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把小成的电话给了他。
这再回家去,乖乖,把乒乓球当“主业”训练项目了!
得空就在休息室里练呐————
宠春诚摇头,说这丫头疯了,受什么刺激了?你看她那个劲儿头————
小成笑,紧她,她有兴趣也有资质,让她玩儿。
红旗没瞒小成,她说她在俱乐部陪球还赚了钱,小成说,难怪,有“物质”刺激是容易“发疯”,红旗几得意咧,跟小成详细描述了那场她打得“热血沸腾”的对打,她也没瞒他,和她配对的就是那个他们都觉得打得不错的男孩儿,他叫淳粹。
小成一直微笑着看她比划,红旗还“邀请”他跟自己对打,小成拉着她,说,玩是玩儿,可要注意休息,运动一下也好,可要是搞过了量害了身体就不好了。红旗点头,拉着他直往休息室走。结果可想而知,这东西一次也没赢过他。
红旗这也没瞒小成,她没有手机就把他的电话给了人家方便联系自己,————红旗个傻子还觉得有点奇怪,她跟小成说这时,小成好像蛮高兴,因为,他抱着自己亲了口,笑得也好看极了,红旗个忍不住的,肯定反抱回去亲个够!小成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她。
每隔两天吧,那人果然又打来电话,红旗过去还是和那个淳粹配对双打。
几次磨合下来,两个人之间虽然言语不多,到还越打越顺了。也是沾淳粹的光吧,找他陪球的都蛮舍得花钱,有时很尽兴了,还额外给些小费。红旗同志还很赚了点儿。
攒到将近一万时,红旗想,要赶紧去给那个“国左儿”送去了。
这天,红旗带着她平生第一次赚来的钱来到俱乐部,想着今天打完这一场,就去趟医院,把所有的钱不留名送去给国左儿。
红旗同志“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柴米贵”的,可到真还不是个不清白的,她知道这钱“有点多”,要放好。俱乐部给他们这些陪球的专门准备有休息室,每个人还有个小柜子,可是没有锁,红旗同志还蛮过细,路上都在琢磨是不是去了后找经理要串钥匙把自己的包儿锁起来,————
经理给了她一把锁,她拿着去了休息室,一开门————
红旗同志站在门口,愣了下,不过,还是进去了,走到自己的柜子跟前,
是着实让她惊奇了下,
淳粹正和一个男孩儿坐在那边的小沙发上,那个男孩儿嘴边叼着根儿烟,正从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拿出————几打百元一捆的人民币!
一打一打放在淳粹面前,那意思,好像再要他过目?因为,淳粹坐着的姿态实在悠闲,淡淡地看着男孩儿一打打摞着放在他面前,
那个男孩儿看见红旗走进来,还皱了下眉头,望向淳粹,看见淳粹无所谓摇摇头,才继续往外面拿,
看样子有十几打吧,一打大概一万————
红旗想,这才叫“好多钱”————
“孟东那边说他们想涨点价,”听见那个男孩儿说,
淳粹也点燃一根烟,吸了口吐出来,一指磨了磨下巴,
“那儿什么情况,”
“放心,都是有家底的,再又要考试了,忒俏!”
淳粹点点头,“那就涨呗,”
男孩儿笑起来,站起身,“走了啊,”
“小起!”
男孩儿回过头,淳粹就坐在原味上拿起面儿上的一打人民币丢给他,
男孩儿接过笑着晃晃,“谢了,”走了。
淳粹懒懒站起身,还叼着烟,也不像多在意的捡起这一捆捆人民币就那样丢进他自己的储物柜里,
他那柜子也没锁,就一关,他拿起桌子上的一瓶水就要出去,
“等等,”
红旗喊住他,
就见这丫头又把自己本来已经放进柜子里的包儿又拿出来背上,
“我先出去,”
她先出去了。
这孩子精啊,她还知道避嫌!
