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风风火火地赶到办公室,莫小米开始了自己相当忙碌的一天。这家律师事务所是她和闺蜜李曼莉合伙经营的,李曼莉是台湾人,主要负责与大企业的业务联系,终年在北京——台湾之间飞来飞去。
莫小米要将未来几天的工作都安排妥当,尽量腾出时间,随时等着老爸的通知。作为女人,也许她已经老了,但作为律师,这个年龄还偏嫩。即使这样也没人敢随便怀疑莫小米的专业水准,她专打经济纠纷的案子,涉案金额动辙几千万,在圈内已经有了一定名气。
忙的正焦头烂额时,李曼莉像只花蝴蝶似的飞了进来。同样是即将三十岁的女人,李曼莉已经成功地冲进了围城里,又成功地突围出来。她的人生就像一趟愉快的旅行似的,婚姻只是某一个目的地,去过就可以了,总要返回的。
“走吧,去楼下喝咖啡,顺便吃点东西。”李曼莉优雅地伏了桌面上,曲线撩人。
“死老娘们儿,跟我还摆什么造型呢!你请客,我就去!”莫小米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动弹的意思。
“抠死了快!不就一杯咖啡嘛,几十块钱才!咱姐儿俩谁跟谁啊……”说话中间把莫小米拖离了办公室。
这家咖啡馆很有特色,单名一个“兮”字,招牌是鲜艳的中国红,不同于一般咖啡馆的淡雅。附近写字楼的白领都爱来这儿,尤其以剩女为主,因为老板陈奕。
“嘿!来了?忙吗您?”一听陈奕这话,莫小米不干了,“你别老您啊您的,成吗?姐才二十几,成心找不痛快!”
李曼莉哧哧地笑,不忘捂嘴装优雅,把陈奕拉一边儿,“甭搭理她,女人嘛,每个月总会有几天不痛快的。”
陈奕还配合地装作一副恍悟的样子,信步走回吧台。
李曼莉每个月只在北京呆三四天,每次回来都要莫小米如实汇报自己的婚姻进行时,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故事了,不料这次莫小米居然一脸兴奋状地侃侃而谈,虽然正戏还未上演,但是主角已经入戏了。
“他一定要有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剪的特整齐,白白净净的,这样的男人看着舒服,对待感情认真,坚贞,忠诚……”莫小米憧憬着。)
李曼莉嗤之以鼻,“都哪听来的奇谈怪论,多洗两次手就忠诚了,还坚贞,用不用立个牌坊啊?”
陈奕把两杯咖啡放下,在两位女性面前晃了晃手,“像我这样的?”莫小米一看,真恍神儿了,那双手简直就是为了刚才的幻想而现长的,听说弹钢琴的人手指长度都够握住一个鸡蛋,感觉这厮的手指够握个鸵鸟蛋了。
下意识,或者是幻觉,否则莫小米怎么会握住人家的手,还反复摩挲呢?李曼莉敲了敲咖啡杯,莫小米才像是听到信号似的回了魂,面飞红霞。
“你们俩挺熟的吧?”李曼莉瞧着失魂落魄的陈奕,他偷偷看了好几眼了。
莫小米撇着嘴,“熟,可熟了,有段时间我妈总安排相亲,我就挑近点儿的地方,就这儿了。开始他还以为我是不正经的女人呢,天天换个男人,切,瞧他那近视250的眼神!”
李曼莉无语地呷了口咖啡,莫小米就是这样,就算濒临三十岁还没个靠谱儿的可嫁男人,也有十足的心理优势,相亲的时间地点都是她定,就连见面结果的好坏也由她定,哪怕是男的没看上她,她也得抢着先离开,坚决不允许落寞的自己看着别人的背影。
“你觉得陈奕这人怎么样?”
