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合格的德国女人 ＊

合格的德国女人究竟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该像我德国丈夫的外祖母欧玛吗?

欧玛住自己的一幢大房子里,楼上楼下一尘不染,透明的窗纱永远半掩着,窗台中央是一个­精­致的金边花盆,盆中是不同季节更换的、总之一直是盛开的花。

或者像我的婆婆海尔歌?

她曾经是职业­妇­女,却把家整理得好好的。她的桌上总是有白­色­亚麻的桌布,熨烫得让上面的手绣提花反着亮光。而她家的床单和被罩,永远是浆洗过的。如果我碰巧在她家过夜的话,就会有进了高级宾馆一样的待遇:那床单没有一丝的褶纹,枕套也是熨烫得一丝不苟,这样睡在上面,当然是安稳和享受异常。

或者像好朋友索尼娅?

她睡房的柜子里,永远齐齐整整地摆放着她和丈夫的衣服,每一格每一格都有恰当的安排,这个格放内衣,那个格放外衣,这个抽屉放袜子,那个抽屉放手绢,连她女儿的房间也不例外。有一天,我去拜访她,谈话期间,她为弄脏衣服的女儿在大衣柜里寻找换洗衬衣。我本无心去窥探人家门内的东西,但是,当我看到索妮娅将抽屉的一格拉开时,我几乎无法相信了里面的情形:一个一个小短裤竟然是那样叠满了抽屉,没有褶皱,整齐得像一排排小手绢??

于是我想起了德国电视上关于二战的纪录片,除了希特勒的纳粹入侵他国所犯下的罪孽外,还报道了德国因耻辱的战争所付出的沉痛代价:毁坏的城市,瓦砾中长长的在等待着面包的­妇­女队伍。我注意到了许多的细节,比如­妇­女们在那样食物短缺的艰难中,却仍然能衣着整齐——高跟鞋和呢裙子,体面的大衣??

德国的女人不仅仅是要把明面的东西摆设好,浆洗好,厨房的擦碗巾也会是被熨烫过后并且妥帖地存在厨房的壁橱里;而男人女人孩子的外衣,甚至内衣,当然也没有例外,也是要经过熨烫的,然后被安置在柜子里。

我有一天夜晚给丈夫在法兰克福工作的朋友多蕊打电话,问她是否在看一个电视台的历史片,她笑嘻嘻地说,她在熨孩子的小背心和丈夫的手帕。

孩子的衣服?丈夫的手帕?这些也要熨吗?

是的。多蕊说,她喜欢看孩子平整的衣服,而且丈夫放在西服裤子里的手帕绝不可以团成一团。多蕊说,她喜欢熨衣服,一边熨,一边听音乐是很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