红旗出来就想,这个淳粹看来是个超有钱的而且很不在乎钱的主儿咧,还陪球?而且,陪球赚的,就忒小气。真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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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也只是一时的不理解,这种事儿 ,她不会长久放在心里。球,还是认真地打,钱,还是 快快活活地赚。好事,也要赶紧去做。
红旗找到了北京军区总医院。
她还真的很有计划,钱,已经被她用信封包好,她在上面写着“祝早日康复”。她准备找到国左儿的主治医生,或者,这里的护士长,交给他们能确保钱安全到他手上。在此前,她还是想去瞧瞧这个国左儿。
通过一楼的询问处她知道了国左儿病房的楼层,乘电梯上去了,一下电梯,她也还蛮聪明,知道不盲目找病房,可以咨询一下护士站的护士,走过去,却正好有两个护士迎面走了出来,听见他们说,——
“这几天来看那个国左儿的可真多,”
“可不,听说人家可是国防大学的高材生,”
“咳,世界上怎么会真有这样的人,人长得那么漂亮,又那么有才,——”
“呵呵,是挺帅,不过听说他还是个孤儿,啧,这样的人老天爷也嫉妒咧,没给他爹娘,现在又让他得了这个病,”
“就是说撒,”
“呵呵,你没发现这几天咱这帮小护士像疯了一样,一说给他送药那个积极,”
“咳,养眼呗,———”
红旗跟在这两个护士后面,走了上去拍了拍其中一位,
“请问国左儿在哪间病房,”
护士们回头看见这样个水灵的女孩儿还都愣了下,红旗的脸蛋儿一进来遇见空调的热空气,迅速红晕晕,是蛮动人,
护士第一印象就蛮好,漂亮的人来看漂亮的人,真能给很多人美好的遐想,
“他在703,”
“谢谢,”红旗微微一笑,四处望望,在找703,
“那边,你跟我们来吧,我们正要去705,他就在隔壁,”
“谢谢,”红旗这一笑,却是甜甜的,更漂亮。
她跟这护士走过去,
“喏,这就是703,”
护士指了指这个门,红旗点点头,又说了声谢谢,却站在门口,
护士还奇怪她怎么不敲门进去,这时,正好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护士,轻手轻脚,好像刚进去换过药出来,
“你是———”
“她是来看703的,”旁边的护士说,
“哦,那得等一会儿,他才睡着———”
护士们话没有说完都停下来了,因为,红旗———
女孩儿突然愣在那里像傻了一样的样子,把护士们都搞愣了!
她就那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床上面儿正好朝外侧躺着睡着的男人,———突然间,好像所有的神魂都被抽走了一样!
那是——
——再再———— _
“动物都知道两点间直线距离最短,其实,两点间动物跑出来的从来不会是一条直线,你看那雪地里小狗踩出来的脚印,弯弯曲曲,如细碎的花瓣一样漂亮,所以说,红旗,我在曲曲折折里找到你,将来,有一天,你把我搞丢了,别怕,你也会在曲曲折折中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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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有时候也是一种境界。
像这样愣得神魂抽离,最后,还不借助任何外力自个儿回魂的————护士们看见这个女孩儿突然眼神淡了下来,她低下头好像想了下什么,转过头,走了。
咳,痴,有时候也是一种境界,象红旗这样的,她能把“犯痴”拉到最高段位,非常冷静,非常冷静,当她脑袋里开始“痴”到接近“犯浑”的地步————她脑袋里的条理性会超乎意义的强大,她会很清醒的把这“痴浑”有步骤有预谋有想法地进行到底!
她首先还是很沉静地找到了他的主治医生,甚至微笑地扯了一个蛮完美的谎,”我是国左儿他同学的妹妹,我哥和国左儿关系一直很好,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哥对他一直有愧疚,现在他得了这病,正是要用钱的时候,我哥想出一份力,就托我送来这笔钱,直接给他他肯定不接受,我们就希望通过不留名捐助的形式————“这真诚的一张小脸蛋儿,医生很容易相信了,答应帮她转达,她蛮懂事微笑着谢谢,又接着说,”伯伯,其实我还想把自己的肾捐给他,不知道需要怎么做,”
帮她转达捐款医生好理解,她突然又说要捐肾?————不过,医生也没奇怪多久,这个国左儿,这样个人儿,又得了这个病,真不知道怎么个说法!就他们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有人表达出想捐肾给他,更别说本身认识他的人,————不幸,也是幸运的啊!
“说实话,想捐肾给他的还真不少,可是,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和他生理机能最匹配的,恩,放心,他应该不缺肾源,你还这么小,还是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比较好,”
医生还是蛮负责任的,这样个俏丽可人的小女孩儿估计也是一时冲动,————
红旗听了这,也不急,她蛮沉稳,好像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头,微笑,
“行,他能找到最匹配的肾源最好,可是,我做个检查试试行吗,也是一个机会,”
听了这,医生到觉得这小丫头真不错,进退有度,既不放弃自己的坚持,也做到顾全大局,想了想,点点头,
“也行,你试试,要是真能成咱们再联系,”
于是,红旗去做了各项检查。医生说结果出来了会给她回复。
红旗离开了医院。下午,她还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这堂课,其实,可以看她很长时间了。
弄可以在国防大学跟她上的不是一个专业,可是,会有一起上公共课的机会,两个人也同一个课堂上过两三堂课,不过,两个人都分别坐的蛮远,都没有说话。
她上课蛮认真,可以看她几仔细的做笔记喏,有时候觉得还蛮好笑,她好像在练习速记,眼睛望着老师,手哗哗哗直写,
不过,今天————
她在想什么,想的那样纠结,————她的表情其实很平静,就是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老师,也不做笔记了,就是静静望着,老师说翻书她也翻书,可,可以就是觉得她今天非常不对劲,她疏淡的样子,让人看着,很————揪心————
下课了,红旗还是和往常一样慢慢地有条理地清好包儿,穿上大衣,斜跨上包儿,再围上围巾,只露出两个眼睛,走了。
她把手放在大衣荷包里,慢慢地走,很沉静的样子。可以跟着。
可以跟着她一路上了公交车,跟着她下车,跟着她一路————竟然到了北京军区总医院!