莫小米冷笑了一声,“他?小屁孩儿一个,成天您啊您的,烦死了。以前总Сhā个耳机自己傻乐,坐吧台里自己乐的笑半拉钟头,客人都以为神经病呢!后来我实在好奇,问他笑什么呢,他说听相声呢!你说,一相声有什么可乐的啊,作为一男人,他得笑点多低啊,忒不成熟了也!”小嘴吧吧的数罪状似的。
莫小米是典型的北京妞儿,说话时喜欢比划,还挤眉弄眼的。李曼莉正笑得不行时,陈奕快步走过来,“俩姐,你们谁现在不忙,能不能帮我看会儿店?”
李曼莉环顾四周,没几个顾客,“你要出去啊?店员呢?”
陈奕手里拿着托盘,佯装抹了把汗,“可不嘛,我叔叔打电话约吃饭呢,不去不合适,但是有个店员今天刚好请假呢,其它的人一个萝卜一个坑,都在后面忙着呢,只能请你们谁帮我照看一下了。别的不用管,把钱收了就行!”
莫小米一脸崇拜地问,“陈老板,您遇上什么好事儿了,都顾不上赚钱了?”
陈奕扬了扬手机,“不瞒你们说,我妈成天让我结婚,要是再不结婚就得回去接手她的工厂了。这次见面是我叔叔安排的,是个美女哦!”
李曼莉挥挥手,“快去吧,我替你盯一会儿,三点半前回来,我还要谈事儿呢!”
陈奕冲着二位立正稍息,敬了个特假的礼,一溜烟儿跑了。
“浅薄,男人都这样,一听是美女眼睛都红了,女人最值钱的是内涵啊,知识啊,修养啊,这些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啊,像我这样的,真是世界级稀有动物了……”李曼莉听着听着就差吐了,幸好莫小米的手机及时地响了起来。
“什么?现在?他去了吗?哦,那行,我马上到。”莫小米一边接电话,一边往门外走去,挂了电话,冲目瞪口呆的李曼莉挥手致意,“看,陈奕一走,我的好运气就来了,这回要见的,肯定是!”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相亲(下)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莫小米的甲壳虫车像一头疯了的屎壳郎,风驰电掣冲到了家门口。挑了套金色的连衣裙换上,对着镜子把头发挽了个高高的发髻,出门打车,直奔目的地。
因为职业的关系,莫小米早就养成了速战速决的优良习惯,从起床到出门,中间包括吃早餐,可能连半小时都用不了。就像现在,她可以开着自己的车,但偏要打车,因为在车上有十五分钟时间可以补个妆,用这十五分钟赚到一个靠谱儿的男人,就算沾点陌生人的体味儿也无所谓了。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小吧,好男人不知道都上哪儿转悠去了,说大吧,就有些人是阴魂不散的。莫小米一进大厅,就看见陈奕甩着手出来,手指滴着水,她不由地联想到什么,咧了咧嘴,偏偏装着没看见他一脚踏入电梯。
陈奕颠颠地跟进来,兴奋地问这问那的,你来这儿干啥?怎么这么巧?迎见莫小米凌厉的眼神后,陈奕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了,却又突然抬头,欲言又止的。
莫小米最烦这样的男人了,话多的男人难免有些娘,深度不够。男人就应该像一台功能精良的计算机一样,可以严格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在什么情况下该说什么样的话,说多少,怎么说,这些都是成熟男人的表现。
楼梯一打开,莫小米直奔301,这个包间是父亲在职时专用于接待客人的,就算退休了,单位还保留着这份福利。她抬头挺胸,踩着猫科动物的步伐,心里怦怦跳着,猜测着房间里的那个男人是否值得她这样惴惴不安。
一进门,小米爸热情地望过来,招呼着,“小陈,怎么去那么久?来来。”
莫小米一头雾水,才发现陈奕居然跟进了房间,站在自己背后,她有些恼怒地问,“你怎么跟进来了?我这儿有事呢!”
话音刚落,觉得不对,又问她爸,“您认识他?我们楼下卖咖啡的。”
小米爸和在场的另一位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老陈啊,原来咱们多管闲事了,孩子们早就认识了!”
