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说完,黎正冲向正在一旁搏斗的黎连和纪学。

“没想到一千年后还有你这样水平的后辈啊,纪氏家族果然人才辈出,可惜,今天要在这里绝后了!”纪学的一下没站好,腿被那个怪物抓住,他立即用血剑砍掉,那条断腿一下就消失了。

“你完了,等我把五颗桃木钉钉进你的四肢和眉心,你将永远无法超生!噢,我忘记了,你已经没有一条腿了。”说着回头看了看走过来了的黎正。

“你还真是我的好后代呢!我们黎氏家族很快又会重新回到这世上了!”黎正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黎连再次转过来,把钉子Сhā进纪学的眉心,记颜在一旁无奈的看着,我们想冲过去,但那个裹着风衣的怪物横在中间。

钉子离纪学的眉心只有几厘米了,但忽然停了下来。黎连的表情很奇怪,看上去似乎非常痛苦,我仔细一看,原来他的胸膛里竟然伸出了一只手!那手还拿着三块合在一起的返魂香!黎连满脸不解的低头看着那只手,黎正在一旁看着他。

手的主人是黎度,她悄然站在黎连身后,等他最没提放的时候,给了他致命的一下。

“老东西,你真以为我会为了那一千多年的陈年旧事来使你复活?我不过利用你罢了,把你从怨崖召出来只是想让你解决掉这两个麻烦的人,不过我不喜欢看见他们被你杀死,所以,你从哪里来,还是乖乖回哪里去吧!”说完,黎度把手抽了除来,黎连轰的一下倒了下去,那个裹着风衣的怪物也瞬间消失了。黎度把返魂香交给黎正。

“好了,碍事的人都消失了。”黎正高兴得握着返魂香,然后抱着黎度,抚摸着她的头发。“很快,很快我们和妈妈又可以团聚了。”黎度依旧没有表情的点了点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倒在地上的纪学和被困的纪颜同声问道。黎正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向我们走来。他一下就把落蕾抓了过去,我和莱伊冲过去想抢回落蕾,但发现腿已经被控尸虫的残肢粘住了,根本迈步开步子。

落蕾几乎吓哭了。黎正轻声对她说:“别怕,母亲的回来需要一个身体,只要勉强为难你一下了。”黎正让黎度抓住落蕾,自己把返魂香举过头顶,在塔的正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洞内隐约能听见非常悲鸣的呼喊,我看见无数的赤身­祼­体的人都在挣扎着朝洞外爬,但块到出口的时候又落了回去。

过了一会,一个类似人体的东西像泥巴一样从洞里流了出来,然后来到塔顶,渐渐恢复成一个人形。

是一位面貌非常慈祥的中年­妇­女,长相和黎正非常相似。黎正看见她,居然哭着喊道:“妈妈!”一边的黎度似乎也有所动容,也朝那­妇­女走去。那女人微笑着看着他们,然后朝落蕾走了过去。

落蕾瘫软在地上,那­妇­女再次化为黑­色­的泥巴状的东西,朝落蕾滑去,正当快要接触到落蕾的脚时,忽然被什么东西击碎了,四散开来。我们都惊呆了,尤其是黎正和黎度,黎正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而黎度的表情更吓人,她的耳朵开始发出刺眼的光。

“臭小子,你居然为了复活你死去的母亲而利用我,我把你母亲的魂魄打碎,看你怎么办!”黎连居然还未消失,挣扎着把一颗桃木钉扔了除去。黎度的耳朵发出的光芒越来越亮,一道,两道,三道,直到第十三道光芒后,她已经被光芒吞没了。在场的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尤其是黎连,忽然若有所思地喊道:“我知道皇上为灭我族的真正原因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金­色­的光吞噬掉了,再也看不见了。困住我们的控尸虫也不见了。黎正满脸苍然的跪在地上,手里握着返魂香。黎度的光也消退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塔顶的黑洞越来越大了,似乎快要有更多的人从里面爬出来了。

“黎正!快关上怨崖!否则来不及了!”纪颜虽然没有被控尸虫所缚,但身体受伤太多,也动不了了。我们跑去扶助他的身体。纪学也慢慢爬了过来。

黎正站了起来。看了看地上的黎度,又看了看我们。平淡地说:“来不及了,本来我是等母亲可以复活后再关闭,现在晚了,除非有人可以带着返魂香进取,平息那些人的怨恨,怨崖就会彻底消失了。”说完,转过身,朝怨崖走去。

“黎正!难道你”纪颜朝他喊道。黎正把在地上的黎度抱了起来,放到纪颜面前。

“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再打开耳朵上的封印了,我做的错我自己会去承担。另外。”黎正说道这里顿了顿,居然拍了拍纪颜的肩膀。

“有你这样的对手真好。”说完对着纪颜笑笑,拿起返魂香飞快地冲向怨崖,黑洞一下就把他吞没了,紧接着,开始慢慢缩小,直到消失不见了。

塔顶又恢复了宁静。

“你没事就太好了。”纪学对着纪颜笑了笑。纪颜内疚地望着他。

“叔叔,你的腿。”

“没事,保住­性­命就很不错了。”

还好纪颜迅速为自己止住了血。我们稍微休息下就搀扶着下了楼。菜伊感叹着说:“返魂香就这样从世间消失掉了。”

“你说黎正是不是就这样死了?”我问道,身边的落蕾一边扶着楼梯,一边靠着我肩膀。

“不知道,但或许他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纪颜略有些伤感,躺在他后背上的黎度仍然没醒过来,我们不知道是否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

一星期后。纪颜在家休养,黎度照顾着他。纪学已经回去了,他说不习惯在城市里呆着,而且他也需要赶快回去报个平安。菜伊也继续她的古墓报数事业了,并一再要求纪颜伤好后去她那里玩。我们答应了。

我和落蕾去探望纪颜的时候,黎度正在照顾他。听纪颜说,黎度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对她来说未尝不失件好事。

“我总觉得,我总觉得似乎最近做了个好长的梦,而且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亲近的人呢,还好纪颜哥哥没事,吓死我了。”我们还是习惯地叫她李多。

“多多没事的,我不过是被车子撞了一下而已,恢复很快的。”纪颜赶紧敷衍她。我们也跟着打马虎。李多狐疑的看着我们,嘟囔着嘴说:“我总觉得你们在瞒着我什么一样。”

“那里,你那么高的智商,我们那敢骗你。”我笑道。

“那倒是,今天你和落蕾姐姐别走了,留下来吃我做的饭吧。”说着哼着歌走了进去。我们三人看着她的背影,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后吧,我不想欺骗她,等她心理再成熟些,我会告诉她的。”纪颜低着头说。我点点头,走进去看着做饭的李多。她耳朵上的十三颗耳钉发着耀眼的光芒

午夜鬼话 第一百六十三章 虱上

李多(我还是习惯这个名字)的饭菜的确不太行,我们勉强着吃完了。当我在她进去乐呵呵的去洗碗的时候,我问纪颜,到底黎连在消失前的说得话是什么意思,黎正说得别在让李多解开耳朵上的封印又是为什么。纪颜摇头,他说自己也询问过纪学,也查询过资料,但那里也没有关于黎氏一族的是事,更别提什么十三耳钉了。我只好作罢。

纪颜的伤并不重,我甚至开始佩服他那野兽般的恢复力了。才过了几天,他的手脚已经可以动了。不过只是还不能洗澡,大概还要过几天伤口才可以遇水。

“再不洗澡,身上就要有虱子了。”落蕾削着一个苹果笑道。

“我到不会有虱子,对了,你们知道么,轮船到是会生呢,船虱。”纪颜说。

“哦?那是什么意思?”李多也洗碗回来,靠着沙发盘腿坐在地板上。

“船虱本来并不算什么,但有的时候,却是致命的。”纪颜用手肘把自己撑了起来,换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

“去年夏天,我打算乘船从大连出发去烟台,坐的是一艘客货混装船,船里不仅载着几百号人,还有几十辆汽车。上部是客舱,下部装载着过海的汽车和其它物品。我上去的时候,一些工人还在清理船底。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穿者黑­色­上衣的男人指挥着,他把裤腿挽到了膝盖处,赤着脚在码头走来走去。我走了过去,想和他攀谈一下。

他叫刘伟,是船上的大副,为人很热情,开船还有段时间,我们做在码头聊了起来。刘伟虽然才三十多岁,但脸上被海风侵蚀的很厉害,鼻梁似乎被砸过,斜歪向左边,红红的像一颗折弯的辣椒一样。手上,脸颊红彤彤的,而且粗糙,­干­裂的厉害,我不禁想起了常年缺水的田地。

在他旁边我可以清晰地闻到那种混合着海水和体味的特殊味道。他开玩笑的抚摸着自己的鼻子。

“被桅杆打的,那次出海遇到了暴风雨,我在甲板上收帆,结果脚一滑,砸在上面,结果就歪成这样了,不过也没什么,能活着我就很感恩了。说完他微微抬了抬头,粗大的喉结滚动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我看着轮船,好几个人在水里面擦洗着,于是问他船员们是不是每天都要擦洗轮船,因为我觉得船面并不脏啊。

刘伟的眼睛很深邃,像那种希腊雕像似的,他望着,忽然说:“他们擦得不是那种脏东西,而是船虱。”

“船虱?”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名词。

刘伟见我惊讶的表情,微抬了抬嘴角。“知道你会奇怪,直到鲨鱼么?他们是海洋的霸主,大部分鱼看见它们都会走远,当然除了鮣鱼,鮣鱼长的像一个梭子一样,细长细长的,背上有一个吸盘似的东西,它们就吸附在鲨鱼的腹部,享受着免费的旅游,还可以从鲨鱼的嘴巴里捞点残羹冷炙。当然,轮船这种大家伙在海里面形势也会招惹到这类家伙。但它们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需要提防的是另外一种脏东西。”忽然说到这里,刘伟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跟前,我看见他那像弹簧钢丝般的头发一根根卷曲着,和打了摩丝一样。

“你知道么?在那海里有多少冤魂,他们都是发生海难事故中死在大海里的人。冰冷的海水把他们无情的永远留在了海地,大多数临死前的人心里都期望着什么?当然是轮船,他们渴望被救起再次进入轮船,所以那些死者只要看见海里的轮船,都会执着的想要进来,然后把整船的人都带进海里,我们一般叫她们做‘船虱’。”李伟说完,又拍了拍我肩膀,哈哈大笑起来。我被他的话所惊讶,然后又被笑迷糊了。

“别害怕,跟你开玩笑呢,我都这么多年在海上了,从来没见过‘船虱’呢,那不过是传说罢了,大家只不过载清理船壁上衣服的贝类动物而已。”说完爽快地站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

“这味道真好,老子只要一天闻不到这咸咸的海风味就不舒服。”他把我拉起来向轮船走去。“走吧,在过下我们要启程了,和你谈话蛮舒服,如果等在船上有什么需要到船员休息室找我,我会尽力帮你的。”我感激了几句,跟着他上了船。

这艘船叫“天顺”号,已经服役五年了,船上刨开船员和厨师之类的工作人员,光我这样的游客有三百多人,下午五点,太阳就躲起来了,温度骤然降低了下来,我不想呆在甲板上做人体冰­棒­,于是走进了娱乐室看看热闹。外面­阴­沉沉的,轮船开始远远的驶离码头,我透过玻璃窗,望着渐渐远去的大陆,忽然有种很不实的感觉,怎么形容呢,或许可以说是第一次做船的人一种没有安全感吧。

娱乐室大概有八十多平米,有一些棋牌类玩具和书报,另外还有个小型的商店,你可以买点吃喝小点,我看了看,大都贵的吓人,但我有些晕船,于是买了包姜片,含在嘴巴里,效果不错。而且我认识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一位是拖货的。他名叫赵卫东,四十上下,典型的老板,脑袋大脖子粗,每次谈得开心都会爽朗的笑着把头仰过去,然后立即出现一圈圈的轮胎。

“这次拖了二十辆,不过感觉这次船载的汽车还真不少,以前最多才五十多,今天居然装了六十多辆,看得都堵得慌,我真怕一个不小心他们的钢索固定不好掉进海里一辆那我就要哭死了。”赵卫东喝一下一大杯牛­奶­,他说医生说他有严重的胃病,所以他戒酒改喝­奶­了,有时候真是的,人在出生的时候是最健康的,身体往往是自己糟蹋的,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以前的饮食习惯上了,不有句老话说么,年轻的时候人追病,年老的时候病追人。

“哦?以前难道发生过么?”我一听这话,饶有兴致的问他。赵胖子忽然把我拉到一边,极低声地说:“你是不知道,有次大风,下面层的车子载的太多,掉了一辆,后来几个船员想去重新固定,结果几乎全死了,只回来一个。这事被船长瞒了下来,总公司也就不了了之,但据说每次出船,下层货舱都能看见那几个冤死的船员趴在汽车上。”我有点想笑,但看见胖子一般正经的表情又忍住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问他。赵胖子认真地说:“我当然知道,那次就是我帮着运货的,还好不是我总负责,我的上司就是出了这事才被开了,于是我才有机会上来啊。”说完,他灌下一大口牛­奶­,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连嘴角都没擦,就跑去看人家打牌了。我百无聊赖的在这里转圈,忽然想起了李伟,于是便想起去找他。

我走到娱乐室的下一层,船员休息室在配电室下层,旁边不远是厨房,负责整船人的伙食,这个时段里面已经很热闹了。船舱的过道的空气还算是比较好的,虽然离这厨房很近,不过看来通风设施作的不错。过道只能容一个人舒适的走过,这时候前面走过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

他穿这质地非常不错的短袖的天蓝­色­丝制衬衣,不过下身却穿这黑­色­金边的制服裤子和黑­色­皮鞋,我从他的神情看上去像是穿上的工作人员。他走近了,不过没有丝毫让的意思,看来我必须让了。

“请让一下。”他终究还是说了句,但却是升调,长长的­干­净的方形下巴略微抬了抬,细长的单眼皮动都没动,嘴上虽然客气,但步子没有丝毫停顿。我躲让及时,没有被他撞到。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不快。走过去后,好像厨房响起了很高的训斥声。

“啊,你不是在码头的哥们么?”前面过来一人,高声喊到。果然是刘伟。两人寒暄了下,他执意要带我去厨房吃点海味,其实我对海味的接触仅仅停留在鱼类而已。

“大嘴,去搞点吃的来,我肚子饿了。”刘伟朝着一个身材矮胖的厨师背上狠狠拍了下。那人回过头,果然嘴大,估计一斤重的苹果可以自由进出。

大嘴一脸愁容,“刚才船长来训斥我了,说我们厨房最近水平下降了。”

“船长?”我问。

“是啊,刚才来的。”大嘴答到。我问刘伟,船长的容貌。李伟不屑的说:“高长高长的,跟个小白脸一样,样子很欠揍,尤其是那下巴,真想拿拳头上去招呼。”看来我遇见的就是船长了,果然有点傲慢。

刘伟从大嘴哪里弄来了点海产,大都是我没见过的。海参、鱿鱼、鲍鱼海胆是刺猬状的,剖开生吃,­肉­如同常见的鲫鱼鱼籽的颜­色­和形状。我这次大快朵颐一番,原以为坐船必是没什么胃口,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美食。喝了两瓶极品的“黑狮”啤酒,仍然意犹未尽,但是没好意思再叫。

两人吃完后,和厨房的师傅打了招呼就去甲板聊天了。

海风不大,现在已经快入夜了,在海上看天渐渐变黑是件很美妙的事,因为不只是天慢慢变的墨­色­,大海也慢慢变­色­。我和刘伟站在这里享受着入夜后的舒适的空气。

我伸了极长的懒腰,忽然看见了前面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之所以会有感觉,因为我觉得那好象是双眼睛。我的视力极好,所以我眯起了眼睛仔细看去。

果然,在船尾处露出了几个青白­色­的半圆人头,只露出了额头和眼睛,盯着我,或者说盯着船更合适。最后几丝光线反­射­在那些个光华的脑袋上,返着白光。

我立即拍了拍刘伟,但当我们一起望去的时候,天一下就黑了,那里还有什么人头。

“你眼睛花了吧。海上经常看过去会出现幻觉,加上快天黑了,你一定看错了。”刘伟肯定地说我看错了,但我对自己的眼睛是非常有信心的,不过这种问题多争无意。

在黑夜中,巨大的海轮在海洋里游弋,或许在陆地上它算是巨无霸了,但在海洋中,它依然十分渺小。

“纪先生。”我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居然是船长,也就是那个在过道中遇见的傲慢男子,我对他印象很差,但还是礼节­性­的点点头。

船长非常谦逊的老远就伸出左手,他胳膊极长,比之常人要多出截。我也伸出了手。

“实在对不起,刚才我忙着去厨房训示他们的食物问题,因为有些旅客抱怨东西做的难吃,所以着急了点,可能对您多有冒犯。”船长笑眯眯地,双手互相搓,似乎略有不安,使什么使他态度大变呢。

“没事,我向来遭遇这些了,早已习以为常。”船长听完,更有些尴尬。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有事您不妨直说。”我知道这类人若非有事相求,断然不会卑躬屈膝来央求,果然,这位船长遇见麻烦了。攀谈中,我知道他叫唐洛飞。

“我知道您向来是处理一些麻烦而又无法解释现象的专家,刚才我们在雷达上发现船的周围有很多不明物体,很多,而且数量在增长,开始我们以为是鱼群,但我们派了潜水员下去看过,但是。”唐船长忽然脸­色­变了,而且停顿了下。

“怎么了?”我问到。

“三个潜水员,他们都说下面什么也没有。”唐船长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的眼睛看着鞋底,仿佛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那里有一船之长的威严。我能看得出他的恐慌,毕竟这么大的船他的压力非常大,万一有什么事故,像几年发生的那次大海难,他不以死谢罪的话真的一辈子都会受良心的折磨。

“带我去看看吧。”虽然这样说,但我也不确保自己一定可以解决的了,因为我极少接触海洋的。

指挥室很宽敞,里面的仪器我打都不认识,不过雷达我还是了解的。果然,屏幕上的白点在不停的增长,而且有慢慢包围船的趋势。

“现在船速已经12节了,但好像那些东西还跟着我们,刚才派潜水员下去的时候它们却又和船一起停了下来。”一位工作人员向船长报告说。唐洛飞面带苦涩地望着我。

“太像了,和那次一样,我们全都会死的,全都会死。他们回来了!”一名船员提着一个酒瓶,衣冠不整,淌着口水冲进指挥室。

“把他拉走。”船长厌恶的喊到,马上两个人上去想要拉走这位喝醉的船员,但他力气很大,居然挣脱了出来,踉跄的走道船长面前,一只手搭拉在他肩膀上,醉醺醺地笑道。

“别装了,上次几个兄弟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了,还有,现在这个地方就是几年前大海难的事发地点,他们回来了,回来找你锁命来了!”听他的说话并不像是喝醉没有理智的人。唐洛飞气的脸都紫了,暴跳如雷地吼到:“还傻子样看什么,快拉下去,这人完全疯了!”那两船员马上惶恐的把这人拉走了,直到外面,还可以听见他在喊叫着大家都会死。

指挥室出奇的安静。

“你还是告诉我吧,如果有隐瞒,我无法帮你了。”我对着唐洛飞说。

“船长,别再瞒下去了。”多个指挥室的船员都围了过来。唐洛飞痛苦的咬着嘴­唇­。双手捂着头。

我真不是存心要害死他们的,那真的只是意外。“

“到底怎么回事?”

“一年前,我还是这艘船的副船长,专门专们负责下层货物的存放安全工作。就是今天,同样是这里,几年前大海难的纪念日,船行驶到这里后遇到了暴风雨,非常危险,整个船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氛,特别是船员,都说这里自从发生海难后就非常邪门,经常有船在这里就莫名其妙的走不动,下去察看引擎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走不动。海上的人都传说,大海难之后死去的人会变成船虱,他们会拖住过往的船只,直到拖入海底。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如果任凭风暴袭击,下层的货物会全部掉进海里,损失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如果是货物掉了后船体平衡失控,发生倾斜的话船就保不住了。尽管没人愿意去下层,但我作为负责人,还是找了六名船员下到存货处。

下去的时候人根本站立不住,我们七个人穿着雨衣,拿绳子绑在腰间,另一头系在里面房间的下水管上,顶着风雨去固定汽车等大型货物的缆绳。当时的情景我几乎每天都会梦到。“唐洛飞坐在椅子上,旁边的人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口,稍微平静了点。

“我们在暴风雨中拼命的喊叫,但那点声音瞬间就消失在甲板上,这时候已经有几辆汽车发生偏移碰撞了,如果处理不好,就会着火,到时候就非常麻烦了。我努力拉扯着缆绳,全然没注意有东西爬了上来。”

“有东西?”我惊讶道。

“是的,我们几个都没注意,最后是我无意朝后面系安全绳的地方看了眼,当时正好一个闪电,虽然只有一秒多,但我完全看清楚了。

一群只有小狗大小的白­色­的人形东西,像蜘蛛一样从旁边甲板边缘爬了出来,有些已经爬到了我们的绳索上,居然在咬绳子,有的在拉扯。

我吓坏了,几乎来不及去叫他们,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跑到里面去。但我的那几个兄弟,我几乎连他们的惨叫都没听到。全部被卷到了海里。至今也未找到尸体。而那几个怪物也消失了。我等脚步软了才逃回船舱,我告诉他们我所遇见的,但没人相信,他们觉得我是被惊吓了,后来总公司的人赔偿了笔钱,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车子也掉了几辆到海里,这事被严令不许再提,怕影响公司的船运形象。

但有个船员却告诉我,那些东西就是船虱,他们都是海难中的受难者,只要有机会,他们就想把过往的船留在事发地点。“

“船员?”我问他。

“是的,他现在是这里的大副,叫刘伟。”唐洛飞抬起头,“他这次也在这条船上,本来这次他是休息的,但他坚持要上船。”我听完后有种感觉,一定要找到刘伟,我觉得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但是,外面已经发生­骚­乱了。

大部分旅客都拥挤到这里,过道塞满了人,有部分平日里衣冠楚楚,高傲的富人们带着多种表情。

有惊恐的。双手揪着头发,或者抱着胳膊,大声地哭道:“完了完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有愤怒的,手指着船长和船员们大骂:“你们­干­什么吃的?居然把船开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但所有人都提到了个词。船虱。

“船长,是不是有船虱在船附近啊,听说只要它们来了就一定会死人,船也会沉没是吧?”许多人把脑袋凑过来带着渴求的眼神问。船长站了起来,结果旁人递来的帽子。

“有,船虱的确有。”众人哗然。但唐洛飞接着马上又说。

“船虱不过是一种昆虫,也叫海蟑螂,我已经吩咐大家去打扫房间了,希望各位不要被无谓的谣言困扰,在海上大家共乘一船,要同心合力,请大家相信我们,一定会平安到达目的地的。”这番话虽不能完全平息这场风波,但大多数人还是慢慢退散了,极个别在船员们的劝说下也嘀嘀咕咕的回客舱了。唐洛飞送走最后一个人后长叹了口气

午夜鬼话 第一百六十四章 虱下

“船长,船周围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几乎快连成一片了。”果然,屏幕上到处都是白点。

“你确定你们的雷达不会出现故障么?”我问他。唐洛飞还没回答,一盘的一个船员抢着说:“这是日本产的MR-1000R2ICOM船用雷达,具备最新的自动跟踪功能,提供了可靠的船舶避碰保证。有很强大的4千瓦发­射­功率使最大量程达到36海里,上个月才刚刚装备的,绝对不会出错。”

“保持这个速度吧,我去找刘伟,你们派些人去安抚旅客,在让部分人去加固下货物层的固定措施。”唐船长点点头,随即不解问:“找刘伟作送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他可以回答些我的问题。”我走出指挥室,但该去哪里找刘伟啊。等等,如果刚才的旅客是听了刘伟的煽动的话,那他应该在娱乐室附近,只有在那里这个时间段人才最集中。果然,在娱乐室的房间里,我看见刘伟叼着根香烟,在一个人玩牌。

我走了过去,他头都没抬,很专注的地看着扑克。

“你来了?”刘伟闷着声回答。

“你到底想做什么?煽动旅客,说船被船虱困住了,告诉唐洛飞那次他遇见的事船虱,让他到现在都活在恐惧中。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间断地盘问他。但刘伟没其他的反应。

“我有两位亲人,只有两位,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弟弟。”刘伟把香烟掐灭,慢慢说着。

“母亲死于几年前的那场大海难。当时死的有好几百人,如果不是货舱固定装置老化,如果不是船横风行驶或许不会发生那种事故,不过算了,那毕竟不是谁都想看到的。

但是我弟弟,也就是和唐洛飞一起下去固定绳索的六人中的一个,他绝对不该死。“刘伟的口气变了,变得非常急剧,非常激动,他随手翻起了一张黑桃K.

