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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盛女的桃花档案 > 2、相亲(中)

2、相亲(中)

“小米!你看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对,国际长途很贵,可陈奕这电话费省得也太明显了。

“你说什么呢?我都没看你短信,你打了九个电话我就直接回电话啦!”莫小米一愣一愣的。

“这样啊,我给你发了个网址,上面有我这次拍的照片,特­棒­,有海景,草场,各种植物,最绝的就是海边的小木屋了!”陈奕说话时语速快而清晰,有成为耍嘴艺人的潜质。

莫小米气结了,“就这个?”

“啊?可不就这个嘛,你想听什么?”难道要说我想你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啦,陈奕耸肩,进展还没到这份儿上吧。

“两个短信呢!另一个写的嘛?”

“我发了一个,过好长时间你都没回,我寻思肯定发送失败了,就重新发送了一遍!”

“那九个电话呢?”莫小米说着话,心快沉到地下室了。

“我连着发了两个短信,第二回都看到发送报告了,你还不回复,我就想打电话让你看一下嘛!”

“你不知道北京现在是早上吗?我好不容易休假,我睡个懒觉,我没看见短信,不行吗!!!”莫小米抓狂地喊着,天花板掉了一些灰下来。

“你别生气啊,我就是估计你在睡觉,所以九个电话都是响一声就挂掉了啊!”陈奕急切地解释着。

莫小米握着电话的手大幅度颤抖着,瞬间向后举到了与肩膀平行的位置,电话伴随着一个男人“喂喂”的声音被甩了出去。

不是只有小鸟才会愤怒,濒临三十岁的单身女人愤怒的后果更严重,喷火的双目使全新的iphone长了个火ρi股似的,­射­向家里唯一坚硬而且经撞的物件,防盗门。

天下无巧不成书。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来,iphone还没到达预定地点,陈清婉已经站在当地了,目瞪口呆地,“梆!”的一声就成了替罪羊。

莫小米惊慌失措地扶住了陈清婉,又手忙脚乱地找出医药箱,乱七八糟地一通翻腾,镇定了半天,怯怯地说,“陈姐,你别生气,我送你上医院吧!”

陈清婉心里窃笑着,正盘算着怎么打开局面时,小妮子自己送上门了。她板了板脸,“听说你学法律专业,难道课余也修古典军事吗?”

“啊?古典军事?没有啊,课下我只学过几天画画,军事我不懂哎……”莫小米看着陈清婉越肿越高的腮帮子,冰冰凉的问话,一身朋克装扮,胸前挂着个骷髅头项链,再思及那正当更年期的岁数,大脑就一个劲儿的迸火花,可这不是灵感,而是短路。

陈清婉很想笑,听说这个莫小米出道虽然没几年,可接手的案子没有一例败诉,可谓长胜冠军,怎么生活里有点挫呢?坐在沙发边儿上,背挺得僵直,鼻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双颊涨得有些红晕,好像幼儿园小朋友做错事被训话的样子。

“喂!你紧张什么啊?这是你家!再说,你只是拿电话不小心甩到我,又不是用血滴子还是孔雀翎的暗杀我!这点伤算什么!”陈清婉走向自己房间,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神情。

莫小米心中欢腾着,本来还以为会被索赔呢。同样是女人,同样是五十多快奔六十的女人,怎么我妈跟人家差距就这么大呢?有一次奉命打苍蝇,结果下手太狠,在洁白的沙发套上留下了一点点恶心的黄黄,就被以办事不利的罪名扫地出门,一个星期不许回家蹭饭。

想到这儿,莫小米两步颠进了陈清婉的房间,“陈姐,不去医院也行,但总得给我个机会表示一下吧?怎么说都怪不好意思的,我请您吃饭!”

陈清婉心里乐成了一朵奇葩,第一次交手就占了上风,她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下房间,“吃饭就算了吧,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没置办,床单被罩是必须的,我需要一个大点的衣柜,要一面大大的试衣镜,你这个梳妆台太丑了,还有床垫太硬了,昨天晚上硌得我一晚没睡好,这窗帘更失败,白布印着红心,好诡异……”

莫小米的脑袋随着陈清婉手指的方向转过来转过去,从来没发现这个房间果然这么不适宜人类居住,敷衍潦草的装修态度暴露无遗。

“你跟我去百货大楼吧?对这个城市我还不是很熟。”陈清婉望着莫小米说,心里打着小九九。

“好啊好啊……”莫小米忙不迭地应允下来,直到穿衣出门的那一刻,她才惊觉,陈姐添置的都是家具哎,那作为房东,而且目前处于过错方的自己,到底是谁出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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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真不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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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直奔百货大楼。)一路上,陈清婉不停地赞叹着京城的变化,车道岔口越多说明这座城市的交通越规范,四通八达,否则处处都是死胡同,还谈什么共建地球村呢?