莫小米气鼓鼓地坐下,陈奕紧挨在她旁边。气氛有些尴尬,老一辈儿似乎已经看出了两人的不和谐。陈叔叔打着圆场,跟小米爸推杯换盏的,“老莫,你家姑娘小时候我见过,特文静一小女孩儿,见面叫叔叔好,临走时还叔叔再见,欢迎再来呢,我们陈奕不这样,总怯生生的,不爱说话……”
莫小米觉得自己活到这么大特亏,小时候她成绩永远都在前三名,因为母亲说小朋友们只喜欢和好学生在一起玩。别人都说青春期啊叛逆期,莫小米没有,她只想着考重点中学,考重点大学,母亲为她制定了特别详细的学习计划,严格到每分钟的用途。就连高考填报志愿都是母亲的主意,拿到通知书那天,母亲就告诉莫小米,毕业后要进公检法,有面子。可能最后终于决定自己单干,哪怕从跑腿儿的小律师做起,就是莫小米反抗母亲的一种方式。
陈奕听叔叔讲述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自主地偷偷打量着莫小米。平时她都是黑色的套装,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好像所有人都是她的工作对象。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出现在他的咖啡馆里,手中抱一摞文件,常常在咖啡凉掉半杯后匆匆离去,眉头紧锁。看得出来,莫小米很在意今天的见面,高腰线的连衣裙衬托出了她的好身材,皮质的细腰链挑选得很费心思,指间一粒小小的钻戒优雅而不张扬。
作为男人,在相亲时有责任和义务让对方深刻地认识自己,所以陈奕决定主动进攻。
还未开口,小米爸看了看手表,慌里慌张地对老陈说,“哎呀,下午我还约了人,谈得太高兴了,竟然忘了时间,你看看……”
“咱们就是牵个线,既然孩子们互相也认识,就让他们聊,我跟你一起走,再聊会儿,走走。”老陈起身和小米爸走了,留下一桌子没动的菜和两个表情很菜的男女。
莫小米见老人们都走了,脸一下子就嘟噜下来,身子歪向一侧,背对着陈奕,嘟囔了一句,“骗子!”
陈奕正琢磨着怎么打开局面呢,这么一句险些噎死,“我怎么就成骗子了!我说的是要和一位美女见面啊,有错吗?”
莫小米一口气压在了嗓子眼儿,扭过头来指着陈奕,愣没说出话来。她可是叱咤法庭的律师,却经常被陈奕噎住,可是今天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吃饭的目的,她的目光很挑衅,“我爸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某人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
法国男人浪漫多情,尽管这样的男人容易花心,但并不影响全球女性的择偶标准,谁愿意找一棵木头共度一生呢?所以莫小米才会激动万分,懂情调的男人大多热爱生活,就算赚钱少一点也无所谓,这是生命的品质。
陈奕把一棵青菜夹到莫小米盘子里,轻描淡写的一句,“某人就是我啊,不相信的话,回去给你看学位证书。”
莫小米哈哈大笑,顾不得精致的妆,“你编的也太假了!从法国回来的帅哥,沦落到为别人卖咖啡?李曼莉早告诉我了,你给别人打工的,一个月挣两千,你的宿舍就在咖啡馆的楼上!”
陈奕一听,眼睛眯起,嘴角轻轻上扬,“你也打听过我?”咖啡馆刚开业时,附近很多女白领来捧场,其中就有很多职场白骨精,总黏在他ρi股后面,两排假睫毛扑闪扑闪地电死人。为了躲避排山倒海的诱惑,他就跟别人说自己是替一个外国人打工的,薪水刚够自己在北京的温饱,没过几天,身边果然清静了不少。
莫小米认可了这个说法,以前她也注意到,虽然陈奕终年都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但是袖口和领口永远都是干净的,而且纽扣精良,绝对不是秀水街的仿货。
可她还是有些讨厌眼前这个男人,笑起来嘴角总是斜斜的,陈冠希似的,“在法国呆那么长时间,也没人教你怎么深沉吗?成天嘚啵嘚啵的,说相声去得了!”
