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夜睡得很沉,几乎没做过梦,想不到下半夜居然开始做梦了,梦到与人Zuo爱,呵,以前也曾偶尔做过这类春梦,但都没有这次如此的逼真。感觉对方把我紧紧压制着,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身下,然后双唇朝我压来。
他压得我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想挣扎,但对方的力气更大了,挣扎了半天没什么收获,只得作罢,算了,不就是做梦嘛,继续做下去吧。
感觉衣服被扯开了,露出大片肌肤,对方的嘴唇胡乱地与我的双唇缠绵,火热急促地气息喷在脸上,“唔”他吻得好深,舌头在我嘴里乱搅,仿佛要把我拆解入腹,我快透不过气来了。偏他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使我动弹不得。
这个重量,对我来说事重了点,但还算能承受,我试着移了移身子,找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与他唇舌纠缠。
渐渐地,随着对方在我身上的动作加剧,体内的兴奋感也日渐强烈,尤其他捧着我的蓓蕾用力吸允,不若灿灿吸奶的动作,他吸得很用力,一边吸一边舔,感觉|乳汁都被他吸去了,哎,他还是小孩子么?怎么吃起奶了?不若灿灿吸奶的动作,他边吸边舔|乳尖传来颤悠悠的快感直抵四肢百骸,这个动作很Se情,却又不愿让他停下来。
离婚这么久了,因为要照顾灿灿及忙工作,倒没想过那方面的性事,但没想过不代表拒绝做,我并不讨厌他的吻,也不讨厌他的动作,虽然粗鲁了点,激烈了点,但还在承受范围以内。
感觉他的动作有些生涩,又有些粗鲁,但我喜欢这样的爱抚,这样的力度。
他的动作算不得温柔,可我却感受到许久不曾有过的欢愉,以前也与成亦城例行公事过,但却从来比不上这次的猛烈与撼动人心的轻颤,随着他的横冲直撞,我平静了许久的新湖,亦被激出了火花来。
没想到这次的春梦会是如此的逼真,如此的欢愉。以前与成亦城Zuo爱时,因为他对我的冷淡及疏离,每次Zuo爱,都会压抑着心底的欲望,每次做完爱,总觉不大如意,也不尽兴。
但这次不同,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我放开了白天作淑女的束缚,放开了良家妇女应有的矜持,我回搂着对方,开始凭借着最原始的本能回吻他,与他的舌头嬉戏,与他的双唇纠缠,随着他的动作加剧,双腿情不自禁地缠着他的腰,好让他进入得更深,更猛。
像是最后一顿晚餐,我们都拼尽了力气释放出最原始的情yu,双方像不知餍足的野兽,肢体交缠,永无止境,不知做了多久,我只知道大家都是汗流浃背,混杂着汗水与情yu的淫靡,最终,我筋疲力竭后,沉沉睡去。
睡意朦胧间,偶尔睁过眼,只觉天亮了,外边走廊上开始有走动的声音,但我仍是不愿起来,继续睡着。
感觉双腿间又腻滑的的湿度,想起了昨晚一整夜的春梦,忍不住脸红心跳,真是太激烈了,太逼真了,腿间的湿腻感提醒着我,确实因为做春梦而Gao潮了,并且还不止一次,有些羞赧,幸好是我一个人睡。
头有些晕沉沉的,宿醉的感觉还未消失,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蓦地,我睁眼,觉得被子底下的身躯有些不对劲,忙伸手摸了摸,哦,老天,我居然全身赤祼祼的,难道说,昨晚的春梦让我情不自禁地把衣服都脱掉了?
若真是这样,我更是忍不住庆幸,幸好是我一个人睡,没有别人,不然肯定会被笑死的。
起身,手忙脚乱地收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在穿衣服时,我又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身子有些酸痛?还有,还有,这胸前的红红的痕迹是什么?
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当镜中出现一个头发凌乱,神色苍白的女人时,忍不住失声尖叫,这真是我吗?头发乱的像鸡窝不说,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双唇又红又肿,仿佛被啃过似的,脖子处也有好多好多红红的痕迹,拉开衣服,胸口处也有同样的痕迹,还有腰侧,有着被掐过的印子,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一场春梦而已,怎么在身上留下这么多的印记?
心里闪过某些画面,太快了,一时捉摸不住。
昨晚我记得是朱阿姨替 我订的房,当时还保持着清醒的意思,是20楼32号房,我没记错的。
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我吓了一大跳,以为是饭店的服务员,心想,这酒店的服务越来越不尽人意了,怎么未经客人许可就私自闯入房间?
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人,当看清来人后,我吓了一大跳。
来人正是成亦海,一见到我 便问:“你醒了?”
“你,你进来做什么?出去!”一想到此刻衣衫不整,又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哪敢出现在他面前,只想让他快点出去,凭着内心下意识地想法,我不愿让他见到我这副模样。
他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反而还朝我走来,我连连后退,又羞又怒,“你怎么闯入我的房间了。”他太不像话了,就算他曾帮助过我很多,就算我们一起曾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算他是孩子的叔叔,但未经我的许可一大清早就来到我的房间,也太过分了,太不自重了,太不像话了不轻浮了。
他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静静地望着我。
我被他盯得不自在极了,才刚睡了起来,内衣没穿,头发凌乱,他就这样大喇喇地闯了进来,还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心慌意乱之下,不免又是恼怒了。
“你出去啦,你怎么能闯入我的房间?”见他一直盯着我,我简直气急败坏。
他仍是用令我不安的眸子盯着我,“看样子,你确实走错房间了。”
“什什么?你的房间?”明明就是我的好不好!
“是的,这是我的房间。”
“不可能,我订的是32号房。”我失声叫道,见他仍是用那种目光盯着我,心里直觉不妙,脑海闪过某些讯息蓦地,想到了昨晚的异常,大惊,忙奔出房外。
结实的梨木门上挂着个金色小方牌,以黑色楷体写的“31”阿拉伯数字,我揉揉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仍是31,再揉了揉,还是31,头顶飞过一排乌鸦,只觉眼里冒着金星,心头乱糟糟的,我居然睡错房间了,怎么可能呢?
成亦海从里边出来,盯着我,“看吧,这是我的房间。”
我赫的转头,结结巴巴地道:“昨,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但是,我没走错房间。”
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好半晌,才张口结舌道:“所,所以,我,我”昨晚和你一起睡并且还上了床几个字忒是说不出口。
他点头。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我失声尖叫:“不可能,我记得我明明进的是32号房。”我在上完卫生间后,明明数了门牌号的,清清楚楚的32号房,怎么可能会走粗房间,绝不可能。
他无声地望着我,“昨晚你喝醉了。”
我说:“可是我半夜起来时已经清醒了,我怎么可能走错房间,不可能”
“可是,你确实走错房间了,还误上了我的床,我们还”
“不要再说了。”我尖叫,想到昨晚因走错房间上了他床不说,还与他做了不该做得事老天,你快来一记雷把我劈了吧。一想到昨晚那一场春梦是真实上演的,并且男主角就是他本人,只觉脸上火辣辣地一片,又回想起昨晚我疯狂的表现,没脸见人了,不敢看他,也不敢再呆下去,我后退几步,结结巴巴地道:“昨,昨晚我们都喝醉了对不起,我,我,你忘了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皱眉:“我怎么可能忘掉,一觉醒来发现昨晚与我肢体交缠了一整夜的人居然是你,你知道我又多震惊”
一想到昨晚的疯狂,羞得快钻进地缝了,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不敢再想了,我飞快地道:“昨晚你也喝醉了,我们大家都喝醉了,做了不该做得事,我,我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顾不得衣衫不整的情况下,撒腿就往电梯跑去。
成亦海从后边追来,但我此刻惊慌失措至极,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也从没想过我会有如此快的速度,几乎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便冲出了酒店。
一路上,好多人见到衣衫不整的我那惊讶地表情我已无暇理会。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觉回到家,把门关上后,只觉全身快散架了,心也快跳出胸口了。
我与成亦海做了,我果真如嗳嗳丽华她们所说,与他发生奸情了。
晚爱by可爱桃子(52-56)
我和成亦海做了,我果真如嗳嗳丽华她们说说,与他发生奸情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昨晚他也醉了,酒后乱性,酒后乱性,老天,我居然与前任小叔子酒后乱性了,以后,我还要怎么见人,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以后我拿什么姿态见他?
想到那双以前总爱用沉默复杂滴盯着我的眸子,我衷心希望他也和我一样,只是当场酒后乱性,然后大家装作不知道,或是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唉,果真酒后乱性了。
哦,老天,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他可不是别人咧,嗳嗳分析得对,就算我与任何男人都可以有奸情,唯独不能与他有呀,前任小叔子哎……
甩甩头,踩着沉重的步子进入厨房,替自己倒了杯冷水喝,冰冷的水划过喉咙,慌乱的心平复了不少,我在慌乱什么呀?就算与成亦海做了又怎样?不就是上床嘛,多大不了的事……这个想法好像牵强了点,我应该……我应该云淡风轻的以一句“我们都喝醉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话打发他的。相信他还求之不得呢,对,就这样。
想到这里,心里包袱卸下了,心里轻松不少,感觉疲倦的身子又恢复了活力,时钟已指到九点了,我现在应该好好补眠才是。
当炙热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屋子时,朱阿姨敲了我的房门,说灿灿肚子饿了,得给他喂奶了,我迷迷糊糊滴摸了摸软软的胸部,昨晚一夜的疯狂,仅存的奶水都被榨光了,再加上没吃任何营养食品,奶水也没多少,但又不想起床,让她给灿灿喂牛奶。
朱阿姨出去没一会,该死的电话又响了,迷迷糊糊滴接了电话,电话里一句熟悉的男声把我的睡意吓得全无,“冬儿,你在家吗?”
睡意全无了,我赫地坐起身,又紧张起来,是成亦海,他怎么那么快就打电话来了?
尽管在睡之前已做好心理准备,并且也想好了对付他的说辞,但是星期啦i,仍是有很高的难度。我能设计自己的台词,但却无法猜测成亦海的内心。他第一句话便让我魂飞魄散,吓得不轻。
“昨晚的事……”
我马上说:“我们都喝醉了,就不要再提昨晚了好不好?”
他沉默了会,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真的醉到不省人事连和谁上床都不知道吗?”
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一直知道和我……上……上床的我是,是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活了,没脸见人了。
“对!”他居然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脑袋一片空白,几乎握不住话筒了。
“呃,亦海,昨晚的事,只是个意外……你喝醉了……”努力想着睡前已经拟好对付他的方案,哎,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字都想不起来?扯了扯头发,昨晚我明明已设计好了台词的,怎么在紧要关头就卡壳了呢?这个不中用的笨脑袋。
“其实你没必要放在心上的,你只是喝醉了,我,我走错房间,一切都只是意外,呃,对,意外。我,我不介意……更不会放在心上。”终于想起了要说的台词,我一鼓作气地说完。
他沉默了会,却低低地说:“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
差点又握不住话筒了,我忙手忙脚乱的换一只手,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介意什么了?”
他沉默着,却不说话。
我干笑几声,掩饰心头的紧张,“好了啦,亦海,你别放在心上了。昨晚,昨晚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了。真的,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全都忘掉,好吗?”
“为什么?”
他居然还问为什么,我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忍不住想狂骂他了,你一个大男人比我还扭捏,像话么?
“冬儿,”他低低地说,好像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感觉怪怪的。
“昨晚发生的事,我不想忘掉。”
这下子,话筒真的落下去了。
老天,刚才我没听错吧,他说什么来着?
电话还处在通话状态中,忙手忙脚乱地挂掉,可惜,我能关掉通话,却不能关掉心里的紧张,因成亦海那句话似在暗示着什么而隐去了身体里的所有感觉,唯有不自在的紧张弥漫心田,不知该如何排泄出去。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我吓得一个激灵,瞪着响个不停的电话机,不知该不该接。
铃声响了又响,过了会,终于停了,我松了口气,但,很快,我的心又提了起来,与卧室电话相通的客厅电话被朱阿姨接了起来。
“喂,哦,是成先生啊,冬儿在家呀,你找冬儿什么事?”
我忙冲出房间,一把抢过朱阿姨的电话,对上她惊讶的眸子,干笑几声:“呃,我肚子饿扁了,麻烦你帮我弄点吃的来……”
朱阿姨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没多说什么,进入厨房了。我拍拍胸口,捂着话筒低叫:“你有完没完,我说过昨晚的事只是个意外,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好不好?”
“冬儿,你的手机和衣服还在饭店里,我替你收拾了。”
“哦,谢,谢谢。”
“我现在正在你家楼下……”
“我没空,我还有事,可能无法见你……”
“那,我叫朱阿姨来开门……”
“朱阿姨也没空。”等下得想个法子把朱阿姨支开才是。
“那我就在保安室里等你好了。”
我又气又急,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姓成的你到底想怎样?”
“要么,你下来见我。要么,我上来见你,你选择一个。”
我快晕倒了,怎么这家伙一下子变得这么无赖,这么霸道?
“我,我可能没空,等下我要喂灿灿吃奶……”
“那我上来好了……”
“别别别,还是我下去好了。”忍不住悲从中来,我怎么这么倒霉,明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仔细看了的,怎么还会走错房间呢?该死的不中用的脑袋。还有姓成的也该死,不就是─夜情嘛,有必要死揪着不放么?
换好了衣服,又交代了朱阿姨一些事,我硬着头皮下了楼。果然在小区门口看到正靠在墙壁上的成亦海,虽然三伏天已过,但秋老虎仍然毒辣,亏长期处在空调下的他能忍受。
在下楼的途中,紧张与羞赧在心里沉淀了千百回,在面对他时,已变得平静了,至少表面如此。
他远远看到我,站直了身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直到我走近,仍是用不变的目光盯着我。
他盯我的目光比头顶的艳阳还要灼热,在他的盯视下,好不容易敛了一切思绪恢复了平静的心湖又慌乱起来。
硬着头皮走近他,我拧紧了手里的腕包,板着脸,故作镇定问他:“如果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选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对你对我都好。为什么你偏偏不肯罢休呢?”
他双手Сhā在裤子里,一派闲适,盯着我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怨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跟在他身后,我有些气闷,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苦苦纠缠。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又想到嗳嗳她们曾说过的话,难道说,他确实一直想与我滚床单,所以这次才会借着酒后乱性的理由光明正大地纠缠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脸颊被轻拍几下,“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来,瞪着他,又是一阵气闷,他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来?
接收到我的指控,他却不当一回事地耸耸肩:“有什么话先上了车再说吧。”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他今天居然开了加长豪华凯迪拉克,银色的车身,线条流畅,尊贵又优雅,又瞪了他,这家伙,这种车专门用来参加宴会,比财富比背景那倒是绰绰有余,平时开去谈生意再配上司机倒也能震撼人心,但开到我面前,是不是太过了点?连保镖都没带一个,也不怕被歹徒惦记。
他打开车门,作了个请的姿势,我犹豫片刻,瞧了里边,果真没一个人,不明白他开这么大的车子来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用豪车把我搞定么?
这样想来,又觉得挺好笑的,这小子尽管可恨,但从来不是个暴发户,他一向都很低调行事的。
还有,开这么豪华又这么宽敞的车只载我一人,车子平稳地朝反方向驶去。
我问他:“你要载我去哪?”
他盯着前边的道路,“等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
我不说话了,只要不是载我去卖了就好。
香港的道路很拥挤,马路也不是很宽,大多都是单向车道,这也练就了开车人一流的技术,成亦海开车的速度挺快的,但开得却很平稳,没有夸张的踩急刹,动不动就轰油门,或是在转弯时也炫一下出色的车技,他开的速度不慢,但不抢车道,不闯红灯,也很少超车,开得四平八稳,坐他的车倒不担心会出事故。不过话说回来,在成家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坐他的车呢,感觉很新奇。
随着窗外景色渐渐变得开阔,一片清新绿意取代高大的建筑,我问他:“你究竟想载我去哪?”
他微微侧了头:“去海边。”
“去海边做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一阵气闷,瞪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
从这里驶到海边也有一段距离,我则靠在椅背上,开始享受豪华凯迪拉克带来的舒适与惊奇。顶级上等的真皮装潢、电视以及DVD娱乐系统、小型酒吧台,此外其还拥有WIFI无线网络系统。以前在成家,成老太爷,成氏夫妇也佩有这类型的车,我却从没机会坐过,这种加长版豪华型倒是第一次坐,感觉很新奇,真皮椅很宽大,很舒服,不知躺起来感觉怎样。
正想躺下来试试感觉,车子停了。
我打开车门,果真已到了海边,远方湛蓝的海水一波接着一波向岸上涌着,然后又退去,如此反复,岸边有着浅浅的沙滩,到处都是狰狞的岩石,不远处有一灌丛林,杂草横生的,他载我来这里做什么,一没美景可供欣赏,二没漂亮的码头可停靠。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人烟稀少!”他盯着我,唇角有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什么意思?”我四处张望了下,果然,这里四下无人,抬眼四望,确实没看到除我们之外的第二个人影。
他走近我,我忙后退。
“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他眼里扬着浓浓的笑意。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对我怎样,到哪带我来这种四下无人的地方,肯定居心不良。
“你究竟想怎样?”
“没什么,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好,你说。”
他又用会令我感到不自在的眸子盯着我,“经过昨晚的事,你认为,我们还有可能回到从前么?”
“为什么不能?你不说,我不说,我们大家都忘掉,岂不皆大欢喜?”真搞不明白,为何非要抓着昨晚的事不放。
“对我来说,昨晚咱们的上床,不止酒后乱性那么简单的。”
“为什么?”
他盯着我,目光炯炯,“因为,我还想和你继续做昨晚的事。”
“轰!”脑袋轰然作响,我瞪他,尖叫:“你疯了?”