“车好多,人好多,而且比香港大多了,幸亏有你,开车技术很赞哎!”陈清婉夸奖着,没办法,自己驾照拿了几十年,却没胆子上一次路。

进了家具城后,在琳琅满目的产品中,陈清婉一眼相中了那套白­色­的梳妆台,镜子周边是欧式的镂空雕花,烤漆的台面非常讲究,要是拿记号笔画几个黑­色­长方形,说是钢琴都有人信,更绝的是抽屉的青花瓷把手,花纹像藤蔓似的蜿蜒在浑润的陶瓷制品中。

“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选个便宜点的,就它吧!”陈清婉从皮夹中拿出一张黄灿灿的卡递给导购,一边的莫小米长吁一口气,两万四呢!

没几分钟,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表明经理身份后,委婉地提出,“您的卡在本店无法使用。”

“怎么了?”莫小米着急地问。

“这张金卡是意大利家具品牌红枫林在两百年店庆时发放的,全球限量,在中国只有五位金牌vip拥有这项特权。”经理不紧不慢地说着。

莫小米退到店外面,看了看招牌,“你这就是红枫林啊,不是全球联营吗?”

“是这样的。我们的产品全部是从厂家发过来的,价格和售后服务全球统一。这张金卡是个例外,它不光可以享受vip折扣价,而且是个独立帐户。我们的内部软件只能查到陈女士的帐户余额,但是无权消费,因为这张卡早先几个月前在香港红枫林里办理过一项成交额为一百三十万的业务,当时可能为了保证账户安全,陈女士签署过一份协议,将香港红枫林设定成了唯一消费网点,这样不但可以享受折上折,而且可以保证帐户绝对安全,这张金卡丢失后不可挂失不可补办。”

莫小米听得怔住了,卖cd能挣这么多钱吗?一百三十万,买的什么啊!

陈清婉倒是不慌不忙,把皮夹里的所有卡都抽出来,可经理看完了都摇头,“陈女士,不好意思,您的这些卡都是各大名店的金卡,价值不菲,但不是visa卡,我们这儿无法交易。”

“你说的意思我有点明白了,可我平时买东西都是去有业务往来的店子里啊!怎么会多事再带一张visa卡呢?”陈清婉摊着手,无辜地质问着经理。

“你没带现金啊?”一出口莫小米就后悔了,这年头谁会带着好几万现金出门啊,被打劫时当板砖用吗?

陈清婉没说话,笑得特别慈祥,特别和蔼可亲,甚至握着莫小米的手摇了摇,“我真的太喜欢这件梳妆台了,你先替我垫上好不好?”

莫小米的理智回来了,两万多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刚认识这人,犯不上用两万块钱去甄别她的好坏吧?再说了,听那经理的口气,陈姐应该是红枫林的大客户,那么……

“这样吧,陈姐,我不是怀疑你,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的,这和我们认识时间啊房东租客什么的,都没有关系。我是律师,所以我有自己的办事原则。我们签租房合同时,你有一份担保人的单位证明,这我已经核实过了,确有其人。你把他叫来,让他为你的借款再作一次担保,你给我打一个借条就行了。”莫小米尽量放慢语速,特亲和地把阐述着自己的要求。

陈清婉心里打了几个鼓点,刷卡这事儿是她的一着棋,那张卡确实已经绑定了香港网点,不可能在大陆消费,她故意把那张visa卡藏在夹层里了。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测试一下,作为一个成年人,尽管她是个律师,有没有最起码的独立生活能力?或者说,在社会上有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的测试,才有资格独当一面。

既然她有足够的防范意识,非常好。陈清婉从容地拿出手机,余光瞥到莫小米注意着电话号码,她故意把手机挨在肿起来的那边脸上,“喂,老陈,是我!我这儿有点小麻烦,你过来一趟吧?没有没有,哪能危及生命呢!你在开会啊?那回头再说吧。”

陈清婉挂掉电话,无奈地说,“他正开会呢,没办法,我在这儿也举目无亲的。你放心,我回去立马还你。”

莫小米看着那张真诚的脸,有些乞求的神情,丝毫不为所动,问那经理,“你怎么知道她姓陈?”