陈奕正吸溜着汤,听见这话后,眼睛瞪得跟鹌鹑蛋似的,“你喜欢说相声的谁?我是钢丝儿,走!德云社我有熟人儿!”
几个小时后,莫小米坐在人声鼎沸的剧场里,根本听不清台上的小人儿在说什么,她跟着大家一起拖着长音喊“噫……”的时候,有些恍惚,是身边这个笑得丑态百出的男人带给了她这种生**验,全新的,酣畅淋漓的痛快。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正宗律师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莫小米伏在办公桌上,捶着僵硬的肩背,片刻的休息后,才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去楼下的咖啡馆了。那场莫名其妙的相亲过后,陈奕礼貌地把她送到楼下,神秘兮兮地说,“等着接招吧,我要开始了哦!”不等接话,径直开车走了,留莫小米愣在原地,好像接到了挑战书一样惶恐。
推开门,陈奕半仰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手里拿着薄薄几页东西。看见莫小米后,手脚麻利地端出杯咖啡,是她喜欢的卡布奇诺,小碟子里放着几个奶油小面包。
莫小米满意地咬了一口,糯糯的,相亲以前可没享受过这待遇,据说这家店的西点是陈奕的独家秘方,而且不外卖。女人追求的就是与众不同,她能看见其它女客人眼中的嫉妒,比一沓钱放在面前都满足。
“你最近很忙?两天零十三个小时没见你了。”陈奕问,又端过一盘圣女果,卖相可爱得好像年画。
莫小米眉头又紧了些。那天李曼莉带来一个女人,伤痕累累的,眼睛肿得老高,嘴角的伤口刚结痂,裙子下的双腿全是淤青。莫小米一眼判断是家庭暴力,她从不接这种官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且费半天劲也赚不了几个钱。
那女人端坐在莫小米面前,一言不发,望向莫小米的眼神有点凌厉,完全不像任人宰割的羔羊。莫小米摆摆手,找出好几个理由拒绝接受这次委托,李曼莉使了半天眼神,最后急了,扯着莫小米袖子就拽了出来。
“你知道她是谁吗?李永梅!家家安公司的老板,上海最大的家政公司!”李曼莉气急败坏地喊着,“这笔生意你必须接,这次家庭暴力人证物证俱全,有医院出具的合法证明,只要把她老公净身出户,她的身价会上升多少你算过没有?而且,家家安最近正在找法律顾问,如果我们接手,前途票子全是我们的!”
坐回办公室,李永梅笑得优雅,“莫律师,感谢您接受我的委托,接下来谈谈我的案子吧。”
莫小米胸有成竹,“李总,根据您目前的伤势,我可以保证,离婚后他一分钱都拿不走。”
李永梅笑笑,“莫律师误会了,我不离婚。”
见莫小米疑惑,李永梅喝了口水,解释着,“家家安现在是上海最大的家政公司,但当年只有我一个人,钟点工你懂吗?我17岁就结婚了,20岁来上海给别人当保姆,后来聚集了一些小姐妹,搞了这么个公司。后来赚了点钱,我老公就把安徽老家的田地租给了别人,也来了上海。我们挣的钱根本花不完,我的孩子吃的用的全是名牌。后来我疲于应酬,就把公司大权交给了老公,自己在家陪陪孩子,逛逛街,本以为好日子就这样会一直过下去。直到上个月的一天,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找上了门,手中牵着一个两岁多的男孩。我老公一见她,立刻慌了,我就知道出事了。”
莫小米大体明白了事情原委,心里想着对策。
李永梅眼角有些湿润,“从那天起,他就每天逼着我离婚,我不同意,他就打,大大小小的伤,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对我来说太平常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婚?”
李永梅冷哼一声,“离婚?没那么容易,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钱泡别的女人,还领个野种回来!我要让他们,人财两空!”