“我有没有疯你应该很清楚。”
我气急败坏,不知该说什么了,脑海一片混乱,唯一的办法就是快快离开他,离他远远的。
说做就做,我快速丢下一句:“看来你需要冷静冷静,我先走了。”
还没走两步,就被他捉住双腕,然后往他怀中一带,紧接着,他的双手紧紧箍制着我的腰,我紧紧地贴着他,没有一丝缝隙。甚至胸前两团丰满玉|乳与他结实的胸膛相抵,小腹处被一块坚硬似铁的物体顶着,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又不由自主地想到昨晚的疯狂,脸颊又不受控制的滚烫起来。
“你放开我”我应该义正言辞地让他放开我的,但在他铁臂似的箍制下,声音小如蚊蝇。
“你以为,我特意把你带到这里来,没有达到目的,会放开你?”
我脑海警铃大作:“你什么意思?有什么目的?”
“冬儿,嫁给我。”
“你疯了。”居然向我求婚,他脑子有毛病么?
“我没疯,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我会一辈子疼你,宠你。”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沉了脸色。
“我可是你大嫂。”
“你们已经离婚了。”
“不管如何,我是你曾经的大嫂的事实不会改变。还有,你是灿灿的叔叔。”
“那又如何?”
“你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我会说服他们的。还有,他们从不会干涉我的决定。”
“不管如何,他们决不会同意你娶我的。”
“我说过,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他们无法干涉的。”
“就算你父母同意,我也不可能回同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可能嫁给你,”我一边叫一边挣扎,可惜换来的是他越发用劲的箍制。
“给我你拒绝的理由。”他摇着我的肩,令我直视他的眸子,“别用世俗道德来约束我,我不受这些束缚的。”
“可是我会受影响。”我几乎用吼的了,这个顽固派,怎么这么顽固。以前怎么没发觉呢?还有,还有,“你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固执?”
“”
“只不过不小心上了床而已,有必要负责吗?我都说了,不需你负责。”
“不是因为上床。就算没有上床,我也要娶你。因为,我爱你。”
脑袋再度当机,过了好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你爱我?”
“对,傻瓜,从你进入我家的第二天,我就爱上你了。然后再也无法自拔。”他说得苦涩,“你知道吗?我爱了你整整十一年,可是你却毫不知情,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我仍是反应不过来,他爱我,这怎么可能?
“我以为,你一直讨厌我的。”
他脸色有些微不自在,“傻瓜,亏你平时那么聪明,为什么还不明白讨厌的另一层意思就是爱。”
“”双眸呆滞,此刻,我是什么想法都没了,心头一片乱糟糟的,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怎样,考虑清楚没?”
“考虑什么?”
“嫁给我。”
“不行。”
他下巴一缩,“给我理由。”
“因为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他眸子一眯,沉默了下,说:“这也没关系,感情可以培养的。”
“你”忍不住跺脚,这个不要脸地家伙,怎么那么难缠,“我不会嫁给你的,抛开世俗的偏见和道德不谈,我并不爱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丈夫来看待过,还有,以前在成家时,我只是把你当成弟弟来看待,就算和你大哥离了婚,我也只是把你当作普通朋友而已。”
“可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朋友过。”他眸子灼灼地盯着我,直到如今,我才陡然明白,以往他看我复杂的目光原来就是现在盯我的灼热。只是长这么大,从未有异性用这种目光盯过我,所以无法找出其形容词,现在想来,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一直对我居心不良。
嗳嗳她们说对了,这小子一直想与我发生奸情,现在奸情总算发生了,他可以光明正大找理由与我继续奸情下去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向你告白的。奈何你眼里从来没有过我,所以,我不想再继续等待下去了。冬儿,看着我。”他抬起我的下巴,逼我迎视他的目光,他的眸子不大,却异常深沉、灼热,“我爱你,一直都爱你。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你必须嫁给我。你没得选择。我也不接受拒绝的话。”
他眼里流露出势在必得的霸气与决心,也在这时,我才明白他有多难缠,多霸道,不愧为被精心培养出来的成家继承人,隐藏在低调内敛的骨子里,是一颗极为霸道的心。
“亦海,你死心吧,我绝对不可能嫁给你的。”
他脸上扬起邪笑,这也是我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笑,令我毛骨悚然。
“你以为,我大费周章带你到这里是为什么?”
“”
“你以为,我没事开这么宽敞的车子是为什么?”
“”这家伙果真不坏好意,不安好心。看出他眼里堆积起的风暴,我大惊,拼命挣扎,这回居然被我挣脱了,忙拔腿便跑,可惜,我出门时穿了高跟鞋,在沙滩上更是跑不快,跑出去没几步便被逮住,然后被他往车里拖去。
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我死活不肯让他如意,可惜他人高马大,三五下就把我打横抱起打开车门后座,把我丢进去,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我忙扭动另一边车门的门把,但却扭不开。
“别作徒劳的抵抗了,我早就把那边锁上了。”
我霍地转头,原来这家伙早已有预谋,不由瞪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按了某个按钮,原来的座椅渐渐躺平,变成宽敞的一张穿了。我惊恐地发现,他开始解衣服扣子,一颗一颗地,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你,你要干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把衬衫脱下,丢到一边,然后朝我扑来,把我压在真皮座椅上,我的挣扎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让你同意了。”然后开始剥我的衣服。
我死命挣扎,却不敌他的力气,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才穿不久的衣服被他一件一件地剥光,直至全身赤祼,而我的挣扎也被他厌烦了,最后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布条把我的双手束缚住,呈“丫”字形固定在头顶两侧。
我现在只有嘴巴和双腿能动了,可惜拼命踢他的双腿很快被他压制住,然后他开始对我上下其手,我又气又急,恨不得一口咬死他,这个王八蛋,Zuo爱双手被缚的感觉不知该怎么形容,有羞耻感,但却有更多的兴奋感,我扭动着身子,不知是想逃避还是想迎合他,明明清楚与成亦海发生奸情会有许许多多麻烦,可理智却无法战胜身体对情yu的渴望,最终,在他的猛烈进攻下,理智被丢掉一边,我只想感受此刻狂风暴雨般得快感与他带给我的无边欢愉-
可是,当要攀上情yu的巅峰时,他又及时抽出,我空虚得难受,扭动的身子渴求他的给予,他却残忍地不予理会,在我好不容易平息体内的欲火后,又故技重施,如此反复,折腾得我几乎没了任何脾气,差点就同意答应嫁给他了。
不过,对世俗道德的理智时刻鞭笞着我,及对单身日子的无比渴求,无论他怎样折腾我,我都死活不松口。
最终,在我誓死如归、宁死不屈、坚守阵线的顽强抵抗下,成亦海终于没能得逞他的奸计,无论怎样折腾我都无法令我答应嫁给他,双方都被折腾得够呛,他眼底血丝浓烈,头发凌乱,神色狰狞,腿间胀起之物青筋毕露,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原本喘着粗气的我却笑了,很好,他在折腾我的同时,也在折磨他自己,据我所知,男人一旦精虫上脑了,若没及时发泄,一定会胀得难受,直至发泄过后才会舒坦。可不像女人,一时的空虚感过后,就会恢复平静,看他这副模样,想必若没能得到发泄,恐怕比我会更惨。
窗外,阳光西斜,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算算时间,估计已到下午了,肚子饿得要命,双手仍是被缚得紧紧的,也不知他是怎么绑的,我越是挣扎,越是栓得紧,到了最后,手腕几乎快被折断,只得放弃挣扎,可是,这个四肢大张的姿势真的太羞人了。
豪华的加长型凯迪拉克由座驾变成提供欢爱的场地,我有说不出的羞辱,这就是传说中的车震,老天,想不到这种先端的Zuo爱方式还会发生在我身上,并且是被强的形式。可我居然不讨厌这种几乎被虐待的Xing爱方式,心头又惊又怒,还有更多的惶恐,不应该这样的,脱离围城的单身日子过起来真的好舒服,不会再有人用放大镜来找我的缺点,找我的不足之处,也不会在人前时刻保持着淑女的气质及贵妇人的优雅着装。我很满意这样的日子,不再时刻保持完美的礼仪与笑容应对上流社会的一切标准,更不必压抑自己原本的性格讨好夫家,现在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找个男人炒饭也很方便,我的打算是,等灿灿大了点,断了奶后,就找个看得顺眼的男人做做滚床单运动,只交身体不交心,相信对于那些只愿享受却不愿负责的男人会很受欢迎的,可是,可是,怎么与成亦海滚起床单来了,虽然他的技术很好,经久耐用,,可是,他的身份身份倒还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要与我结婚,这是坚决不可能的。
成亦海最终不再折磨我了,在我身上发泄完毕后,趴在我身上喘着粗气,却不愿放开我,既然不该发生的“奸情”已经发生了,再懊恼再回避也没用了。
更何况,经过昨晚疯狂的肢体交缠及刚才的一番运动,我发现并不讨厌他的碰触,并且在他面前我也没必要再继续保持淑女风范,我可以完完全全露出我本来面目。在他面前,感觉很放松的,没必要时刻保持礼仪教养。以前和成亦城上床时,还经常压抑着原来本性,就怕他会认为我放荡,但在成亦海面前,我所有不雅的一面都被他看光了,也没必要再继续保持了。既然他不愿放开我,那我只得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好了啦,既然不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也不肯能回到从前了。那咱们就各退一步,好不好?”
他抬头,仍是用炙烈的眸子盯着我,“你说,什么叫各退一步?”
“你先解开我好不好?这样与你说话,感觉好难受。”双手被缚在头顶,全身赤祼,再被他如此盯着,只觉全身都快着火了,难为情有之,羞赧有之。
他依言解开我的布条,我揉了揉手腕,因为太过挣扎的缘故,都有些红肿了,不禁埋怨地瞪他一眼,这个粗鲁的家伙。
接收到我埋怨的目光,他忙握着我的手腕轻轻揉了揉,一脸愧意,“对不起,我不是诚心要这样对你。”
我揪了他一把,他咬着牙没啃声,发泄了心中不满后,心里好受了些,我说:“亦海,除了结婚外,其他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他目光皮皮地拽着我:“这可是你说的。”
“对。”怎么感觉又上了贼船?
“那好,我们不提结婚的事。”他把我搂在怀里,同样全身赤祼的两具身体相互依偎在一起,肌肤相亲的感觉很温暖,很甜蜜,我不再抗拒,主动偎进他怀中,在他肩窝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闻着他身上特有气味,清爽的薄荷味混合着汗水味,并不难闻,却有着另一股让我安心的味道。
“我们先交往,就像正常男女交往那样。”
“就只上床好不好?”
他绷紧了身子,“什么意思?”
知道他又不高兴了,我忙安抚他:“就是咱们不谈感情只上床,这岂不更好?除了上床外,互不干涩对方的私事。”这个想法在生完灿灿就一直存在了,只是没想到上床的对象会变成他。不过想开了,只是单纯的上床而已,与谁上床都一样。只要让自己快乐就成了。
他板着脸,下巴抽紧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你的地下情夫?”
“什么地下情夫,说得多难听。”我皱皱鼻子,轻拍他的脸,讨好地笑道:“称之为床伴岂不更好?”
他脸色难看,“与我理想中的安排差太远了,我不同意。”
我推他,也不高兴了,“那你想怎样?我告诉你,除了床伴以外,你休息再进一步发展。”
“若我就是要更进一步呢?”
“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你”他瞪我,气急败坏的样子,但在我毫不松动的注视下,又变得颓丧起来,“冬儿,难道除了床伴以外,就不能再有别的?”
“有啊。”
他双眼一亮。
我说:“你是孩子的叔叔,这个事实是永远不变的。”
他又垮下脸,一脸哀怨地等着我。
“同不同意嘛?同意就说一声,不同意那我也不勉强。”
他黑着脸,“你打算一辈子单身?”
“对!”
“真的不再考虑结婚?”
“不错。”
他叹口气,恶狠狠地道:“你这个妖女。”然后再度把我压在身下,狠狠攫住我的双唇,又继续欺负我。
这一次我被欺负得更惨,他的动作很疯狂,我知道他心里有气,不过心里也大大松了口气,终于谈判成功,只是貌似我还签了不平等条约。
唉,算了,只要他不再强迫我和他结婚,这点儿惩罚算什么?
成亦海果真很生气,很生气,我被他关在车子里,几乎呆了一整天,除了中途吃了些点心和水果外,小睡了片刻外,又继续被迫再战,直至他怒气如数发泄完毕为止。
而此刻的我,全身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不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躺在真皮沙发椅上,连指头都懒得再动了。
他扶起我,笨拙地替我穿着衣服,又替我把乱得像鸡窝的头发简单梳理了下,让我靠在他怀中,在我耳边狠狠地道:“你这个小妖精,真拿你没办法。”
晕晕沉沉的,累到连话都懒得说,不过倒也听到这句话,扯了肿胀的双唇笑了笑,还算挺满意的,在他如此凌厉的攻势下,还能坚持原则没让他攻城略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好不容易恢复的宁静。
我提醒他接电话,他却动也不动,“好像是你的。”
哦,果真是我的,昨晚落在酒店房间里,应该是他帮我拿走了。
我连起身都没力气,只得推了推他,他掀掀眼皮,最终不情不愿地起身从驾驶室里拿了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原来是沫沫打来的:“梁姐,我够义气吧?昨晚我可是替你报仇了,把姓成的王八蛋给灌醉了。不知现在起床没?”
沫沫的声音很大,估计成亦海也听到了,瞧他微勾了嘴唇似笑非笑的,唉!她是把他灌醉了替我报了仇,可惜他又反过来把我吃干抹净了,这样算下来,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沫沫又道:“梁姐,为了替你报仇,我和小齐可是拼了老命耶,到现在我的头还痛得厉害,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
我没好气地道:“既然昨晚你们都喝醉了,那是谁把亦海送到酒店房间的?”
“嘿嘿,当时我也醉得一塌糊涂,不大清楚,不过听说是一个很帅很有型的大帅哥和灿灿的保姆阿姨吧。”
很帅很有型?还有朱阿姨也参与其中了?
脑袋有些大了,难道说,朱阿姨把我扶进酒店房间后,又下楼扶了成亦海去住我隔壁的房间?
挂了电话,我问成亦海:“昨晚醉得还需要人扶的地步,居然还有能力做,你也太那个了吧?”想来想去,始终觉得不大对劲。
他嘿嘿一笑,长臂一伸,把我搂到怀里,亲了我的唇,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喝醉了,但并没有醉死。得知你就在隔壁房间,你知道我有多激动,一心想着怎样把你正大光明地给吃了。”
我揪他,怒道:“好呀你,原来是有预谋的。”
他大笑出声,“那间酒店的负责人是慕容家的五少慕容英磊,我和他总还有那么点交情,想让他稍微使点阴谋诡计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恍然大悟,“那,我那房间的卫生间无法使用也是你们搞的鬼?”
他嘿嘿地笑着,却不说话,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个混蛋,什么老实,什么沉稳自重,原来就是一披着羊皮的大野狼。卫生间不能使用,逼得我只能去外边的公共卫生间,回来时又故意把紧挨着32号房的31号房换成32,让我误以为这就是我的房间。而我因为走错房间与他发生关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我也不可能说他的不是,毕竟是我走错房间在先,可没想到,原来他是故意引诱误导我走错房间,好正大光明对我上下其手,太可恶,太卑鄙了。
双手狠狠地捶他,这个阴险无耻的家伙,这种阴招都用出来了。
他笑着让我打,可惜他皮粗肉厚,没有打痛他,反而痛了自己的双手,而他仍是一副可恨至极的得意笑容,气不打一处来,又气又怒,别开身子呜呜地哽咽起来。
他慌乱起来,忙掰过我的身子,“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让你打回来好了。”
我仍是气得不理他,兀自咬着唇生着闷气。
他更加慌乱,又哄又搂的:“冬儿,是我不好,别哭,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拜托你千万别哭呀,我让你打好不好?不行,我天生就皮粗肉厚,估计你没报仇反而把自己打痛了。那,要不这样吧,罚我替你做牛做马,好不好?”
我被他的语气差点逗笑了,他见我笑了,忙打蛇棍跟上对我又搂又亲又哄的,我什么怒气都没了,只得装腔作势地揪了他一把,骂他:“得意忘形的小人。”
这个可恶可恨的家伙,他对我使的奸计我应该生气的,可却又无法真正生他的气,唉,这真不是好的开始。
当街头路灯全都亮起来后,成亦海载着我去了间餐厅用餐。
打电话给朱阿姨,说临时有事无法回来,她在电话里爽朗大笑,说没事,尽管玩,不会来都没问题,她会生照顾灿灿的。末了,还加一句:“是和成先生在一起吧?”
她话里的了然与暧昧让我忍不住红了脸,天啊,这朱阿姨是巴不得我和成亦海滚床单么?
我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之前在车上只吃了些点心填肚子,胃口一向好的我哪经得住饿,不一会儿便饿惨了。
这间很有格调的餐厅,以完美的服务上乘的菜式取胜顾客,这个时候已过正式晚餐时间,但仍有好多客人在用餐,大致看了下,大多是谈情说爱的情侣坐在一起,原来是借用餐之名行约会之事。
看了看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成亦海,我们这也算是约会吗?
应该不是吧,瞧他一张扑克脸及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糟糟的,虽说如今流行凌乱美,不至于太过狼狈。但隐藏在蓝色碎花裙下的身子却是布满了欢爱后的痕迹,幸好出门前系了条丝巾,勉强遮住脖子上的吻痕。但仍是不敢与别人对视,生怕会收到异样的暧昧目光。
侍者上了餐后,我吃饭几乎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了,成亦海几乎也饿了一整天,不过他的用餐形象逼我好太多,吃到五分饱后,感觉肚子不那么饿了,我这才放慢了速度,不由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都是你,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像今天这样饿肚子过。”以前家里出事后,那时经常饱一顿饿一顿的,深知饿肚子时的难受,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一次经历饿肚子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成亦海说:“谁叫你这么顽固,早点答应我就不会受那么多罪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不要脸的混球。”
“你这个不要脸的混球!”忽然一个女高音从前边传来,我吓了一大跳,忙朝声音的主人望去,是谁学我骂人?