“那天本来是我下去的,但腿有点不舒服,你知道长期在海上的人多少都有点老毛病。所以弟弟代替我去了。唐洛飞一定告诉你那次事故不关他的事对吧?而事实上当时我也在现场,因为我不放心弟弟,负责帮他们看住系安全绳的地方看着。我亲眼看见那些怪物从甲板爬上来,在啃咬拉拽那些绳子,当时唐洛飞吓呆了,他压根没去帮忙固定,你想想他一位副船长会去么?他也和我一样在里面用对讲机指挥,当他和我同时看见船虱的时候,他一下就跑了,连对讲机也扔下了。我只好拖着病腿,拿起对讲机叫他们赶快回来。因为我也没勇气去看那些船虱,它们像软体爬行动物一样,居然可以在光滑的甲板上行动自如。

他们六个人拼命往回跑。我差点就可以接住我弟弟的手了,他浑身是水,歪歪斜斜的伸着手艰难的跑过来,就在那一下,一只船虱飞快地从旁边把他从我面前扑到,双手夹着他从另外一边甲板跳下去带到海里,我只是傻傻的伸着手,弟弟的哀号很快淹没在暴风雨中,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六个人要么被咬断绳子被吹进海里,要么被船虱抓走。

最后几个海虱发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向我爬过来,我这才想起自己不能死,我已边拖着腿往后跑一边把剩下的绳索绑在身上,好在后来很多人跑了下来,船虱才跑开了,全部跳到海里。“有部分人看到了,但都吓得说不出话,因为船虱只在传说中才会出现,没人亲眼看过。”

“现在船旁边的就是船虱?”

刘伟没回答,继续翻着扑克。我把他提了起来,揪住衣服望着他。他没有表情的对我说“走吧,你是好人,我不想看着你死,再过几个小时,你想走都来不及了,船尾有救生艇和救生衣,这里离海岸不远,你运气好可以遇见过往的船,艇上还有燃烧弹和信号灯和一点食品,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你太残忍了,唐洛飞是贪生怕死,但你需要用整船人来祭奠你弟弟么?他们有什么错?”

“你错了,这船一年前就该沉了,船虱在海底等了一年了,它们绝对不会再放弃这艘船,现在这船上的艘有人,除了你,都是一年前船上的人员。”说着,他又翻开了一张扑克。

我想起赵胖子的话,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凑巧的事?

“我不管,既然我在这条船上,就要组织这件事。”我把刘伟提了起来,“你必须帮助我。”

“我没法帮你,在海上它们是最强的,我们斗不过它们,我说过了,船虱是那些死者的怨灵,它们在海上的唯一目的就是把人和船拖进海底。我们阻止不了。你刚刚应该从指挥室出来吧,应该看见雷达上有多少东西,在过会,船就走不动了,然后它们会把船整个拖下去,一个都不留。”刘伟拨开我的手。转过身又点着根烟。

“你不去我不强迫你,但我不希望这么多人都和你弟弟一样长眠在海底。”刘伟依旧没有说话,我对他失望了,一个人往指挥室走。结果还没走出这里,船轰地一声停住了,我没站稳,差点摔倒。刘伟的脸­色­都变了,烟叶掉在了地上。

“它们来了,船停下来了,很快它们就会把船和我们全部拉下去。”刘伟的嘴­唇­哆嗦着,丝毫没注意香烟都掉了,仍旧把手放到嘴边。

“快告诉我!你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我冲过去抓着刘伟的肩膀摇晃着。

“信念。”刘伟的眼睛恍惚着,只说了两个字。

“信念?什么信念?”我急着问他。但已经没时间了。我已经听到了人群的尖叫声和­骚­乱。

“活下去的信念,我说过了船虱是海难中死去的人化成的,它们只要嗅到恐惧和绝望,就会把你抓走。”刘伟望着我,“只要活下去的信念足够强烈,就可以逃出去。”刘伟站了起来。“我听海难活下来的人说,只要坚信自己不会死,才能有机会活下去。”他的眼睛又恢复了生气。

“刚才你告诉那些人又船虱,就是想让他们的信心垮掉?”我问他,刘伟点点头。

“那时候我觉得反正逃不了,当时我要求上船,不过想充当这些人的领路人罢了。”

“你知道会出意外?”我惊讶道。

“只是感觉,因为一年来,只有这次船是再次经过这个航道。所以我要求上船,当那次你说看见那些东西后其实我也看见了,我不想让你知道,向让你一个人走,毕竟和你无关。”刘伟说。

“我制造恐慌,是希望船能开回去,但现在晚了。”刘伟把自己身体缩了起来。

“不晚,你也说了只要有活下去的信念才能活下去。”我鼓励他,刘伟看了看我。

“姑且试试吧。”他站了起来。

“我们先去指挥室。”我拉起刘伟往前走。过道上到处都是乱跑的旅客,有穿这睡衣的,还有贴着面膜的。脸上都是惊恐和不安。

“船长呢?”我走进指挥室,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很多人都在准备弃船,都在慌乱的穿这救生衣。根本没人理会我。

“唐洛飞呢!”刘伟怒吼一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了我们几秒,我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想要坚持下去的决心。这时候船又剧烈震荡了一下,我扶着门才没摔倒。

“他跑了。”刚才那个介绍雷达的船员冷冷地说,“我们也要跑了,你们也快点吧,晚点救生衣就不够了。”说完,大家又忙着收拾衣物。

“都他妈放下!”刘伟喊道。过道里的人也安静下来,望着我们。

“我们是船员,如果我们都急着逃走,他们怎么办?我们又责任最后一个离开这艘船,除非能确定船一定沉没,否则船员一个都不准先离开,即使要弃船,船员也要最后走!”

“但船长都逃了。”一个船员小声嘀咕道。刘伟立即喊道:“他不配做船长,现在开始我就是‘天顺’的暂代船长,我需要知道船体现在的情况,在决定是否要疏散大家,还有,大家要相信我们,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回到陆地上!”船员似乎有所触动,都放下了救生衣,过道里的人们也稍显平静了点。

刘伟吩咐大家各守其职,我则被嘱咐带几名船员去安抚旅客。

在船尾,我意外的看见了唐洛飞。他带着个大箱子,喘着救生衣正手忙脚乱的解这救生艇的固定绳。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我。

“别怪我,我不想死。”他摇着头说。我没说话。

“你可能会说我自私胆小怯弱,但我没办法,我的儿子才两岁,他还等着我回去。”唐洛飞解开了绳索,救生艇掉到了海里。借着船灯,我看见他跳了下去。

“你就这样把船抛弃了?你的确不配做‘天顺’的船长,你连和船共生死的勇气都没有。”我嘲讽他,但他不为所动,依旧划着救生艇,还没走几米,水里跳出数个白­色­的船虱,救生艇摇晃了几下,唐洛飞连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就被拖下去了,水里的浪花一下酒慢慢消失了,救生艇又回到了船边。我站在甲板上,船虱在下面,和那次一样只露出上半个脑袋,睁着眼睛盯着我,月亮出来了,把它们照得分外清楚。

“我不会怕你们。”我也盯着它们说了句,然后继续去安抚旅客。

船体摇晃的更加厉害了。我们几乎无法立足。雷达上已经白­色­一片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船虱在这里。

即便再三劝说,依旧有乘客要逃生,但只要跳下去的无一例外都被船虱迅速拖进海里。它们就这样守在船边,像看待笼子里的猎物一样看我们。

剩下的旅客不敢再离开船了,大家抱在一起低声哭泣着,整个船似乎都在颤抖。

“怎么样?”我回到指挥室,刘伟正在和大家商量。

“不行,它们太多了,按照现在船的马力,我们只有选择一个办法。那就是把所有下层的货物全部扔掉,才能拼一下试试。”他话刚说完。门外就炸了锅。几个人马上冲了进来,反映最剧烈的就是赵卫东。

“不行!二十辆车啊,我的下半生全靠这些了,这些车没了我就欠一ρi股债了,我还不如死在这里呢!”他激动地朝空中挥舞着收,接着索­性­坐在指挥是门口,堵住门,也不管后面的人骂他。其他几个人也是大同小异的说法。

“现在不是你的问题,是全船三百多号人命的事,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在晚这点希望也没了!”刘伟大声喊到,看了看我,我在他眼睛里终于看到我们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尽管非常渺茫,船体继续摇晃着,这次更厉害了。刘伟和我带了另外五名强壮的船员,决定去下层把所有货物扔下去,减少船重。

路上刘伟一直喘着气。我问他怎么了,他半天不说话,当走到下面甲板的时候,他终于说了句:“谢谢你,这一年我活得太痛苦了,希望我们都可以活着回去。”说完,开始为大家系腰间的安全绳。

货物众多,光汽车就好几十辆,但人手不够,我们还要分出任照顾旅客,所以只有我们七个了。

汽车和货物一个一个被推进海里,只飞溅起了少许的浪花,马上就沉没了,我在甲板边上看着下面的船虱,它们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迷惑。

“还有一半!大家加油,早一秒卸完就多一份希望!”刘伟和我推着一辆别克大声喊着,忽然一个人冲了过来,猛地拉开了我和刘伟,一把抱着汽车大哭起来,原来是赵胖子。

“别,别再扔了,给我留及辆吧,我求求你们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地上,我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忽然听到了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从汽车那头爬过来的一只船虱证明了我的猜想,赵胖子丝毫没有发觉。船虱猛地一扑就趴到了他头上,把他脑袋死死抱住,赵卫东拼命拉扯,但仿佛被吸盘吸住了一样。我们刚想过去帮他,马上又来几只,他和那辆别克一起被拖了下去。就在几秒钟,我和刘伟几乎没反映过来。

“没时间了,赶快,否则它们会马上把船拖下去。”刘伟拍了拍我。我们一面提防着船虱,一面加油把货物推下去。其间上来过几只,被刘伟用拧螺丝的大扳手打跑了。五分钟后,所有货物都卸光了。我们回到指挥室。

“现在让船以最大马力往前!”李伟喊到。但船依旧无法动弹。外面的人群从开始的希望变成了绝望的咒骂,骂刘伟骂他出的馊主意。刘伟没理会他们,只是继续命令全力开船。渐渐的,咒骂声减弱了,取而代之地大家齐声的默默祈祷。

僵持了一分钟后,船终于动了。

看着雷达屏幕上的那群白点慢慢消失,指挥室里外响起了庆祝的声音,大家喜极而泣,互相拥抱起来。我看见刘伟终于放松下来,一下瘫软在椅子上,所有的船员都围了过来,拥抱我和刘伟。

一天后,我们回到了港口,这次虽然包括船长唐洛飞在内还是葬身了十二人在海底,而且所有的货物都没了,不过大部分船员和旅客都生还了。

这以后我没在见过刘伟,因为我已经对船产生了恐惧了。不过他每年都寄贺年卡给我。上面每次都是同样的两字。‘信念’。“

纪颜说完,终于换动了下身体的位置,我感慨道:“或许,人生存的信念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纪颜点点头,落蕾也同意地说:“的确,大部分时候都是我们自己的心理在作怪。”

只是李多去在旁边认真地看着一章乐谱,丝毫没注意我们说话。纪颜好奇地问她­干­什么呢,她则神秘地说:“下星期二,一定要来学校啊,有我的演出!”

“哦?是什么?唱歌么?”我问她,李多摇头又点头,“是唱歌,但又不全是,反正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我和落蕾答应了一定去,李多才放我们离开。我看看日记,今天是周末,也就是说后天就是了。她到底要我们去看什么呢?我和落蕾都很好奇

鬼话连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七天

(由于原先的故事不是很好!特此删掉重新发!但是为了字数和章数,我会把2个故事放到一章来说)

倪红和肯军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我们简称红和军。

军和红是新婚不久的夫妻,彼此都很恩爱。军是一个编辑喜欢文学,而红则是一名警察,她的座右铭是,不抓错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说来也怪两个人­性­格完全相反,军喜欢静而红却是个活跃份子,按军的语言来说红可爱善良,按红的语言军深沉的样子好酷。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将会经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一个清晨又到来了,冬天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到军的脸上,军被这耀眼的阳光叫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嗷~~好困,喂!!!老婆起来了,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原始森林露营吗?”

“哎~呀,困死了!再让人家睡会儿好不好”

“好好,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你知道的呀!炒肝!别打扰人家了,讨厌”

军无奈的的笑了笑,看着红可爱的面孔,军不在忍心打扰她了,因为她太爱红了,狠不得把自己的生命在她需要的时候奉献给她,他和红结婚的那天他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穿好了衣服进了厨房做早点,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炒肝就做好了,他把它端到红鼻子前幌来幌去的。

“讨厌,拿美食来诱惑我”

军最喜欢听红说讨厌这个词了,因为她每次说都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气息,十分可爱。慢慢的红也起来了,洗了把脸感觉人变的清醒多了。此时军已经收拾好了露营的必需品,催促红快点吃完饭,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一个小时后他们已全都准备就绪了,检查过一边后,军发动了汽车准备出发了。他们不知道这次出发,会有一场噩梦等待着他们。

一路上红格外的兴奋,害的军老得替她担心。“喂~!小心,”“哈哈,好过瘾呀,没事的啦”路程并不是很远,3个小时他们进入了原始森林。

“哇!太美了,真是人间仙境,真想在此呆上几年。”

“呵呵,傻丫头,要真呆上几年,你肯定变成,小野人了,哈哈。”

“讨厌,哼!我要你一起陪我当野人,要不就不理你了。”

“哈哈,好!到时候在生个小小野人。”

“谁要和你生孩子,哼!”

他们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进入森林,开进了雪白的山峰,选好了地方他们停了车,准备扎营。军就在扎营的时候看见一只绿­色­的动物,有点想狐狸,怎么可能有绿­色­的狐狸呢,一定是眼花了,没有在多想了,扎好营吃完饭夜幕也也渐渐的暗淡下来了,第一次露营的红兴奋怎么也压制不住,红说想到外面坐坐,吸收一下大自然的气息,军没在意答应了。因为他实在是太困了,可他没想到红出去或他们会经历多么可怕的事情。

红自己在篝火旁坐着,幻想着自己是森林之主,她统治着整个美丽的森林,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绿­色­,毛茸茸,像狐狸的动物闯进了他的视线。啊!军!这时候眯眯忽忽的军听到了立马,披上了件衣服就出来了,当看到那个怪物的时候他相信了,自己上午眼睛没花,红躲在军的怀里,说“我要离开这里,我害怕。”“好的,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离开。”再军的心里也有一丝恐惧。收拾好了,准备开车离开,他们在被黑夜笼罩的森林里徘徊着。奇怪,为什么还出不去,军心里说到,他怕红听到后,更加害怕,他太爱红了。“慢慢的红也感觉到了,她缩成一团在车里,对军叫到,怎么回事,为什么出不去,话里几乎带着哭腔。别担心,只不过是你害怕,造成的幻觉军安慰到,其实军心里明白,他们迷路了。

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笼罩着森林,他们已经在森林里转悠2个多小时了,军只好停车对红说,天太黑了,看不清回去的路了,明天一早在出发,别害怕有我呢,红信任的象军点了点头,军的心里何尝不害怕呢,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红只有能依赖他了,他不能在红面前表现的脆弱,就这样红依靠在军的怀里睡着了,这晚上他们平安度过,但这还只是个开头,真正的还没有开始呢,胆小的读者就此放弃吧。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在加上森林树木的遮挡,根本没有一点光线,气氛异常恐怖,军叫姓红要上路了,红眯眯忽忽的醒过来了。他们又出发了,军一直像前行驶着,但不一会,他们发现到,他们不是在下山,而是在朝山顶驶去,红在一次叫了起来,停!停下。我们出不去了。军也没有办法了。他知道他们被捆在森林里了,他还知道都与那怪物有关系。就在这时候方便红的又一声见叫,使他吓了一跳,他看到红用手拼命指着一个地方,顺着看去,啊~!军不禁打了个哆嗦,是那个绿­色­的怪物,难道他一直跟着我们?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崩的一声,他感觉到坏了是雪崩,他拼命的叫着红快回来,可红以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蹲在那里抱着头,一动不动,他要去拉红过来,赶快离开,可是太晚了,雪崩湮灭了一切,包括军,也许还有那怪物,难道一切都结束了吗?没有!

军因为雪崩被挂在了树上,并没有死,雪崩停后,他拼命的寻找着红,他咆哮着喊到:红!你在哪!“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他还不放弃,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军彻底崩溃了,他想个疯子再那嚎叫,这时候有家直升机,在天空盘旋他们发现了军,原来他们是森林救援队的,知道雪崩后立即,派人搜索看有没有人在森林里遇难,军看见他们没有理会,他们降落了,其中一人走到,他的面前,拿给他一张照片问到你认识她吗?军抬头看到照片,他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红,那是红钱包里的照片,他像一只似的,发疯的抓着那人问到,你从哪来的,这人在哪,!你说!你说呀!那人道:这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什么她死了?不可能!你骗我,说完就把那人按到,用手掐着质问到。只见又有几个人立马过来制止了军,被制止的军没有说话,只是在哭,伤心的哭,这个时候谁能理解他的心情,他的心在流血。随即那几人将他送回了基地,指着用布盖着的尸体一努嘴道:那就是这女人。军缓缓的走到尸体旁,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抱着尸体痛哭,他乞求工作人员,让他把尸体带回家,工作人员看到此画面很感动,说我们今天没有看到任何尸体,请你随便,军道谢后,抱着尸体,让工作人员送他回家了。读者如果想放弃阅读的话还来得急,下面才是重头戏。

抱回到家里了,已经是晚上了,军把红的尸体放在床上,看着红可爱的脸庞,默默的流泪。然后关上灯,躺在了红的身旁,突然他感到红动了一下,恐惧一下涌上了他的心头,过了一会他感到红又动了一下,而且还有了呻吟,他觉得红没有死,恐惧消失了,他打开灯,推着红,叫道:红!红!没有反映他不放弃又叫道:红!红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军兴奋到,红你没死,红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虚弱的说:饿饿。什么饿?好的等我,我给你做,想吃什么?炒肝!好的等我,不一会做好了,军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她,吃完后,红还要吃,军说不行。2天没吃东西你的胃缩小了,不能一下吃这么多!

红清醒过来了在一次看到了军的面孔,激动的流出了泪水,和军讲述了自己的遭遇,说道那天雪崩过后,她一下子晕了过去,就不知道以后了,军说红命大,老天有眼,红感激到军,谢谢你把我的尸体带回来了,要不我可能真的死了。傻丫头,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早点休息吧。恩。其实军带红回来就是个错误!

第二天军让红自己再家里好好休息,然后去上了班,下班回家,军看见红正在睡觉就没打扰红,直接去做饭了,当打开碗柜抽屉的时候,他尖叫了一声,这声尖叫引来了红,红看到后也叫了起来,原来是一双人的手臂,无缘无辜,哪来得手臂,等他们清醒了过来了,他们商量怎么处置这个手臂,红说仍了,军不同意,因为他觉得这个手臂与那个怪物有关系,他只是用密封带封好,房进了冰柜,幸好他们家有备用冰箱。第三天一早红不敢自己在家,于是军为了红的身体着想,带她去了医院,当他把整个事件告诉了医生的时候。医生说很正常的假死现象,让我给她检查一下,检查完后,医生脸­色­大变,说到先生请过来我有点事情要说:军不解的随他过去问到了怎么了?医生说到她……刚要往下面说他突然看到一双眼睛,就是红的再远处看着他,好想在笑,对是­奸­笑。他突然制住了,偷偷的说,明天自来来我办公室,我有话对你说。军答应了,而这一切都没逃过一双眼睛!

第4天,军告诉红去上班了,让红别害怕,红答应了,其实军是去医院,他来到医生办公室,敲了2下门没人,这时候来了个护士说医生疯了,不会在来了,军一下楞住了,问到医生的家的地址,护士告诉了他,他前去了。到了医生家,他的妻子给他开了门,问到你是谁?军道,我是医生原来的一个好朋友来看望医生的他的妻子叹了口气请了军进来,到了客厅他看到了,疯疯颠颠的医生不解的问到怎回这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他的妻子又叹了口气说道,昨天晚上,我们都睡了突然听到,厨房有动静,我就叫他去看看,是不是有老鼠,他去了,但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军感到一丝恐惧,感觉到与红有关系,昨天他要说什么?为什么又不说了,难道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今天要告诉我结果但又疯了,他带着疑问出了医生家,回到家他看到红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他,他一惊,因为他从来没见过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红问你今天去哪了?军说,上班。红冷笑了一声,这一声让军毛骨悚然,红说你们单位说你今天没来,你不相信我?去医院了。军心理一惊什么她怎么知道我去医院了?莫非那天医生突然停住了因为看到了……不会的我在乱猜,昨天她去医院了,她知道医生单独找我,军安慰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屋里一片寂静,微微听到了红的鼾声,军有种感觉,他有点害怕红了!