陈奕听完这个冗长的讲述过程,“你要做的就是,让那个第三者从你的当事人这里拿不走一样儿东西,男人和钱,什么都得不到,对吧?”
莫小米揉着太阳茓,有气无力地说,“当事人的要求是这样,但是非婚生子女与婚生子女享有同等待遇,如果对方用孩子要求抚养费的话,会很棘手。”
陈奕翻着手里的地图,标注是完全的外文,甚至不是英文,“再过两周就是挪威音乐节,到时候你有时间没?”
莫小米被这个纠结的案子弄得魂不守舍,“挪威音乐节,在哪里?”
“废话,当然在挪威啊,要是在张北就叫张北音乐节了!傻瓜!”
莫小米吃完最后一个奶油包,啜了下手指,“我家就有挪威的森林,伍佰的正版唱片!”
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陈奕甩着手里的地图,喊着,“真事儿,行程我都标好了!要是去现在就得办签证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胜负未分的官司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莫小米一忙起来就不管白天晚上,经常吃住在办公室。
晚上八点,李曼莉在外面酒足饭饱后给她带回一份意大利面,看她吸溜着干掉一大盘子面,还没有动身回家的意思,就提议说,“小米,你总这么不回家,还不如把你的那套公寓租出去呢,每月多好几千零花钱呢!”
莫小米精光一闪,对啊,办公室有床有沙发的,会客室还有电视可以看,她大口嚼着面,含混不清地问,“你估计租多少钱合适?两千?”
“笑话!你那两室一厅的房子,朝阳,地段繁华,交通便利的,怎么着都得三千五,还带家俱呢!”李曼莉看起来是个见过大阵势的人,一毛一厘的掉在地上根本不弯腰,事实上她经常买那种质量靠得住款式丑得一塌糊涂的衣服,回来后自己改良,就现在这办公楼,当年谈租金时硬是比房东的价格低了一成,因此明确了事务所的分工,李曼莉拉活儿,莫小米干活儿。
“那成,明儿你在网上发个出租房的帖子,价钱什么的你定。”莫小米应允着。
李曼莉按着ipad确认莫小米的行程表,“李永梅的案子明天上午开庭,没问题吧?”
“一切顺利。不过,今天下午我们见面时,李永梅说,有几家媒体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她已经接受了采访。我觉得利用舆论力量引导社会公众的态度,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大家都会同情弱者。”
“李永梅是公众人物,有报纸报导这件事也无可厚非,只要合法就行。”李曼莉耸耸肩。
电话响起。莫小米一听就知道是陈奕,一般没人能把“您好”两个字念得像骂人,“怎么着?我两天没给你那咖啡馆送钱切,你就有点按捺不住了?”
“什么呀,你就是小人之心度我的肚子,我是看你这几天挺忙的,要不下来放松一会儿呗!”
“改天吧,我明儿有案子开庭,还有些材料要准备。哎?你不是要去什么音乐节吗?”其实莫小米压根儿没信,他那么大咖啡馆晾那儿,谁给他看着呀!
“那不等你嘛,既然你这么忙,我就只好孤独地一人儿去异国他乡了。明天晚上的机票,你不用送我,记住啊!”陈奕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特凄凉。
莫小米自动忽视了李曼莉审视的眼神,表情严肃了些,“那你咖啡馆怎么办啊?”
“关张呗!得,你忙吧,我这儿来了几个朋友,你不下来我们就开始轰趴了啊!”陈奕那边喧闹起来。
“啊,那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莫小米愤愤地对李曼莉说,“什么人啊,这男的也太不靠谱儿了!赚钱的营生哪能说关张就关张呢!”