高调优雅气氛宁静的餐厅里,出现了不和谐的声符,只见前方,隔了两桌的距离,一个年轻女子愤怒起身,我听到周围高高低低的惊呼,也跟着伸长了脖子望去,心想,被劈腿了,还是被甩了?生这么大的气。
男人没有如女人那样大吼大叫,因为背对着我,所以看不清男人的面容,还真替他的镇定功夫喝彩。
那女人被行注目礼也不以为然,依然用嘹亮的声音吼道:“聂辰,你这个王八蛋,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居然只是玩弄我,你太过分了。”
聂辰?我没听错吧?忙看向成亦海,疑惑的眼神望着他,香港还有第二个聂辰么?
成亦海面无表情地望了过去,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吃饭,不关我们的事。”
我也想继续吃饭的,可是,那女人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让我想不注意她都难。
“你这个王八蛋,你玩弄我的感情就这样算了?我告诉你,没门。”
“当初上床的时候我就与你说得清清楚楚了,我们只是床伴关系。不能越雷池一步,当时你是怎么说的?”男人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讥诮。我听出来了,确确实实是哪个花心大萝卜聂辰。只是这女是谁?聂辰的新女友,还是第N任女伴?先前的林云宣呢?
“你,你我爱上了你还不行吗?”
“我从不稀罕女人的爱。”我看到聂辰伸手招来了侍者,“这位小姐已打扰到我用餐,麻烦你请她离开。”
我有些同情地望着那已陷入歇斯底里的女人,真可怜,你也太倒霉了,怎么遇上这样一个无心无情的男人。
那侍者左右为难,他当然不能把这女人赶出去的,都是客人嘛。但那女子却无法忍受了,拿了桌上的杯子往他身上泼去,冲他吼了声:“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然后捂着脸跑出去。
我望着被泼了咖啡的聂辰,并未如预期的大吼大叫或是气急败坏,反而镇静地拿了餐巾纸拭了身上的水渍,抛开他的花心不谈,这家伙的镇定功夫倒满好的。还是,坏事做多了,对于会受到的待遇早已习以为常?
餐厅里恢复了宁静,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专心吃饭,别人的事与我无关,可,那姓聂的家伙存在感真的太强烈了,尤其是那天晚上他还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轻薄我,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又迅速甩掉一个女人,心里对他也是没什么好感的,见他被泼咖啡,我还真想拍手称快。
估计发现了我的目光,他一下子转过身来,立刻攫住我了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被逮了个现行,挺尴尬的,我不自在地朝他干笑几声,“咳,好巧,在这里碰上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我一眼,目光又打量了成亦海几眼,有些微讶异。
成亦海冲他点头示意,语气带着嘲讽及揄掫:“不错嘛,这是第几次被女人泼咖啡了?”
我惊讶地望着他,听他的语气,好像这姓聂的不止一次被泼咖啡了。那么这样算下来,这家伙也不知玩弄过多少女人,忽然想到他用不知吻过多少女人的唇吻过我,只觉吞了苍蝇似的难受。
聂辰脸皮也属城墙般的厚了,闻言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朝我们走来,“还真巧,二少也来用餐了。”
成亦海撇撇唇,优雅地扯了餐巾纸抹了唇角,“是啊,还看了一场好戏。真过瘾。”
聂辰又笑了,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的转,语气带着丝丝暧昧,“拿我是不是也该看看二少的好戏?”
成亦海立马道:“我能有什么好戏可看?我的私生活可没你那么精彩。”
“是吗?”聂辰笑得眼睛都弯了,像极了阴险的狐狸,他看我一眼:“二少和梁小姐一起用餐,还真是难得。”
我听出他话里的暧昧,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起身,对成亦海道:“我吃饱了,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等等,”成亦海也起身,“我也吃饱了,一起走吧。”他招来侍者准备结账,然后对聂辰道:“不好意思,聂总,我们先走一步。”
“这么快就走了?”聂辰声音带着玩味,在我和成亦海身上来回打着转。
我生怕他看出我们之间的不同寻常,低了头,下意识地抬手整理脖子上的丝巾,“时间确实不早了,我怕保姆一个人带不好孩子。”
成亦海却没那么多顾忌,神色自然地又与他说了些客套话,不外乎是今天确实有事,先走一步,下次一定好好聚聚,顺便向他讨教泡妞技术。
我走出餐厅,总觉背后一道视线一直追随着我,让我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成亦海不顾我的拒绝,硬是开着他的加长豪华凯迪拉克载着我招摇过市,一路送到我家楼下。末了还讨了个香喷喷的吻才肯放过我。
“后天我要出国一趟,明天得去公司开会,估计半个月之内都无法和你见面。”
“我知道了。”
“那你会不会想我?”
我惊讶地望着他,有些好笑:“我想你干嘛?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尽管夜色朦胧,但我仍是看到他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见识了他惩罚人地手段,我忙安抚他:“好啦,别生气了,我会想你地。你安心去吧,呃?”唉,我儿子都没这样哄过呢。
他仍是不满地瞪我,不过脸色稍稍缓和了,“尽管知道你只是敷衍我,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想我的话,我仍是很开心。”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没见过这么肉麻的男人。
回到家后,朱阿姨正在替灿灿洗澡,见我回来,笑呵呵地对我道:“怎样,和成先生玩得开心吗?”
我倚在门框,双手环胸:“我说朱阿姨,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
“好处?什么好处?”她瞅我一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顿了下,又笑道:“其实,冬儿,你还年轻,人又那么漂亮,应该有个好男人来疼你的。我觉得那先生不错,比他哥哥好太多了。你跟了他,应该会很幸福的。”
“这是你的想法?”
“对,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见过的男人比你吃的盐多哪去了。不会看错的,我觉得成亦海是真心爱你的。你不要错过了。”
好吧,我承认,单纯从结婚角度,这成亦海确实是做丈夫的不二人选,可是,可是,他是前夫的弟弟,灿灿的叔叔呀,自古以来,叔嫂通奸呃,叔嫂结婚的案例也不是没有,放在平常人家都无法令人接受,更何况是有头有脸的成家,想都不敢想。
朱阿姨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好啦,我自己的事知道该怎么做。阿姨你就别操那个心了。我自由考虑。”
“那你考虑得怎样了?”
我没有回答,心里却暗付,仍是觉得单身好!
在成家呆了那么多年,对于成家那些规矩早已深恶痛绝,尤其是嫁给成亦城后,多了成太太的身份,并没让我有多少风光,别人的有色眼光,豪门贵妇那些明褒暗贬的话,在外,要扮演好豪门少奶奶的角色,在内,还要当好贤惠儿媳,在公婆面前温柔乖巧,在丈夫面前深明大义,这样的日子受够了。出席宴会场合要时刻保持着完美仪态,在记者面前要维护自己的老公,尽管枕边人的心早已飞到别的女人那,却不能当个怨妇让别人瞧到。虽然我确实不大适合当怨妇,但每次参加社会晚宴,那些贵妇名媛明着与你谈笑风生,等你走过后又叽里咕噜地说着我的坏话,不外乎是:“看吧,这就是成家那个大儿媳。”
“也不知成家脑子进水了,听说她没身份没背景的,居然也被同意进门?”
“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人家乖巧嘛,听说很贤惠乖巧,得公婆欢心嘛。”说这些的人语气却带着浓浓的不以为然。
尽管告诫自己不必与这些人计较,但这些人却把我的不计较当做是软弱的表现,更是肆无忌惮地公然说我的不是。又说到成亦城在外边有女人的事,她们更是对我极尽刻薄之能事,仿佛我面上的淡然全是装出来的,因为身份摆在那,不敢闹不敢怨,不然就会被下堂,每当听到这些,不是没有怨的,可是我又怨给谁看?成亦城的心早已不在我身上,公婆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我不是怨成亦城偷腥也不抹嘴,而是怨自己,被这些流言中伤却不能还手,因为我是成家大儿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成家的形象。
当初成亦城向我提出离婚哦不是没有怨的,被下堂的滋味可不好受,以后不知要面对多少流言蜚语,不过能获得自有身,这些流言也不算什么了。最重要地是,是成亦城主动提出离婚的,那样我就不必再遵守与成老太爷的约定了。
离婚后的日子几乎能用天堂来形容,这种无人约束不必再受人眼色也不必处处活在别人制定的标准的日子,是我渴望了许久的,我又怎会轻易打破这种幸福又重新进入围城呢?
朱阿姨对我苦口婆心地说教:“冬儿,你现在还年轻,肯定没想过以后不再年轻的日子,难道你想一个人孤独过一辈子吗?”
我笑道:“我有处处,不是吗?”老天何其厚待我,让这个天使般得孩子成为我的儿子。天知道,我以为与成亦城不会有孩子,想不到,居然让我怀上了,真的真的好意外。
“可是处处长大后也会娶妻生孩子,他会成立自己的家庭,就算他孝顺你,也不可能时刻陪着你吧?”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以后我会住养老院的。”养老院里有专属看护,有许多老年人,以后大家生活一起聊天闲磕牙,不会寂寞的。
至于嫁人,免了吧,好不容易逃离围城,可不能笨得再进去自掘坟墓了。
晚爱by可爱桃子(57-62)
丽华和老公一起去度蜜月去了,花店的生意又落到我头上。
而嗳嗳,想到最近她憔悴却又强颜欢笑的面孔,心里叹口气,一方面替她不值,另一方面又是恨铁不成钢,可别人的感情私事,再好的朋友也不是好Сhā手的,嗳嗳的悲伤,及她掩藏在强颜欢笑下越发清瘦的脸孔,却让我心痛不已,开导了她无数回,却依然没收到什么成效,只得找些借口约她出来让她多做事,借以忘掉段无邪带给她的背叛与伤痛。
花店生意已走上正轨,除了每天进新货,盘货,招呼顾客遇上大户得费点口舌揽单子外,其实还满轻松的。
我是一个很会放权的人,花店请了会计、助理、店员、及临时小工,我这半个老板基本上不必再亲自现身招揽客人的,只是偶尔碰上喜事得亲自设计Сhā花,布置会场,这个工作对我来说,也较轻松了。
但,看在别人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帝星大酒店举办了有史以来最豪华最隆重的婚礼,赫赫有名的慕容家族对外公认的继承人之一慕容四少慕容凌威与苏晓晓的婚礼,举世皆惊,慕容家族新生代精英人物中,是继慕容挚啸外,第二位办喜事的人。他们在自家旗下的酒店办酒席,运气满好,选中了我的花店,在头一天下午就开着小货车带着小时工小齐小王一并布置场地。
慕容凌威也算是公认的花花公子之一,没想到居然在三十岁就早早结束单身生涯,惊煞所有人,想当然,他的婚礼也是极尽奢华,所以布置的婚礼场景也不能马虎了。
虽然明天才是婚礼日期,但所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帝星集团在头一天就推出暂不经营的牌子,酒店所有人员和婚庆公司全都着手准备替婚礼做好一切准备。我们花店承包了所有鲜花布局,这可是一笔大单,是以,我亲自现场指挥。
慕容家族的名气实在太大了,慕容凌威又是新生代中最为出挑的人物之一,他的婚礼受到的关注程度,单看香港各间报社的成篇报道及数日追踪就可以看出端倪。
这不,婚礼明天才正式开始,在头一天饭店门口就已围满了好多记者。
一向不愿与记者打交道,这些记者除了挖人隐私天马行空说人八卦外,最厉害的本事还在与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今天来的记者都还是正规报社里的,所幸就算拍到我也没有过多纠缠,想必成亦城前妻这个身份已经令他们不再感兴趣了。
我的身份对于这些正规报社当然不屑一提,但对于那些八卦周刊来说,仍算是香饽饽吧,所以不管我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全程跟拍,还多次想拿着话筒采访我,问的话题也无聊至极,他们除了问些“你的前夫和妻子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而你却只能带着孩子辛苦工作,难道你不觉得委屈不觉得不公平吗?”除此之外,好像就没别的话题了。
我的不回答,却让他们得寸进尺,继续问些喷血的话,最后忍无可忍,我怒了,纠正他们,“首先,我和成亦城已离婚,已不再有任何关系了。请不要总拿我和他的妻子与我比较。再来,我姓梁,我叫梁冬儿,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或是称呼我为梁小姐。但请不要再以成亦城前妻来称呼我,那样我会很生气。最后,隆重声明一点,我工作是我的自由,你们无权干涉,更无权过问。”
打发了这些烦人的记者后,我望了布置喜气洋洋的帝星大酒店,挺羡慕苏晓晓的,慕容凌威应该是爱她的吧,不然不会在爱情长跑多年后仍然走到一起。瞧这么大的婚礼阵仗,想必这同样平民出身的苏晓晓应该能受到慕容家的足够重视。不像我,名为成家大儿媳,实则在成家什么地位也无。
道了第二天,慕容凌威结婚的日子,果然宾客如云,冠盖满座,记者更是成批成批地杀到酒店前把交通围得水泄不通,可惜无法进入,只能从其他客人身上找八卦滥竽充数,想不到,我的大名再一次榜上有名。
报告中提及我与成亦城离婚后不得不放下身段四处揽活以维持生计,更夸张的是还附上我几张布置场地的照片,有一张是伸手捊额前刘海的动作,然后在旁边写上一行小字:“昔日饭来张口的贵妇,今日却勤苦工作维持生计,巨大反差,令人无限唏嘘!”
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楚,但记者写得确实头头是道,好像我离开成家的庇护后就只能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还把我身上的穿着也拿来报告,以前还没离婚之前都是顶级品牌,如今虽然仍是品牌,但已换成平民价格,昨天布置场景,怕把衣服弄脏,便穿了件普通的棉T恤,便被记者逮到借口,又天花乱坠地说我过得多落魄,多穷困,然后又把柳云云的照片拿出来对比,柳云云参加婚礼时穿了一套香奈儿裙装,比起我的三百元一件的棉T恤确实好千倍万倍了,也难怪会被如此贬低。
这些记者的报道成功了,把我写得活像被丈夫抛弃的怨妇般,只能靠四处揽活维持生计,虽说Сhā花师是一门艺术活,也是一门高雅的工作,但Сhā花师一样要搬花盘,要修剪枝叶,这也就难怪会被视为低等劳作了。
记者报告的很成功,之所以被称为成功,是因为成家人看了报告后,立马来找我了。
先是成亦城的母亲成夫人来找我谈话,她一如以往的亲切和蔼,拉着我的手满是心痛,直说让我受委屈了,一个人又要工作,还要带孩子,虽说有成亦城给的赡养费,但在物价居高不下的香港,也是很吃力的,也难怪我抛下面子辛苦工作。
她建议我把花店的工作辞了,重新再找份体面的工作,薪水低点也无所谓,最主要是自己过得开心,不必再受人指点。还有就是,我一个人养孩子压力确实大,可以考虑把灿灿让给她带,反正她已退休,无所是事。
成夫人说得委婉,也说得诚恳,我不能冷脸相对的,可在心里却感到好笑,与大多数富豪一样,成家也是很注重面子的,前儿媳妇日子过得不如意,被记者挖出来借着讽刺成家刻薄,有了新人忘旧人,他们坐不住了,立马前来找我。是真的对我感到内疚,还是确实想帮助我?这个暂且不谈,目前我生活得挺好的,花店生意不错,每个月的分红也绝对比一个中产阶级的日子好过多了,杂志社的薪水加提成也满不错的,可以让我们呣子过得衣食无忧,再加上成亦城每个月还给我相当于一个普通白领的赡养费,及每个月给孩子足够的抚养费,日子一点也不穷困,反而是小康加富足了,实在没必要为了顾及家人的面子就依着他们行事。花店是我和丽华合开的,做Сhā花师当个人们眼中的“低贱劳作者”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们什么关系呀?若真要讲面子,就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
尽管心里不悦加讽刺,但面上我却笑得很温婉,我对前婆婆说:“谢谢阿姨对我的关系,我过得很好,媒体的报告哪能尽信?都是他们胡编乱造的。以我的经济能力,养灿灿也足够了。没必要增加阿姨您的负担。”
成夫人被拒绝了,估计心里不大好过吧,原来笑得和蔼的面容稍稍冷了下来,虽然不易察觉。
“这样啊,”她沉吟片刻,又笑了笑:“可是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确实不方便,我们不能只顾自己吧,灿灿就给我带吧,这样你也可以轻松许多。”
我笑着婉拒:“阿姨,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感动。灿灿我一个人能带好的,保姆带的很尽心,请您放心吧。”
再一次被我拒绝的成夫人见我如此不领情,也有点生气了,尽管没表现出来,却放开我的手,淡淡地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好吧。”然后从LV提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我。“你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这是我一点心意,收下吧。以后就不要再去花店工作了。”
我忙推过去,“阿姨,我不能要您的钱。灿灿是我的孩子,身为母亲,我有义务抚养他,您没必要操这个心。”
“拿着,灿灿也是我的孙子。”她坚持要给我。
我坚持不收,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可不愿要她的的钱以后让她捉到任何把柄。我说:“阿姨,您实在没必要被记者牵着鼻子走,我过得很好,真的。更何况,成家也从来没有刻薄过我,全是他瞎编乱造,您和伯父,不必放在心上。”
给钱也被拒绝的成夫人脸色不好看了,想要发火却又生生忍住,板着脸道:“冬儿,我记得你一向是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这次却那么固执?你这样拒绝我,成心要我难看是不?”