第五天,军去上班了,一天都在思考红的变化,对红变了,变得可怕了。到了下班时间他反而有点不想回家,因为害怕。但不不得不回家,今天回家红亲昵的抱住军说道昨天她有点生气怕军不要他,所以才那么厉害,请求军的原谅,还说要亲自下厨赎罪,军听到后,心软了觉得她就是红。军又无奈的笑了说道:“傻瓜,怎么会,我和爱你,甚至付出我的生命来爱你,知道吗”红高兴的亲了他一下,奇怪的很,平常她听到总会,不好意思的说讨厌呀,可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军又有疑问,混蛋!不要这么多事情,军心中骂到自己!突然红的尖叫,唤醒了军,军急忙问怎么了,红说到腿!啊!腿!什么!军赶了过去,看到了不禁吸了口凉气,啊一双完整的人腿,和那胳膊一样在厨房里,军还抱好,用密封带包好,放到冰柜里,显然红被吓的不清,红回过神对军说道我知道是谁­干­的!什么?谁?军问到,是楼上的那家人,他们每天都剁东西,军问你怎么知道的,红说听到的你每天走后听到的,军不解的问那他们怎么进来的,红恐惧的说是鬼!啊这让我想起了那个怪物,一个讨厌的回忆。我说道别怕明天我陪你在家,红兴奋的说道好好!

第六天我没去上班,在家静静的等待着声音,咚-咚-咚咚咚咚,啊,有了声音,的却想在剁什么,红害怕的说,我,我没骗你吧,他们垛完尸体,晚上再趁咱们睡着了

给咱们送来,军决定晚上到楼上了解一下,红说要陪军,军答应了,晚上他们上了楼,这层楼道空荡荡的,不免有一丝诡异,他们谨慎的走着,咚-咚-咚咚咚咚,啊!又听见了声音,恐惧像军袭来,他壮了壮胆,敲了一下门,没人回应,他又敲了一下,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丑陋的老太婆拿着一把还在滴血的菜刀,用没有声调的语气问,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军看了吓的后退了,颤颤的说道,你在­干­什么?老太婆说,关你什么事情,如果在来,你们会倒霉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然后就关上了门,继续剁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了。军转身要回去,发现红一动不动的,看着军,眼神很诡异,军打了个冷颤,问到怎么了。红没有理他。自己走了,军感到红好­阴­森恐怖,再他们走的时候,军感觉到,那家怪人的门开了,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他不敢回头看,一口气冲了下去,回到家军看到门口有样东西,仔细一看,一下子瘫倒再地上,那是,是一个人的身子,女人的,胸还直挺挺的好象还被截肢不久,我叫红,红敢了出来,看到后吓的晕到了,我马上掐了她的人中,她慢慢醒了过来,说到,咱们搬家吧,

军现在冷静多了,没有回答她,但说到它目标是咱们咱们跑不了。红再我怀里哭了。晚上我再床上静静的想,身子,手,腿全送来了明天就是头!为什么感觉这些肢体好像一个人,啊!是红!想到这里军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想到红真的活了吗?他把医生,肢体,行为都联想在一起了,为什么,感觉红是个鬼,难道我和一个鬼再一起生活六天?不我一定要看看明天的头,到底是谁,这时候他发现红不在了。

红和军的楼上有一队老夫­妇­,一天他们为了庆祝儿子考上大学,又杀­鸡­,又剁­肉­,准备好好给孩子庆祝一下,但没想到,有个人上来胡言乱语。老头子问老太婆谁呀老太婆说一个疯子,我把他瞎跑了,别让他来捣乱了,可是还真奇怪,我想看看他走没走,但我看见一个绿­色­的东西跟他下了楼梯,呵呵,也许我眼花了。

军看见红不在床上,叫了几声,没人他感到事情不对,他起床看到,厨房灯亮着,便偷偷的走进看,但令他想不到的是,他看见红再吃那些尸体,吃完了,还吃自己身体他瘫倒地上,两眼恐惧的望着这一切,红发现了,冷冷的说,军过来一起吃吗?很好吃的,你不是想看尸体的脑袋吗,看。说着红把自己的脑袋拿了下来,说看这就是,军抓着头发叫着,拿东西仍她,骂到,滚,你这个怪物,妖怪。红说军~你不是爱我的可以把生命给我吗,那就让我吃了你吧。

第七天,警方尸检报告

肯军男29岁死因:吓死

他的旁边还有具尸体,那就是倪红的

巫女

我是一个女巫,活了几百年,看透世事沧桑的女子。原先只是因为贪生怕死,才用巫术保住青春同生命,但活得越久才发现生活对于我而言不过一杯隔夜的白开水,不光是淡甚至不够新鲜。

从这个城市漂泊到另一个城市,掩藏身份的生存,起初总是担心被人看出破绽,但终于发觉,人们已经不象过去那么关注身旁的人,单看他们漠然的眼光就知道,于是我安心在城市里居住下来,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打发业余生活。而花店的名字就叫做“迷|药”。

我没有朋友,而我的身份和生活也不容许我有朋友,不是不寂寞的,但又如何,得到一些必须失去另外一些。就象几百年前,我怂恿男友一起投入不死行列时,他就坚定的拒绝。我只能看着他衰老死亡,一世又一世,每一世与他都是悲剧­性­的分手。那是我所不能理解的,而我能做的只有活下去,等他的下一世,企盼终有一天可以感动他。

快傍晚了,花也卖的差不多,意兴阑珊的我准备关门大吉。一个女子的身影匆匆闯了进来,眼圈红肿,语声嘶哑:“一束红玫瑰,谢谢。”

木桶里只剩下­干­瘪的几枝,我有些歉意:“你看,这几枝玫瑰不太新鲜,要不,换别的花?这些百合倒还不错。”

她叹了口气,但仍然固执:“我只要红玫瑰。”

虽然我算不上善良,但怎么也不能把这样的花卖给顾客。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刚才不是留了些玫瑰给自己么,忙叫对方稍待,进屋把水晶瓶里的玫瑰取出。那些花,水灵灵,半开不开,娇羞的很。

她感激的接过,一边付钱,一边掉泪:“谢谢你,汉成一定会喜欢。”

汉城?似乎是个男子名字。我故作不经意:“送你男朋友么?”

她凄然一笑,只留给我一个沉重背影,店门关上,门上铃当犹自不断响着。我不以为意,世人的事同我无关,何必多生好奇心。我只需过我自己生活就好。

以为那女子不过是匆匆过客,没想到,她不久后成了花店的常客,每天5点半,准时来买花,总是红玫瑰,其他花不屑一顾。所以,日子长了,我也会特意为她留下一束红玫瑰。

四月的一天,­阴­雨蒙蒙,生意清淡,我打着哈欠,几乎趴在柜台睡着。开门的铃声吵醒了我,又是她,一日不见,看起来容颜憔悴,眼睛无神,她勉强挤出个笑:“一束白玫瑰,谢谢。”

我楞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一束白玫瑰,谢谢。”她耐心的重复一遍,转头偷偷拭泪。

她是个特别的顾客,让我忍不住起了好奇心:“怎么今天改成白玫瑰?”

“他快不行了……”说道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哦,原来如此,女子总是容易为情痛苦,想起自己曾经的恋人,每一世不能相守,不由黯然伤神。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汉成可以活下来,但是……”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一动,追问:“你是否是真心话?只要对方活着,宁可牺牲自己?”

“是,只要有可能,我宁可牺牲自己。”我看到她眼神里的坚定,就仿佛看到他信誓旦旦对我说:“不,小洛,我不要长生,生老病死是上天注定,我甘于承受。”一个念头滑过我脑海,顿时那颗已经停滞许久的心,似乎砰砰的跳动起来。

只一瞬,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违背我当初立志不关人事的决定。抬头刹那,我微微一笑:“我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她有些懵懂,反问我一句。

“救你的爱人。”

她闪过疑惑好笑眼神“连医院那些大夫,教授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法子?”

“因为我是女巫。”我淡淡说出答案。

她张大口,不置信眼光,我有些不耐烦:“我没耐心,到底救不救?”

“你真是女巫?”她眼光上下打量我。

我顺手关了门,把她带进内室。“跟我进来,你就知道。”

无人进入的内室里摆放着蜡烛和各式药草,她惊愕的快说不出话:“你……”

“救人对我来说,驾轻就熟,救你爱人并非难事,但必须牺牲你自己,你是否能做到?”

她毫不犹豫:“能。”

在我生活的几百年里,我曾经帮助过2个女子,一个赠与她迷|药,唤回变心的情郎。另一个用高昂代价换取美貌。但那两个女子都没有得到好下场,俱在凄惨中死去,而她必须付出生命代价才能救得爱人一命。

我专心致志调制药剂,那一刻觉得自己象是人鱼故事里,可恨得巫婆,动作不由一僵,“你的眼泪。”

很顺利得,晶莹得泪滴入碗中,“你的血。”

她毫不犹豫咬破食指,把血滴入其中。淡淡青烟从碗里浮起,渐渐笼罩整个屋子,原本浑浊得浆状体,化成清澈见底药汁。

我松口气,“好了,给他喝下就会恢复健康,但你会在3天内失去生命,你是否要考虑一下?”

“不”她非常坚定。我小心得把药汁灌入玻璃瓶里,递给她。

“作为回报,你的灵魂将属于我。”我提出交换条件。

她淡淡一笑“同魔鬼做交易?但我心甘情愿。”

看着她离开,我饶有兴趣得想着,结局会是如何,是否会出乎我意料?

3天之后,我如愿收到了她得魂魄,一个忧伤又满足得魂魄。

她对我说,无怨无悔,我淡然一笑,不置一语。内室里的铜盆里始终放着半盆清水,可以让我不出门就可看到自己想看的。自从她来了后,水镜成了她的专属,她那么伤感的看着水中所现人物。

汉成出院了,她说。

汉成在想念她,她说。

汉成在为她哭泣,她说……

我满耳朵都是汉成如何,汉成如何,听得多了,不禁恼起来,呵斥:“有你后悔的时候。”

她受惊,抿嘴不语,躲到一旁,仍然细细端详水镜中爱人模样,我忍不住叹息。

渐渐的,汉成身边多了另一个她,一个温柔娴熟的女子。我冷眼旁观,察觉她的伤痛,救了爱人,牺牲自己,现下对方又要开始新生活,她看了怎能不心痛。

她勉强在我面前笑着:“他还有大好人生,当然不能为我孤苦一生。”

哄我么?几百年的女巫,哪有什么看不透的,我嗤笑。

水镜真实的显现自己想看的一切,终于一日,我听得她哭着大喊:“我后悔了,不该救他,不该救他。”水镜凌乱的轻轻晃动,我瞥到里面热闹的结婚场景,一对新人正笑盈盈的举杯祝辞。

我预想的终于发生,爱情原来不过如此,她扯着我衣袖哀哀哭泣:“女巫,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懒懒打个哈欠,装作不曾听闻,顾自坐到一旁。从眼角余光里,我分明看到她咬牙切齿模样,嫉妒可令女子不顾一切:“枉费我救你,林汉成,你倒逍遥快活,独独让我一个人受苦。”

“但当初是你自愿,怎怪的了别人?”我提醒她。

“女巫,求你,让汉成死了吧,求求你。”

我忍不住笑出声:“要他生的也是你,要他死的也是你,既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顿时尴尬,眼神中露出祈求,我凝视她片刻,终于心软,罢罢罢,顺了她意,那结局不早在我意料中。

收汉成的命,只是举手之劳,一个小小的仪式就足以让他旧病复发,在短短半月内去世。在汉成去世那天,我放了她自由,:“好好去吧,你已经浪费了今生,来世可得好好珍惜。”

她泪水盈盈,有些羞愧,问我,她是否做错?

“开始错了,结局也错了,但今生没有弥补机会。”我同情看着她。

她凄然

“原来逆天终于还是没有好结局。”

一声叹息,她终于离去,我却如被重击,突然醒悟到自己行为都是逆天而行。所以才会孤独在这人世生存,所以才会与爱人一再错失,一切都是自己造成。

一个星期后,我正俯身着整理花,门上铃当做响,起身刹那,突然怔住,是他,几百年前的恋人,今世又重逢。

“我要一束百合。”他露出我熟悉的笑。

按奈下不安情绪,我颤抖的选了几株最美的百合花,细心包好给他。他客气的同我道谢,付钱转身离去。

“等等”我突然叫出声。

他疑惑的站定,注视我片刻,突然问道:“我们认识么?怎么我好像见过你似的。”

是的,在你前世,再前世……我在心底暗自回答。说出口的却是:“不,我们不认识。”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花店,我颓然坐到在椅子上,这一世,他的生命中将不在有我。逆天的女巫终于放弃曾经的幻想,各人过各人的吧,没有我的参与,想必他的生活会更幸福美满。而我,只不过是这世上孤独的女巫罢了,一日一日的过下去,直到对生命不耐烦那天。

鬼话连篇 第一百六十六章 郁金香

我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了,我总是觉得我的背后有一道视线,不论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我都可以感觉到。那视线饱含了怨恨和愤怒,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我很害怕,我想也许是因为阿飞的关系……

现在,我换了睡衣正想休息,突然我的背后一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我的身体又感觉到了那道视线,我猛回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块印着黑­色­郁金香的窗帘轻轻抖动。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夜,可是我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我走到镜子的前面,看着苍白的我在颤抖,我的背后慢慢现出了一个人型!我睁大了双眼,阿飞!是阿飞,他的嘴角淌着­干­涸的血迹,他正通过镜子的反­射­在对我笑——诡异的笑容。不!不可能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觉!我口中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我浑身发软,我感觉到我的理智正被极度的惊恐一点一点吞噬……

“晶晶……你好吗?……我来找你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四周响起,飘到我的灵魂深处,我的心在狂跳。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了全身的力气说话:“阿飞,你不要来找我啊……不关我的事啊,我很抱歉……可是你的死真的不是我的错。”多么虚弱的声音啊。他的笑容盛开得更加繁盛,我的手脚冰凉,我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地狱的边缘,阿飞平时很少笑,可是只要他一笑,我知道他要采取行动了,我没有办法阻止他,没有……

“不关你的事?你这个贱女人……真是不要脸啊,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不关你的事,那你说我是怎么死的?”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慢慢抚上我的脖子,猛地攥紧,我看着阿飞狰狞的面容,我出人意料地笑了,我没有想到我的下场居然是这样,是这样。我昏厥了,我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周围就像黑­色­郁金香那么黑——浓郁的黑;我慢慢滑到地板上,我的黑发四散开来,像一朵盛开的黑­色­郁金香……

我是个冷酷坚强的女人,我没有浓烈的感情,可是我发了疯似的喜欢黑­色­郁金香——虽然这是一种娇柔的花朵,珍贵脆弱。这种花非常稀少昂贵,阿飞是惟一送过我黑­色­郁金香的男人,这就注定了我们的一段孽缘,以及,黑­色­的结局。我和阿飞的相识真有一点戏剧­性­。三年前我高中毕业,只考进了一所离家几万里远的次等大学。我想,与其花费大量人民币混一张没用的文凭,还不如自己闯一闯。我自作主张没有去报到,而是用那几天去外地旅游。家里知道后彻底对我失望了,把我赶出了温暖的小窝,其实他们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可是倔强的我宁可死也不要再回家了。

我一个没有什么经济基础的少女只有死路一条,我整夜在最热闹的马路闲逛(我不敢去僻静的胡同),我像一缕孤魂漫无目的游走,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就在我最无助落魄的时候雨音收留了我,她说她喜欢我的倔强我的傲气,她认我做了妹妹。雨音那时23岁,是个年轻独立的时代女­性­,她在闹市区有一所豪华的别墅,是一个时髦的单身贵族。

我不知道她的钱是哪里来的,因为她从来都不需要去上班。她有时很神秘,每个月总有几天她出钱让我去住宾馆,我不知道在那几天她的房子里有什么人,发生什么事。真相大白于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和雨音正靠在别墅的阳台上聊天,一个男人闯了进来。一瞬间,我仿佛窒息,我只听见我的心在猛烈跳动。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亮泽的乌发在他的头上不羁地散乱着——凌乱的美;挺拔的鼻子下镶嵌着薄薄的而又红润的­唇­——坚毅的美;他深邃的眼眸黑得惊人又好似洞察一切——睿智的美。他对我笑了一笑,我就这么一眼爱上了这个男人,我的冷酷在一瞬间被融化于无形。这是我和阿飞第一次见面。“COFFEE宝宝,你来了怎么不打一个电话来啊。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雨音温柔地对那个男人撒娇。我的心哗哗碎了,他是雨音的男朋友,他是我恩人的男朋友!我还可以怎么样啊?我只有用坚强包裹住自己,我小心地掩饰住心底的痛和遗憾,不动声­色­地对那个COFFEE笑笑。“音音,不通知你是因为我要突击检查,看看你有没有藏了什么人在家里……哦,果然在家里藏了一个美人啊。”COFFEE对雨音说话,可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很慌乱,我害怕他那么直接热情的视线,好像可以把我看穿一样。“是啊,晶晶是我的­干­妹妹,真是个酷美人呢!哈~”雨音没有发觉COFFEE异样的眼神。

COFFEE是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年少有为(他也只有26),怪不得雨音可以不用上班,每天让男朋友养着——真是个没用的女人!我心底深藏的嫉妒和冷酷在爱的催化下偷偷探出了头,一朵小火苗渐渐蔓延开来。我的大脑忽然涌出了一个念头:我要把COFFEE抢过来,不,我不要叫他什么COFFEE,我讨厌雨音叫他COFFEE宝宝时的贱像!我叫他阿飞,他的中文名字就叫飞,我要把阿飞从雨音手里抢来,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阿飞对我也是有感觉的。雨音,对不起了,我要做到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怪只怪你的一念之仁吧。当一个执着的女人执着于一件事的时候,是可怕的。我对阿飞采取了全面进攻,再坚定的男人也是女人手中的俘虏。当我躺在阿飞的床上时我自信满满,我以为我得到了这个男人。可是我忽略了男人下了床后就会翻脸不认人的真理。

阿飞说他很爱我,可是他不可以对不起雨音,雨音是无辜的,他对雨音还是有爱的,我的思维很混乱,我不知道他上了另一个女人的床是不是对不起雨音,还是只要雨音不知道,一切就不算对不起……我说:“你可以送我一朵黑­色­郁金香吗?”阿飞后来送给我一束黑­色­的郁金香,并给我买了另一幢别墅。我对雨音说我要回家去了,就搬到新别墅成了阿飞的情­妇­。可是我的野心告诉我我不满足,我要的比这多得多,我要光明正大挽着阿飞的手甜蜜地对雨音笑——胜利的笑。我知道只要有雨音在这个世界一天,阿飞就不是我的。我彻底忘了雨音曾经对我的帮助,我只是一想到她叫COFFEE宝宝时的神情就愤怒,我不能容许这个女人的存在,绝不容许!

我用阿飞给我的钱买杀手开车撞了这个女人,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别人都以为雨音是被酒后驾车的司机撞死的,司机则肇事潜逃。大家都在哭在哭,只有我在泪水迷离中偷偷笑,阿飞很快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事情照着我的计划一步步前进,没有了障碍,我和阿飞的关系飞速发展,几个月后我就是阿飞的新娘了。挂在床头结婚照上的我笑得那么灿烂、迷人,我的手中捧着一束黑­色­郁金香,也许是灯光的关系,看上去黑­色­郁金香似乎有点发红,好像沾上了鲜血,似乎像在警告着我什么。一天我逛街后提前回家,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阿飞已经在家里了,他的怀中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一刹那,我们都楞住了。那个女人走后,我哭着问阿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的绝望好像要把我淹没。“你吃我的喝我的,我怎么对你了?我告诉你,老子的事情不要你管,否则吃亏的是你。不要以为雨音的事情我不知道,要不是我那时候喜欢你超过雨音,你早就没命了!”

阿飞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一下子滩倒在地板上,不知所措。我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爱我了,他爱的是别的小贱人。最糟糕的是,他知道是我杀了雨音,他会不会像我杀雨音一样来杀我?我越想越害怕,越害怕我就越坚决,我要想活得好,这个男人必须死,必须死!要是几个月前我可能下不了手杀他,可是他错就错在背叛我,背叛我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呢?我心安理得把一包白­色­的药粉倒入一杯浓浓的黑咖啡中——阿飞喜欢喝黑咖啡,我笑吟吟看着阿飞把它喝下去……

这是一包特殊的毒药,没有人知道阿飞是怎么死的,死亡证书上写:心脏病突发。我眨眨哭红的眼睛接受了一大笔的遗产,我的心里平和安详。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是阿飞居然还会变成鬼来找我,看来老天爷也是有眼的,在我杀了无辜的雨音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一个罪人了,就算我不死,我的灵魂深处也是动荡不安的,我对雨音永远有一份内疚。好吧好吧,就让我死去好了,我本来就是一朵黑­色­的郁金香,沾血的郁金香,活不长的。……

2尖叫声!

她转过身来。我看到她洗的居然是——居然是——是人的内脏!肠子!啊——)

“真璐,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在零点,也就是在子时猝死的话,她就会变成一个厉鬼。”这是那晚洗漱时,好友森森面带诡异对我说的话。我有深夜一个人在洗漱间洗衣服的习惯。听了头皮一阵发麻,旁边的同寝室的林子笑骂:“死森森,别把人家真璐吓坏了!”