李曼莉丢下一个满含深意的眼神,踩着神仙的云彩飘走了。
刚清静一会儿,“老妈来电”,莫小米深呼一口气,还没说话就听见那边机关枪似的扫射过来,“小米你像话吗?你跟小陈见面多长时间了?也不说跟妈汇报汇报情况!怎么样?像你爸说的那么帅吗?工作怎么样?你们俩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你这孩子,也不懂得请人家回家里吃个便饭!太没有礼数了……”
莫小米冲着电话喊了两声,“喂……喂,妈你能听得见吗?你怎么不说话啊?喂喂……”关机。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在二十五岁前她是千金,父母逢人就夸,懂事乖巧,学习又好,二十五岁之后,尤其是终年没有男人陪伴身边后,就变成了烂白菜,恨不得一脚踢出门去,莫小米常常在想,难道女人的价值取决于丈夫的价值吗?嫁的男人越好,说明女人有本事,没有男人,再成功的女人也只能任人背后指指点点,一句“有病”能淹没所有成绩。
第二天的开庭进展异常顺利,李永梅仍然是伤痕累累,包裹的医用纱布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每一处伤势,前来听审的观众席人手一份都市报,上面有大篇幅李永梅的创业史。
莫小米的陈词过后,观众席一片唏嘘,有人义愤填膺地喊着,“跟他离婚!扫地出门!衣冠禽兽!”
李永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我的丈夫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请大家原谅他。只要你愿意痛改前非,我和女儿永远都爱你,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我只想让他吃几天苦,这样就可以想起家里的好了……”
审判结果不出所料,行政拘留五天。
李永梅付给莫小米的律师费不亚于一场大官司,让她觉得有些惭愧,哪怕是个菜鸟都能把官司打到这份儿上,虽然这是李永梅自己提出的诉讼请求。
在莫小米的办公室里,李永梅一点点地把白纱布拆掉,淤青也是青色眼影的功劳,“莫律师,你不用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不值这一摞儿钱。我认为非常到位,我不稀罕钱,我也不稀罕那个人,让我恶心,我要他的名声,我们这个行业不会容忍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畜生,我要他没脸在这个社会立足!”
这一刻,莫小米后背渗出好多冷汗,李永梅的眼神告诉她,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惩处他们。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卖CD的租客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陈奕果然走了,“兮”关着门,莫小米拎着攒了一周的脏衣服下楼,感觉少了点什么。
李曼莉飞回台湾了,昨天晚上看到她正视频电话,屏幕上的男人周正得像个男模,不停地说“哈尼哈尼,什么时候才能抱抱你?”李曼莉就像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流淌着浓浓的蜜,对她而言,男人就是蜜蜂,没有不行,太多不行,只有一只也不行。
开车上路,莫小米突然觉得应该为自己做点什么了,每天只睡几小时,毁的是自己的脸。她已经跟李曼莉商量好了,两周假期,完全放空,李曼莉还说,“建议你上后海那儿钓鱼,运气好能钓来个金王八。”什么话一从她嘴里说出来,总变味儿,莫小米有时挺烦她。
回了自己的小窝,麻利儿地收拾出了空着的那间卧室,已经有人约好下午来看房了。墙上贴着的挂历上画着一只火红颜色的兔子,显摆着两颗洁白的门牙。莫小米看着自己生日日期上面画着的大黑圈儿,越发觉得那兔子的牙就是索魂的凶器。
还剩二十二天,总该为自己做点什么了吧?好像过了三十这个坎儿之后,就更没资格挑肥拣瘦了。莫小米埋头在衣柜里,才发现自己没几件工作以外的衣服,一边叹息着大把青春时光的流逝,一边数着钱包里的票子,还够买几件好衣裳的。