“阿姨,您这句话就严重了。我没有给您难堪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已经脱离成家了。非亲非故的,不能再收您的钱。”
“说什么傻话,你在我成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区区一个离婚就把咱们的关系如数撇开了?”成夫人拍拍我的手,笑得和蔼可亲的,“不管怎么样,你总是灿灿的母亲,我们又怎能丢下你不管呢?这支票你拿着,就算我这个做奶奶的给孙子的零花钱吧。”
她一再提及灿灿,让我心生警惕,直觉认为事情不再朝我预期的发展。
我的预感是正确的,就算成夫人顾及媒体的报告,前来给我点经济支援好堵住那些记者的嘴,但她的另一层目的却很明显,那就是灿灿。
还真被我说中了,成夫人不但抱了灿灿,还时不时亲了他,抱着他直呼心肝宝贝儿,乖孙子之类的话,最后天斗快黑了,我们准备吃饭时礼貌性地邀她吃饭,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灿灿,对我说改天再来看他,临走时还不忘再看灿灿一眼,那神情,简直就是爱孙心切的奶奶模样。
心里警铃大作,成家人开始正视灿灿了,这还真不是好事一件。
沫沫在店里时间最久,对我和成家的一切还比较了解,偷偷对我说:“梁姐,看样子,你这前婆婆很喜欢灿灿呢。”
不肖她说,今天她的表现已完全表现出来了,心里沉沉的。直觉认为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晚上,临时工小齐小王全都回家去了,会计沫沫也下班了,店里只剩下店员路媛和佳玲,本来晚上十点过后才准备打烊的,但晚上开始下雨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了,便让路媛和佳玲她们先收拾了物品准备关门回家。
收拾得差不多后,佳玲对我说,“梁姐,好像又有人来买花。”
顺着她的手指头望去,果然看到一辆黑色高档轿车停在店门口,有人下了车朝店里走来,“小姐,麻烦帮忙包一束九十九朵红玫瑰,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准备送到这个地址”中年男子冲入雨帘,快步进入店里,甩了甩身上少数的雨水,把地址和收货人的姓名递给了路媛,然后又说:“麻烦你再替我包一束黄玫瑰。然后送到这个地址现在,再替我包一束花,我现在就要。”他看到了我,有些微的讶异,不过仍是微微点头以示招呼。
我纳闷了,这人是有很面熟,可就是记不住在哪见过。
我见路媛接过名片后,确认了地址,然后就开始包花,包好后递给对方,钱也没拿就离开了。不禁奇怪了,便问路媛,“我发现这人好像还没付钱呢。”难道说,他认得我就可以赊账么?我这里可从没这个规矩。
路媛笑了笑:“梁姐,这人我认得,是华丰公司总裁的司机,他每个月都要在我们店里订好多花,都是月底拿着账单去他们公司找会计结账的。”
华丰?总裁?难道说,他是聂辰的司机?
心下了然,这姓聂的家伙换女人如换衣服,这边送黄玫瑰代表分手,那边又送红玫瑰代表着追求,还真是滥情得厉害。也不知那些女人是怎么想的,明知那家伙那么花心,还前仆后继地送上门让他玩弄,难道说,金钱权势真有那么诱人?
不过站在花店的立场,我还巴不得聂辰越花心越好,看了路媛递给我的账单,我倒衷心希望这家伙继续花心下去,并金枪不倒,永垂不朽。
回到家,已是十点,正在给灿灿喂奶时,有人按了门铃。朱阿姨前去开了门,但半天都没有动静,我甚至听到有争执声,忙高声问她:“朱阿姨,是谁呀?”
原来是成亦城来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来做什么?正在给孩子喂奶,这样让他进来,也不大好吧?
我对朱阿姨说:“你告诉他,时间很晚了,让他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十点多钟了,一般正常的人都已就寝,为了避嫌,也确实不能放他进来。母亲从小教育我的道德规范及良家女子应有的行为早已根深蒂固地烙入心底。无法撼动分毫。
成亦城坚持了会,估计最后也想通了,便离去了。
倒是朱阿姨却仍是一脸忿忿不平,“这么晚还跑来找你,也不怕被传说闲话。真是的,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明明都已经结婚了,还跑来纠缠你,不要脸。”
也不知成亦城找我有什么事,第二天果然又来找我了。只是这次是打我的电话,我在电话里沉吟了下,便让他来花店找我。我人在花店,一时走不开。
过了会儿,成亦城果真来了,开着他常开的黑色宾士。
此刻我正在替客人包花,对方的朋友新店开张,他让我包装几盒花篮送过去,再附上他的大名。
对方提了许多要求,选的也是高档规格,于是,我拿出1.8米高的三脚架式花篮,和粉色花结,拿了浸了水的泡沫定在花篮里,再拿出剪刀把代表富贵吉祥的花儿修剪好的花Сhā入泡沫里,见成亦城来了,我冲他笑了笑,示意他先坐两分钟等我。
他也不说话,站在一旁看我Сhā话,修剪,然后包装,然后再接着花的大小Сhā出层次感,上层一红掌、勿忘我、红玫瑰、黄|色跳舞兰、散尾葵、绿叶,以粉色缎带打出花结。下层用红掌、勿忘我、散尾葵、绿叶相衬,漂亮又富有动感般得层次感。
精美的包装纸再经过巧妙的安排,变成华丽时尚的外衣,把鲜艳夺目的花儿衬得更加美妙,再喷上保湿水,变得更加娇嫩欲滴,鲜艳迷人。一盆鲜艳华美代表开张大吉财源广进的商务鲜花花篮制出来了。
用同样的手法制作了另外五个花篮,再拿出毛笔和墨水,在裁剪成三寸宽的红纸上写下赠予人的姓名,及祝福之语。
只是不知为何,我工作时朱阿姨从来不会打搅我,可今天却很奇怪,一会儿说灿灿肚子饿了,要喂奶,一会儿又来问我今天中午吃什么菜,她好准备,一会儿又端了我最爱喝得苹果汁递给我,一会儿又拿了西瓜招呼大家一起吃,当然,成亦城也有份,但我发现他手头的西瓜大块倒是大块,却呈大三角形状,吃起来很费力,也会弄脏嘴巴及脸。
所幸成亦城很注重形象,只吃了面上的一点儿,脸上仍是保持得干干净净,他吃了最后一口准备丢进垃圾桶,却被朱阿姨数落了一顿。“成先生,我知道你有钱,可以任意糟蹋西瓜,那么大片的西瓜只吃几口就扔了,是不是过于浪费?”
朱阿姨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大家都听到了,纷纷一边吃西瓜一边望着成亦城,目光在朱阿姨和成亦城身上来回转着圈。
成亦城被指浪费食物,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下意思地又咬了一口西瓜,只是沉声道:“下次我会注意了。”
朱阿姨哼了哼,道:“下次,还会有下次么?成先生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再这样东飘西荡的,不大好吧?”
知道现在,我才终于明白朱阿姨有多么痛恨成亦城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睨了朱阿姨一眼,我知道她关心我,但未免也太过了吧?
朱阿姨接收到我的目光,面色讪讪地退下,不过在临走时还不忘瞪了成亦城一眼。
我摇头苦笑,还真是善恶分明的中年太太。
成亦城拿着不怎么好啃的西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望着朱阿姨的背影,摇头苦笑了下。
我再度打量他手头的西瓜,料定朱阿姨确实是故意的,切那么大块的西瓜,确实不怎么好吃,于是便拿了水果刀递给他,示意他切成小片再吃。
我开始专心至致地写字,成亦城却突兀地Сhā来一句话,“想不到你还会写毛笔字?”
我下笔的手顿了顿,我看他一眼,淡淡地道:“身为Сhā花师,若连这个都写不好,那还需要混么?”以前小时候,我和姐姐都被热爱书法的父亲逼着练毛笔字,我练得娟秀有余,韵味却不足,不若姐姐的行云流水,极具张力,不过我这样的字体用来糊弄普通寻常人倒还绰绰有余,夸我书法写得好的不止成亦城一人。
大功告成后,我让小齐开车送过去。
终于完工后,我才拍拍身上可能会有的花粉,净了手,问成亦城来意。
成亦城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我,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工作时的样子,真没。”
我再度惊讶地挑眉,他这是在夸奖我么?
“谢谢赞美,只是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
他愣了愣,“为什么?”
我淡淡瞟他一眼:“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以你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不大适合。”
他一时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见他不说话,我只得主动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啊”了声,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你这么辛苦工作,还要养孩子,我觉得挺对不住你的”然后,他又左右而言其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我终于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与他母亲差不多的心思。看了媒体的胡编乱造,觉得让我这个前妻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工作,活得很狼狈,而他却和新婚妻子过着神仙眷侣般得日子,被媒体这么一通指责,有些拉不下面子,于是来找我,想劝我辞去花店的工作,或是干脆去他朋友开的公司上班,借以挽回他成家有情有义的面子。
他和成夫人的目标一样,不外乎是想要把孩子带到身边抚养,好减轻我的负担,另外再给我一笔钱,让我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也不必再辛苦工作养活自己,我过得体面了,他们成家也就有面子了,不会落下刻薄前妻的名声。
我是傻瓜吗?给我一笔钱就把孩子给他们,那当初我冒着被他们讥讽的委屈辛苦生下孩子的罪就白受了。
更何况,我并不觉得我过得狼狈,我喜欢我的工作,对于目前的生活也没必要去改变。我也不可能为了钱而把孩子留给他们抚养,我又不是养不起。
我的拒绝仿佛在他意料中的事,成亦城没有像他母亲一样神色不悦,被我拒绝后便没再坚持,只是和他母亲一样,也拿了张早已填好的支票递给我,说给我用。
成亦城没有学他母亲一样要我把工作辞了,只是要我多多考虑自己,不要为了工作太劳累自己,钱不够花随时找他。
他倒是挺了解我的,知道我不会为了钱而辞去工作。只是对他为了面子就想用钱来维护的不以为然,不过我仍是没要他的支票,他给我的赡养费足够了,人不能太贪心,有些钱该拿,但有些钱却万万不能要,一旦接受了,等着的就是道德底线一次又一次的退让,滑坡,直至最后的尊严尽失。
我的拒绝令成亦城神色黯然,不过他没有像成夫人那样生气,只是深深盯我一眼,忽然谓然叹息一声:“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不要把自己弄得太辛苦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便是。”
我面上答应,但心里却当作耳边风,我是疯了吃撑了才会来找你帮忙。
成亦城前脚一走,沫沫后脚便来推我,嬉皮笑脸的,“梁姐,你发现没?你这前夫好像又想吃你这颗回头草呢。”
我白她一眼。轻斥:“工作很清闲是不?那好,帮我去仓库里再搬些花出来。”
沫沫吐吐笑,忙说自己还有好多帐还未算完,飞也似地跑开了,不过仍是丢下一句让我又气又怒的话来,“我说的是真的呀,你不知道,刚才你Сhā花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你,一直盯,目不转睛、含情脉脉、眼睛温柔得像要滴出水似的。”
我瞪着她的背影,恨不得上去把她的嘴给缝上。
沫沫溜掉后,路媛这死丫头也跑来凑一脚热闹,三八兮兮的:“梁姐,沫沫虽然有些夸张,不过也八九不离十啦。我也发现了,你那前夫刚才看你的眼神呀,还真的有”
我斜眼扫过去,她立马噤声,然后摸摸鼻子嘿嘿地笑着去做事了。
成亦城走后不久,我就接到成亦海的电话,他此刻人已在美国,打越洋电话来问我有没有想他,我翻翻白眼,仍是老话一句:“若你隔三年五年才回来一次,那我肯定会想你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你小子又不是不回来,干嘛总问这些白痴似的问题。
所幸他还不笨,听出我话里的意思,隔着电话也感觉他的语气闷闷的,“刚才,我哥来找过你?”
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买通了朱阿姨,成亦城前脚才离开,这小子后脚就打来电话,并且还问及成亦城来找过我的事。
“我哥找你做什么?”
“他给我钱。”
“什么?他给你钱?”成亦海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激动,我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干嘛?发那么大的火。”
“冬儿,你告诉我,我哥来就只是为了拿钱给你?”
我点头,“算是吧,怎么了?”
他沉默了下,说:“那你收下没有?”
我没好气地道:“你问这个干嘛?”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大哥都已经离婚了,再收他的钱,已名不正言不顺,冬儿,你是聪明人,可别接那个钱,万一让大嫂知道了,可就难收拾了”
这个还需要他说么?真是的,“亦海,你打电话来就只是为了这件事?”
“呃,当然不是。我我这里临时出了状况,可能短时间内无法回来。”他的语气充满愧疚。
我笑了笑,这个白痴,还大老板呢,说话一点气势也无,吞吞吐吐不说,还底气不足,真不知他是怎么驾驭属下的。
“我知道了,工作要紧,你尽管忙你的,不必管我。”心里还是感觉热乎乎的,这个走到哪都要交代行踪的家伙,比起他那走到哪从不交代一声的兄长,确实要好上太多。
成亦海又叮嘱我离他哥哥远一点,对我说他和他大嫂感情很好,坚决不能收他的钱,不然以后会说不清楚的。末了又对我说,若缺钱只管对他说,他会给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白痴,就算真的缺钱也不可能找他要嘛。只是与他维持着床伴的关系,我还不会笨得把床伴当成提款机。
看了报纸,华丰公司的财务经理卷款潜逃,以至于华丰公司损失了好几百万,幸好华丰总裁聂辰没有对手下放权太多,大头仍是自己把持着,只被卷走了零头,不至于元气大伤。
记者采访了聂辰,他并未因此事伤身,当记者问及他是否因下属卷款潜逃而焦头烂额,他回答:“愤怒倒是有的,但还不至于焦头烂额,也不过几百万的货款而已,这点损失我还承受得起。”
确实,以聂辰公司年营业额以亿为单位,这点小钱确实不放在心上。只是替那名卷款潜逃的财务经理不值,你要卷款也不多卷点,为了那么点钱背上罪名,还真是不值。
但是因为那位财务经理是聂辰任命的,为了这事,聂辰也不好算作公司的损失,听说自己掏了腰包把漏洞补起。
路媛也看了报纸,说:“贴八百万的腰包,这聂辰这次肯定元气大伤了。”
沫沫在一旁哼了哼:“至于么?人家可是大企业富二代,会缺这么点钱么?贴腰包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而已。就算他贴腰包对他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路媛则反驳:“应该不可能吧,八百万元耶,可不是小数目。”
沫沫道:“我说不会就不会。”
“凭什么那么笃定?”
“因为,就凭出了这事后,那姓聂的仍是继续泡妞。”
“最近没有他的花边新闻呀?你怎么知道他在泡妞?”
“我是会计难道还不清楚么?最近要你外送的花,十束中就有两束是他订的。”
路媛恍然大悟,说了声:“难怪”后,又恶狠狠地瞪着报纸上聂辰的相片,说:“你就花心吧,当心哪一天跌到铁板,被女人甩,哼。”
沫沫在一旁凉凉地道:“人家有钱,倒贴他的女人何其多,怎么可能会跌到铁板?”
路媛滞住,一旁的小齐却Сhā话:“这能怪谁呢?还不是你们女人把他宠坏了。”
听了半天的墙角,我终于笑了起来,这小齐,平时不鸣则已,一鸣就是惊人。说出来的话,犀利又辛辣,又一针见血。
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齐的话虽然说中了一半事实,但却惹恼了两位女士,只见沫沫和路媛二人合作无间堵住他直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我一边做着手头的事,一边听他们拌嘴,笑得不可自抑。同时对聂辰的家伙越发没好感了,你这个罪人,平白无故的让咱们店里失和。
尽管讨厌姓聂的家伙,可是,某些时候,又不得不与他见面。
这次见面,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料到的。
事情是这样的,吃过晚饭后,我觉得没什么事了,便和朱阿姨一起抱着灿灿准备回家,店长兼会计的沫沫却叫住我,说路媛送花出去了,至今都还没回来,也不知躲哪偷懒去了。这里有一束大客户订的花,必需要在第一时间送到目的地,迟了就不行了。说我顺路,帮忙送过去。
我看了送花的地址,确实离我家不远的一间高档西餐厅,既然同路,又不远,便欣然同意。
但,直到送去后,我才后悔不已。原来这买花的主人便是姓聂的恶棍,而送花的对象,则是他的新女友。
运气真的挺背的就是了,我手头的鲜花真的太鲜艳夺目了,来到西餐厅,他很快就发现了我,瞅了我手上的鲜花,笑道:“梁小姐还真是魅力无边,这又是哪位爱慕者送的花?”
我笑了笑,说:“我可没这个福份收到花。我是帮忙送花的。”一一核对桌位,第45桌,咦-
“呃聂先生订的是45号桌?”
他点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挑眉问道:“难不成,你是来送花的?”
唉,原来订花的人居然是他,这个讨人嫌的混蛋。早知如此,我就不揽这个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了。
我有气无力地把花递给他,“若聂先生要送花的对象是Clnise小姐,那就请聂先生签收。”
他接过花,签上自己的大名后,又变得似笑非笑,“梁小姐居然还身兼送花任务,还真是亲力亲为呀。”
我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及意有所指,心里也不悦极了,估计他心里又在认为我对他居心不良吧,没见过如此自恋的男人。
我没有接腔,只是淡淡地道:“花已经送到了,祝聂先生今晚能有个美妙夜晚。”
正准备转身走人时,他又叫住我,“等一下。”
我转头,面无表情道:“还有事么?聂先生?”
他噙着迷人的笑意,上下瞟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最近怎么没有见到成亦海?”
“哦,他出国了。”
“哦?是为公事吗?”