那经理作出一个请的手势。经理办公室里,电脑里正显示着陈清婉的照片,还有那张金卡帐号的特写,“我刚才已经说了,中国只有五位金牌vip,其中四位是男的,只有一位女士。我们的内部集团网都有这些客户资料,所以这位女士刚出示这张卡时,我就知道她是谁了,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敢怠慢,她是我们亚太区域经理直接负责的客户。”

“非常好,你怎么向我证明你是可信的?”莫小米问。

陈清婉暗暗叫好,这个小丫头不简单,直率,敏锐,冷静。

那经理笑了笑,“对于您而言,我是谁并不重要,您不会因为我是谁而购买我的产品。对我来说,您是不是相信我,也不重要,因为我的客户是陈女士,而不是您。”

莫小米抚摸着办公桌上细细的一层土,笑了笑,“首先,您是经理,经理的办公桌上不应该有这么多土,虽然北京的风沙是挺大的,总该雇个打扫卫生的吧?其次,就算我不是您的客户,但以目前形势来看,陈姐要买家具,但她没带这么多钱,假如您说服我,让我相信您和您的这位金牌vip客户都是真实存在的,我愿意付这笔钱。您获得一项业绩,说不准对日后发展有好处;陈姐不用担心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买走,今儿她就能用上了,而我也可以踏实地和陈姐共处一室,经济和心理上都毫无损失,三方得利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最后,您怎么能确定,我不会因为您而成为红枫林的客户呢?作为专业的销售,每一个人都是潜在客户。”

现场一片寂静。

销售经理瞠目结舌,“小姐,请问您从事什么行业?”

“律师。”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您因为我对陈女士的态度,而且您与陈女士并不很熟,在这种情况她向您提出借钱,您感觉我们俩在合伙骗你?”

莫小米皱了皱眉,“如果您不能有第三方证明,我只好这么认为了。”太可疑了!

瞟了一眼陈清婉,正看着相片墙,尽是那经理和外国美女的合照,好像不关她事儿似的。

销售经理苦笑了一下,“我刚才打算给香港红枫林集团打电话,让他们确认陈女士的身份,如果律师小姐连我也一块怀疑的话,还是别打了,说不准要揪出个诈骗集团呢!最有力的办法就是给工商局打电话,首先肯定了我们这家店的合法­性­,然后再肯定我们公司,然后给总部打电话要到香港红枫林的联系电话,这样就确认了陈女士的身份。”

莫小米拿出手机,站在挂着营业执照的那堵墙面前,拨号码。

几分钟后,“陈姐,给我看下你的身份证。”莫小米又在手机上拨了一串号码,叽哩咕噜地嗯啊着答应着电话那头儿。

“陈姐,你真想要那套梳妆台?”莫小米拽了拽陈清婉的衣服,语气温顺了些。

“要啊!那材质多­棒­啊,那设计,而且占地面积小,这个……”陈清婉还没说完,眼前就晃着一张银行卡,背面写着一串数字。

莫小米看着陈清婉还没消肿的脸,有些愧疚,“我刷卡去,你盯着他们打包,别磕了碰的。”

看着包得严严实实的梳妆台进了货车,再三确认了送货时间后,俩人心满意足的奔向饭店的路。

陈清婉问,“你怎么把密码写在银行卡上面啊?捡到的人不就发财了吗?”