中午叫了肯德基,窝在沙发里啃着鸡翅,看着台湾最无聊最二的康熙,莫小米瘦小的身体被夹在俩沙发靠枕中间的缝儿里,笑得前仰后合。这就是独居的好处,在家里住尽管衣食无忧,可母亲的电视只允许停留在动物世界,而她也必然邀请自己的女儿一同观看。
耗到下午三点钟,陌生号码来电,是新租客。莫小米告知对方具体哪栋哪单元后,又被告知了目标的身形衣着特征后,就趴窗沿儿上候着了。因为才二楼,她清楚地俯视着目标一点点靠近楼门口,随行的那老头儿特眼熟,隐约的说话声儿耳熟,甚至半秃了的脑门也有点面熟,但是莫小米没多想,反正在房子里住的是女的就成。
交谈了几句,莫小米就认可了这位租客。没办法,这年头上哪儿找这么靠谱儿的租客啊,揣着身份证来的,还有担保人的单位证明。年龄五十五岁,籍贯香港,来北京办事儿,住宾馆总失眠,所以想找个有人气儿的房子,也就是晚上睡睡觉,白天外出。
三言两语就敲定了租房合同。莫小米一边点着三个月的租金,挺厚的一沓钱,一边思索着哪些家具和电器是可以共用的,卫生清洁是怎么分配啊。抬头看见租客时,一脸尴尬,“那什么,您能把身份证再借我看一下吗?我忘了怎么称呼您了。”
“我叫陈清婉,因为我的年龄关系,身边的小青年们都叫我陈姐,你也可以这么叫。”靠谱儿的租客把她唯一的行李,一只疑似电脑包扔在了床上,又坐在床上试了试弹性。
莫小米才看见,这位五十五岁的阿姨及膝的白色长t下居然埋伏着一双粉色的筒袜,横条状的,配着平底的的尖头休闲鞋,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潮,剪着当下最时尚的短发,额前那一缕飘扬着的,是蓝色还是绿色……
莫小米在心里狠狠捶了自己一拳,好歹也是个律师,怎么可以在看到钱之后就不管不问地签了合同呢?她怯怯地问,“陈姐,我想问一下,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陈清婉眯着眼睛,指着莫小米笑了两声,好像早就猜她会问这个问题。她打开包包,揪住底儿一抖落,哗啦啦,有一摞照片从文件夹里抖出来,全是明星,男的女的都有,除了这些就是几十盒cd,包装精美,还没拆封呢。
莫小米目瞪口呆的,讪笑着,“陈姐,瞧您,这年代听歌哪用的着这些啊?您背来背去的多累,买个便宜点的mp4,听歌mv一起享受了!”
陈清婉一古脑儿地把东西又塞回了包里,表情很严肃,“小莫,千万不能这么想,喜欢听歌,真正喜欢这些歌手的人都应该买cd,而且应该支持正版,有机会获得精美的写真集。”
莫小米一怔,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早年间她喜欢周杰伦,买了他好几张cd,听得神魂颠倒,可作为律师,她要怎么申辩,即使买的全是盗版,也阻挡不了我对偶像的一片真爱!
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退出了别人的房间,嗨,何必跟一个卖cd的计较呢!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生活处处有阴谋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大清早就听见有人出去了,莫小米翻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陈清婉出了门,拨了一串电话号码,“喂!老陈,天元茶馆见吧!”
没有错,此老陈就是彼老陈,陈奕的叔叔。他和陈清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兄妹相称,按理说陈奕应该叫他舅舅,可这孩子拧巴,一直喊叔叔,谁也没办法。
到地儿后,俩人面对面坐下。陈清婉迫不急待地说,“那小姑娘长得真不赖,而且好像没有夜生活,昨天十一点三十分就回房睡觉了!”
老陈吃了两口点心,摇摇头,“瞧你这劲儿,把人家当自己孩子监视,十一点三十分,你跟鬼似的猫在门缝儿啊?”
陈清婉撇了撇嘴,有些委屈,“谁也怪不着我,我要是不逼小奕回去管公司,他到现在还不急呢,三十三岁的成年人了,事业家庭,总得占一头儿吧?”
“我听他说,你让他年底前结婚,否则就回香港接手公司,以后他爱干什么你一律不Сhā手?”