“应该是吧,聂先生问这个干嘛?”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他,我以为和梁小姐在一起呢。”他的语气,他的眼神,无不带着看好戏的神色,令我极为不舒服,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聂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亦海出国,关我什么事?”
“是吗?我还以为呵呵,抱歉,是我多心了。”
再度皱眉,这家伙究竟要说什么呀,怎么听不懂?
这时,一阵香风扑来,人未到声先到。“抱歉,我来晚了。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我看到了今晚与聂辰约会的女人。
确实是个美人儿,楚楚动人,柔弱无依,眼含秋波,面似桃花,是个娇滴滴惹人怜爱令人充满保护欲的美人儿。
美人儿也发现了我,神色微讶,随即娇滴滴地问道:“这位小姐是-”
我抢先回答:“小姐,你好,我只是送花的。你没必要认识我。”
“送花的?”她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我一眼,脸上似是不信。
我点头,管你信还是不信,反正花送到了,接下来就与我无关了。我向他们点头致意,道:“是的,既然花已经送到,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希望永不再见。
日子因为有了儿子而变得忙碌,但却过的很充实。
因为有了灿灿,更有工作的动力。
大概这孩子是我的福星吧,自从生了他以后,我感觉在事业上基本上是一帆风顺。
度蜜月回来后的丽华发现花店在我的打理下营业额不降反升,乐得眉开眼笑。偶尔熟钞票数到手抽筋的她还不忘取笑我这个大功臣,说要不是我与成亦城离婚,说不定还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意。
我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的理由是,“如果你不和成亦城离婚,你就不会被媒体追着跑。而媒体追着你跑,便免费替花店打了不少活广告。再加上你这个活广告坐镇花店,生意想不好都不行了。”
我呵呵地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世上,凡是都有两面性,上帝替你关上一扇窗户,必会替你打开另一扇窗户。
因为华丰的广告拉到手了,替杂志社挣了不少的钱。也因为有聂辰这个活招牌,拉其他广告时便非常容易了。到了后来,根本不需我亲自出马了,便自动有企业捧着大把钞票来让我们打广告。
我坐镇广告部可谓是如鱼得水,可是老总却后悔了。
以前刚开始拉广告时,他承诺会把广告收入的百分之十提成给我,现在我不必去拉广告便有广告上门,他觉得这样太便宜我了,想取消那优越的提成又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看在眼里,装着不知道,照样领钱不脸红,但是,老总的新欢小周却不舒坦了。
有些女人就是爱自以为是,一旦与某个男人相好,也不管身份是否合法,便会自动把男人的一切归为自己所有,老总每个月会从广告收入里划出百分之十的提成给我,她眼红了,也眼绿了,觉得我什么都没做就领那么多提成与分红好像是拿刀子划她的心窝,死活要进入广告部。
好吧,谁叫我只是一枚小小员工,而人家是老总的床上客呢?
小周现在不叫小周了,虽然只有二十三岁地年纪,在杂志社只能算菜鸟,但因为是老总床上客的身份,我们便改口叫她Miss周。
Miss周进入广告部后,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很快便把我从广告部版主的位置挤到小妹的位置上,还成天替她跑腿做事。
我也是有脾气的人,我并不是非要靠这份工作才能养家糊口,于是,我二话不说向老总递上辞呈。
老总周云深除了为人骚包外,其实对待员工还是不错的,一看我提出辞呈便大惊失色问我原因。
我淡淡地道:“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我的原因。”
他问什么原因。
我回答:“主要是我和同事相处不好。”
其实,广告部只有三名员工,一名负责版面的美工,一名招待前台,一名业务经理,也就是我。现在,又多了个主编的职位,也就是Miss周,这女人一进广告部,就偏爱与我作对,好像多多地使唤我就能平衡以前杂志社给我那么高的提成似的。
对于Miss周的行为,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恐怕“上访”也没用,这周云深不但骚包,还极爱护短,虽然不肯结婚,但做他的女人却是好处多多,前提是不要触到他的底线逼婚。
在成家呆了那么多年,深知特权带来的便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但因为了解特权的权威性,再怨天尤人、愤世嫉俗也不可能改变什么,还不如大方走人。
周云深当然明白我所指的是何人,脸上出现矛盾神色,我估计他正在心里权衡得失,究竟是我这个资深员工重要点,还是枕边人重要点。
最终,虽然他竭力挽留我,但我知道,他心中的天秤仍是偏向了枕边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收拾起东西走人便是。
从杂志社离职后,参加大学同学举办的同学会,以前同一教室里,有部分同学缺席了,来参加的全都是功成名就,有的是小有名气的公司主管,有的是自己创业当老板,还有的从国外深造回来,听说已接到某大公司的聘请,年薪以百万计起跳,林林总总的说来,所谓同学会,不外乎是一群昔日同学如今来炫耀自己功成名就的聚会。昔日的校园情谊在功名富贵的熏染下,早已面目全非,多了份俗利,少了份纯真,多了份炫耀,少了份友情,多了份攀比,少了份平和。
好好几名来自大陆的同学一样,毕业后留在香港,他们大多都有一份不错的事业,而我和嗳嗳,一个离异了,一个没有事业连爱情都无法收货,怎么看就怎么可怜,就算身上的衣物不俗,戴的首饰也不便宜,也无法避免同学们加诸在身上的同情与嘲讽意味。
这些眼神这些话语,我在成家看得多了,也听得多了,倒也见怪不怪,能平和应付,但嗳嗳就惨了,爱情的失利,加上一直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小女人最终仍是被爱情弄得遍体鳞伤,在事业上没有任何可攀比,只得端出段无邪女友的身份。
可是,段无邪在香港也挺有名的,和聂辰,雷烨,并立为有名的三大花花公子,最近确实听到了许多不利的流言,嗳嗳脸色的憔悴也证明了段无邪确实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可她却选择强颜欢笑,并装鸵鸟,她的难过她的挣扎我一并看在眼里,心里也替她着急,可感情的事,再好的朋友都无法给予太多帮助,一切还是要看她自己。
打发了一个借着攀谈回忆昔日校园情谊实则明褒暗贬带讽刺的同学,嗳嗳拉了我走到一旁的角落,
“冬儿,我是不是很幼稚?”嗳嗳望着我,歉意,惶恐,无助在她苍白的脸上交错闪过。
“为什么这么说?”我心疼地望着她瘦了一圈的脸儿,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我和无邪还在交往,又还没结婚,就开始四处炫耀自己找了 个金龟婿,是不是很无知,很幼稚?”
“嗳嗳,”我拉着她的手,终于忍不住点拨这个总爱当鸵鸟的榆木脑袋,“你不是幼稚,而是没有居安思危的心思罢了。”
“什么意思?”
我沉默半响,最终仍是委婉地说无了藏在心底许多天的话:“对于无邪,你还是多关注他比较好。”
嗳嗳当时就傻住了,盯着我,半天没回过神,我有些后悔,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不等我安慰她,前边传来一阵议论惊呼声,我望过去,好像又来了某个大人物吧,那人还满高的,在多数中等个儿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我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立马愣住了。
是聂辰!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不管走到哪都能遇见他。
刚开始我犹在想,这聂辰是否和我们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后来才听到一女同学挽着聂辰的手,向大家骄傲地宣布:“这是我男朋友,聂辰。”
然后聂辰低沉稳重又带磁性的男中音说道:“大家好,我是聂辰,很高兴和大家见面。”
其实就算不了解聂辰真实身份也没关系,开着进口宝马,穿着阿玛尼衬衫,手腕上佩江诗丹顿,虽一身休闲却无法遮掩的贵气,在穿得比他还高档的人面前,举手投足间,却是漫不经心的闲适,已经表明了他身份的不同凡响也只有真正有底子的人才会如此从容神色。大多数人都把艳羡的目光朝那位女同学望去。
不过,也有少数白目的,居然还问聂辰在哪高就,做什么工作之类的话,聂辰虽然面带笑容,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早已发现他眼里聚积了浓浓的嘲讽。
果然,聂辰的回答让那问话之人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地缝钻下去。
“我可不敢自称高就,不过是开了间小公司而已。”当问及开的什么公司时,他的女朋友替他回答了,顿时引来众多惊呼。
看着聂辰和他臂弯中的女人,在心里暗自摇头,一个自得满满享受着众人的崇敬和敬仰,一个享受羡慕与嫉妒,都是喜欢生活在聚光灯下,他们走到一起,倒也般配,只是不知能否修成正果要知道,离上次我送花也不过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聚会场地并不大,无论我如何低调,如何躲避,仍是让聂辰发现我了。
我已经离开杂志社了,与他已不再有任何业务方面的往来,我也不必再忍气吞声,只是淡淡睨他一眼,装着不认识他。
“又见面了。”聂辰首先招呼我,对于我的态度不以为意。反而笑得一脸得意。
我皱眉,非常讨厌他的笑,总觉在嘲弄什么似的,而他嘲弄的对象却是我。而我却不知道他究竟在嘲弄我什么。
聂辰的女友,也就是我昔日的朋友,张爱华,她 狐疑地看了我,又看了聂辰,问:“怎么,你们认识?”
我没说话,我只是想看看聂辰会怎么向他的女友介绍我。
聂辰是这样介绍的,“当然认识了,其实,我和梁小姐还真的有缘分,不管何时何地,都能见面。”
这个混球,什么叫不管何时何地都能见面,明明就是意外加巧合,他非要弄出个好像是我故意出现在他面前似的。
张爱华惊疑不定地望着我,又看了看聂辰,最终又笑道:“是吗,这么说来,就可以证明地球是圆的,呵呵”
聂辰也跟着笑,不过目光总爱似有似无地瞟向我,张爱华也发现了,不过她不动声色地搀紧了聂辰的手臂,但目光却带着警告地瞟着我。
我淡淡一笑,径自走开,两个恶心的男女,一个自大自恋,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得围着他转,一个搞不清楚状况,连敌我都不分的女人,也不值得我去攀交。
吃过一场名为联络友谊实则攀比盛宴后,我和嗳嗳吃过饭便向主人告辞,得到了女同学稀稀落落的挽留声,及男同学热情到过余的开车相送。
婉拒了某位如今已是自行创业当上老板的男同学的开车相送,我和嗳嗳来到门口,等着出租车。
在等车时,聂辰和张爱华也出来了,张爱华仍是紧紧挽着聂辰的手,宣示着主权,又好像防备什么,看得令我好笑不已。
聂辰应该是去取车了,留下张爱华朝我们走来,“梁冬儿,玉嗳嗳,你们家住在哪?要不,我让我男朋友送你们回去?”
我和嗳嗳相视一眼,俱都摇头,“谢谢,我们可不想当电灯泡。”
张爱华眼唇笑道:“瞧你说地,没事啦,走吧,啊,他的车来了。”
进口黑色宝马,蓝白相间圆形图案,中间BMW三个英文字母的缩写,代表着女人,权势,财富,这宝马公司倒也了解男人的心思。宝马算不得最顶尖的豪华车,但在亚洲市场,品牌却很响亮,几乎家喻户晓,这也难怪好多发达了的富豪都爱选这款车,实在是这个牌子太好认了。
不愿把聂辰想象成用品牌豪车来衬托身家的暴发户,其实,开宝马车的有相当一部分人也是代表着成熟,稳重,内敛,低调,贵气。可是,这家伙哪来的低调,哪来的内敛,就一被女人围绕着打转就自恋到极点的自大狂。
聂辰亲自开的车,从车窗里探出头,笑问:“梁小姐没有开车?”
我摇头,其实聚会地点真的挺远的,我也想过开车,但一来交通拥堵,二来停车费老贵,三来,大多数同学都没开车的,我一离异的身份开着车好像有招摇的嫌疑,变和嗳嗳坐出租车。
这时张爱华也邀我们上车,聂辰也说:“上车吧,送你们一程。”
这时,远远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了,忙招了招手,出租车吱的一声停在我们身边,我向聂辰微笑,说:“坐出租车也一样,再见。”然后又与张爱华招了招手,双方说了些客套话,不外乎以后有空就来我家玩之类的。大家都知道真的只是客套话,电话没留一个,地址也没留下,说来自己家玩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不会有人当真的。
告别了张爱华和聂辰后,我们坐上出租车朝目的地驶去,嗳嗳蹙眉,对我说:“冬儿,那个姓聂的不怎么安好心,你可要小心一点。”
我讶异地望她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凭直觉吧。还有,他看你的眼神真的挺古怪的。你可要小心,千万别与他搞上了。”
我失笑,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道:“你说成亦海对我有奸情,也没见你反对过呀?”
“那不一样。姓成的看你的眼神带着诚挚的专注,我感觉他对你是用心的。但那姓聂的不同,看你的眼神完全是不正经的邪恶,不用猜都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
其实,不用嗳嗳提醒,我心里也是清楚的,姓聂的看我的眼神,确实带着狩猎与丝丝暧昧。
呵,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以为凭他的条件,全天下的女人都得拜倒在他西装裤下么?
想打我的主意,门都没有。
从杂志社离职后,除了在花店帮忙外,时间一下子空出许多,习惯了忙碌的我一下子空闲下来,还真有些不习惯,便答应了以前曾指点过我的钢琴老师,去她开办的钢琴培训班里教习孩子们练琴。
以前家道还未中落时,我已小有成就,后来被成老太爷收养后,更是不遗余力地栽培我,在二十岁那年,我已通过钢琴八级考试了。所以死人培训班里客串钢琴教师还绰绰有余。
前来学钢琴的人家,大都经济较宽裕,就算不大宽裕也得挤出钱来让孩子学琴。真搞不明白,纯粹的艺术练琴在这些父母眼里却变成了以后嫁有男人的唯一捷径,尤其是带女儿前来学琴的这些父母。
其实学钢琴真的是门高雅又特花钱的艺术玩意,普通人家根本承担不起,可偏偏有好些父母情愿节衣缩食都要把孩子送来学琴,美其名曰:不指望他能成为钢琴家,但多学一门技艺,就多一份社会竞争力,听得我无语至极,觉得他们想法真的太天真了,也太过余了。难道说,那些用人单位因为你会练钢琴就会给你开绿灯么?
但不管我如何不以为然,仍得耐心教孩子们练琴,今天我提前下了班,因为朱阿姨家中有急事,这两天提前离开了,灿灿白天交给丽华她们帮我带,晚上可就不行了。
去花店接灿灿时,丽华对我说,这孩子今天有点儿拉肚子,拉的大便带稀的,很臭,要我注意一些。
我以为他只是吃了点凉性食物拉肚子,便给他吃了些治拉肚子的药,可半夜里,这孩子却发起烧来,忙拿出体温计给他量,立马吓了一大跳,居然39度,已是高烧了,吓得我六神无主,灿灿一直吃母|乳,再加上朱阿姨很会带孩子,这小子长到八个月,从未生过病吃过药,可她才离开一两天,就给病了,我又是自责又是担心,连忙抱着他往医院奔去。
下了楼后,我又怕一时担心过度开车出问题,便放弃了自己开车去医院的打算,去了保安室,让他们帮忙联系出租车,坐着出租车朝就近的医院驶去。
出租车司机把我们载到成家的鸿光医院,也是我最初生灿灿的医院,与大多数香港市民一样,看大病重病就去公立医院,看小病就去私立医院挂门诊,因为私立医院方便,快捷,服务周到。
值班的门诊儿科老师看起来很年轻,漫不经心地替我孩子作了检查,说:“你还没挂号,先去挂号。”
我有些生气,事情轻重缓急,孩子都烧成这样了,他还坚持着这些无聊陈规,当真是掉钱眼里了。还有,香港的医生都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怎么还会被我遇到如此极品的医生?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不怕被投诉么?
但此时此刻,生再多的气也是没用,我让他先给孩子看诊,我去挂号。他却不同意,死活坚持必须先挂号他才给孩子看病。
我又气又无耐,抱着孩子下楼去交了600元得挂号费,因为夜间挂号费比白天的要贵一倍,但我已没那个心情去计较了。
缴了费回来后,他这才慢条斯理地给孩子开单子,我问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却显得不耐烦的模样,反而还说:“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缴了费去抓药吧。”
我心头来火了,很想质问他:“我花了那么高的挂号费和诊疗费,你就是这种态度对待病人吗?”
这是私立医院,私立医院费用高,但态度很好,这是业内公认的,可这医生怎么这种态度?
那医生见我来气了,并不惧怕我,反而还冷笑一声:“若你觉得我服务不好,你大可去公立医院呀,那里的费用可便宜多了。”
“你”
他见我气得瞪眼,更乐了,指了指门口:“去啊,我给你马上退款。”
如果我手头有刀,我肯定毫不犹豫地捅他几刀,实在太可气了。但是灿灿已经不能再耽误了,我恨恨瞪他一眼,抱着孩子急匆匆地去缴费。
在等抓药的当,我又气又怨又委屈,抓药的药剂师也一副慢吞吞爱理不理的模样,终于忍无可忍拨通了乘用车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是成亦城的声音,我胸口聚积的怒火全化作愤怒的委屈,我冲电话吼了起来:“成亦城,你当的什么院长,你究竟是怎么管理医院的,居然出现了医生中的败类,我告诉你,我要投诉。”
成亦城在电话里的声音也是惊慌失措的,“冬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灿灿生病了。发高烧,已经超出39度了,可是你这医院里的医生却不当一回事。成亦城,我告诉你,要是灿灿耽误了最佳医治时间,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灿灿生病了?”成亦城马上说:“冬儿,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来。”
估计是那抓药的见到我亲自给成亦城打电话,心慌了,加快了抓药的速度,还帮我抱孩子,亲自领了我去门诊病房,说要我安心等待,护士马上就来。
私立医院确实服务周到快捷,果然过了会,护士来了,态度非常友好地给灿灿打了针,又询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药剂师也在一旁忙上忙下的,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的,一会儿问灿灿多大了,一会儿又问灿灿生了什么病,前后差别真的太大了。不得不感叹有关系就是好。
成亦城来的很快,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估计是才从被窝里爬起来,头发凌乱,衣服都没穿整齐,一见到我便大步奔来,“冬儿,灿灿怎么样了?”