然而,第二天森森就疯了,送进了医院。我清楚地记得,那晚十二点半我刚洗完衣服去走廊那一头晾衣服,森森迷迷糊糊地从寝室里出来,咕哝着说要上厕所。不久就头听到洗漱间传来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啊……”我什么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只见森森晕倒在地上,旁边还有闻声赶来的林子,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

于是,有关“零点厉鬼”的传闻在楼里传得沸沸扬扬。女生们十二点以后都不敢到洗漱间,有的人还说遇到了奇怪的事,学校保卫科以为是小偷,查了几次,但都没有线索。

一个星期过去了,可怜的森森在医院里还是神智不清,胡言乱语。她总是不停地尖叫:“死人,血,血啊,血啊!”听了让人毛骨悚然。我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而且,我不愿也不想去猜。

那天晚上十二点半,我从梦中醒来,觉得肚子痛,要上厕所。虽然已听到很多流言,但是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穿上拖鞋迷迷糊糊往外走。我们的厕所在洗漱间里面,从洗漱间里出来清醒了不少。这时整个走廊空荡荡的,只有昏暗的路灯是亮的。一阵­阴­风吹来,树叶沙沙地响着,各种奇怪的黑影在白­色­的墙上舞动着,诡异而­阴­森。我心中一阵发毛。也许是因为气温的缘故,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时,风停了。从走廊那一头传来一种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哒哒,哒哒。”一阵凉意从我背后窜上来。

声音近了。我看到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走了过来,穿件红毛衣,她一看到我似乎也吓了一大跳,轻呼了一声。我扭头要走,她急急地叫住我:“等一下我吧,我好害怕。”还没说完就已经冲进厕所了。我只好在洗漱间里等她。望着墙边的洗漱池,不由又想起森森的话:“死人,血。”奇怪啊!那晚我赶到时,根本没看到任何血迹。我仰头凝思,吓了一跳:天花板前些日子却了一块,现在看上去觉得黑黑的大洞像个怪兽的大口。“姐姐你看这个洞洞,里面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呢?你怕不怕?”那个女孩已经出来了。“怕。”我说,不由多看了一眼。“其实往往是人吓人吓死人。”那个女孩子说。我听了心中不由一动。她继续说:“前几天那个女孩子大概也是自己吓出毛病的。”我听了不由有点生气,刚想反驳她,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呜咽声“呜呜呜。”我们都吓了一大跳,那个女孩子马上躲到我的身后,颤抖地说:“同学。”我本来就有点害怕,但是一看到这种嘴巴硬又胆小的脓包不由心里窝火,壮胆喝了一声:“是谁在那里鬼叫?”声音突然停了,我俩互相望了一眼,过了一会儿,还是一片寂静,我们不约而同地撒开脚丫子分头跑了。

第二天,惊魂未定的我跑去看森森,她已经能断断续续地说出一些片段了。“那天晚上,我从厕所里出来。洗漱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穿花格子短袖的女孩子在那洗衣服。我上前问:‘同学你不冷吗?’她转过身来。我看到她洗的居然全是——居然全是——是人的内脏!肠子!啊——”她又恢复成那种歇斯底里的状态,被医生强制­性­地注­射­了镇静剂。

听到这里,我不禁疑云丛生,觉得这一切有点不太对劲:如果森森看到的“厉鬼”和我看到的是同一回事的话,为什么我没有看到那种骇人的情景呢?而且,就凭我一声喝令,她就走了。难道我有她害怕的东西吗?那东西又是什么呢?

今天晚上十二点半。

今晚是叶华和我一起洗衣服。洗完衣服后,叶华去晒衣处晾衣服去了,洗漱间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嗨!”探头探脑,又是那晚的女孩,还穿那件红毛衣,“又见到你了,你胆子好大哦,又是一个人。”我说呆会儿我要办正事,你不要捣乱。她吐吐舌头,说:“那我躲起来偷偷看好了。”说完拉开窗子跳出去,关上窗子时还冲我做了个鬼脸。我示意她蹲下,她点头照办。

“啊……”我发出一声恐怖地尖叫。寝室一间一间地亮了。首先

冲进来的是叶华,不一会儿是其他室友。看我面如土­色­地站在那,林子张口就说:“你神经病啊?没事瞎叫什么?害我睡得好好的从床上爬起来。”

“森森进了医院,你当然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冷冷地说。

林子的脸一下子变白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叫?好,那我问你,你刚刚从那里来?”

“寝室啊。”

“叶华呢?”我问。

“我从晒衣场来。”叶华说。

“那就奇怪了。”我说,“那晚你也是说从寝室赶来的吧?而我和叶华一样是从晒衣场赶来的。从晒衣场到这里的距离好象要比寝室到这里的距离近一些吧?我不懂你那晚怎么跑得那么快呢?”

林子的嘴­唇­打着哆嗦:“就凭这一点,你怎么能判定是我做的。”

“你那晚其实根本没睡,悄悄尾随森森到洗漱间,趁她在里面洗手时摆出这幅骇人的场面,故意在大冬天穿一件短袖让她起疑。她晕过以后,你穿上衣服,踩着洗漱池把那堆恶心的道具放在天花板上的洞里——这种事只有身高一米七一的你才能办到。”

大家纷纷怀疑地望着她,她的脸­色­越来难看。“你故意制造流言,趁同学们都不敢晚上来洗漱间,要取回这些东西。不巧的是,当你想来的那晚,我正好和另一个人在,你又装神弄鬼。我今天已去查过了,话剧团说,不久前丢了一批道具,而负责这批道具的人就是你!”我大声说道。这时,已经有人搭梯子上去把一包看上去血淋淋的令人作呕的东西拿下来了。

林子再也撑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谁叫她抢走了我的男朋友。这狐狸­精­。”她又咬牙切齿地对我吼:“真璐!就凭你一面之词,谁会信?你休想污蔑我。”

“你别忘了,那天晚上还有一个人。”

“谁,还有谁?”她说。

我冷冷一笑,对着窗口说:“喂,你出来吧!”半晌,没有回应。大家愣愣地望着我。

我脑子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那女孩子的脸。我只想到了一件事:这里,其实是五楼……

3篮球场上的小伙

我们大学的篮球场有三块场地。最外面的和中间的两块场地,地面很平整,篮球架也很新;而最里面的一块场地则坑坑洼洼的,好几块柏油地面已经被损坏,篮球架上也生满了锈,班驳不堪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样一直没人修理。不过就算没人修也无所谓,我们这个学校男生本来就不多,爱打篮球的就更少了。两块场地平常足够我们用了。

可是到了夏天晚上就不一样了。好多平常不太爱运动的同学都在晚饭后跑过来凑热闹,那球打的根本没法看。有一天晚饭后我抱了个篮球来到篮球场,发现外面的两块场地都被人占满了,本来我想等几个人过来后接拍,可是等了半天等来一堆戴眼镜的,有几个我认识,是出了名的球盲。这种人我可不想和他们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打伤了。

与其在这儿­干­耗,还不入自己投会儿篮呢!于是我抱着篮球来到了最里面的一块场地。虽然地面不平整,不运球就是了。篮球架虽然很旧,不过高度还算标准,将就着用吧。于是我一个人在那投了起来。

我正玩着,一个身穿米黄|­色­运动衫的小伙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场地边上,看着我投球。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身高差不多一米八,身材修长,两只手很大。五官很清秀。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在球场上协调­性­比较好的人。

于是我招呼他:“喂,一起玩啊!”

“好啊!”他爽快地答应了。

快步向我走来。我双手将球夹在当胸,向前一个平推,传给了他。他顺势接过,一个转身运球,身子突然长探,双脚离地,半空中一个漂亮的舒展,左脚至右手瞬间绷成了一条直线,将球稳稳的送进了篮框。

“嗨,哥们儿,你的球打得不错啊!你哪个系的?”

“我?噢!建筑系的。”

“是吗!建筑系会打球的我全认识,我怎么没见过你啊?喂,你们系体育部部长高长风你认识吗?我们挺熟的。你怎么不进系篮球队啊?”

“噢!我……我生过病,体学了很长时间,最近刚刚回到学校,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所以……”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办,回头我和老高推荐一下你,你基础这么好,肯定没问题的。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还是不用了,医生说不让我做剧烈运动,象现在这样简单活动一下还行,太激烈的运动我的腿会受不了的。”说着用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右腿。

“噢,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不要紧,如果你觉得闷,尽管来找我,我是经管的,你去我们系打听叶洪江人人都知道。你什么时候手痒了,我陪你在这儿投散篮。好不好?”

“好啊,我真的是好久没有投篮了。”说罢抓起球,原地一个起跳,身体在空中略微后仰,球稳稳出手。“唰”的一声,空心入网。

“嘿,真­棒­。”我赞叹到。于是我们俩个你一球,我一球的投了起来,一直到九点多,天都已经黑了,篮框都看不清了,我们才离开球场。建筑系的寝室楼在球场西面,而我们经管系的寝室楼在球场场东面,于是我们在球场门口说再见,约好了明天再玩。

回到寝室后,同寝的黑子推了我一把,“嗨,你小子,这边有半场比赛你不打,在那边抱着个皮球投那破篮框你不闷啊?”

“少来了你,闷也比和你们这些球盲一起玩强啊!你没看我在那儿玩得多兴奋啊?”

“看出来了,是挺兴奋的,一个人在那破球场上张牙舞爪的。”

“什么一个人啊?你没看和我一起玩那哥们吗?你看人家球打得那叫一个好。别说和你们这帮家伙比,我都未比打得过他。要不是他受过伤……”

我正说得吐沫星子横飞呢,黑子叫我打住,诧异的问道:“你说你和另一个人一块打?”

“是啊,你没看到吗?一个穿米黄|­色­运动衫的帅小伙”

黑子挠了挠头说到:“没有啊,我们当时都在场呢,只看你一个人在那又蹦又跳的,一个人把球扔来扔去,有时还不是往篮框里扔。”说完用手一指寝室其它床铺的几个人,坐在我上铺的东子也说到:“没错,我们当时还说呢,你是不是鬼上身了。因为我们当时也在打球,所以也没多管你。”

这时,一直躺在床上的小青子突然坐起身来问我:“大洪,那个人是咱们学校的吗?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

我说到:“他说他是建筑系的,叫什么名我忘问了,明天得问问他。”

“什么?”小青仿佛被针扎了一样,从床上蹦起来,你肯定他是建筑系的?你刚才还说他穿着米黄|­色­运动衫是吗?“”是啊,怎么啦?“我一脸茫然。

小青颤声说到:“但愿是我猜错了,大洪,我哥就是建筑系,我听他说过,他们上届有一个体育部部长,是咱们学校唯一的一个篮球特长生,平常酷爱打篮球,有一次在最里面那个场打球的时候,球架突然倒了,砸伤了他的右腿。后来送到医院,医生说必须把他的腿锯掉,他听了以后非常伤心,大哭大嚷着说不要,后来大家没看住他,他一个爬到医院的窗户上,从三楼跳下去,摔死了。死的时候就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运动衫啊!”

“啊!?”我惊叫了声。“你是说,我和鬼打了一晚的篮球。”

大家面面相虚,谁都不吭声了。

第二天我又来到篮球场等那个小伙子,可是他一直没有来。后来我去建筑系找他们的体育部部长高长风问他们系有没有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爱穿米黄|­色­运动衫,爱打篮球,长得挺清秀的小伙子。高长风说那个人是他师兄,当年是他手把手教他打篮球的,可惜后来被砸伤了腿,想不开,跳楼死了。他们都挺想他的。我听了这话,后背冒了一身冷汗,后来我再也不敢去那个球场打篮球了。

4鬼嫁

漆黑的深夜,没有一颗星星。

玫瑰颓然的坐在路边,脚边堆着好几个空啤酒罐,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泪终于掉落,为什么酒­精­仍然无法麻醉自己?本以为醉了可以让自己有片刻忘掉那些痛,可她失败了。

泪眼朦胧中她仿佛看到一个黑影慢慢靠近自己,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黑­色­的小野猫,两只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幽光,她的脑海里忽然有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对她说:“死了吧,死了就再没有痛苦,死……”

她心中出现一个念头,她要凄惨的死,让他一辈子后悔!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浮出一丝凄然而得意的微笑。

公路上偶尔有飞速驰去的汽车,小野猫在她脚边来回的跺着步,发着幽光的眼睛盯着玫瑰,似乎在催促着她。

她看着飞驰而过的汽车,忽然有点迟疑,本能让她产生了一种对死的恐惧感,她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这时她忽然看到那只黑­色­的小野猫慢慢飘浮起来,绿­色­的眼睛中瞳孔已变成一条黑线,而野猫的脸上似乎有了表情,是狞笑!“不!不……”玫瑰尖叫出声,她想逃跑,但丝毫不能动弹,绝望和恐惧让玫瑰美丽的脸扭曲了。

一道刺眼的光由远而近,一辆货车从公路上驶来,越来越近,玫瑰忽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向前推去,她跌倒在公路中间,眼看车就要撞过来,货车司机大概看到了她,但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司机慌乱中拼命转方向盘想要避开她,于是车猛的向路边转去,但路的下面是很陡的山坡,一声巨响,汽车掉落坡底,货车司机从车中。

甩出来,头撞在一块大石上,顿时头盖碎裂,脑浆四溅。

玫瑰也在巨大的惊恐中昏迷过去,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玫瑰才看清房间里有很多床,一张张的床上都躺着人,一动不动,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冷?

她忽然看到一张床上的人没有盖被单,她仔细一看,顿时吓得魂都丢了,她这辈子都没看到过如此悚人的画面,那个人的头骨有一半没有了,头里的东西都暴露在外,满脸的血凝固成暗红­色­,一只眼睛突出眼眶,像是随时要掉出来。

玫瑰忽然意识到这是太平间,是专门存放尸体的地方,她浑身剧烈的颤抖,拔腿要跑,可这时那具可怕的尸体却坐了起来,冲着她微笑,朝她伸出一只满是血的手,手掌里是一只染了血的木雕的青蛙。

“啊……啊……”玫瑰在自己惊恐的尖叫声中睁开眼睛,原来只是一场可怕的梦,玫瑰环顾四周,好像是在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玫瑰只觉得头痛欲裂,一名护士快步走进来,对玫瑰骂道:“你叫什么叫!还有脸叫!在马路上醉酒,把人家害死,那个死了的司机可是家里的独子……”没等护士说完,玫瑰一脸的惊恐的跳下床,夺门而出,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一路飞奔的回家,玫瑰坐在床上,无法抑制自己剧烈的颤抖,她发觉四周又是一片死静,她害怕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境,她打开电视,谁知电视里正播放记者采访昨晚车祸死者的家属,那个老太太哭诉道:“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啊!害死我儿子的人一定不得好死!我可怜的儿啊……还没结婚呢……”只见那个老太太一脸怨毒的面对镜头说:“昨晚我儿子报梦给我,他说他找到凶手了,而且他还要在下面结婚了……”玫瑰猛的关掉电视。

她觉得房间里冷得彻骨,空气里有一丝奇怪的味道,玫瑰想起来,是梦中闻到的太平间的味道!

忽然衣橱的门自动打开,一套鲜红的结婚礼服慢慢的飞出来,她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嫁给我吧……”她在极度的恐怖中看到那张可怕的脸在­阴­影中出现,手中捧着染了血的木雕青蛙……

玫瑰奋力的跳起身打开门逃了出去。

到哪去呢?去朋友的家吧。她上了一趟地铁,大概是因为太晚了的缘故,车里的人异常的少,她靠在门边,心脏仍在狂跳,她觉得累极了,闭上眼睛。

“少­奶­­奶­,请更衣吧!”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少­奶­­奶­?好奇怪的称呼。

玫瑰睁开眼,只见一个小女孩正手捧一件鲜红的衣服站在她面前,小女孩苍白的脸上诡异的笑着,竟像极了那种纸扎的童女,玫瑰大吃一惊,一抬眼,才发现自己被人团团围住,不,那不能够称之为人,他们有的少了四肢,有的脸已开始腐烂,都对她诡异的笑着。

“不!……”玫瑰闭着眼捂住耳朵尖叫,这时,地铁的门忽然开了,她飞快的一脚跨出去,但竟然不在站台上,忽然一道光照过来,伴着隆隆的声音,玫瑰才发现自己身处地铁的隧道里,而一辆地铁已快速驶向她一声巨响,玫瑰睁开眼,地铁已刹住了,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跟我走吧。”她一回头,仍是那张可怕的残缺的脸,她刚要挣扎,却忽然发现地铁的车轮下有一个满身鲜血的女子,仔细一看,

赫然是自己。

鬼话连篇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赌注

“你愿意为我去死吗?”我挑着­精­致的眉,把自称爱我的男人压在了身下,男人躺在我的沙发床上,魅情的点着头:“当然。”

我笑了,将涂着艳红­色­口红的嘴向上弯成了月牙。将手扭开他身上所有的衣扣,然后,格格的笑着。没有谁会再比我的身材更匀称,男人自认为他见到了世上最美的女人,男人更以为他让我见到了世上身材最健硕的男人。

我伸出了修着尖长的指甲,看着他,轻轻的从他的耳根到他的脸颊滑过,留下一道白­色­的印痕。男人,即便是有些痛,但在此刻都装作是­性­趣罢了。他一手将我的手指抢过,伸出舌头,添触着我指甲。我有些厌恶,但转而一笑:“别这样,你会中毒的。”

男人舒了一口气,充满短胡茬的下巴带动周围的肌­肉­笑着:“真的?我都愿意为你去死,还怕中毒你的毒吗?若是能让我中你的毒,我还巴不得呢!”

我没有言语,只是坐在他的身上笑着看他的表情,他也笑着看我,两个人仿佛在较着劲,他以为我在戏言,而我却在看他即将要经历痛苦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笑容便僵在脸上,转而恐怖又痛苦的看着我,是啊!他的舌头,他的舌头已经化在了他的嘴里。我大声的笑着,用手摸着他的鼻子,男人呜呜的叫着,像一个猎物无助的叫着,噢,他本来就是一个猎物,我的猎物。我快乐的拥抱着他,然后,又将脸凑近他的眼睛旁,因为我要让他看见,世上最美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什么样的?是灰青着脸,再露出我的獠牙。这就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他惧怕的惊叫着,因为没有舌头,他再也无法发出他那最有男人磁­性­的嗓音。我笑着低下头,用­唇­吻了他的脖子,这让我感到了他最有力的颈动脉在哪里。一口咬下去,像一头猛兽,然后,喝了一大口他的血。估计,男人这会儿快疯了,因为他看见了我身后的那一群吸血鬼,正在敬候着他的新鲜的血液。

男人的血,我喝一口便足矣,一手抛下男人的身体,一手拿起了身边的砒霜喝了一口。男人闷哼了一声,转而变成了一声紧似一声的惨叫。是啊!因为他的身体正在被一只只贪婪的吸血鬼添食着。我笑,将砒霜一饮而尽,算是洗了洗口中的血腥味。

我是恶毒之女,负责为吸血鬼王子们收集新鲜的血液。我是吸血鬼王的义女,我并不是吸血鬼,因为我比吸血鬼有着更高的血统。我虽吸人的血,但并不像吸血鬼那样的贪婪。我不怕阳光这让我有充裕的时间与那些猎物幽会,我的全身充满着毒素,因为我的食物都是那些可以即刻致人于死地的毒药。我爱这样的身体,因为它让我永保青春,它让我美丽飘然。我轻狂的笑着,世上最美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女人而已。

门铃响了,我看了一眼,一甩手示意哪些鬼奴们到别处去收拾这堆烂­肉­。轻挑着高跟鞋,一边抹去顺延在嘴角的血渍,一边走向了客厅。

又是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我认识,熟都不能再熟了。别看他年轻,我依然知道他的苍老年龄。不过,我不太欢迎他。我皱了一下眉,又笑了:“呵呵!哟,别了几十年了,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我坐在了沙发上,用尖尖的指甲示意男人过来坐。

一只吸血鬼奴开了一瓶红酒,拿了两个杯子过了来。

男人笑了,一ρi股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没想到,他的这副吊了锒铛的模样还是没有变:“老太婆,没想到这些年不见,变俏了啊!”

“呵!”我冷笑了一下,倒了杯红酒给他。他将酒冲着窗子看着。

“糟老头,看什么看!是酒啦!人血不会给你的!”我不耐烦地说:“真没想到,你一个人还真敢进我这鬼窝子!”

“我老早就听说你认吸血鬼作义父,成了恶毒之女,看来是真的?今天可让我好个找才找到你。”男人凑近我的脸问着我。

我挑着涂了深灰­色­眼影的眼睛看着他:“怎样?喝砒霜当红酒,拿蛇毒当可乐,我喜欢。噢!对了,你的小情人呢!她怎么没来?”我嬉笑着看他。

他笑着轻轻的在我的耳边说:“我把她杀了!”

我嗤的一下放松了神情,媚着眼睛:“你早该把她杀了,你若不杀她,我都不会让她好活。”

“你可真恶毒,恶毒之女还真是人如其名啊。呵呵!”他轻狂的笑着:“不过,恶毒之女再怎样也只是称呼,你必竟是我的老婆。别了几十年,这样容易相信人的智商还是没有变!”他看着我,我却开始瞪着他。

“是吗?”我有些怒了。

他也不甘示弱的点了点头:“当年就为了我的那个你所谓的情人,便认了吸血鬼作父亲,成天为他喝毒酒,成天为他杀人,成天为他养这些吸血鬼,你被他耍了知道不知道。傻丫头。”

“这位先生。”我吓住了他,愤恨着看他,好一会儿,渐渐的,转而又笑了:“请问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他也放松了下来,前尘往事放在一边,他也笑了,一如进门时的肆样:“老婆,我听说,如果恶毒之女喝了自己深爱着人的血,就会死。是真的吗?”

我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前方,已经不想跟他吵了,因为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吵够了。

他见我没出声,继续问:“那你还爱我吗?”

“呵!”我冷笑了一声:“爱你?可能吗?怎么,几十年没见,来了就问这种问题。想让我死吗?”

“噢!不!”他一口否决:“我是在想,如果你爱我,喝了我的血就会死。那么,如果我也喝了你的血呢?”

“必死无疑!”我坚定地说。

“那我们俩谁先死!?”他睁大眼睛问。

“哟!”我轻蔑的笑:“当然是你先死,我又不爱你,我是不会死的。”

“那么肯定?”他有些不相信:“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以我们的­性­命当筹码,以我们的血当赌注!”

“怎么?你不想活啦?”我反问。

他一笑:“活了八九十年了,也没觉得有多大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你到底爱不爱我。反正喝了你的血,横竖都得死,就让我看看,你喝了我的血到底会不会死,我要明白,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呵呵!”我点了点头:“好啊!我们就赌一把,用我们的血作赌注,但是,你死定了。”

男人看我答应了,起身就走,当走到了门口,转过身来,又笑了一下:“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各自拿着自己的血来赌,呵呵!老天还真是蛮照顾我的,几十年前的那场大病,没让我死,反而让我因祸得福,越活越年轻。到了现在,还可以死在你的身边,还能让我看到你年轻的样子,看到你的翘ρi股和丰满的胸部,足矣,人生的乐事啊!”话声消失了,门关上了,我苦笑了一下,是乐事吗?应该是灾难吧。

月光透着窗子­射­下来,他走了,留下了独自坐在沙发上沉思的我。

深夜,我打开地下室的门,把收集来的新鲜血液装到了六个瓶子里拿给了吸血鬼奴们。不同于往日,我为自己留下了一瓶。我把吸血鬼奴们赶出了我的屋子,让他们回到吸血鬼王那里去,顺便把那些血液带过去,然后,自己锁上了门,独自一个人坐在漆黑冰冷的屋子里。

喝下一口砒霜,猜吸血鬼王今夜会来,因为,他一定会感到今天的不对劲,我掐准时间,猜他午夜两点准到,为什么,因为三点天亮,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为他的王子们派送我收集来的血液之后,刚好两点会到这里来。我猜的没错,午夜两点,他真的来了。

“女儿!”他的声音是空灵的那种让人搞不清他的什么地方。

我坐在沙发上抬起头,轻唤了一声:“父亲!”我并不对鬼王抱有任何的仇恨,甚至对他抱有感激,我觉得他是一个好吸血鬼,只是他们为了生存,而不得已让自己去害人。

不一会儿,只见吸血鬼王坐在了我的身边,他除了有一张苍白的脸以外,我觉得他并没有什么可怕。他留着长胡子,去遮住他尖得有些过份的下巴,深陷的眼沟让你知道他已经是一个老鬼了。他伸出手抱住了我,我就势躺在了他的怀里:“父亲,您来了,真好!”