“我是这么说过,这条件公平吧?”陈清婉对自己的方案很得意。
“可是,他就算替你看着公司了,你顺利退休了,可他还不结婚,你不更没办法了吗?”老陈有些困惑。
“切,我的儿子心比天高,他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了!我那公司主营女装,好歹娱乐圈里有我的路子,好些明星演唱会的衣服都是专门在我那儿订做的,风陈女装,这名字响亮吧?可陈奕那小子总跟别人说他妈开了个衣服加工厂,这直接掉好几个档次啊!他宁愿在外面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也不会回来管我的。”陈清婉语气愤慨,表情落寞,只有这时才像五十五岁的妇人。
老陈连连摆手,“老莫的姑娘可不是随便找来的啊!知书答礼,博士学历,是个律师!而且她母亲说她只谈过一次恋爱,是个好孩子吧?”
陈清婉想了想,“光是个好孩子还不够,她必须有强大的内心,和彪悍的战斗力!”
“又不是打仗……”老陈嘟囔了一句,面前这个女人他认识了大半生,却总是摸不通她的想法。
“婚姻比打仗还激烈,无形的硝烟会像煤汽那样悄没声儿地呛死人。我跟小奕战斗了大半辈子,目前为止算是平手。他爸过世后,我单打独斗,力不从心,如果我的儿媳妇儿站在我这边,胜利还会远吗?”陈清婉抬手看了看时间,思考着下一步战情布署。
“你别这样,小奕他挺懂事儿的,他是你儿子,什么是输,什么是赢啊……”
“我现在就是输,我已经快一年没见过他了,上次见面还是我死乞白咧地追着他吃饭的!他来北京找清静,我就上北京烦他女朋友,他在明处,我在暗处,看谁厉害!”陈清婉边说边拿起包往外走,“哥,回头你感谢一下莫小米的母亲,租房这事儿,她的资讯太及时了!”
老陈吃光了最后一块点心,也没想明白,做家长的这么掺和孩子的事儿,究竟对不对?那天老莫打电话请他上家里吃饭,小米妈絮叨着说,有一天去小米的公寓帮她打扫房间,看见她门上贴着租房的字条,“孩子挣点钱真不容易啊,如今还得把房子租一间出去……”
陈清婉那时还远在香港,每周要和老陈通一次电话,了解陈奕的动态,老陈不知怎么是故意还是无心的,反正是拐着弯把莫小米出租房子这个事儿捅出来了。
第三天,陈清婉就降临在了北京的机场,傍晚便入住了准媳妇儿莫小米的家,而那对尚未捅破窗户纸的年轻男女,又被成功地蒙进了鼓里。
从此以后,大家的生活都将与众不同……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一次接火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是谁在学布谷鸟叫?咕噜咕噜……”莫小米恼火地坐起来,肚子又适时地抗议了一下,好吧好吧,先去五脏庙上个香抽个签啥的。
手机显示九点钟,有两条未读信息,九个未接电话。莫小米咬牙切齿地,近年来因为工作关系,很多人都知道她的手机号,而且她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这样她就有更大机率收到各式各样的垃圾信息,卖房子卖衣服卖家具的,甚至还有卖肾中介。
解开手机锁后,莫小米愣住了,那些未读信息未接电话全部来自同一个人,陈奕。
是不是出事了?律师职业养成了她敏感的和性格特质,短短一分钟内她设想了n种人在挪威时可能出现的意外,吃三文鱼卡住啦,看音乐节太high了心脏病突发啦,地震啦,火车撞啦……
想到这儿,莫小米颤抖着拨通了陈奕的电话,嘟嘟声响到第八次时,她就绝望了,可能他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求救于我的,可我却睡昏了头,我怎么对得起他啊。
“喂!”陈奕兴奋地,鼓点声震耳欲聋。
安全就好,莫小米抚着自己的心口,试探着问,“你给我打电话啦?”
“对啊,先发的短信!”陈奕大声地喊着,时不时还跟谁交谈两句,“小米,你等下,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几分钟的空档,莫小米一直酝酿着怎么让陈奕原谅她,毕竟患难见真情嘛,可自己好像辜负了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