打了一针后,灿灿退了些烧,心里稍稍放了下心来,但在医院里受到的待遇依然令我愤怒不已。我冷冷地盯着他,质问:“我记得鸿光医院是私人医院,什么时候变成公立医院了?”
“什么意思?”他皱眉。
我冷笑:“我花了比公立医院贵十倍的挂号费,五倍的诊疗费,却得到了在公立医院还不如的待遇。成亦城,你身为院长,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受到这种待遇,更何况是别人?”
他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一旁的护士则睁大了眼瞧我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你应该问你的值班医生应该更清楚些。”本来想把值班医生的恶形恶状说出来,但想了又想,仍是忍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他这个院长会怎么处置。
成亦城脸色又沉了几分,本来就冷性子的他脸色更加难看,立马对旁边的护士吩咐:“今晚谁值班?立刻让他来见我。”
护士马上出去了,成亦城走到我身边,坐下,“灿灿怎么样了?退烧了吗?”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才打了一针,没刚才那么烫了。”
他松口气:“那就好。你一定累了吧,把孩子给我吧。我来抱。”
我犹豫了下,便把孩子递给他,他接过,灿灿挣扎了下,他忙笨拙地轻拍他的背,灿灿很快又睡着了。他盯着孩子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为孩子的父亲就在身边,我一直紧绷的神筋终于得到放松,只觉周身都好疲倦,尤其是手臂,刚才抱着灿灿又是缴费又是抓药的,现在一放松下来,酸得要命。
我揉手臂的动作被他看到,他问:“为什么不事先给我打电话?”
我说:“当时没想到。”继续揉着手臂,真的好酸。
“你一直抱着灿灿?”
我没好气地道:“是啊,你这医院设计的一点都不合理。医生分工太细了,我一个人抱着灿灿,缴了三次费,一次挂号费,一次诊疗费,一次医疗费,每缴一次费就上下楼跑来跑去,累得我快没气了。”
他皱眉:“我们医院设有单独病房,根本不需自己缴费,自有医生和护士帮忙,你只需在病房里等待医生和护士的服务就成了。”
我挑眉:“可是我根本就没享受到这种待遇,你那值班医生不但让我上下楼跑了四趟,还讽刺我,说我受不了他的服务态度,大可去公立医院,那里的费用便宜多了。”
他脸色陡然一变,“果真有此事?”
我正待说话,那值班医生来了,一见到成亦城,刚才的嚣张和冷漠与眼前的战战兢兢有着天壤之别。
“院,院长,您找我?”他的目光迅速扫了我一眼,又发现成亦城抱着灿灿,脸色猛地变了。
成亦城冷着脸,只是冷冷盯着他,也不责怪他,说:“杨医师,我想,以你对待患者的态度,你已不再适合做医生了。”我偷偷咋舌,据我所知,香港对医生管理得很严格,公立医院直属医管局,而私立医院由卫生署管理,医生属于公务员编制,有可预期的丰厚退休金,受到廉政机构的监控,违者将受到停牌、取消退休金甚至追究刑事责任的处罚。在Acac网站上,可以找到最近几年受到调查的医生,那是广大患者给予的评价。医生编入公务员,但受到的却是严格的监督,香港的医生对病人的关心,不仅依靠医者的职业道德,也是一种需要,医生不好,病人便不来看病,说不定还会投诉他,使他不能晋升。
总归一句话,在香港当医生,很风光很体面,但绝对要与医术和职业道德挂钩,这里没有内地那一套收受红包、收药品提成之类恶劣行为。可一旦违背了职业道德,那将是非常严厉的惩罚。我在香港这么多年,遇到的医生态度大多很好,也很和蔼,态度认真,非常有敬业精神,唯独今天遇见了这么一位极品。
姓杨的医师听到成亦城的话后,立马惶恐地抬头,声音带着颤抖:“对不起,院长,我并不知道病人的真正身份”
成亦城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幸好今天你冷遇的只是我儿子。若碰上别的病人,我想我们医院就得关门大吉了。”他盯着他,语气冰冷,“收了病人高于公立医院十倍的钱,却只给公立医院那样的服务态度,甚至还更差。若是被病人投诉,我想,就算你兄长出面,我也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姓杨的医生被说得站立难安,忙朝成亦城鞠躬,“对不起,院长,这也不能全怪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位小姐我以为,她只是一般普通人而已而我们医院 一向只替富人服务-”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故意冷遇我的主要原因来自于我不是富人呀。
不过也难怪,一般进私立医院的病人不是开着车就是前护后拥派头极大,而我却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奔走,因为走得急,衣服也只是平常的T恤加休闲裤,头发也没梳过,只是胡乱扎成马尾,与那些富太太千金名媛还真是天差地别。也难怪会被当作平常普通人。
不过,我挂的是门诊,又不是住院,还有,只要缴了钱,管我是不是普通人,他凭什么以这种态度对我?
成亦城厉声道:“依你的意思是,富人你就尽心服务,普通人你就可以随意怠慢?”
“我,我”
“你不用解释了,你现在就下班吧”
他脸色猛然一变,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我还要值班?”
“你对待病人如此态度,简直就是侮辱了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你回去吧,至于你的医师执照,我得再考虑考虑了。”对方呆立片刻,还想说什么,被成亦城冰冷的神色骇住,肩膀立马垮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走出病房。
成亦城转过头来,满脸歉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下属管理不当,让你受委屈了。”
看了那医生由嚣张转为斗败公鸡还挺解恨的,现在我的气已完全消了,医生被取消医师执照,无异是极大的打击,这一辈子休想再从医了。尽管对他有些愧疚,不过为了其他患者的利益,取消执照也是明智之选。
我摇摇头:“我受些委屈倒没什么,主要是灿灿,这么严重的高烧本来以为私立医院服务态度周到,医治及时所以我才特地让司机把我载到这里来,想不到-”唉,香港的公立医院虽然费用很低,但只优先接待危症急症病人,发烧都只是小儿科,就算去了,也不知要排到什么时候才轮到医治。所以这也是私立医院门诊患者比公立医院多得原因。
一想到刚才急得六神无主可医生却不当一回事反而还语出讽刺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万一会引发的后果,担心害怕的泪水又不可抑制地溢了出来。
成亦城忙腾出一只手安慰我,“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没有管理好属下。”
他笨拙地替我拭眼泪,我经过一阵发泄,心头好过多了,拿了纸巾拭了泪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居然把我拥到怀中,骇了一跳,忙朝旁边移了又移。
刚才做得太出格了,心里有事懊恼又是羞愧,恨不得捶自己几拳,他都已另结新欢了,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了,肢体上的接触都不行的。
他拿出听诊器给灿灿听了下,又摸了摸他的腹部和手指头,说:“是消化不良造成的,灿灿属于比较严重的,积食太多,导致发烧,已属较严重,所幸医治及时,再吃些药便没事了。”然后他抬头,问我:“灿灿是不是拉过大便,呈糊状,夹杂有腐食味?”
我点头。
他吁口气:“那就是了积食过多造成的,吃些药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晚爱by可爱桃子(63-69)
我松了口气,灿灿并未因为发烧就哭闹不休,但他精神萎靡无精打采却让我心疼极了,平常活泼可爱此刻病兮兮的模样让我有事心疼又是自责,灿灿这两天食欲一向好,又讨人喜欢,丽华她们也喜欢得不得了,经常喂他零食,估计是吃多了造成的。所幸发现的早,幸好丽华提醒了灿灿有拉肚子迹象,不然不敢想象了。
灿灿打了一针,吃了药后,便睡着了,偶尔有惊厥症状,我轻拍他的背,估计这次积食真的很凶,成亦城说这是正常的,孩子积食太多,短时间内食欲会下降许多,建议我给他喂些易消化的食物,少喂些带荤和蛋白质的食物。
我抱着灿灿,感觉他全身都是汗水,忙给他松了些衣服,成亦城说:“我让护士进来帮忙,你肯定也累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在旁边守着。”
我摇头:“既然灿灿已经没事,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好了。”不想与他相处一室,感觉有些尴尬。
他看着我,说:“也好,我有开车,我送你们回去。”
我犹豫了下,便答应了,实在不想再抱着孩子去打车了。
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街上没什么人影,静悄悄的。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我想到他半夜三更被我吵醒,心里过意不去,歉然地对他说:“抱歉,半夜三更的把你吵起来。”
他转头看我一眼,复又盯着路面,“说什么呢,灿灿也是我的儿子,不是吗?”
我低头。轻拍灿灿的背,心里矛盾不已,“不管如何,仍是很感谢你。半夜三更的把你叫起来,不知道你太太,会不会有意见?”
他淡淡地道:“灿灿生病了,还要分半夜和白天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可是唉-
又是一阵沉默,成亦城又开口:“对不起,医院里出了这种败类,是我管理不当,我真的很抱歉。”
我摇头:“没事,你那样的处罚,已是非常严厉了。”在香港,医生必须具备良好的服务态度,不然被投诉了可就很难再翻身了,这也是不管公立还是私立,医生的服务态度都很不错的原因。今天遇到的这位医生估计就是极品中的一员吧。
刚才听成亦城的语气,好像那位医生是某位大人物介绍进来的,这些有后台的人就是爱仗着自己身份优越感做些令人病诟的事来。不过成亦城给予的处罚挺严重的就是了,也不知能否向对方交代。
成亦城苦笑:“医院居然有这种医生,是我的失职。”
我笑了笑,心里却无比苦涩,这就是关系,这就是权势,有钱决定一切,也决定了地位,幸好灿灿时成亦城的儿子,若换做是其他人,真的不敢想象了。
车子开到楼下,成亦城坚持要送灿灿上楼,我拒绝不了,只能迎接他进了屋子。把灿灿安顿好后,他应该离开的,可他却杵在这不肯走了。理由却又让我无法拒绝了。
“相信你也很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灿灿。”
我说灿灿已经退烧了,应该没事的。
他摇头,“小孩子积食导致的发烧很容易反复的。我在这里照顾他,顺便观察他的病情。”
看他说得头头是道,我也就不再坚持了,去拿了新的杯子和枕头替换了朱阿姨睡的床。我对他说若想睡觉可以躺下休息的。
他点头,要我快去睡觉,不要累着了。
我走到门口,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他:“我想,你还是打个电话回去向你太太交代一下比较好。”
他沉默了下,说:“你说的对,我这就打。”
他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没必要听他们讲话的内容,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沾上床便睡着了。
虽然仍是想睡,但不放心灿灿,便强忍着睡意起身,打开灿灿的房间,成亦城正侧睡在床上,灿灿睡在他的小床上,睡得还挺熟的。轻轻上前替他盖好小被子。我的动作很轻,仍是把成亦城给惊醒了,他睁着有些血丝的眼盯着我,“时间还早,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不放心灿灿。”
“后来又发了一次烧,不过已经没事了。”成亦城起身,理了理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我有些过意不去,说:“不好意思,耽误了你那么多时间。”
“冬儿,你别这样好吗?灿灿也是我的孩子。”他顿了顿,又说:“其实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他,一直以来都没尽到过父亲的责任。”
我摇头,“这不关你的事,当初是我执意要生下孩子的。理应由我承担一切责任。”
他皱眉:“为什么你总爱把事情分得这么清楚?当初的事,我也有不对。我不应该干涉你做母亲的权利。”他还想说什么,但他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接过,语气冷酷,“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望着我,“医院里还有事,我先过去了。灿灿有什么问题尽管打我的电话。”
我送他到门口中,在出门的那一刹那,又回头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不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低地说了句:“我走了。”
“嗯开车小心点。”
早餐吃得很简单,一杯鲜榨的豆浆加热后再放些糖,外加两块全麦馒头,中午准备吃红枣薏米粥,便提前把米泡了,把大枣也洗净了。再替灿灿冲泡了易消化的胡萝卜米粉,这时,门铃响了。
当看到来人时,很是惊讶,成亦城的母亲和老婆也来了。
成夫人首先开口:“冬儿,我听云云说,灿灿生病了,特地来看看。”
我望着柳云云,她带着腼腆的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听说灿灿生病了,特意来看看。并替他炖了清淡的南瓜粥,希望他能喜欢。”然后她把手头的蓝色保温桶递给我。
我接过,笑道:“谢谢。让你费心了。”
她笑道:“没事,不管怎么说,灿灿总是成亦城的亲生骨肉,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不过是小毛病而已,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人家是一片好心,自己的老公半夜三更来前妻家里照顾孩子,她没有大吵大闹,反而一大早就来表示关心,并特意炖了粥,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感谢的。
这时成夫人也开口了:“冬儿,灿灿没事吧?”
“好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让她们进屋,并准备泡茶,但被成夫人阻止了,“我听说灿灿生病了,心里放心不下,所以特地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然后一双精明的眼四处张望。柳云云也是如此,不大的眸子好像在找什么似的,四处观望着。
我心里好笑,我这屋子明说三室两厅,实则挺狭小的,客厅放了一组沙发后,便没有多余的杂物了,一来房子面积确实很小,二来不大喜堆积太多杂物,想藏一个大活人,也不容易的。
我领她们进入灿灿的房间。
“可怜的孩子,怎么无缘无故发起烧来呢?”成夫人说,满面心疼。我看着她,在心里揣测她的来意,面上却说:“积食引起的,还多亏了亦城,下半夜都是他帮忙照顾灿灿的。”成夫人“哦”了声,似是不经意地问:“怎么没看到亦城?”
我说:“亦城已经离开了,现在可能已经在医院了。”
成夫人“哦”了声,便没再说话。
“呵,这衣服怎么反着穿呀?”成夫人说着,便动手替灿灿整理衣服。
我看了灿灿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昨天的,估计是乘用车给换了,只是衣服穿得皱皱巴巴的,并且还穿反了。心里好笑,果然是没当过父亲的人,连衣服都穿不好。
柳云云忙上前说:“妈,还是让我来吧。”
成夫人头也不抬地说:“你又没生过孩子,恐怕弄不好。”
柳云云的手伸在半空,又讪讪地放下。
成夫人给孩子整理好了衣服后,又细心地替他盖好被子,又无比慈祥地看着灿灿熟睡的小脸,笑呵呵地说:“这孩子遗传了你的好基因,眉清目秀的,长大后一定是个俊俏小子。”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成夫人又说:“幸好不像亦城,不然的话,咱们成家又多了一个呆板无趣的棺材脸了。”
我皱眉,听她的语气,好像已把灿灿当做成家一份子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候,柳云云说话了,她四处打量屋子的装饰,一脸惊艳,对我说:“我听说,这房子全是你一个人主张装修设计的。”
我点头,她又说:“真的好漂亮,可以让我参观一下吗?”
其实我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人进入我的房间的,但,人家都开口了,我能拒绝吗?
柳云云先是参观了卫生间,又去厨房逛了一圈,最后才来到我的房间,一进门,便看到我来不及收拾的床铺,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好香,你洒的什么香水?”
我说:“没有哇,我怎么没闻到?估计是床头柜上那束花吧。”
她忙走过去,附身闻了闻,说:“还真香。”然后目光又不经意地扫了凌乱的床铺,我心里直皱眉,她这是什么表情?捉奸么?
柳云云又对我说:“你这垃圾桶在哪买的?真好看。”
我双手环胸,垃圾桶再漂亮也不至于低头弯腰仔细看吧。
柳云云转了一圈出来后,对已在客厅的成夫人笑道:“妈,梁小姐真的好会生活,房间布置的这么清雅。”
成夫人淡淡地笑了笑,“冬儿一向很有品位,以前在咱家时,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柳云云“哦”了声,没再说话。
我招呼她们入座,然后去厨房替她们泡茶,柳云云忙说不用,但成夫人却说:“也好,自从你离开咱家后,好久都没喝过你泡的茶了,还真有些怀念。”
我闻言笑了笑,没有接腔,进入厨房泡了两杯茶递给她们,柳云云笑着接过,说了声谢,成夫人也笑着接过,轻抿了一口,在嘴里回味了下,忽然笑颜大开:“久违的梦中味道,冬儿,自从你离开后,我再也没喝过这么好喝地茶了。”
我笑着说,“阿姨,您太抬举我了。茶好,泡出来的效果当然就不一样的。”
成夫人扫了柳云云一眼,轻哼:“那可不一定。泡茶也要讲技术和品味的,可不是把茶丢进茶杯里冲上开水就成了。这茶里面的讲究啊,可多着呢。”
现在,我终于肯定地明白,这成夫人不怎么满意柳云云,所以借着泡茶的功夫来损他的,看了柳云云低下去的脸,我心里却有些同情起她来了。估计昨晚成亦城打电话给她,没有解释清楚还是怎么的,她心里肯定有疙瘩或不安吧,所以才会出现在我的屋子里。如今,又被成夫人这样借着讽刺,却又不能反驳,不能辩解,心里肯定也很委屈的。
若换作其他人,说不定已对我恶言相向了,可她并不,就算怀疑我和成亦城有奸情,也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和试探,尽管表现得做作的可笑。但没有对我恶言相向,已算是好修养了。如今又被成夫人拿我和她作比较,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却也没有把怒气指向我。是说她懦弱胆小,还是脾气确实很好?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对成夫人说:“阿姨,我只是会泡茶而已,根本不值得夸奖。也不过是附风作雅。生活嘛,还是要充满了烟火味才好。”
成夫人说:“生活肯定是离不开烟火味的,可是,既然有那个条件,就应该烟火和风雅并存,这才是人生一大美事。”
我掩唇,轻笑,“阿姨说得是,也难怪会把成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忽然叹一口气,“唉,成家表面是很风光,可也是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成家一向主张男主外,女主内,女人不必过问外边的事,可家里那些里里外外的事都要女人打点才是。这个成家女主人的位置呀,我是坐腻了,也想放手享享清福,可惜呀,亦城和亦海这两兄弟都不让我省心。”至于为什么让她不省心,她却打住不说了,而我也不会笨到问其原因,闻言只是笑了笑,说:“阿姨说哪里话呢,亦城她们兄弟俩那么优秀,您可是功不可没。”
她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却有些失望,我又忙转移话题,说:“啊,我去厨房一趟,稍等我一下。”进入厨房,我装模作样地把泡在盆中的米倒了水,再放进小电饭煲里加入水,接通电源开始炖粥,然后又东弄弄,西弄弄
过了会,成夫人起身告辞,我客气了一番,送她们到门口,成夫人对我说,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她。
我把保温桶递给柳云云,感谢她一片苦心,她腼腆地笑了下:“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
目送她们离去,我关上门,终于吁了口气。
成亦海又打了越洋电话给我,也没说什么事,就是与我在电话里聊聊天,说了他在美国的一些琐事,说因为临时出了意外事故,估计不能在原定计划内回国希望我不要生他的气。我有些好笑,我又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哪会生他的气。不过看看时间,估计他那边正是休息时间,多次提醒他应该挂电话好生休息的,可他却不愿,东说西说的,直到挂了电话后,居然煲了大半个钟头的电话粥,不禁汗颜,以前我可是特别瞧不起那些总爱有事没事煲电话粥的人,如今,我却自打嘴巴了。
晚上成亦城又来了,他的到来令我很意外,他说不放心灿灿,所以又来了。
我说:“灿灿已经没事了,除了食欲不振外,其他都还好。”
“发过烧没?”一边问,他一边摸摸灿灿的额头,然后给他检查。
“今天拉过大便没?”