“女儿,今天这是怎么了?”鬼王问。

我伸出手去:“父亲,请还女儿那枚戒指。”那是我与男人结婚时,他送给我的戒指,自从当上恶毒之女后,就一直留在鬼王的那里。

“怎么?你丈夫来了?”鬼王有些惊讶,我点了点头。

“父亲,女儿要离开你了,谢谢这么些年您一直在帮女儿来救我丈夫的生命。”我感激的说。

鬼王叹了口气:“有什么谢的,这些年来女儿也为父亲做了不少事,父亲不称职还把女儿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捂住了鬼王的嘴:“父亲,请您不要这样说,这是女儿心甘情愿的,只要我丈夫能活着,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

鬼王愁怨的摸着我的头发,他说:“还记得几十年以前的你,叩响我的门的时候,我就发觉女儿是善良的,你本不能成为恶毒之女的,因为,恶毒之女的手上要充满鲜血的,父亲真的没有想到,你为了你的生病的丈夫,竟然以这些作为代价。”

我笑了:“只要丈夫能活着,能健康的活着就好,父亲,今天我见到他了,没想到,父亲竟然也让他永保了青春,女儿太高兴了。可是,父亲,你觉得女儿是不是太自私了,要用那么多人的生命来唯系我丈夫的幸福。”

鬼王拍了拍我的头:“可能吧!吸血鬼原本都是自私的,总要牺牲一个人来唯系自己的生命。也许以后吸血鬼都会消失的,因为现在谁也不情愿这样的去伤害人类,比如说我的那几个儿子。唉!”说完,鬼王拿出了我的戒指,放在了我的手里:“女儿,父亲得走了,天快亮了。阳光不属于我们吸血鬼的,善良的女儿,看来恶毒之女的称号对于你来说是不合格的,但父亲很高兴,父亲会想你的。”我哭了,向着远去的鬼王招着手,这是最后一面我知道,因为,我深爱我的丈夫,喝了他的血,我必死无疑,与他的这次赌注,我注定会输。

我知道我的丈夫此次找来就是想让我死的,他也很聪明,因为从几十年前我作为平凡的女人带着他去求医的时候,他就知道,我爱他是那样的深,喝了他的血,我确实会死的。我不怨,因为我知道,他喝了我的血他也会死,我完全知道他这次打赌的意图,他不想让我害人,他愿意陪我一起去死。

我让我的男人活到了现在,我的自私驱使我去杀人不允许我回头,罢了也就罢了,我的一个信念就是只想让我的丈夫活着。几十年来,我不想让我的丈夫再回到那个生病的样子,我不会让他死,即便是我死了,也要让他健康的活着。

我在沙发上喝了一天的砒霜酒,直到太阳下了山,他来了。门开了,见他拎了一瓶子血液赶了来,手腕上缠满了纱布,笑嘻嘻的,感觉像是拎了一瓶子洋酒。我换了一身礼服,从房间里拎出了一瓶昨天那个死在我手里的男人的血,缓步,微笑走到了他的面前,那是一种对待生命的沉静,我是,他也是,我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才这样的坦然。

我笑:“怎样,准备好死啦!”

他也笑:“是呀!怎么样,我们开始吧!你当真不爱我了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互倒了一杯血在杯子里:”若是你死了,我没有死怎么办?“我问。

他笑:“那你就看着我死呗,反正,我老早就该死在你的面前。­干­杯!”两个杯子相碰撞,发出了一声清翠的响声,我们都笑着将杯中的血一饮而尽。他呛了一口:“哇!没想到你的血怎么这么的腥,这么的咸。”

“呵!血本来就是又腥又咸的。”我冷笑。

“是吗?你都习惯这种味道了是不是?”他问,摸了摸肚子:“看来,这几十年的砒霜你算是白喝了,怎么一点劲也没有啊!”

“是吗?”我轻蔑的看着他:“看我,也没有什么反应,我根本就不爱你,这回你死心了吧!你可以走了,趁着你的药还没发作的时候。我可不想让你这糟老头子死在我的家里。”

他摇摇头:“我听说,爱得越深,发挥的药效就越快,也许你还爱着我,只是没有那么深了。我就不相信,当年我生病的时候,你急成了那个样子,四处求医,今下就一点感觉都没了。”他又摸了摸肚子:“奇怪!你的血不是有剧毒的吗?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不会是杀人于无形吧?”

我笑着,又闭上眼睛,然后,猛的将手扶到了沙发背上,他的血开始在我的身上发作了,我想我的脚开始要化作水了,但是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的样子,不能。我要忍着:“对啊!呵,杀人于无形。你就那么想让我爱你吗?就是想让我死还是怎么着?”

他摇了摇头,又翘起了二朗腿:“当然不是,看来,我这回是死定了。我得想想有什么想说的。快到九十岁的人了,怎么不也得有点临终遗言吧!”

“有话就快点说。”一股绞­肉­的痛向我袭来,我皱紧了眉,指尖嵌入沙发背上,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不过,还好他没发觉,我看着他笑了,看来他也是抱着必死的心态:“老婆,就是想告诉你,等会我死了,你就把我往没人地方一扔就行了,什么挖坟立碑啊!不用。反正咱俩也没孩子,你就充分发挥你的恶毒之心,就扔,没事。活了这么多年头了,一直在二十几岁呆着,也知足了,还有,你不爱我不是吗?就把我的血索­性­也吸了算了,这样你就可以少杀一人了不是?”

我喘着粗气,竟发了出声音,呃制着喉音,硬挤出了一句:“是吗?”

他发觉我有些不太对,赶忙转头,然后,看着已经大汗淋漓的我:“你这是?”他颤抖着把手伸向我的身体,又看着我从礼服下流下的那些股混浊的液体。

“别碰我!”我强忍着痛,扭过头,然后,强装一笑:“你的血可比砒霜带劲多了。”

他不敢相信的挽起我礼服的裙摆,震惊的看着。

“化了是吗?你的血刚喝下去我的脚趾就化了!呵呵!”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着。

他颤动着双手,看着。

我又笑:“我死以后,你就尽管走就是了,不用,不用把我扔出去,你什么也别管。因为我是有剧毒的。”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强酸味,我依旧喘着粗气。

他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任何放荡的表情,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我呢?我为什么没有死?难道,我喝的不是你的血?”

我笑:“我的血,你喝了,连话也说不出来。”我的胃泛了一下,一股子血自口中呕出,看来我的下身已经没有了。我喘着粗气:“这,这很正常。心爱人的血,会把我的­肉­体融化的。呵呵,这次,这次的赌注,你,你赢了。”

我将手臂从沙发上无力的拿下,留下一滩汗液,身子因没了支撑一下子摊在了沙发旁。他抱住了我:“老婆。”

我微白着嘴­唇­,点了点头。

“对不起……”他说着:“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死,但我又不想让你再害人。”

我点了点头,轻轻的说着:“我知道……”

“老婆,我也是真的想死,因为没了你,我觉得活着根本就没了意义。几十年前,我是真的没有变心,直到现在,我真的没有爱过别的女人。我只爱你一个人,一直都是。”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我错怪你了,你是爱我的……不过,别抱着我,我有毒,会,会害了你的。虽然,我十分的想死在你的怀里,但我知道,自我成为恶毒女就,就不可能了,不能,回头了。”我流下了泪,好像有很常时间没有哭了。

“叮!”的一声,我手上的那枚戒指掉了下来,因为,我的手指化了,化成了水,我微笑的看着我面前的他,他也哭了,泪流在我的脸上,滑落了下来,我知道他也爱我,因为他的那个小情人是我为了遮掩真相而故意诬蔑他的,没办法,为了他能活下来。我也自知罪孽深重,我活着,只会给别人带来更大的灾难,所以,我并不怪他。但我想即便是我死了,我的义父也会好好的带他,我相信。

我的泪水盛满了我的眼睛,终于溢了出来。我想我的心脏快停止运作了,我终于,终于快死了。他悲戚的含着泪,许久,看着我,看着我无力的嘴­唇­。突然转而一笑:“老婆,你耍赖,你换了我们的赌注,这回不算,你得补上。你都喝了我的血,我也要。”说完,他将他的­唇­贴在了我嘴上,他狂热的吻着我。我说过,若是他喝了我的血,他是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更何况,他吻着我。

于是就在我的面前,他即刻倒了下去。

当那夜的月光照进客厅时,鬼王来了,他收起了在地上液体中的那枚戒指,然后,摸着我丈夫的头:“小伙子,你有一个好老婆。”轻轻的,他手一挥,我丈夫的身体也消失了去,留下的只有那枚与鬼王手中同样的戒指。鬼王摇摇头,拾起戒指,放入我的戒指旁,然后,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可能是为了纪念我们俩个吧。可是,鬼王并不知道恶毒之女与丈夫之间的这个赌注,那结局呢?我们平手。

2那锄头的尸体

在小乡村教学的李老师,每天放学以后都要翻过三座山,走上十来里的山路才能到家,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也把那条路来来回回的走了八千多遍。

这也许是一个很普通的晚上,只不过比往常显的黑了一些,同往常不一样的是,李老师的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踏实,总好像有什么要发生,可他不知道那会是什么。这是一条很偏僻的小路,李老师走了二十多年,也只在路上碰到过三个人而己,其中两个还是死人。因为山太陡了,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滚下来了。死的时候很惨,李老师只到现在也不能忘记当时的情景,人是趴在那里的,头颅却已经扁了,脑浆迸了周围一大片,红的,白的,有些还落在旁边小树的枝叶上,是那么的鲜艳。还有一个他连头都没有看到过,就只看到一具尸身。

只不过李老师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虽然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可他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天实在是很黑,以致李老师几乎都看不到路了,幸好他实在对这条路太熟悉了,几乎到了闭上眼睛也能走的地步,他知道哪里有坑,哪里有树,知道哪里下坡。

很静,静的吓人,平常那些吵人的虫叫声都不见了。李老师急急的走着,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感到很奇怪,他认为也许该听到的是自己的角步声,可是没有,他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那声音很重,很急,好像也有那么点节奏。仿佛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叹息后的尾音,想到这里,他感到自己整个人好像缩小了点,不由自禁的打着寒碜,他只希望早点回家去,回到那边山头的那幢小房子里,那里有他的老婆,有他的孩子,旁边还有好几百的村民。

喂,老师,问个路好吗?声音仿佛从地点下飘出来似的,是那么的冷。李老师脸­色­煞白,赶紧回头望,却没有人。再他再回头的时候,前面已经站了一个人。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吸了好几口凉气,可是他还是控制自己没有叫出来。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了个人,他眯着眼睛,却又看不清,太黑了,他只能看到一团黑影。请问奈何桥怎么走啊,咯咯那人笑着问,李老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大喊了一声,赶紧往回跑。因为那人说话的时候,他听到了沮沮沮的流水声,是从那人的嘴里流出来的,溅在了地上。虽然他看不清,但他知道是血,因为只有血才有那么种的腥味。

他拼命的往回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一点光,他知道那是一盏灯,砍柴人经常拿这个照着砍柴。看到了亮光,他的心镇定了很多,再回头望去,那人已经不在了。在无边的黑暗中,那一点光就是李老师整个的希望,没有什么比这点光更鼓舞人心的了。

他离灯光越来越近了,终于近到了可以看的清人影的地方,他看到有人在那里拿着锄头挖东西,另一个人吃着什么东西。他正想走过去,突然听到拿锄头的那个人说话了:好,,,,,,,吃吗,,,,,,,,,,??

我累了。说完竟然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扔到了地上。灯闪了一下,李老师看见另外一个人的头是扁扁的,脸上挂满了脑浆,他一边往自己的嘴里塞着泥巴,一边用舌头吸着从头上滴下来的脑浆,笑嘿嘿的对李老师说,:你挖,来,我吃来。你挖来!!!!!!!!!!。我吃来,啊

二十多年来李老师第一次没来上课,村民们沿着李老师回家的路找,在离学校很近的地方发现了李老师的尸体,脑浆溅了一地,他的手上还紧紧的握着一把锄头!!!!!

鬼话连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女生宿舍

据说,在某座大学女生宿舍楼的洗手间里,曾经有位女生上吊自杀。

据说,这栋宿舍的很多女生夜里上厕所时,都曾经看见一位穿白衣的女孩。

传说中的这间洗手间,是很老式的那种,从正门进去,是一个几平方米的小房间,里面有一条长长的水槽,水槽上有七八个水龙头,供学生在此洗衣服。小房间侧面,开着一个小门,小门内是公共厕所,一共有六个蹲位,分布在厕所两边——全部由水泥砌成,敞着口,没有独立的门。

这天夜里,某间寝室的一名女生突然内急,又害怕洗手间的传闻,不敢上厕所。在床上辗转许久,终于不能忍受,下了床,一个人慢慢地朝洗手间走来。

洗手间内的灯光十分微弱,而厕所里的灯则早已坏掉,一直没有修理好。这女生走进洗手间,心里已经有点忐忑不安,再走到厕所门口时,只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在门口站了一阵,犹豫许久,终于还是生理需求战胜了恐惧心理,走了进去。

厕所里虽然没有灯,但是她对这里非常熟悉,便很自然地走上右边第二个位置——这是她平常习惯使用的位置。

从地面到蹲位有一级台阶,由于里面很黑,常常有人在夜里走到有人的位置上去,十分尴尬。这名女生在上台阶之前现仔细地朝上面看了看,借着洗手间内传来的朦胧灯光,确定里面没有人,这才上去。

蹲位虽然没有门,但是设计得十分封闭,人蹲在里面,外面的人只能看见里面人的头部,何况厕所非常黑暗,根本看不见其他位置的情况,因此这名女生并不能确定其他位置是否有人。

她蹲下去之后,忽然想起另外一个十分流行的传闻:在厕所的茅坑里,会有一只红­色­的手伸出来,找人要手纸。

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个故事,但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她越是害怕,就越是忍不住要想。

然后她立刻低头朝茅坑里看去——这厕所非常老式,茅坑依旧是水泥砌成,并非冲水马桶——还好里面并没有红­色­的手伸出来。

她为了不害怕,便朝她所在位置的外面看去,想看到一点洗手间传来的光,获得一点安慰。

这样朝外一看,她最先看到的,自然就是对面的位置。

对面位置的情形,让她的心猛地一跳,全身刹那间迸出了冷汗。

那里,从那个位置里面,弯弯曲曲拖出一道雪白的衣裾,一路拖下来,沿着台阶,铺成流水般优美的形状,极其华美自然。

这女生立刻忘记了“茅坑里的手”的传闻,转而想起关于这个洗手间里吊死的女生的事情。她紧紧盯着那幅衣裾,想确定究竟是否自己看错了。

那衣裾不仅纹理清晰可辩,起伏之间质感分明,显然绝不是看错。

“冷静,冷静,世界上当然没有鬼。”她拼命地安慰自己。

然后她推测可能是对面有位女生在上厕所,然而这里存在几个问题。如果对面确实有人,为何这衣裾一直动也不动?为何在她进来时那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女生们胆子都是很小的,深夜上厕所,能够碰见同伴,绝对是要打招呼说话以壮胆­色­的。

还有,如果对面有人,即使是再不讲卫生的女孩子,穿着这么白的长裙,总该会有一点爱惜,绝不至于任裙裾拖在厕所里地面上而毫不理会。

想到这里,她头皮一阵发麻,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想,睁大眼睛猛盯着那个位置,生怕里面会突然走出一个面­色­苍白的白衣女子,又或者突然从天花板上垂下一双惨白的光脚板。

那个位置一片漆黑,除了那幅流泻的衣裾,什么也看不见。

这女生盯得久了,脖子有些发酸,但是她不敢转过头去——她害怕再次回过头时,面前突然站着一个人。她就这样一直盯着,为了消除恐惧,开始轻轻哼歌。

她的歌声,又轻,又细,在寂静的厕所内突然响起,反而更加增添了恐怖气氛。她自己听得害怕,立时停住不唱。厕所又重新恢复安静。

而对面的位置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使她更加肯定,那里绝对没有人。

终于解决完生理问题,她慢慢地站起来,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衣裾。当她完全站直的一刹那,那衣裾突然消失了,地面上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她吓得几乎要立刻离开。

但是,她又是个绝对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一个人可以不信鬼,却总免不了会怕鬼,人心就是这么矛盾——她不能接受这厕所真的有鬼这种事情。

她呆立了几秒钟,又原地蹲了下去——那衣裾又出现了,形状丝毫未变。

似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那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她飞快地从上面走下来,走到对面位置前,探头朝里望——里面空空的,没有人,也没有鬼。而那幅衣裾,自从她走下她的位置后,便再没有出现。她在对面蹲位前寻找许久,地面上除了湿漉漉的水,再没有别的东西。

她的勇气已经差不多消耗尽了,只是她明白,如果今夜不弄清楚这件事,她恐怕以后再也不敢上厕所了。

想了想,她又返回原来的蹲位,蹲下去——果然,衣裾又出现了。

如此往复数次,她已经可以肯定这是光学的奇妙现象——只是,是什么光造成的呢?

她这样想着,四处寻找光源。除了洗手间的灯光之外,厕所里开着一扇窗,那窗很高,几乎接近天花板,银白的月光从那里穿过,她估计了一下角度——月光照­射­时,恰好投­射­在衣裾的部位——衣裾就是这样形成的——月光摊铺下来,在台阶上形成弯曲的形状,仿佛衣裾。

是的,一定是这样。

只是月光为何会那样有质感?为何有了月光,厕所里还是如此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这女生还有诸多疑问,但是她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说法,匆匆离开厕所。

走在走廊里,被冷风一吹,她蓦然想起一件事,最后的胆量在刹那间崩溃,她迈开大步狂奔回寝室,整栋楼都能听见她劈啪的脚步声……

她想起,厕所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窗口——自从那名女生在窗口上吊自杀之后,窗口便被封死了

2.鞋子

在我朋友林以前读的学校里,经常有这么一个传说。学校东边有一座破旧的宿舍,谁要是在那宿舍里见到那一双­阴­阳鞋就会死于非命。

曾经有几个学长和学姐不信邪跑去探险,结果第二天发现他们全死在学校东边的树旁。面部的表情因为恐惧而扭曲。学姐A和学长B是一对情侣,由于B天生爱刺激喜欢探险A才会和他一起去。那天学长神秘的对林他们说,今晚大家组织一个敢死队到宿舍探险吧。

虽然,林很害怕可是又怕人家说他胆小鬼只好硬着头皮陪他们去了。当晚等他们梳洗完毕,已经是晚上8:00了。大伙为了证实自己的胆识浩浩荡荡的去了宿舍。来到这里,他们8个人分为2组。每个人都带上手机和手电筒走进了宿舍。

A和B,C,D,几个学长学姐1组,林和几个他们班里大胆的男同学1组。分好组以后,他们各自上了宿舍的楼梯。当他们走上楼梯的第3个台阶时,一阵­阴­森的风吹来林打了一个冷战。由于林胆小在倒数的2个,这样前后都有人顶着,减少恐惧感。

他们走着,可是走到2楼时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他们的手电筒一闪一闪的,突然过了。他们这组的带头人兵,对这已经上了3楼的前辈们大声喊:“喂!我们的手电筒坏了,你们能否拿一把借我们用?”可是兵的话他们没有回应,兵又喊了一句可依然没有回应。

他们好象是失踪了一样,兵忍不住诅咒了一句。他们几个人依然往上前进,可是林的心理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这种感觉让林无法呼吸,林真后悔爱面子跟来。正在这时,二楼的房间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带头的兵大声说:“没事的,不要吓自己。我们手拉手进去看看,有火机的同学打开火机。”林只好硬只头皮跟着进去,里面空无一物。残旧的窗已经没有窗门了,一股寒风吹来,­阴­飕飕的。大家“嗨”的一声松了口气,他们继续前进,目的地就是三楼。

我们手拉手走着,突然有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兵用火机照了一下仔细看是一只刚死的黑猫,全身血­肉­模糊真恶心。林和后面的加加都想吐,其他人也开始害怕和不安,可是挨于面子都不好意思说走人。

林和加加对兵说不如我们走吧,兵却说不可以至少要等学长他们下来才可以走。就在这时,他们4部手机同时收到短信。打开一看,那可怕的字眼应在他们眼前“谁见到宿舍那双­阴­阳鞋就会死于非命。”可是他们想查是谁发这可怕的短信时,看到的号码全是4444444444444444444.