莫小米一听就乐了,嗤嗤笑了半天,“我看起来那么傻吗?那是假的!我故意挑那种有歧义的数字,1和7,3和8,0和6,偷我钱包的人拿着卡去取钱时,肯定感觉自己遇上了最傻的二傻子。他们肯定会照着那数字输一次,系统提示错误。因为是中­性­笔写的,他们就会根据模糊的痕迹还原数字,结果又错了!往往还会再错一次,侥幸和贪,是人­性­的两大致命伤!结果就吞卡啦!自动冻结帐户啦!哈哈哈……”

陈清婉也跟着笑,心里却笑不出来,这小丫头不太容易摆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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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各自心底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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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夜晚很忧伤。黑漆漆的天空零星地挂着星星,彼此间忽远忽近的,有时候会骤然出现大朵的烟花,成片成片的,一朵未歇,几朵又升起。

莫小米坐在天台上,望着这些虚无的繁华,嫉妒着别人的­精­彩。三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空闲过,手边没有课本,没有案卷,无需手握电话担心错过每一个可能扬名立万的机会。她突然想不明白,怎么就把生活过到这份儿上了?没有男人,没有朋友,没有时间,活生生的“三无产品”,生活等于工作,工作就是全部的生活。

她从未像今天这么落寞过,陈清婉举着那残废了一个角的手机冲上来时,看到某人双目泛光,“快接电话!打了好几个了,那人肯定要疯了!”

又是陈奕。莫小米拍拍脸,特镇定地说,“您好,请问哪位?”

那边儿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压根儿不理会这种白痴问题,“我今天呆的这个小镇,有一种特漂亮的明信片,一个当地漫画家设计的,特­棒­!上面那花儿啊鸟的,跟真的一模一样……”

“您等会儿,这些跟我有关系吗?”莫小米有些恼火。

“当然有了,我挑最好看的一张寄给你了!这小镇上的邮局更绝,他们的邮戳都是专门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那形状就像是……像什么我想想,应该是……”

陈奕说起这些时,言语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喜悦,莫小米静静地听着这些,脑子里不由地想像着他所描述的一切,想吃的时候出门就能摘的野生蓝莓,掩隐在丛林中的小木屋,他甚至看见了一只稀有的红­色­小狐狸,正自己踢易拉罐玩呢。

莫小米故意“喂喂”了好几声打断了陈奕没完没了的炫耀,对,就是炫耀,“你当这是两个塑料桶做成的土电话吗?不要钱是吧?再说了,你讲这些有什么用,我又看不见摸不着的,成心添堵是吗?”

说完这话,莫小米就悔了,这是给自己埋雷呢,只听那边一阵咆哮,“当时我可说要给你办签证,带你来玩的!你呢?一甩头忙着赚大钱去了,压根儿没空管我!合着最后又怪我不带你出来,还看不见摸不着的!我不是给你发好些照片嘛,你打印出来,摸几下解解瘾!怎么样,我拍得不错吧?”

声音震耳欲聋,陈清婉装作没听见,却又忍不住笑,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只有他认为亲近的人,才有资格听见他这么不端庄的怒吼,这算什么习­性­!

莫小米哼哼哈哈地应付了几句,赶紧挂了电话,她可不敢说,那九个电话换来的后果就是直到现在她还没打开过邮箱呢。转念一想,凭什么呀,刚才真应该说出来,杀杀他威风,喊什么!

凉风习习,两人都没离开的意思,却又各自心怀鬼胎的沉默着。

“男朋友?”陈清婉一脸探询。

“哪能呢!我们楼下那咖啡馆的老板,这不上挪威看音乐节去了,跟我显摆呢,这也好那也好的!这人是一话痨,说起来没完没了,每回都……”

“哈哈哈……”陈清婉没来由地大笑起来,一手指着莫小米,“还说不是呢?你话里话外地好像嫌人家烦,我真是没带镜子,你看着自己的脸,都不好意思说那些话!”

“怎么了我?”莫小米心虚。

“我就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出来,这男生有点喜欢你。”陈清婉笃定地说。

“喜欢什么啊,他是我爸同事的侄子,再加上我们本来就认识,理所应当地就熟了。”

陈清婉不依不饶的,“什么叫理所应当地熟了?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就像面和水,彼此都需要掌握恰当的份量,多一分稀了,少一分太硬,只有双方都准备妥当,接下来才有熟的机会呢!加酵母,就成了馒头花卷,包子也行,需要馅儿,这个馅儿吧也有讲究,羊­肉­西葫芦馅最难弄,容易出水,你没经验的话,弄点三鲜馅儿吧,这个简单……”

莫小米脑袋晕乎乎的,才喝一罐儿啤酒不至于吧,她捂住了对面女人的嘴,蹭到一手润­唇­­精­油,“姐,听你头头是道的,有一首歌叫男人海洋,你是不是就住那儿啊?”