“拉了两次,仍是有些稀,带腐臭味。”
“这是正常的,积食太多,总要拉两三天肚子。”
他给孩子作了一系列的检查,又是看舌头又是看手指的,说:“还不错,我再给他开些开胃健脾的药,过两天就没事了。”然后他抱起灿灿,逗他,灿灿没怎么见到过他,对他爱理不理的,他逗了一会儿,便觉无趣,又把孩子递给我。
我伸手抱过孩子,说灿灿没什么大碍了,不必再担心了。
“你这是在赶我走?”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脸上一热,不肯承认他的指控,我说:“时间很晚了,我和灿灿都要休息了。”这小子也争气,我的话才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我忙顺势哄他睡觉。
小孩子瞌睡一向好,不一会儿果真睡着了。我把他放到小床上,替他盖了被子,感觉腰真酸,朱阿姨不在,我第一次全天候地带孩子,还真有些吃不消,还真是被说中了,真是娇小姐一个。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我示意他出去再说,关上门后,成亦城开口:“你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我说:“还好,灿灿平时都很乖的,并不难带。”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不得不说:“呃,这么晚了,你应该回去了。”
他望着我,“我忽然有些口渴,可否给我一杯水?”
我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给他,他接过,喝了大半后,放下杯子,这才起身离开了。
当打开门准备离开时,他又转过身来,对我说:“明天再带灿灿来医院一下,我替他作个全身检查。”顿了下,他又说,“昨晚我发现他偶尔四肢有抽搐症状,估计是缺钙引起的。还是做个全方位的检查妥当些。”
我半开玩笑地道:“好啊,有个医生父亲,就是方便。”
他却没有笑,只是忽然呆呆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怪不自在的,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物吗?”
他回过神来,说:“没有。”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我?”
“我忽然发现,你笑起来真好看。”他忽然低声说。
“”这下子轮到我呆滞了,过了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沉了脸色:“亦城,你是个成熟的男人,应该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他沉默了下,反问:“你倒是说说,哪些话我不该说?”
我瞪他,明知故问的家伙。
“我们毕竟已经离婚了,你也重组了家庭。有些话是不能再随便乱说的。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抿了唇。
过了会,他才道:“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正待松口气,他又道:“可是,我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你”我不知该说什么号了,难道果真如沫沫所说的,这男人又想吃我这颗回头草?
“冬儿,”他忽然抓着我的手,“我忽然发现,我爱上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后退一步,挣脱他的手,却没能成功,“你快放手。”
可惜他握得紧紧的,我气极:“亦城,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明知我们已经不再有可能了。”
“为什么?”
他还敢问为什么,这个不要脸地男人。
“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你也结婚了,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共续前缘吗?”
“我会和她离婚的。对不起,刚开始一直误会你,总是认为你是你是那样的女人。所以一直对你没有好脸色而云云她与你是截然不同的女子。我承认,刚开始我确实受她吸引,觉得她朴实可爱,可是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我和她并不适合-”他望着我,脸上是浓浓的苦涩,“和云云相处久了,我才知道,我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你,才是最适合我的我承认,我确实混账,深深伤害了你,还伤害了云云。她并没有错,只是她不适合我”
我别开头,只觉好笑,反问他:“请问,什么才叫适合你?成亦城,别给自己找借口了。当初我还得感谢你在媒体前给我留了颜面,没有直接对她们说因为我的虚荣拜金才和我离婚的。你选择了柳云云,你说她才是最适合你的。所以你娶了她。现在,你又跑来对我说,我才是最适合你的。成亦城,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出尔反尔的人。”
他脸上出现惊慌,“冬儿,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打断他的话,并甩开他的手冷下脸,“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冬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他握着我的肩膀,用力摇了摇,然后说:“我承认,我的出尔反尔伤害了你,也伤害了云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以骂我说谎,也可以骂我混账。但我仍是要对你说实话。因为刚开始对你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所以没有真正发现你的优点,只是片面的认为你是那种女人。而云云的出现,因为她和你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我承认,刚开始确实受她清新可爱的特质吸引,可是,相处久了,我才知道,她的清新她的一切优点都不适合我。知道现在,我才骤然明白,我并没有爱上过他。我一直爱的,是你。”
与他相处甚久,我当然非常肯定他此刻说的话全是真心话,可是,那又怎样?我该感动么?
不,我一点都不感动。他对我的一番表白,却勾起了我在成家所受的苦,离婚后受到旁人白眼的委屈回忆。
“冬儿,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我挤出哀凉的笑,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你现在才来说对不起,又有什么意思呢?”一句对不起,我就得重新投入他怀抱么?
他哪来的那么多自信?
他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已经后悔了。冬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苦笑着摇头:“亦城,你都是当院长的人了,怎么思想还那么天真?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可能么?”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轻易原谅我。不过我会努力的,我会一直努力,直到取得你的原谅为止。”
“我已经原谅你了。”我说,静静地望着他,静静地说:“可是,原谅归原谅,我们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他脸色猛然一变:“为什么?”
我冷冷地道:“你别忘了,你已经娶了柳云云。”
他咬牙,“我会和她离婚的。”
我双手环抱:“万一她不肯呢?”其实我能够看出来,柳云云很爱他的。我不信她会轻易答应离婚。
他沉默了半晌,说:“你放心,我一定会与她达成协议。”
我叹口气,“你这么做,会伤害到她的。”
“”他滞住。
“你回去吧。谢谢你重新爱上我,终于让我有抬头挺胸的感觉了。”我说的是大实话,当初把我贬得一无是处的前夫忽然说爱我,并正面承认了我的优点,我已经很满足了,觉得心底深处的创伤已得到抚平,今生已无憾事了。
“那”他灰暗的目光又带着期冀。
我别开头,淡淡地道:“你应该知道,失去了就不能再回头了。”
“冬儿-”他抓着我的手,一向清冷的脸上,出现了惶恐。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轻轻吐出几个字:“覆水难收,你应该明白的。”
他惶恐的神色再度被灰败取代,他后退一步,满脸忧伤地望着我,嘴巴张了张,“冬儿,你就不能再给我”
我后退了一步,当着他的面甩上门,并落了锁。
门被敲了几下,我没有理会,靠在墙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只觉心底深处流过汨汨的鲜血,痛得难受。
我终于平反了不是么?我应该高兴的,可为什么,我却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沉甸甸的难受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成亦城那晚对我表白过后,就一直没见到过他了,后来偶尔看了报纸,才知道他应邀去加拿大做研究去了。
朱阿姨是在一个星期后回来的,一见到灿灿瘦了一圈的小脸,心疼得大呼小叫,我又是欣慰又是自责,和朱阿姨的细心相比,我真不是个好母亲。
最近心情不怎么好,一来是天气原因,台风刮得猛烈,好多商铺都停止营业了,成天呆在屋子里都快生霉了。丽华和她老公正准备造人计划,而嗳嗳,却一直避不见面,想去找她开导下她也因为天气原因而打消。
成亦海的电话仍是三五不时地打来,习惯了他在电话里哆嗦又幼稚的话语,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我却从刚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期待,每次煲完电话粥,都会看到朱阿姨笑得都快烂掉的脸,不禁摇头,无比肯定地想,成亦海肯定给了朱阿姨不少好处,不然怎会处处替他说好话呢?
十月月底,会计沫沫忽然宣布说,她也要结束单身生涯,走进围城,婚礼就在下个星期举办,她掷地有声、毫不犹豫的话一说完,大家都惊讶极了,然后纷纷逼问她的另一半是何方神圣。
沫沫抓抓头,不好意思道:“其实,就是,丽华姐的老公也认识啦。”
我们全都竖起耳朵。
“就是,丽华姐老公医院里的同事啦”然后在大家的逼问下,才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与她发生奸情的就是丽华老公Tin的同事Bison。至于是怎么认识的,她则嘿嘿地不好意思地说就在丽华结婚的那天,她和Bison相看对眼,那天恰巧她又喝醉了酒,是Bison送她回去的,然后,她觉得他没有趁她喝醉酒就占她的便宜,认为他是正直之人,于是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做他女朋友的请求。
再然后,他们本来就相看对眼,就顺利成章地滚床单。滚了床单后,还不过瘾,Bison又提出结婚的建议,沫沫觉得结婚也不错,于是便答应了。然后,他们从非法同居升级为合法同居。前后也还不到两个月,够快的了。
沫沫宣布婚讯后,大家又是取消又是挖苦的,不过仍是非常高兴她有了归属,婚礼就订在下个星期,也就是十一月初,沫沫和Bison的经济条件不若丽华他们那般雄厚,只是办了简单的婚礼,双方也只请了很要好的朋友,租了套婚纱披在身上,去拍了美美的婚纱照后,找了间较有档次的酒店吃了一顿后,大功告成。
虽然双方亲朋好友少得可怜,总共坐下来也才不到四桌,但大家却玩得开心。
丽华和路媛及佳玲是吼得最凶的一个,总是找了各个名头灌新郎官的酒,她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把新郎官灌醉,然后让沫沫今晚独守空闺。以报复她交男友的偷偷摸摸、暗度陈仓。
这新郎官的酒量还挺好的,结合丽华路媛佳玲三人之力都无法灌醉,反而自己却醉得东倒西歪,然后丽华把我也拖下水,要我也去灌Bison的酒,我刚开始还借口哺奶不肯冲锋,被丽华厉眼一瞪,“得了,少拿这个作借口。你那点奶水,塞灿灿的牙缝都不够,还好意思拿出来作挡箭牌。去啦,去啦,你要是不答应,以后我铁定给你小鞋穿。”
我苦笑不得,最终怕了她的威胁,端了酒杯向Bison敬酒去了。
Bison果真是好酒量,在他的好酒量面前,则衬托我们几个女人的没用,才三杯酒下肚,我就醉得东倒西歪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红酒葡萄酒什么的,可是真枪实弹的人头马,唉,喝高了,身子飘乎乎的,头重脚轻,不禁埋怨起丽华,这个人来疯,出的什么馊主意嘛,别人没整到,反而把自己整得东倒西歪。
不知睡了多久,但震动颠簸的感觉让我渐渐清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车子的副驾驶室里,坐椅被放平,身上搭了件西装外套。
“冬儿,醒了?”一个熟悉的男声响在耳边。
我转头,发现居然是成亦城,吓得不轻,忙呼地做起身子,瞪着他。
“你,我怎么会在你车上?”
他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你喝醉了。”
“我当然知道我喝醉了,我只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你车子里。”
“我正在用餐是,接到Tin打来的电话,说你们全都喝醉了,要我开车去支援他一下。等我赶到现场,发现好多人都醉了。你也醉得不省人事,我不放心你,所以”
他不再往下说了,我也明白了个大概,正想说声谢的,忽然发现车子驶的方向与我的住处南辕北辙,又忍不住质问:“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看我一眼,“我也不知道。”
“你”我气极,这是什么回答。
“真的,见你醉成这样,我反而不想那么快送你回家了。只想多看你几眼。”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把话说得如此露骨,我想骂他,多年来的教养又让我骂不出口。最后想了想,只得说,:“我可以自己回去了,你让我下车吧。”
他果真把车停到路边,我松了口气,比起成亦海,他是要绅士多了。不像成亦海,就一野蛮人。
正待扭开门,但他却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直来,我不满地瞪他:“你这是做什么?”
“冬儿,我们谈谈。”
“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不去看他的脸,冷冷地道。
“冬儿,别这样。”他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目光盯着我,“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完全想明白了。以前的我,真是猪头的可以。一直沉浸在被你设计的愤怒中,从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最爱的人,依然是你。”
对于他的真心话,我心里是感动的。可,感动过后,又是丝丝无耐浸入心田,我叹口气,道:“现在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苦笑:“是啊,现在向你告白是好像有点晚。你不肯原谅我,云云也不愿与我离婚。我真是猪头的可以,明明再是简单不过的事,却被我弄得如此复杂。”
我低头,没有说话,任心头的复杂在胸口蔓延。
“冬儿,”他又重新握着我的左手,“我们真的不能再回到从前么?”
我摇头,悲伤浸袭满身满心,那是遗憾与叹息。我掰开他的手,淡淡地道:“亦城,试着忘掉过去吧。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再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他语气黯然,“那,你肯原谅我么?”
我笑了笑,望着他,他的半边面部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觉从天神色散发出浓浓的暮色,丝丝缕缕地朝我袭来。感受到他的黯然,我说,“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又没对我做过深仇大恨的事来。”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当初他要与我离婚,只是不爱我而已,难道他的不爱我,我也得怪罪在他头上?
他对我的回答似是不大满意,又自言自语地下达结论:“看样子,你确实还在恨我。”
我很想翻白眼很想对他说,“我干嘛要恨你?恨你的同时也在惩罚我自己,我何必这么傻。”面上却说,“我说过,你也没有对我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没必要恨你的。”
“可是,你却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了。”
我笑,“干嘛非要执着于彼此?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如果,我非要再回到从前呢?”他朝我靠来,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威胁与压迫感让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
“首先,你会伤害到你的妻子,她是无辜的。再来,我不想再回到从前。”
“那我也告诉你,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补偿云云,对你,我也是誓在心得。”
我叹气:“何苦呢?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是一样的呀。”
“我不要做朋友。”他双手捧着我的脸,“冬儿,我要和你做夫妻,做一辈子的夫妻。你先不忙拒绝我,多为灿灿想一下吧,他那么小,你忍心给他一个破碎的家?”
这个恶棍,居然把灿灿也扯进来,我推开他,冷冷地道:“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把灿灿扯进来。我早就说过了,你想尽父亲的责任,我不会拒绝。若你不愿认他,我也不勉强。若你借着灿灿而要胁我,那么你大错特错。”
“我并不是借灿灿要胁你,我只是请你替灿灿想一下。如果我们一家三口”
我打断他的话:“就是我们离了婚,你仍是可以尽你父亲的义务。灿灿也不会因为我们离婚就不认你。这个你大可放心。”
他急了,“冬儿,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过与我复合吗?”
“想过。”
“那”他满脸喜色。
我望着他,“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
“好不容易逃离成家,我不会笨得又自投罗网。”
“你,什么意思?”他声音突变。
我耸耸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当初你并不是自愿嫁给我的?”
“”我什么都没说,应该不犯规吧?更何况,约束我逼我发毒誓,又逼我立下契约书的成老太爷已死。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也是被我爷爷逼迫?”他的声音变得颤抖。
“亦城,你不要再问了,好吗?”我哀哀地望着他,“事情都已过去了,爷爷都已经去了,再过问这些已没必要了。”
“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说过,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善待你的妻子。”
他没再说话,只是神色忧伤地望着我。
他的眸子太过哀伤,我反而有些于心不忍了,把头别向一边,我说:“我走了,再见。”
“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自己回去。你快回去陪你的妻子吧。”我挤出笑容,下了车。顺手招了辆出租车。
在上车的那一刹那,他又叫住我,“冬儿”
我回头,望着探出车窗的他,也不过两尺宽的距离,中间却隔着无形的鸿沟,无法再跨越一步。
千丝万缕的心绪,千般述说,万般无奈,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我挤出笑容,“再见。”
丽华坐镇花店后,我以为自己的日子会轻松不少,身为店长兼会计的沫沫却因为度蜜月而打乱了一切安排,这不,沫沫结婚后半个月,又曝出有喜了,并且孕吐严重,对花粉过敏,为了宝宝的健康着想,丽华只得让她回家好生安胎。而她的会计工作则落到我头上,我从未接触过会计这一职业,根本就弄不明白电脑上那些数据是干什么用的,被沫沫临时恶补了几天,仍是找不到章法,望着沫沫抓狂的面孔,我干笑几声,看来,术业有专攻啊!不是做会计的料,怎么学都学不会。
因为花店规模还不算很大,沫沫说她的工作轻松,就是处理、审核财务单据及相关资料负责花店日常运营的记账、报税、核销和退税,只要熟练使用金蝶软件,会手工账目就可以了。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干脆请会计师公会帮忙做账得了,但丽华却瞪我:“别丢人现眼啦,你有几千万几亿万的钱给人家统计?”