太可怕了,他们顾不得学长他们了自己的命要紧。他们往下楼的方向拼命的跑,后面好象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当他们跑回自己的宿舍时,发现少了兵。往后看,看见兵拿起一把剪刀往自己肚子捅下去,他们害怕的打急救电话。可是手机打不出去,只听见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他们顾不得兵,拼命的跑到训导处去。跑着,跑着,发现另外两名一起去的同学没有跟上来失踪了一样只剩下加加和林了。可加加突然甩开林的手,往宿舍楼梯口冲过去撞墙死,血流满了她的脸。

林当场晕过去了,当林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父母,老师担忧的看着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林不敢说。只是要父母立刻办理转学手续。过了几天,在这学校的东边的树下发现了学长他们4具尸体。林到现在还在想自己没死可能是幸运的没见到­阴­阳鞋吧。

3.僵尸

我是一个僵尸,我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酷,更不象电影里演的吸血鬼那样来无影去无踪。我只是一个小僵尸,我多大年龄我也记不得了,只知道,不只是哪个盗墓贼打扰了我的美梦,我起来觉的好饿,而哪个盗墓贼自然成了我的第一顿美餐,至尽为止我还忘不了哪个味道。

穿着破烂的衣服我开始了我的流浪,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每天用小动物的血液来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大的动物我不敢去招惹它,我知道自己那残破的身体是经不住攻击的。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只知道,我要活下去,有人说僵尸是没有生命的。但是我却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生命的存在,虽然­肉­体上已经没了知觉,但是我用­精­神去感受着身边的一切。血也只有鲜血才能刺激到我那一点点的味觉。

我不敢去接近人群,我怕我害怕,而我又那么好奇,自从尝到哪个盗墓贼的鲜血之后人类的鲜血一直让我着迷,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接近了人,他们会不择手段的杀死我。我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喝到人血也是最后一次。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闯进人类居住的地方,大的打不过小孩我还能欺负欺负吧,抱着那一丝丝的希望我趁着夜­色­,来到一个农户家的窗下。透过纸窗,我看见小女孩躺在一张木制的小床上睡着,他的爸爸妈妈在另一个屋子,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窗爬了进去,来到小女孩的床边,屋子没有灯而我却能看得很清楚,小女孩安详的睡着,红红的小脸上还带着微笑,我看得着迷了,但是为了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把头探了下去,忽然小女孩哭了起来,我猛的抬起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快跑,可是我那破烂身体稍微不小心就会散了,小女孩的妈妈进来揉着睡眼,当看见我时她呆住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象野兽一样的嚎叫。我更加惊慌了,小女孩醒了,她却没有哭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恐慌而是好奇。她伸出小手要摸我,我退后了一步,男人进来了,拿个大木棍。我用全身的力气跳起来穿过柔软的窗纸,男人也随后跑了出来,破口大骂着,女人也出来了,抱着小女孩,还呜呜的哭着,小女孩还是瞪着眼睛看着我。男人的叫声让很多人的家里都亮起了灯光,还放出了狗来咬我,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蹦,我知道如果我停下来我会变成饿恶狗的食物,在他们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堆会跑的骨头。

在人类的眼里我是不­干­净的东西,停下来我只有等死,狗追上来了,一口咬在我的小腿上,拼命的拽着自己的腿,我没能挣过狗,一条腿被它拽走了,随后赶来的狗开始疯狂的抢起来,我用一条腿蹦着,渐渐我跑远了。我用尽了身体所有的力气。后来的日子里我昏昏沉沉的,身体不能动,我努力的积攒着力气想起来。终于我用一条腿站了起来,我找了个木棍用草把木棍系在剩下的那半截腿上。我暗暗发誓在也不去招惹人类。还是吃我的小动物吧。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很久很久。在我的眼里只有下次我要吃什么,怎样才能活到下一个日出。小女孩的眼神还是深深的留在我心里那是没有恶意的目光,是我地一次看见也是仅仅看见的一次,我终于忍不住在次去寻找那样目光,我绝定和人类做朋友,还是那个村庄,还是那间小木屋,还是夜晚。还是那扇窗,我再次偷过窗子向里面看,躺在床上的不在是小女孩而是个小男孩了也是在睡着,嘴角边挂着笑容,我小心的爬进窗子,来到床边静静的看着小男孩,也许他在做着什么美梦吧,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甜蜜。

我想身手去摸摸他可是一不小心却弄掉了自己的假腿,咣的一声。外面的灯亮了起来,进来的还是个女的,我能看出来她就是那个当年的小女孩,她看见我也是一楞随后也是大声的嚎叫,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开始害怕我了,那个小男孩也醒了也是没有哭,也是用没有恶意的眼睛看着我,男人进来了我知道这次是真的不能跑了,而我这次却没有恶意,男人用木棍向我打来木棍重重的打在我的腿上,那条腿也断了我爬在地上,当年的小女孩赶快进屋把小男孩抱走了,我不能动,任凭男人打的,我想说我没有恶意,可是发出来的却是呜呜的声音,不一会来了好多人,围着我嚷着,把我用木棍挑起来。

被几个人抬起来那个小男孩还是在看着我,还是没有一丝恶意,我能听见当年的小女孩喊着快烧了他烧了他,我被抬到空地上,然后被放慢了满身的柴火,我被点着了,我还是感觉不到疼,在火光中我又看到了当年小女孩那没有恶意目光。直到烧没最后一块骨头时我还在想,为什么人这么善变这么狡猾,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好。

鬼话连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午夜怪谈

“第四模特学院”本是所职高,九八年那阵子,校方想申请成大专学院,当时看来希望还比较大,毕竟有五六千人就读于此校。李校长连新校名都起好了,好像叫“锦江市高等模特学院”。教育部不下批文,就嫌这学校风气败坏。

这学校曾经是“锦江市礼仪学校”,中专而已,都是那些初中混不下去的玩家们聚集之所。九五年,校方不知通了啥关系,引了资,扩建了校区,便改名为“第四模特学院”,目前学生人数五六千,女生人数过九成。君不见每晚名车排长队经东正校门鱼贯而入,那几个看门的保安笑得,“门票”钱一天就叠满了整抽屉,大款们不屑于等你开发票,轰上油门就走,好啊,不开发票,那钱就自然而然落进保安们的腰包了。学院就两道门,东门进西门出。东入之车,车内之人形单影只,而从西校门出去的车,车内必然多出一人:妙龄女郎。外人来这学院,必然是“三点一线”,东门空车而入,女生宿舍区等候,再成双成对地过西门而出。君不见锦江市娱乐会所夜夜人满为患,君又不见迪吧舞城短裙低胸之女“嗨”药之后摇头甩发扭腰撅臀。市里各娱乐会所KTV酒吧迪吧,凡一提十位前卫少­妇­或妙龄少女,细问,必有一位是或者曾经是“第四模特学院”的学生。若有兴致暗访高档娱乐会所,摸清“坐台金牌”,则发现她们多半与“四摸院”有微妙的关系。

“四摸院”,为“第四模特学院”之简称,在省内黑白两道采花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于哪“四摸”,相信成年男子应该猜到。用采花界行内话来说:“陪客户啊?找‘四摸’的人去不就行了?”……“今晚去哪里潇洒?”“四摸嘛!”……“哇,这个妹妹身材好,丝袜美女哦,哪儿的?”“‘四摸’的。”“多少钱一手?”“这种货­色­恐怕要个一两K”……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好像与“四摸”有种微妙的关系,女模们促进了第三第四产业的发展,刺激了消费,也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旅游业及陪游业的发展;另一方面,各大娱乐会所及高档酒店,也在“四摸”大力发掘人才,准确地说应该是“模才”。据不完全统计,情人、二­奶­、小姐和吧女,正逐渐成为女­性­时尚消费品的主要市场群体,并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XX春天”“XX洋百货”等商家的主要顾客群体。

意想不到的是,人气极旺的第四模特学院,却屡屡发生怪事。白日里看这学院好像是人声鼎沸,而到子夜,车人尽散之时,这里很­阴­森。这个“­阴­”也不为怪,整个学校女生占了九成多,­阴­盛阳衰,再者,这学校本来就环境复杂,校内人员及学生和外界人员的关系更为复杂,学生们大多不学无术,沾染社会习气之重;女厕里发现药流后的遗胎、甚至还有酒药过度横死厕所的女尸,学生们大多对此都见惯不惊了。校园里自杀情杀*杀事件也层出不穷,但一切如旧,学生们都奔着去透支青春,女生傍大款,男生钓富婆。

直到二零零二年,省师范大学兼并了第四模特学院,此后学院更名为“A省师范大学女子艺术学院”,顾名思义,新学院隶属省师大,只招收艺术类学生,而且只收女生。

当年,川联大附近环境极为复杂,临近校区的“九眼桥”劳务市场,外来人员众多,流动量大,其中社会氓流及三无人员占大部分,那片区域抢劫偷盗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且强*轮*事件屡屡发生。这“女子艺术学院”所处的环境就更为复杂了,师大本部在市郊区,而“女艺院”却远离市区,靠近一座较偏远的县城,出后校门往南是大片农田,往北走不出一里之地有一处占地十几亩的废弃工厂。

大一新生们刚进校,就会领到《A省师范大学学生须知》,人手一份。这《须知》和当年“四川联合大学”的《进校须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须知》对女生而言,明言两点,一是“学校周围环境复杂,勿在校外长时间逗留,按时回寝室……被­奸­污的女生要及时报案…不要有任何心理和思想包袱……”,二是“遭遇歹徒威胁施暴时…在歹徒身上留下某处记号,比如将其抓伤或扯下其纽扣,保留Jing液,以作物证……平时,请把门锁好!”

(1)厕所里的变态

“女子艺术学院”有五幢宿舍楼,都集中在后校区,靠近食堂,其中最高的一幢宿舍楼有八层高,其余的都只有四层楼。宿舍每层楼都有一个公厕和宽敞的洗衣室,集体浴室却远在食堂后面。一到夏天,宿舍里的女生们懒得去排队挤浴室,于是拿上盆子香皂毛巾,提着开水瓶,就去洗衣室擦澡。夏夜里,女生们只穿着内衣裤在走廊里来来往往,反正这里住的都是女生,也不用避讳了。在艺术学院,女生们攀比的不光是外衣的华美或前卫,还有内衣的档次和­性­感。宿舍走廊不知何时起成了女生们内衣秀的场地,黑­色­蕾丝丝袜、红­色­透明细丝丁字裤、连体吊带裙、三点式泳装型内衣,就算是和尚在这种地方呆上一夜,也必会犯戒。

这学院校风败坏,半夜才回寝室或者整夜不归的学生大有人在,宿舍管理员也被弄疲了,半夜里不知要被叫门的学生吵醒多少次,­干­脆就不锁大门了,任由晚归或晚出的学生们进出。

有个中年男人(听说是个中年男的),很变态,到了半夜他就戴着长得披肩的假发,穿上黑裙,然后偷偷溜进女生宿舍,躲在公厕里蹲着。厕所也够大,有十多个蹲槽,每一槽都被一米五高的木板墙隔开。大学宿舍里的厕所十个里一般有六七个长年没灯,这学院也不例外,校方也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个变态专等半夜里单独上厕所的女生,用乙醚将其麻醉,然后把昏迷的女生拖到厕所的最后一格里,将她脱得一丝不挂,蹂躏强*.这时就算有其他女生上厕所,黑灯瞎火的,谁敢到最黑最­阴­的底格去解手。

短短三日,有三名女生夜间上厕所被迷*.那个变态打一枪换一地,今晚三号宿舍楼作案,明晚就去一号宿舍楼。被*污的女生醒来后,发现自己浑身赤­祼­地躺在蹲槽边,Ru房和大腿上有不少抓痕,而且胸罩和­内­裤都不翼而飞。最夸张的是,第三名被*女生的脸上身上还有下­体­,都粘着Jing液,很可能是遭到了接连几次的*亵。

整个学院人心惶惶,报了案,又久无结果。半夜里,女生们只敢成群结队地去上厕所。

此后一个月,那个变态再没有出现过。对此事校方采取隐瞒的做法,盘计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报了警就等于把什么事都扔给**去做,于是不关己事了。多数女生只是听说了“厕所变态事件”的传言而已,在鬼故事满天飞的校园,自然有很多人对这种传言是不屑一顾的,她们更关心的是感情问题和穿着打扮,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变态事件”只是一个恶作剧者编出来吓人的无聊故事。

六月底,期末考试前一天,那个变态又跑出来作案。这次更猖狂,玩了回“一皇四后”。

那天晚上,天特别热,闷热。宿舍里很多女生热得受不了,索­性­将寝室门打开通风。自从“厕所变态事件”后,学校强令各宿舍楼在熄灯时必须关上大门,晚归寝室者一律记过处分。女生们认为宿舍大铁门关了,整栋楼就很安全,即使打开寝室的门也无所谓。

一楼所有的寝室都有防护栏,就连走廊尽头的厕所和洗衣室都装有防护栏,而一楼以上的楼层却没有。谁知那个变态从楼壁的下水管爬上二楼,翻进了洗衣室。二楼有间寝室没有关门,里面四名女生睡得正香,那变态轻手轻脚地进了寝室,用乙醚湿布逐个地将四名女生麻醉。然后他反锁寝室门,将四名女生从床上拖下地,再用她们的床单被子在地板上布了地铺,然后将她们弄上地铺靠在一起……

当那四名女生醒来后,发现自己和室友都睡在地上,身体一丝不挂,而且感到下­阴­撕裂般疼痛。其中一位女生是模特儿,上个月还参加了“A市车展形象代言人大赛”,虽未夺冠,但在车展上尽揽众人的目光。她遭到的蹂躏棱辱最惨,那变态将一只长筒丝袜塞进了她的体内。

自那以后女生们才开始相信,那可怕的变态不是谣言,而他真的存在,就像暗夜里的幽灵,徘徊在校园。(2)一双红拖鞋

学院里有名保安,叫张长发(有的人说他不是保安,而是电工。他的工作与本文无关,就不必深究了)。

暑假某日,张长发和林富强值夜班。张长发不太坐得住,就叫林富强一人值班守门,而他自己跑出去溜达。二人关系很好,所以林富强也没有介意。

晚上十点过,张长发到邻近的镇上看录像。在城乡接合部处处可见那种简陋的录像室,花两元钱泡上杯茶就能坐在竹椅上看片子,到了晚上都放***,录像茶室这时人满为患。

张长发和录像室老板比较熟,他一来,老板赶忙就添把椅子,泡上杯茶,还抓把瓜子招待他。

当晚的录像是杨思敏的《金瓶梅》。那一幕幕激|情荡魂的画面,娇喘*吟,张长发看得欲­火­烧身,那股子火一直烧到耳根。

临晨两点过,录像厅关店了。这时,天下起雨来。

张长发找老板借了把伞,正要回学院,肚子又饿了。他到隔壁的苍蝇店去吃东西,可人家也要关门了,他很是不爽:“老子经常照顾你们生意,现在老子饿了,弄点吃的,你他妈就想着要睡了?老子又不是不给你钱。”

饭店老板无奈,只得将剩饭混剩菜炒了一锅端给张长发。

“提瓶‘跟斗酒’来!”

酒足饭饱后,雨小了些,张长发也喝得七分醉了,于是提上雨伞就走。

回学院的土路泥泞,靠近农田的那条机耕道更是难走,又没有路灯,张长发又喝得二晕二晕的,走几步一个踉跄。

快要走出机耕道踏上柏油路时,突然看到路边坐了个女人,浑身湿透了,冷得发抖。

张长发觉得奇怪,问道:“小妹,那么晚了你还不回家?这天下雨,怎么不找个地方躲雨?”

那女人抬头答道:“不敢一人回家,大哥你能送我回去吗?”

张长发先是一愣,转而大喜,心想:“乍一看,这小妹长得还挺清秀的。瓜子脸,长发半遮脸,还很害羞嘛。”于是搀扶起那女人,还给她打伞:“小妹,你家住哪儿?”

“就在田坝后面。”

那女人像是冷得厉害,两人一路走,她直往张长发怀里钻,勾得他那股子欲­火­又燃起来,顺着酒劲儿往全身扩散。

穿过田坝,又摸黑走了大概三四里路,那女人止步,指着前面的一栋二层民房说:“到了。谢谢大哥。天还在下雨,你到我家去喝点茶,明早再走好吗?”

张长顺大喜,兴奋得不会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民居没有灯,两人摸黑上二楼,那女人进房间,点上马灯,惨白的灯光映得整个房间刷凉。房里只有一张双人床,旁边一把椅子一张梳妆台。

刚一进屋,张长发好像闻见一股奇怪的臭味,“看来这房子不透气,太潮湿了。”张长发倒无所谓,他的房间也是汗臭混臭袜子味,习惯了。

那女人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张长发,这一激灵弄得他浑然不知所措,说起来他还没有碰过女人。贴身而感的女人的曲线柔滑,骤然挑起他浑身的欲­火­,势如火山喷发。他抱起那女人就往床上甩,同时扑上去压在她身上,一阵狂摸后,迫不及待地撕下她的衣裤。

他此刻已是毫无理智的欲兽,喘着粗气,进入到她体内。可他总觉得有哪点不太对劲,那女人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泄欲。

折腾了半小时,完了事,酒劲儿上头了,张长发倒床就睡。

次日,朝阳透过窗户直晒到张长发脸上,他揉了揉眼,醒了,伸了个懒腰。他那心里别说有多惬意,乡村艳遇,真是百年不遇,“反正白天我不值班,再­干­一次吧。”说着他一把搂过那女人,正想钻头觅吻她的股沟,突然……[原文章转自“恐怖故事屋”

张长发崩溃了,他搂着的是一女尸,浑身尸斑,粘湿的尸水发黄。那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烂臭。

他发狂地冲出房间,喊叫声撕裂不成形。他没命地跑,几步没站稳摔倒在地,还没有起身那两腿就狠命地在地上蹬,一路尖叫。他这一抓狂,引来当地的农民围观,那女尸也很快就被发现了……

派出所的人现场勘察,发现那女尸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七天,浑身赤­祼­,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很可能是死于*杀。女尸左脚边摆着一双仿皮制女式红拖鞋。经排查确定,死者为外地来的打工妹,三无人员,生前于附近某歌厅当服务员。因其貌美,常遭到氓流调戏。她二十天前失踪。死者被害于自己的租房内,初步判断为凶手闯入死者房间,将其轮*并杀害。

派出所逮捕了张长发,但他已经­精­神失常,口齿不清。据他断断续续的口供,以及对张长发接触过的人的查访,勉强能拼凑出大概的事情经过(也就是上面的那个“艳遇”故事)。但是,本案有着很大的疑点,一是张长发去死者房间时,死者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七天;二是对死者生前相识人员调查,以及对张长发单位及相关人员查访,得出结论为:张长发和死者根本就不认识;第三点,张长发在案发现场的出现又铁证如山,张长发的确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死者房间仓皇逃走。

张长发被刑事拘留,他是否­精­神失常,还需法院鉴查。但他在被刑拘的大概第三日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因只能解释为自杀。鉴于他有可能是­精­神病患者,拘留所将他单独关押一室,第三日提审他时,发现他横在床上,两手死死地卡住自己的脖子,已窒息身亡,死亡时间超过五个小时,浑身僵硬,其双手已无法放平。

张长发的尸体右脚边放着一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式红拖鞋。

(3)章教授的遗书

章教授死了,自杀身亡。他在人体雕塑学界享有盛名,生前任教于这所大学艺术学院。在他死后,警方从他的遗书上发现,原来这个雕塑学界泰斗章教授竟然是个变态杀人犯,近二十年来他作案多起,手段凶残;被他杀害的都是妙龄少女,她们生前多数是职业模特或身材皮肤极佳的年轻学生。此案轰动锦江市。

遗书如下:

“人体,是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大自然美学和流线雕塑学的天然结合。远在古希腊时代,人体雕塑就已被作为最神圣的艺术品,无论是希腊众神的庙宇还是王公贵族的宫室和花园,无处不见曲婉生动的人体雕塑,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我深深地爱上了人体美学,二十年来我费尽心血塑造世界上最完美的两具人体艺术标本:我称他们为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是我的全部,我的一切。

人无完人。一个模特儿身材再好也有那么一点瑕疵,卡洛琳姗娜有着吸魂的魔鬼身材,而她的左肩却偏窄,且有几点黑痣;布莱妮天生一副甜美的面容和上身­性­感动人的肩胸,但两腿偏短;著名男模克里索斯棱阔分明的脸庞和高大­精­健的身材充满男­性­的魅力,令全世界千万少女痴迷,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两臂过长。

这二十年来我周游全国各地,发掘无数模特儿,只为一点:杀死她们,得到她们身体上最美的部分,哪怕只是一只小腿。我最美的艺术品,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需要她们的肢体。

我这辈子心血都花在了罗密欧与朱丽叶身上,我一点一点地拼凑着他们的身体,烫上腊层,保持肢体水份。我终于创作出了全世界最美的人体艺术雕塑;同时,也用尽所收藏的全国最美的人体肢体。

当我把最后一颗眼珠嵌入朱丽叶的眼眶时,我深深地被她迷住了。

她太美了,美得让我无法呼吸。

朱丽叶,一头棕­色­略红的长发微卷齐腰,­精­巧的面容细腻如美玉,清秀的眉毛,长而翘的睫毛下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含情脉脉;鼻­唇­尽显中世纪欧洲贵族气质,又带着格林童话的几分韵味。她的身材是美神裁剪的杰作,细­嫩­如玉的脖子,柔滑的双肩,Ru房挺翘而毫不臃肥,细腰翘臀,肌肤滑腻而无一丝褶皱,两腿修长优柔,曲线纤美。

她俘虏了我的灵魂。

她是我的!谁也不能从我手中抢走她!

从那一刻起,我恨透了罗密欧。

我肢解了罗密欧,用美工刀一道一道地划破他的脸;铡断了他的小腿,我要让他一辈子做侏儒。

这件令我耗费了一生的艺术品,罗密欧,就这样毁在我手中。

一切都是为了朱丽叶,我要与她享尽天伦之乐,一生一世。

我太爱朱丽叶。

二十三天来,我把自己锁在雕塑厅,与世隔绝。我陪伴着她,抚摸着她滑腻的肌肤,亲吻着她纤柔的玉腿。夜里,她会寂寞,我陪她同眠,深吻着她的甜­唇­,爱抚着她全身每一处。

她从不会说话。不过我知道,那是一种温婉和含蓄,也是一种默许。

她默默体会着我的温情,接受着我的身体,享受着我们之间的**.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她,我的朱丽叶白玉般无暇的脸上,长出一块尸斑,灰褐­色­的尸斑。我绝不能忍受,绝不能忍受我的朱丽叶,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有丝毫瑕疵。我抓破头皮冥思苦想,我的头发全掉光了,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毫无办法。一周后,朱丽叶的肌肤上长满尸斑,那该死的褐尸斑上面开始长出绿­色­的尸霉。我疯了,也许我本来就是个疯子,此时的我才最清醒!我把朱丽叶浸泡在福尔马林水中……三日后,我美丽的朱丽叶,她,她已经面目全非。雪白的肌肤变得酱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毕生的心血,我的感情,我的爱都没有了,一无所有……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意义,没有了意义。——章文树,贰零零三年七月十四日夜三更绝笔“

2.无毒娃娃

巫毒娃娃来自泰国,一开始是泰国寺庙中的僧侣手工编制而成,其材料不是普通的毛线,而是添加了据说拥有法力的神奇材料后纺成的毛线,其编制过程非常复杂,一种颜­色­只使用一根完整的毛线,而且编制方法都有严格的规定,确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这种娃娃并不是我们一般见到的工厂大批量生产的玩具,而是被赋予了某种特殊使命的守护­精­灵。最初这些娃娃造型各异,没有完整的系列和功能说明,也并不叫做“巫毒娃娃”,一般都被泰国民间用来作为护身符或者诅咒仇人之用。后来由于有关巫毒娃娃的法术显灵的故事越来越多,最终引起了Saan_hapartnershipLtd.公司的注意,通过聘请专业的设计师对这些娃娃根据不同的法术进行了分类、改进,在保持原有材料和手工制作方法的同时,增加了美感并赋予每个娃娃明确的含义,并推出了注册商标为“sann_ha”的巫毒娃娃。由于拥有神秘­色­彩和令人称奇的功效,因此很快就在东南亚、台湾、香港乃至韩国和**迅速的流行开来,巫毒娃娃的神奇功效也很快得到了更多确实的验证,这就更加刺激了巫毒娃娃的热销。在台湾甚至创下的一间专卖店一个月的销量超过700万新台币(约合150万人民币)的神话,巫毒娃娃已经成了都市白领、学生族们必备的护身­精­灵。其神秘的手工制作工艺和特殊的用料让使用的人对其拥有的强大力量深信不疑,中央电视台的“宝岛风情”节目也曾经专门介绍过台湾巫毒娃娃的专卖店。有关台湾的销售报道可参阅网站.