陈清婉拿起一罐啤酒,莫小米紧张地想要夺下,谁知她灵活的身体一扭就躲过了,“我渴了!”

陈清婉大大地喝了一口,眼神泛出一些沧桑,“还男人海洋呢!我的世界里,只有两个男人,够我为他们活一辈子了!”

三角恋?莫小米有些疑惑,香港确实很开放,这种事儿能坚持一辈子。

“想什么呢你,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儿子!”陈清婉翻了个白眼。

莫小米舒了口气,但又感觉不妙,感觉陈姐像个独行侠似的,听她打电话都是工作上的事儿,好像没那种亲密的感觉。

“我儿子五岁那年,参加学校的歌唱比赛。我丈夫太忙,那天是我陪儿子去的。儿子在台上表现特别好,他爸爸承诺说,暑假时去美国迪斯尼玩,算是补偿吧。”

陈清婉顿了顿,空气瞬间弥漫着悲伤,“谁都没想到,那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通话。他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交通意外,听警察说,他们处理现场的时候,车里的一切都不成形了,他的人,和车里的一个巧克力蛋糕,那是我儿子,我儿子最爱吃的……”

莫小米抚住了她的手,拍着她颤抖的肩膀,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不知该如何措词。自己的不幸福,在这一刻都显得弥足珍贵,父母身体健康,自己事业小成,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我没事儿,都过去好多年了,这些话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尤其是刚发生的时候。我儿子那时还小,他总是追着问,爸爸呢?他怎么不回家?我撒了谎,我对他说,爸爸不是答应要带你去美国吗?他得赶紧赚钱呀,所以这段时间爸爸很忙。”

莫小米也跟着难受起来,鼻子一抽一抽的,“可是这也瞒不了多久啊?”

陈清婉大概真渴了,她把剩下那罐啤酒也喝光了,“我当时想,能瞒多久是多久吧,等到有一天他长大了,也许就能理解妈妈的苦衷吧,我真的不想让他从小就感觉自己是没爸爸的孩子,我想让他以为,爸爸只是暂时没回来而已。后来,这孩子就经常把自己关起来,问什么都不说,还总跟人打架,每天回家都是鼻青脸肿的,衣服就像乞丐装,全是洞。”

“是同学欺负他吗?因为他没有爸爸?”莫小米问。

“我很生气,动手打了他,他哭着问我,爸爸是不是真的跟狐狸­精­跑了?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们了?我当时特别难过,这辈子没那么难受过,呣子俩人坐在地板上抱头痛哭。”陈清婉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当时他已经十八岁了,我想他应该可以承受这些不快乐的事情了。哭了有好几个小时,我为他擦­干­眼泪后,对他说,早在你五岁那年,爸爸就死了。”

莫小米沉默着,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她只是紧握着陈清婉的手,很用力,很认真。

陈清婉忽然笑了,在这么凝重的气氛下显得不合时宜,“你知道我儿子说什么吗?当时他站起来,扶着我,表情特别严肃地说,妈妈,爸爸永远活在我心中!”

“这是什么意思?”莫小米的脑海一阵儿翻腾。

“我也不知道,说完这句话,我们就出去吃了十多年来最奢侈的一顿饭,花掉了我半个月的薪水。我儿子说,妈妈,你别担心,还有我呢!他还拍拍自己的胸膛,那一刻,我感觉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我要给他最好的生活。”

“后来呢?”

“什么后来?后来我都五十五岁了都没抱上孙子,连儿媳­妇­儿的影子都没扑着!偶然我看了一部同­性­恋的电影,恍然大悟!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去他租的公寓一看,正有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什么都没穿从浴室里走出来!我冲上去把他臭骂一顿,想断了我们家的香火,也得问问老娘同不同意!”都时过境迁多少年了,陈清婉对那个画面还是耿耿于怀。

“那你儿子呢?”莫小米有些恨自己有想象力这回事,某些不良画面无端地跑出来。

“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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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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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后,莫小米打开邮箱,顿时又气结了。

挪威真美,跟仙境似的,蓝­色­的海面上远远浮现着山脉,空旷的草场零星的小花,小木屋的屋顶长满了青草,幽蓝的湖面上漂浮着小木阀,还有披头散发的音乐人,抱着乐器的小女孩。