我垮下双肩,花店营业额不算高,但每月经由会计的手,也有几百万的资金流向 ,我真的无法胜任的。最终丽华无奈,只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仍是由沫沫做账,只是把办公地点搬到楼上去,而卧作她的助手,说是助手,还不就是负责跑跑腿,与税务所的人打交道,每月底拿着账单找到客户公司结账。
跑腿虽然累了点,但绝对比做账来得轻松多了,我欣然同意,但,还没得意太久,就遇上一大难题了。
花店好多客户订的花并不是付现钱,都是月底拿着账单去找他们一次性结清。大多数的帐都结算清楚了,只是这写着“华丰聂辰”几个字却让我愁了。
聂辰也算是我们花店的老主顾了,并且还是大户,几乎都是每月月底结账的,但必须由会计拿着清单找聂辰签字,然后再拿了聂辰亲笔签名的账单叫对方公司的财务经理结算。我问过沫沫,她称聂辰的帐是单做得,之所以要单做,一来聂辰订的花有部分是为公事,所以要上交公司报销,也就是请聂辰签了字后,再拿着聂辰亲笔签名的账单去找对方会计。但又有一部分是他私底下订制的,而这一部分帐得他自己掏腰包,通常都是以支票或转账形式直接打到花店账户里的。
弄明白这些清单来源后,我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一想到又要与那家伙打交道,心里就不痛快到极点。我让丽华去,丽华却瞪我一眼:“少推给我,又不是龙潭虎|茓,那姓聂辰的会把你吃了不成?”
聂辰是不会吃了我,可是,我和他天生就是八字带冲,他看我总带着负面评价,我又何尝不是。
可偏偏两个相互讨厌的人,却总因这样那样的理由碰到一起,还真令人抓狂。
硬着头皮再度踏入聂辰的公司,中国人有句话叫借债的人是祖宗,而讨债的人却是孙子,我此刻就是这种心思,拿着账单,心里直发怵,我生怕姓聂的又公私不分地赖账,或是找理由推脱,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前台小姐记性不错的,一见到我便招呼我,问我是不是又来找聂总。
她的语气很随和,但她的那个“又”字却让我不舒服了。
“小姐,你好,我代表playworld花店,向贵公司的聂总核对账单。”我扬了扬手中的清单,微笑道:“聂总一直都在我们花店订花,每个月月底结一次,我来时请他亲自签字,我好拿到财务室报账。”
她看了看,说:“哦,我明白了。只是,以前来的好像不是梁小姐吧?”
我说:“是的,会计因身体原因,无法来结账,所以我才临时顶替了她的工作。”
前台很好说话,很快就放我进去了。
但,聂辰的秘书却不那么好说话了。
仍是以前那位张秘书,依然不给我好脸色,就算得知我的来意后,反而不屑地嘀咕一声:“顶替?我看不止这么简单吧?”
我当然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也不想节外生枝,便装作没听到。只是催促她帮忙通报一下,她却冷冷地借口聂总很忙,估计没有时间见我。
我深吸口气,告诫自己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我对她说:“麻烦张小姐进去通报一下吧。”
张秘书语气不悦极了,声音也稍稍拔高,“我说了总裁现在很忙,恐怕没空见你”
“你不通报一声,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见我?难道说,没经过张小姐的首肯,我今天就无法见到聂总?”
她被我烦得没法子,最终只得拨通了内线电话,声音冰冷冷地道:“总裁,playworld花店的梁小姐有事找您”过了会,她冷冷地对我说:“总裁请你进去。”
来找聂辰也有三次了,但今天却是第一次踏入他的办公室,办公室不是很宽,但布置的非常豪华,黑与灰的基调,显得专业又冷硬。一如他本人。
我先与他打招呼,“聂总,您好。这是贵公司向我们花店订购的鲜花数目,这后边是账目清单,请核对一下再签字。”
聂辰接过单子,却没有看,而是一脸兴味地瞅着我,“梁小姐还真是能者多劳,先前是Сhā花师,后来是杂志社广告经理,再来是送花小妹,现在又成了会计。接下来,我非常期待,梁小姐又会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我当然听得出他是在讽刺我总是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接近他,心里不是不愤怒的,但那又有什么办法?老天总要这么安排,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扭转局面,被他误会也只能认了,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我装着没有听出他对我的讽刺,微笑着说:“是啊,真的满巧合的。聂总不也一样,每次出现在我面前的聂总,总会有不同的身份,先前是林云宣的男朋友,再来是Clniese小姐的男朋友,后来又是我同学张爱华的男朋友。不知下次出现在我面前的聂总,又会以何种身份?”
他轻笑一声,眸子里的兴味不减,“真看不出来,梁小姐还真是伶牙俐齿得厉害。”
“过奖。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对了,不是听说聂总很忙吗?怎么还有空与我闲磕牙?”
“谁说我忙来着?”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抵着下巴瞅着我。
我挑眉,故作不解:“刚才张秘书说聂总忙得不可开交,死活不让我进来打扰聂总。我还以为聂总真忙到连签字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挑眉:“张秘书是这样对你说的?”
我笑道:“我只能说,张秘书是个很尽职的好秘书。”
他没有说话,只是冲我笑了笑,开始看手上的账单,大致扫了下,签上自己的大名,递给我,我伸手去接,他却收回了手。
“问一个问题。”
我收回伸出去的手,“聂总请讲。”
“上次充当送花小妹,这次又充当会计,不知下次梁小姐又会充当什么职务?”
我很想磨牙,又生生忍住,道:“我想不会再有下次了。”
“哦?”他拉长了声音,表明了不信。
我笑道:“花店会计因身体原因,估计未来一年之内我都得顶替她外出结账的工作。接下来每个月月底,我都会来拜访聂总一次的。”
“是吗?那位会计身体不爽的还真是时候。”也不知他究竟说的是褒还是贬,把账单给我,我接过,又说了些客套话后,便又去找对方公司的会计。
聂辰的会计是一名年约四十多岁地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接过账单一瞧,立马推给我,“抱歉,这个我无法替你结账。”
我傻眼了,“什么意思?这上边可是有聂总的亲笔签名,为什么不能结账?”
对方面无表情:“这个,你得再去问问聂总了。”
我重新拿了账单,右下角确实是聂辰的亲笔签名,以前沫沫也对我说了,她都是请聂辰签了名后直接找财务室的会计结账就可以了。为什么沫沫非常顺利的事,到我手头,却又行不通?
偏这会计不肯明说原因,又不肯结账,只说要我重新去找他们老总。
瞪着他面无表情一脸的傲慢,我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又重返聂辰的办公室。张秘书见到我脸色更加难看,拦下我,“你找聂总又有什么事?”
我懒得理他,直接掠过她敲了聂辰的办公室,不等对方应声便推门而入,但前一刻还严肃一脸公事公办的家伙,此刻却衣衫不整地搂着个大胸脯,二人正吻得浑然忘我,就连我进来也只是扫了眼,目光带着漫不经心的散漫,而他怀中的女人则一脸怨恨地瞪着我,好似在怨我破坏了她的好事。
看了不该看的事,我心里甭提有多恶心了,这个无耻至极又恶劣至极的家伙。
“还有事么?梁小姐?”聂辰的声音带着散漫及淡漠,估计对我的忽然闯入也是不高兴吧。
这时跟在我身后的张秘书道:“对不起,总裁,我没有拦住她”
聂辰看向我:“梁小姐?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我别开脸,不去看会让我长针眼的画面,冷冷地道:“聂总,我持了你的亲笔签名的账单去财务室,可对方却不肯结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有这回事?”聂辰挑眉,“请把账单递给我看一下。”
我拿出账单,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他推开怀中衣衫半解的女人,轻拍她的脸,说:“乖,先在外边等我。嗯?”
大胸脯嗔怨地瞪他一眼,起身,理好衣服后,瞪我一眼,这才一摇一摆地出了办公室。聂辰也理了衣服,接过账单一看,说:“抱歉,是我的责任。”
他重新拿起笔刷刷地写下自己的大名,重新递给我,笑道:“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让你多跑一趟了。”
我接过,看了他的签名,确实与刚才的签名不同,不光字迹,先前的聂辰两个字分开写的,而刚才却是一笔带在一起,难道说,签名也要分笔迹?
我说:“这次应该不会再让我白跑一趟吧?”
他笑了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雪白却又阴森,“不会的,相信我。”
我将信将疑地勘他一眼,好吧,估计就信他一回。
果然,持了聂辰的二次签名,去了财务室,仍是先前那名会计,看了签名一眼,很快就给结账了。
终于把上个月的帐给结清了,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但,一想到结个帐还能惹出这么多的事,直觉认为,我与这姓聂的还真是犯冲。
回到花店,我把向聂辰要账的经历告诉丽华,丽华也是一脸白痴样,不明就理。我又说给沫沫,沫沫回答:“很简单呀,持了账单直接去找聂辰,然后他核对账单后就签名,再拿来签名的账单去财务室直接结账就可以了。怎么,梁姐,你又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我把刚才的经历简短地说了下,她直呼:“不会吧?怎会这样?”
我又想到聂辰前后两次完全不相同的签名,问沫沫:“你以前找聂辰签名时,他是怎么签的?是两个字连在一起,还是分开写的?”
“呃这个我倒没注意到不过,好像是连在一起的。怎么了?梁姐,有什么疑问吗?”
我又把聂辰前后两次不同手法的签名说了出来,沫沫也疑惑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知道一直以来,所有客户中,结账结得最爽快的就是聂辰了。”
沫沫去结账就是一帆风顺,为什么我去就出来那么多波折呢?再一次感叹,我与聂辰,还真是八字犯冲,以后可得注意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一定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成亦海提前回国了,头一天就打电话给我,说是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他会先回公司一趟,然后再回家,晚上再到我家里来,要我准备些好吃的。
我半开玩笑说:“成家不是请了优秀的厨子么?你的管家卢阿姨也烧得一手好菜,还稀罕我这半调子么?”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因为是你做的,我就是要吃你亲手做的菜。”
“”心跳漏了半拍,再来有事一阵恼恨,这个混蛋家伙,都三十岁的人了,还那么幼稚,恶不恶啊?
拗不过他的死缠烂打,我最终答应会准备一桌子菜,让他吃个够。
我想,以成亦海表面沉闷实则骨子里野兽的特质,今晚明说只是吃我的菜,估计到了最后,一定把我也给吃了,于是又趁煲汤时,美美地洗了个澡。
朱阿姨得知成亦海回来了,简直比中了大奖还高兴,一边忙上忙下,还一边哼着不知名地歌儿,我打趣她,问她是不是真的做了成亦海的奸细,她居然嘿嘿地笑着承认了,一点也不愧疚。
我又气又恼,又问她做奸细得了他什么好处?
她只顾着笑,却死活不肯说了,最后在我双手环胸斜眼瞪她时,又说了那么一句:“反正呀,为了追求你,亦海付出的代价可真够大的了。”
然后我又问有多大,她却死不肯再说了,无论我怎么问都不肯松口,我叹口气,算了,等下再问成亦海也是一样的。
成亦海来得比较晚,当一见到他时,我就被他的外表吓着了,惊呼:“天啊,你怎么瘦成这样?”可不是,两个月前他脸颊上还挺有肉的,可现在呢,脸颊都凹下去了,眼睛则显得更大了。也不知吃了些什么,居然瘦成这样。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我搂在怀里狠狠地吻我。
我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死命挣扎了几下才顺过气来,他吻得很深很投入,不安生的舌头在我嘴里四处索取着。
没什么技巧的接吻,感觉不到书上所说的飘飘欲仙的滋味,但与他唇齿相依肢体交缠的感觉却奇异地有了某些悸动,原来,靠在男人强健的胸膛里,被他霸气地搂着,居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呵,这家伙的吻技还有待长进呃,好像我也是!
他是个举一反三的优秀宝宝,从刚开始地生涩转为利索,他不再横冲直撞,而是用舌头与我的唇舌嬉戏,温柔又缠绵的亲吻着,舔吮着我的唇瓣,渐渐的,悸动的感觉袭上心头,双腿开始发软,虽然有结过两年的婚史,虽然孩子都快一岁了,但,长这么大,我还从未与任何男人接过吻,与成亦城也从未这样吻过,只是上床Zuo爱时的浅尝即止,从未感觉到区区一个吻就能使身心投入,彩色斑斓般得绚烂。而与聂辰的吻甭提了,他的吻只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根本就没体会过美好二字。但成亦海的不同,他的吻带着悸动,带着急迫,却让我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良久,他放开我,双方各自听到怦怦的心跳声,我把头埋入他的颈间,脸上是一片火辣辣地滚烫,老天,朱阿姨还在厨房呢。
感觉搂着的背脊不若往常那般结实,我不由捏了捏他背上的肉,只剩下一层皮了,不禁问他:“怎么瘦成这样了?你在那边没吃饭么?”
“想你想得人比黄花瘦。”他又在我唇上吻了几下,满脸抱怨:“再加上在那边一天三餐全拿面包当正餐,吃得我想吐了。你不知道,我在美国,可是从未吃饱过一顿”他可怜兮兮地瞅着我。
抚摸着他清瘦的脸,我说:“美国也有中餐馆呀,你为什么不去吃?”
“一来不方便,二来没时间。”他没打算再说了,而是把手头的花递给我,“这花送你,希望你能喜欢。”
紫荆花、康乃馨及海芋组成的花,被粉红缎纸包着,边缘再以绿叶相配,层次感极强,又富有的瑰丽色彩,我惊讶与他居然送我这种花,笑问:“你知道这些花所代表的含义吗?”
他呆了呆,说:“我不大清楚。不过我觉得这紫荆花生的很优雅,挺适合你的。就让店员选了些。”
我抿唇,又问:“那这康乃馨和海芋呢,也是店员替你配的?”他搔搔头,“是的。她说,这样就能代表着端庄、优雅、大方。还表达相信对方真挚与纯净的爱。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所以就要了。”
他说话的表情挺搞笑的,一脸紧张外加磕巴,也不知今天下午遇上媒体采访时的侃侃而谈从何而来。
话说,他一下飞机便被早已侯在机场里的记者狂轰滥炸,在电视里的他,多表现得可圈可点,因为他这次带着与美国数间大型医院以亿计的利润合同凯旋归来,受到媒体的热捧,也没见他紧张加磕巴过,偏偏在我面前,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和朱阿姨打了个照面,朱阿姨照例惊呼一声说他怎么瘦成这样,他却嬉皮笑脸地说是因为太想念我的原因。朱阿姨立马对我说:“看吧,亦海思念你都瘦成这样,以后你可不要辜负了他。”
我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这二人果真狼狈为奸一起设计了我,可怜我现在才知道。
吃过晚饭后,我收拾桌上的碗筷,被朱阿姨制止了,她对我挤挤眼色:“我来收拾,你去带灿灿吧。”
我满脸无奈地望着她的背影,用手肘撞了撞成亦海的腰侧,“我问你,你究竟给了朱阿姨多少好处?值得她对你如此忠心。”
成亦海嘿嘿地笑着,大手一揽,我又倒入他怀中,他埋进我脖子里,深吸一口气,才道:“我对她说,我是真心爱你的,一生一世对你不离不弃,这辈子非你不娶,然后她就自愿帮我了。她说我是时间难得的新好男人,所以才破例帮我。”
我揪他一把:“你就吹吧你。”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目光柔柔地望着我:“冬儿,你知道我这次去美国为什么会那么久?”
“生意上临时出了状况吧。”电话里他是这样说的。
他摇头:“那是其中一个原因。真正让我逗留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我?”
“对!我在西雅图看中了一间别墅,很漂亮,也很适合你,改天有空可以带你和灿灿一起去度假。”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使得我怕被烫似的慌忙别开眼,心里鼓鼓地跳着,我收回双手,放在腿上互搅着,“亦海,不要陷入太多,我们只能做床伴,其他的关系,还是缓一缓为好。”
“为什么?”他语气闷闷的。
“从小生活在富豪之家。你应该比我更懂得的。”
“那又怎样?你之所以不愿嫁给我就是顾忌着这些有的没有的身份么?”他抓着我的手,逼我不得不看着他,“冬儿,身份都是其次,你只需告诉我,你究竟爱不爱我。”
“我”我被问住了,我爱他吗?我自己也说不清了,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诚挚,没道理不喜欢他的,对,我确实喜欢他的,不知什么时候起,心里不再排斥他,不再讨厌他,大概是他对我关心最多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我对他说:“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他却不大满意这个回答,皱眉:“什么叫想?还有,我不要你所谓的喜欢,我要你说爱我。是男女之间的爱,你懂吗?”
我说:“亦海,别逼我好吗?你知道的,我早已打定一辈子单身了。”
“你”他一时气结,使劲摇我的双肩:“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而改变一次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了想,“一来是你的身份摆在那,二来,我不想再过着被人指点议论的生活了。三来,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变得众叛亲离。”成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成家夫妇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会不知么?表面上他们是大度且宽容的,可一旦涉及身份,地位,面子,家族荣耀时,就会变得六亲不认。我不想亦海为了我而众叛亲离,更不愿他为了我受到家族带给他的压力。当初成亦城娶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孤女,成家是没怎么反对,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有作成家儿媳妇的价值与资质。
但现在不同了,我顶着成亦城前妻的身份再嫁给小叔子,他们势必会反对到底。普通人家都会忌讳这些,更不必说富豪之家了。若再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想必会闹得更加精彩万分。好不容易退出公众视线,过上平民般得清静生活,我真的不想再改变什么了。
再加上,我一向是自私自利的人爱自己胜过一切,先前为了报答成老太爷的收养,过着自己不想过的生活,好不容易熬到成老太爷西归极乐世界才得到自由之身,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趟这趟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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