设计师给它取名叫做“巫毒娃娃”,是希望增添一些神秘­色­彩,其实巫毒娃娃的真正意义并不仅仅是诅咒和惩罚仇人,而更多的是起到了爱恋、守护和心理治疗方面的作用。对于自己、朋友、爱人和家人,巫毒娃娃都能起到神奇的守护和心理治疗作用,这一方面是因为娃娃拥有的神奇力量,另一方面,从心理治疗角度来说,拥有它会让你相信自己得到了神灵的保护,可以减缓­精­神压力并增强自信心。现在年轻人无论是职场还是学业都面临着残酷的竞争,­精­神压力也越来越大,巫毒娃娃独有的人­性­关怀和­精­神激励作用正是大家喜欢它的原因。

Snna_ha的巫毒娃娃按照功能分成五大系列,分别是专门惩恶扬善的天使恶魔系列、对付恶人的巫毒诅咒系列、治疗心理创伤的治愈系列、期盼和守护爱情的爱恋系列以及看护你和家人安全的守护系列。

鬼话连篇 第一百七十章 女尸

我己经很累了昨天奔波了一天我好想好好的睡一下

可是不能睡!无论如何就是不能倒下去!我至少也要撑到结束,才不会害

到其它无辜的人!我不能害了大家

突然——一阵猛烈的振动谁?谁在推我?我竟然看不到东西?

我很快的发现原来是我的眼睛没有张开一打开眼睛至少有一百只

睛正看着我天!我毕竟还是睡着了总座正用手指着我:“你!你给

我站起来!“(总座就是各单位的主官,我的总座是局长)

三个月一次的“联合勤教”。我竟然睡着了这下完了!

我擦去嘴角的囗水,站了起来我听到会长在我后面窃笑

“张文德!你也给我站起来!”这下可好了!连头仔也倒楣了

张文德警官学校正期班第x期,现任a分局刑事组组长,二线二星,也就是

我们的老大呵呵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不禁想笑

局长开始骂了“你是怎么带部下的?一点纪律都没有!”“

王议员的案子你们查的怎样了?他老婆人呢?“”你们到底有没有

在查?“”&^%$##@@5*&&^^%$#@“

我只听到一句:“你再给拖下去没关系!看我会不会把你这个组长调去

看大门!你们也是一样!统统调去山里养猪!“这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上次一个我同事被调去山区里面,听他说查个户囗1号到2号要开车开

半个多小时,买包烟要到山下的杂货店,平常没事种点菜贴补家用

一个派出所就是主管,主管,加上他三个人,

我和我的头仔(组长),足足站了一个小时法克!!

回到组里,果不其然,他被骂,回来一定骂我们一直等到他骂完,

才开检讨,第一个就是指向我:“发仔!他老婆的下落查到了没?”

我小声的说:“是查到了她娘家啦可是”我只知道好像在中部,

“可是什么?”组长把头伸过来,眼睛瞪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我转转脖子,“在好像是在彰化的样子啦”

“不要说了!从现开始,你不用办这个案子了”组头拍着桌子大声的

咆啸着

“好好没问题”我陪着笑“那我要­干­嘛”

“你你你去把厕所给我扫乾净!”组长有高血压,看样子快挂的样

子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好。好没问题明天我就开始”我笑的很勉强反正我也不是第

一个几大家都扫过扫就扫嘛

“去!你现在就给我去!我怎么会有你这种部下?”我二话不说,转身就

跑了呵又混过一次了

我才刚到厕所谁会真的去扫?就又听到组长的大骂声没多久

会长满脸土­色­的走了进来下场和我一样

过了十分钟,组长又在叫了“陈x发!黄x丰!你们给我过来!!”

在叫我们,好吧!过去吧,你还是需要我们的嘛

“刚派出所打电话来,说有案子,你们过去看看”组长突然很客气的

对我们说这不像他的作风?

为了快离开这里,我和会长问明了地址,就很快的赶过去

还没到现场,我就有一种预感恐怕又是大条的看现舴的气氛

!我找到在管制的警员,表明身份后他就带我们进去,他看来不爱说话

我们也就没和他聊天,一到了屋子里面一片凌乱,没什么嘛遭小偷而

己这年头这种案子太多了根本查不完我问了一下:“屋主是谁?叫

他到你们派出所作个笔录就好了嘛损失很多吗?“

那个警员居然还蛮幽默的,向我说:“就在浴室里面”

我走向浴室,我甚至心情好的哼起歌来那里常常有这种好差事?

一到门囗里面满地的血!

我再一抬头一堆被支解的尸体!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三步差一点跌倒大叫:“会长!里面有死人!!”

会长立刻就到门囗来天!是一个女的!身体被切成好几块单独的

一个头,脸朝上的被丢在浴缸里面她的眼睛睁的极大血正沿着她的

嘴角,一滴滴的流下来鼻子耳朵都渗出血来

四肢全被切下来,其中一只脚还被砍成两半胸部被了二刀,刀囗己

经没流血了,两个深深的洞我看的心里发毛不敢再看

会长问那个警员:“检察官来了没?

“应该是快来了”

我立刻拿出行动电话,通知葬仪社的人,他们如果没来,说不定等一下检

察官就是叫我们去搬死人,那时才­干­!

(现场也有电话,我为什么不用呢?这是忌诲!能够的话,我绝不会碰这

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会带到刹气,十分的不利,而且将来说不定还会查电话的

纪录,多增麻烦!)

过了不久,葬仪社的人来了,(他们的效率一向是最好的!)检察官也来了

,(检察官来之前,现场的东西,包括死人都不能移动!)刑事监识人员开始拍

照,记录,检察官要我们把葬体移出来,谁去?当然我不会去!

葬仪社的人很熟练的在地上铺了板子,其中一头放了一碗饭,上面了

香他们在门囗拜了拜,念念有词就进去把尸体一块一块的搬出来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办法,只见他们把尸体排好之后,再拜一下,顺手

把被害人的眼睛带上,闭了眼让她安息再用一块白布把她盖上

再来就没我的事了!我回去就要开始调查,葬仪社的人把我拉去旁边,要

()!!我看到搬的人不小心撞到门一下掉下来两个东西!

是脚!?这么巧?两只都掉下来?一个整只,一个半只她不想走?

那两个搬的人放下木板,掀起白布,要把那两只脚放回去我听到会长

“!”的一声同时我也听到我自己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布掀开的同时,我们都看到她的眼睛是张开的!

我把葬仪社要给我的??推回给他,说:“另天再说啦!”也碰碰他看那

个事他不吭一声就又去把她的眼睛给合上盖上白布示意那

两个工人快搬上车!这是要运去法医那里的

出了屋子那个老板跟我说:“这个女的不甘心不愿走,老大你等一下

不要直接回去家里!!“看是要先回你们组里还是怎样,衣服换掉,拿去给人家

洗一洗,最好也去洗个澡比较好!“

我点点头,没说话就和会长走了。

我先回去组里,和会长先拜了拜(我们拜的是关公),再向同事借了一套

衣服,把衣服带到hotel去,在那里先洗个澡,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洗衣店,

那宾馆的女中傻傻的问我们是不是要叫小姐我只说了一句:“我刑事组的

啦,要来洗澡的“

(大家会不会觉得有些hotel的房很­阴­?不只是我们,其它的人包括杀人凶

手,有时也是会去!所以久而久之一些hotel都不太乾净!劝大家非必要最

好是不要去,要去的话要最好在白天,如果你有觉的怪怪的,那我劝你最好是

换一间房间或换一间hotel!)

一切都打理好之后,我托同事打电话向我老婆说我今天不回去了,可能

二三天才会回去,会长立刻打电话给他的一个伯父,要问问还有没有什么忌

来要作的事很多,也十分琐碎,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就是查到;

“人事时地物”,就对了,

同事说检察官在找我们,叫我们赶快过去

检察官一看到我们就骂“你们是新来的吗?奇怪,办事情一点心思都

没有!你自己看!“骂完拿出那天的相片我看了之后没怎样?

会长说:“检察官,这相片怎么了?”

“怎么了?你没看到脚只有一只吗?另外半只呢?报告中也不写清楚,

刚刚法医问我,你要我怎么说?还有,以后这种情形,要把死者的眼睛合上,

有的法医很注重这个的!“等他说完,我和会长都吓的呆住了

明明是我背后突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我阵静的对检

察官说:“检座,这事恐怕有点问题”我把当天的情形告诉他,最后我还

说明我现在所遇到的困难没有人看到凶手没有线索!

检察官点点头,说:“走!我们再到现场去看看,说不定有些收获!”

于是我们三人就要再到那里去。

这时以经下午五点多了,等到的时侯天也差不多要黑了

我问检察官:“检座!你看这事是不是熟人­干­的?”

“很有可能!否则不可能会把对方分尸!你们向仇杀的方向着手!”

我们上去了之后,我撕开封条,打开门,里面黑黑的一片,我尽力使我的

脚不要发抖,和会长一起进去,我打开灯,和早上的情形一样,早上己经有人

搜查过了,没有什么线索,我打开每一间房间的电灯,仔细的看看有没有其它

的东西,大家应知道我们要找的是什么那半只脚!

我和会长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算是一根针我们也该找到了,但是,没有

就是没有

我看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突然我的背后又凉了起来我觉的我的

手在抖动着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一样我不由自

主的后退两步我看到会长脸上有着怪异的表情,我相信我也一样

这时检察官突然出声!我大叫一声立刻就往大门跑去!

“你们看!这里有一张名片,这里一定有线索!”

接下我守在门旁,一动也不敢动,我实在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检座!不然明天我向我组长建议,叫他多派点人手来搜查!”

“也好,明天我会来,要全面的搜查,我们先回去吧!”

我和会长几是用跳的跳出那层公寓

明天我才不来!!

我先载检察官回去,我和会长就直接到一间小饭馆吃饭;菜还没来,会长

突然说:“小发,我从那出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会不会是被冲到了?”

“应该不会吧?你又没碰到什么!”我抽着烟,回答他。

“我们等一下去我阿伯那里,问他一下,顺便给他看一看”会长还是不

于心“好啦,我们先吃再说”,早上看了那个场面,我实在也没什

么胃囗,不过,还是得吃一点,不然身体受不了

到了他大伯那里,大伯正在和他朋友泡茶,一看到我们就起来问侯

他其中一个朋友突然说:“两位少年仔最近要小心喔”

大伯笑笑说:“这一个是我甥仔,这是他同事作刑事的啦”

那个人才笑着说:“。喔难怪我想说他们身上刹气怎么这么重”

会长急忙说:“我们早上碰到一个案子

他大伯听完之后还是笑笑说:“没关系啦,看来她也没有跟着你们

只是,你们常常碰到这些事,庙里多走走就好了“他大伯是开算命馆的,

对这方面颇有心得。我急着要回去,我约了人!于是我和会长很快的就离开

了,(晚上会有什么事?当然是去ㄎㄠ啦!)

我和会长就回到组里,有了名片,那个女的身份一下就查到了,在酒店

上班的女郎,生活不正常,住所常有许多陌生男子出入;而那天晚上带她出场

的男的也查到了,外号叫“阿狗”

我立刻就到那个男的家里找到阿狗,请他到案说明,他倒也合作就和

我们一起走。

这时所有的检验结果都出来了,对阿狗十分不利!死者指甲中有b型的

血迹反应,和阿狗相同,死者是o型的,而在现场所采到的指纹也相符,

阿狗好似早有准备一样,说:“那天我是有去她家,我花钱带她出场,要和她

好,但是她ggyy的,我就要硬上,就被她抓伤了,我不爽,打了她一巴掌我就

走了!“阿狗还出示他的伤痕给我们看。

的确,我们只能说他有去那边,而且被她抓伤,但是却没有直接的证据说

他杀人,除非他自己承认或是我们有他杀人的证据,否则就算是移送上法院,

也是会被判无罪!这种人十分的狡猾,我们不敢刑求

只好用一些老办法了!我先拿出死者的相片,要让他看,我发现在他眼中

有一点恐惧再也不那么趾高气昂了下一步,我就带他去看死者的尸

体嘿嘿!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强!

我带着他到了傧仪馆,这地方,一年到头都是冷冷的,会长出示身份,说

明我们的要求,管理员就带着我们去停尸间管理员一向都是没什么表情

的打开冰柜为我们把白布掀开就走了。

我叫会长把冰柜拉出来一点,会长白了我一眼还是去拉,我把阿狗推

到冰柜前面,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他仍在强作镇定我也回头看了尸体一眼哼!我就不信搞不定你

阿狗突然发起抖来,急速的往后退去撞在墙上囗中发出我听不懂的声音

不断的重覆:“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我心里很高兴,虽然在这种地方!我不经意看了尸体一眼,想叫管理员来

关上柜子,不看还好,这一看我的妈!尸体的眼睛又打开的,刚刚我看

明明是闭的?我想叫会长可是却发不出声音这个时侯阿狗突然冲

过来,举起双手向我头部击过来(他带着手拷),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他打我!

碰!我就这样被他k中!他立刻要跑出去

会长可不是呆子,一拳让他倒在地上,管理员也来了!我摸着头拿出一个红包,

给管理员,“­干­!敢k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我问管理员:“这来的时

侯,眼睛不是闭的吗?“

管理员看了一下说:“是!你把她眼睛弄开­干­嘛?这样对死人不敬!”

说完就将她的眼睛合上。

我不吭声的离开

回到组里后,我告诉检察官经过,检察官马上下令收押!

阿狗终于承认犯罪!

那一天晚上,阿狗因为没钱,所以被女的赶出去,阿狗一气之下,失手

杀死那个女的!并且将以分尸那一只不见的脚,在我们带阿狗去现场

演练的时侯,被发现在大门的后面,己经烂的不成样子,长满了蛆,如果不是臭的话,恐怕是找不到!

2.冷脂

冰冷的水泥开始凝固。一共是2个柱子。

熙熙攘攘的工地上谁也不会对多了这两个柱子而惊奇。汗流浃背的民工只是木然地­干­着自己的活。柱子很快就被接入了建筑中。

他的工程队质量一向很好,速度也很快。

他有点恍惚地站在白花花的日头下看着。想着她,想着她在自己的手中慢慢变冷,僵硬。而她的眼睛却始终没有闭上,就那么盯着他。

他害怕起来,他用手去抚上那双眼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成功。那是双曾经令他心动的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让他心悸。

他始终看着那两个柱子,那柱子在他的眼中开始变形,变成了两根骨头,是股骨,血淋淋的。他使劲地呼了几口气,象要赶走心中的郁闷。

天黑了,他想到了回家。他今天不想再住在工棚的宿舍里,以后也不再会住。

作为一个包工头出生的老板,他并不算太成功,但作为一个在这个城市打工出身的外地人,他是富有的。

电梯门开了,她站在他的面前,恐怖使他窒息。他闻到了那浓重的脂粉味道。是她喜欢用的那种脂粉味道。

他将她冰冷的身体搬到宿舍的浴室里时,她那惨白的手就一直放在他的肩膀上,将她放在地上时,那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头侧了过来,眼睛死盯着他。她身上还是有那么浓烈的脂粉香气,那本应该是很热烈的香气就象它没有生命的主人那样冰冷,使他想做呕。

女郎对面前有着奇怪反应的他无动于衷,理了理头发,走出了电梯。高跟鞋的格格声逐渐远去,呆立的他蓦然从噩梦中惊醒:那并不是她。空气中还是弥漫了那淡淡的香气。

他感到自己有点头晕,放弃了乘坐电梯,从消防通道走上楼去,走一下可能会让自己放松一些。可是他错了。

楼道里那股­阴­­阴­的风又使他想到了昨天晚上浴室里那彻骨的奇冷,是那种从心里,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寒气。他也不敢回头,尽管楼道里只有他自己单调缓慢的脚步声,他总觉得她在他身后跟着,他始终闻到那冷冷的脂香,他相信她的脸将在他回头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肩膀开始发冷,然后是整个后背。他的脖子凉了一下,似乎是谁在他背后吹了口气,他野兽般低嗥了一声,发狂地奔上楼去。

体力毕竟不是过去那个小伙子了,他伏在楼道的墙上大口地喘息着。好久,他注意到眼前是一个红­色­的消防箱,里面是卷成大盘的|­乳­白­色­消防带。那红­色­,白­色­,带状物,一下子把他的想象及由此出现的恐惧推向了极点

他一向是个好厨师,对自己的刀功很有自信。但是他的锯子用的很糟糕,他的脸上凉凉的,那是溅起的液体。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有那么的胆量去做他从未想过的事的。他对自己的平静感到很奇怪,只是觉得很冷。

工人们都已经睡了,工地附近没有半点人声。月亮都不可能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有着厚厚的帘子。浴室懒懒的灯无声地看着这一切。

她美丽的面容还是在一边的地砖上,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腥气和香气混合后的气味是非常奇怪的,这种气味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空气中的那香气骤然变浓,他叫了起来,那声音在楼道里来回反弹,逐渐消失……

……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当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时,老婆正忙着给他找药,还抱怨他一定是经夜未归的应酬把身子给喝坏了。

他什么都听不见,就躺着看卧室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忽然如浮雕般,出现了她的脸,还是那双眼睛。卧室涂料是|­乳­白­色­带有一点青的,昨天地上的她的皮肤也是这个颜­色­。家具也是这个­色­泽,那有着平滑边界又有柔和曲线的设计同样让他想到了她,昨天晚上的她,就是直线和曲线的集合。散步在整个屋子的家具和天花板上她的脸变成了浴室里的她,那个惨白的脸岑岑露出了笑意,他的喉结不断地颤动,拼命抑制住自己。

砰然一声巨响,他狂叫起来。打翻了抽屉的老婆从里间跑出来,惊恐地看着他。

他从床上跳起来,冲到了卫生间,将头搁在水龙头下冲。凉意让他平静了些须,他又闻到了香气,同时又听到了一些声音:那是水从水喉流出的声音,和昨天浴室中的声音一样。

水在他的眼中变了颜­色­,变成了鲜红,变成了暗红,还冒着泡沫。她的笑声从下水道通过水喉传上来,到了他的耳朵里。通过镜子,她站在他的背后,只有头。

靠了安眠药的作用他终于睡熟,然而她不准备放过他。

他看到了她,为她所倾倒,然后他的慷慨使她变成他可爱的情­妇­……

他们在宿舍疯狂地缠绵,酒­精­与她的娇媚使他变得从未有的狂纵……

当他在释放的悸动中清醒过来时,在他身下的她已经不再呼吸,他的手紧紧勒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他是爱她的。他只记得在极度快乐中死命地抓住了什么,那一定是她美丽的颈子了。

他是爱她的,他也是爱自己的。作为今天的自己,他不想再失去已经拥有的。爱她并不能成为他放弃自己的理由。于是他抱她到了浴室……

突然,血泊中分离的她活动起来,他感到自己不能活动,她的头滴着血飞过来,就在他面前。

看着他。

死死看着他。

他满头冷汗地醒了过来,面前是老婆熟睡的脸。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射­在他老婆那张毫无魅力的脸上。他惊恐地发现,脸开始变了,变得年轻,变得漂亮。同时,那凄厉的香气开始升腾。

她在对他笑,就在他的身边躺着,和昨天晚上一样。

他崩溃了,从阳台上跳了下去。楼下的坚硬地面出现了一幅印象派的画。

同时,工地上的那两根柱子之一突然裂开了一个缝隙,一只白­色­的小手露了出来。

3.红衣女孩

那天,午夜过后,天刮起了西北风,小雨夹着雪花,洋洋洒洒地从天上飘落下来。大街上,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匆匆地赶路。

我驾驶着那辆“夏利”,一边在街上溜达,一边不停地朝两边扫视,“这个鬼天气,再拉一个客人就回家!”

突然,街边一个穿红衣服,长发飘飘的漂亮女孩向我打了个手势,我打了打转向灯,熟练地把车靠向街边。待女孩坐稳后,我瞟了一下女孩,问道:“小姐,上哪儿?”“清水堂。”“清水堂?”我有些纳闷。我对那儿不太熟悉,只知道那儿有一个火葬场,很偏僻的。一般人白天都不去,一个女孩儿家,深更半夜的,跑到那儿去­干­什么?

“小姐……?”“我家在那儿,要你去你就去,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尽管不是很愿意,但客人的意思不能违背啊!反正天冷生意不好,就跑一趟吧!

车,一路“沙沙”地在冷清的街道上滑行,见女孩不愿多说话,我也就专心地开起车来。

汽车很快地就到了郊外。雨,还在下;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停下,到了!”“到了?小姐,这里……”,我看着周围漆黑的夜和天上不停地下着的雨,有些担心。

“不用管我了,我家就在前面。”女孩说完递过来四张十元的钞票。

“不用找了!”

“谢啦!小姐好走!”

我向站在路边一棵松柏树下的女孩挥了挥手,掉头向来时的方向驶去。累了一天,该下班了。

到了自家楼下,我将车停当,开始清理钞票。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下班之前一定要把当天收得的现金整理得整整齐齐的。

清着清着,我的手停下了,眼睛也瞪得老大。是不是太晚了,自己眼睛发花?怎么钱里面有四张纸钱?——那种黄|­色­的纸钱,上面还有刀刻出来的象古代铜钱一样的花纹。

我揉了揉眼睛,千真万确,没错!

谁?怎么回事……?哦!想起来了,一定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趁黑给我的。一个女孩子家,搞什么鬼?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从床上爬起来。想起昨晚的事,心里总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对,你家不是在那儿吗?看我怎么找你算帐!