真好,但你为什么要那么多余地把自己的脑袋ps在每一张照片上呢!而且这个脑袋也不知道从哪张照片上抠下来的,圆得跟圆规测量过似的,上至发际线,下至嘴­唇­,外带俩耳朵。

看着他装模作样的眼神,莫小米忍不住笑了,“恶心!”所有照片的最下面,有一行字,“梦想环游世界,却已被思念阻挡了前行的脚步,下周一,希望第一眼看到你。”

合上电脑,莫小米的心怦怦乱跳。躺在床上,脑子好像电影幕布似的,那个把自己关起来的小男孩,长成大人后,一定有着苍白而瘦削的脸庞,不喜交谈,只用微笑或沉默来表达喜怒。还有那个终年只穿白衬衣的男人,有自己喜欢的纤长手指,有­干­净的青草味道,他做的面包很好吃,他不说话时嘴­唇­的弧度很­性­感……

在梦里,他们合二为一。

在莫小米沉沉睡去的时候,陈清婉站在窗前,忽然无法抑制地泪流满面。

日上三竿,莫小米睁开眼睛。反正宅在家里,不用洗脸了吧?她这么想着,瞥见门缝儿夹着一页纸。

“小米,你好。感谢你昨天晚上愿意耐心地听我唠叨了那些陈年往事,你让我感觉很温暖,真的。我出去办事了,桌上有早餐,牛­奶­和豆浆,你可以选。”落款处只有一幅小画儿,从身材上能看出是位女士,脖子那儿有三道褶儿,衣服上画着一只猫咪,像极了hellokity。

好吧,为了享受早餐,先漱口。顺便洗了把脸,搽脸油只剩下一厘米高了,莫小米找了个角落让它靠着。勤于保养的女人,她们的梳妆台永远都满当当的,化妆水、­乳­液、保湿霜还有卸妆液隔离霜什么的,它们以各种名目登鼻子上脸,女人们会找出各种理由购置这些产品,价钱越贵越代表品质。莫小米就不,她只买一瓶,某个大品牌七效合一的产品,据说一瓶就可以解决所有的肌肤问题。倒不是迷信大品牌,莫小米一向认为像收集似的买化妆品本质上就是迷信,是心理上的不自信,女人哪有那么脆弱,一天不搽隔离霜就要病毒感染似的!她图的就是方便,而且用好长时间也没出过问题,这就够了。

早餐很丰盛,豆浆配三明治,煎蛋放回微波炉里叮一下,味道依然,还有切片的胡萝卜,摆盘很漂亮。小米妈做的早餐永远都是雷打不动的稀饭、咸菜丝儿和包子,莫小米悻悻地回忆着,看到了压在桌旗下的现金支票。

必须**一次了!

一个小时后,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窜进了某知名商业区。

几个小时后,一个瘦弱的身影扛着好多购物袋奔到自己车前,腾不出手开车门,哗啦啦,东西满地都是。

独身一人购物,就是花钱买痛快型,这种情况下的女人多数是失去理智的。踏入某个空白招牌的店后,面对各种新奇玩意儿,莫小米才明白,那整整一后备箱的东西是多么的多余。

这家店摆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莫小米拿起一个银­色­的仿古化妆镜,爱不释手,没有价格标签。她拖着长音喊,“有人没……”

货柜旁边那个玩偶最酷了,人形,火红的发套看起来脏不啦叽的,看起来身上的衣服应该叫铠甲,胸前有一块夸张的护心镜,最绝的是画着大花脸的这厮手中举着一把剑,莫小米摸了摸,失望地嘟囔了一句,“塑料的……”

谁知,举着剑的那只手突然垂下来,莫小米吓得弹出好几米,只听有人说,“喂,你躲什么啊!不是你先叫的我嘛!”

那人拎着铠甲的下半边儿走到椅子前,伸手摘下了头套,露出满头秀发。

莫小米随手­操­起一件东西挡在身前,警惕地问,“你是老板?”

看得出那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犯得着那么紧张吗?那帽子你要喜欢,送你了!”

莫小米赶紧把东西扔回原地,无功不受禄。

刚镇定了一分钟,那画得满脸狰狞的人冲上来就扳住了她的肩膀,吓得莫小米魂飞魄散,直后悔刚才怎么不选那把瑞士军刀挡着!

“莫小米?!”