可以看见她直接进了电梯,跑了过去,记住了电梯在4.6.7楼停下过,然后一气儿跑上楼,
4楼,快速转儿一圈儿,没有,
6楼,还是没有,
可以有点心急了,跟丢了?可是又想,跟不丢,找多少遍也要找到她!
7楼————
跑上去的可以松了口气,她在那儿!她站在一间病房门口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可以看见她敲了敲门,推门进去了!
可以赶忙跑过去,————
门还没有关,他看见————红旗站在病床前,————她听见,————她说,
“我能亲亲你吗,”
她走向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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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左儿正在看书的,突然走进来这么个女孩儿,一句话,“我能亲亲你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俯身下来————
“唔——”左儿想推开她,她却吻地很用劲,她的唇格外柔软,紧紧贴着他,舌,技巧地划着圈儿直往里钻,钻进去,就是急促强势地勾住他的舌————就那么一瞬的刺激,馨香、软滑一股脑冲过来,左儿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像来时那样突然,离去的也这样突然,
左儿红着唇啜着气支起半边身体看着女孩儿被一个男孩儿从后面抱起,一句话不说直往外走,女孩儿被他抱着,也没挣扎,就是眼睛还望着自己,她的眼睛,她的唇,————左儿是震撼的!漂亮女孩儿见过不少,她的漂亮能揪得你生疼!因为,她那样望着你,专注而凝神,她的唇因为用尽吻而现出的很艳丽的红————
可以抱着她一路直走到楼道,放下她转过她,双手用力捧起她的脸,
“醒醒!醒醒!”直用力的摇晃她的脸,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凝神的眼神看着淡下来,越来越淡,好像——泄了气————她抓着他的手,低着头头顶着他的胸前,喃喃,“不是,不是,————”叹了口气,脸,贴在了胸前,眼里,一片落寞————
可以抱着她,摸着她的脸,唇,抵着她的额角,“醒了吗,”
她不做声,
可以改成揪了,“醒了吗,”
她还是不做声,
可以低下头望着胸前的她,突然轻笑出来,“他不是再再?”
红旗点点头,
“你吻出来的?”
红旗又点点头,
“你记得住每个你吻过的人?”
红旗还点头,
“我呢,”
红旗这时望向他的唇,点点头,
可以却头往后微微一扬,“别想!你刚才才亲了那个病秧子,别想在我这儿找安慰,”
红旗抿抿唇,眼睛平视下来,
可以抬起她的下巴,
“不留恋了?即使长得那样象,也不留恋了?”
红旗望着他,也不说话,就那样望着他,眼睛清冷赤诚,
可以微笑着捏着她的下巴咬着牙摇了摇,“没良心的东西——”
是啊,好没良心,她只要她心里的“那一个”,其余,他!他!他!全是粪土!即使,她记住了你们又怎么样,不留恋就是不留恋!
可以抱住她还是吻住了她的额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铃,”红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恩,可我现在在北京军区总医院,————恩,”她把电话挂了,抬起头望向可以,象小学生做汇报,“我要去上班了,一会儿有人来接我,”
可以笑着牵起她下楼,“你还上班?你会做什么,”
“打乒乓球,”红旗乖乖的回答,
“陪球?你还有这个板眼————”
陪着她在楼下站了会儿,不一会儿,开过来一辆雅马哈YZF-R6,停在他们跟前,
车上的骑手摘下帽子————
淳粹。刚才就是他给她打来的电话,说早上那对儿又找了要再打一盘儿,红旗说她在总医院,淳粹说只有他过来接她,人家等着呢。
却见,淳粹摘下帽子后,微笑地看向是可以!
“嗬!可以,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红旗明显感觉可以牵着自己的手紧了下,红旗望向他,————他脸色如常,
他们认识?
可以没作声,淳粹也象没什么,就是,唇角好像始终带着浅笑,意味蛮深长,
“红旗,”淳粹喊了她一声,示意她快上来,
红旗要脱开可以的手,这时,可以还握着她,没放,
红旗疑惑地抬起头望向他,“可以,——”
可以松开了,眼睛确是一直盯着淳粹,淳粹也是望着他,始终那样的浅笑,
红旗走上后座,车,如离弦的箭毫不留情地开走了,
身后,
可以的脸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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