我凭着记忆,很快就把车开到昨晚停车的那棵松柏树下。我下了车,朝周围看了看,原来这里离火葬场大门不远,附近居然没有一户人家。不管它,既然来了,就问问吧!我走进了那青松掩映的院落。可能是由于太早吧,院子里没有什么人,很安静。一个年约五十的男人拦住了我,问道“同志,你找谁?”“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

“穿红衣服的女孩?哦!我知道了,昨天白天送来的!”“昨天……白天……送来的?”“对,车祸死的,很年轻,很漂亮。唉,真可惜!你看,是不是她。”男人把我领到一间大厅里,指了指摆在大厅中央的水晶棺说。

“……”。

水晶棺中的姑娘,穿着红­色­衣服,长头发,正是她。

我忽然感到有一股凉气从脊梁骨中升起。白天?那晚上……

3.佛前青莲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沐浴着清幽的梵唱,静静的微绽在忘忧河上。几乎静止的河水清澈明晰。佛说,忘忧河映­射­出的,便是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于是,我常常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笑着,哭着,开心着,忧伤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笑的时候少,哭的时候多,开心的时候少,忧伤的时候多。

我问佛,佛爱怜的对我说:人生在世就是一种修炼,只有看破红尘之后,才能大彻大悟。我还是不明白,佛说我不需要明白。更多的时候,我就静静的微绽着,听风,看雨,醉月。

我还记得那个早晨,从未见过的景象出现在我眼前。淡淡的,青­色­的,温柔的事物轻轻的笼罩了整个忘忧河,爱怜的抱着我,如同佛注视我一般。我只记得佛低声的说着,孽缘,孽缘。我不明白这两个字。我问佛那是什么,佛说,那是雾。我问佛,什么是孽缘,佛爱怜的看着我,如同那雾抱着我一般,说我总有明白的一天的。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静静的看着人间,一天又一天,看着那么多人一次次的在轮回,重复着前世的故事。我不明白,为什么有机缘在他们跟前的时候,他们不愿意放弃红尘。我问佛,佛爱怜的掬着我四周的水,说你美丽的绽放吧。我静静的绽放在忘忧河上,一年年的过去,看着人世的聚散离和,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终于有一天,我对佛说,我想去人间。佛依旧爱怜的看着我,问我是否真的决定好了,离开他身边去人间。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只是看着佛。佛轻声的说,注定的孽缘是逃不过的。佛说,不让我喝忘忧河的水,让我保留这里的记忆。佛说,他会接我回来的。佛说,当我真正获得一个人的爱的时候,就接我回来。佛说,不让我受到人间的玷污和伤害。我正要问佛,什么是爱。佛把我捧在掌心,送我进入了红尘。

我成为了一个人,一个女子。娘告诉我,生我的那年夏天,村前大池塘的莲池突然冒出了很多荷花的荷苞,我出世的那天早上,荷花全开了,于是爹给我取名叫菡萏。娘还说,我出生后第三天,有个道行很高的高僧来看过我,说我有慧根,……娘还有话说,可被爹的眼光制止了。我没有问,我只默默的听着。我知道,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我没有告诉爹和娘。我偏爱淡淡的紫­色­,我总能想起在忘忧河的时候,我是淡淡的紫­色­。我常常忆起那梵唱,清风,幽竹,明月。

我常常在下午的时候,到村前的大池塘边去看着那满塘的荷花。我还记得那是个夏的下午,我坐在那棵柳树下,娘说那柳树有五百年的年岁了,我知道其实它有八百岁了,它也知道我是佛前的青莲,我每次去的时候,它都会跟我说话,我看着那满池的荷花,静静的,一如我当初微绽时般。

我还记得当时有一阵微风,吹得我的裙摆飘飘,在我拂过挡了我眼睛的头发时,一回眸看到了他,他穿着一袭青衫,如同几百年前那场雾,淡淡的。他看到我的时候,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我也忘记了回过头来,一直看着他。直到柳树轻轻的用它的枝条拂过我的手臂,我这才想起,娘说,女子不可以这样做的。我提着裙摆,匆匆的走了。那年,我十四岁。

后来,我再去看荷花的时候,就常常遇到他,慢慢的,我知道,他叫青。他总是拿着书,然后我看荷花的时候,他看书,我知道他也在看我,是柳树告诉我的。慢慢的,我们开始说话,他教我很多东西,他教我的第一首古风便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他常常念的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后就反反复复的吟哦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有那个清晨的感觉,像被那雾拥抱着。

后来有一天,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我,伸出他的手,对我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其实并不懂,我只觉得,那句话说出来时,就像佛平时跟我说话一般。于是我知道了,这个人,是佛为我选的。于是,我轻轻的,把手放在他手上。那年,我十六岁,青二十二岁。

青说,先立业,后成家。爹和娘对他很满意,也赞同他的说法。两家为我们办了定亲酒。我不大明白为什么大伙都很高兴的样子,跟他们平时那种高兴不大一样的。娘开始教我一些事,说是女人份内的。我去看荷花的日子就少了。柳树告诉我,没有了我,荷塘变的很寂寞。寂寞,这是什么,我不大懂。我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在我十八岁那年,我嫁给了青。

青对我很好。他总是尽早的回来陪我,他常常和我回娘家,跟爹下棋,娘疼我,不要我下橱。我就看爹和青下棋。青总是让着爹,青有教我下棋,我看得出青很巧妙的让着爹。青的公事很多,他总是在灯下奋笔急书。我只能给他端一杯茶,给他磨墨。每到这时,青总是放下手中的笔,把我抱在他怀里,把他的头靠在我肩上,在我耳边轻轻的唤着水莲,水莲。青总喜欢叫我水莲,说是他的水莲。他说我身上有淡淡的莲香。殊不知,我原本就是佛跟前的青莲。

那段日子,我根本就没想过在佛跟前的日子。我的日子,原本过的很平静,但渐渐的,村里有人开始说我了。是柳树告诉我的。原因是,我没能给青生个孩子。我觉得很奇怪,我原本就是朵青莲,为什么要有孩子?青什么都没有说,可我也有看到他的叹息。娘也问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心中不再是平静的了。

我又开始回想在忘忧河的日子。我记得佛跟我说过,只要我真正获得了一个人的爱,他就来接我。可那是什么时候呢。我问过柳树,有没有见过佛,柳树什么都没说。我觉察到,柳树的时间不多了。原本我想问柳树,什么是爱的。于是我没有问。

那天,娘把我接回家,什么都没有说。青还没有回来。我觉得有点奇怪,爹只是叹息的看着我,偶尔叫着我的名字,菡萏。我听到了村里有迎娶的喜乐声,一如当初我嫁给青时。我觉得奇怪,但什么都没有问,我跟娘说,想去看荷花,娘本来想阻止我,但爹拦住了她,只是叮嘱我,记得回来吃饭。我很奇怪为什么不让我回家,我和青的家,但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不是夏天,荷塘里什么都没有,柳树也衰老了很多,衰老,这个是我到了人间才学到的。太阳的颜­色­很奇怪,红的,柳树说,红的很悲伤,悲伤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记得很清楚,在那片红­色­里,青的那身青衫,我为他一针一线缝的青衫,变的很不清晰。他飞奔到我身边,紧紧抱着我,我很奇怪,青是温柔的,可抱我抱的好痛。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我,水莲,水莲,我的水莲。我一动不动的在他怀里,只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奇怪。从青不清楚的呓语中,我知道了,他的爹娘因为我一直没能给青生个孩子,所以要给青纳妾,青不愿意,他的爹娘就说不纳妾就休了我。今天是纳妾的日子,可他逃走了。他说,他的妻,只有我。我默默的听着。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留在青身边的日子不多了。如同我知道柳树的时间不多了一样。

后来,青没有纳妾,他的爹娘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我越来越不喜欢出去,偶尔到荷塘去走走,只看到柳树越来越衰弱,我无力帮助它。

我记得佛说过,凡事都是有定数的,不能强求。青的工作越来越多,他常常是埋头处理到很晚。我依然给他倒茶,给他磨墨,他也常常把我拥在怀里,呼吸着我的味道。只是,我们不再对诗填词了。我开始在灯火下回忆在忘忧河的日子。

再后来,青有时不回家了。他开始变的憔悴了。憔悴,是柳树说的。娘说,我瘦了很多。我淡淡的对娘笑笑,什么都没说。其实,我从别人的闲谈中知道了,上次给青纳的妾,在青爹娘的家里,虽然青没有在场,可还是进了青的家门。我也知道,青有时没回来,就是住在他爹娘的家里。

我开始等待佛来接我了,可佛为什么还不来啊。那一天,我记得是夏天,因为我才看了荷花回来。因为不知道青会不会回来,所以我没有做饭。门突然响了,我以为是青回来了,就走出去接他。谁知道,是个女子,很漂亮,穿着淡红的衫子。她的眼睛也是红的。一见到我,她眼睛里又流出一种水来,她不停的说着,是你,都是你,是你住在青心里,一直一直都是你,虽然我没见过你,可只有你,才可能住在青心里。因为有你,我只能做他的妾,因为你,我嫁给他三年,他连碰都不碰我,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给他生个孩子?这样,也可以断了我的念头,我也就可以不必还有幻想。我听不明白,我只看着水不停的从她眼里流出来,我知道,那叫眼泪。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反复的说,可我爱他,我爱他啊,我宁愿只是做他的妾,我可以忍受他不碰我,可是,他就连看都不看我,看都不看我啊。我走上前去,试着把她的头发从她手里解出来,她一下子抓着我的手臂:“你爱青吗?你如果爱他,为什么不给他生个孩子?你知不知道,他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水莲。”我被吓住了。这个时候,青回来了,赶的很急的样子,一把拉开她,把我抱在怀里。对她说:“你走。”她哇的哭了,还是走了。

青拥着我进了屋,急急的看着我,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如果不是为了不失去我,他不会接受名义上的妾的。他焦急的看着我,反复的说:“水莲,我的妻只有你,水莲,水莲。”我轻轻的抚着他的头,让他慢慢的静下来。

青的青衫,还是我做的那件,我慢慢的对他笑着。青又一次对我伸出他的手,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慢慢向他伸出我的手,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阔别已久的梵唱,我知道了,佛来接我了。

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开始透明,而青的神情突然变的愕然,不,是惨然,他伸出手,想要来抱我,可他无法靠近我。我最后跟他说了一句话: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那年,我二十四岁,青三十岁。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又回到了忘忧河上,伴着清幽的梵唱。我熟悉的看着忘忧河的清澈,风的清扬,竹的修长,月的皎洁,轻轻的舒展着自己。佛轻掬着我四周的水,爱怜的说,我接你回来了。我看到佛手中的佛珠,少了一粒。最初的恬适过了。我又开始习惯的注视着忘忧河,看着人间的是是非非。

我看到了青。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回来多久了?青憔悴了,对,柳树教我的这个词,憔悴。还是一袭青衫,站在村前的荷塘旁,注视着满塘的荷花。我突然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感受,我的花瓣,飘落了一瓣,浮在忘忧河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青一点点的衰老,那个我记忆中的红衫女子却没有陪在他身旁。他一年四季,每天都到荷塘。我透过忘忧河,默默的看着他。佛从不说我什么,只是爱怜的看着我。

我只听佛说过一次,说用一粒佛珠为我换了十年时间,可孽缘还是没能化解开。青一点点的老下去,我觉得心都被胀的满满的,我突然想,如果我还是人的话,一定会流一种叫做眼泪的水。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淡淡的,青­色­的,温柔的雾轻轻的笼罩了整个忘忧河,爱怜的抱着我,如同青拥着我一般,我记得很清楚,雾里,有青的声音,轻轻的唤着我,水莲,我的水莲。我微微的笑了起来,粲然的盛开着,吐露我所有的芬芳,我知道了,我终于明白了。

佛曾经说过,修五百年同舟,修千年共枕。我们是在忘忧河上就结下了因缘,只是我们没有修够时间。

爱怜我的佛,用一粒佛珠弥补了我们缺的时间。我灿烂的绽放着,悠然在青雾中,我的爱在青雾中。青雾散去之后,忘忧河如昔般的沉静清澈,河面上满是美丽的青莲的花瓣,芬芳了整个佛前,唯留下一支莲蓬,微微的轻颤着。

痴儿,痴儿,佛爱怜的叹息着,把手伸向莲蓬。一滴如眼泪的莲子落入佛的掌中,玲珑剔透,光华烁然,凝成一粒佛珠。

(注解:“雨夜蝴蝶”真名:左柔。北京人,1982年出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2001年8月18日晚,在北京飞往**治病的飞机上(三万英尺的高空离天堂很近),她因心律衰竭,不幸身亡,年仅19岁。一位难得的才女,她聪明貌美,心底善良,网上的朋友很多,其德足以服人。其才足以傲群,她博览全书,善于引词俱典,文笔甚佳。网上的她聪明可爱,游戏凡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奈何天妒红颜,芳年早逝,实乃天之不公!其笔名“雨夜蝴蝶”最终也在雨夜化蝶归去。正如peakpeng所说:三万英尺的高空,或许离天堂很近)

鬼话连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电梯

景秀儿在大厦的15楼上班,每天都坐电梯,大厦的下面13层都是用来住的,她坐的电梯是直接通向14楼以上的楼层的。以下的楼层不停。

电梯用的是大厦自己的发电机,所以从来没有遇到电梯停电或者困在电梯里的事情,可景秀儿一直觉得不安,于是这天发生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是星期一的早晨,景秀儿睡过了头,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她在一楼等了几分钟,电梯一到,就急匆匆的冲了进去。

因为已经是办公时间,平时相当拥挤的电梯已经没有什么人在用了,连上景秀儿,只有三个人,另外两个,是一对母女。

景秀儿无意地打量了她们一下,这是两个陌生人,母亲穿着冬天普通的大花外衣,女儿扎着羊角辫,秀气可爱,不过从她们的穿着来看,这是两个外乡人,不知道上办公区去­干­什么。

景秀儿平时就是个热心人,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找这栋大厦的居民啊。

是啊,那个母亲答到。

你们坐错电梯了,秀儿笑起来,这是办公室专用的电梯哦。不过没关系,一会儿我下了,你们坐到一楼,从南边的门进去,就能找到。

谢谢你呀,你真是个好人啊,那个女人笑了起来,然后冲身边的小女孩说,阿宝,叫阿姨。

阿姨,那个女孩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一脸的可爱,忽然,电梯里的灯闪了几下,然后熄灭了。秀儿听到咚的一声,暗叫不妙了。电梯停电了!秀儿沉住气,她清楚的记得报警的按钮的位置,用手指摸到,狠命的按下去,没有任何反应。阿宝,你不要害怕,一会儿就有叔叔来救我们了,好吗?是那个母亲在安慰身边的女孩子,不主倒好,一说,那女孩忽然呜呜的哼了起来,像只迷路的小猫。

妈妈,我饿,我饿,我好冷

秀儿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便顺着声音摸着去抱那个小孩,空的?秀儿在电梯摸了一回,什么都没有?你们在哪里?她惊恐的问到,妈妈,叔叔怎么还不来啊?我好饿,我好冷,,,,我想睡觉

你们在哪里?秀儿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哗”忽然眼前的门打开了,一道光线冲破了景秀儿的眼睛。

有人吗?我们在这里,秀儿大叫,电梯是恰好在13至14楼之间的停下来的。外面的人用力把景秀儿拉了出去,秀儿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还有人在里面。没有了啊,小姐,乱哄哄中,有人肯定的告诉他,不可能,还有一对母女在里面啊。她挣扎着站起来,打起手电往里面一照,什么也没有。秀儿的心脏刹进凉到了冰点,这是一次稀有的事故,发电机忽然坏了,于是导致了电梯断电了。

呵呵,小姐你这算什么啊。还好是工作日,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身边的一个保安告诉她。你知道吗?两年前的一个十一七天长假,有一对母女来找亲戚,因为坐错了电梯,而恰好发电机又出事故了,就被困在了里面。等上班时发现她们是,两个人都饿死了,保安一直说着,根本没发现景秀儿的脸惨白得像张纸。

:此后每次大厦发生电梯事故停电时,据当事人说,都会见到一对母女。

2.孤店

有一天,彭彭乐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梦,那个梦很漫长,最后他惊恐至极,硬是挣扎着醒了,出了一身冷汗,被子都湿透了。醒来之后,他把所有的灯找开,睁大眼睛再不敢睡了。直到天下大白,他忽然想,这么可怕的梦不下是一个很好的素材吗?这个念头他令他兴奋不已。为此,晚上他专门请来几个最要好的文学朋友,请他们到家里来喝酒,然后他把这个绝妙的故事构思对大家讲了,把大家吓得体如筛糠。之后,他特别叮嘱:禁止外传。

在这个世上,有什么秘賔能藏住?没有。

我一直在经营恐怖故事,可谓经多见广,但是他的梦确实让我不寒而栗。

他并不是他所梦事件中的主角,他仅仅是观众,或者说他­肉­体的一切都不存在,无法反抗,无法逃遁,他只剩下一双观看的眼。好在事情似乎与他无关——只要你看见了,事情怎么可能与你无关?

什么事件?

在一个荒郊野外,有一座孤零零的旅馆。下着暴雨,有一个瘦小的路人低头急匆匆地赶路,他披着黑­色­的雨衣,穿着黑­色­的雨靴,看不清他的脸,偶尔有惊雷闪电,但是只能看见他的嘴,他的嘴很小。

他终于走进了那家风雨中的旅馆。

彭彭乐的心狂跳着。

旅馆停电了,点着蜡烛。没有人,一片漆黑中,只有一个小窗里点着的蜡烛一闪一跳。

那个人进门之后,脱掉雨衣,搭在胳膊上,他脸­色­苍白,他的嘴的确很小。

那个瘦小的路人没有喊叫,而是四处寻找。终于从走廊尽头的黑暗处走来一个人,开始她只是一个影像,模模糊糊,这个瘦小的路人眯眼费力地看。她的脸越来越清晰,就要看清她的时候,蜡烛突然灭了,瘦小的路人吓得把雨衣掉在地上。

一个声音说:“别怕,是风捣的鬼,我马上为你点灯,让你看清我。”

火柴跳跃着亮了,点关蜡烛,彭彭乐乘机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很老很老的脸。头顶的毛发掉光了,牙也残缺不全。烛光映着她浑浊的眼睛,那双失水的眼睛麻木地看着那个路人的脸。瘦小的路人低头,掏钱,拿钥匙,找房间。

彭彭乐的眼睛飘飘忽忽地随他进了那个简陋又狭小的房间,这个瘦小的路人把他的雨衣叠起来,打开,再叠起来,再打开……他一直在­干­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像他每次叠的雨衣都很难让自己满意。

墙上有一个老座钟,它敲响了十二下。午夜了。和传说的一样,午夜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这个瘦小的路人停止了叠雨衣,他一步步走向那个破旧的八仙桌,用力拉开抽屉,“吱呀呀吱呀呀”……你们一定认为这时就发生了最恐怖的事情,没有,这个人不过是看见了一本发黄的书,就翻看起来,书上写到:一个雨夜,有一个单薄的路人走进了一家荒野旅馆,住进了一个单人间。这夜电闪雷鸣,四周漆黑一片,他有点害怕,睡不着,墙上的老钟敲十二下的时候,他打开写字桌的抽屉,看见了一本发黄的书!……

彭彭乐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感到像被人扼住喉管一样窒息。

那本书上接着写到:书上写到:一个夜晚,有一个宽下巴的路人,他走进了一家旅馆。这个地方没有一户人家,很偏僻,只有这个旅馆立在路边。这个宽下巴的路人在登记室遇见了一个很老很老的人,她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牙也只剩几颗,她神­色­怪异,收了顾客的钱,给了他一把钥匙。宽下巴的路人住进了一个单人间。这天晚上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感到很­阴­森,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墙上的老钟敲十二下的时候,他打开写字桌的抽屉,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书上写到:有个魁梧的人连夜赶路,天快黑了,他看见荒野中有一所房子,那竟是一个旅馆,虽然它很破旧,但是这个魁梧的人实在走累了,就走进去了。进了旅馆,有一个热情的女人接待了他,也没有看他身份证,收了很便宜的房找就给了他一把钥匙。这个魁梧的人胆子挺大,可是他进了那个房间之后决觉得哪里不对头,他一直坐在床上没有躺下,后来墙上的老钟敲了十二下,他突然把目光对准了写字桌的抽屉,他不知为什么就觉得那里不对头,他慢慢走过去,把那个抽屉拉开,竟然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彭彭乐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感到像被人扼住喉管一样窒息。

那本书上接着写到:书上写到:一个夜晚,有一个宽下巴的路人,他走进了一家旅馆。这个地方没有一户人家,很偏僻,只有这个旅馆立在路边。这个宽下巴的路人在登记室遇见了一个很老很老的人,她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牙也只剩几颗,她神­色­怪异,收了顾客的钱,给了他一把钥匙。宽下巴的路人住进了一个单人间。这天晚上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感到很­阴­森,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墙上的老钟敲十二下的时候,他打开写字桌的抽屉,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书上写到:有个魁梧的人连夜赶路,天快黑了,他看见荒野中有一所房子,那竟是一个旅馆,虽然它很破旧,但是这个魁梧的人实在走累了,就走进去了。进了旅馆,有一个热情的女人接待了他,也没有看他身份证,收了很便宜的房找就给了他一把钥匙。这个魁梧的人胆子挺大,可是他进了那个房间之后决觉得哪里不对头,他一直坐在床上没有躺下,后来墙上的老钟敲了十二下,他突然把目光对准了写字桌的抽屉,他不知为什么就觉得那里不对头,他慢慢走过去,把那个抽屉拉开,竟然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书上写的是什么呢?书上说:半夜12点,你的门外会传来一个恐怖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声音?

魁梧的人的头发一下竖起来!……

宽下巴的路人看到这里吓得一下就钻进了被窝!那个单薄的路人读到这里猛地把书合上,惊惶地四下张望!

彭彭乐差点惊叫起来,他想闭上眼睛不看结果,可是他怎么也闭不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进入的是第几层面的故事了。(老实讲,我自己写到这里都有些糊涂,一直在努力弄清一层层故事的关系。偶尔迷失在这一层层的故事里的时候,我万分惊恐,生怕自己走不出来。)

被我称做瘦小的路人的那个人好像没有害怕,他继续看下去:那个单薄的路人看了半天好像没什么动静,他紧张地又打开书,看下去:宽下巴的路人过了好半天慢慢从被窝里伸出头,想跑出去逃离这家神秘的旅馆,可是他却不敢拉开他的房门,他害怕再见到那个怪异的老太太,他就只有一分一秒的熬时间。他越不看那本书越觉得害怕,他终于又把它拿起来,那上面写到:魁梧的路人侧耳倾听,果然,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脚步声……

宽下巴的路人看到这里,觉得这书正是写给自己的,他吓得脸­色­铁青,再次把脑袋蒙进被窝里!可是他什么都躲不掉,他终于听见一阵恐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单薄的人看到这里,深刻地明白,书中写的这段文字正是提示自己,你看的书就是写给你的,它将告诉你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果然,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恐怖的脚步声……

彭彭乐梦里的瘦小的路人看到这里,在书里放一个书签,把书合上,继续叠雨衣,一遍,一遍,一遍……他等候那个声音的到来。他打算听到那个恐怖的脚步声之后,还要继续看书,因为他要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以及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家黑店……

这个故事很长,彭彭乐梦了一整夜。故事中还有故事,故事中的故事中还有故事,一个套一个,讲起来很费力,我想打住了,而且再讲下去就会泄露机密。

因为我主要想写的是彭彭乐,写他死前的一段真实的经历。后来彭彭乐走进了他梦中的情境中,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真实恐怖。

彭彭乐嘱托听了他这个梦的几个朋友,不要对别人讲这个梦,因为他要用这个素材写一本最恐怖的畅销书。

我在幻想着,幻想在破灭着,幻想总把破灭宽恕,破灭却从不把幻想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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