“啊?”有人已经吓傻了,拿手去抹人家脸上的颜料。

“你等会儿!”铠甲勇士旋风般地消失在一片花花绿绿里。

没一会儿,一个清秀女子站在面前,穿着最简单的白­色­工字背心,牛仔短裤,帆布鞋有点脏兮兮的,手腕上套着好几个银环,叮咚作响。

莫小米要疯,必须要疯,她的眼泪决堤似的奔涌而至,这是她学生时代最要好的朋友,唯一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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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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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根达斯。莫小米默默地吃光了自己的香草冰淇淋,又抢过了秦菲的那份,反正她嘴巴一直在讲,没空吃。

秦菲是莫小米读研的同学,两人同岁,但秦菲一直仗着自己早出生两个月就强迫莫小米喊姐姐,被直呼其名时就大讲伦理纲常。毕业那年,莫小米准备毕业论文到天昏地暗,而秦菲正和班里最有才华的男同学打得火热,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着,让莫小米愧疚得以为自己不帮她写论文就等于耽误了她一生的真爱。

结果毕业后没几天,秦菲和那个男同学就双双出国了。临行前,秦菲一脸憧憬地说,“小米,为了我的真爱,放弃一切都值得。”那时莫小米才知道,那个有才同学拿到了美国某知名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而秦菲对此毫无准备,只好迅速地领了结婚证,以陪读的身份前往美国。

莫小米舔着小勺,回想那段时间,有点恼火,“刚开始偶尔给我来封邮件,还说我们是最好的姐妹,结果咧?不到一年就杳无音信了!”

秦菲笑笑,把垂到胸前的长发拢到一边,莫小米僵住,她的手上没有戒指。

“我们去美国的第三年,一个没人愿意接的经济案被他拿下了,一夜之间,他功成名就。当时我一边学语言,一边在某家律师行里打杂,忽略了作为妻子应该掌握的一切细节。他频频夜不归宿,浑身酒气,衬衣上有口红印,甚至口袋里出现丝袜,这些都是很长时间以后我才醒悟过来的证据。”秦菲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那是别人的故事。

“那后来呢?”

秦菲瞪了她一眼,“还能怎么样?离婚呗!他把美国的房子给了我,存款的一半,还有一些证券。三年的好时光,用这么多钱来换,值了!”

门外停着一辆橙­色­的兰博基尼,路人纷纷驻足,摆pose拍照。莫小米觉得,就算秦菲成了“二手房”,依然不影响她的抢手程度,路人望向她的目光丝毫不逊于那台名车,她的人,她的车,都是玩票人生的资本。

在得知莫小米仍旧单身时,秦菲夸张地咽了咽口水,“靠!你是不是女人!难道你没有生理需求吗?”

身边人来人往,莫小米面露难堪,拧了拧秦菲吹弹可破的脸,“也不是没人追啦,有一个,但是他话好多,说个不停,好烦。”

秦菲轻蔑地看了一眼路过了n次的猥琐男人,迅速换上极其认真的眼神,“小米,我们这个年龄的女人,不像二十多岁可以为爱走天涯,什么都不管,又不像四十岁破罐子破摔。遇到男人,不要冲,遇到爱你的男人,要冲得头破血流,哪怕你不爱。”

“可是他话好多,总是不停地说他看到的听到的,好像他什么都懂。”莫小米思及陈奕的时候,稍稍有了些许温暖,比如他特意挑选的明信片,但是,总有一些症结是自己看不透的。

“话多?傻瓜,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有自己表达爱的方式啊!如果一个男人把自己的见识当作资本,而不是拿自己的资产向你炫耀时,说明他是一个成熟而且单纯的人,他只是想让你进入他的世界。孔雀开屏漂亮吧?那你知道开屏的都是公孔雀吗?”秦菲翻着白眼,恨铁不成钢,上学时她曾经介绍无数优秀的男同学给莫小米认识,但都无疾而终,大多数夭折于莫氏的奇怪理论,让秦菲痛心不已。

莫小米脑子一团糟,听了狗头军师的话,陈奕的脸变得可爱多了。

秦菲突然想起什么,拉起莫小米就往外走,“你闲着吧?跟我出去玩!”

“去哪啊!”坚决不去夜店,莫小米试图抵抗。

“cosplay!”兰博基尼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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